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九六章 鸟人之死
洪荒某处，一座悬浮宫殿闪耀辉煌，庆云万里，红光缭绕。
“虞虞清欢化，阮阮放梨花，风吹燕柳绿，白赤魅朝霞，玉人百……”青云仙子在娲皇宫内轻声吟唱，忽而一阵奇异的波动打断她的歌声，“这是……？”帘幕之后传来女娲圣人声音：“东海之事已经了结。悟空也快到那个地方了，你把它送下去吧。”青云拜礼回答：“是，娘娘。”运转法力，将一个黑黑的人影摄住，青云独自一人下凡。宫内平静几时后，帘幕后再次传来声音：“吾家孩儿，你为什么还这么恨我？为什么要逞强？何需要这么急躁，这么粗糙，明明我已经都安排好了。”
**********************
阴兵借道，众神退避！
当世间发生大规模生灵死亡，单靠鬼差不足以处理时，地府会派出阴兵部队。为更加高效地押运众鬼并节约时间，阴兵部队的法力更加侧重于运送，而非隐身，所以他们有可能会被某些凡人看到，这个时候就需要凡间道士和尚，甚至是人间官府配合，封锁沿途，防止过于强大的阴气袭扰、惊吓附近凡人。阴兵借道的优先度非常高，三界府殿级主神以下仙神鬼妖不得阻拦。
“哇，好帅啊。”庄严肃穆，排兵树列，外围鬼灯绵延几百里，内中鬼车千万辆，个个沉默不语，冷酷可怕。秋千兴奋不已，她这是第一次看到阴兵借道，而且是此等规模的阴兵借道，蹦蹦跳跳跟着大队人马往地府大型传送法阵前行。洪荒大地，大型传送法阵不少，九州是大型人族聚集地，数量更是多，倒也不需要横跨太远。
秋千问：“钟馗大神，这些人会直接投胎吗？”
“嗯。”钟馗说，“这些人不知为何，很是‘干净’，按照规定，为防止沾染额外因果，他们将会以‘新人’身份直接投胎。”
“那还好。”秋千说，“对了，能不能让我给其中一个录一段视频啊，我答应那个人的妻子说要让她再见一面丈夫。”
“这……”钟馗想了想，“可以。本来这些人是要接受检查后直接投胎，不允许与外界接触，防止造成不必要的因果，但如果是你，我便做主，可以。小姑娘这次对我人族有大功劳。”
“多谢钟馗大爷！”秋千很高兴，开始使用录光之术记录某个鬼魂。
记录结束，秋千飞回东海岸边，使用法力将影像放在那个村妇梦中。看到村妇在睡梦中流出高兴的泪水，秋千十分满意。小狐狸很快乐，哼着歌准备回四凶岭，但总觉得少点什么，却又想不起来，直到秋千看到不远处沙滩上躺着一只乌鸦，大惊，“对啊，少了爹！这长时间他去哪了？”赶紧跑过去，大声喊道：“爹，你怎么啦你？你怎么啦？”乌鸦艰难地回答：“你是不是把钱弄丢了？是不是？气死我……啦~”一口气没上来，“死”了过去。
**************************
另一边。
唐僧师徒一路西行，遇到强盗劫掠，悟空大开杀戒，气得玄奘狂念紧箍咒把赶走他。悟空气愤不已，飞身遁去落珈山，找观音菩萨诉苦。观音让悟空稍安勿躁，等待等待。
………………………………………………
青云仙子带着一个人站在半空，见唐僧和悟空闹掰，笑了笑，对身边之人说：“去吧，该你了。记得，只许打一棍，不得杀他。”说着，青云丢给那人一根棒子，样子和如意金箍棒相同。
“是，我明白。”那人接过金箍棒后，身形慢慢变化，很快竟然变得和孙悟空一样，头上也带着紧箍。“大仙，大圣他实力强悍，我如果不是对手怎么办？”
“放心，”青云说，“悟空的紧箍束缚法力，你的紧箍是个障眼法，不但没束缚，还有加持的效果，而且此次唐僧念了许多遍紧箍咒，已然伤了悟空，你不会直接落败。”
“是，那‘老孙’去也。”假悟空拜了拜娲皇宫方向，落在地面，刚要去做事，忽而抬头问，“仙子，我会死吗？”
青云叹口气，点点头，“自然是会死，悟空岂容天地间有另外一个自己。况且你是悟空修炼过程中少有的心魔破绽，娘娘也容不下你的存在。但你本是悟空业力所成，本该回归本体，你死那日，便是永生之时。”
听此话语，假悟空悲从心来，泪如涌泉，道：“我明白。仙子，承蒙多日受娘娘和仙子照顾，今日一别怕是再难相见，老孙……”说到这，他想到自己连名字都没有，更加伤心，“我只希望大圣能够明白娘娘的爱护，不再误会娘娘。”说完，遁飞向唐僧处。
青云难忍泪水，亦是迅速离开。
真是：同声同体不同命，异名异象异结局。
假悟空，何等悲哀。
************************
“哇哇哇！死人啦！！！”
四凶岭平静而安逸的早晨被一阵报丧声打破，白色的九尾狐狸驮着半死不活的乌鸦疯狂地冲进饕餮山饕餮洞，沿途鸡飞狗跳，杯碎碗摔。
“婆婆！快来看看，我爹死了！”秋千大叫。
饕餮婆婆一个闪烁来到鸟人身前，仔细观瞧，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凤仪，立刻将他送去娲皇宫！我们救不了他。”
“啊？娲皇宫啊？”那种神圣的地方，一般的妖族还真不敢去，凤三姐有点犹豫。
“啊什么啊，快去！”饕餮婆婆怒吼一声。
“是是是，我马上去！”凤仪还是第一次见婆婆这般样子，立刻化出本相凤体与鸾莺带着乌鸦一同飞去娲皇宫方向。
“到底怎么回事！？”饕餮婆婆质问秋千道。
“我……我……我……我也不知道，好像是我把钱弄丢了，他被气死了，呜呜呜……我不是故意弄丢的。”秋千委屈地哭泣。
饕餮婆婆又不是傻子，怎么会认为乌鸦是被气死的，心中暗暗思量，“被人暗算？命劫到了？自杀？”
在四凶岭众妖猜测饕餮山的流氓乌鸦因何重伤时，离开不久凤仪和鸾莺竟然回来了。
“怎么回事，怎么这么快就回来！？”饕餮婆婆怒道，“莫不是你们害怕得不敢去？也罢，我去面见那位娘娘！”
凤仪趴在饕餮婆婆耳朵边说：“刚刚遇到镇元子的两个童子，清风明月，他们给乌鸦三颗人参果。”
“哦？”饕餮婆婆没想到镇元子竟然这么大方。
凤仪继续说：“清风明月给镇元子带话，让鸟人消停点，不要自不量力。上次的人情这次算是还了一部分，下一次可要小心。”
饕餮婆婆不知道镇元子和鸟人有什么交情，但见乌鸦气色稍微好一些也懒得管其他，让凤仪把鸟人安置到饕餮洞，她转身开口大声喊道：“看热闹的，滚蛋！”
四凶岭众妖闻声，慢慢退后，消失不见。
*****************************
时间往前倒一倒。
“镇元子大爷，你要我往哪送快递啊？”鸟人问。
“送往哪？不不不，是送到我这来。”镇元子说。
“？？？”鸟人说，“这……什么意思？”
“很简单。”镇元子说，“你趁人不注意去给我搞点东西，然后快递给我。也就是说，你既是寄快递的，也是送快递的，而我，是收件人。”
“这不就是偷嘛！而且还要送你这，这叫什么事啊？”鸟人怒道，“我是像偷东西的人吗？！”
“你说呢？”清风讥笑。
“额~”鸟人说，“也对，我确实经常偷东西，但我想大仙您要的东西恐怕……不好弄吧？”
“放心，好弄。”镇元子说，“对别人来说难，对你来说……呵呵呵……万分简单！”
“大仙，您要什么？”
“太阳金精！”
第一九七章 真假美猴王
（本章大部分为西游记原文改编，只有几处修改，以符合本书剧情。总结：真假美猴王打斗，三界众势力认为是娲皇宫在警告各方不要欺负妖族，瑶池王母因此结束了抓捕妖孽行动。）
没有大圣爷，吃饭喝水都是问题，沙僧和八戒出外化缘，留下唐僧一人等待，假悟空趁机来到，二人争吵，假悟空打杀唐僧一棒，抢过包裹回去水帘洞。待沙僧八戒归来，看到玄奘已死，大惊。沙僧心道：“这如何是好？没了他，我西行任务不得成，业力无法化解。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各位看官请看好。其实西行一路到这里，沙僧虽自认只为完成玉帝交代历练任务，但心底已经对唐僧有真感情。人说同甘平地起仇，共苦渊坑得友，风餐露宿这么多年，经历柴米油盐，经历大灾小劫，一行人的羁绊要比那些坐在一块像木头一样修炼千万年的道友深厚。不过，沙僧很抵触这种“友情”，自小被教育“忠心”和“权势”，友情这个词汇对他来说，太过遥远，太过耀眼，让他不敢直视。沙僧之前从未得到过友情这种东西，“因爱生恨”，极其厌恶怨恨“友情”，所以现在即使为唐僧死亡着急，为师兄离开不舍也不愿意承认是因为“情义”。八戒那里与沙僧相反，恶气蔓延元神，神智越发昏聩，在唐僧这里既有师父管束又有师兄苛责，胸中怒火憋闷，早想离开此地好好展一展威风，见唐僧死了，他开口就要分行李离开。二师兄和三师弟因此吵闹不堪。
“好泼猢狲，打杀我也！”沙僧和八戒争辩，这边唐僧竟然喘上一口气，没死。
沙僧和八戒赶紧过来查看，唐僧稍微缓一缓，说起发生什么。言谈话语，泪雨连连，又气又恨。他气的是自己不该之前怒斥保护他一路的悟空，恨的是悟空竟然不顾师徒情分想杀他。回想过去这几年，从五行山到这里，二人虽多有冲突，但感情之坚固，之特殊，绝非八戒沙僧能比，可刚刚那一棒，唐僧的心，凉了，冷了，冰了，碎了。
八戒听说，表面咬牙切齿，心里却是兴奋不已道：“好好好！这次终于可以借此名义与你弼马温好好打一场。再不能用师兄之名压我！”悟能言欲去教训悟空。
沙僧抬头一看，发现八戒双眼通红，知道他心中杀意决口，不能去让他见悟空。说道：“你且休发怒，我们扶师父到那山凹人家化些热茶汤，将先化的饭热热，调理师父，再去寻他。”
将唐僧带到一个农户家休息几时，三人商量去花果山要回包裹之事。玄奘说：“悟净去罢。八戒去不得。那猢狲原与你不和，你又说话粗鲁，或一言两句之间，有些差池，他就要打你。”沙僧应承道：“我去，我去。”长老又吩咐沙僧道：“你到那里，须看个头势。他若肯与你包袱，你就假谢谢拿来；若不肯，切莫与他争竞，径至南海菩萨处，将此情告诉，请菩萨去问他要。”沙僧一一听从，向八戒道：“我今寻他去，你千万莫篸飖，好生供养师父。这人家亦不可撒泼，恐他不肯供饭，我去就回。”八戒点头道：“我理会得。但你去，讨得讨不得，次早回来，不要弄做尖担担柴两头脱也。”沙僧遂捻了诀，驾起云光，直奔东胜神洲而去。
那沙僧在半空里，行经三昼夜方到东洋大海，忽闻波浪之声，低头观看，真个是黑雾涨天阴气盛，沧溟衔日晓光寒。“奇怪，似乎此地曾有大规模鬼物存在。”无心探查究竟，飞身来到花果山，见到假悟空，几番言语不和，二人开战。沙僧当然不是对手，遁逃南海，没想到在这他“又”遇到悟空，愤恨不已，出手就打，好在观音菩萨解释才解开误会。大圣听说有人假扮自己打杀唐僧，大惊，带着沙僧飞去花果山，看到漫山遍野的猴子猴孙叫假悟空猴王，怒发冲冠，三句话不说与其打在一块。二行者在一处，果是不分真假，好打呀——
两条棒，二猴精，这场相敌实非轻。都要护持唐御弟，各施功绩立英名。真猴实受沙门教，假怪心记娲皇情。盖为神通多变化，无真无假两相平。一个是混元一气齐天圣，一个是业力幻化缩地精。这个是如意金箍棒，那个是同体二出兵。隔架遮拦无胜败，撑持抵敌没输赢。
久战不分敌手，更是混了身份，沙僧看不出哪个是真，两个美猴王一边打一边飞去落珈山，找观音分辨。来至观音处，菩萨亦是没办法，建议二人去天界走一趟。待两个大圣离开后，观音心惊胆战，“能炼出另一个悟空的除了那里的那位娘娘，其他人绝对不可能。难道娘娘她是警告我？！”余光看到善财童子红孩儿和落珈山山神黑熊精头顶的紧箍，菩萨犹豫不决。
二猴斗到南天门，找玉帝说理。玉皇大帝早从月老宫那里知道此间缘由，甚至说假悟空的“制作”他都有参与，哪能看不出来，只不过坏事败露，“假悟空”被娲皇宫带走，他很怕被追究责任，现在自然不敢拆穿。藏着自己的昊天镜不用，糊弄着让托塔李天王拿照妖镜走个过场哄骗两个猴子。玉帝心道：“混元金仙不愧是混元金仙，我们只不过是想弄一个在未来可以牵制孙悟空的‘草人’，混元金仙竟然直接炼出一个能和猴子打成平手的，厉害厉害。看来以后行事要更加小心，混元金仙的手段着实厉害啊。”凌霄殿三席，王母娘娘眼见两个悟空在天宫大闹，叹口气，悄悄传音身边仙女，似乎下了什么命令。
玉帝装作辨不出，赶二猴出殿外。这大圣呵呵冷笑，那行者也哈哈欢喜，揪头抹颈，复打出天门，坠落西方路上道：“我和你见师父去，我和你见师父去！”
