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四一章 必须孵化
进入秋鸟星，鸟人和秋千边走边吐，时不时干呕，“哎呀，风扇游戏不好玩呀，以后找机会得把风扇拆掉，换上空调。实在不行的话，去北海弄点万年寒冰回来，降温效果应该也不错，就是贵了点……”说话间，父女二人来到河边，见敖贝和万圣正在盘膝坐地认真修炼。
“两位美人，闲着呢。”秋千不太正经地打了个招呼，“贝贝，咋样，身体恢复了吗？万圣姐姐你呢，体魄彻底凝聚完成了吗？”
万圣和敖贝点点头，表示还不错，“秋千，你们快去看看吧，凰极、凤仪和鸾莺自从进来后就围着秋鸟树里面那颗蛋，情绪很激动。”
“和我们什么关系，”鸟人道，“懒得管他们。放心，很快就会冷静的。”
“不用管？好吧。”万圣特别信任乌鸦父女，既然他们说不用管，那就肯定不需要管，公主于是换了个话题，“玉先生，子五先生怎么回事？为什么身上有那么重的伤？他刚刚进来就扑倒在地化为原形，不省人事。老凉先生也一样，虽然没有受伤，但似乎劳累过度，精神萎靡。郎景先生已经把两位带到秋鸟树边治伤休息。”
秋千道：“早就告诉那两个耗子精不要到外面惹麻烦，他们非不听，一会追踪鸿天，一会监视黄天，时不时还到天界、三清派、佛宗等地方跑一圈，说不定哪天就把命丢了。”子五的伤可不是因为在街上挨打，而且他潜入各处秘密场所受到攻击导致。“歇歇吧，两个耗子精辛苦了。”
“他们是想帮帮两位。”万圣道，“我们都希望能帮上两位的忙。”
鸟人摆摆手，亦是不想再说子五和老凉的事，继而与万圣和敖贝说了些流氓话，过了过嘴瘾，随后和秋千走到秋鸟树那里，见凰极三人果然在盯着龙凤蛋看，情绪不太稳，竟然下意识放出祖凰之相，引得周围众人瞩目。婆和也在树旁边，有些疑惑地望着龙凤蛋和自己三个孩儿，面露忧色。
“怎么样，看出什么门道了吗？”俩流氓问道，“小凰子，别总看，说句话听听？”
凰极回头瞪了一眼乌鸦，“这蛋是有问题，其内部的幼鸟还算正常，但蛋壳上的纹路十分特殊，必定是拥有极高阵势造诣之人布置。竟以龙凤之威布置封印阵法，这这这……这太神奇了！世上竟然有此种阵势，好神奇！仅仅是粗略观察，我们也被阵势的布置方式所折服，无论是其天马行空的想象力，还是对威能、灵光、灵气、生机的运用，以及阵法纹路的精准把控，都堪称登峰造极，绝无仅有，不比三清派和伏羲差。最重要的是，从气息上看，那个布置阵法之人很可能就是……”
“祖凰吗？”婆和担心的表情更加明显，“这颗蛋外表的感觉与你们三个一模一样。”
“是的。”凤仪道，“这绝对是祖凰设置。”以前祖凰三杰认为祖凰是因万兽大战受伤，以及哀痛祖凤失踪而心障高涨而死，现在看来，祖凰的死恐怕与此阵颇有关联，这等奇阵必定耗人心血。
“哦~”鸟人和秋千并不意外这结果，“所以呢？这玩意到底干什么用的？没用的话咱们今天就炖了它，大家尝尝鲜。”
鸾莺脾气坏，一把揪住小狐狸的耳朵，“吃吃吃，你就知道吃！”
“哎呀呀！别捏别捏别捏！”秋千疼得吱哇叫唤，“鸾莺姐，我错了，我开个玩笑啦~”
凰极道：“我们也不知道这颗蛋有什么用，上面的阵势一层盖过一层，短时间内很难勘破。但是，一定能破开。”自从见到这颗蛋，祖凰三杰脑子里突然出现一个无法理解的念头，那就是必须解开此蛋的封印阵势，而且他们还有把握必定可以正确解印，因为解印的方式已经莫名其妙从他们的元神中浮现。“其实，如果条件合适、时间足够的话，此蛋内部的幼鸟应该足以破壳而出，但很遗憾，乌鸦的秋鸟山没有足够的生机之力和火焰之力。”
“哎哎哎！小凰子，你说什么？！”听到有人质疑自己的地盘火焰之力不足，鸟人立刻急了，“你要火焰之力？真的假的？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把蛋烤熟。”
婆和“啪”地一巴掌拍在斗鸡一般的乌鸦头上，“你激动个屁，你倒是有足够的火焰之力，但生机之力呢？”
“哎呀，别打人呀。”鸟人道，“生机之力……额，也不差吧。”乌鸦指着秋鸟树的那根人参果辅苗，“它还不够吗？”此刻，子五和老凉就在树苗边，郎景正认真为二人治疗。
“不够。”凰极说，“若是没有蛋壳上的阵势，你的秋鸟树足以孵化出此蛋幼鸟，哪怕它是龙凤之子也没问题，但这上面的封印阵势是‘活’的，它们也需要生机，那你这颗树就差了点。乌鸦，你可曾注意到，这颗蛋自从放在你这里后气势弱了许多？若是再耽搁几百年，估计这颗蛋就死了。”
鸟人听不懂凰极在说什么，“你们什么意思吧？”
“我们要长住你这里，争取在此蛋死前抽丝剥茧打开它。”凤仪说，“怎么样呀，乌鸦，可以吗？”
“住这？”乌鸦有点不愿意，“三姐和四妹倒是可以，小凰子没必要吧……”这玉鸟人多年一直对凤仪和鸾莺有非分之想，只不过俩姑娘脾气爆，经常揍乌鸦，他连嘴上说些流氓话的胆子都没有。“再说了，我住老妖怪的房子都要交房租的，你们总不能白住吧？”
“哎~你这句话说得好。”婆和道，“刚才吱吱告诉我，以后它再不帮你们交房租了，那小凰子他们住你这里的房租就抵偿你住我那里的房租吧。”
秋千扭头往山下瞧了瞧，见远处一紫一金两只麒麟和几个“小朋友”正在草地上追逐打闹，不禁埋怨道：“这个小混蛋，真是有够小心眼，不就是敲它女朋友头几下嘛，至于嘛，当真不给我们交房租呀？！哼，白养它这么大！”
“少废话，就这么定了。”鸾莺说道，“你这色乌鸦，有两个大美女住你心里，你还不满足？”秋鸟星在乌鸦的元神空间内，某种程度确实是“心里”。
“住有啥用，又不许碰……”鸟人碎碎念几句，不敢太大声说，生怕挨打，“这么多年，我连三姐和四妹的手都没摸过一次。”曾有一次乌鸦差一点点就摸到凤仪的指尖，然后，他差点死在凤仪手里，挨了好一顿揍，在病床上躺了半年多才恢复。不过，某种程度上讲，乌鸦虽然没用手碰过两个美女，但他的脸经常“被动碰”凤仪和鸾莺的手掌、拳头。
秋千倒是很高兴凤仪和鸾莺住在秋鸟山，只是，“真的要孵化那颗蛋吗？有那个必要吗？总觉得哪有问题呢？”
凰极道：“不管有什么问题我们也要孵化它，我们的元神深处有个无法拒绝的念头：哪怕是死也要孵化此蛋！”
第一一四二章 想帮帮你
这次玉鸟人把饕餮酒馆的大家带进来除了是叫祖凰三杰瞧瞧那颗龙凤蛋，还是为了合众人之力“教训”婆和。
乌鸦指着饕餮婆婆，吼道：“呔~！满脸褶子的老妖怪，你……哎呀呀，别打别打别打……”这鸟人，刚要感慨激昂骂几句，过过瘾，却不曾想横公鱼和赤焰兽走上前。“啪啪啪”，狠狠扇了他几巴掌。
“叫谁满脸褶子的老妖怪呢！”横公鱼说，“你个乌鸦精，欠揍不成？”
“哎呀~怎么还打人呀~有事说事呗。”挨了几巴掌，乌鸦的气势瞬间减弱，“本来就是满脸褶子嘛~”
凰极道：“乌鸦，你到底要说什么？”
“你还问？”鸟人道，“当然是说子五和老凉叔的事？你们看看子五和老凉叔都累成什么样子，每天都在为了各种情报四处奔走，你们就不能心疼心疼他们？”乌鸦看了看秋鸟树边上逐渐恢复气息的两个老鼠精，“刚刚要不是我拦住子五，他就跟着那个母耗子走了，说不定遇到什么危险呢。老妖怪，”鸟人再次指着婆和，“你怎么忍心让子五和老凉叔出去？”
“……”面对鸟人诘问，婆和无言以对。前几天凰极三人回来，急着找乌鸦，但乌鸦许久未归，三人很是心焦，婆和怕他们心生魔障，同时也忧虑鸟人的安危，于是就把子五和老凉叫了回来，问了问情况。只是婆婆当真没有看出子五和老凉身体有问题，子五和老凉在婆和面前时故意伪装气息，做出一副健康的样子，不明真相的婆和于是便叫两个老鼠精去“龙宫酒坊”探探路，要问问南海到底发生了什么，半路上子五发现了那个老鼠精地涌，直接就跟了上去。
乌鸦一句问话把婆和弄得哑口无言，凰极等人亦是满脸愧色，鸟人很满意众人的表情，张口又要训婆婆几句，可此时，恢复一些气力的老凉突然走到大家近前，说道：“乌鸦，你这个家伙，不该对大姐说这样的话。”
“老凉叔，我们给你出气呢！”秋千说，“他们都不心疼你，就我心疼你。”
“我知道你们心疼我，但也不能这么说婆和大姐。”老凉说，“大姐一直很担心你们，一直想做些什么帮你们，但你们两个现在面对的敌人非是我等能对抗，我们能做的也就是侧面打听一些情报了。乌鸦，你们不该责怪大姐，她是真的想帮忙。”
鸟人指了指通往酒馆的黑色大门，“所以就把外面那些妖怪招了回来？”酒馆里的妖怪们其实都是婆和的下属，当年婆和管理饕餮山各地业务时就是他们充当员工，这些家伙都受到过婆婆的大恩，为了婆婆，他们连命都愿意献出。后来，随着饕餮山的业务逐步归饕餮族管理，以及婆和等人秘密前往零陵县照顾未觉醒的荷花仙子，找不到头领的妖怪们便渐渐地散了，隐匿于各处山林市集过些小日子。直到最近些年，听说婆和在女儿国的饕餮酒馆重新开张，大家才陆陆续续把生活、工作重心往女儿国靠近。“你们既然知道我的敌人都很强，那就不该让他们卷进来！”
