第一五一章 白色彼岸花
凡界某处。
秋千和鸟人来到凡间做事，无意中看到一个人，小狐狸开口道：“爹，你看那人。”
顺着小狐狸手指，乌鸦撇过头去看，只见河边凉亭，有一白衣男子执扇而坐，平静安稳，观逝者流去，不言不语。虽未上前询问，但任何人都能看出来，他在等人，应该已经等好久，好久。
“此人不凡。”鸟人走到凉亭前，拱手行礼，“先生，在等人？”
“见过至阳皇者，见过九尾天狐。”白衣男子回礼，并用奇怪的称呼唤鸟人和秋千，“在下确实在等人。”
“！！！”闻听白衣男子对自己的称呼，鸟人心里一紧，以为自己身份暴露，但马上摇摇头，问道，“先生在等什么人？”
“在下的母亲。”白衣男子回答。
“你妈叫啥啊！”秋千大大咧咧地问，“我这有地府联网的查询法宝，你妈叫啥啊？”
“多谢，”白衣男子将自己母亲的名字告知小狐狸。
“我查查哦。”秋千摆弄法宝一会儿，“哎呀，你妈都死好几百年了。哎呀，你不是人，是鬼啊？！”这丫头反应有点慢，才发现不对劲。
“不，这位先生是人。”鸟人说。
“人？好长寿，好年轻哦。哎~无所谓。”秋千说，“你妈已经轮回好多世，回不来喽。”
“回不来吗？呵呵，”白衣男子看着河边小桥，笑了笑。
鸟人双眼显出黑色，闪耀许久，收功入体，慢慢地说：“此地因果不多，但各种小线索似乎注定一个结果。”
“什么结果？”秋千问。
白衣男子朝着乌鸦笑笑，不等他说完话，转身走向小桥。
此时一队凡间人马从河对岸走过来，众人红衣红鞋，敲锣打鼓，簇拥这一顶花轿，看样子应该是哪家嫁闺女迎亲队伍。白衣男子微笑看着花轿，站在路旁，仔细瞧着轿子里的新娘，庄重地跪地，“母亲，此一拜，因果结束，轮回再无缘分。”
“？？？”轿子里的新娘似乎有所感应，掀开轿帘看，不过只看到喜庆和热闹，哪有几世前的儿子身影。
……………………………………………
“嗡~”
白衣男子三拜之后，浑身爆发白光，光芒闪耀但柔和至极，一点点向天空飘去，缓缓变得模糊，似乎要烟消云散，直接消失在洪荒世界中。
“白然，去哪？”忽然半空显出一个女子，她将一只碗祭出，小碗变大，白衣男子化成的白光顺着碗边进入碗里。
女子用法宝收下男子不久，“咚~~~”天顶，一声悠扬的钟声响彻三界，一老者现身。
混元初判道为尊，炼就乾坤清浊分。
太极两仪生四象，如今还在掌中存。
鸿蒙剖破玄黄景，又在人间治五行。
度得轩辕升白昼，函关施法道常明。
骑牛远远过前村，短笛仙音隔朦胧。
辟地开天为教主，炉中炼出锦乾坤。
不二门中法更玄，汞铅相见结胎仙。
未离母腹头先白，才到神霄气已全。
室内炼丹掺戊己，炉中有药夺先天。
生成八景宫中客，不计人间几万年。
玄黄外兮拜名师，混沌时兮任我为，
五行兮在吾掌握，大道兮度进群迷。
清净时兮修金塔，闲游兮曾出西关。
两手包罗天地外，腹安五岳共须弥。
先天而老后天生，借李成形得姓名。
曾拜鸿钧修道德，方知一炁化三清。
老者驾着祥云从九天落下，竟是太上老君，对捧着碗的女子说道：“梦魔……咳咳，梦婆大仙，多年不出阴间，没想到今日来人界。这位是……？”
“拜见老君。此子乃是一枝花，出生黄泉地，周身彼岸红花，唯独他素体生长，我怜爱其不喜冥界环境，赐予人道轮回，可惜仍旧未能顺利融入三界六道。我是来接他的。”梦婆拜了拜，“怎么，老君，您想收走他？”
“今日炼丹之时，有感人界出大圣之才，出来瞧瞧。哈哈，原来是梦婆大仙的爱徒，既如此，”太上老君笑笑，“只是来贺喜而已。”
“多谢老君。”梦婆再拜。
二人说话时天空红光汹涌，庆云缭绕，金华万道滚红霓，瑞气千条喷紫雾。看得出来，越来越多的三界顶级巨擘被此地事件惊动，不单单是天庭明面上各大势力，鸟人甚至隐隐看到八景宫、玉虚宫、碧游宫、娲皇宫、极乐净土等多年没有动静的混元金仙道场发出大道玄光，三界撼动，奥妙无穷。
“既然是梦婆大仙的因果，我等不敢夺人才俊，辞去，辞去。”老君笑了笑，驾云而走。
“恭送老君尊上。”梦婆恭敬地拜了拜，之后又对着天空拱手道，“恭送各位道友。”
……………………………………………
待老君和梦婆消失，某处草丛里传出声音。
“爹，刚刚那家伙是什么人啊？”
“一个普通人啊。”
“胡说！一个普通人能惊动太上老君那种大仙？！哼！爹，你总骗我！”
“没骗你，他真的只是个普通人。”鸟人站起身，顺手把吓坏了的小狐狸拽起来，“纯粹的人，高尚的人，脱离低级趣味的人。”
“不是一个人嘛，你怎么说三个人啊。哼！骗我！”秋千知道乌鸦不愿意说，也不多逼问。“刚刚好吓人啊，他们还隐在云层之后呢，我就被吓得自动化为原形。好可怕啊。”
鸟人笑笑，“顶级强者对修为低下修士的压制是无法反抗的，境界的差距无法靠其他弥补。你还算不错，九尾天狐生来不凡，元神虚幻，若是其他妖怪，至少昏迷几年。”
“乌鸦爹，这些无上金仙就这么厉害，那混元金仙呢？太可怕吧！还有啊，太上老君和太上道祖什么情况？我怎么感觉这次这个老君与以前电视上看到的不一样呢。”秋千道。
“不一样吗？”鸟人笑道，“有什么不一样，都是生灵而已，哈哈哈……”
不提刚刚的异象，继续说秋千和鸟人，他二人是因任务来此，刚刚遇见那人只是一个巧合。据地府情报说，近几十年常有书生失踪在一片生死簿卫星失效的森林中，生不见人，死不见鬼，叫乌鸦前来调查。话说，虽然地府不断扩充人手，但成员缺失仍旧严重，类似这种任务本该是地府黑白无常部队高级鬼差前往处理，但现在却要派两个临时工，实在是人少的没办法。
“这还用调查？肯定是有妖怪害人呗。”鸟人道，“丫头，咱们打个赌。赌一赌是什么妖怪，好不好？”
“好啊！”小狐狸说，“我猜是山魅！”
“我赌是狐狸精。”鸟人说。
“不许胡说，什么狐狸精，怎么可能是狐狸精！狐狸才不害人呢！”小丫头气鼓鼓地喊道。
“呵呵。”鸟人笑了笑，“这你就不懂吧。如果是普通人在这失踪那确实可能是魑魅魍魉，但书生嘛……呵呵，书生这种生物，最容易和女鬼啦，狐狸精啦，出现在同一个地方，一定是的你同族狐狸精！你输定了！”
第一五二章 狐狸
乌鸦和狐狸走进森林，不多久，忽然听到有人呼救。由于是女孩的声音，鸟人“嗖”地跑过去，见一只狼在树下嘶吼，一个女子在树上瑟瑟发抖，看起来很危急。“美女，我来救你！”乌鸦回手薅住秋千的手腕，狠狠把她甩出去，精准打在狼的身上。恶狼大概是没见过什么人这么狠，竟然“用人打狼”，灰溜溜跑掉。
“爹，你个王八蛋！”摔了一跤的秋千小声骂道。
没了恶狼，树上的姑娘慢慢下来，躬身向鸟人和秋千道谢，“多谢公子小姐救我。两位，我家就在附近，还请莅临寒舍，让小女子好好感谢一些恩人。”这姑娘的眼神、动作十分妩媚，直接把乌鸦弄的心神恍惚。
跟着少女入深林，找上路径，过一小山，约有七八里远，望见一座庄园。挺身观看，真好去处：粉砖粉瓦粉墙面，绿树绿草绿阶台，宅门广大三四进，错落居所五六宅……不太会这种描写，总之就是不错。
鸟人直勾勾盯着拉自己手的女子，眼睛一时一刻不愿意离开。秋千气不过，传音骂道：“明知道是妖怪，你怎么还这么样子，丢人不？”
乌鸦回答：“哎，我们不也是妖怪嘛，有什么关系。啧啧啧，姑娘真好看，小手真软。嘿嘿嘿。”
“哼！”小狐狸不屑，“那股怪气味亏你能受得了。”
“我养你养这么大，狐狸的气味能受不了吗？”鸟人说。
“我呸！”秋千跳起来打乌鸦一巴掌，“我可没味！哪怕是有，也是香香的！”
“都是狐狸，有什么不一样的啊。”鸟人委屈地揉揉后脑。
“当然不一样，咱是青丘山的人，干干净净，而且练的是正宗妖法。只有这些乡下野狐狸有怪味呢！”秋千瞄瞄女子以及宅门的其他狐狸精，说道，“三界的狐狸族，大约分为两大类，青丘山所属和非青丘山所属，其中第二类还分为出身青丘山和完全与青丘山没关系的。这里面，第一大类的人数最少，多数都是些修炼天资较高，地位较高的狐狸，以追求实力为主，比如现在青丘山各大狐狸姥姥，再比如说我。”
“呵呵，你？你是我闺女，和青丘山有啥子关系。”鸟人说。
“第二大类嘛，”秋千说，“人数比第一类多，但比第三类少，不过名气方面最大，她们都是出身青丘山，但离开了青丘山。比如那个搭上女娲娘娘，创立轩辕坟分支，附身妲己体内的九尾天狐，再比如胡阿六、胡阿七，还有最近传出死亡消息的万岁狐王等人。”
“嗯，确实名气大。”
“最后的那种，和青丘山完全没关系的狐狸，就是这些。”秋千小嘴拱着，“指着”走在前面的女子，“她们就是山野狐狸，出生灵智极低，与青丘山出身、聪慧非凡的狐狸差距极大，机缘巧合方能修炼，但即便是修炼也是以低劣野路数法术为主，修炼时间不短，道行不高，有时候普通的道士都能轻易打败她们。这些人最大的特征就是身上有怪味。”
“哎呦，看你样子，都是同族，怎么好像鄙视别人似的。”鸟人说道，“你要不是出生在青丘山不一样有味吗？干嘛瞧不起人家姑娘。”
“这些人修炼邪法恶术，残害生灵，怎么能和我比。”秋千道。
“有好招谁会残害生灵，还不是没辙。”鸟人道，“你们这些‘圣地’人，占着三界红利好处却瞧不起外地的，三句话不离‘何不食肉糜’，要脸不？再说，你们青丘山在三界啥名声，需要我多言吗？三界的风月之地，哪里没有青丘山的身影？青丘山的狐狸这些山野狐狸坏多了。”
秋千不服，“至少没有直接害人吧？”
“间接害人也不行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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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不提暗中吵闹的乌鸦和秋千。穿门入户，来至大厅，女子把鸟人和秋千介绍给家人。
“公子，这是家父。”女子指着某个中年人说道。
“见过伯父，我是……？”鸟人转身问女孩，“你叫什么啊？”
“我家胡姮。”女孩回答。
“伯父，我和胡姮已经互定终身，希望今晚能洞房，还请答应。”鸟人郑重其事地说。
老狐狸有点无语，心中暗道，“今天的‘买卖’太好做了吧？”
“额……”胡姮也纳闷，心说这个书生怎么这么色，但仍旧笑盈盈地讲，“好啊，今晚洞房。”
“其实现在也行。”鸟人催促道，“走吧走吧，别耽误时间。”
秋千抬手拍了乌鸦一巴掌，“你能不能少给我丢点人？”
老狐狸看着秋千，没瞧明白她和鸟人的关系，于是问道：“敢为她是……？”
“我妹妹。”鸟人想说秋千是他妹妹，不过……
“我是姑奶奶。”秋千道。
“？？？”胡姮和她爹互相看一眼，尴尬地说，“看着好年轻啊。”
“我家族有遗传病，长到一定年龄会自动缩小。”秋千撒谎根本不需要打草稿。
胡姮和老狐狸两个妖怪窃窃私语，“那个书生好色啊，会不会没有多少阳气啊？吸他会不会生病啊？你看他那样子，像流氓似的。”
“我也担心。”老狐狸说，“不过，那个他那姑奶奶，还不错，一会我变化成一个少年，勾搭她一下，说不定能成。”
另一面。
“爹，咱们不是来调查书生失踪的事吗？”秋千说。
“忙什么，开心一下再说呗。”鸟人说，“告诉你哦，如果他们想对你不利，你就跑就行，可别出手啦。上次那样把人家打死，多闹心啊。”
“放心，这几个家伙修为还凑合，不至于被妖力罡气震死。”秋千说。
“震伤也不行啊！”鸟人说，“我今天很可能脱离童男之身，你千万别搅局。如果顺利的话，这位姑娘就是你的养母啦，你可别乱来。”