落到唐僧面前，两个悟空争身份，可惜，唐僧也看不出真假，美猴王下地府欲查三界第一情报法宝——生死簿。两个行者打嚷到阴山背后，唬得那满山鬼战战兢兢，藏藏躲躲。有先跑的，撞入阴司门里，报上森罗宝殿道：“大王，背阴山上，有两个齐天大圣打得来也！”那第一殿秦广王传报与二殿楚江王、三殿宋帝王、四殿卞城王，五殿阎罗王、六殿平等王、七殿泰山王、八殿都市王、九殿忤官王、十殿转轮王。一殿转一殿，霎时间，十王会齐，又着人飞报与地藏王。尽在森罗殿上，点聚阴兵，等擒真假。只听得那强风滚滚，惨雾漫漫，二行者一翻一滚的，打至森罗殿下。
阴君近前挡住道：“大圣有何事，闹我幽冥？”这大圣道：“我因保唐僧西天取经，路过西梁国，至一山，有强贼截劫我师，是老孙打死几个，师父怪我，把我逐回。我随到南海菩萨处诉告，不知那妖精怎么就绰着口气，假变作我的模样，在半路上打倒师父，抢夺了行李。师弟沙僧，向我本山取讨包袱，这妖假立师名，要往西天取经。沙僧逃遁至南海见菩萨，我正在侧。他备说原因，菩萨又命我同他至花果山观看，果被这厮占了我巢穴。我与他争辨到菩萨处，其实相貌、言语等俱一般，菩萨也难辨真假。又与这厮打上天堂，众神亦果难辨，因见我师。我师念《紧箍咒》试验，与我一般疼痛。故此闹至幽冥，望阴君与我查看生死簿，看假行者是何出身，快早追他魂魄，免教二心沌乱。”那怪亦如此说一遍。阴君闻言，即唤管簿判官一一从头查勘，更无个假行者之名。再看毛虫文簿，那猴子一百三十条已是孙大圣幼年得道之时，大闹阴司，消死名一笔勾之，自后来凡是猴属，尽无名号。查勘毕，当殿回报。阴君各执笏，对行者道：“大圣，幽冥处既无名号可查，你还到阳间去折辨。”
正说处，只听得地藏王菩萨道：“且住，且住！等我着谛听与你听个真假。”原来那谛听是地藏菩萨经案下伏的一个兽名。他若伏在地下，一霎时，将四大部洲山川社稷，洞天福地之间，蠃虫、麟虫、毛虫、羽虫、昆虫、天仙、地仙、神仙、人仙、鬼仙可以照鉴善恶，察听贤愚。那兽奉地藏钧旨，就于森罗庭院之中，俯伏在地。朦朦胧胧间，谛听就听到娲皇宫方向传来一个声音：“尔敢！”吓得谛听魂飞魄散，不敢继续探查。须臾，稳定情绪，抬起头来，谛听对地藏谎言道：“怪名虽有，但不可当面说破，又不能助力擒他。”地藏道：“当面说出便怎么？”谛听道：“当面说出，恐妖精恶发，搔扰宝殿，致令阴府不安。”又问：“何为不能助力擒拿？”谛听道：“妖精神通，与孙大圣无二。幽冥之神，能有多少法力，故此不能擒拿。”地藏道：“似这般怎生祛除？”谛听言：“佛法无边。”地藏早已省悟。即对行者道：“你两个形容如一，神通无二，若要辨明，须到雷音寺释迦如来那里，方得明白。”两个一齐嚷道：“说的是，说的是！我和你西天佛祖之前折辨去！”那十殿阴君送出，谢了地藏，回上翠云宫，着鬼使闭了幽冥关隘，继续探讨东海岸边“干净鬼”之事。
真假悟空他两个在那半空里，扯扯拉拉，抓抓挜挜，且行且斗。直嚷至大西天灵鹫仙山雷音宝刹之外。早见那四大菩萨、八大金刚、五百阿罗、三千揭谛、比丘尼、比丘僧、优婆塞、优婆夷诸大圣众，都到七宝莲台之下，各听如来说法。那如来正讲到这：
不有中有，不无中无。不色中色，不空中空。非有为有，非无为无。非色为色，非空为空。空即是空，色即是色。色无定色，色即是空。空无定空，空即是色。知空不空，知色不色。名为照了，始达妙音。
概众稽首皈依。流通诵读之际，如来降天花普散缤纷，即离宝座，对大众道：“汝等俱是一心，且看二心竞斗而来也。”
大众举目看之，果是两个行者，躏天喝地，打至雷音胜境。慌得那八大金刚，上前挡住道：“汝等欲往那里去？”这大圣道：“妖精变作我的模样，欲至宝莲台下，烦如来为我辨个虚实也。”众金刚抵挡不住，直嚷至台下，跪于佛祖之前，拜告前事。
释迦摩尼合掌道：“观音尊者，你看那两个行者，谁是真假？”菩萨道：“前日在弟子荒境，委不能辨。他又至天宫、地府，亦俱难认。特来拜告如来，千万与他辨明辨明。”如来心道：“呵呵，知道怂了吧。我都不敢贪墨，你竟然密下，那混元金仙的镯子是随便藏的吗？！”想了想，编一编，作为三界作家协会副主席之一，释迦摩尼很快想好关于真假悟空的说词，笑道：“汝等法力广大，只能普阅周天之事，不能遍识周天之物，亦不能广会周天之种类也。”菩萨又请示周天种类，如来才道：“周天之内有五仙，乃天地神人鬼；有五虫，乃蠃鳞毛羽昆。这厮非天非地非神非人非鬼，亦非蠃非鳞非毛非羽非昆。又有四猴混世，不入十类之种。”菩萨道：“敢问是那四猴？”如来道：“第一是灵明石猴，通变化，识天时，知地利，移星换斗。第二是赤尻马猴，晓阴阳，会人事，善出入，避死延生。第三是通臂猿猴，拿日月，缩千山，辨休咎，乾坤摩弄。第四是六耳猕猴，善聆音，能察理，知前后，万物皆明。此四猴者，不入十类之种，不达两间之名。我观假悟空乃六耳猕猴也。此猴若立一处，能知千里外之事，凡人说话，亦能知之，故此善聆音，能察理，知前后，万物皆明。与真悟空同象同音者，六耳猕猴也。”
假悟空听到约定好的“六耳猕猴”身份，知道自己大概到了该死的时候。
如来放出法宝钵盂，将假悟空扣在底下。掀开后，大圣迫不及待，一棒打死。
“……”如来无语，心里碎碎念，“这……这……这……什么情况？！女娲娘娘只是让我抓住他，你打死了我怎么交代！”
不过也无所谓，反正是悟空打死的，想来娲皇宫也不会怪罪。让观音把悟空带走，如来没有多说什么。那观音在旁听说，即合掌谢了圣恩，领悟空，辄驾云而去，随后木吒行者、白鹦哥，一同赶上。不多时，到唐僧所在草舍人家，沙和尚看见，急请师父拜门迎接。菩萨道：“唐僧，前日打你的，乃假行者六耳猕猴也，幸如来知识，已被悟空打死。你今须是收留悟空，一路上魔障未消，须得他保护你，才得到灵山，见佛取经，再休嗔怪。”三藏叩头道：“谨遵教旨。”正拜谢时，只听得正东上狂风滚滚，众目视之，乃猪八戒背着两个包袱，驾风而至。呆子见菩萨，倒身下拜道：“弟子前日别师父至花果山水帘洞寻得包袱，见一个假唐僧、假八戒，都被弟子打死，原是两个猴身。却入里，方寻着包袱，当时查点，一物不少。却驾风转此，更不知两行者下落如何。”菩萨把如来识怪之事说一遍。那呆子十分欢喜，称谢不尽。师徒们拜谢，菩萨回海，却都照旧合意同心，洗冤解怒。又谢那村舍人家，整束行囊马匹，找大路而西。
…………………………………………
观音菩萨带木吒等人飞往南海，半路突显一道人影。观音见人，心惊，道：“青云仙子，有礼了。”
青云回拜，“见过观音大士。”
“仙子来此……？”观音试探地问，“所为何事？”
青云笑了笑，“我家娘娘说，他事自有因果定，娘娘不管，但悟空那里，若唐僧再不知好歹，下一次可就不仅仅一棒子那么简单。恶人自有凶人杀，何分人妖之别，莫不是我妖族低人族不成？！”
“不敢，不敢。”观音道，“小僧已然告诫玄奘，还请娘娘放心。”
“呵呵，”青云笑了笑，又拜拜观音，“话已带到，小仙这便离开！”
“仙子走好。”观音道。
回到落珈山，观音菩萨松口气，眼中有愤恨之色，心道：“若有一日，我定要登临混元之位！”
第一九八章 养伤
平静的下午，阳光明媚，柔和而可爱的阳光从窗外飘进屋子，温暖，祥和。全身绷带的鸟人朦朦胧胧听到秋千和吱吱玩着简单的游戏，快乐，幸福。
“嘿嘿嘿，吃俺老孙一棒！”听声音，秋千是在假装孙悟空，吱吱假装妖怪，“金轱辘棒子，梆梆梆梆……”
“吱吱吱……”小麒麟仍旧满嘴子鼠族的方言，人话不会，麒麟语也不讲。
“嗖~”秋千好像把什么扔出来，正好砸在鸟人头上，疼得乌鸦直流眼泪。小狐狸叫道：“吱吱，去把金轱辘棒捡回来。”
“吱吱吱……”麒麟不管不顾，踩着鸟人身体把棍子捡回去。
被惊醒的鸟人眼睛睁开一半往秋千那望去，“那是！”大惊，狐狸手里竟然有一根和孙悟空金箍棒非常像的棒子，“秋……秋……秋……秋千……”身有伤痛，乌鸦说话很费劲。
“哎呀！你终于醒了！”秋千顿时泪流满面，扔了棒子，跳到鸟人面前，抱着就哭，“爹，你终于醒了，都好久好久，我还以为你植物人了呢。”
“秋……秋……秋……秋千，棒子，棒子，那个棒子……”鸟人断断续续地说。
“什么棒子？你骂我？说我是棒槌？讨厌啦，不就是弄丢一点灵石嘛，不许骂我。”秋千道。
“不是，不是，不是，吱吱叼着的那个棒子，哪来的！？”鸟人用尽全力说出一整段话，然后晕厥过去。
………………………………………………
静谧的早晨，朝霞显红颜，微风拂过，空气清新，躺在摇椅上的鸟人处于半梦半醒的状态。
“铛铛铛铛，铛铛铛铛，铛铛铛铛，铛铛铛铛，丢丢丢！刚翻过几座山……”秋千还是在和吱吱玩，“妖怪，哪里跑！”
“吱吱！”小麒麟假装发出惨叫。
“快快快变粗！快快快变大！快快快变长！”秋千笑道，“哎呦，好好的棒子啊！哈哈哈哈……”小姑娘没心没肺，随意挥动“金轱辘棒”，“砰！”一个不小心，狠狠砸在鸟人身上。这下子，乌鸦真的醒了。
“哎呀！”鸟人骂道，“你个蠢狐狸，想打死我啊！”
秋千吐着舌头，走到乌鸦身边，“呔！乌鸦精，看老孙金轱辘棒！”
鸟人全身疼痛，没心思和狐狸闹，一把抢过棒子。
“干嘛啊，好好玩的！你要玩吗？”秋千玩笑道。
“哪来的？”鸟人问。
“快递送来的。”秋千回答。
“五庄观快递？”
“对啊对啊，你怎么知道啊？”
“……”乌鸦无语。这个棍子很明显是假悟空的那根，照理说本该送去娲皇宫才对，怎么弄这来。“不许玩，给我藏好，不许让别人看到。”
“凭什么啊，这个棒子好好玩。”狐狸说。
“玩玩玩，你就知道玩！”鸟人道，“你把十几万的灵石仙石都玩丢了，还玩！”
“哎呀~不许你再说人家啦~人家都知错了！”秋千变出本相九尾，装可爱，蹦到鸟人身上撒娇，“人家那是不小心，不是故意的啦，爹爹不许再说人家啦~”
“哎呀哎呀哎呀，疼疼疼疼！快躲开，快躲开！”鸟人的伤很重，哪受得了狐狸和麒麟打闹，赶紧把棒子交出去求饶。
“哈哈，棍子归我了！”秋千笑道，“看俺老玉金轱辘棒！”
………………………………………………
“丫头，没人来查我吧？”鸟人动弹不得，躺在椅子上开口问。
“没有啊。”秋千说。
东海岸边“干净鬼”的事必定引发地府和司法神府的注意，不过有敖广做事后的处理，应该查不到什么，而且想来没人会想到鸟人是使用低品质的九天息壤，更想不到他一个小妖怪敢弄那种大阵势。
“饕餮老太太呢？怎么没见她？”鸟人一醒来就发现自己受伤这段时间一直住在饕餮洞，而非秋鸟洞。
“咱家遭贼了，翻得乱七八糟，饕餮婆婆帮忙整理去。”秋千笑道，“也不知道哪来的笨贼，我住在秋鸟洞这么多年，翻无数遍都没什么值钱的东西，他竟然偷咱家，真是没人性。”
“有贼？”鸟人似是想到什么，但没有说出口。
“对了哦，小五也去了。”秋千说，“我猜一定是子五偷的，被婆婆发现了。”
鸟人摇摇头。子五是老凉叔的亲戚，饕餮婆婆属下，其人在小偷界算得上年轻一代翘楚，婆婆肯定是让他看看能不能找出何人敢在饕餮山胡来。“应该没什么用，敢来饕餮山偷东西，除咱俩外那肯定是黄天的人，就算有痕迹也没用。”乌鸦忽然看到墙边的金色箱子，笑了笑，“也说不定是偷错地方了。”
“这段时间山里可热闹呢。”秋千一边耍着棍子玩，一边说一些她认为好玩的事，“有一天横爷、老凉叔、赤爷喝多了，跑去饕餮族闹事，哎呦呦，被婆婆一顿臭骂，那个惨呦，大嘴巴子跟不要钱似的，好一顿扇啊，啪啪啪……凰一哥在饕餮山边缘地区好像在搞一个神秘阵法，挺厉害的，好几个偷看的家伙被一哥打伤……凤三姐升官了，现在宫明岛和玲珑城的事都是她管。可恶！明明人家也想去的，三姐说什么也不让，哼！肯定是只想着自己贪钱，一点姐妹情谊都没有……鸾莺不知道去哪了，听说好像是在那个什么什么天鸣驻扎地什么的，总之就是不在啦。嘿嘿，我偷偷把她和三姐那些好贵好贵的化妆品都装进包包里，等你伤好了咱俩出去卖掉换钱吧……梼杌老头那边这几天有个内部擂台上，高手很多。虽然是内部的，但比较公开，只要是四凶岭的人都可以去看。我本是想去看，但为照顾你这个家伙人家都没去。怎么样，感动吧……混沌族那边在弄演习，混心亲自指挥，规模很大，就在一哥那个阵法附近……穷奇老流氓大前天来过，好像是想拜访饕餮婆婆，嘿嘿，我早就看出那家伙对婆婆有意思，嘿嘿。不过婆婆没让他进门，在洞外很远处说一会话。啧啧啧，说不定有什么有趣的事哦……”