“鸟人，你是不是以为只有你是英雄？！”赤焰兽大声说，“是不是以为我们都没资格帮你？嗯？是不是？小鸟，不要太自负！你以前说过的，一个族群的兴盛需要所有人的努力，而不是单单靠某个人的庇护！小鸟，我们确实没有你修为高，但我们也有自己的坚持！我们不愿意，也不能总是躲在你身后！那些妖怪也怀着为了大家心意方才聚集在这里的，我们不愿意做个废人！乌鸦，你个混蛋，当真以为我们是废人？！你个混蛋！”
“我……”鸟人还是第一次见赤焰兽这么激动呢。
横公鱼说道：“小鸟，我们知道，你是好人，但你不能阻止我们也做好人！凡间尚且有‘舍生取义’的说法，难道我们这些修炼之人还不如凡人？你个混蛋，瞧不起我们吗？我们不配做好人吗？！你个混蛋！”
“额……不是呀，我不是这意思。”鸟人忙不迭要解释，但很快被打断。
老凉道：“小鸟呀，你心疼我们，我们也心疼你呀。你说说你，这些年多少次受伤，多少次流泪，多少次一个人扛下所有？我们是真心疼你呀。鸟呀，你知道大姐每天多揪心吗？好多次我们看到大姐躲在没人的地方默默流泪，看了叫人特别难受。小鸟呀，我们知道，战斗上面我们帮不了你，但情报上我们尽量相助。”
凰极道：“这次的事我们不对，我们不该心急的。乌鸦，你说的没错，子五他们太累了。”
凤仪道：“那颗蛋无需我们三个一块处置，一人就够，以后我们会帮助子五他们做事的。”
鸾莺道：“这些年我们总是闭关，大部分的压力都落在了婆婆身上，我们真是不孝顺，以后我们会尽全力帮乌鸦你们的。”
听着众人或高亢或低沉的诉说，鸟人和秋千很是尴尬，暗道：“说好一块‘教训’满脸褶子老妖怪的，怎么现在反过来教训我们呀？”不过，不管怎么说吧，乌鸦和小狐狸算是明白了大家的心意，很是感动。
眼见大家越说情绪越激动，赤焰兽横公鱼老凉等人老泪纵横，凰极三人也几乎哭出来，企云什么的就更别提了，早就哭得梨花带雨了。秋千赶紧说：“行了行了行了，我们错了~行了吧？你们别说了，好不？叭叭叭的，就你们会说话呀！？真烦！”随着小狐狸阅历提升，见了许多人许多事后，她极其不愿意看别人哭，无论是喜极而泣还是悲伤而哭，都不想看，“这次是我们错了，我们不该指责你们，我们道歉。行了吧~但，你们也得小心点，千万别伤了性命，要量力而行。其实我们也不需要太多情报，一般来说找我们做事的那些势力都会临时提供情报的，无需额外的。”秋千环顾众人，郑重其事地说：“你们要做的就是尽量保证饕餮酒馆的安全，我和我爹很强的，不会有问题。”
鸟人同样很正式地说道：“诸位，拜托了，你们只要保证自己的性命，我们就很高兴了！拜托了。”
一直没说话的婆和看着鸟人和秋千那认真的表情，眼泪再也止不住，扑簌簌地往下流淌……
第一一四三章 上仙驾到
一番真情诉说后，大家一块回到饕餮酒馆开宴会。其实按照乌鸦和小狐狸最初的想法是施展手段将婆和等人彻底困在秋鸟星内，不许他们出去，自然就会安全很多，但既然众人抵触鸟人和秋千的“自以为是”，那流氓父女又如何敢软禁大家。说到底，乌鸦和小狐狸是希望大家开开心心快快乐乐，若是憋在秋鸟星，众人只会很难过，岂会高兴，与鸟人和秋千的初心南辕北辙。
宴会上大家都很畅快，无论是秋鸟洞的几个人，还是饕餮酒馆的众妖怪，所有人都肆意欢乐。为了助兴，几位大美女接连上场唱歌，企云奉上一曲柔美清歌，自然明快，云蓓唱出一段流行曲调，平凡悦耳，凤仪则选了个高音雅致的古典名作，最后鸾莺的摇滚乐将整场宴会的气氛推上高潮……
“真好呀~”烂醉如泥的鸟人眯着眼睛看着在激情音乐中狂唱的鸾莺等人，“好多美女呀~好开心呀~就算不如月上嫦娥，但各有千秋，各有特色，已经很好啦。啧啧啧，当然，如果能见到嫦娥就更好啦……”在一阵幻想中，大醉的乌鸦睡了过去，“真希望明天早上能见到嫦娥~”
第二天。
明媚的阳光照耀着女儿国，沉睡的店铺和街道再次变得热闹，妖怪们东奔西走，为了生活而忙碌，整个城市熙熙攘攘，欣欣向荣。某刻，“唰~”一道银光洒下，整个女儿国城市瞬间停滞，所有人都在那一刻静止不动，连思考的能力都没有。一位女子无视女儿国防御大阵，轻而易举在阵势上点破一个窟窿，顺着窟窿飘飘下落，直接来到饕餮街秋鸟洞工作室门前。
“叮咚。”门铃响起。
“……”秋鸟洞静悄悄，没有任何人回应。
“叮咚。”女子再次按动门铃。
“……”秋鸟洞仍旧很安静。
门口的女子眉头轻皱，又按了一次门铃，“叮咚。”
这次屋里终于有了回应，乌鸦和小狐狸睡眼惺忪走出门，“谁呀？大早上的，总按门铃，吵不吵呀？吱吱呢？怎么不开门呀？”两个笨蛋一边埋怨一边开门。
当门打开那一刻，一张绝美的面孔出现，“啊！”鸟人和秋千大惊。
“嫦娥姐！”小狐狸特激动，上去就要抱女子。
出人意料，往日见到嫦娥立马鼻血喷涌的乌鸦这次异常冷静，抬手扯住自己闺女尾巴，将其拽到怀里。
“哎~？做什么？为什么拽我？”秋千不解，“好久没见嫦娥姐啦，我好想她呀~”这个小丫头挣扎着非要去拉女子袖子。
“别闹别闹别闹。”鸟人不顾女儿挣扎，把她塞进衣领，“这个不是嫦娥，不是不是！”乌鸦很紧张，直接跪地上了，“见见见……见过素寒上仙。”
“素寒？”秋千一愣，“就是兔子精她师父？”
“嘘嘘嘘……”鸟人用力把秋千压进衣服，连头都不许她露，“别说话，老实憋着！”
“别按我，我要看看兔子精的师父！哇！长得真好看呀！”
“少废话，赶紧进去！”
乌鸦和小狐狸的纠缠，太阴女神看在眼里，但什么也没说。“你是帝俊和羲和的儿子？”素寒目光扫视强行制服小狐狸、颤颤巍巍跪着的玉鸟人，“你在怕什么？”
“没没没……没怕什么。”鸟人道，“小的怎么怎么怎么……怎么会怕像您这么尊贵而美丽的女士呢。”嘴里说着不怕，但乌鸦都快吓死了。天阳族最大的敌人就是太阴族，玉鸟人上辈子常常听羲和告诫绝对不可靠近太阴星，否则必死无疑，可以说，太阴星就是乌鸦上辈子的童年阴影，女娃时不时说“再不乖，太阴星的人就来杀你们了”之类的话，他如此恐惧实属正常。“上上上……上仙，您您您……您怎么大驾光临寒舍呀？”
“不要那么紧张，我不是来杀你的。另外，你这不算‘寒舍’，差远了。”素寒上仙无视哆哆嗦嗦的玉鸟人，走进屋子，其步伐每前进一点，都有冰玉般的寒气提前化作纹路高雅的地毯；来到大厅，上仙银色双瞳微微一闪，客厅的一对沙发立刻粉碎，取而代之的是两张全新的、不会融化的冰沙发，“过来坐，别客气。”这位女神是一点也不客气，用主人一般的语气讲话。话说，从素寒上仙进门那一刻，停滞的女儿国立刻恢复原样，众妖继续做自己的事，完全没有意识到刚刚有一段时间自己被冻住。
“不坐了，”鸟人从冰制地毯边跪爬到冰沙发前，头也不敢抬，就那么垂首等候“发落”，“沙发凉，坐久了肚子疼。”
用眼角余光看了眼玉鸟人，素寒说道：“我说了，别紧张。”这女士双目突然放出一道银光落在乌鸦头顶，似是要“冷静”小妖怪。然而出乎女神意料，银光还没碰到玉鸟人头顶，一股黑火直接将银光打散。“这……”素寒显然没有想到自己的法术竟然失效。“不愧是太阳之子，好精纯的烈焰。”
“啊！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鸟人很快意识到自己不该打散太阴女神的银光，赶紧磕头求饶，“对不起，是小的错，小的不该对您不敬。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求上仙饶我一命！小的我上有满脸褶子的婆婆，下有不听话的闺女，生活艰难悲凉，还有很多愿望没有实现，还没活够呢，还请上仙饶我一命。对不起呀上仙，饶了我吧，呜呜呜……”乌鸦哭得那个惨呀，眼泪哗哗流，并在心中万分懊悔昨天不该许愿见“嫦娥”。
看着磕头如捣蒜的小妖怪，素寒有些疑惑，“你当真是帝俊和羲和的儿子？”在她的印象中，天阳族人最是刚正，铁骨铮铮，个个自尊自爱，甚至有些自傲自负，都是宁可站着死也不跪着生的热血之人，怎么这个妖怪如此的“怂”。
“上仙明鉴呀，我不是什么帝俊、羲和的儿子，就是个小妖怪。当然，上仙，你说我是谁儿子我就是谁儿子，您要是愿意的话，我是你儿子也行啊！孙子也可以呀，重孙都能接受，呜呜呜……”鸟人哭道，“上仙，我和你二徒弟认识，是知己弟兄，还请您看在他的面子上饶我一命，呜呜呜……”
“我说过好多次了，我不是来杀你的。”素寒上仙道，“不但不是来杀你的，还是来救你的。”
“救我？”乌鸦一愣，“有人要杀我？”
“有。”
“谁？”
“轰隆！”玉鸟人和素寒的对话才进行到一半，秋鸟洞大门直接被轰开，一个手握捣药杵的女孩恶狠狠站在门口，“乌鸦精，还有狐狸精，给我滚出来！我今天非得弄死你们！两个混蛋，说，是不是你们怂恿慧慧与我分手的！啊！气死我啦！我要打死你们！”女孩手提捣药杵纵身来到客厅，一眼看到了瑟瑟发抖地乌鸦，“好呀，果然是你吧？抖什么？是不是心虚！一定是你们害我和慧慧分手，我……”女孩抬起棒子就要砸，但这会儿她终于看到了坐在冰沙发上的素寒，整个人当场停住，“师父……”叫了一声师父，女孩转身就要跑。