“呵呵，”秋千嘲笑道，“爹呀，不是我瞧不起你。就你，一辈子都必定是童男！这次也成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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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仙山。
“鹿儿，你与那狐狸精之事本仙该是处置你才是，但此间慈航有事相求，你便戴罪立功吧。”某个大头仙人说道，“去吧，去吧，缘分将近，你去和她享受最后的疯狂吧。”
第一五三章 鹿丈
粉色的房间，鸟人强压激动的心情坐在床上，等着胡姮的到来。
“公子，晚餐可合您的胃口？”胡姮缓缓推开门，柔声问道。
“不太好。”鸟人说道，“一点仙灵之气都没有，愿力诚心更是不足，啧啧啧，勉强填饱肚子而已。”
“额……”好尴尬，平时那些书生回答这个问题时总是要变着法地夸一夸，没想到鸟人这么直白，反倒让胡姮不知该如何进行下去。
“姑娘，别管晚饭好不好，咱俩赶紧吧。”乌鸦哗啦一下把衣服脱掉，“来吧，来吧，来吧。”
“额……”胡姮越发不想吸收这恶心流氓的阳气，“公子，今日月明星稀，不如吟诗作对，一会再……如何？”
“春宵一刻值千金呢！别扯那些没用的，赶紧吧。”鸟人着急，伸手去拉胡姮，但被躲开，“美人，躲哪去啊，哪去啊，来吧。”
“你……你……”胡姮心里犹豫，“到底是吸收他阳气，还是算了？此人太多冒失，形骸放荡，实在无趣，纵是为修炼也不想与他相配。”
鸟人胡闹的时候，另外一个房间里，秋千坐在椅子上左手一只鸡右手一只鸭，身前还有一堆酒菜，正在享受餐后“咸”点。“唉，野妖怪做的果然没有凤凰楼弄到好，凑合吃吧，毕竟是野味，纯天然，非转基因，没有农药化肥，没有奸商注水。”
“铛铛铛。”三声敲门响，一位翩翩公子进入房间，“姑娘，我可以进来吗？”
“烦人！”秋千最讨厌别人打扰她吃东西，不过鸟人让她用九尾暗月逼问书生魂魄藏在哪，只能忍着气。“进来吧。”
“谢姑娘。”俊朗的公子迈门而入，然后瞬间被吓回去，心道，“什么情况，一屋子烤鸡骨头，这是凡人吗？！这么能吃？！”重新稳定情绪，公子再次进入屋中，“姑娘，小生有礼啦。在下胡鹏，胡姮的堂哥，今日听闻有佳人驾临，特来一见。姑娘果真国色天香，倾城倾国，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如花似玉，花容月貌，美若天仙，艳如桃李，蛾眉螓首，皓齿朱唇，美得不可方物呀。”
“羞花这个词是说杨贵妃的，现在还没出现呢。阿作（作者）你用词注意些。”秋千心里说道。“老小子，明明是白天那只老狐狸变的，装什么堂兄，如此低劣的障眼法，真的能骗过别人？”
公子不知秋千心中所想，还在那假模假式地说话：“姑娘，恰逢良辰美景，你我共赏明月，小生想赋诗一首。”平时有些书生带着婢女，老狐狸都是通过吟诗的方法勾引。
“赋吧。”秋千咬一口鸡腿，说道。
“额……”胡鹏转过身，强迫让自己看不到满嘴油腻腻的秋千，“丹红云色入青山，霞衣碧衬黄花颜。千山绿叶何人配，姑娘貌美万紫然。”
“好！漂亮，赏你个鸡腿！”秋千大笑着把鸡骨头扔给老狐狸。
“……”胡鹏无语。
“我也来一个，我也来一个。”秋千想了想，说道，“额……有啦！美味烤鸡一顿仨，换成烤鹅能吃俩，若问最爱是什么，还得是那大烤鸭！哈哈哈哈……好诗，好诗，真是一首好诗啊！”
如此粗俗的诗胡鹏从未听过，看着如此貌美的女孩嘴里说的却是流氓，实在让人惊讶。
趁着老狐狸被“好诗”镇住，秋千偷偷使出法术，一轮黑色月亮出现在房间内，黑月渗出几缕黑气进入老狐狸元神中，他立刻像中邪一样呆滞不动。“老小子，书生们呢？”
“都死了，吃了。”老狐狸迷迷糊糊地回答。
“嘿嘿。”秋千很满意自己的法术，“为什么不直接杀掉，做这迷幻阵假庄园是为什么？”
“书生乃天子门生，有极少紫气护体，强行屠杀会受到反击，只有他们主动方能安全，不伤元气，而且能较为完整的吸收那股紫气，有助修炼。另外，软刀子杀死，肉质更好。”胡鹏回答。
“这样啊。”秋千点点头，继续问，“书生们的魂魄在哪啊？”
“在后院……”
这边没等胡鹏交待完，突然大门处传来敲门，“是我，开门！”一个苍老男性的声音。
“干爹来了！”胡姮推开流氓鸟人，跑出院外，打开大门，只见一老人拄着拐站在外面，“干爹，你来了。”
“嗯。”被叫做干爹的人走进庄园，略作感应，“有‘客人’？”
“有，两个。”胡姮点点头。
“两个。”干爹想了想，“算了吧，明日让他们走吧，我今天有些事和你说。”
“额……好。”胡姮乐不得让鸟人流氓滚蛋。
胡姮和她干爹往大厅走，住在偏房的鸟人走出来，见到老头后，诡异地笑笑，“呦，这就是干岳父？女婿这厢有礼。”
“……”胡姮无语。说实在的，这次的“买卖”和平时不同，以前都是需要胡姮哄骗好久那些书生才上钩，鸟人倒好，主动提出入赘，主动洞房，根本不需要胡姮他们说什么。
“呵呵，公子好啊。”干爹笑了笑，“老头子名叫鹿丈，敢问公子高姓大名？”
“问那么多做什么？”鸟人没搭理鹿丈，对胡姮说道，“姑娘，咱俩赶紧洞房吧，你明天再和你干爹说话，好不好？”
“额……”胡姮脑筋转动，说道，“公子，我自小被干爹养大，有什么事都要听他老人家的，现在既然干爹来此，那我们的婚约还需他老人家做主。”
“好麻烦，结束童男之身怎么这么难。”鸟人无语，“好吧，鹿丈先生，咱俩聊聊吧。”他抬起胳膊，搂着鹿丈肩膀，就像对待和平辈兄弟一样。
见鸟人如此无礼，鹿丈心里恼怒，本想出手杀他，但忽见一个长着狐狸尾巴的女孩从另外的房间走出来。作为南极仙翁的化身——寿星的坐骑，他也是阐教之人，当然听说过当年众神“饿杀”九尾天狐的事，认出了秋千面容。“这个女孩既然是九尾天狐，那么……”心里大惊，再看看身边人，然后想想三界黑道传说，“那么这个卑鄙无耻下流好色的人应该就是玉鸟人”
“哎！乌鸦，人都在院子后面埋着呢。”秋千叫道，“任务完成！”
“叫谁乌鸦！”鸟人暗骂，“你这笨蛋，叫我乌鸦干嘛啊！露馅了！完了，彻底失败。”
“果然！”听到秋千的话，鹿丈确定自己的猜想，“公子，我这庄园，风水不好，书生赶考路过此地从不居住，生怕难以高中，所以，还请二位另寻住处。”手背在身后，稍稍做法，几颗珠子从不远处飞来，“这是老头子送给公子的礼物，作为盘缠，路上用吧。我这女儿从小任性，配不上公子，婚配什么的，还是算了吧。”
“唉~”鸟人瞪一眼秋千。
“怎么了嘛？”秋千不服。
拿起珠子，乌鸦用眼睛看看，失踪书生们的魂魄就囚禁在其中。“好吧好吧好吧。”将东西放进怀里，随手一抓，拎着小狐狸的尾巴低头耷拉脑往门外走。“童男之路继续，唉~”
“他们是！”看到秋千身后的九条尾巴，庄园众人吓疯，“他们到底什么人啊！”
第一五四章 三间不罪
林荫小道，几个鬼差前来交接鬼魂，引众书生鬼魂往地府走。“就是这几个吗？”
“就这几个。”鸟人叫住鬼差，“对了，最后那个留给我。”
“留给你？”鬼差甲迟疑，“不合规矩吧？”
“给他吧。”鬼差乙说，“他是108号鬼差所的，留给他吧。”
“那……好吧。”鬼差甲把最后的书生从队伍里拉出来。
单独留下的书生面色呆滞，看着逐渐远去的其他人，有点害怕，回头望向鸟人，欲言又止，沉默不语。
“别再装，你当我是瞎子吗？”鸟人猛地爆发妖气，黑色气势瞬间笼罩四周，其中部分渗入书生魂魄元神中，书生瑟瑟发抖，汗流浃背，乌鸦怒道：“你这孽障，还不说实话！装什么失魂！”
“仙人恕罪，仙人恕罪，仙人恕罪。”乌鸦的法术很有效果，书生无神的双眼显出灵光，此人似乎学过道法。
“你叫什么？”秋千问。
书生答：“仙人明鉴，小的叫吴尺。”
鸟人想了想，“学过道术吧？”
“是，小的是鬼谷派记名弟子。”吴尺答道。
鸟人问：“我问你，此间狐狸引诱书生之事到底是何有何原委？速速说来！”
“这……”吴尺目光闪烁，不敢直视鸟人，似乎想逃。
“快说！”鸟人大怒，再发仙法，黑色妖力大量冲入书生体内。
面对强大的乌鸦，吴尺不得不说出此地的前因往事。多年之前，一鬼谷仙师路过吴家，因一碗水的恩情，教授了吴家某个先祖简单道法。仙师离开之前留下一道符纸，言“此物可控人行为，危机时用”。几年之后吴尺长大，恰逢大隋取士，吴家作为大门户派出吴尺进京，欲得功名，受人皇紫气庇佑。途中路过此山，天降大雨，巧遇刚刚修炼成形的狐狸邀吴尺入门避雨，那时节，狐狸女孩容颜貌美，心性单纯，与现在不同，吴尺甚是喜爱。为得佳人，此子想起那控人符纸，于是稍作施法烧纸成灰，下在茶盅哄骗狐狸喝下。之后吴尺得偿所愿，坏了少女的身子。从那以后，“书生”夜夜欢歌，“狐妖”日日哭泣。几年过去，吴尺行为越发癫狂，不但欺负狐狸少女，而且欲求不满，强迫狐狸少女出门替他抓捕凡人女子供其欢乐。堂堂笔墨儒生，却恶事做尽，罄竹难书。
某日，浑身伤痕的狐狸少女在森林暗自舔舐伤口，见一白鹿仰卧路边，心生怜悯，近身查看，发现一只金体之箭插在白鹿脖颈。鹿儿奄奄一息，少女思虑不久，出手拔箭。“啊！”那箭不知有何机关秘法，狐狸刚刚触碰，一股强大力量直冲心脉，竟然把少女震死！
几个时辰后，白鹿醒来，化为一男人，眉头紧皱，将脖颈弓箭拔掉。
“这是何人？”白鹿起身之后看到已经死去的狐狸少女，稍作推算，了解了因果，“哦？原来如此。我与金箭对抗之时忽而其势弱微分，让我最终取胜，那弱的部分应该是用作杀她。呵呵，好吧，你我有缘，救你一救。”他抬起右手，凭空拿捏，几时候，少女已经消散的魂魄被抓回来。“此时不活，更待何时！”大喝一声，少女醒来。
……………………………………………
“然后就是复仇，顺势痛恨书生，再之后就这样了？”鸟人问道。
“是。”吴尺说，“在下被炼魂好多年，直到后来用道法隐藏灵智她们才放过我。”
“你啊，真该死。”鸟人说，“虽然三界有‘三间不罪’的说法，但你死定了，准备魂飞魄散吧！”
“仙人，饶命啊，容小的轮回去！”吴尺跪地祈求，“仙人，小的虽然是始作俑者，间接造成无数恶果，但仙人也说过，‘三间不罪’，小生直接的罪恶不至于魂飞魄散啊！”
“爹，三间不罪什么意思？”秋千问。
“这你都不知道？你在伏羲一中学什么了？”鸟人说，“妖神大战中，因果混乱，常有一人之因，牵动天地之果。战后，在三清的建议下，紫霄宫下诏，令‘凡直接行为，后果可罪；直接行为之后三次间接因果外造成的果报，不予追罪’——此乃‘三间不罪’。这是妖神大战的常识历史问题吧，你们伏羲一中没教过吗？”
“没教过。”秋千道，“妖神大战那段我们学的很少。”
“当然很少啦。那时人族那么惨，任谁都不愿意提起。”鸟人说，“不过这些常识都不教，实在不合适。不让你上学果然没错，根本没什么用呀。”
“你呀，算了吧。”秋千说道，“你根本就是嫌学费贵，又嫉妒我可以在学校随意玩乐。我还不知道你那点小心思？”
“哎呦呦，还是闺女了解我。”鸟人耍贱道。
“哼！咱俩多少年交情，谁不知道谁呀。”
“也对。”
“哈哈哈……”乌鸦和狐狸相视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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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姮的山庄内。