鸟人平静地听着丫头的叙述，脸上的表情从感动到复杂最后又回归平静，最终，再次晕过去。
第一九九章 牛魔王的烦恼
且说真假美猴王闹翻天地，搅动乾坤，两只猴子的实力让众仙妖鬼神侧目，二代妖皇的称号再次被人想起。只是让人没想到，本该因此事重现辉煌的花果山却迎来特行组的进驻。据说此次特行组的行动是受某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女娲娘娘要求。司法神府特行组在三界内属于比较特殊的机构，平日里调查的都是大仙大神，这是第一次公开进入一个地方性黑社会组织，娲皇宫到底是什么想法很值得思考。
“还能是什么想法，当然是给自己猴儿子清理拖后腿的呗。”某不愿意透露姓名的玉鸟人先生如是说。
王母娘娘的“女儿国行动”戛然而止，天庭神兵府遍布洪荒的队伍接连回撤，而且还把一些已经抓到的妖怪释放。瑶池圣母的这次行动在极短时间内扩张非常大，后期时神兵府每天都会抓捕几十万个妖怪，而其中大部分根本与“女儿国事件”无关，只是因为平时稍有对雌性不敬便会入狱，洪荒妖界哀怨不已。对于为何结束行动，大部分顶层大佬认为是受“真假美猴王”事件影响，女娲娘娘给出“警告”，天庭不得不结束行动。也有人认为是王母娘娘觉得行动矫枉过正，主动叫停。
翠云山。
罗刹女在内洞休息，牛魔王走到洞外，遥看漫天星辰，稍微放松心情。“女儿国行动”，牛魔王受义弟如意真仙牵连，司法神府特行组派出多路人员潜入此地调查，这几日，堂堂平天大圣日子过得小心翼翼，脑筋紧绷，生怕出事。虽然在铁扇公主面前总说自己是冤枉的，但不得不承认，牛魔王确实是女儿国的常客，牵线的人便是他的小妾，玉面狐狸。上一次自家儿子闯祸，花无数家财才勉强摆平，可没想到那些人还不放过他，抓走红孩儿。这次又差一点，牛魔王有预感他的灾祸就在眼前，躲不过去。当年，以为是女娲娘娘想重振妖族让孙悟空大闹三界，他联合几个兄弟一块跟着翻天，没想到结果确实虎头蛇尾，牛魔王知道从那时开始他就已经注定有灾劫，注定远离平静的生活。男子汉，被抓被剐，眉头都不会皱一皱，只是罗刹女是无辜的，牛魔王一辈子最爱罗刹女，平时虽然有些小矛盾，但夫妻间的羁绊非常紧固。“该如何是好啊！？”
话说，本次“女儿国行动”有一个最该查的地方却没有被任何人调查，青丘山。作为三界最专业的“那种生意”集团，几乎可以完全肯定女儿国的事与她们脱不了干系。可是，没人敢查青丘山，最多叫来几个人询问一番。当年封神大劫，青丘山那一任族长做出足够大的牺牲赢得女娲娘娘的信任，青丘山拥有真正的“免死金牌”，而牛魔王没有。
“悔不当初！”牛魔王恨啊，他恨自己色迷心窍，他恨玉面公主怂恿他去女儿国，恨她把自己拉入火坑。“既然如此，我去积雷山吧，玉面公主的父亲，我的老丈人万岁狐王生前在青丘山有点关系，说不定能借此渡过劫难！”做好决定，平天大圣深情的看了自己的妻子一眼，最后转身离开。
待丈夫离开，躺在床上的铁扇公主再也忍不住了，默默流下泪水。
*************************
司法神府特行组秘密会议。
“袁洪，花果山情况如何？”杨戬开口问。
“有些严峻。”袁洪道，“黄天几乎将花果山高层猴妖全数纳入怀中。”
“这么严重？”杨戬没想到才不过五百年而已，花果山竟然“换了”主人。“那么说，上次蛊惑孙悟空杀死几千凡人的事也是黄天所为？”
“是的。”袁洪说，“上次看在孙悟空面子，没有彻底查，这次梳理的非常清晰，可以确定。”
“还是底蕴太浅的缘故。”敖碣说，“花果山原本不过一野猴聚集地，全靠孙悟空，没有美猴王的花果山马上就成为无头苍蝇。”
“真君，如何处理？”袁洪问。
“这个……”杨戬犹豫一下，“虽说娲皇宫没有明确要求我们做什么，但毕竟涉及到那猴子，还是需要谨慎处理。这样吧，把所有调查报告交于娲皇宫，让娘娘处理。”
敖碣等人看得出来杨戬这次的决定与平时不同，有些瞻前顾后，不够果决。不过众人理解，二郎神最近的事非常多，嫦娥那里，杨婵那里，以及自己这里，再要强的人也有累的时候，杨戬已经快到极限。
“好的。”袁洪说，“报告写好就送去娲皇宫。”
结束对花果山的研讨，特行组诸位组长开始研究本次会议重点，牛魔王黑社会组织。
“牛魔王这个人，三界各大势力一直紧盯，我们很难把他抓在手。”某个组长说。
“是的。”敖碣同样同事的话，“我们查到，牛魔王暗地里曾经是几大势力的中间人，一些无法示人的事情都是交于他办。自从跟着孙悟空攻击天庭后他这个‘掮客买办’的身份便没了，各大势力都想找理由抓他这个知道很多事的人。”
“靠正常的手段恐怕很难在众目睽睽下抓他。”袁洪说，“除非……”
“除非什么？”杨戬问。
“除非使用非常方法，”袁洪说，“据我推测，过段时间孙悟空会路过翠云山，各大势力恐怕会借此机会抓人，我们可以在他们抓到之后，隐藏身份抢人！”
“不行！”杨戬道，“作为司法神府人员岂能胡作非为！”
“……”众组长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说话。袁洪的这个方法是众人一块商量的，除了此方法，没有其他路可走。
………………………………………………
特行组会议结束，众人离开，只剩下杨戬一人。
“进来吧。”杨戬冷冷地说。
哮天犬慢慢走近会议室，低着头，不说话。
“抢人的事你去办。”杨戬说，“找那个鸟人，你们一块。”
“是。”
“犬儿，我希望你不要再让我失望。”杨戬说，“这是最后一次机会，最后一次。”
“我明白，主人。”
**************************
只是，杨戬可能不知道，鸟人现在状况貌似不能帮忙。
由于身受重伤，没胆子随便浪，只能弄点简单安全的短工赚钱，所以乌鸦和小狐狸骑乘小麒麟，进入冥界，前往108号鬼差所工作——相对来讲，人间的活随便弄弄就行，不危险。
第二零零章 阴阳茶
进入108鬼差所，随便扫视一眼，鸟人的脸色立马变差。原因嘛，很简单，音眸和归及两个小鬼总是腻一块你侬我侬，叫乌鸦很羡慕嫉妒恨。
“倒茶！”鸟人故意刁难归及，“来三杯，喝一杯，看一杯，扔一杯。”
归及和音眸笑嘻嘻，一点不恼，很恭敬地给两个恩人倒茶做点心。
“茶太热，我要凉茶！”鸟人说。
“是，先生。”归及给换一杯。
“又太冷了！”鸟人说，“我要既热又不热，既凉又不凉，说凉也热，说热也凉的茶！”
“阴阳茶，先生说的是阴阳茶吧？”音眸问。
“额？真有这种茶？”鸟人顺口胡说，哪想到真有，顺势道，“对对对，阴阳茶，就是阴阳茶，前几天我在隔壁王吉镇多宝村喝过，可好喝了！你去弄！”
“先生说的王吉镇多宝村小的不知道，”音眸在一堆文件中抽出一张，“不过这个地方就有阴阳茶。”
鸟人接过档案，看了看，“张家村？”档案上写着说，这个张家村二百年前发生过一次不该发生的大洪水，应该有不少村民死亡，但是当鬼差前往调查时发现没有一个野鬼存在，并且有阵法阻挡鬼差进村，从那时开始二百余年，张家村几乎没有鬼魂前往当地城隍土地处报到。其中还特别标注：“据土地从外出的村民口中得知，村内人爱喝一种既热又不热，既凉又不凉，说凉也热，说热也凉的茶，长寿保健功效非凡。”
“先生要不要去看看？”音眸问。
“这个事情……”鸟人需要考虑考虑。从档案来看这个张家村定然是有高人存在，可此时乌鸦身负重伤，如果那个“高人”不是善人，弄不好会出事——阴沟翻船绝对不是乌鸦想看到的情况。
“怕什么，我有金轱辘棒！”秋千拎着一个棍子得意洋洋地说。
“闭嘴吧你！”鸟人骂道。
想了又想，乌鸦还是决定去一趟看看。地府给108鬼差所的案子不少，每一个都很棘手，这个看起来还稍微“温柔”一点，毕竟“爱喝茶的没有坏人”。坐在麒麟身上，狐狸和乌鸦“用力警告”音眸和归及要好好打理房间，不许玩亲亲什么的，之后一道遁光飞去张家村所在。
两个小鬼笑着送走两个妖怪。“好可爱的恩人呢。”
“是啊。”
………………………………………………
麒麟的速度不慢，不到一个时辰来到目的地。此地已然是凡间，麒麟当然不能显本相，乌鸦道：“变驴吧。”
麒麟摇摇头，不是很满意鸟人的方案。
“牛？”秋千说。
“吱吱（这个可以）。”小麒麟晃动几下身体，变成一头紫牛。
鸟人抬手就是一巴掌打在紫牛的大脑袋上，“你是不是傻？你听说过凡间有紫色的牛吗？跟你主人秋千一样傻！”
麒麟动了动肌肉，颜色变为黄色。
就这样，鸟人和秋千牵着牛往村里面进。
村子外确实有个阵法，很精妙，不过并没有阻挡效果。说起来，鬼差和城隍土地之所以不敢进村很可能是怕死。三界范围内基层鬼差土地城隍有不少临时工，实力很差，经常会被不知名的妖怪干掉，当然会胆小，而地府的政策又比较宽松，哪怕鬼差死掉，他们也不会太在意，再加上只要不出现大问题，哪怕某处区域引魂延迟，也没人追究，所以许多鬼差往往不愿意冒险工作，自保为主。
进入村子，微风拂面，灵气怡人，秋千赞道：“好地方啊。”
“确实是好地方。”鸟人道，“灵气这个东西，对于生灵来说有好处也有坏处。灵气过低，生灵不长，病患灾祸不断，但太多也不行，过多的灵气会消耗凡人灵魂力量，极容易造成魂魄松散涣散，最终变为痴呆。而且对于生灵，灵气可以算得上一种毒品，会上瘾，容易产生魔障。这个地方的灵气已经达到上瘾前最大限额，含量十分微妙。”
来到村中广场，只见几百个老头老太太坐在树下闲聊，没有一个年轻人。广场中央有一口井，里面传来“既热又不热，既凉又不凉，说凉也热，说热也凉”的感觉，想来所谓的“阴阳茶”就是用这水泡的。看到鸟人和秋千到来，老人们都很好奇。
“你们好啊。”秋千打招呼说。
“姑娘您好。”众老人回应。
“你们年龄好大了吧？”秋千再问。
“是啊，是啊，都有一百八九十岁呢。”众老人笑着回答。
“你们怎么还不死啊？”秋千这个家伙，要多不会说话有多不会说话，她这句当场让鸟人和麒麟无语。
“我们也不知道啊，哈哈哈……”很奇怪，面对陌生人这么无礼的一句话，每个老人都没有生气，反而哈哈大笑。“我们也不知道啊，真的活的好久喽，还不死呢，哈哈哈……”
鸟人靠近井口，仔细观察，发现井底最深处好像有两条鱼，一条黑色，一条白色，两条鱼围着井边旋转，柔和的阴气和阳气因此绕进水中。乌鸦惊道：“这个！没看错的话应该是传说中人皇黄帝御池里的阴阳鱼吧？！这么会在这？！”传闻黄帝小的时候曾经掉入河中，两条鱼把他救上来，一条黑色一条白色，黄帝把它们养在池塘中——据说这两条鱼是太上道祖赠予人皇修炼所用。
“小哥？渴了？要喝茶吗？”一个老人笑着说，“这井水泡的茶可好了，要不要喝点？”
其他老人道：“是啊是啊，我们不死说不定就是这井水的原因，哈哈哈……”
老人们的眼神中充满真诚，笑声很饱满，很有感染力。
“不了，不了。”鸟人摇摇头，“没有主人同意，不敢喝，不敢喝。”现在乌鸦几乎可以肯定，这里一定有个大仙神存在。
果然，不多久，村口传来一道灵力波动，一个老人倒骑着驴向鸟人方向来，边走还边唱：神仙好啊，神仙妙，神仙日子多可笑……
“张果！”秋千一眼认出来者身份，正是传说中的“张果老”。
张果老来到鸟人身边，低头拜礼，“见过上仙。”
鸟人赶紧回礼：“见过大神。”
秋千激动不已，“哇哇哇，张果耶，张果耶！八仙之一耶！好好厉害的人物耶，竟然在我们面前，哇哇哇……”
张果老笑了笑：“玉秋千姑娘，老叟有礼。”
“哇，您这样的高级预备神官竟然知道小妖的名字，实在太荣幸！”秋千啪叽一下跪在地上，“张大爷您好！”
“不可不可不可，”张果老见秋千跪下，赶紧用仙力扶起，“您是玉先生的爱女，怎能跪老叟。跪不得，跪不得，快起来，快起来。”
鸟人心道：“传闻张果擅长卜算过去之事，竟能一眼看透我的身份，果然厉害。八仙没一个简单的。”
第二零一章 倒骑驴
听到鸟人和张果老的对话，村里的老人才知道，原来这两个年轻人也是仙人，不过他们并没有任何惊恐或崇拜，只是更加好奇而已。对于这些凡人的反应，秋千反而很惊讶，“这么淡定吗？”
鸟人来此是为带走这些该死而不死的凡人，觉得不能当面谈论他们的生死，于是提议去村子外谈话。张果老欣然同意。来到村外，张果老解释一切。“说来惭愧，这些人都是我子侄的后代，而这个村子是我出生的地方。当年三皇降世，我有感人族将兴，出外闯荡，很久没回来。二百多年前我游历三山五岳，恰巧路过，低头观看，发现此地有旱魃修炼，以致多年不雨，民不聊生。”