“兔儿，去哪呀~？”素寒轻打一个响指，瞬间冻住玉兔的脚步，将其定在原地，任凭小姑娘大力挣扎也寸步难行，“你个小不乖，真以为能躲开为师？”
第一一四四章 因果灵力
手牵着手，心贴着心，一对处于热恋中的男女……不对，是热恋中的麒麟在早市买好菜之后并肩回家。
“花花，你有没有觉得刚刚有点不对劲，”吱吱用元神意识说道，“我怎么有那么一瞬间的感觉错位呢？就好像错过了一段时间似的。”
“有吗？”花花同样用元神意识回答，“没感觉呀。”自从与吱吱确定关系，花花如今已经很少完全变为人形，总是随着吱吱的形态而幻化躯体，有时是麒麟本相兽形，有时是半人半兽状态，而且她也很少直接说人话，转而学着吱吱的讲话方式。
“也许是我的错觉吧。”吱吱抬头看了看女儿国护城大阵某处有个窟窿，“可我明明记得那里没有窟窿的。”
两个小年轻回到饕餮街，远远就看到秋鸟洞工作室的门破掉了。元华大惊，“吱吱，不好啦，家里遭贼了。”
玉知示意元华不要激动，“小场面，这都是小场面，大概是两个笨蛋惹过的哪个人追到家里来了。”类似的事吱吱看过无数次，常有“受害者”来秋鸟洞门口讨说法，砸门、砸玻璃都属于常规操作。
紫金麒麟带着黄金麒麟小心翼翼准备进入屋内，还未踏上玄关，小吱吱突然浑身一冷，元神一寒，顿时惊慌不已，嗖地一下把花花拽了出来，“花花，你去婆婆那屋躲一会儿，今天的‘客人’有些危险。”它已经感受到玉兔精的气息，同时还有一股无法想象的强大阴柔之力布满整个屋子，必是有太阴星强者驾临，说不定是太阴星君。
“可是吱吱，我……”花花不想躲着，但见吱吱认真的样子，它点点头，终是去了隔壁。
瞧女友如此乖巧听话，吱吱心里别提多感动了，暗说自己真是有够幸运能遇到这么好的女孩，说什么也不能负了花花。“不过，今天这一关还得小心，太阴星君大概是来杀人的。”吱吱早就听两个笨蛋主人讲过，说玉阴有可能为了玉兔而击杀慧慧，“可是没道理吧，慧慧不在家呀？而且乌鸦和狐狸怎么没动静？”小麒麟壮了壮胆子，迈步就要进入，但它低头看了看地上的寒气地毯，稍作犹豫，没敢踩上去，而是从边缘往客厅凑。“那是……？”化为紫色小老鼠的吱吱躲在客厅拐角往里面看，见一个无法形容的清冷高贵女子坐在玲珑晶莹的寒冰沙发上，鸟人和玉兔两个人很恭敬地跪在女子面前，听女子训话。“能让玉兔低头的女人？难道是乌鸦和狐狸说过的那位素寒女神？”
大厅内。
“兔儿，你准备好了吗？”素寒对玉兔说道，“那个姑娘还算明慧，懂得进退，你也该有所觉悟，不要再缠着她。”
“师父，我……”玉兔想为自己做辩解，可惜一时间根本想不出说词，只能妄想撒娇过关，“师父~您最疼兔兔啦~兔兔求你啦~不要拆散我和慧慧~”
“哎呦呦，我的兔兔呀~”素寒抬手捏住玉兔的耳朵，“我的可爱兔兔，你都多大了，怎么还学小孩子呀。”
“哎呀呀呀……”玉兔疼得叫唤，“师父，放手！师父，疼疼疼疼……放手放手放手……”
放开小徒弟的耳朵，素寒上仙对玉鸟人说，“听闻你合九化一，阳上加阳，命破极数，转死为生，身披业火，能够焚毁运道，烧坏因果？”
“上仙谬赞啦。”鸟人很客气地回答，“小妖怪只是有点小聪明，没有传说那么大的能耐。”
“呵呵，倒还算谦虚，比你父母强多了。”素寒道，“我要你烧毁兔儿与那个姑娘姻缘和记忆，你可能做到？”
“师父！”鸟人还没回答，玉兔先急了，“不行！师父，我不想忘记慧慧，我……”
素寒女神不等玉兔多言，抬手点出一道银光直接注入玉兔眉心，玉兔直接被冰封。“兔儿，为师不是来与你商量的。”冷酷女神玉指“叮叮叮”点在自己徒弟眉心三次，随后轻轻一拉，一团混杂着玉兔与玉慧姻缘和记忆的灵物便被扯了出来。
“哇~”玉鸟人还是第一次看无上金仙强者施展奥妙手段抓捏“因果灵力”呢，顿时觉得大开眼界。一般来说，脱胎换骨成就仙人之境除了可以使用仙力，同时还能隐隐察觉到“因果灵力”，也就“功德”“业力”“姻缘”“命运”之类的因果运道存在；等修为达到金仙，便可以初步感应因果运道的具体走向；到了大罗金仙级别就能看清功德和业力等因果灵力的外象，允许有意识地靠近或躲避；待到了无上金仙级别则有了出手操纵简单因果运道的实力。当然，玉鸟人和孙悟空这种业力金身和功德金身的修士能更早控制“因果灵力”，乌鸦之所以可以烧掉月老的红线就是这原因。
素寒看着手里的灵气团，叹口气，说道：“玉鸟人，你动手吧。”女神自己也能处置此物，但需要费一番手脚，倒不如让小乌鸦试一试，顺便瞧瞧他是否有传说中的能耐。
鸟人肯定是不想随意烧掉玉兔的记忆和姻缘，但这会儿他哪敢拒绝，只能放出黑火包裹素寒女神置于半空的因果灵物。乌鸦虽然摸不准这位上仙的性子，却清楚，能到达那种天地至尊位置的人，无一不是心狠手辣。“上仙，没商量了？”在最后一刻，乌鸦小声替玉兔求求情。
“没商量。”素寒面无表情，冷冰冰地说道，“这种破绽不该存在。”
“那……好吧。”
乌鸦不敢再多言，加大火焰灼烧那一团因果灵物，因果受不住至阳之火和业力冲击，很快燃烧，玉兔和玉慧曾经的记忆和情义慢慢泯灭……在这过程中，被冰封的玉兔眼角流出一对泪水，落在地板上，“铛铛”，竟是变成两滴玉泪。素寒似是不喜欢那两滴玉泪，双目一闪，似是要冻碎它们。可是，在女神动手前，乌鸦衣服里伸出一条尾巴，轻轻一扫将两滴玉泪收走。
素寒有些不高兴，“小狐狸，你在尝试激怒我吗？以为有个前途无量的爹就可以为所欲为谁都不怕吗？”
“哎呀！不敢呀不敢呀不敢呀！”看到自己闺女惹祸，鸟人再次“砰砰砰”玩命磕头，“女神我，我家宝贝不懂事，还请您高抬贵手，饶她一次。上仙呀，我家孩子不容易呀，从小没了亲爹亲妈，是我好不容易拉扯大的，您可不能对年幼的她下手呀。我家闺女与您的徒弟是朋友，只是有些可怜她，您别见怪，有什么你冲我来，她不懂事都是我教育的不好，我的错，什么惩罚我来扛……”
“好！那我就杀了你！”素寒猛地起身，银光绽放，“玉鸟人，准备死了吗？！”
“啊！！！”乌鸦大惊，“上仙，别别别，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饶我一命吧。上仙，不至于因为这点小事就弄死我吧。上仙，饶命呀……”
素寒才不理会玉鸟人的求饶，银光爆闪，“我再问你一次，准备好死了吗！？”
玉鸟人自知必死，但还是喊了句，“上仙，饶命，我还没准备好！”
“没准备好？那算了~”
第一一四五章 三个“玩笑”
耀目的银光来得快，去得快，没有对任何人造成伤害，但乌鸦和远处偷看的小麒麟都几乎吓尿了，他们还以为自己必死无疑呢，而始作俑者，素寒女神有些得意地重新坐下，说道：“不要害怕，与你们开个小玩笑，展示我平易近人的一面，呵呵。”
“……”也就是打不过面前的女神，要不然鸟人非得揍她。这可是关系到性命呀，哪能开玩笑呀！而且也一点都不好笑。有心骂女神一句吧，但又不敢，张口附和女神的“玩笑”吧，心神颤抖的乌鸦又觉得没什么好笑的，于是只能继续跪在地上。
素寒收揽一切银光威能，说道：“你这小妖怪不错，我很喜欢。来来来，站起来吧，别跪着，地下凉。”
“额……好吧。”鸟人不敢违逆上仙命令，站了起来，“上仙，敢问您来这里是为了……？”乌鸦看了眼身边依旧处于冰封状态的玉兔，“只是为了‘救’小妖性命？”
“当然不是，你修为不错，兔儿哪是你的对手，救你的话只是开玩笑，呵呵。”素寒似乎特别得意自己的话骗到了乌鸦，特意加重最后的“呵呵”表示亲切，可是在外人耳中听来，她的“呵呵”总像是嘲讽人。“我最喜欢开玩笑了，呵呵。”
“……”玉鸟人无言以对，不知如何与面前的女神讲话，“上仙，我……”
“哎哎哎~不要总‘上仙’‘上仙’的叫，听着多老，我不喜欢。”素寒说道，“换个亲切点的称呼。”
“亲切点的称呼？”鸟人略有迟疑，稍微思考，然后试探地说，“妈~？”
“……”这次轮到素寒没话说了，“小妖怪，你找死吗？！怪不得星海说你不知死活，你当真找死！”女神的银光再次旺盛，整个屋子寒气逼人。
“噗通”，乌鸦又跪下了，“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上仙饶命，上仙饶命……”
看着吓坏了的小妖怪，素寒又“呵呵”一笑，收了气势，“开玩笑的，别害怕，只是开个小玩笑~呵呵。你看你，真不禁吓唬。呵呵。”
乌鸦都快被面前的女神吓死了，却还是一句埋怨的话都不敢讲。
“换个称呼，叫‘妈’不合适，我堂堂一个黄花大神仙，怎么能凭空弄出个儿子？换个称呼吧？”素寒道。
“黄花？大神仙？”玉鸟人还第一次听这个词呢。“要不，叫祖宗？姑奶奶？”
“不行不行不行，太老太老太老。”素寒还是不满意。
“嫌太老？”乌鸦脑子也不知怎么想的，低头看了眼衣领里睡回笼觉的秋千，“灵光一闪”，说道，“要不叫你小妹妹！？”