“干爹，刚刚那两个人……？”白面狐狸精问。
“那女孩是你们的本家，青丘山出身，九尾天狐！”鹿丈回答。
“什么，她就是传说中的九尾天狐！”白面狐狸精哑然。“那……那……那男的呢？”
“他？他不过三界下层市井混混而已。”鹿丈说，“不过，这个混混的实力比我还强！”
“比干爹您还强，这怎么可能！您可是南极仙翁的人，他既然是一个混混……”白面狐狸不解。
“算了，不提也罢。”鹿丈道，“今日来是想带你做一件事。”
“什么事？”
“一件对你我来说九死一生的事。”鹿丈说。
“这般危险，不如不做吧。”
“怎生不做，若不做，十死无生！”鹿丈道，“把下人们遣散吧，这地方以后就不要再害人。”
“可……”
“去吧，去吧。”鹿丈摇摇头，“那事之后，若能得生，自有一切；若无性命，这庄园小山不过外物而已。去吧。”
第一五五章 归及
带着干女儿往西飞，在一片乌云前鹿丈、白面狐狸二人停住。“闺女，你杀害不少天子门生，身有业力，接近雷云容易被劈，你去地上步行吧。”
“额……”白面狐狸不懂，以前无论是乌云还是暴雨，鹿丈都会护着她行走，今天怎么却不行了，但她也没有说什么，“好的。”
欠身落地，白面狐狸化为本相在山野中奔跑，白鹿精鹿丈则一头扎进云层。“玉鸟人，你到底有何目的？！拦我们作甚！”
“三界常说南极仙翁是不理会凡尘俗世的高人，呵呵，看你的样子，似乎也不是那么简单嘛。”鸟人懒洋洋躺在云上，斜眼看着鹿丈，“没什么目的，只是想敲诈你。”
鹿丈皱眉，“玉鸟人，不要以为你地位高贵实力不凡就能为所欲为，你家的时代早就过去！”
“哦？！”白鹿精的这番话让乌鸦稍稍有些惊讶，“厉害厉害，竟然能看出我的出身，仙翁果然名不虚传。”
“玉鸟人，说出你的目的！”鹿丈说。
“也没什么。”鸟人指着西方说道，“在距离此地几万里有个叫比丘国的地方，那里灵势异常，处于阴阳交汇之地，其中儿童阴阳体质极多。在下想请你和你的女儿帮个忙，寻555名童男和555名童女，将他们按阵法挂在街头巷尾，供我提炼阴阳丹。呵呵，据我猜测，你本来也是要去那作恶吧？那就顺便了。”
“不可！”鹿丈当即拒绝，“提炼阴阳丹虽然不损孩童性命，但至少会让他们数月体弱，业力极大，不可，不可！”
“放心，我有办法。”鸟人道，“实话告诉你，东华帝君将会诞生在比丘国，我会将那个婴儿找到放在王宫阵眼，真仙紫气自然护佑千百孩童健康。放心，我知道，不管怎么做都有不轻的业力，但由我来承担，你怕什么。”
“你敢惹东华帝君的化身？！”鹿丈道，“莫怪我没通知你，那纯阳道人与东华帝君同是东王公本体同尊位化身，并无先后，二人虽常年有矛盾，曾经大战，但毕竟同属一体，你若是胡来，必死无葬身之地！”
“虽死，愿往矣。”鸟人笑呵呵地说。
鹿丈不懂乌鸦何必做这等危险的事，凭他的实力，完全可以无视孩童健康，直接强行提炼阴阳丹的。“我帮你，有什么好处吗？”
“有，当然有。”鸟人“啪”地打一个响指，手指尖射出一道黑光飞向下面，精准命中正在奔跑的白面狐狸。
“啊！”白面狐狸受击昏倒。
“你！”鹿丈见状大怒，欲暴起杀人。
“哎？别急。”鸟人道，“只是一点小手段而已。”
几息之后，白面狐狸慢慢醒来，看了看自己身体，没有发现什么异常，认为刚刚只是意外，再次奔跑起来。
乌鸦说道：“你应该很清楚，你和那狐狸有个死劫在前，稍有不慎就可能没命。不过，如果你能帮我的忙，我愿意救她。”
鹿丈问：“怎么救？我不知你从哪得知我和胡姮的未来，但你既然晓得，那就明白劫难的可怕，你如何救？”
“你也知道，被高手打死，很容易魂飞魄散，我替你家闺女想了金蝉脱壳的办法。”鸟人说，“刚刚我将一颗装着魂魄的珠子注入你干闺女体内，有朝一日，如果她被某‘猪’杀死，魂魄会被珠子吸收，而珠子里的魂魄则会被释放，并造成魂飞魄散的假象。到时候，你只需把珠子寄给我，我自然放她出来。当然，前提是你做完我让你做的事。”
鹿丈怀疑地看着鸟人，不明白他如何能精准判断自己二人的命运。阐教情报部门曾经有一小段文字，上面写着“玉鸟人似乎善于推算之术，常能精准判断未来之事”。这段文字没有引起任何人重视，但鹿丈现在却有些怀疑情报是真的。“好，我帮你。不过，如果东华帝君出面抓人，我一定会把你供出来！”
“放心吧。他不会的。”乌鸦神秘地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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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你哪去了？不是说马上回来吗？怎么现在才到。”秋千坐在鬼差所的躺椅上，手端咖啡，享受着腐朽官僚的生活，身边的音眸小姑娘小心伺候着。
“秋千！你怎么能让音眸服侍你！太不像话！”鸟人大怒，他是最“注重”家教的人，决“不”允许欺辱弱小。一下子把狐狸扔出去，乌鸦自己坐在躺椅上，喊道：“来来来，伺候我，伺候我。”
“……”音眸小姑娘无语。
秋千从地上爬起来，化为本相狐狸，跳到鸟人身上，舒服地趴下，小声说：“爹，刚刚我发现一个秘密。”
“什么秘密？”鸟人问。
秋千见音眸去外面买东西，说道：“咱们的文员小姑娘有一个小男朋友！”
“真的假的？！”鸟人再次大怒，“我最恨这些情侣！小小年纪竟然有男朋友，哼！扣她一个月奖金！”
“还记得上次溜走的黑影吗？那个就是。”秋千说，“刚刚我回来，从窗户里看到的，音眸给同年龄的小男孩鬼吃愿力。”
“哦？”鸟人记得，上次确实音眸小姑娘手上有愿力痕迹。
“我查过，那个小鬼叫归及。”秋千说，“别看他小，却是地府通缉犯呢，听说在凡间杀死几百个人呢。”
“逗我呢你？和音眸同年，那也就六七岁吧，怎么可能杀几百人？”鸟人不信。
“那我不知道。”秋千说，“反正地府一直在通缉他。”
父女说着闲话的时候，突然音眸从外面跑进来，大喊：“求两位大仙救救他，救救他，救救他……”
刚好，鸟人怀里的地府通讯法宝滴滴作响，上面写着，“地府通缉犯‘归及’，已于今日辰时被捕。”
第一五六章 无奈
鬼节，七月十五，是地府除十殿阎罗诞辰外最大的节日，是普通鬼魂最爱的日子。每年到七月十四，众鬼就会排在阴阳高速公路前，等待地府之门打开。
“哇，真壮观！”秋千感叹。
“是啊，真壮观！’”鸟人道。
入地府之鬼，在得到审判，了结身上功德和业力后，去处很多，但大方向有三个。第一，进监狱，十八层刑狱，或者各处囚狱。当年紫霄宫三界公开招标轮回道建设和监狱建设，极乐净土建筑工程第一公司中标轮回部分，而极乐净土建筑工程第二公司中标监狱部分，他们精心为地府设计六道轮回和十八层刑狱、各处囚狱。据说鸿钧道祖非常满意，特别额外赏赐，在地府一块不错的地界，即阴山附近划出一片地皮给西方教，也就是现在地藏王菩萨那里。扯远了，总之，人间有大罪则入监狱。第二，直接轮回投胎。这种一般针对于寿终正寝的生灵。当然，即使是阳寿顺利结束，下一世投胎也不一定去哪，六道轮回是按照因果业德分配，好人投好胎，坏人投坏胎，普通人投普通胎，按照功德业力排名摇号产生——在孙悟空打破生死簿之前基本上都是这种直接轮回的，现在则情况稍有变化，出现了第三种情况。第三种，活在阴间。由于猴子破开生死簿，不少不该死的人死掉，导致他们提前进入地府，而投胎的名额有限，这类早死的生灵就要在阴间活着。当然，其实转世“恶胎”的名额多得很，可正常人有谁愿意下辈子受苦呢，都想自己能在“排名范围内”选择最好的胎命，所以多部分人都是等待。随着生死簿效果越发低下，寿终正寝几乎成传说，大部分生灵都无法活到阳寿结束，结果地府的“人”越来越多。不得已，地府开会研究，制定《关于鬼魂暂留人间户籍地的指导办法》。《指导办法》规定：普通的鬼，尤其是没有大业力的鬼魂，可以有条件暂时在人间居住，既坟地或城隍庙、土地神庙；原本人间通过悼念形式把愿力传给地府的亲人时，需要经过天地银行转账，有不少手续费，但如果住在阳间，则可以直接汇款，没有手续费……这个《指导办法》文字不多，但对鬼界影响极大，不但解决地府人口过于密集的窘态，而且大大提升低业力鬼魂的生活水平，极大降低地府原本用于救助鬼魂的支出以及各部门鬼差的工作压力。
于是乎，后来的鬼除了住在阴间，还可以住在阳间坟地。当然，不想住在人间也可以，如果有钱有势，与判官鬼差什么的有亲戚，可以想办法搬迁到酆都城，在那里有不错的市民福利，比如优先获得投胎名额什么的。至于惨一点的鬼，没有坟地，又没有钱，那就只能在人间城隍庙、土地庙或者阴间做野鬼，等地府救济或吃别人剩下的，再或者到酆都城城区要饭，给有钱鬼家做长工。更惨的，死得比较“悲剧”，因为各种烂七八糟的原因无法离开死亡之地，而鬼差又没有及时处理，那种鬼最可怜，常年没供奉，“饿（恶）”啊，以致怨气越发浓重，最后化为厉鬼危害人间。最后那种的一般来说结局都是被鬼差抓住投入监狱，也有甚者直接被雷部天兵或道士和尚打败，魂飞魄散。
“七月十五，是孙悟空打坏生死簿的日子，”鸟人对秋千说，“由于天道法宝被破，天道规则小范围混乱，这一天阴间会出现几个与阳间连结的口子，鬼魂可以通过这个口子进入阳间。丫头，你可能不知道，洪荒世界——这个面积不大也不小的凡间最是玄妙，它是盘古大神开天辟地的中心点，其中蕴含无法言语描述的奇特力量，对所有生灵都有极大吸引力。大规模鬼魂涌入人间会造成极大危害，不得已，三清派和西方教建议地府在缺口处建设地府之门，并设立中元节，每年允许没有不良记录的鬼魂在鬼差监视下入人间游玩。当然啦，秋千你懂得，这个‘不良记录’其实可以通过钱洗白，有不少富鬼会贿赂鬼差获得进入人间的名额。哎呀，这个每年中元节的费用是地府重要的经济来源。”
“哦？还有这种来钱之路啊。”秋千道，“果然还是神仙来钱最快。”
“这不是最近些年金花区建立嘛，地府准备开辟中元节金花区特别通道，但上面研究好久也没做出决定，最后上面的上面，那个三只眼不知为何发出司法函，说如果金花区鬼魂无法参加中元节，司法神府将会派特行组调查地府‘鬼权’问题。”鸟人笑道，“杨戬的话那是相当好使，第二天十殿阎罗发表联合公告，允许开设金花区绿色通道云云。呵呵，啧啧啧，二郎神真是牛气冲天啊。”
“那当然咯！”秋千说，“长得好，实力强，名声好，当然厉害啦！现在又有嫦娥仙子陪伴，这是天道赐福！”
鸟人疑惑地瞧着秋千，“那家伙和嫦娥的事公开了？”
“没有，是八卦报纸说的。”秋千道，“和公开差不多啦，他们最近经常结伴出席各种公开活动。啧啧啧，你是不知道啊，最近三界新建一个专门为他们的‘郎才女貌’后援会，人员已经超过好几亿。没办法，两人长得都好看啊。”
鸟人无语，“悲哀，看脸的时代啊，悲哀。”
本次乌鸦和小狐狸是受派遣参与中元节秩序保障，不过，两个人还有特别目的。108鬼差所的文员音眸小姑娘的小男友——归及小伙子被抓，音眸求鸟人帮忙，乌鸦拗不过狐狸哀求（撕咬），只能同意。不过，鸟人总不能去劫狱，想了想，只能劫人。押解归及的鬼差小队会路过地府之门，乌鸦准备趁乱救人。
排队进入人间的鬼魂绵延几百万里，数量不少于几十亿亿，在这么多“人”中劫鬼，“应该不会太难。”鸟人想着。
可是……
“范哥，好久不见啊。”乌鸦看着押解归及的超级大鬼差，万分无奈，“怎么您亲自出面啊？”