“旱魃是什么妖怪啊？”秋千问。
“还记得‘六道黑户’吗？”鸟人反问。
“僵尸？”秋千记得。
“嗯。”鸟人说，“魃是僵尸的进化体，属于妖类尸体科精怪纲变异种，也就是尸体成精的意思，和树木山石成精情况差不多。成为魃的僵尸智慧稍有提升，勉强算作一种生物，死后可入六道轮回。魃按照尸体的不同情况分为许多种，水魃、土魃、火魃等等。旱魃就是其中一种。旱魃体系属土，之所以行走过处造成大旱，乃是因为其身体土力旺盛，土克水，附近水汽被土气冲散。人族僵尸较容易成为旱魃，原因暂时还没人能解释，但有种说法认为人族乃是九天息壤所制，土之力源自人族诞生的根本。”
张果老继续说：“我收服旱魃后向当地河伯借雨，谁知施法时我这驴儿不老实，一脚踢翻河伯法宝水盂，顿时滚滚暴雨从天而降，洪水灌淹四野，张家村人口无一人幸存。”
“哎呀！”秋千感叹，“好倒霉哦，先是干旱，之后洪水，运气太背。”
张果老略有尴尬，“我为补偿这些人，在此设下阵法，让他们得两世寿元。”
“什么意思？”秋千不懂。“寿元可以得两世吗？”
鸟人说：“生灵入六道轮回时带着一种特别的东西，组成很复杂，有灵气，有鬼气，有愿力，有功德，有业力……它就是寿元。寿元是粘粘肉体和灵魂的东西，为生死簿的主要功能，直接决定生灵生死情况。之前生死簿未被破坏时寿元的力量十分强大，在没有‘超凡外力（法术）’的干预下，达到‘时辰’当场就死，而未达到‘时辰’很难死。由于孙悟空破坏生死簿，导致寿元束缚效果变低，于是便出现该死不死，不该死却死的情况。现在生死簿产生的寿元不像以前那样‘坚固’，常有鬼妖仙神之类的人偷窃寿元作他用，我想张大神应该是用特别的手段弄到一些寿元强行让张家村的人灵魂不脱离肉体，达到长寿目的。”
“惭愧惭愧。”张果老说。
寿元这事情鸟人和秋千管不了，因为这种情况几乎遍及整个三界，上至三清六御，下至鬼差野妖，大部分人都直接或间接的有参与“交易寿元”，已经是一种无法撼动的潜规则。
“不过，”张果老说，“他们的年岁大概到时辰，你们两位可以带走他们。”
“嗯。”鸟人点头。
“另外，”张果老说，“我也知道不该强行留他们这么长时间，所以短时间内他们就不要投胎了。”掏出一枚玉简递与鸟人，“这是我写给秦广王的信，以后这些人就在冥界做鬼差吧。”
“做鬼差？”鸟人摇摇头，“张家村的这些人心性单纯善良，做鬼差恐怕……够呛。”
张果老说：“我也曾担任三皇御下官员，自然知道吏官恶于匪，但正是因为这样，我希望这股稍微柔和的力量能稍稍改变鬼差圈子的情况。”
“会被排挤的。”鸟人说。
“我知道，但想来他们不会惧怕。”张果老说。
话已至此，无需多说，鸟人等人向广场行，准备带走众人。路上，秋千的麒麟牛和张果老的驴走着走着，飙了起来，速度越来越快。
秋千道：“张大神，你怎么总是倒骑驴啊？！”
张果老说：“因为我怀念过去呗！”
秋千说：“那未来呢？你不向前看，不为未来做准备吗？”
张果老说：“准备什么，无论危险还是机遇，都是一场冒险，无需准备。”
还没等张果老说完，驴路过一棵树，低矮的树枝一下子把倒骑驴的张果老从驴上“拦”下来，“哎呀！”摔在地上，张果老坐起来，摸着后脑勺，哈哈大笑，“太刺激了！”
“是吗？是吗？我也试试！”秋千乐得不行，倒着站在牛身上，“啪！”另外一根树枝把她也打下来，秋千同样摸后脑勺，大笑不止，“真的太刺激了！”
鸟人无语地看着一老一少两个傻子不知该说什么。
………………………………………………
张家村的老人们得知自己马上要死的消息后一点不慌乱，相互行礼，感谢一生陪伴。鸟人说道：“不用这样告别，到下边你们还是同事。”
“哦？”众老人不懂，乌鸦也不解释。
鸟人拿出张果老的那个玉简，黑火窜出，竟然烧了，“张大神，我实在不忍心这些可爱的人在地府受苦，我想带他们去金花区。”
“这……”张果老说，“金花区之事听说全权由梦婆大仙控制，小神与梦婆大仙不熟悉，恐难安排。”
“放心，放心。”秋千说，“我们家婆婆和梦婆大仙熟悉，没事。”
“那……好吧。”张果老同意鸟人的建议。金花区是地府新建特区，据说各方面比较文明，在那里想来这些人比在十殿阎罗那里强。
最后寒暄几句，鸟人带着众老人鬼魂前往地府。秋千很依依不舍地和“傻老头”告别。
………………………………………………
撤掉阵法，将所有“尸体”安葬，取出井内阴阳鱼，张果老将后事做得清清楚楚。
这时，一只蝴蝶落在张果老肩头。
张果老看了看，说道：“现在的他确实已经不是原来的他，他的路，谁都无法操控，无上金仙不行，混元金仙也不行，我们青天更不要妄想。”
蝴蝶轻轻飞起，飘向远方。
第二零二章 旅游金花区
毕竟是凡人，乘坐麒麟很是兴奋，张家村的鬼魂们开口问：“大神，我们当鬼差之后也能有这样的坐骑吗？”
“不许胡说！”秋千怒道，“这不是坐骑，是宠物！不许你们在吱吱面前胡说。”
众鬼心道：“没差别吧。”
鸟人道：“你们可没有，这个麒麟是我家养的，要不是为套取最近地府出台的交通补贴，我才不让他出门呢。俺们家作者笔头不稳，多几个角色就控制不住。”
一路无聊，闲来无事的众鬼说起张果老的身份，他们早就知道张果老是神仙，但到底是什么神仙不知道，于是开口问鸟人。乌鸦回答：“张果老，八仙之一。”
“八仙？好像没听说过啊。”众鬼摇摇头。
“现在八仙还没有正式归位，你们当然不知道，”鸟人解释，“八仙是未来才设立的仙班职位，张果老属于高级预备神官。”
“这样啊。”众鬼又问，“八仙还有其他谁啊？”
鸟人道：“我告诉你们哦，到地府，有些事能问，有些事不能问，比如这个问题就不是你们该问的。”
“明白。”众鬼点头。
众鬼不问，小狐狸倒是有些急了，传音说：“乌鸦爹，给我说说，八仙都有谁？我只知道有铁拐李和汉钟离，其他的还有谁啊？对对对，还有这个张果老。”
鸟人说：“八仙之位很是重要，人员组成复杂，分别是三清派推荐的铁拐李李玄、兜率宫童子汉钟离，东华帝君化身纯阳道人，凡道三皇火云洞推荐的张果，还有西方佛宗推荐一名，娲皇宫推荐一名，玉帝推荐一名，王母推荐一名。”
“后面几个不知道身份名字吗？”秋千虽然有点傻，但这么长时间也能感觉出自己爹似乎能知道未来的事。
“知道，”鸟人坏笑道，“但我不告诉你！”
“哎呀，哎呀，哎呀，你又气我，打死你打死你打死你！”秋千和鸟人打闹在一块。
众鬼看着两个“大神”玩乐，会心一笑：“看来地府也不是传说中的阴气森森，也有明媚阳光。”
一行人慢慢悠悠来到地府，先前往十殿阎罗处报到，之后鸟人带着一群张氏鬼魂飞去金花区。没等乌鸦通报此事给梦婆大仙，区部门已经派出专门的人处理——梦婆大仙的情报来源相当厉害。
“走，回鬼差所，看看那两个小鬼在干嘛。”鸟人道。
来至108号鬼差所，进门，看到音眸在默默整理文件，归及则在打扫。狐狸和乌鸦有些失望，他们本想找茬的，但这两个小鬼如此勤奋，实在没法作妖。
“先生，小姐，你们回来啦。”音眸和归及打招呼，“怎么样，找到阴阳茶了吗？”
“找到了，找到了，”鸟人假装没好气地说，“来，上饭。”
“是。”归及走进后厨，很快端来两碗饭，香气扑鼻。
“？？？”鸟人盯着饭，目露怀疑，“这个米好像和以前的不一样嘛。”
“先生好眼力，”归及说，“这是昨天新上市的米。咱们金花区终于能产出自己的黄泉米了，这是第一波成熟的，我特意买来给两位尝尝鲜。”
“很不错哦。”秋千是个吃货，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张嘴就开吃。“真好吃，真好吃，真好吃……”
鸟人犹豫了一会，“算了算了，不吃这个，给我弄酆都城地区产的黄泉米。”
“这……”归及说，“大人，咱们金花区的米刚刚获得冥界农产品展销会金奖，被誉为冥界第一的米，您何必还去吃酆都城的。我听通情达理两位判官大人说，这米吃了对人修炼有好处，现在连十殿阎罗都订购这种米。”
“少废话，少废话，不吃不吃。”鸟人说。
没办法，音眸和归及两个只能去街上卖酆都城的黄泉米。
“爹，可好吃了，你咋不吃啊？不吃，你那碗也给我吧。”秋千很快吃完自己的那碗，小舌头舔着嘴唇问。
“你个笨蛋，这米之所以比酆都城的好是因为里面额外蕴含大圣爷功德之血外放的功德之力，”鸟人说，“功德啊，和我相克，我能吃吗？尤其是我现在受重伤，你就不怕我吃完当场完蛋！你就孤儿啦！”
“切，真挑食，不是好孩子。”秋千道。
………………………………………………
吃完饭，闲着没事，鸟人提议去旅游，音眸和归及也一块去。两个小鬼很高兴，他们深知自己罪孽深重，平时都是用十分的力气工作，从不懈怠，哪有机会出门休息，能跟着出去玩当然好。
再次让不情愿的吱吱变大，108鬼差所的四个人向着金花区郊外方向行去。路上两个小鬼十分兴奋，“哇！音眸你看你看，那棵树得有几千丈高吧。”“哇，归及你看你看，那一片就是黄泉小麦。”“那片是特别供给给十殿阎罗的，纯人工耕种，没有额外药品肥料，虫害杂草全人工去处。”“那边那边那边，好大一片稻田耶，至少三亿公顷。”“还有那边那边，好多鬼麒麟在耕田呢。”“啊！你看你看，鬼龙在给庄稼浇灌黄泉，哎呀，第一次见到啊。”
与两个小鬼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鸟人三个，麒麟低着头沉默往前走，鸟人端着肩膀坐在麒麟后背前段生闷气，秋千化出小九尾本相蹲在鸟人头上，也不是很高兴，三个心里骂道：“至于这么吗？能不能考虑下我们三个单身狗的感受！”
归及在音眸面前卖弄学问，道：“音眸，你知道什么是黄泉米吗？”
“不知道。”音眸摇摇头。
归及笑着说：“黄泉米原本是生长在冥界的一种粗糙可食用植物，在三皇归位后，孟婆大仙请神农地皇改良成现在的样子，由于其生长期至少需要浇灌一次黄泉之水，因此称作黄泉米。黄泉米对灵魂（元神）修养极具疗效，滋阴补气，畅销三界。”
“哇，你知道的好多哦。”音眸小姑娘两眼小星星，夸赞道。
鸟人三个再次心中骂道：“恋爱的酸臭味，呸！”
归及继续说：“咱们冥界还有好多东西出口呢。”
“是吗是吗？”音眸直勾勾盯着归及，一刻也不愿意移动。
“冥界是三界中低端产品最大制造界位，九成以上日常用品来自这里；冥界还是三界最大劳动力输出地，凡间发生非自然破坏需要修复时都会通过地府借调鬼魂参与工作；三界数以亿计的城隍土地山神河伯，其中三成来自冥界；冥界还有最大的人才推荐会，三界各大势力每年都会来地府挑选人才，据说手续费好贵的；地府还有三界排名前十的借贷公司，其中关于愿力方面的业务盖冠三界，无数没有信徒的妖怪都会向地府购买愿力……白道生意外，地府还是黑道最大的情报出售商、最大的非法奴隶商、最大的禁品出售商、最大的走私商……”
“哇，你好博学哦。”音眸小姑娘好崇拜归及。
另一边，鸟人和秋千商量道：“要不咋俩把他们弄死在这吧，恋爱什么的最可恶。”
“好啊！烧死他们！”
单身狗愤怒不已。
第二零三章 送出“宝贝”
鸟人一行游览至郊外，见有一群人围在某处，秋千想着去看热闹，乌鸦摇摇头，强行拉着她远离——乌鸦能猜到发生了什么，无非是仙二代欺负普通鬼的“平常戏码”。
冥界的农民工人分为两种，一种是自愿参加工作，为的是赚取钱财，还有一种是有比较轻罪责的犯人，劳动改造。自唐僧取经一路，沿途无数大小妖怪被波及，他们有一些确实该死，但大部分都是无辜，甚至很多是被迫跟着妖王作乱，可西行队伍不管那么多，天神罗汉也不管，随意打杀，死后这些鬼魂一律以妨碍运道罪受刑，其中许多就被派来做“农民”。
却说这天，有些因“莫须有”罪名受改造的农民正在经营庄稼，忽然从天空掉下一个法器，当场将许多鬼魂砸的魂飞魄散。一个醉醺醺的年轻人从法器中走出，看了看被撞死的罪犯，根本不在意，转身就要走。罪犯们哪能容年轻人离开，围住他讨说法，谁知年轻人竟然暴起，掏出一条鞭子抽打众人。那鞭子厉害，只要掠到鬼魂就是造成极重伤害，甚至可能打散元神。不过，年轻人虽然厉害，但毕竟喝了酒，撞车受了伤，而且本身修为浅，很快落于下风，愤怒的劳改者们疯狂冲向他，不多久，大批鬼差赶来，平息事态，待问清年轻人身份，领头的鬼差吓得浑身冷汗。