“你找死！”素寒第三次银光爆发。
“上仙，我求你了，别‘开玩笑’了，好不好？”乌鸦捂着胸口哀求道，“我这个心脏呀，受不了啦~”
“哦吼~被你识破啦~”素寒瞬间收掉银光，“没错，我就是开玩笑，呵呵。不过呢，你要是再胡说，我就真的冻死你。我保证，哪怕你那个厉害姑姑也救不活你，呵呵。”这句话也不知是“玩笑”还是“真话”。
听到女神提起“姑姑”，鸟人灵机一动，“实在不行就叫您姑吧。姑姑，您好，侄儿有礼了。”
“姑姑？”素寒仔细念叨着这个称呼，“不好吧，你不是有姑姑吗？娲皇宫那位。”
“她？我不熟。”鸟人摇摇头，“从今以后，你就是我姑，我亲姑姑。别的不说，玉蟾、玉兔他们姓玉，我们也姓玉，这不巧了么~我天生就是您侄子！”
素寒仍旧不满意，“不好不好不好，若是被娲皇宫那位知道你叫我姑姑，那位说不定会急呀。呵呵，那位和我的关系可不怎么样，当年要不是星海以命威胁，你那位姑姑恐怕就杀了我。”讲这句话时女神面若寒霜，眼神虽然仍旧清冷，但其中的杀意任何人都能看得出来。
“……”乌鸦不敢插话，生恐真的死掉。
素寒问：“小子，看你的样子，不知道我和你姑姑的那一场争斗？”
鸟人笑了笑，谄媚地说：“上仙在说什么呢？您才是我姑姑呀，娲皇宫那位我不熟。姑，娲皇宫的女人曾经惹了姑姑您？”
“油腔滑调的小子，很会卖乖嘛。”素寒说道，“那件事你不清楚倒也不算什么，三界内大多数人都了解。呵呵，也罢，今日便与你简单说说。天阳诞帝俊、羲和，太阴生玉盘、素寒，但不同于结成伴侣的帝俊和羲和，从诞生开始，我和玉盘便为了太阴星的控制权大打出手，争斗无数岁月也未能分出胜负，直到星海出手帮我，我方才击败玉盘，将他封印在太阴星星核内。然而，在分出胜负后，你那位姑姑突然现身，妄想做那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事，欲出手将重伤的我击杀，占据太阴星。呵呵，幸好呀，星海以同归于尽威胁你姑姑退走，我险险没有死在那位娘娘手下。”说到这，太阴女神冷眼盯视玉鸟人，“现在知道我为何来此了吧？如今混元不出，你那位姑姑就算比当年强无数倍，却也不敢施展超越限制的力量，那我当然得趁此机会剪除她的爪牙羽翼，防止她再图谋我的太阴星了。所以，玉鸟人，你准备受死了吗？”
这次鸟人没有害怕，说道：“姑，别开玩笑了，行不？侄儿已经真切地感受到你的平易近人，求您别开玩笑了。”一点都不好笑，心脏不好的人早就吓死了。
“哎呦，你个小机灵鬼，又被你看破了，呵呵。”素寒说道，“看来我果然是个平易近人的女神，你都不怕我了。呵呵”
对于“自我感觉良好”的素寒女神，鸟人不想评价，他此刻心中更加惊讶于女娲和素寒以及星海、玉盘的一场因果，“同为至阴运道所化，娲皇宫的那位觊觎太阴星倒也不出我所料，当年她若是成功拿下月亮，估计即便不用造人补天应该也可以成就混元之道。那样的话，那位娘娘定然比今日还要更强，根本不用在乎紫霄宫。”如今的几位混元尊仙基本上都受到过紫霄宫明里暗里的“照顾”，他们并非自行成就混元境界，乃是鸿钧和天道的“施舍”，是以他们都要受天道因果钳制，受紫霄宫制约，并非完全地逍遥自由，做什么都得忌惮最上面的那两位。“怪不得姑你前段日子催动太阴爆闪帮助东华帝君压制暴走皇气，原来他当年不止帮你击败玉盘，竟然还有救命之恩。”
“呵呵，没想到吧。”素寒道，“星海那个家伙，别看一脸的冷酷，好像摒除了全部人性，但其实还保留了一丝对我的倾慕，他愿为我做任何事。”
“哦~”鸟人笑道，“真的假的？既如此，您两位为何不星月相连，成就一番千古佳话？”
“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素寒道，“我若是嫁给他，他说不定就不爱慕我了。再说，我家大业大，何必非要嫁给他，他入赘给我倒差不多。小乌鸦，叫星海给你做姑父，好不好？呵呵。”
“额……”望着气质寒冷但性子似乎很活跃的素寒上仙，鸟人心情很复杂。说实在的，在乌鸦心中太阴女神的形象应该是绝对的清冷典雅，高贵仁慧，怎么想也没法与面前这位表面冷酷，内里灵动的上仙重合，其内外反差大得叫人难以理解，无法置信。不过，“一个蛐蛐，一个蛤蟆，一个兔子，唉~以前还觉得奇怪，为什么以阴柔美顺著称的太阴星，三个强者都是蹦蹦跳跳的动物，感情他们的师父就是个活泼的人呀。”鸟人一直以来的疑惑今天算是解开了。
素寒似是感觉到鸟人走神，说道：“小侄子，想什么呢？不会是被我和星海的关系惊到了吧？呵呵，我是开玩笑的，我们就是普通的至交挚友，暂时没有发展男女感情，短时间内他不会成你姑父的，呵呵。”
“额……”乌鸦无言以对。
第一一四六章 黄袍加身
交谈几句，乌鸦渐渐适应了太阴女神的奇怪讲话方式，不再那么一惊一乍。言至某处，素寒轻点玉兔，解除其冰封，玉兔苏醒瞬间哀鸣一声“不要~”接着便化为原形晕倒在地。
“姑，她……”鸟人想着伸手把兔子抱起，但没敢动，“要不要我找人给他疗伤？”
“只是疗伤？”素寒说道，“你这小子，一直对我家兔儿有非常过分的想法，简称非分之想吧？”
“额……哪有呀。”玉鸟人当然不承认，但事实确实如此。乌鸦是九阳合一，阳上加阳，其热力过甚，有时候连自己都有些承受不住，总是下意识想靠近阴冷的东西，而刚巧，玉兔当该是天地间除了几位上古女神之外最阴冷柔顺的修士，所以乌鸦早就对其垂涎已久，“嘿嘿，不瞒您，其实相对于叫您‘姑姑’，咱更想叫您岳母。”乌鸦讨好地说，“姑，您看，今天是个好机会，我和玉兔都在，您也在，我闺女也在，重要家属都全，要不，咱们来个亲上加亲，您就把玉兔和我的亲事定下来吧？”这臭流氓呀，明明在不久前还与敖广、敖青讨论自己与敖贝的亲事，这才多久，他转过头换一家又来这一套。
“好呀。”素寒说道，“我就把玉兔嫁给你。”
“啊！真的假的！！！！！”玉鸟人几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他只觉得心脏一紧，浑身血气翻滚，元神震动不停，“姑，您说的是真的吗？！！！！！！！！！！！”
“当然是假的。”
“噗！”
乌鸦一口血喷出三丈高，直接把秋鸟洞天花板染红。“姑~不带这么玩的~我求您了，别开玩笑好不好~？小的受不了呀~”就刚刚那一会儿的工夫，乌鸦的内伤比与敖甲、敖乙打架还要严重，差点直接死了。
素寒饶有兴致地看着玉鸟人，说道：“至于嘛~这么激动？呵呵，有趣。不过呢，不管你怎么激动，我当然是不会把兔儿嫁给你的。”太阴女神环顾秋鸟洞，说道：“你看看你家，连一件像样的东西都没有，怎么配得上我的兔儿，太穷了吧？”可惜呀，女神却是不晓得，这家里大多数家具陈设都是乌鸦从其他地方偷的，房子都是租的，乌鸦远比看起来更加穷困潦倒。“你呀，不行，若是你那个幸存的弟弟，勉强凑合。或者，东海家的几个太子也算配得上我家兔儿。我听说敖广的三子尚未婚配，要是让他入赘到我们太阴星，那还是可以的。你就算了吧。”
“姑，你这不合适了吧？您是女神耶~太阴星的女神耶~光辉灿烂超凡脱俗圣洁无比的月星主神耶~怎么能像普通凡人般嫌贫爱富呀？”鸟人说道，“太阳星君那种人不合适咱玉兔妹妹，他出身太阳星宫，是帝俊和羲和儿子，与咱们太阴星是死敌，怎么能把咱家兔妹妹嫁给他？”为了“色”，这乌鸦当真是什么都能抛弃，连曾经的“弟弟”也不客气，“东海的敖丙就更不行了，他们龙族那是啥家庭呀~上梁不正下梁歪，从祖龙开始就没正经人，最是不专一，个个花心，哪能配得上兔兔。再说，敖丙那家伙修为太差，连个小孩都打不过，渣渣一个，绝对不适合咱家玉兔。”鸟人嘴里的“小孩”当然就是指哪吒，而乌鸦本人也多次被哪吒揍，不比敖丙强多少。“对了，姑，说起龙族，不久前我与他们的大战您晓得吧？侄儿没给您丢脸吧？”鸟人说道，“那天侄儿好勇猛的，一脚踹飞敖甲，一拳打翻敖乙，啪啪啪几巴掌扇得敖广涕泪横流，最后一拳打在敖青身上，打得那个老太太哗哗流血！”为了证明自己的话，乌鸦特意把一枚属于皇龙祖后的精血拿了出来，“姑，今天兔妹来得正好，我把这滴血送她修炼，您说好不好？”嘴里问着话，乌鸦手却已经有了动作，直接把那滴血注入玉兔眉心。
受了龙族精血的玉兔浑身突然泛红，所有的毛都呈现艳艳血色，但很快血色并未持续多久，最终全部融入它原本就鲜红的双眼中。“啊~”昏迷的玉兔嘤咛一声，几乎醒过来，然而素寒此时一扯，把徒弟扯入怀中，并放出银光裹住其躯体。玉兔得银光护佑，再次恢复平静，安稳睡着，时不时舒服地梦呓。
低头瞧着小徒弟，素寒颇为爱怜，轻轻抚摸几下。“小乌鸦，你这是什么意思？我还没说把兔儿嫁给你呢，你怎么提前把聘礼送来？”
“这不是怕您不同意嘛。”乌鸦恬不知耻地说，“姑，这下子您该同意我们的婚事了吧？聘礼都收了，不嫁给我不合适吧？”
“那……”素寒略有为难，“那好吧，把兔儿嫁给你吧。”