“哈哈哈。”白无常谢必安笑道，“这小子，很机灵，逃很多次，好不容易抓住他。刚好我们俩在附近，所以就一块和他们走啦。”
“额……”鸟人为难。“我说两位爷，这小鬼到底做什么事啊？”
“杀几百个凡人。”范无救说，“他用计离间，使一个小国家的两位王子交恶，间接造成一场宫廷争斗，死者不少，伤着无数，受牵连的更多，作孽极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家伙本该直接被鬼差捕到才是，但好像有人帮助他逃跑，而且还好像有人常常给他愿力，助其修行。”
“哈哈，是啊是啊。”谢必安说，“要是让我知道是哪个108鬼差所的文员帮他，我非得连她一块抓。”
“……”乌鸦明白，这两位根本就是猜到鸟人要劫人，所以才亲自押送。
“鸟人兄啊，你们是参加鬼节安保吧？”谢必安笑道，“赶紧上岗吧，子时马上就到。”
就这样，两位鬼差拎着一个小鬼在鸟人面前走过，音眸小姑娘看着归及，泪眼婆娑。
“这叫什么事啊！”乌鸦暗骂。
“唉，无奈呀。”秋千也没辙。
第一五七章 前因
音眸和归及的事情呢，很简单。
音眸是某个小王国的臣民，自小天才，名扬全国，被选入王宫做王子伴读侍女。归及是王国小王子，同样是个天才，而且性格脾气等各方面非常好，深受国民喜爱，他常常微服出宫体验民间疾苦，感受民众想法，是万众期待的“未来王”——音眸能入宫便是归及的功劳。音眸和归及快乐地生活在宫中，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小小年纪便定下山盟海誓的终身。
“情侣都该死！”鸟人“赞叹”道。“赶紧把你俩不高兴的事说说，让我高兴高兴。”
王国并非只有归及一个王子，他还有两个哥哥，品行嘛……你懂得，纯种反派，就不多描述，两个坏王子为非作歹，欺压百姓，无恶不作，好色的他们早就盯上聪明可爱的音眸，意图不轨。某日，趁着归及与国王谈论国家大事，两位坏王子派人哄骗音眸离开东宫来到御花园。“嘿嘿，小美女，今天你就是我们的啦！哈哈哈……”两个坏蛋逼迫音眸，但小姑娘不愿就范，为保清白之身，毫不犹豫，纵身跳下深井——雏花未开，已然香消玉殒。
“哎？跳井死的？而且是被逼死的，那肯定怨气大，魂魄‘沉重’，如果鬼差不能及时发现，自己应该离不开井吧？”秋千最近被鸟人逼迫，背诵《地府鬼魂轮回指南》，某些常识还是懂的，“那你是怎么来这的？我记得地府鬼差不足，对那种死得太早、死得不惨的鬼都是延后处理，运气不好要好久好久呢。”
“很简单，找‘替身’。”鸟人回答。“这是一门大学问，大部分鬼差都靠这个赚外快。”
归及得知小女友跳井并没有任何反应，就好像没发生这件事一样，很平静。可是就在众人以为此事过去的时候，王宫出事了！大王子不知为何，稀里糊涂的“那啥”了二王子的母亲，也就是国王的贵妃，而二王子在同一夜，迷迷糊糊“那啥”了大王子的两个女儿。两位王子因此事争斗，王宫大乱，刀兵四起，死伤几百人……很“巧合”，混乱中死的人都是当时眼睁睁看着音眸差点被侮辱的奴才，其中哄骗音眸出东宫的侍女最惨，被百十人蹂躏，四肢被砍，活活痛死。
“够狠，我喜欢。”鸟人笑道。
“之后归及自杀跳井，同时我觉得灵魂舒缓，轻飘飘的，最终得以离开水井。”音眸小姑娘说道，“年幼时，我家门口路过一个女真人，开口要水喝，我将一碗刚刚吃过一口的好粥给了她。女真人很满意，临走时在我的眉心点了点，之后消失不见。以前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直到归及死后，缠着我的怨气离开，寻找新死、恶气更重的他，我成为清醒的鬼才明白，真人给我的是一些很特别的法力。我把法力撒进井中，那些粘着轨迹的怨气便慢慢脱落，归及就从水井跑出来，避开鬼差引魂。也是从那时起归及一直被通缉。”
“横死之人，多有强烈灵魂波动，易引周围环境的各种原始能量，比如怨气。怨气若得适当条件可进行本能、原始的修炼，与横死者魂魄纠缠，吸收其尚未完全消散的人魂力量，死者因此难离死地。又因怨气祸乱死者元神，神智昏聩，觊觎活人的充沛生机，所以常有加害过路之人行为。待有另外死者横死，并产生新的怨气，‘老怨气’便脱离原本宿主，汇合‘新怨气’寄身更新鲜的宿主继续害人，原本宿主灵魂得以逃离。既是所谓‘替身现象’。”鸟人道，“这种情况有两种发生的可能性，第一种是人为干预，第二种是意外。你这属于第二种情况，若非那法力，你的小男友可就完了。听你诉说，他乃心狠手辣之辈，并且业力缠身，怨气最爱，恐即使有新宿主亦不会离开，常年受怨气蛊惑，必成厉鬼，弄不好就会被路过修士或天雷地火灭杀，魂飞魄散。”
“好像很复杂的样子。”秋千道。
“封建帝王之家，废长立幼乃是取祸之途，况且……算了，不说了，不说了。”鸟人道，“能轻易在魂魄中种下法力，想来不是一般道士。你说说，她穿着如何样式的道袍？”
“道袍？不是道袍。”音眸说，“她虽然自称道士，但浑身花衣服，我那时也算清醒，可怎么努力都看不清她的脸，只记得花衣服上绣着很多像真的一样的荷花。”
“哦？荷花？”鸟人想了想，“若论花鸟鱼虫的顽主，这三界中，西王母排第二，鸿钧道祖都不敢称第一。那么说……哎，我说音眸小妹，你家后来有出生女婴吗？”
“有啊。”音眸说，“在我死后几年，中元节探亲时看到家里生下一个孩子，很漂亮，而且天赋过人，不过仅仅活几岁便夭折。”
“原理如此。”鸟人点点头，将此话题避过，“你的小男友这事我管不了，黑白两位亲自押送，别说我，十大阎罗都没办法开口。不过你放心，我刚刚查过你的调职记录，嘿嘿，发现一个有趣的事，你放心吧，归及小朋友应该不会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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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过大仙。”金花区某处，黑白无常单膝跪地，低头行礼，“梦婆大仙，已经将犯人归及带到。”
“嗯。”梦婆点头，“情况怎么样？”
“经过我两兄弟使用秘法深入魂魄调查，”范无救回答，“此子确实是八仙之首铁拐李李玄的书童，杨子。”
“果然。”梦婆道，“这孩子被人诱骗，烧李玄法身，触怒太上尊者，被罚百世‘心悲苦’。好在天庭争斗，西王母出手截断轮回，让他仅仅经历几次人生大悲苦便没再去投胎。唉，算是福气吧。”
“大仙，此事如何处理？兜率宫已经派人下来询问，要求这孩子继续轮回受苦。”范无救问。
“拖一拖。”梦婆道，“李玄其人，背景干净，是人族不世之才，太上尊者遍寻三界各处人族方才挑出。杨子能与李玄相遇成为主仆是上天注定，小孩子的资质也是极好，李玄本想引他上天，可惜老君不许。八仙下凡，各个势力自有算计，归及该死，音眸却是无辜，西王母的人以大法术逆转音眸仙缘命相，让荷花仙子坠入其家门吸取气运，此乃大亏。我想西王母那边和李玄会帮忙处理音眸和归及的事。等等吧。”
“那……好的。”范无救说，“我会上报天庭司法府，就说要归及魂魄不稳，需精神鉴定，待结果出来后再行审问。”
“嗯。”梦婆说道，“你们下去吧，这孩子暂时押在金花区临时囚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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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能劫人，鸟人和秋千继续“安保”工作。
七月十五，好日子，看着阴阳高速公路收费站工作鬼员一个个大金链子小金表，鸟人羡慕嫉妒恨啊，“这群腐败货，气死我这个正义感爆棚的鬼差！”
“是啊！”秋千道，“我听说他们一顿饭好几只烤鸭，也气死我这个以三界公平为己任的鬼差！”
“唉~算了算了，马上开门了，我们两个‘清廉之人’走吧，不要再看这些贪污鬼！”鸟人道。
“好，咱们去人间！”
第一五八章 官字两个口，大嘴吃八方
劫人不成，继续做鬼差。
“报告队长，我队负责的众鬼已经平稳穿过收费站，接下来的行动，请指示！”
小狐狸假模假式地敬礼问话，乌鸦也颇有模样的回礼，“秋千队员，现命令你带领我队‘百万队员’赶赴各处阳间阴宅，发放通行证！”
“yes，sir！”
长不大，自娱自乐，这两种精神是可贵的。秋千迈正步在前面走，鸟人跟在后面喊口号，假装“百万队员”。
在阳间住着的鬼魂大体上生活还是不错的，毕竟三界中，人间的各种力量最为柔和，魂魄会很舒服，不过，也不是没有坏处。首先，区域圈禁。鬼魂一般来说只能在自己坟的一定范围内行走，超过范围就会很“惨”，不但有可能迷路，成了鬼魂野鬼，而且弄不好会被太阳灼烧魂魄。正常情况，每一个鬼魂都有地府设置的术势，可以看做是“隐形锁链（户口）”，限制鬼魂移动范围。所以，阳间的鬼相当于被圈禁。第二，交通问题。在阴间的鬼魂，即使是野鬼，只要有钱，也可以随时坐车去酆都城、金花区什么地方购物，但阳间不行，一年只有几次鬼客车，清明、七月十五、小年。清明的鬼车一共三天，是阴间开往人间最早的客运路线，由十大阎罗主持审定开通，时间是三天；七月十五，也就是现在，中元节，地府会派出大量鬼客车开赴各地，既是为了阴间入阳间旅游的鬼魂，也是为了坟里想进入阴间的鬼魂，这个节日是三清派、佛宗、娲皇宫共同上报紫霄宫申请；最后的一次是小年，由于那一天灶王爷上天庭述职，人间的“灶王爷公益粥场”关闭，栖息游荡人间的野鬼没有愿力供奉，很可怜，孟婆大仙决定开通“阴阳运道”，为期七天，日日有客车、货车，非常热闹。不过，一年只有这三次是有公车，其他时间，阳间的鬼魂只能在自己的领域待着，很闷。当然，如果有足够的钱，或者大型鬼魂聚集区，即大坟圈子、大公墓，可以花钱向地府申请开通客车，不过这个服务不但很贵，而且要“下面”有人，很少有阳间的鬼家族弄得到。另外，也可以花钱求鬼差，借点法力，四处走动走动，托个梦什么的。虽然稍微有点违规违法，但一般没人查。
鸟人和秋千所谓的“发放通行证”，和上面两点有关联，第一是暂时延长“锁链”范围，允许平时被束缚的鬼魂“瞎逛”，第二则是发放为期一天的“免费车票”。
“哇，那些家伙的限制术势好好耶，可以移动范围好大耶，哇哇哇，太大了啊。”秋千二人路过某处大墓地，看到里面的鬼魂个个“锁链”极长，很惊讶。“这么大移动范围，几乎和随意行走没区别吧？怎么回事啊？”
“唉~丫头啊，你也是跟我混江湖这么久了，怎么这点事也不懂啊，”鸟人道，“钱呗，给钱多，地府自然给的术势比较好，没钱……呵呵，你懂得。”
“好腐败啊，什么地方都能收钱啊。”秋千感叹道，“哎？既然这样，何不再多花钱，祛除术势呢？”
“这个限制术势不但有束缚作用，还有保护作用。”鸟人解释，“人间某些地方白天的时候阳气重，鬼魂容易被阳气所伤，这个术势可以源源不断提供阴气，有一定的保护作用；有它的时候，在‘合法’范围内即使是白天有太阳也不怕被灼烧；还有，它可以防止‘风’大吹散魂魄。好东西啊。”
“哦。”秋千点点头，“还是有钱好。”
发放通行证的事不难，按照《地府鬼差行为手册》做就可以，而且乌鸦实力强，更方便不少，仅仅一炷香就将三百多万“通行证”发出去了，并且顺便帮几个“坟墓买卖”做见证人。