“把这些给我按住，今天一个都走不了！”稍微受伤的年轻人对鬼差吼道。
其实在刚刚的冲突中年轻人也杀死不少鬼差，但没有鬼差想着为同事报仇，反而按照年轻人的命令把闹事的鬼制住，任凭处置。之后便是单方面的虐待和屠杀。
………………………………………………
了解事情原委，秋千被气得发抖。“我要去教训他！”
“我受伤的时候，你还是消停点好。”鸟人拦下小狐狸，无奈地说，“况且这种事，三界每天都有发生，管不过来。你一个小妖怪，有什么后台教训他。”
“可他凭什么这么霸道，明明是自己先撞人！”秋千道。
“就凭他驾驶的法器来自东极妙岩宫。”鸟人冷冷地说。
“东极妙岩宫？哪里？”秋千问。
“东极青华大帝的道场。看他的服饰穿着，鞭形法宝，应该是太乙真人亲信，上等的人。”鸟人说。
“六御之一？！”秋千瞬间没话说，只是突然眼泪下来，“凭什么，凭什么大仙大神就可以为所欲为，凭什么！？”当年众神“饿杀”她的事，据说最初就是东极青华大帝在某场合随口说的一句“九尾天狐都是祸害。”古话说：皇帝的嘴，大臣的腿，官员的裤子，老百姓的骨髓。意思就是皇帝一句话，大臣就要跑断腿，普通官员连裤子都来不及穿就要出门完成上面的任务，而老百姓……上面随便一个动作，甚至是一个眼神，都能造成极大的破坏。
“算了算了。”鸟人说，“又能怎么办呢。”
“那些‘罪鬼’，他们在人间办错事，受到应有的惩罚——这没问题，我认同，可凭什么还要受一个比他们更坏的人肆意屠杀！就因为他是上等人吗？三界这上下的差别，不公！”秋千道，“还有那些鬼差更是可恶，为点薪水，不分好坏，没有尊严，为虎作伥，可恶！可恶！可恶！”
“好了！别吵了。走吧，我们回去吧。”受重伤的乌鸦拉着激动的小狐狸，不许她插手，“回去啦，回去啦。”
不过，走着走着，乌鸦突然拍了秋千的小包包一下，将金色棍子拿出来，瞬时光华闪耀，瑞彩千条。
“嗯！？”那杀鬼杀得兴起的年轻人被远处金光吓一跳，踏云追去，寻找光芒来处，仔细一看，“哇，宝贝！”他也是霸道，赶上来将棍子抢夺了过去。“不错啊。”得了东西，懒得再杀人，年轻人飞身离开——整个过程完全无视宝物主人是否愿意给他，嚣张至极。
乌鸦一句话也没说，任由年轻人把棍子拿走。
“他作恶你还给他宝贝！”秋千怒道。
“那不是宝贝，是祸事。”不做解释，鸟人等人离开。
………………………………………………
屠杀现场，鬼差们三五成群讨论刚刚的事，言语间竟然有笑声。幸存的其他“恶鬼”看着众鬼差，恨不得当场吃了他们。
***********************
洪荒世界某处秀美小山。
“然后呢，然后呢。”樱桃晃头晃脑，盯着哪吒讲故事。
“后来我削肉还父，削骨还母，”哪吒说，“龙王见此，退兵回宫，陈塘关百姓未遭劫难。”
“那还好，那还好，”樱桃说。
“哪好了？我都死了，你怎么还叫好啊。”哪吒笑道。
“我不是说你死得好，我是说陈塘关百姓没死真好。”樱桃说。
“那当然，还不是我的牺牲成全他们。”哪吒的语气和以前越来越不同，连开玩笑都会了。
“哎呦呦，你还说，要不是你仗着法宝厉害杀人，又抽人家儿子的筋，东海龙王至于为难陈塘关吗？还不是你的错。”樱桃说，“你们可能不知道，其实在我们妖界，你们的名声好坏呢。漫天神仙，除了杨戬大神，其他人在我们看来都不是好人。”
“是吗？你这样说，那我可是很伤心呀。”哪吒笑道。
“没事没事，”樱桃拍拍胸脯，“我会帮助你矫正行为，争取做一个好天神，嘻嘻嘻……”
哪吒好喜欢看樱桃笑，好喜欢好喜欢。
正当年轻男女欢声笑语，一道光从远空飞来，哪吒随手接住，是一玉简，神识探入其中，眉头紧皱。
“怎么啦？”樱桃问。
“没什么。”哪吒摇摇头，“小事情。”捏碎玉简，就好似什么都没发生。
樱桃知道，肯定有让哪吒不高兴的事，但既然他不说，樱桃也不问。二人继续游览人间。
………………………………………………
“哼！不知天高地厚，”哪吒心道，“真以为受师父宠就可以胡来，我哪吒岂是你一个后入门的小鬼能呼来喝去的！”哪吒接到他师弟的消息，说得到一件宝物，让他去鉴定一下，语气之倨傲之生硬之无礼让哪吒十分气愤。“也不知道师父从哪收这么个玩意！”据他得到的消息，此子似乎是太乙真人某次去凡间带回来的。
………………………………………………
东极妙岩宫。
“竟然不回我消息，哼！你等着，哪吒，等我法术有成，非得教训教训你！”年轻人拿着金色棍子，恨意十足，“不过一个破灵珠子罢了，我炼好这东西，成就八仙，看你还瞧不起我！”
第二零四章 自杀
娲皇宫。
“娘娘，师兄将那个宝物给了其他人。”青云仙子报告说。
妖皇之座，帘幕之后，女娲说道：“知道。他的决定，我不管，喜欢送给谁就送给谁吧。”
“娘娘，‘他’怎么办？”青云手指火云洞方向说道。
“待伏羲兄长替他塑形魂体后再做打算。”女娲说。
“多谢娘娘，”青云道。
“……”女娲娘娘沉默一会说，“那孩子之前大概很伤心吧？”
“是的，他以为自己会死。”青云说，“如果他知道娘娘为他动用混元金仙的本源法力，想来一定会很感谢。”
女娲道：“‘他’说的对，因果业力自行承担，悟空当年做下的业力便叫悟空化解吧。那孩子的灵魂虽然是从悟空业力中幻化，本该回归悟空之体，但既然帮本娘娘的忙，总不能让他白白死去，便给一个机会，赐他八仙之位。唉，只是没想到，即使是混元金仙，完全保住一个业力灵魂也如此之难。”
“娘娘，”青云说，“悟空虽然是功德之体，但受如此业力，恐怕短时间内会心性矛盾，嗜杀成性。”
“……”女娲娘娘没有说话。
青云知道女娲很疼悟空，担心他会不会彻底暴走产生更多业力，不喜欢讨论这件事，于是岔开话，说道：“娘娘，如果那孩子未来下界，我们不如提前起一个好听的名字吧。”
帘幕后的女娲娘娘笑了笑：“你这个孩子，岔话题岔的好生硬啊，比精卫还笨，呵呵。”
“哪有啦，人家说得多自然啊。”青云撒娇道。
“起名字？”女娲娘娘想了想，说，“叫湘子吧。”
***************************
地府金花区108鬼差所。
“呦，这不是哮天犬大爷吗？”鸟人刚刚回来就看到一个人等在门口，仔细观瞧，笑道，“犬爷，您来我这小地方是为啥事啊？”
哮天犬看了看鸟人，眉头紧皱，“你怎么受伤了？而且好像是很重的伤，触及本源的伤。”
“犬爷，这事您还是别问，小的实在没法说。”鸟人道。
“你这个样子……”哮天犬略有为难。鸟人此时莫说是跟他去抢人，能正常活动都很难。
“犬爷，到底是什么事啊，您说啊？”秋千问。
“有件事，很机密，本想让乌鸦和我一块去。”哮天犬说，“但你现在去只会是累赘。”
“打架的事？”
“嗯。”
“那确实没办法。”鸟人说，“不过，我倒是也能帮上一点忙。”乌鸦手轻轻一抬，深黑色的火焰从指尖钻出，那黑火散发着很是恐怖的气息——并不是力量上的恐怖，而是其本身带有的属性。黑火笼罩住哮天犬，不一会再次回到鸟人手里。
“这是……？！”哮天犬惊讶，心道，“好浓重的业力，你到底什么人，行过什么恶事！怎么可能有这么可怕的业力。难道以前你没受伤时是在尽量掩饰这些业力，现在受伤太重，直接表现出来？”
做完一切，鸟人道：“犬爷，现在你只需稍微使用变化之术，绝对没有人能认出来。”
哮天犬点头，同意鸟人的说法。业力和功德这两样东西的灵力密度是最大的，此等水平的业力，混元金仙之下无人能轻易看穿。
“那么，再见喽，犬爷。”鸟人直接送客。
哮天犬转身离开，突然回头问：“你这家伙，这次怎么不吵着要钱？”
鸟人道：“在女儿国，我得到一本账，上面的事……呵呵，我从账本上看了一些，从梦婆大仙那里了解一些。犬爷虽然做得不对，但间接救下不少凡人女子，这次就免费帮您。”
“账簿在你那？”哮天犬略有紧张。
鸟人道：“犬爷放心，小的知道轻重，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我明白。还是那句话，您在那件事中是做了坏事的好人，在下不会乱来。不过，”乌鸦笑了笑，“不过还请犬爷对于未来可能发生的某些意外事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有些人，该死！”
“你……？”哮天犬刚要质问乌鸦要做什么，突然想起杨戬对他失望的眼神，叹口气，“好的，我会盯着仙法宫，如果有事情发生，会帮你隐瞒。”
“不是帮我，是帮那些无辜受害的女子们。”鸟人道，“王母该查的地方没查，不该查的地方乱查，无辜野妖抓不少，却让不少人漏网。王母没做完的事，有些人会帮忙做。”
哮天犬不再多说，主动留下一袋子钱给鸟人，之后化遁光离开。
秋千看着鸟人：“你要杀人，对不对？”
乌鸦冷笑：“不，我要让他们‘自杀’。”
***********************
匝地远天，凝烟带雨。夹道柔茵乱，漫山翠盖张，密密搓搓初叶攀攀扯扯正芬芳，遥望不知何所尽，近观一似绿云茫，蒙蒙茸茸郁郁苍苍。风声飘索索，日影映煌煌。那中间有松有柏还有竹多梅多柳更多桑，薜萝缠古树藤葛绕垂杨，盘团似架联络如床，有处花开真布锦无端卉远生香。为人谁不遭荆棘那见西方荆棘长！（西游记原文）
洪荒某处山岭，名唤荆棘岭，岭间有一院子，名木仙庵，这里近段时间来了几只妖怪。
某日，一道遁光从外面飞来，落在木仙庵内。
“凌空子道友，你终于回来了，情况如何？”一杏树女妖精问道。
凌空子回答：“结束了，而且结束有一段时间了，风头已过。”
庵内其他人听到凌空子的话全都放松一口气。“终于结束，我还以为这次在劫难逃呢。”一个名叫十八公的妖精道，“不过是吸几十个凡人女子元阴，哪想到天庭这般大规模调查。”
“是啊是啊。”杏树精说，“有母子河的水，怀孕之事何等简单，就算吃掉百千个婴童又能如何，太小题大做。”
“好在终于结束。”一名唤孤直公的妖精感叹道。
“既然这样，我们就别在这待着。”十八公说，“这地方，太偏僻，消息不通，你看看，要不是凌空子道友出外探查，我们都不知道调查已经结束。走吧走吧。”
“等等！”凌空子忽然说，“诸位道友，除了调查结束的消息，我还有一件事想和各位商量。”
“什么事？”众人问。
凌空子说：“前几日我去地府找朋友问询天庭关于女儿国调查的情况，离开时意外看到一个人。”
“谁？”
“哮天犬。”
“他？”众人道，“他没有杀你灭口吧。那家伙，大天神，不是我们这种野妖怪能比，有杨戬护着，他怕谁啊。女儿国的事明明有他，但估计肯定没事。”
“他没看到我。”凌空子说，“他当时好像给一个鬼差所的人交代什么任务，急匆匆飞走了。我觉得好奇，偷偷观察那个鬼差所几天，趁着里面的人出门，我把哮天犬给的袋子偷了出来。”
“哦，里面有什么？”众人问。
凌空子道：“里面有大秘密！”说着拿出袋子，掏出一枚玉简，使用法术将里面的影像放出来。这小小玉简竟然全是关于西游之事的绝密情报，从金蝉子下凡，到江流儿出生，以及西游这几年的事，全都有。
“这……”众人惊呆。“这这这，这太可怕了，原来所谓的西行是这样啊。”
“没想到所谓‘吃唐僧一块肉就可以长生不老’，竟然是假的。”十八公说道。
众人惊叹之余不免担心，“道友，这明显是特行组内部材料，你偷了，会不会惹祸啊。”
凌空子说：“诸位放心，我很小心，没人知道是我偷得。”
没等凌空子说完，玉简突然冒出一道黑火将玉简烧得干干净净，吓众人一跳。凌空子说：“别怕，这正常。我早就听说特行组办事不留痕迹，所有情报在看完后都会自行销毁。”
“原来如此。”众人点头，他们也从小道八卦听说过这事。
高不成低不就的妖怪们突然得知大秘密，免不得想利用一下。
凌空子说道：“既然西行之路是对唐僧的考验，不如我们‘帮帮’吧？根据刚刚玉简的地图，咱们这应该是唐僧的必经之路啊。”
“怎么帮？”众人问。
“我们抓他，假装害他，然后让孙悟空杀我们。”凌空子说。
“这算什么！”众人不解，“为成全他的劫难损自己的道行？”
凌空子说：“放心。你们忘了，情报里说孙悟空杀死的妖怪不会被打坏魂魄，反而浑身业力都会消除。我们死后成了鬼就去地府向地藏王菩萨请功，毕竟算是考验唐僧，功劳一件啊。我想凭着西教的影响力，赐我们一些山神土地的官职还是很简单吧。”