“啊！真的……吗？”乌鸦刚要庆祝，但突然面色一变，眉头紧皱，问道，“姑，你又是开玩笑的吧？”
“是哦，呵呵。”
鸟人颓废地坐在地上，十分失望，“姑呀，这没意思了哦，别总开玩笑呀。再说啦，也不好笑呀。”
“我倒是觉得很好笑。”素寒道，“小乌鸦，那日龙威太重，再加上龙门在侧，我等没有看清楚到底发生什么，你可否说说具体情况？当然，若是涉及到隐秘之事，你尽可拒绝。”
“不敢不敢不敢，姑想知道的事，侄儿不敢隐瞒。”鸟人三言两语说了说那次争斗前后，除了没说龙凤蛋和秋鸟星，其他细节都清清楚楚告知，“……小的不太清楚敖甲和敖乙因何突然发难，但总觉得这里面有特殊说法，他们似乎早就知道龙门所在。”乌鸦隐隐能猜到敖甲兄弟是故意激怒自己，但真实原因暂时猜不到。
“原来如此。”素寒说道，“看来不止是星海有些禁不住‘混元不出’的诱惑，连东海也受够了忍气吞声，两条小金龙这是逼着他爹加入三界争斗。”
“是呀。”鸟人同意太阴女神的看法，并在心中暗暗说道，“强以黄袍加身上，两只金龙是真的很急呀。”
“只是，”素寒摇摇头，“只是敖青和敖广恐怕不会愿意允龙宗卷入旋涡。”
“既然冒头了，那就别想继续隐藏。”鸟人道，“有些事不是不愿意就能避开的。”
第一一四七章 九死一生
秋鸟洞工作室。
“小鸟儿，你给我家兔儿这么大的礼，我若是不还似乎有些不合适呢。“素寒当然晓得一枚无上金仙的精血，而且是神龙皇族逆鳞之下精血的珍贵，此等大礼非等闲之物可对比，“要不，我把嫦娥嫁给你？”
到了这会儿，鸟人已经很淡定了，无论从素寒女神嘴里说出什么他都不会惊讶。“姑呀，你别总坑害侄子好不？是，没错，我一直对嫦娥有些想法，按照姑您的说法就是‘非常过分的想法，简称非分之想’，但是我清楚死活呀，我哪敢去招惹三只眼的心中所爱。姑，别说你不知道三只眼和嫦娥的事。姑呀，你别没完没了地欺负侄儿好不好？侄儿虽然今天第一次见您，但可以说是推心置腹，将心中的真诚表露无遗，您怎么非要杀我呀？姑，你要是一直这样，那侄儿就太伤心了。”
“哎呦呦，与你开个小玩笑，你怎么还认真了。”素寒道，“我不是实在是手头没有能与你所赠之物相匹配的东西嘛，只能把嫦娥送你了。”太阴女神突然神神秘秘地小声说，“小乌鸦，月宫边上砍树那家伙的身份你很清楚吧？想想看，你若是把嫦娥娶到手，去他那里炫耀一番，难道不是特别解气？”
“……”鸟人真是服了这位女神，“姑呀，您注意点形象好不好？您是月星之主呀，高冷范的代表人物呀，咱能不能别像凡间的八婆一样好不好？注意点格调行不行？您说的那叫啥~~~招呀？太卑鄙太下流了吧？比流氓都流氓！”
“你看你，我把你当亲侄子，给你指条明路报曾经的杀身之仇，你怎么说我‘八婆’呀？”素寒道，“不过也没办法，你刚刚说的对，我是月星之主，太阴之神，照耀暗夜的女皇，那必然为人阴险毒辣，做事颠倒阴阳，说话阴阳怪气，擅长阴谋诡计，对人阴奉阳违……总之，我就是个天生的坏女人才对。”这女神，还有那么点“中二”呢。
“额……”至此，鸟人心中关于月星那位上古女神高贵清冷的形象彻底崩塌，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实力很强、长得很美但有些不知分寸、乱开玩笑、不懂凡间交际话术、有点天然呆的女人，“姑，你对自己的定位实在是叫人……额……怎么说呢？很诚实吧。”乌鸦真是对隐藏无数年的明月女神忒失望了。“反正，嫦娥就算了吧？我对砍树那个不太恨，却很害怕三只眼，我还是躲着点三界第一美吧。”
“哎呦，胆小鬼，你真是帝俊和羲和之子？”素寒越发怀疑玉鸟人是不是金乌一族。“说起砍树那位，你当真不恨？”
“不恨。”鸟人道，“错在我们，不是他，他为友人报仇，实乃仁义之辈。”
“呵呵，你能这么想倒是让我很惊讶呢。”素寒道，“当年那件事着实突然，就像你在南海与两只小金龙打架一样，三界众仙神还没反应过来，夸父已经死在你们手里，你们又死在了大羿手里。呵呵，不瞒你，原本按照我和星海的计划，当该是找个时机，设个圈套，杀掉你们十个中的一个，然后困住其他几只，引诱没有提前准备的帝俊和羲和贸然出兵救援，我和星海，再加上七大神族顺势出手，围点打援，陷杀你们太阳星众，彻底灭掉天阳一族。呵呵，若是那样的话，现在太阳星绝对不会有你那个金乌弟弟存在喽。可惜呀，真是可惜，没等我们下手，你们竟然自投罗网，虽然天阳族仍旧覆灭，但却留了一个小金乌，没能斩草除根。啧啧啧，好生的可惜。”
玉鸟人是真想不到这位“姑姑”竟然当着“死者”的面明晃晃说出当年他们要害人的过程，太“不懂事”了。
素寒仍旧不觉得自己的话有什么不妥，还在那滔滔不绝地说，“据我听说，现在的人都认为羲和为了你们九个的死而失去理智，发动全族冲击七大神族，可我却清楚，你的母亲当时还是蛮清醒。说到那件事，就不得不再提起嫦娥。自从我夺取太阴星后一直在养伤，但由于当时正是混元之位争夺的重要时期，我生怕星海错过什么机会，于是化出万千化身散于三界，以帮他做谋算。然而很遗憾，我的大部分化身都没有太多成果，除了一人，也就是被你们成为三界第一美的嫦娥，她成功帮我‘拿住’了大羿。那年九乌灭世事件发生后，我和星海很震惊，觉得已然失了先手，恐怕没法算计太阳星了，但忽然我发现嫦娥竟然在大羿身边，于是想着后发制人，利用她将大羿引到月宫，诱导羲和冲撞太阴星，给我和星海出战的理由。其实当时我和星海也与现如今的人同样的想法，觉得羲和必定为了九个儿子的死而失去理智，却未曾想羲和竟是硬生生止住了自己的怒火，在太阴星外默默站立九天九夜，双目通红，银牙咬碎，怒瞪大羿，却最终仍旧放弃袭击我们，转而攻杀七方古神，避免了天阳族腹背受敌。唉~当时羲和真是好理智呀，很叫人佩服，即便是多年来一直敌视你们太阳星的我，那次也不得不敬佩羲和的智慧。只是可惜了我的阴谋诡计呀~呵呵……”
太阴女神说得痛快，玉鸟人却很伤心，哪怕没有亲眼看到，他也能想象到一个失去九个儿子的母亲是以何等的心情站在太阴星外。明明只是咫尺距离，但就是无法为儿子报仇，那必定是十分难受的。“是我不好，都是我们不好，是我们害了天阳族，呜呜呜……”
“你看看你，小乌鸦，怎么还哭了。”素寒还要继续说，但余光看到“侄儿”流泪，说道，“不是告诉你了吗？你们九个确实惹了大祸，可也在某种程度上使我和星海的计策没能成功，若是我们的计策成功，你们天阳族一个都活不下去。小乌鸦，你们的焚杀万灵的行为既造成了天阳族的毁灭，也完成了太阳星宫的重生。因你们，太阳星以九死一生的方式成功破了必死之局！”
第一一四八章 妄想被害症
“天阳太盛，盖过了太阴之光，叫群星暗淡，融化了仙山浮云，照得佛陀睁不开眼，七方神族也得躲在树荫下避开烈日炎炎，”素寒有些感叹地说，“正是因为太阳星太强，很有可能成为第二个‘龙族’，所以惹得当时所有人敌视。万物生长靠太阳，帝俊和羲和居于功德之星，运道之力旺盛无比，前途难以计量，再加上二人相合相配，相濡以沫，同心共性，关系远比其他人，那自然是更加叫人嫉妒。”上古时期，大神仙之间的关系基本分为四种：对抗类的，如太阴星的玉盘和素寒，冥界的梦婆和阿修罗王；联手类的，如三清，西土双佛，七方神族；还有独立类的，如西王母，东王公，镇元子，东海龙族等；以及最后一种，相亲相爱型的，如帝俊羲和，伏羲女娲。这其中，羲和与帝俊之间的关系最是密切，是真正的视对方为至亲伴侣，他们也是唯一不惜耗费血气运道，以本体生下血缘后代的顶级强者，其他大神仙相互之间真真假假的羁绊远不如太阳夫妻。因为这个，太阳星的内部关系超乎寻常的团结，凝聚力极强，太阳星众和谐相处，共创辉煌，是万兽大战之后最有潜力的大族。“尤其是惊才绝艳的金乌十子诞生，当时各大势力感受到了无法形容的危机感，我们不敢让你们成长起来，务必将龙族之后第二个可能统一三界的族群扼杀在攀上巅峰的半山腰。为了达到这个目的，三界所有顶级势力都在做谋算，你们太阳星一直在众人的算计中。”
“太阳星真的那么强吗？”在玉鸟人的记忆中并不觉得天阳族很强。
“真的很强。”素寒说道，“按照我的计算，心有灵犀、心心相印的帝俊和羲和如果联手，唯有太上老君能匹敌，其他人绝对不是对手。而事实上，后来天阳族与七方神族的争斗也证明了这一点，以一战多，天阳族竟然力压七方神族，几乎是用摧枯拉朽的气势横扫神族，震惊三界。说真的，当时的局势对太阴星来说很是可怕，我生恐帝俊和羲和彻底灭掉七方神族后转过头来攻我，若是那样的话，太阴星也会落到天阳族的掌内；再之后，天阳族必定攻击星海，群星亦是难逃——到那时候，连三清恐怕都得向天阳族低头。”
“你想多了，天阳族最终还不是败了。”鸟人道。
“是败了，”素寒道，“却也是因为天阳族太强才败的。就是由于打不过天阳族，共工铤而走险，撞倒不周山，引天外之水扑灭太阳之火，方才勉强扭转战局，得了个同归于尽的结果。呵呵，如果不是那个莽撞的共工，我太阴一脉怕是早就毁了。”