“风水好的坟很贵。”鸟人道，“阴间有很多中介鬼，他们经常会帮助阴阳世界鬼魂交易阴宅。除了阴间的鬼买阳间的阴宅外，有时候阳间和阳间的鬼相互之间也会换住宅。贵贱规则嘛，就是风水好，价钱高，风水差，价钱低。不过有时候某些极端的风水反倒会卖出好价钱，毕竟有很多鬼是喜欢修炼的。由于涉及到‘术势’的更换，这种事都需要品级稍高的鬼差在场。呵呵，别看刚刚我做的那几单都是小交易，但赚的也不少呢。”
“中介鬼都是地府的人吧？”
“那是当然了。还记得前段时间被处理的王判官吗？他二姐家的侄子，还有他三叔家的侄孙子，他六舅家的外甥女，都是干中介的，哎呀，可有钱了，总是能得到内幕消息，只赚不赔。”鸟人道，“可惜前几天一块被抓了。”
“唉~”秋千羡慕道，“看来只要和官搭上关系，怎么样都能来钱啊。唉~爹啊，要不你勾引个有权的女判官？”
“你以为我不想啊，这不是谁都看不上嘛。”鸟人道，“而且啊，还有你这个拖油瓶，谁要啊。”
“切，又怨到我身上来了，渣渣！”秋千嘲讽。
地府正式布置的任务基本就算完事了，剩下的只有“回程”问题。有些地府户口的鬼留恋人间，不愿意去阴间，鸟人等到中元节结束时需要用爱（暴力）感动（抓捕）它们回阴间。这事简单，还是那句话，乌鸦实力强，这种小事轻轻松松。
“走，去秦始皇陵大酒店吃饭去。”鸟人把秋千扔到背上，遁飞离开。
“啊？去秦始皇陵？不好吧，那可是人间唯一的九星大酒店，咱俩那点工资……不好吧。”秋千道，“你忘了上次咱俩吃霸王餐你被打的事了？”
“哎，上次的事就别提了。”鸟人说，“这次是公办，地府报销，想怎么玩，就怎么玩，想怎么吃，就怎么吃！”
“真的？”
“真的！”
“哦！吃大馆子去喽！”
第一五九章 车迟国三怪
秦始皇大酒店，人间唯一的九星级大酒店，其服务包含定制产品购物、定制服装设计、定制餐点制作、定制客房建筑、定制交通工具……包罗万象，无所不有，乃是天庭上仙来凡间旅游娱乐的不二之地。由于秦始皇大酒店建筑位置是在秦始皇陵附近独立开辟的小空间，所以人们有时候会称其为皇陵酒店。更有许多去不起的下层妖怪嘲讽称它为“坟店”。
虽说是公办消费，但鸟人和秋千不敢进入酒店主建筑，这等地方消费极高，他们只是在各类小餐厅吃吃饭，喝喝酒，之后再到各种游乐设施上耍一耍。要说这地方其实最吸引普通人的反倒是主店（殿）外的这些娱乐设施，只要交一笔不菲的门票，众人可以免费、尽情地玩，勉强划算吧。
七月十五中元节，皇陵酒店客人不少，类似乌鸦这种鬼差基本都要趁机会到这玩，当然，也有“自费”进入主店的，都是些为地府、为鬼魂受苦的好长官。记得前几年几个被处置的判官以前就经常来这。
“哇！还是那么繁华，还是那么欢乐耶！”秋千仍旧记得上次来时她和鸟人被奢华的酒店惊得一愣，从未想过这人间竟然有这般……这般“朴素”的地方！这地方一定是“励志”的秦始皇通过“正常”手段建设，与玉皇大帝什么的无关，绝对没关系。秦始皇大酒店完全没有天界玉皇大帝的背景，“完全没有”。
轻车熟路走到过山车处。小狐狸很爱这个，拉着乌鸦非要玩。不知为何，平时鸟人上入九天，下沉深渊，翻滚于云海中，畅游在雨雾间，从不恐高，可在这每次都会被吓得尖叫，实在有趣。狐狸是最爱看乌鸦尿裤子。
“站住！”过山车工作人员看了看闪烁的玉简，抬手拦住鸟人，“根据记录，先生你多次在设施上便溺，对其他客人造成很大不便，所以还请先生退下。”
“……”鸟人无语。
这种地方顾客确实是上帝，但前提是你不闹事。秦始皇酒店各处都有用高级傀儡仙术制作的兵马俑，实力颇强，一般人难在它们手下做过几招，几乎可以瞬间制住闹事者。
“我去小店吃饭，你先自己玩吧。”乌鸦喊道。
单人孤影夜苍凉，灯红酒绿繁华巷。坐在椅子上，此情此景，鸟人要赋诗一首：
“啊！
上次来，
差点被打死，
就算我们没钱，
但也太狠了吧。
还好没有进入黑名单，
要不然这次都进不了。
啊！
还是做神仙好啊——哪怕是鬼神。”
“好诗，好诗。”小店门口，有位年轻的男子走到鸟人身边，感叹，“乌鸦，你的水平一如既往的稳定啊。”
“哦？这不是差那么一丢丢就被哪吒打死，后被英明神武的鸟人大人救下的敖碣小泥鳅吗？”鸟人嘲讽道。
“你啊，乌鸦嘴最厉害。”敖碣身后还跟着几个人，他轻轻摆手，示意他们退下。
“怎么？特行组的神仙集体旅游？”鸟人可知道，司法神府的待遇比地府好得多。
“少来，你以为都像你这种。”敖碣说道，“这次是专门来找你。”
“找我？干什么，难不成抓我？”鸟人大惊，“敖碣大爷，我就稍稍消费一点公费而已，不至于啊。刚刚那几单坟产交易，我这个见证人也没得多少钱，敖碣大爷，别抓我，好不好？大爷，您安好，我把贪污的钱全给你！别抓我！”
敖碣无语，“你这个德行能不能改改？我们特行组有时间管贪污的小事？”
“哎？贪污可不是小事，贪污伴随的必定是枉法，贪一块灵石，背后枉法产生的损失至少十块灵石，甚至更多。你们这些仙二代，平时享受特权，自然不认为贪污什么的算大事，但对于我们小妖怪……啧啧啧……关系重大。”鸟人胡说八道，自言自语。
懒得听乌鸦胡言，按照“日常程序”，敖碣拎出灵石袋，“车迟国，大圣戏耍三怪，此事可知？”
“知道。”鸟人回答，“三怪罪有应得，但仍旧很不该。彼时天不落霖，民生惨淡，涂炭王国，那三人先震旱魃，又以财物贿赂龙王，降雨车迟，拯救万民，虽是非法，然情理可通。可惜大圣其人，罡正有余，软绵不足，手起刀落，戮三怪性命，此祸之后，不知车迟国再有天灾，何人怜悯？得人供奉，替人消灾，三怪有义，较之尔等天庭大神德行胜之百倍。”
敖碣未想到今日鸟人说话如此直白，言道：“天有更迭，地有旱涝，车迟国气运自有天定，三怪以非凡人之力，强行影响区域气运，大罪！”
“莫要狡辩！”鸟人打断敖碣之言，大骂，“岂当我是碌碌无知小妖，不晓得尔等谋算！那车迟国地处湿润，自天地开辟以来未有旱灾，何至多年不雨，不是尔等大神的手段吗？！为促成西游，堂堂天庭，煌煌佛陀，竟然出手危害人间，无耻下流！”
“这……”敖碣哪知鸟人如此愤慨，说道，“那国之事不想多说，今日来是咨询青牛精的问题。前段时间的事你该知道吧，有人陷害青牛精，让他对付王母化身童女，险些酿成大祸。虽未成功，但青牛业力加身已是定局，因此事，太上老君震怒，欲行报复。车迟国时孙悟空兄弟三人将三清塑像扔进河里，让太上老君找到由头，此时青牛精已经在前路等着，西游四人恐遭大难。”
“既然知道，便让那些人去求太上老君便是，何必多言。”鸟人说。
“若是能求，我何必找你。”敖碣道，“就是因为太上道祖不松口，非要教训害青牛之人。”
“太上老君之怒，自然需要发泄，有些人当然要被收拾。你们不用管，等那些人被吓住，西边的和尚们自然低头和解。”鸟人说道，“放心放心，有限度地打一打，不会出大问题。”
“是吗？”敖碣说道，“就怕出大事。如果需要你帮忙，你得参与哦，否则我刚刚给你的钱……要收回哦。”
“滚滚滚滚！”鸟人哪是愿意把钱送回去的主，一脚踹飞敖碣，“快滚，真出了事再说！”
第一六零章 村里的鬼
去年，某地大雨倾盆，一个村民淹死在河中，死者的妹妹十分心痛。传说在七月十五这一天的子时，做某些仪式可以复活亲人，于是死者妹妹遍寻古籍，终于找到招魂的办法，那就是杀死九只乌鸦幼崽，之后用……
“啊！小妹，你……你们干什么！”死者的妻子看着婆婆和夫妹手里的刀，满脸恐惧，她从未想过复活丈夫的代价是自己死掉，而且，她并不想复活总打她的丈夫。
“嫂子，你就牺牲一下吧，为哥哥！”死者妹妹喊道。
“不，不行！妹妹，还有婆婆，你放过我吧，我还有闺女。”“嫂子”说。
“你连一个男孩都生不出来，要你何用！去死吧！”
“嫂子”死了，“妹妹”和“婆婆”用她的血混合乌鸦血淋在已经腐烂许久的死者尸体上，等待奇迹，可惜没有任何效果。
村里的人都知道又出人命了，不过大家都不觉得奇怪，因为这几年都会死人，每年至少一个，那个所谓的复活办法其实就是村民说的，目的就是蛊惑“妹妹”和“婆婆”杀死那个无辜的女人，替村民们去死。第二年，“妹妹”和“婆婆”再次受到蛊惑，他们把“死者闺女”杀掉，可是还是没能复活死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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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死的好冤啊~~~”
“闺女”死亡第七天，村子的所有人都做同一个梦，梦见死掉的母女用怨恨的眼光看着他们，盯着他们……之后村子每年死的人越来越多，死相越来越差，渐渐地大家都搬到其他地方去住，村子逐渐荒废。
几年后。
几个书生结伴出游，听说村子的传说后提出去探险。这些人，五个书生，其中四个出身官宦，唯有一个是平民。富家少爷带着丫环仆人在前面走，平民书生只能跟在最后。
平民书生说：“我真的不想来。”
少爷们嘲笑道：“小子，怕什么，咱们是天子门生，紫气护体，不用怕。”
众人进入村落，只觉得阴风阵阵，气氛可怕。搜索很久，除几具猫狗尸骨外没有任何发现，富家少爷提议露宿村落，众人应允，唯独那平民书生不愿，不过他说话没什么用。
半夜，“呜呜呜~~~我们死的好惨啊~”女鬼来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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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吧，我押那个长得健壮的富家少爷最后死。”鸟人掏出私中元节加班补助费，放在地上，很认真地说，“而且他死得很惨。”
“真的假的？”秋千不信，“那个家伙看样子就很可恶，凭什么他最后死，我押他最先死！”
由于时间还早，从黄陵酒店出来的乌鸦和小狐狸闲着没事，四处瞎逛，刚好看到“书生闯鬼村”的桥段，觉得有趣。
“这地方什么情况，为什么总要死人？”秋千问，“替身现象吗？”
“对，也不对。”鸟人道，“我刚刚推算一下。”乌鸦不擅长推算，但毕竟是修炼高手，算算凡人的破事还是可以的，“几十年前呢，村里一个寡妇被怀疑偷人，侵猪笼，死了。那个寡妇不一般，她小时候曾经在镇里集市上遇到过一个下凡的罗汉，因善心给他半个烧饼，有了因果。丫头你也知道，三界的大势力在地府都或多或少有点影响力，足以干涉凡人生死。对罗汉有恩的寡妇死后获得了复仇许可，允许‘合法杀人’。”
“合法杀人？怎么讲？”
“有点复杂，怎么说呢。”乌鸦解释道，“大概分为三个步骤。第一，地府提前给寡妇临时鬼差的身份，待其死后立刻生效——寡妇本人并不知道自己的鬼差身份。第二，孙悟空打坏生死簿后，紫霄宫下旨，给予地府新权利，允许他们有限度地按照凡灵的善恶行为增减寿元，降低、补全坏掉生死簿的影响，对该死之人和不该死之人进行额外干预。一般来说，人手本就不足的地府懒得时时观察凡间，没工夫增减凡灵的寿元，除非是‘干买卖’的时候，比如寡妇这事。害死寡妇的人寿元会瞬间降为零，也就是‘该死啦’。第三，寡妇出手杀仇人，地府会将其认作是鬼差正常勾魂。这种行为其实有很多违规的地方，比如减免寿元这事，照理首先应该是鬼差、土地、城隍观察凡间，上报地府凡灵的行为，小判官根据报告进行初步判断是否要增减寿元，然后上报给大判官和十殿阎罗，再后地府先下文件，判官修改生死簿，鬼差最后才能进行勾魂。但类似寡妇这种‘合法报仇’事件，都是先勾魂，再改生死簿、下文件，属于先斩后奏，而且常常会对‘被复仇者’消减寿元过于严重……”确实很复杂，鸟人说好久也没讲清楚。