“有道理。”众人附和，“而且，常言道和尚是色中饿鬼，若杏仙道友能与唐僧成就鸾凤之侣，更是妙不可言啊。”
“哈哈哈……等我们成了山神，那时候想怎么吃人，就怎么吃人，多快活啊。损失的道行很快就能补回来。”
“好！”
众人齐声叫好，之后商量具体细节。
************************
“丫头，以后见到大圣爷一定要小心哦。”鸟人说。
“为什么啊？”秋千问。
“近日大圣受大业力，必定戾气丛生，躲着点好。”鸟人解释，“而且此后他出手杀人恐怕没轻没重，被杀者很容易魂飞魄散。”
“好可怕哦！”
第二零五章 人和狗
精挑细选，音眸又给鸟人找出一个大概不会有危险的案子，“人犬倒置案”。
一般来讲，喜欢锦上添花的人和落井下石的属于同一批。女儿国事件地府多名判官受牵连下狱，阎罗们立刻着手选拔新判官。新官上任，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严查“前任”，力图在各个方面抹黑前任。可是这些新官大多数都是“前任”的下属，那些“违法案件”大多数都有他们的行为，如果真“严查”他们，自己恐怕也是吃不了兜着走。不过，还是那句话，现在是新官落井下石时间，以及新官的下属锦上添花的时间，至于什么时候“新官落井”，什么时候“新新官下石”，以及“新新官下属添花”，那就只能等着了。
人犬倒置案并不复杂，即，本该投入人胎的进犬胎，本该入犬胎的入人胎。这事是已经落马的某个判官做下的荒唐事，据说那人在某次酒宴后突发奇想，想看看人变狗狗变人会不会很有趣，于是便有了这个案子。此案在判官圈比较出名，被称为“权判之判”，即大判官随意用权力戏耍六道生灵的判决。不过那个判官当时势力很大，没人敢管，直到事发才被新官下令改正。
这案子并不属于108鬼差所必须办。108鬼差所与其他地府机构不同，鸟人他不接案子，而是挑选案子，想办哪个办哪个，如果不是因为受伤，不敢选有难度的案子，他是不会做这个。骑着麒麟，带着心情不是很好的秋千，一家三口按照卷宗记录前往人间寻找人狗倒置的两个“人”。
………………………………………………
凡间，孝天镇。
这个孝天镇据说是二郎显圣真君遇到哮天犬的地方，大家都那么传，至于真假无人知道。大概是由于传说的原因，此镇人不少，狗更多，几乎家家户户都有那么几条狗。镇民和狗的关系非常好，人待狗如亲人，狗侍人似子女，历代出现不少为主人牺牲的“英雄狗”。
不过，相比“英雄狗”，最近的一个事情更加值得讨论。杨家是本地大户，十几年前诞生一个小少爷，而几乎同一时间，杨家的一条狗生出一只狗崽。出身“狗镇”的杨少爷自小与其他孩童不一样，他很怕狗，尤其是和他同一天出生的那条，远远看到就会浑身颤抖，而那条叫小黑的狗也和其他狗不一样，它不但不忠诚主人，反倒三番两次咬伤杨家人。由于儿子怕狗，而狗又不听话，杨家不得不决定把小黑送走或杀掉，可没想到没等大人们动手，杨少爷竟然不顾小黑的撕咬，硬是护着它，跪在地上嘴里哭唧唧的哀求，念叨着：“是我对不起它，是我对不起它，它就是咬死我，你们也不许送走它，不许杀它，我不是你儿子，它才是。”这事迅速在十里八村传开，大家都说可能是杨少爷和小黑投错胎。当然，杨家人是不会承认“投错胎”什么的，不过他们也没法在对小黑做什么，因为杨少爷扬言如果杀掉小黑，他也跟着一块死。
………………………………………………
“这些凡人还蛮有见识的嘛，猜得挺准啊。”鸟人坐在镇子茶馆里笑道。
这件事怎么处理呢？如果按照地府的指导意见，杨少爷和小黑会被鬼差夺取寿元，强行带走魂魄，重新投胎，不过乌鸦觉得这样有些不近人情，毕竟如果杨少爷死了，杨家人会很伤心。他们明明什么都没做错，为什么要承受伤心的结果呢？
“可是小黑本不该是狗，杨少爷也不够资格入人道，你不处理的话，不太公平吧。”秋千说。
“也对。”
………………………………………………
自从那日杨少爷为狗求情之后，他们之间的关系缓和一些，小黑不再没事就咬杨少爷。某天，二人去河边玩耍，两个“坏蛋”盯上小黑。“小孩，你这狗，卖给我吧。”坏蛋说。杨少爷摇摇头，“不，不卖。”坏蛋本来也没想着买狗，一把推开杨少爷伸手抓狗。小黑受惊，张口就咬，抱着坏蛋大腿不放口。“哎呀！”坏蛋一号大怒，“秋千，弄死它！”坏蛋二号不知从哪掏出一杆枪刺向小黑。“不要！”关键时刻，杨少爷不顾危险，纵身扑向小黑。“噗！”黑枪直接穿透杨少爷。“嗷~~！！！”小黑眼见杨少爷为救自己牺牲，仰天长啸，冲向准备逃跑的两个坏蛋。“杀了它！”坏蛋一号又喊。“噗！”坏蛋二号回头一刺，贯穿小黑。
等到镇子里的人来到现场，只见肠子流一地的小黑全力爬向杨少爷，满眼泪水。这次小黑没有咬杨少爷，而是用舌头舔舔他，像个普通的狗一样。人狗皆亡。
杨家人悲痛欲绝，为杨少爷和小黑举行盛大葬礼，但葬礼开始没多久，大门口来了两个道士，声称感动于人狗之情，可以救回两“人”。杨家人自然是乐意之极，只要能救活杨少爷愿意赠送全部家财。两个道士摇摇头，说道：“你家的钱我不要，想救回杨少爷需要你们答应我一个条件。”“道爷请讲，什么我们都答应。”杨家人说。道士指着小黑说：“你家少爷原本的寿命就不多，反而这狗儿长寿。我决定将他们二人寿命相连，同削同长。既然是同年同月同日生，那便也同年同月同日死吧。我希望救活他们后，你们能像对待家人一样对待小黑。是像真的家人那样，不是所谓的‘家人’。”“可以可以，当然可以，以后小黑就是我二儿子！”杨家人发誓绝对对小黑好。两个道人很满意，然后也不知瞎嘀咕些什么，杨少爷和小黑竟然真的复活。活过来的两个“人”相视对看，抱在一块，大哭不止。
从此以后，杨少爷和小黑快乐的生活在一起。
………………………………………………
“怎么样，这样处理怎么样？”鸟人笑着问。
“还行吧。”秋千说，“但其实对小黑还是不公平，毕竟它本该是人道的。”
“古话说：人生几有生死交。杨少爷能毫不犹豫赴死，小黑得到的东西是无价的。”鸟人道。“走吧，回去吧，地府的案子还真是又多又有趣呢。”
“走嘞！”秋千爱惜地摸摸麒麟，三人飞往地府。半空的时候，鸟人对着某处挥挥手，一只玉佩飞出去。
*******************************
孝天镇附近某座高山，某座建筑物。
“奶奶，奶奶，”一群姑娘急忙跑到一个年纪很大的妇人旁，“山门的雾气散了。”
“哦，散了。”老妇人一点不惊讶。
‘奶奶，我们想走，你一块吗？’年轻姑娘问。
“我不走。”老妇人说，“我不想离开这。”
“奶奶，你不走，等哮天犬大神回来，他又会骂您的。”年轻姑娘说。
“不会。”老妇人不知从哪里拿出一块玉佩，“大神再也不会回来了，再也不会回来了。”
“啊？不会回来？”年轻姑娘们不解。
“走吧走吧，带一些值钱的东西，走吧。”老妇人站在大门口，看着滚滚红尘，“我自小不喜人世，能得哮天犬大神选中，自觉幸运。你们走吧，你们还年轻，去红尘走一遭吧，若有一日腻了，再回来，我一直在这等着你们。”
那一天，孝天镇出现了一个深山古庙，孝天庙。
第二零六章 千年庆典
回到108鬼差所。
“哎呀，遭贼啦！”秋千大声呼叫，“哮天犬给钱的袋子没啦！”
“没就没了呗，反正也不多，丢就丢了，有些人更多的都丢过。”鸟人装模作样说道。
“我说brother，你是不是嘲讽我前段时间丢钱的事啊？”秋千拍着乌鸦肩膀问。
“哪有，我都不记得。”鸟人摸摸伤痛的身体，“一点都不记得是什么事把我差点气死的。”
“哎呀呀！你嘲讽我，就是嘲讽我，哎呀！你好坏啊！！！”秋千不依不饶，扯着乌鸦一顿乱晃，疼得他吱哇乱叫。
两个恩人玩闹，音眸和归及两个小鬼则在认认真真工作，不再敢有丝毫松懈。遭贼的事有他们很大责任，上次去野外旅游一次，心“野”了，两个小家伙趁着鸟人处理“人狗案”，偷偷去金花区中心广场玩耍一天，这才导致所里没人，被入室盗窃，他们很自责。当然，他们不知道，其实是鸟人在他们元神里偷偷下迷幻术，一切的行为都是乌鸦“指示”，只为引某些人上当。
………………………………………………
“鲲鹏邮递！”这天，鸟人和秋千在108鬼差所里瞎聊天，外面响起敲门声，“这是玉鸟人先生的工作地点吗？有您的邮件，请签收。”
乌鸦走出去，不多久拿着一份信进门，小狐狸一手抢过来，“我先看。”撕开封纸，里面什么都没有，只有一张请帖，上面写着“敬请玉鸟人父女前往宫明岛参加本公司千年庆典。”署名“毒奶蜂”。
“毒奶蜂？”秋千小尾巴晃来晃去，“好像在哪听过？”
“笨蛋，是企讯的下属，你忘了，就是那次那个负责给你买烤鸭的人。”鸟人提醒道。
“哦！原来是他啊，是个好人。”秋千想起来，“对哦！电视上有报道，君幻凌云阁正在搞千年庆典。”
“丫头，你说咱们去不去？”鸟人问。“如果去，礼金怎么办啊？”
“去呀，当然去啊，君幻凌云阁那么有钱，要什么礼金，肯定是流水席，随便吃喝，不要钱，干嘛不去。”秋千道。“再说，我小的时候你不是经常带我去不认识的人家婚礼蹭吃蹭喝嘛，哪次给钱了？”
“有道理啊，”鸟人道，“已经好久没干这个，业务都忘了。”
“嘿嘿，本秋千可是记得。”狐狸很得意。
“既然这样，”鸟人指着音眸和归及，“你们也一块去吧。”
“这……”离开一次导致被盗，两个小鬼哪敢再走。
“没事，没事，”秋千放出九尾缠住音眸归及，拉着他们坐上麒麟，“走，吃大餐去！”
………………………………………………
“东海集团董事长敖乙，到！送万年珍珠十颗。”
“瑶池集团服装公司总经理织女携眷属牛郎、牛鹊、牛桥，到！送万丈云霞布匹，两色神牛一只。”
“东王娱乐公司董事长助理、天富星黎仙，到！送万年玛瑙。”
……
君幻凌云阁庆祝现场，各路高人前来捧场，手上或多说少带着一些礼物，除鸟人和秋千。
“说好不送礼呢，这群家伙，炫富！”乌鸦羡慕嫉妒恨。
“对对对，就是赤果果的炫富！”小狐狸咬着指甲，臭骂道。
“玉小姐，是赤裸裸不是赤果果。”音眸好意给秋千提醒。
“就是赤果果！！！”狐狸大叫一声。
大概是小狐狸这一声叫引起注意，也可能是“鸡立鹤群”穿着朴素比较显眼，总之，毒奶蜂竟然在“peoplemountainpeoplesea”的大堂找到鸟人一行，并请他们去内室。“玉先生，我家老板正等您呢。”
内室分为几个房间，秋千不喜欢听鸟人和企讯胡说一些她不感兴趣的事，带着音眸和归及在另外的屋子吃喝，“哼！你们凌云阁不是有钱吗？给我上菜！烤鸭！烤鸡！烤鹅！全来，全来！今天本狐狸非得吃穷你们。”
服务人员被秋千的话逗乐，端上无数奇珍美味供狐狸和两个小鬼享用。
音眸和归及惊呆了。二人出身凡间，哪见过这阵势，即使百般忍着也流出口水。秋千就更不用说，直接化出本相，用九条尾巴加上两只手往自己嘴里塞吃的。
“原来是她！”众服务人员窃窃私语，“没想到能见到传说中的九尾天狐，她怎么敢在这么多仙神来庆祝的场合出现啊。”
毒奶蜂见此情况，立刻赶走大部分人，只留下几个“懂事”的人员伺候秋千。
………………………………………………
另一个房间。
“说吧，什么事？”鸟人大大方方坐到沙发，随手在企讯的雪茄盒挑出一支，双眼一亮，雪茄被点燃。
“没什么事，只是想请你来庆祝我公司千年庆典。”企讯站在窗口，窗外便是宫明岛最热闹的中心区。
“是吗？”鸟人笑了笑，没说话。
“听说你受伤了？”企讯回头，问道。
“嗯，有点事，做得很勉强，受伤了。”鸟人道。
“今天五庄观的清风大仙可能会送一颗人参果作为礼品，你要不要？”企讯问。
“哦？”鸟人奇怪地看着企讯，“五庄观什么时候这么大方，竟然送人参果给你？”
企讯面露尴尬，说道：“交易而已，哪是送的。”来到沙发前，坐在鸟人对面，点燃雪茄，“替镇元子大仙办点小事，所以……”
“不是小事吧？”鸟人说。
企讯点头。“你也知道，鲲鹏邮递是我们集团子公司，业务和镇元大仙那里有重合。前段时间曾经帮大仙送过一些危险的快递，死不少人，我自己都差一点折进去。”
“原来是这样，我说你怎么会轻易被人算计，感情之前就有受伤。”鸟人嘲笑道，“活该，连镇元子的事都敢接，活该。”