听着太阴女神在自己面前毫无顾忌地说起当年的大战，乌鸦的心情很复杂，既伤心又难过，颇为难受的他把自己闺女从怀里扯了出来，伸手捋她的毛，缓解心中苦闷，“丫头，你最近有点掉毛呀~”额……好吧，乌鸦并不苦闷，除了羲和之死外，他早就不在乎当年那场争斗了。
“……”素寒原以为自己说说当年的事，“小金乌”会歇斯底里地大叫呢，没想到玉鸟人竟是这般态度，“你这小子，有点意思哦。”
鸟人道：“姑，别说这些不开心的，侄儿这些年从不同的人口中听过无数个版本，早就腻了，说些新鲜的嘛~”
“新鲜的？”素寒想了想，“什么新鲜的？比如我的蟾儿在那次大战期间被一只天鹅引诱，这算不算新鲜？”
“这……”女神的话叫鸟人立刻尴尬不已，“姑，你是想问我有没有查清楚那只天鹅的底细吧？”
“当然啦。”素寒道，“我的小蟾儿最乖了，岂容其他人算计？说，查的如何了？”
“小蟾儿？啧啧啧，听着我都恶心。姑，能不能别叫那个大癞蛤蟆为‘小蟾儿’，真的好恶心呀。”鸟人道，“没有查到任何有效线索，不知那只天鹅到底什么情况。我个人觉得那只天鹅与玉蟾是天定姻缘，并非受人算计，没有继续查的必要。姑，你是不是经常算计人，魔怔了，以至于总是觉得别人也算计你？这叫妄想被害症，喜欢阴谋诡计的坏人经常有这病。”
“哦~”素寒一愣，“好像是哦，我总觉得别人要害我。”女神坐在冰沙发上皱着眉思考半天，“就算他们是天定姻缘，可之后呢？之后那只天鹅因何而死？因何成为残魂？因何加入黄天，参与埋伏你？总不能说这也没人算计吧？小鸟儿，你应该很明白，某些人以那只天鹅残魂伤害玉蟾是小，挑拨我们师徒间的感情才最可怕，如今小蟾儿一直怀疑是小阴儿处死那只天鹅，俩人闹矛盾呢。”
“姑，我求你了，别叫‘小蟾儿’，我受不了呀。”鸟人道，“可我真的没查出什么？”子五和老凉曾经主动帮忙查这件事，但没什么线索。
素寒道：“小乌鸦，你是没查到，还是下意识不愿意查某方面呀？”
“姑您的意思是……？”
“你的另一个姑姑。”素寒道，“小鸟人，我自从妖神之战后便没有参与三界大事，按理说没人会害我，除了娲皇宫那位。”
“这……”鸟人不知怎么说，他历来做事确实一直避讳娲皇宫，除非万不得已，否则无论是好事还是坏事，都尽量避开那里。
“终究是还是很在意那个姑姑的，对吧？”素寒道，“终究是在你心里还是有些分量的。”
“当然！娲皇宫当然在他心中很有分量！”
素寒问话，鸟人还未答，秋鸟洞工作室门口突然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
“素寒，你是来挑拨离间的吗？！”
女子大踏步走进屋子，根本不在乎乌鸦和吱吱都不敢踩的寒气地毯，大大咧咧地来到客厅，挺胸抬头，用鼻眼看人，“我们娲皇宫在小乌鸦心中的分量无法比拟，谁都不能挑唆我们的关系！”
看着闯进来的女子，素寒冷冷一笑，站起身，以极其高冷的语气说：“女娃，好久不见呀。”
“是，好久不见。”后来的女子一点不惧怕素寒，高声道，“但本姑娘现在不叫女娃，叫精卫！”
第一一四九章 强迫症
秋鸟洞内，两个“姑姑”四目对视，挺胸抬头，“气宇轩昂”，做出一副瞧不起对方的样子，嘴里说着些阴阳怪气的话，十分有趣。
“小鸟儿，这个女人来此做什么？”精卫说道，“这个女人是个坏蛋，曾经暗算大姐。”她嘴里的大姐指的就是女娲，“当年她先是以请求支援的方式故意透露她与玉盘的战斗，随后假意与玉盘同归于尽，实则和星海设局，布置陷阱暗算大姐，大姐差点就死在她手里。幸好伏羲大哥以至阳气魄将这个女人的陷阱冲开一处破绽，大姐方才顺利脱身。哼！这个女人是我见过最阴险的家伙！”
“女娃……哦，不对，是精卫，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讲。”素寒说道，“我请你那位大姐帮我，你大姐非但不帮，还要‘黑吃黑’，妄想吞并我的太阴星，我只是提前与星海做好准备，算不得暗算吧。”
“怎么不算？”精卫说道，“就是你这个女人算计我大姐，我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素寒，我告诉你，你不要趁着大姐没法出手的空档，想来此迷惑我的傻侄子，他不会上你的当。”
素寒道：“迷惑你的傻侄子？呵呵，真是笑话。精卫，你问问小乌鸦，他可认还认你的大姐为姑姑？呵呵，单单我来这么一会儿，他就多次拒绝承认与娲皇宫的关系了，哪就‘你的傻侄子’。精卫，不止这小乌鸦，连伏羲都与你们分道扬镳了吧？元仙山之事天地皆知，你家大姐结结实实在三界面前丢了一次脸，如今的娲皇宫已然是众叛亲离，兄妹绝情，成了笑话。”
“你胡说，大哥和大姐只是闹了一点小矛盾，你莫要胡说！”在这种时候，精卫当然是不能承认伏羲与女娲的激烈矛盾，“我大哥大姐有兄妹之情夫妻之义，岂是随随便便就能绝情绝义？倒是你，素寒，你和星海这么多年还没个结果，什么情况呀？是不是星海看不上你呀？我可是听说过，星海之所以与瑶华分断大因果就是你从中作梗。”最后面这句纯属胡说八道，就是精卫自己编的瞎话，而且是现场编的。
“精卫，你好生的无耻，竟然在小辈面前说出这等下流语言！”太阴女神很气愤，但她可能忘记了，就在不久前，她也说了一句类似的话，“我和星海就算再有问题，也比你强？你这个女人，往上爱慕伏羲，往下对几个干侄子和那只小孔雀心中含着想法，就是个变态！”她最后这句同样是胡扯，没有一点根据，就是故意气人。
“哎呀！你说我是变态！我和你拼了！”精卫恼羞成怒，幻化阴柔灵光就要攻击素寒。
“怕你不成我！我连你大姐都不怕，何况是你！”素寒也不怂呀，银光乍闪，准备与精卫斗一斗。
一旁看热闹的乌鸦和小狐狸看着两个“姑姑”即将开战很是开心，笑道：“顶级女神也就这么回事吧？与凡间的泼妇差不多嘛~”
闻听两个后辈的话，精卫和素寒脸色一红，各自收了气势，重新恢复高贵模样。
“咳咳，”一脸“高傲”的精卫清清嗓子，说道，“素寒，今日有小辈在场，本仙不屑于你争辩。退下吧，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吾侄永远是吾侄。”这个傻妞平日就是疯疯癫癫的样子，哪怕装着“高傲”，却也不像，故意加重语气，提高音调，想着弄出点“上等范”，可惜不太成功，反倒有些不伦不类，贻笑大方，按照天府区妖怪的说法就是她有点“瓜”。
相比精卫，素寒的高冷更加“熟练”，一点看不出破绽，“精卫，莫要想当然。这小乌鸦已然认我做了姑姑，从今以后他就是我侄儿了。”
“哎呀！果然呀！”装相不过片刻，精卫立刻就现了“原形”，抬手拎起玉鸟人的衣领质问，“我就知道这个手握嫦娥的女人一定能轻而易举把你糊弄住，果然不出我所料呀！你这个家伙，好色的毛病能不能改一改？！就稍微坚持一下不行吗？”
素寒摇摇头，嘲笑女娃还是过去的“瓜娃子”样子，一点没变，“精卫，你别胡说，本神从未以嫦娥作为筹码蒙骗这孩子哦。”说到这，太阴女神朝着玉鸟人使了个阴狠眼色，示意他不许乱说。“玉鸟人，本仙说的对吧？”
“额……当然，当然，小妖是折服于上仙的人格魅力，与嫦娥无关。”鸟人道，“上仙绝对没说要把嫦娥嫁给我然后去吴刚（大羿）面前炫耀，绝对没有。”
“那你就更气人了！”精卫狠狠一巴掌扇在乌鸦头上，“好好做我侄子不好吗？凭什么认她做姑姑？难不成你还在为元仙山那事生气？故意气我？你这个混蛋，你知道我听说这个女人来女儿国有多着急吗？急匆匆往东海扔了几块石头就飞了过来，就怕你死在她手里！结果你竟然认她做姑姑，气死我啦！”
“我看你这个傻妞还是不急。”鸟人道，“还有工夫往东海扔石子呢，怎么瞧也不是着急的样子吧。”
“我不是有强迫症嘛~”精卫道，“不往东海扔几块石头难受呀。自从死在东海，由女娃化为精卫，每次路过那里，不骂几句，扔点石头，我就浑身痒痒。”
鸟人笑了笑，叫精卫松开自己，“怎么，得知龙宗得了龙门，你那位大姐又派你去试探东海？”
乌鸦一句话叫现场的气氛立刻冷了许多，精卫有些尴尬，“大姐没有发话，是我自己主动去的。龙门当真很强，有了它，龙宗已然立于不败之地，若有朝一日发生大战……”
“发生大战会如何？”鸟人问，“你那位大姐难不成还会怕了龙宗？啧啧啧，连拥有轩辕剑的火云洞都要拜服娲皇宫，区区一个龙宗算什么？龙门是很强，但如今不是当年，现在乃是人族旺盛，它比不了代表着凡界气运的轩辕剑吧？不值一提的法宝而已。呵呵，娲皇宫何等威势，那位娘娘何等强悍，无需惧怕小小龙门，稍稍施展点手段就能轻易称霸三界。”乌鸦明显是有情绪呀。
看了看满脸幽怨的玉鸟人，精卫叹口气，扭头指责素寒，“都怪你，认你做姑姑有什么好的？你瞧瞧，这才多大一会儿，他都学会阴阳怪气了，都怪你。”
素寒瞥了眼精卫，“瓜娃子，他阴阳怪气与我什么关系？你大姐是洪荒大道之阴形，也是阴阳怪气的高手，说不定小乌鸦这个样子是你们娲皇宫的原因呢。”