不提在一旁看热闹的乌鸦和小狐狸。另一边，村里命案已经发生。
“哎呀，我去，怎么回事，为何先杀那个平民书生！”秋千看到一大一小两个女鬼先杀掉最善良的书生，气愤不已，“杀他干什么啊，他都没做坏事！笨蛋，害我输钱！”
“嘿嘿嘿。”鸟人早有料到，“你才是笨蛋呢。你看不到嘛？那个平民书生性子弱，八字轻，瞻前顾后，人身三把火全灭，刚刚进村三魂便被吓坏，当然先杀他。厉鬼可不管他做没做坏事，好人有好报纯是扯淡。”
“啊！我的钱啊，好惨啊！”秋千越想越气，作势就要去把那两个女鬼打一顿，好在乌鸦拉住他。“你拉我干嘛？”
“你能不能有点素质，干嘛呀。”鸟人道。“她们这种，如果按照正常手续，又没钱又没势，而且是枉死，怨气太深，鬼差懒得管，几辈子都会困在这里。杀几个人赚点寿元贿赂鬼差才能快点脱身，哪怕会受到惩戒也总比做孤魂野鬼好。你就别正义了，我们这种小人管不了这种三界潜规则。”
“可是我的钱……”秋千可怜巴巴地看着鸟人，“还给我吧，爹爹，可怜的女儿求你啦。”
“妄想！输了就输了，还想要钱？！”鸟人道。“要说这两个女人也是倒霉。其实许多年前那个寡妇已经成功复仇，投胎去了，之后死的人都是地府正常勾魂。不过村民心虚，觉得死人还是那个寡妇的复仇，所以才弄出这事。这两位女鬼也不是一般人，一个是两世善人，一个是三世善人，本该有不错的运程，但本地城隍上报给月老的推荐姻缘表弄错，导致‘嫂子’嫁给一个‘恶人’。为纠正错误，城隍花点钱，请地府把那个‘丈夫’提前带走，并准备给‘嫂子’和“闺女”安排另外的好人家，谁知之后村民弄出这荒唐。前段时间被处理的判官就是因为收这个城隍的钱被牵出来的。这两个没钱没势的鬼报仇行凶没人抓也是因为地府要弥补错的原因，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过说起来，无论是城隍，还是判官，或者是地府，他们的行为在法理上都是触犯《地府条例》，但又能怎么样呢，反正生死簿现在基本废了。”
秋千看了看鸟人，“爹啊，这事你怎么这么清楚？说！是不是故意设套讹我的钱！”
“额……”说的太多，竟然露馅，鸟人辩解道，“哪有，我才不是故意把你带到这，故意骗你钱呢，没有，绝对没有的事。好了好了，走走走，时间差不多，咱们该打卡上班了。”
“你个混蛋，你说清楚！”
“怎么，我没骗你，真的！”
“混蛋，混蛋，你别跑，你站住，站住！”
第一六一章 前夕
书生们已经死的很透，鸟人和秋千也走了，两个女鬼再次潜伏，准备杀其他误入村落的人，但忽然两个黑衣人落地，轻轻挥袖，两个女鬼瞬间被抓住。
“赵先生，刚才那个就是玉鸟人？”
“嗯，他就是玉鸟人，身边的是九尾天狐玉秋千。”赵先生说，“钱先生，你去看看他们刚刚待的地方可有什么特别的痕迹。”
钱先生飞到乌鸦和狐狸打赌的地方，仔细查看也没发现什么，没办法，只能飞回赵先生那里。
“你转过身。”赵先生说。
“嗯？？？”钱先生不明白赵先生什么意思，但仍旧转身。
只见钱先生身后，几个黑色大字印在他的背上，“青天的小鬼们，如果再不知死活乱来，别怪我杀你们的‘诸子’！另外，把这些鬼处理掉，别叫恩怨杀戮继续进行。”
“啊！”钱先生吓一跳。“这……什么时候？”
“算了算了，不要在意。”赵先生说，“那次大战，他失踪很长一段时间，无缘无故出现在饕餮山，而且修为比原来更加无法估量，性子、行事、法术颇有变化，‘诸子’亦是无法理解。我们回去吧，把此地之事告知孔先生。”
“好！”
两个黑衣人互相看看，化为青烟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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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边走，里边走，里边走，里边有座！”
之前说过，中元节结束时是鸟人他们最忙的时候，因为有许多鬼会留恋凡间，不想回地府，这种时候需要众鬼差用爱心（暴力）感化（强迫）他们回去，如果有特别“刺头”的，那就只能送他们“手镯”、“脚镯”以及有栏杆的专车。鸟人这还好，大部分鬼都很懂规矩，自觉上回程的鬼客车。
“还真生气啊。”开车的鸟人见副驾驶的秋千嘟嘟嘴，笑道，“不就几个钱吗？明年发工资就有了。”
“不是钱的事，我只是不懂。”秋千说，“明明那几个书生寿元未尽，凭什么地府为补偿那两个女鬼而默许杀掉他们，凭什么？”
“就凭地府的权力，凭生死簿坏掉。”鸟人道，“那个被处理的判官不是因为犯罪而被抓，而是因为其他判官想整他。想整人，自然要找出理由，这对母女就是理由。至于之后杀那些书生是不是有问题，符不符合天条，那就要看有没有另外的人要整‘整人’这位。如果没有，大家都只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世上，哪有你想的那种‘一是一，二是二’，‘一’是不是‘一’要看神仙的意思。没有‘凭什么’，只有‘为什么’。现在的地府，阳寿就是玩物，想怎么弄就怎么弄。”
“听说地府上层争斗很厉害啊。”秋千很少关注这方面，但这次让她感触很大，虽然只是几个小人物的死活，但可以广而扩之地推测，三界这种事绝对不会少。
“是啊。”鸟人说，“黄飞虎要十殿阎罗让权，十殿阎罗准备架空黄飞虎，两边闹得很热闹。黄飞虎最近不知为何腰板很硬，处理不少以前不敢处理的问题。对了，钟馗记得吗？我和你说过的，那家伙升官好快。”
“反正谁在上面都那样。”秋千不高兴地说。
“你这丫头，今天怎么了。上次自己要屠杀一个镇的人，怎么这次死几个书生就这样？”鸟人道，“要不，咱们辞职，不在地府干？”
“等等吧，过段时间，等看看音眸和归及他们的结果再说。”秋千说，“这破地府，生死簿都是摆设，哼，屁用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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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婆坐在黄泉忘川河边，喃喃自语。黄泉之水，血气蓬勃，据说此河源头乃是盘古大神心脏，是三界生机最强之处，但亦是污浊聚集最重之地，汹涌磅礴，气势慑人，普通仙神莫说坐在河边，就是路过都受不了河水的阴阳生死气。不过，在梦婆面前这一段河流，很是清澈，很平静，堪比仙界灵池。
“小神见过大仙。”远空，牛头马面两位飞至梦婆身边，躬身行礼。
“两位，来此所为何事？”梦婆的身份很奇特，官面上一点正式职位都没有，勉强算一个办新身份证（卖孟婆汤）的临时工，但无论是十殿阎罗还是牛头马面、黑白无常、东岳大帝等人见她都要低头行礼。毕竟生死簿是人家的，修为更是达到无上金仙境界，三界顶级高手。
“大仙，近日我等探查妖神战场，隐隐察觉有其他势力高手窥视，为保行动机密，我二人想请生死簿高级权限。”牛头说。
梦婆想了想，说道，“可以。”
“多谢大仙。”牛头拜谢。
“不过，”梦婆道，“记得，不要对太过强大的区域进行搜查，天地二次大战，强者陨落无数，其中冤魂野鬼亦有得道者，尔等修为尚浅，贸然行事，冲撞高人，很危险。”
“是，多些大仙教诲。”牛头马面说道。
“如果出现处理不了的事，”梦婆说，“去找杨戬，他会帮你们。”
“杨戬？”牛头马面不懂，一个司法大神会出手帮助阴间之事，没道理啊，而且这算是越俎代庖啊。但既然是梦婆提示，想来不会有问题。“大仙，小神告退。”
“去吧。”梦婆说道，“对了，东岳大帝和十殿阎罗如果派人参加古战场探寻之事，你二人要仔细思量，认真想想。”
“是。”
待牛头马面离开，梦婆自言自语道，“都新扯着天地大乱弄些便宜吗？三界九尊山，人间得五岳，连五岳天玺都出来了，其他东西呢？也会出来吧？唉，三界会越来越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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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君，我来了。”敖碣报告道。
“进来。”杨戬说道。
“真君，您叫我是为……？”敖碣问。
“为青牛精。”杨戬说道，“最近有几件事让老君很不喜欢，决定要给天庭和西边一些警告。”
“真君的意思是……？”
“这次我想派一些人去青牛精那里，帮他拦路，趁势教训天庭。”杨戬说，“这次我是以三清派徒孙的身份行动，所以只能找一些非官方人。怎么样，你愿不愿意去？”
“当然愿意。”敖碣说，“能与天庭高手斗法，正是我之所愿。”
“好。”杨戬说，“还有那个小鸟，你们变作普通妖怪加入青牛精的金兜洞，见机行事。”
“是。”敖碣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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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时某刻某处，某男女。
“哈哈。”
“二郎笑什么？”
“我是笑我们这些司法府高层竟然主动帮涉黑势力，哈哈哈。”
“二郎是孝顺师门，才不是涉黑呢。”
“哈哈，你啊，真会说话。”
第一六二章 还是前夕
“红凤凰，白凤凰，红白凤凰，红凤房，房房房房房……”秋千满脸扭曲，嘴里念叨地没完，“哎呀！太难！干嘛非叫人家说这啊！你直接给钱不就好嘛，好讨厌啊！”
“唉~你这个丫头，一点耐心都没有，多好的亲子游戏啊，你啊，真是的。”鸟人没办法，掏出几块灵石交给秋千，宠溺地摸摸丫头的头，“就这些哦，不许乱花！”
“嘿嘿，就知道爹对我最好。”秋千笑道。
开车这事鸟人是不敢让秋千再玩了，上次那些乘客都是涉嫌行贿的鬼魂，稍稍“折磨”一下不算什么，但这次不同，坐车的都是阴间正常的鬼，弄不好的话他们回去会投诉鸟人他俩，那样奖金什么的肯定又没找落。
开车时，乌鸦回想当年的事，有时会很感慨，那时节，滚滚红轮映三界，鸦鸣天地谁争锋，何等的威武，何等的气势，可现在呢，却要开着破鬼客车在勉强平整的阴阳道上“荡悠”。
“这破道，真烂！”鸟人骂道。
“知足吧。”秋千说，“至少只有一个收费站啊。听说新建的‘酆金’高速预计将会设置十一个收费站。啧啧啧，十殿阎罗和黄飞虎真会赚钱。”
“真的假的，你个小丫头天天和我在一块，哪听得消息？能吗？十一个收费站？那走一趟不就得破产啊。”鸟人说道，“幸好我遁术好，不用走高速。”