企讯道：“那人参果我是想给我家兄弟延缓肉身衰败的。你也知道，无魂之体总会慢慢丧失活性。呵呵，说来还要感谢你，没有你，哪能这么快弄到九皇之血。既然我家兄弟已经开始复活，那这果子便没用了，听说你受伤，果子给你吧。”
“不需要。”鸟人说，“实话告诉你，我这次伤超级重，本该死掉，是镇元子给三颗人参果勉强救活。那东西，短时间内每吃一颗效果减半，你还是留着吧，等你兄弟复活后当做营养品调理身体。”
“可……”企讯想说什么，但乌鸦打断他的话。
“咱俩关系有这么好吗？你帮我罩着女儿国，皇血的事情就算结，你怎么还送我东西。”鸟人道。
“鸟兄，我家兄弟复活这事你是大功劳，没有你，不但凑不齐九皇之血，而且就算凑齐也被其他人抢走。你是我的大恩人，女儿国你拜托的小事能算什么。”企讯道，“况且女儿国那种地方是最适合复活我家兄弟的，三界难找，那不是我帮你，是你又帮我。”
“嘿嘿嘿……”鸟人坏笑道，“既然这样，我还真有个事情想让你帮忙。”
“什么事？”
“我想劫点货，你在道上放个风呗。”鸟人说。
“劫谁的货？”
“你的。”
第二零七章 账目（一）
司法神府特行组某临时驻地。
“队长，”某个特行组成员向敖碣报告道，“接到线报，有人要劫君幻凌云阁的货。”
“什么时候？”
“就是这几日。”
“……”敖碣想了想，说道，“时刻监视。如果劫货失败，你们就以安全检查为由强行检查货品；如果劫货成功，你们就伪装身份，以‘黄雀’身份吃掉他们。不过不要勉强，打不过就在旁边看着，敢劫企讯的人绝对不是一般人。”
“是，队长。”
“对了，线人说是什么货吗？”敖碣问。
“具体不清楚，但好像是那本账簿。”
****************************
君幻凌云阁千年庆典几天后爆出大新闻，企讯给各个友好企业的回礼镖车被劫，震惊黑白两道！
据说镖车共有八辆，分八个方向送出，几乎在同一时间被大规模匿名分子攻击，战斗十分激烈，有三界绝对禁止使用的禁忌法宝出现，爆炸的轰鸣和火光传得很远，连宫明岛的大阵都震得嗡嗡作响。最开始的时候君幻凌云阁安全部门拒绝其他人帮助，派出大量人手参与战斗，但之后的战况超乎想象，即使企讯增加保安部队人员数量也远远不够，最终赵公明派出宫明岛护卫部队出击，平息战斗。
八辆镖车，八个战场，群山崩溃，长河改道，生灵涂炭，满目疮痍……在这么具有意义的千年庆典之际发生这样的事，企讯震怒，在黑道发出高额追杀令，对参与袭击者进行追杀。黑道圈子一瞬间便被企讯的阔气“打动”，掀起一场腥风血雨，厮杀声不绝于耳。
几日后，黑道开始流传不知名消息，说企讯送出的镖车除回礼外，最重要的物品是几份赌场账目，其中涉及诸多秘密，众人这才明白为何企讯会花费重金发布追杀令。天条有规定，仙班正神不得参与赌博，而君幻凌云阁那里却经常出入权贵，司法神府虽然想调查参赌之事，但企讯不配合，没机会插手，而现在如果账簿落在某些“坏人”手里，或者是司法神府得到账目，天庭将会有一大批仙神受制于人，搞不好会有许多仙班人员下狱——若真发生那种事，他企讯就算有玉帝罩着恐怕也难承受众势力对他的责难。
也不知是因为黑道的传闻让仙神坐不住，还是企讯向玉皇申请帮忙，总之，几天后，天庭神兵府宣布对劫镖时间进行调查，而司法神府被排除在外，理由为“涉及大规模恐怖袭击，超越司法神府调查能力”。这时候黑道的人可不敢再为高额奖金兴奋，反而人人自危。“神兵府行动，诸事皆宜”，天庭神兵府可以使用任何手段进行调查，其残酷可怕无法想象。黑道某些大佬联合在一块决定在军方到来之前将“劫镖人员”交出去。
又过几日，更让人震惊的小道消息出现，据说被劫的几本账目中有企讯交给玉皇大帝的玉帝派绝密账目，其中记录玉帝派各组织九成以上资金流动。在此消息流传开后，洪荒各地黑道的高资历大佬开始往无人区奔逃。这次黑道惹的祸实在太大，如果传言为真，那代表着一个超级可怕的团队将会开始行动——月老宫！
果然，几天后，洪荒各地开始出现“意外事件”，有无数仙妖被暗杀，死状十分俱人，而且不少仙妖的宗族也在一夜之间被不明高手袭击，下手狠辣，毫无人性，不单单是鸡犬不留，根本是斩草除根。
三界无不惊恐。
*****************************
几天前，庆典那日。
“劫我？什么意思？”企讯不懂。
鸟人笑了笑，没有回答，反而问句：“道上传闻，那个账目在你手上，是不是？”
“嗯，”企讯点点头，“道上确实有着说法，说女儿国事件有一本账目，里面清清楚楚记载所有去女儿国‘行乐’人员的名单，而它就在我的手上。”企鹅精看看鸟人，“我想，账目在你那吧？”
“呵呵。”鸟人道，“账目所在，无非你那里，嫦娥那里，哮天犬那里，或者，”乌鸦没有说另外的名字，“嫦娥是不可能，一个身居广寒宫的仙子哪知道世俗的乱事，她恐怕连有没有账目这回事都不清楚。如果在哮天犬那里，‘那些人’当然不用怕，因为哮天犬肯定直接会毁掉。唯一的隐患就是你，如果账目在你这，很危险。呵呵，当然，你猜对了，就在我这。”
“真在你那里？”企讯摇摇头，“你何必掺和这种事。救下女儿国已经功德无量，账目还是毁掉吧，里面牵扯的人太多。”
“哼！功德算个屁！”鸟人骂道，“我要的是公义！那些道貌岸然恶神的不受惩罚，我总觉得别扭。而且，说来也是奇怪，当年‘饿杀’我家丫头的那些仙神几乎全在账目名单中。呵呵呵，真是巧啊。”
企讯虽然和乌鸦交集不多，但自认了解这种性格的人，知道劝不了，于是问道：“情况很严重吗？”
“非常严重，比楼兰国还严重。”鸟人说，“蝎子精和如意真仙持有一内一外两个账本，青鸟和玄鸟查到的只是如意真仙的‘外账’，都是经过掩饰的账目。”
“哦？”
鸟人说：“如果你仔细看天庭的通报就会发现，‘外账’的事记录不过百年，而且账目从某一天开始变得非常细致，就好像女儿国事件是从那一天才变得严重似的。”
“好像是的。”企讯点点头。
“企爷，回想一下，账目变化那一天发生什么？”鸟人露出神秘的笑容。
企讯仔细想了很久，突然叫道：“那天是杨戬上任司法大神！”
“没错，就是杨戬上任的日子。”鸟人道，“某些人早就预料到女儿国会有事发的一天，所以特别做个假账，目的是‘裹挟’杨戬！假账的一切最终指向都是哮天犬，无论是天庭要查，还是杨戬出手，都会被哮天犬的存在难住。而事实上，他们的目的达到了，王母逞威，在洪荒抓无数无辜妖怪，但真正涉案的只有不多的几个，原因就是王母顾及到‘天庭改组’后杨戬权力太大，没办法抓捕哮天犬，自然就没办法深查躲在哮天犬身后的人。”其实鸟人心里还有一句话没说，“涉及操纵人间王国气运，王母本人也不愿意查得太过。”
“唉~”企讯不由的叹气，“我虽然是玉帝派，但不得不承认，杨戬其人，几乎完美无缺，只有三个身外弱点，其一为幼妹杨婵，二则师尊玉鼎真人，三就是哮天犬。玉鼎真人修为高深，自然不会拖累杨戬，但杨婵和哮天犬，唉~”
“谁说不是呢。”鸟人同样叹气。
第二零八章 账目（二）
“子母河河水，凡人食用当场结胎，三日成形，六日到九日内便可生产，”鸟人说，“女儿国被圈养，衣食无忧，多少人都供应无虞，但明明资源足够，而且有比正常方式快速几十倍的人口繁育方式，为何这么多年来还仅仅只有一城人？那些人都到哪里去了？”
“……”企讯通吃黑白两道，生意做遍三界，什么都懂，把乌鸦的话一听就明白，何须多说。
“三界之内，只有两个地方有出售肉制品。第一是地府，地府人多鬼杂，自成一界，又以挖心掏肺等灵体幻刑著称，暗地生产、销售幻灵肉制品的生意持续无数年，所有人都清楚。”鸟人道，“但据我所知，三界还有一个地方隐秘出售这种禁品，而且品质之高非地府能比，极受某些‘上等仙神’喜爱。企鹅老板，我说的，对吗？”
企讯抬眼看鸟人一眼，点点头，低声回答，“是的，有，而且，我去过。”
“哼！”鸟人冷笑一声，说道，“玲珑城青丘山所属产业，千花楼，对不对？”
“是。”企讯不敢说话。
房间气氛变得沉默。
“你在道上匿名发个消息，就说女儿国账簿在你这，并且准备将女儿国账簿秘密送走，”鸟人这才解释为什么要“劫货”，“心里有鬼的应该会拼死抢夺。呵呵，我想战斗会很激烈吧。之后你再以这个理由发通缉令。我想应该能死很多该死的人！哼，这可比白道的手段好使得多，也算为女儿国这么多年冤死的鬼魂报仇。”
“可以。”企讯点头。
“企鹅老板，你的事我不想管，毕竟你为女儿国的解救做有贡献，但我希望你以后能……”鸟人没有继续说，“这次恐怕还得企鹅老板损失点人，辛苦您。”乌鸦扔给企讯一张纸条，上面密密麻麻记载着不少名字，都是君幻凌云阁中高级职员，“女儿国的事我知道你确实不清楚，千花楼你虽然去，但应该不晓得原料来自哪，但企鹅老板，你恐怕还不了解，你下属有不少人仗着你的权势前往女儿国‘行乐’，甚至入股千花楼。”
“……”企讯陷入沉默。乌鸦讲的事，其实企鹅精知道，只不过是刚刚知道不久，是月老宫发给他的情报。话说，对于企讯这种上等妖仙，吃人肉并不算什么，根本不放在心上，但竟然有人背着他，挪用他的钱，借他的势入股千花楼，这绝对无法容忍。企讯这次请鸟人来的目的就是想让他办一些“难”事，他听说过，乌鸦只要收钱什么事都办，所以他想花钱请他暗杀自己公司的背叛者，只是没想到鸟人有另外的方案。
“你看看吧。”鸟人掏出一叠档案扔在桌子上。
企讯刚想接，突然看到上面的娲皇宫印记，吓一跳，“这是女娲娘娘的绝密档案，你哪来的？”
“放心，不是偷的。”这份档案是和“金轱辘棒”一块通过五庄观快递送给鸟人。“仔细看看吧。”
企讯掀开，扫几眼，原来这档案是前段时间特行组受娲皇宫之命调查花果山的报告。
鸟人说：“三界内，无天派很多很杂，但据我看来，黄天最强。什么崛起的鸿天，又或是自认计谋诡诈的青天，在黄天面前全都是渣。花果山如何？大圣爷的老家，还不是被黄天吃掉大半。你的君幻凌云阁也一样，几乎完全被黄天渗透。”
企讯点头，从月老宫传来的情报看，乌鸦说得没错。
“几百年的时间，女儿国涉案者比公开的人数多得多，遍及三界各个系统，他们都在蝎子精的记录中。黄天能在三界为非作歹，难受管束，这账簿起了很大作用。”鸟人说，“现在账簿在我这，呵呵，说实在的，我很高兴。只要我活着，他们谁也不要想逃掉，无论是黄天的人，还是那些人。”
企讯站起身，长出一口气，“好，就按你说的做。这次看来不但我兄弟要用血洗礼一番，我的君幻凌云阁也该换换血！”
………………………………………………
实在吃不下去的秋千带着同样很撑的音眸和归及来到鸟人和企讯说话的房间，“哎，爹，还不走啊？我都吃饱了。”
鸟人笑了笑，把抽一半的雪茄扔在地上，然后拎起企讯放在桌上的高级烟灰缸往外走。“企鹅老板，我走啦。”
“走吧走吧，”企讯说，“好好在家待几天，你说的事我马上就办。”
“好嘞。”鸟人转身离开，“企鹅老板，可不要心疼人和钱哦。”
“哼！”企讯笑了笑，“要不是女儿国东窗事发，月老宫秘密对内调查，再过几百年黄天恐怕能完全控制我的公司，到时候别说钱和人，玉皇爷的怒气就够我受了。”
“呵呵，我就知道企鹅大爷是聪明人，明白怎么取舍。走喽！”带着秋千，鸟人一行离开内堂。
待乌鸦离开，一个蒙面女子从企讯房间的一个暗室走出来。“这家伙，果然不简单。”
“月老大人说了什么？”企讯问。
“没什么。”黑衣人说，“只是希望企讯先生不要太过度关注您的元鲲兄弟，不要以为玉皇爷的工作随随便便就能敷衍。”
“不敢不敢。”企讯脑门流出一滴冷汗，“我家兄弟已经到复活阶段，只要安保足够，再不需我插手，从今以后我会全心全意为玉皇大帝工作！”
“呵呵，”黑衣人说，“放心，你兄弟的安保‘非常’安全。当然，前提是类似君幻凌云阁被渗透的事不会再发生，否则……”
“你！你们……难道！”企讯大惊，“你们如果敢伤害我兄弟，我绝不饶过你们！”
黑衣人根本不理睬企讯的威胁，“企讯先生，还是那句话，好好为大帝工作。”说完，黑衣人消失不见。
企讯呆呆地坐在沙发上，一言不语。
………………………………………………
好不容易来一趟宫明岛，怎么能吃完就回去，总要玩乐玩乐。
“这个能卖多少钱？”鸟人在君幻凌云阁赌场当铺处拿着高级烟灰缸问道。
“额~”当铺掌柜很为难，因为这烟灰缸明显就是自家老板企讯的，上面还印着名字呢。