“胡说，我们娲皇宫才不这样呢！就是你这个坏女人的原因。”
“坏女人说谁呀？”
“坏女人说你……哎呀，你暗算我！我和你拼了！”
“瓜娃子，怕你不成！”
第一一五零章 游览凡间
“哎呀，爹，这才几章而已，素寒的形象已然是崩塌得不成样子喽~与阿作最初的高大上、白富美描述相差太多了吧？我还以为她是个冰山大美人呢？说什么也得高贵典雅吧？肯定是那种十指不沾阳春水，不食人间烟火，吃白菜只吃菜心，吃咸鸭蛋只吃蛋黄的高贵人物才对，怎么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哎哎哎，‘吃白菜只吃菜心’算是什么个形容？‘吃咸鸭蛋只吃蛋黄’又是什么？只吃菜心很高贵吗？只吃蛋黄很高雅吗？你这是哪学的形容人方法呀？在你眼中上流人士天天就这个伙食标准？还有，凭什么素寒就非得是冰山美人？凭什么就不能这样子？本书中哪个仙神高冷？不都是为了权势利益施展各种阴谋诡计的俗人嘛~玉帝的地位不比素寒还高，他可是三界至尊耶，万世帝王，开篇不也给了他一个小人得志的设定？本书并非传统的神话，写的看似是仙神，实则是凡间俗世。”
“哦~那好吧，咱们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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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位“姑姑”坐在冰沙发上面对面说怪话，插不上嘴也不敢插嘴的鸟人和秋千就在一旁“听相声”，刚刚躲在墙角的吱吱见今天的“客人”与往常的没什么差别，索性不再那么害怕，转而去厨房做饭。
“说吧，坏女人，你到来有何图谋？”刚刚素寒以法术凝聚两个冰沙发，此刻精卫坐的就是其中之一，但她使了些手段，给冰沙发换了个样式，“小秋千给鸡拜年——没安好心，你绝对有什么不可告人目的！”
“呵呵，瓜娃子，你说对了。”素寒道，“我就是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呀哈！叫我猜中了吧！”精卫大喜，跳起来指着素寒，“说！什么目的！快说！”
“你不是说了嘛，是‘不可告人’的目的，那我怎么会讲出来？”素寒道，“讲出来还怎么算‘不可告人’。”
“额……有些道理呀。”精卫挠挠头，竟是认可了素寒的话。
一旁听相声的小狐狸小声对乌鸦说：“爹呀？精卫姑姑的智商不行呀？被素寒姑姑碾压啦。”乌鸦回答：“没辙，这个傻妞一直这样。”
缓了一会儿，精卫问道：“不可告人的目的就算了，坏女人，你说说‘可告人’的目的。”
“可告人的？”素寒摸了摸怀里的玉兔，“看不出来吗？”
“看出什么？”精卫不解，“怎么，炫耀你有东西抱呀？”这个傻妞法术一拘，把九尾状态的秋千拉进怀里，“我也有！而且我这个是狐狸呢，专门吃你的兔子！哼哼！”精卫伸手捋了小狐狸几下，忽然有些嫌弃地说：“小秋千，你最近是不是有点掉毛呀？你看看你，一抓一大把。”
无语了！彻底无语了！素寒觉得很丢人，竟然与这种智商的人较真，实在太丢人了。“不是兔子和狐狸的区别，是小乌鸦给了我家兔儿一滴敖青逆鳞下的精血！哎呀呀，你这个瓜娃子，明明是死在东海龙族手里，怎么连死敌的气息都感应不出来？”
“什么！敖青的精血！而且还是逆鳞之下的！”精卫很是不满，怒瞪玉鸟人，“小鸟儿，什么情况？为什么给坏女人的徒弟那么贵重的礼物？哦，我知道啦，你是不是对玉兔有非分之想？哼！肯定是，你这个色乌鸦！呸！渣渣！”
鸟人道：“哎~！不要胡说，我堂堂君子，可不是贪图玉兔妹子的美色才送她礼物的，乃是因为我曾经答应过玉蟾，要帮玉兔找一枚无上金仙级皇龙逆鳞精血。当年我曾经用玉蟾褪身的九颗宝药丹丸救下敖广之子敖碣的性命，今日把敖青的精血赠予玉兔也算是全了那次的一番因果。”玉蟾背后的九个疙瘩是超凡脱俗的圣药，即便不如敖青的精血，却也极其珍贵，非等闲之物。为了防止自己的话不被戳穿，乌鸦特意对素寒说，“太阴姑姑，我没说谎吧？我绝对不是想娶玉兔吧？我从未那么说吧？”这家伙，不停地使眼色。
“这……嗯，是的，小乌鸦没那么讲‘一次’。”素寒稍有迟疑，最终还是帮乌鸦圆了谎。“精卫瓜娃子，这下你还有什么质疑的？”
“哦，原来是这样。”精卫点点头，“还算勉强有理由吧。那我得恭喜你呀，坏女人，你徒弟乃至阴之灵精所化，如今得了皇龙精血，至阴至柔融合至阳至刚，想来实力必有一番提升，估计很快就会有能力帮你一块施展阴谋诡计害人了。恭喜恭喜。”
“呵呵，瓜娃子，不愧是化为禽鸟之形，嘴真尖，讲话带刺。”素寒道，“且不说我，我现在要反问问你，你来做什么？怎么，还要帮着你大姐拉拢小乌鸦做事？元仙山那一场丑事还不够吗？”
“我来此与大姐无关，只是来看看小鸟和小秋千。”精卫道，“再有，我刚刚不是讲了嘛，我是怕你伤害我的傻侄子。”
“那么，我伤害他了吗？没有吧？既然如此，那你走吧。”素寒道。
“好，那我走。”精卫有够傻的，站起来就要出门，但最终还是反应过来了，“不对呀！就算你现在不伤害小鸟人，一会儿我走了就说不定了！哼，我才不走呢！你走我再走。”
“那你可得等等啦。”素寒说道，“我闭关多年，今天好不容易来凡间一次，说不得要游览几日，你等得起？”
“等就等，我不急。”精卫道，“我也很少游览凡间，也要四处瞧瞧。”这个傻妞一点不客气，放下秋千后直接走进厨房，不久，拎着一条鱼走了出来，并挑衅地对素寒说道：“坏女人，这么多年你好像一点还没变，还是不愿意触碰凡尘之物，连走路都要踩踏冷月地毯。呵呵，你也配游览凡间？笑话，你连我手里这条凡间的鱼都不敢吃吧？凡间的东西你没资格游览。你呀，还是把女儿国冰封，然后随便瞧瞧就赶紧回月宫吧。”
别看精卫傻了吧唧，智商不行，但这句话算是点到了素寒的痛楚。没错，太阴女神很不喜欢触碰凡尘俗气，现身时都要冰封方圆几十里，不许任何凡间妖魔看到她的圣体。“我……”素寒无言以对。
鸟人见素寒为难，笑道：“姑，明月高挂九天外，却也沉于湖水中，凡人抬头也能看见您，低头同样可以看见您；相比耀目难以直视的天阳，您更加亲切，柔和而不刺眼；您有时是和睦温馨团圆的象征，是每个凡人心中最完美的存在；您有时是哀伤悲戚苦涩的征象，能够引出凡人内心最深处的感情。呵呵，姑，何必隔那么一层冷漠，不如放下身段，脚踏实地感受凡尘的喜怒哀乐吧？不瞒您说，我时常想，到底是凡间的悲欢离合感动了您，让您有了阴晴圆缺？还是您的朔晦弦盈感染了人，人们才有了爱恨情仇？或者，这喜怒哀乐悲欢离合就是您赐给人间的？呵呵，侄儿我认为，不如您亲自体验一下人间的颜色，好吗？”
“不好。”
第一一五一章 普通妖怪
“小乌鸦，你不会以为自己几句话就能改变我无数年的习惯吧？”素寒似笑非笑地说，“那怎么可能？我又不是瓜娃子，才不容易被糊弄的，你的话没用。当然啦，虽然没用，但还是稍稍震惊到我了，没想到小乌鸦你还会说那么文艺的话。我听小蟾儿说你是个流氓，未曾想是个‘文艺流氓’呢，呵呵。”太阴女神讲话总是带着一句“呵呵”，既像真笑，又像嘲讽人。
尴尬，尴尬，真尴尬，玉鸟人几乎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他是真的以为自己几句话能够“点化”素寒，结果只是个笑话。
见“侄子”脸涨得通红，素寒轻笑一声，银光微闪，将自己周围范围的寒气收拢至体外，紧贴肌肤，不再那么显眼，外人根本看不出这位女神仍旧与凡俗有那么一层隔膜。房间的寒气地毯和冰沙发同时消失。“这样可以了吧？”明月上仙道，“现在稍微像个普通人吧？可以游览凡间了吧？当然，凡间的食物我还是吃不得的。至少现在还不想。”
正在一旁餐桌上毫不客气吃饭的精卫趁着盛饭的间隙说道：“还不行，就算你收了明月之光，但你那张脸……啧啧啧，太气人。”精卫本人长相还可以，但若是与素寒比，那必然是比不上的，素寒和嫦娥几乎同一个面貌，乃是三界绝美容颜，“你变个丑点的脸。”
“丑点的脸？”素寒摇摇头，“当年为了能够更加顺利地插手三界因果，我以明月运道为引，化出万千各族‘美灵’，每一个都是俊丽无比，是各族生灵中‘至美’的存在，所以我不太懂‘丑’为何物。”
“哼，果然是卑鄙的坏女人。”精卫用筷子指着素寒，“你这个家伙，总是喜欢四两拨千斤，以小制大，仅仅用一个小嫦娥就将大羿和俊后生杨戬拉到手边，哼！真卑鄙。”精卫早就清楚月上吴刚就是大羿所化，她甚至曾想潜入月宫杀掉那家伙为九大金乌报仇。
素寒不理会精卫嘲讽，开始“变脸”。虽是不知“丑”为何物，但太阴女神为了在不冰封整个女儿国的情况下顺利游览凡间，不引起轰动，还是准备换一个普通点的容颜。这期间，小狐狸讨好地为太阴女神出谋划策，终于帮她幻化出一张不算太美的脸——丑是绝对不可能的，不太美已然是极限。