“我是听音眸说的，她刚刚给我发的消息。”秋千摇晃着手中地府统一配发给鬼差的通讯法宝，“对了，那个归及没被送去仙法宫，还在地府关着呢，听说要进行精神鉴定，好像很麻烦的样子。她说，好像兜率宫多次发文，要立刻惩治归及，但不知为何文书没等到地府直接被拦住。”
“被拦住？这事有意思。哎？不对啊，音眸哪听说的这事，这种应该只有地府高层才知道吧，她一个小文员哪知道。”鸟人问。
“她说是白无常谢必安谢哥派人告诉她的。”秋千说。“谢哥说以后音眸他罩着，如果某个108派出所不愿意透露姓名的乌鸦欺负音眸，他替她出头。”
“额……好吧。”鸟人点头，不再多说。
客车走鬼门关收费站，路过望乡台商业景点，穿越恶狗村野生稀有鬼魂保护区，环绕野生彼岸花保护基地……最后到达酆都城，众鬼魂到站转车。鸟人这趟车是最后的一辆，由于稍稍晚一点，所以七月十五的地府之门已经关闭，回来的路线和去时不同，只能由正式的阴间阳间公路走。
“丫头，你先去金花区，我有点事。”乌鸦照顾鬼魂们下车后，独自一人往野外走去。
秋千很疑惑，“奇怪啊，这家伙平时给零花钱后肯定会粘着我，花我的钱的，怎么这次……？”
放开神识，四处观望，鸟人点点头，已经没有其他人，开口说道：“李玄大神，请出来吧。还有敖碣泥鳅，别躲。”
某个无人处，仙气喷涌，八仙之首铁拐李歪歪扭扭走出来，他身后跟着的正是敖碣。那铁拐李似乎对鸟人有特别情感，神情复杂，似乎看出了乌鸦的真身，了解他当年的恶事，不知如何面对，所以犹豫很久，最后以平辈礼拱手而拜，“见过玉先生。”
鸟人拱手回礼，但没有直接说话，心中暗道：“不愧是太上道祖看重的人族奇才，不过几百年修为，竟然能看透我的部分本相，厉害。”乌鸦按下心中感叹，看着李玄，问道：“不知李玄大神来找在下所为何事？”他刚刚从客车下来就听到有人万里传音，传音者虽然隐藏身份，但他的眼见看得清楚，那法术蕴含着不错的功德之力，稍加思考便能猜到是谁。
“在下自然是为归及之事。”李玄说，“我那童儿天赋不凡，纵是犯错……”
“李玄大神无需多说。”鸟人打断铁拐李的话，“那事情已经有梦婆大仙亲自处理，你我没有办法影响任何。”
“大仙亲自处理？！”李玄大惊，他如何也想不到如此小事能惊动上古大仙梦婆。“那……？”
“呵呵，李玄大仙，你和司法府的人一块来，怎么？没问问他关于那件事的情况？”鸟人道，“据我所知，由于你们兜率宫的原因，归及的案子已经被司法府点名上调，需要由地府送至天庭司法府侦办，你问他一切就都知道。”
铁拐李回头看了看敖碣，问：“敖先生，可否告知？”面对东海龙族李玄表现得很谦逊，毕竟是人族成仙，曾经的图腾在他的心中地位极高。只是，按照现在，或者说未来的身份，李玄比敖碣更高，八仙合一之后的权势堪比一个“六御”，敖碣算什么，不过司法神府直属大队的小队长，如何能和他比。
“李玄大神，归及之事，说大其实也不大。”敖碣低头说道，“想来李玄大神已经把自己的意见表达给太上大仙，老君应该不会无视您的意见，真君会酌情处理。不过嘛，既然是乌鸦身边的人，那么我得买个关子，必须要鸟人完成那件事才能保证归及安然无恙。”
“那件事？哪件事？”李玄不懂，“归及是我的童子，何来让玉先生做事？”
敖碣摆摆手，示意李玄不要在意。黑龙问道：“乌鸦，你能猜我在说什么吧？”
“切，猜得出来能怎么样，我改主意了，不去了。”鸟人直接拒绝，“什么归及不归及的，那是音眸的小男友，和我什么关系，我才不管呢。”
“哗啦。”敖碣扔出一个袋子，听声音，这次里面装的不是灵石，而是仙石。
“汪汪！”见钱眼开的鸟人伸手要接过袋子，但身边忽然窜出一个白影，秋千像狗一样跳起来咬住仙石。
鸟人鄙视道：“啧啧啧！真丢人，你是狐狸啊，不是狗，太丢人吧！矜持一点，有点做狐狸的尊严好不好？”收了钱，乌鸦咳嗽两声，而后挺胸抬头走到敖碣身旁，拍着他的肩膀，骄傲地说：“大爷，有什么事随便说，小的为大爷您还有杨戬大爷，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汪汪。”
“额……”这种前倨后恭的场景李玄第一次见，瞬间无语。
相对铁拐李，敖碣很明显早就知道这个结果，对着李玄拜了拜，之后转身飞走，乌鸦和狐狸则乐颠颠地跟着离开。
第一六三章 主角
（本书部分章节包含大量《西游记》原文）
本次任务属于杨戬私人任务，一切解释权归二郎神私人拥有，如有违反天条行为，司法部不予负责——由于这个原因，此次赏钱特别高，足够快活好多日子，鸟人心中决定干完这一票就把地府的工作辞掉。地府的争斗越来越白热化，乌鸦不想掺和太多，他这个小妖怪不希望哪天稀里糊涂被当做枪使。另外，他还听说妖神大战古战场好像出现点问题，弄不好会有大危险。那个地方藏着太多的秘密，太多的因果，几乎三界所有大人物都曾经在那里有过龌龊事，调查那里虽然可能获得不少利益，但更可能惹怒某些人，而且鸟人怀疑地府似乎有意通过扫平妖神战场做什么大事——乌鸦不愿意参加大事，只希望安稳过日子。
跟随敖碣，变化身形，鸟人一行往金兜山金兜洞去。转过山崖，只见那翠崖边有两扇石门，门外有许多小妖轮枪舞剑，好生热闹。眺望观瞧四野，只见烟云凝瑞，苔藓堆青，崚嶒怪石列，崎岖曲道萦，猿啸鸟啼风景丽，鸾飞凤舞若蓬瀛，向阳几树梅初放，弄暖千竿竹自青。陡崖之下，深涧之中，雪堆粉深，茭白清丽，水结冰，冰化水，水气流形，雾霭濛濛，尚有两林松柏千年秀，几簇山茶一样红。好去处！好去处！（西游记原文）
金兜洞大门边，两个妖怪看着山景，甚至欢乐，发现鸟人靠近，倨傲走动，来至身前，“你们是来应聘的？”
敖碣和鸟人笑了笑，答道：“是的。听说金兜洞是个厉害的黑社会组织，我们来拜老大的。”
“别胡说！”妖怪甲骂道，“什么黑社会，我们是正经公司，不许胡说！”
“说的是，说的是，正经公司，正经公司。”鸟人说道。
“我们两个呢，是金兜洞人事部门的，专门管你们这些新人。”妖怪甲，“想进我们金兜洞，本事必须不错，最好身上背着大业力，手里有人命。当然，看你们的样子，估计也就是刚刚进社会的小妖怪，哪有业力啊，我们就行行好，你们交点钱就行。”
“交钱？”从来都是鸟人骗别人钱，想从他口袋里扣钱？难比登天。“大哥，我们哪有钱啊，有钱就不会来这里，这不就是为发财才来的嘛。不过我有业力，身上业力有的是。”乌鸦晃动身体，显出几道黑气。
“嚯！”业力实质化，妖怪甲和妖怪乙还是第一次见到。“额……这样啊，算是符合规格。不过，还得交点钱。”
“凭什么！”鸟人不干，“两位大哥，以后咱们都是同一个社团的，怎么还要交钱。”
“规矩，规矩！”妖怪乙强硬地说。“规矩，懂吗！？”
“不给！”鸟人道，“两位，我告诉你们，凭我这业力，在道上去到其他社团一定都乐不得的要，凭什么在这要给你钱。我警告你，我可是主角，你为难我，小心我扮猪吃老虎，弄死你们俩。”
“哎呀哈！”妖怪甲掐着腰，一副收拾人的架势，“主角算个屁，我们还是配角呢！”
“你俩两个配戏的嚣张什么！”鸟人道。
“哎？不服？我们就这么嚣张！你信不信我们现在上后台换一身‘无上金仙甲’、‘混元金仙乙’的衣服打你一顿？”妖怪乙威胁道，“你个渣渣主角算什么，我俩贯穿整本书，小心点吧你！”
“额……无上金仙的戏还有你们？额……”鸟人秒怂，“好吧，我给钱。”不舍地交出几颗灵石，乌鸦心中暗骂，“你们等着，等我无敌之后，看我怎么弄你们！”
鸟人交钱之后是敖碣，东海仙二代有钱，交完完事。
“小姑娘，该你了。”看到可爱年轻的秋千，妖怪甲满脸色色的表情，“有钱吗？如果没有，只要陪哥哥一会儿……”
“死去吧你！”秋千上手就是一巴掌，“我是女主角，你俩敢和我乱来。”
“你这小姑娘，你没听到我刚刚说吗？我上后台换衣服……”妖怪乙想争辩，但秋千哪能给他机会。
“死去吧你！”秋千又是一巴掌打出去，“这才哪到哪，你换衣服，哪有呀！现在你最多换个‘天兵甲’、‘天兵乙’的衣服，哪弄‘无上金仙服装’！你以为我和乌鸦一样傻啊，告诉你，本姑娘是狐狸，聪明着呢！”噼里啪啦，秋千这顿打啊，周围的金兜洞“龙套妖怪”都蒙了，“告诉你们，这书作者最爱我了，你们谁敢朝我耍横？！小心我让作者虐待你，给你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剧情！”
几个时辰之后。
“好了好了，饶过他们吧。”鸟人笑呵呵地摸了摸从众“龙套妖怪”那里敲诈的灵石，很高兴，“丫头，可以啦，别耽误他们工作，过几天他们还得扮演天兵呢，别耽误事，都不容易。”
“哼！”秋千一撇小嘴，“服不服？！”
“服！”被骂得吐白沫子的妖怪“甲乙丙丁”等人跪在地上诚心认错。
“算你们识相！”秋千嘚嘚瑟瑟地往金兜洞走去，小手甩来甩去，“以后见到本姑娘躲着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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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海洛迦山。
“菩萨，唐僧一行已经到通天河那里。”木吒说道。
“嗯。”观音菩萨点点头，“鱼儿在那？”
“是，已经藏在那里有一段时间。”木吒说道，“菩萨，那鱼可有奇异之处？为何故意露出阵法破绽，让它逃走？”
“那鱼不是普通的鱼。”观音道，“上古时期，祖龙有非凡灵宝，名唤龙门，置于东海之上，若有资质优异之异种水灵，跃过便可跨越种族，化身真龙，非凡玄妙，难以想象。这其中，某种鲤鱼的化龙成功率极高。后来，天地首次大劫——万兽之战，那法宝随祖龙一同失踪，东海金鳞异种鲤鱼亦渐渐销声匿迹，极难寻得，我花费许久方才发现此纯净异种鲤鱼血脉后代，养在莲花池内，聚灵集瑞。只是此鱼性傲，很难驯服，即使被我困在此地多年也无法度化。思虑许久没有办法，最后便想借西游四人小小惩戒它一下，让它知晓三界危险，我处极乐。”
“原来如此。大士智慧。”
第一六四章 不要乱说话
独角参差，双眸幌亮，顶上粗皮突，耳根黑肉光，舌长时搅鼻，口阔板牙黄，毛皮青似靛，筋挛硬如钢，比犀难照水，象牯不耕荒，全无喘月犁云用，倒有欺天振地强，两只焦筋蓝靛手，雄威直挺点钢枪。细看这等凶模样，不枉名称兕大王！
上古时期，万兽大战之前，众古仙古神多在山川修炼，整个苍苍世界由禽兽占据。因开天不久，地势初分，混沌余韵，鸿蒙气存，三界内之祖代灵物虽智慧污蒙，但神通不凡，排山倒海，翻天覆地不在话下。后有祖龙掀起大战，波及整个世界，无数灵物或陨落，或受伤，或避世以求安稳。其中有祖牛者，隐隐看穿浪荡天威之可惧，惶恐之余，早做打算，自行坐化，分身子嗣。祖牛三角，左右两角化出长子牛魔王，中间一角化出次子青牛精，身体其他部分亦各有机缘。
青牛其人，温顺良善，世逢仁德之主，天下昌盛，必出。早前曾远观妖神大战，心中涕怜，常言古妖神两族不惜天数；又有三皇归位，现身助力黄帝，以计献皮，鼓动四野，功德无量；再至五帝应劫，本欲争斗，巧得太上道祖点化，方脱凡尘，少理世务。封神大战，青牛本有杀劫，因混元尊仙红光笼罩，劫数延期。运至春秋战国，随道祖化身再入人间，受百家争鸣蛊惑，心思混乱，劫难显现。恰时，始皇布万里天龙阵，卷动三界鸿运，欲封道门入世之路，建立不灭皇朝，道祖本相入凡体，函谷关引东来紫气，上冲三十三层天，逆转阴阳，破冲大阵。青牛之劫因此等大冲突再次延期。然，此时劫难戾气暴虐，青牛不复温良矣。