“什么事什么事什么事？”毒奶蜂在听说有人在自己家当铺当企讯的东西，立刻就赶来，看到是鸟人几个后马上明白一切。刚刚接待他们离开时毒奶蜂就奇怪，怎么乌鸦拎着一个烟灰缸出来，他还随口问了句：“准备拿回家用？”不过万万没想到鸟人竟然就在门口把东西典当。“玉先生，三个仙石，您请收下。”
“哎呀，这么贵啊。”鸟人很遗憾，“早知道多拿几个。”
其实这烟灰缸虽然是特别定制，但值不起三个仙石，最多十个灵石，但玉鸟人是企讯上宾，毒奶蜂哪能不客气客气。
“那好吧，购物去喽！”鸟人抢过仙石，和秋千几人撒腿就跑，生怕毒奶蜂反悔。
第二零九章 万花楼
根据天庭最新发布的《三界各族群生活报告》，洪荒普通妖怪平均年薪为25.2122块灵石，并不多，乌鸦手里的三块仙石，也就是三百块灵石，大概是，“大概是300除以25.2122，等于……？”秋千掰着手指算，后来连尾巴也拿过来数，“等于好多年才能赚来呢。”
“好吧，你的伏羲一中是真白读了。”鸟人无语。
反正不管怎么说，即使是三界最繁华消费最高的宫明岛，三块仙石足够鸟人几人玩几天。乌鸦几个决定先去瑶池集团的服饰一条街买衣服，之后再前往东海集团的珠宝一条街挑项链。平时的时候，鸟人很少来这两个地方，乌鸦本身不注重外表，而且他总是给人打短工，穿的都是工作服，没机会穿新衣服。秋千虽然是女孩，但自小就认吃，衣服什么的根本看不上，除非是衣服很贵，能卖掉换烤鸭。不过这次有音眸和归及两个小鬼跟着，作为领导，鸟人给下属买点衣服是应该的。
“这个……这个……算了吧，别买。”音眸和归及小声说，“我们用不到，用不到。”
从这里就可以看出不同级别原生家族对人性格的影响。秋千和鸟人很穷，归及和音眸也一样，但两者对待事物的态度大大的不同。秋千看到什么想买就买，买不起就直接说“真贵，买不起”，但音眸就不行，身为凡人，在见识到强大的仙神鬼妖后，那种原始的自卑感瞬间迸发，无处不在却脆弱无比的自尊心扼住音眸和归及的咽喉，不允许他们露出半点“服输”，然而那种灌满浑身的怯意却早已出卖他们。“弱势”的性格很难改变，哪怕成仙得道之后也一样。纵观三界，万灵多化为人形，但只要随便一看，人族成仙者瞬间就会被认出来。天庭仙众，凡是懦弱无声者或高音嗓大者，大部分都是人族，自卑容易造成两个极端，“害怕被注意”和“害怕不被注意”，音眸和归及属于第一种。当然，也不能说所有人仙都是自卑，随着人族不断发展，尤其是春秋战国时期百家争鸣，文明的种子洒满人间，人族在德行方面反超各界，最近也有不少精神满满的人仙出现。
“腹有诗书气自华嘛！”鸟人道。
“这个也是宋朝的诗句哦，还没出呢。”秋千道。
在宫明岛中环东北部有三界著名的风月一条街，鸟人以前常去，最近没时间，这次刚好闲着，心里痒痒得不得了。让麒麟和秋千带着音眸和归及去四凶岭饕餮酒店住下，乌鸦满脸坏笑，偷偷摸摸来到这里。
“嘿！”没想到鸟人刚刚看中某家店，秋千出现在他背后，“就知道你这家伙想来这。”
“你个姑娘家家的来这干嘛？”很是扫兴，乌鸦不高兴地问。“滚，快滚，别耽误老子正事。”
“三块仙石，用了两块，你想自己独吞最后一个，妄想！”小狐狸不依不饶。
“那你想怎么样？”鸟人说，“吃也吃饱了，你还想干嘛？”
“我想干嘛？”秋千指了指面前的店，“本姑娘今天也要逛院子！”
万花楼，三界排名第二的“院子”，是除了可以提供单独院落“休息”的百花山外最“美”的地儿，院里的美女云集八方四海，各族各类，应有尽有，只有想不到，没有见不到的。作为集“健身”、赌博、餐饮于一体的超大型“院子”，每天接待的客人同样数不胜数，来自各地，什么怪物都有。不过，今天的两位却让万花楼所有人，包括客人都吓一跳。
“那是……”某个来“健身”的客人指着门口一个女孩，“一二三四……那是九尾吧？！”
没错！秋千亮出九条白尾巴，大大方方站在万花楼门口，吓得青丘山工作人员连滚带爬去报告“院主”，院子里无论是客人还是“女服务员”全都像被定身一样盯着九尾天狐。
“啊哈哈哈！”秋千挺着胸脯大笑，“一群渣渣，九尾没见过啊，瞧你们那熊样，哈哈哈……”
鸟人站在秋千身边，好尴尬。他倒不是因为所有人盯着尴尬，而是，“和自己闺女出来一块逛‘院子’，这是什么事啊。”
万花楼某个房间。
“什么！秋千来了？！她怎么来了？！”万花楼总经理胡貌貌听到这消息后赶紧带着一些女子赶到大堂，还没等到近前就看到大堂里的情况，鸟人和秋千坐在正中间的一个圆桌前，各自拿着一本“影集”，看样子是在挑“服务员”，选择“健身方法”。秋千九条白色尾巴一直飘在身后，扎眼极了。
“貌貌大人，这个怎么办？”某个工作人员问道。
胡貌貌沉吟许久，“点，让他们点人，按照正常步骤办，暂时不要做多余的。”
“可是其他客人怎么办啊？”工作人员问，“三小姐您看看，客人们全都退了姑娘，堵在门口看热闹，而且我听说宫明岛娱乐台的记者马上就到。”
胡貌貌咬着牙，眉头紧皱。
………………………………………………
万花楼大堂，或者说整个万花楼，只剩下秋千这一桌。鸟人在一边很认真地挑选“服务员”，秋千则晃头晃脑看乐子。“哎哎哎，我说乌鸦，这地方确实有意思啊，我一来他们全都跑了。”
鸟人回道：“废话，被赶出青丘山的九尾天狐重回青丘山，这可是爆炸级新闻，必定会引来不少记者狗仔，哪个人愿意在万花楼这种地方被拍到上电视。”
“你挑好了吗？挑好了给我也挑个。”秋千道。
“你要疯是不是？”鸟人拿着“影集”狠狠拍秋千小脑袋一下，“你个小丫头，疯了？！”
“干嘛啊！不是你要来的吗？怎么来还客气上。”秋千道。
“我算看出来，你这家伙就是吃饱撑的！”鸟人说，“没错，就是在企鹅老板那里吃撑着的，非要找事！”
“乌鸦精，敢骂我，看招！”
“怕你不成！”
狐狸和乌鸦在众目睽睽之下，于万花楼大堂打起来，那个激烈啊~啧啧啧，菜汤，肉末，酒水，滚得浑身都是，两个人很快就没人样。最后胡貌貌实在是看不下去，让人分开俩个“混蛋”。
第二一零章 青丘山的两派
强忍怒气，胡貌貌将鸟人和秋千请到里屋，吩咐其他工作人员关门，今天万花楼歇业。看热闹的人大失所望，还以为能看到天狐踢场子呢。狗仔们也很遗憾没能拍摄到什么精彩影像。
“所有人都出去，不得靠近屋子！”身为青丘山五大年轻经理之一，胡貌貌相当有威望，说的话还是很有效的，其他人赶紧离开里屋，连看都不敢回头看，生怕被气头上的胡貌貌责罚。青丘山风月产业无数，但有几家最出名：第一是胡媚媚担任经理的百花山，第二是这间胡貌貌主持的万花楼，还有同在宫明岛，但位置是岛屿天顶，由胡娇娇掌柜的十花阁，以及胡美美胡丽丽双胞胎姐妹开在玲珑城的千花楼。百花山招待客人以中高层为主，走精英路线，除了姑娘漂亮有气质外正常服务和厨师水平是三界顶尖，各大仙神最爱去那里摆宴席招待客人；万花楼是青丘山财务流量最大的一家，来这的顾客属于有钱但身份不高的那种，花天酒地，纸醉金迷，太俗算不上，但也不太雅；十花阁是三界最干净的风月场，去那里的人都是顶级大神，三清六御之流，玉皇大帝、王母娘娘等人是那的常客，据说即使杨戬在没有担任司法大神之前也没办法直接进去，需要预约，那里的接待标准是大罗金仙；千花楼在玲珑城，原本主要经营对平民的业务，但在胡美美和胡丽丽二人母亲接手后，千花楼的生意情况大变样，不少名流开始去那里消费——当然，其中的猫腻恐怕就是高等人肉制品。
“姑姑，他欺负我！”秋千道。
“欺负你怎么样？！”鸟人道。
胡貌貌没有理会二人斗嘴，看秋千很久，问道：“秋千啊，你怎么突然来这？”
“不能来这吗？”秋千一副奇怪的表情，“我就算被赶出青丘山，但来这花钱总没有问题吧，乌鸦能来，我不能来？”
“额……”胡貌貌一愣，没法反驳，“秋千，你也知道，你的身份……”
“我的身份怎么啦？”秋千很骄傲地露出九尾，“九尾天狐，和当年那个族长一样的身份，青丘山最尊贵的身份，怎么？有问题吗？”
这话说的胡貌貌再一愣，一时间竟不知该怎么讲。许久之后，胡貌貌挤出笑脸，言道：“秋千啊，你是不是缺钱花？如果是，姑姑可以给你。”说着掏出一袋钱，里面大概有几十块灵石，“拿着吧，回去吧，以后不要来这，缺钱你就托人捎口信，我立刻送去。”
秋千往钱袋里瞄瞄，“还行啊。”反正本来就是给鸟人捣乱的，能讹点钱更好。小声在乌鸦耳边说几句，两个敲诈惯犯很痛快地从后门离开万花楼。
胡貌貌看二人走掉，松口气，本以为秋千来是为……“还好，出人意料地顺利解决，没有把事情闹大。”不过，这件事终究要上报青丘山，秋千的身份实在太特殊，最近一些年似乎摆脱了仙神们的关注，如果她重回青丘山，没人有理由反对，那样的话恐怕会在山里掀起又一阵风波。当年那位九尾天狐族长即位时的血腥事件胡貌貌自小便听过，秋千虽然看起来不像那么凶恶，但总要小心。况且，越来越多的消息表明，收养秋千的乌鸦并不是那么普通。
………………………………………………
鸟人和秋千并排走，小狐狸仔细数钱，乌鸦则低头看看自己养育多年的宝贝闺女，低声道：“你还是在意的吧？”
“我……”
秋千想说话，但乌鸦直接打断，“第一眼看到胡貌貌脸上的表情时，你一定很伤心吧？”
“我……”
鸟人再次打断，“胡貌貌在其他地方看到你总是热情的，但在青丘山的地盘……呵呵，真是个势利眼。”
“我……”
乌鸦继续说：“你如果想回宗，我不拦着，我想只要找精卫傻妞和你一块回去，青丘山的长老们都得跪着迎接你。唉~你如果想回去，就回去吧。”
“我……”
“你说话啊，想回青丘山就说话。”
“我……”
“你不想回去吗？”
秋千连续几句被插话，大怒，抬手给鸟人一拳，“我弄死你个乌鸦精！咋这么喜欢抢话！”
“你干嘛！又要打架！？”乌鸦鼻子被打出血，怒吼道。
“本姑娘现在姓玉，青丘山是个哪！和我有关吗！我就是想去恶心恶心她们！”秋千骂道，“那群狐狸精，都是渣渣！呸呸呸！老娘才懒得搭理她们呢！”
“我告诉你啊秋千，你说脏话的这个问题我早就想和你讨论一下！你知道不知道，一个女孩子家家，说脏话很让人讨厌的！”鸟人吼道，“你知不知道，就因为你说脏话这事耽误多少事！几年前我就想开展‘骗婚业务’，可你总说脏话，哪能成功啊！你这家伙，以后不许说脏话！”
“老娘抽烟喝酒说脏话，但老娘知道老娘是个好女孩！我就说，你能如何！”
“去死吧！蠢狐狸！”
“怕你啊？！笨乌鸦！”
乌鸦和狐狸缠斗在一块，一边打一边往饕餮酒店方向去。
*********************
十花阁。
“姐姐，妹妹来看你了。”很稀奇，百花山山主胡媚媚竟然来到这。
“妹妹来了。”性子似乎很淡的胡娇娇点点头，“坐吧。”
“姐姐，你听说了吗？”胡媚媚说起关于秋千去万花楼的事。
“不知道。”胡娇娇说。
“姐姐，如果秋千回宗，宗内那些九尾天狐旧部恐怕会立刻支持她吧？如果是那样，咱们的日子就难喽。”胡媚媚。
“……”胡娇娇没有说话。
“姐姐，青丘山的产业，九成九是那位大人靠娲皇宫的宠爱打下来，虽然当年她‘没了’，但势力还在，秋千若是回来，我们恐怕会很被动。”胡媚媚有些担心。
“妹妹如果没有其他的事就离开吧。”胡娇娇说，“百花山应该很忙，很需要你。”
自家大姐这个态度，胡媚媚不是很明白，青丘山五大经理人，胡娇娇胡貌貌胡媚媚三人是亲姐妹，属于红狐派，胡美美胡丽丽则是九尾天狐派，两派暗地里一直敌对。由于天狐派历史有污点，所以即使实力不低，却一直被红狐派压制，但如果天狐派有新首脑，那些人绝对不会再忍，胡媚媚等人绝对第一波遭殃，胡娇娇怎么好像一点不担心呢。不过胡媚媚了解胡娇娇，她不想说自己的考虑，谁也没办法。放下礼物，随便又寒暄几句，百花山山主准备回程。
走的时候，胡娇娇说：“妹妹，不要对秋千有什么想法，她看不上小小青丘山的。”
“？？？”胡媚媚说，“姐姐你说什么？”
“当她遇到他的那一刻起，青丘山便配不上她。”不再多说，胡娇娇转身回到十花阁内。
*******************************
“明天带你去个地方，”心情超好的鸟人说，“额~其实是一个地方的遗迹。”
“哪里？哪里？”秋千气消，说话软软的，超可爱，“去哪里玩？”
“轩辕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