“丫头，一会见到青牛精，你可不能乱说什么的哦，那家伙厉害着呢。”鸟人郑重其事地说，“那家伙当年还没跟太上道尊混之前和你们青丘山的某只九尾狐狸有过节，之后又因为劫难的原因脾气变化，你如果乱说话，很容易被收拾。”
“哦？”秋千想了想，“原来我们青丘山真的曾经出现过大罗金仙级别九尾啊，我一直以为是传说呢。乌鸦，来来来，说说，说说。厉害吗？”
“当然厉害。”鸟人道，“那时节，天地间强大的妖兽数不尽数，个个都是神通强大，厉害是最基本的条件。说起来那时候青牛还只是个渣渣，你家的那个九尾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
“哎，乌鸦，我想想啊，仙胎九尾，额~大罗金仙什么什么的，那岂不是无敌！”秋千大叫道。
“你想太多啦。”鸟人道，“上古时期修炼很难，但变强其实比现在简单很多，由于那时候天地刚刚分开，许多奇遇灵宝遍及三界，而且鸿蒙之气微微散布在各个角落，许多能力一般的灵物也能变得很强，而且那时候没有惩戒天劫和定数雷劫，只有进阶天劫，危险少很多。不过，由于是外力所造之强，没有系统修炼灵法，导致古之兽族灵性境界很差，我说的那个白色九尾虽然肉体神通强大，但……”乌鸦笑了笑，“但那家伙被一个当时水平很渣的混元金仙徒弟很轻易地收拾掉。”
“混元金仙的徒弟？谁？”
“玉鼎真人。”鸟人道，“当时玉鼎真人修为按现在看不过小小地仙而已，可是他凭着区区一点法力，用计谋便让那只九尾活活累死，非常有趣。”
秋千喃喃道：“我明白啦，其实就是以前的妖族头脑简单四肢发达对不？”
“对，就是这个意思。”鸟人很欣慰狐狸能明白，“现在的刚好相反，头脑凑合，四肢无力，比如你。”
“你！”秋千想骂人，不过忽然脸上露出笑容，“我四肢无力，但总比智障好吧。你说以前的灵物智力低，那你怎么没哄骗几个低智商美女妖兽呢？嗯？怎么还是童男啊？嗯？那时候都骗不到小姑娘，以后恐怕更没机会。”
“……”
敖碣三个人直接进入主洞，乌鸦抬头一看，刚好见到在石椅上“哼哼哈哈”的青牛精，看来出手危害小女皇帝的事让他很难受，几段黑气绕着他的元神不断侵扰。那位女皇帝的事乌鸦最近才知道，虽然他早就晓得未来有“女帝”，但其中的弯弯绕绕是敖碣告诉他的。影响一位人皇的运道，青牛如果没有三清气运护着早走火入魔死了，他现在这个样子，估计实力只剩下巅峰时期的几成而已。虽说孙猴子因紧箍也只有几成功力，但毕竟有功德金身，元神刚健，不至于头痛，青牛大概打不过猴子。
“你们是何人？！”青牛精此时全身空门大开，忽然看到三个没见过的手下，大惊，抄起金刚啄就砸。
“铛！”秋千胆小，随手抽出乌鸦的黑枪，用力一挡，“轰”，小狐狸直接被打进墙内。
“青牛先生，是我！”敖碣赶紧亮出身份，“是真君要我来帮忙的。”此行只需避过附近的山神土地即可，倒也无需在青牛精面前掩饰。
“原来是你。”青牛精稍稍放松，不过仍旧警戒。杨戬身为三清派，但在内部名声不太好，就像孙悟空曾经身为妖皇现在却经常杀妖，杨戬也一样，他为立威，抓捕不少三清派徒孙，让三清一派的人很不喜。“唉~杨二郎啊，杨二郎，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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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
“哈哈。”乌鸦笑呵呵跳到山墙边，拉出秋千，“傻了吧，哈哈！告诉你不要乱说话，你不听。哈哈。”
“我没说话啊。”秋千浑身并没有任何伤痕，但灰头土脸是肯定的。青牛的金刚啄秋千就算拿乌鸦的黑枪也挡不住，乃是鸟人在暗中抵抗。不过，想起刚刚狐狸讽刺他是童男，所以他决定教训一个小狐狸。换句话说，刚刚其实是乌鸦把狐狸打进墙里的。
“傻了吧，四肢无力的小狐狸。哈哈哈。”鸟人很解气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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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俩货也是来帮忙的？”
“先生别见怪，他俩还挺厉害的，就是……就是……就是有点傻。”
“是很傻。”
第一六五章 不可做之事
（本章“竹篮打水”一事改编自TVB电视剧）
金兜洞附近某处山野。。
“嘘~”乌鸦拎着狐狸，在宅院里小心翼翼地行走，严防秋千胡来破坏阵内草木。
“爹，爹，那有三件衣服耶，好像不错哦，凡间的样式，很稀奇呢，哪弄的啊？”秋千叫道，“乌鸦，这到底是哪啊，随便设个障眼法就算了呗，何必特别建设。”
“你个狐狸懂什么。”鸟人道，“唐僧少居名山大寺，看惯楼台殿阁，弄得好一点容易上钩。至于这个地方，可不一般，是汉初三杰之一张良脱体成仙之地。”
“张良？好像在哪听过。”小狐狸尾巴扫来扫去，“哦！我想起来了，是天庭大神，兜率宫行走神官，张良大仙师吧。哎呦，大人物啊，啧啧啧，听说他原本只是龙虎山某个小修士在山外的私生子，最后反倒成就最高。这就是他发迹的地方？”
“就是他。”乌鸦说道，“这三件衣服属于张良，韩信，萧何，放置在此，以命相法术布置，若西游四人有人穿上韩信和萧何的两件，那便是运道使然，我们便可以抓他们，否则只能放他们离开。”
“直接逮住就行呗，好麻烦啊。”
“你个狐狸，你族是三界闻名的智慧族群，怎么这么笨。道上混有道上的规矩，三界有三界的法则，这里的阵法算是打赌，赌他们会不会穿那两件衣服——敢乱穿，就别怪被人抓。”
“好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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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天河。
菩萨的鱼不是一般的鱼，随便出来闹一闹就能弄出一堆麻烦，只是可怜那些被他吃掉的童男童女，小小年纪失去性命，何等的悲哀。不过地府早就接到木吒的通知，将提前入轮回的名额给予被杀的小孩鬼，下辈子能投胎个好人家。但失去孩子的父母呢？他们的伤心谁能解呢？大概仙佛是不会理会这些小人物。
菩萨用篮子擒获金鲤鱼，吩咐解释几句便回去南海，之后有大乌龟一只，驮着师徒四人过通天河，继续上路。
某日，想起菩萨的篮子，闲来无事的悟空很无意地问唐僧一个问题。“师父，佛经中有竹篮打水之典故，你可听说过？”
“竹篮打水？为师知道这句话，但典故？有吗？”唐僧回答。
“有。”孙悟空笑了笑，对唐僧的坐骑白龙马说，“你应该认得那个篮子吧？虽然有一些地方是新枝条修复，但应该看得出来吧。”
“……”小白龙默默点头。
孙悟空对唐僧说：“师父你的经文学得还是少了些。”
“是啊，为师亦知，所以才去西天取经。”唐僧问，“悟空，到底竹篮打水有什么典故？”
孙悟空笑了笑，说：“据说某年，释迦摩尼派观音大士下凡普度众生，菩萨为感化世人，彰显我佛之法，曾经做过三件不可做之事：湖中捞月，妙笔生花，竹篮打水。”
“这怎么可能，除非使用法术，怎么能？”
“因为有人帮忙。”孙悟空傻傻地笑道，“月明星稀，静静湖水，皓白玉盘贴镜面，几个猴儿从树上链接而下，只为去捞掉到水里的月亮，哈哈哈。”回忆起在花果山干的蠢事，大圣刚毅的脸上出现了罕见的柔和表情。“菩萨没有我那么傻，她‘捞月’成功。一条龙强行逼出自己的龙珠，冲出水面，落在菩萨手中，闪耀明亮，盖过月光，确实很像月亮。这便是所谓‘湖中捞月’。”
“那龙是善财龙女敖月吗？”跟在队伍最后的沙悟净心中说道，“原来善财龙女是因此与观音结缘。这猴子从哪得到的情报？”
“妙哉妙哉，我佛大法感化龙灵，我弥陀佛。”唐僧眼中闪烁金光，似乎在畅想当时捞月的情景。“我弥陀佛，我弥陀佛，我弥陀佛……”
“妙笔生花嘛，”孙悟空继续说道，“传闻当年菩萨在石板之地作画，秀出繁花朵朵，须臾之后，一株牡丹破开石板，出现在坚硬地面上，凡人惊叹。”
“是指牡丹仙子吗？”沙悟净脑子里另一个谜团解开，“王母爱花，却少有指派牡丹仙子工作，想来便是因为她和观音有暧昧。”
“那竹篮打水呢？”唐僧问。
“竹篮打水啊？呵呵，”孙悟空笑了笑，“下次再说。哈哈哈哈……”
唐僧听悟空如此说话，略有不满，但也没有办法，自从宝象国被侮辱，三藏很清楚自己的能力，西游之事孙悟空才是主导，没有他一切难成。只是，有时候孙悟空真的让唐僧很不喜欢。
不管唐僧和悟空二人想着什么，小白龙的思绪已然去了遥远的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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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年某月某日。
“哈哈哈，”一个男子色眯眯盯着少女，“小姑娘，跟着我，吃香的喝辣的，荣华富贵享之不尽，哈哈……”
“施主，凡世富贵皆尘土，皈依我佛才能受万世果福。”少女说道。
“万世果福？你是让我信佛？呸！”男子道，“你们这些信佛的，除了念经什么都不会，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有个甚福！”
“我佛慈悲，自有大法接引苦海之人，佛法无边，无所不能。施主，回头是岸。”少女道。
“无所不能，胡说。”男子余光看到路边有一个破篮子，说道，“你若真厉害，就用这篮子给我提一筐水来！否则你就乖乖嫁给我！”
“好。”出乎众人意料，面对如此无礼要求，少女欣然同意，提着篮子去河边。少女口中念叨：“苦海三千，众生身在苦海而不知，我佛慈悲，助我拯救凡人。”她将篮子放在水中，不断提起，水不断流出，惹得众人哄笑。几次之后，忽然一只在远处游荡的白鱼慢慢飘到少女附近，进到框里，然后用力摩擦篮子，很快便有片片鱼鳞脱落堵住篮子的缝隙。不多久，少女一提，整整一篮水，红色的水。
“这……”众人惊叹，尤其是那男子，瞬间臣服于佛法，“我佛大法，我佛大法……”
“皈依我佛，自有庇佑。”少女转身化出观音本相，站在半空，庄严肃穆，“小白龙，你助我点化世人，从今日便跟随在我身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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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傻呵呵的八戒咚的一下撞在停止不动的白龙马身上。“你这马儿，怎个不走，撞得老猪身子疼，想什么呢！？”
“……”白龙马摇摇头，继续前行，像平常一样。
“呵呵。”最前面的孙悟空微微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