“好了，就这样了。”准备就绪，素寒女神即将游览女儿国，“小乌鸦，你给我做个指引。小狐狸，兔儿暂时留在这里，你照顾好她。”
“等等等……我也跟着你。”精卫抱着饭碗追赶素寒，“我得看着你，防止你暗中做坏事。”就她这个智商，估计就算太阴女神做什么她也弄不明白。
出离了秋鸟洞工作室，素寒转弯直接进入饕餮酒馆。饕餮酒馆一如既往地喧闹，但当素寒进来，大家没由来地浑身上下、由内而外地感觉寒冷，即便那感觉一闪而过，却仍旧给大家留下不浅印象，众人立刻噤声，酒馆瞬间安静地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得到。
坐在柜台后的婆和也觉得元神出现了一瞬的寒冷，与早晨那一阵很像，很是不解，待她看着玉鸟人老老实实跟在两个女人身后，更加懵，“这小子怎么看起来比平常正经呢？那两位……其中一个似乎是精卫大神，另外一位是谁？”饕餮婆婆起身来到门口，很客气地与精卫和另外的陌生女子见礼，“两位好，欢迎来到老身的酒馆。”
精卫抱着饭碗，还在吃，没时间与婆和打招呼，只是点点头。素寒有些好奇地盯着婆和看了一会儿，说道：“小饕餮，你好呀。”
“噗！”听到陌生女子叫婆和为“小饕餮”，酒馆里的客人嘴里的酒直接喷了出来，“这个年轻女子谁呀？竟然叫婆和为‘小饕餮’！？”
婆和也和客人们一般，很是惊讶，“什么情况？都多少年没人叫我小饕餮了，这称呼太嫩了。”心中惊讶之余，饕餮婆婆倒也猜到了面前女子的身份，“与精卫大神一同前来，而且吓得乌鸦不敢耍流氓，莫非这位是女娲娘娘的化身？”心想至此，即便是稳重如婆和也吓得冷汗直流。“上仙，您您您……您好。”
“哎~不要叫我上仙，就把我当做普通妖精就可以。”素寒道，“小饕餮，不要紧张，我就是个普通的妖怪。”
跟在后面的鸟人心中暗笑，“我说姑姑呀，没有普通妖精会说‘把自己当做普通妖精’的，这么讲话的人只有两种人，一是骗子，二是贵人，您这不是主动暴露吗？哎呀，不食人间烟火的女神偏要装成凡人，真是有趣。”
其他妖怪也不是傻子，看到玉鸟人和婆和表情不对劲，很快明白了陌生女人不一般，众人一块起身向素寒见礼，“您好~”
“你们好，你们好。”素寒不认为自己的身份已经暴露，反而觉得凡间的妖怪懂礼貌，“哎呀，几十万年不下凡，没想到现在凡间的妖精都这么有素质，真好，比万兽时期好多了，呵呵。”
好嘛，张口“几十万年”，闭口“万兽时期”，这得是何等品级的上仙大神呀，酒馆里的妖精们都快吓疯了——幸好他们没认出精卫，否则估计也会以为是女娲降临呢，那样的话，众妖说不定就直接吓死了。
素寒不再理会紧张的众多妖怪，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当然，仍旧是体外有寒气隔膜存在。“饕餮小姑娘，你和冥界的梦婆是不是有什么关系呀？”太阴女神在哪都是一副主人的样子，直接“审问”婆和。
“回上仙，哦，不对……回尊敬的普通妖精，小仙与梦婆大仙是忘年之交，主要法术都是学自梦婆大仙。”婆和实在是不知该怎么称呼素寒，只能唤其为“尊敬的普通妖精”。
“果然呀，我就觉得你的气质与冥界的梦婆有点像。”素寒说道，“不错，身为凶族，竟然能练得一身清净法术，呵呵，饕餮小姑娘，你非常不错。”
婆和道：“多谢尊敬的普通妖精夸奖。”
“哎，婆和，你不用和这个坏女人客气。”总算吃干净一碗饭的精卫大大咧咧坐在一个沙发上，说道，“这个家伙哪值得尊敬呀？你就叫她坏女人就行。”如果按照岁数说，精卫远比婆和年纪大，只不过看在鸟人的面子上，她没有称呼其为“小饕餮”。
闻听精卫之言，婆和已然完全找不到北，彻底弄不明白素寒身份了，“这位到底是谁呀？难道不是女娲娘娘？可如果不是女娲娘娘，那又是谁？王母娘娘？或者是前段时间才重新现身三界的龙皇祖后敖青？云霄？九天玄女？玄鸟……”饕餮婆婆好一顿猜测，可惜终究没法确定。
鸟人能明显感受到婆和的疑惑，暗道：“老妖怪，你想去吧，你想破脑袋也绝对想不到这位是太阴星的女神，太阴星藏着大神仙这件事整个三界都没有多少人清楚。”
第一一五二章 第一个景点
素寒来饕餮酒馆除了因婆和身上的梦婆法术气息，还因为凤仪和鸾莺。“抱吉他的那个主唱小姑娘，还有敲架子鼓的小姑娘，你们过来。”不认得人，太阴女神倒是认出了凤仪和鸾莺的乐器，“来来来，别呆在那里，过来让我看看。”这位讲话语气特别横，极其霸道。
早在精卫和陌生女子进屋时就停止演奏的凤仪和鸾莺也如婆和一样，对素寒的身份很疑惑，但不敢耽搁，赶紧走了过来，很客气地行礼，“尊敬的女士，您好。”不得不承认，这俩姑娘脑子转得就是快，比惊慌的婆和聪明多了，称呼太阴女神为“女士”，而不是什么“尊敬的普通妖怪”。
素寒看了凤仪和鸾莺一会儿，笑了笑，回头看了眼玉鸟人，弄得玉鸟人很懵，不懂“月亮姑姑”是啥意思。同时，精卫也看了看凤仪和鸾莺，之后亦是玩味地瞧了一下乌鸦。乌鸦综合两个姑姑的行为，稍作思考，终于明白了她们为何如此，顿时后悔莫及，“糟糕，定是从三姐和四妹身上察觉到了龙凤蛋的气息，猜到我从真龙秘境带出的东西就是敖金和凤惠的后代。”狠拍脑门，暗暗埋怨自己大意了，但鸟人倒也没有太担心，“龙凤蛋不是秘密，蛋壳上的复杂纹路阵势才是。”
素寒对凤仪、鸾莺说道：“凤彩殒命，三界都猜到凰彩不会独活，必定殉情，果然如此，只不过未曾想她分体化形成你们两个……不对，不是两个，应该是三个才对。”月神何等修为，眼力极强，哪怕没看到凰极也能轻易推算出他的存在，“你们的资质不错，好好修炼，莫要坠了凤凰一脉的名头。”
“是，女士，我们会努力的。”凤仪、鸾莺恭敬回答。
素寒装着“普通妖怪”的样子与婆和等人说了些话，随后起身要参观其他地方，“小饕餮，你跟我一块来。”
“是。”婆和哪敢拒绝，立马为太阴女神引路，“您请。”
素寒、精卫、玉鸟人和婆和走出酒馆，店里面的人下意识松了口气。即便那位陌生女士从未表露来历，但大家都清楚，她必然是站在三界顶尖的几位之一。“到底是谁呀？”“不知道呀！”“竟然叫婆婆为‘小饕餮’，她到底是谁呀？”“不管是谁，但气场好强大，仅仅看着她，我的元神便瑟瑟发抖，完全无法调动任何体内法力。”“我也一样，我只觉得血液都快停止了，心脏都跳不动了。”讨论声逐渐升起，众人七嘴八舌讨论着女子的情况，连凤仪、鸾莺都急匆匆去找凰极说明刚刚发生的事。
且不提吓懵了的饕餮酒馆，转头看素寒一行。顺着饕餮街走，月神时不时指指点点，询问周围的店铺都做什么生意，婆和便会仔细介绍各家的买卖。
“哎？奇怪，怎么这条街每家店铺的牌匾上都有同一个标志？”素寒问，“好像和你的感觉差不多。”
“回女士，”婆和道，“您慧眼明鉴，看的没错，整条街店铺都有我的标志，这整条街都是我的产业。”
“哦~你的产业，那岂不是说你是地主婆？”素寒点点头，“不愧是梦婆的忘年之交，都是有产业的人呀~”按照鸿钧与梦婆的协定，整个冥界都属于梦婆，她确实是三界最大的地主婆。
“让女士见笑了。”
饕餮街的生意都是小门户，没什么可说的，素寒一行离开饕餮街来到另外一条街道。
“这是……？”太阴女神发现这条街的人售卖的东西都很奇怪，样式惊异，气态与现在的东西不同。
“回女士，这里是女儿国古玩街。”婆和道，“大多是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名人字画、文玩古董、法宝灵器之类的东西。”
“哦~”素寒走到一个摊位前，低头瞧几眼，开口询问摊主，“这些串成一串的珠珠是什么？”
要说这古玩街，往日里各家摊主脾气都特别大，对顾客爱答不理的，然而今天不同，摊主颜色紧张，很是客气地说：“尊敬的普通妖精，您好，这些串成一串的珠珠叫手串，是一种由玉石或珍贵木材为材料，用车床车成珠子状，以各种不同材质的丝线穿成串，带在手腕上的装饰品，美观大方，具有文化内涵，还有利于修行。根据不同的材料，手串具有不同的功效……”哎呦喂，这个摊主讲话那叫一个正式呀，就好似提前背过词一样。另外，有点奇怪，这个摊主张口就称呼素寒为“尊敬的普通妖怪”。“……据《万寿山古玩行业标准》记载，以天地灵根制成的手串最为珍贵，如扶桑神木、太阴玉桂、人参果木等，十分有利于相应的修士修炼，但由于材料稀有，现在市场上很难寻得真品……”
“好了好了好了，别说了别说了别说了。”婆和瞧着心惊胆战的摊主嘴唇发白，脸色发青，赶紧叫他不要继续介绍了，再说一会估计就得当场暴毙。
摊主如遇大赦，停止介绍，但依旧小心翼翼招呼素寒。“大仙……哦，不对不对不对不对……我是说尊敬的普通妖怪，您看上哪串了吗？若是看中，您就带走吧，今天开业大酬宾，您是第一个客人，小的免费送。”刚刚才被城主府派来此处做临时摊主的女儿国卫兵如是说。
“免费？呵呵，不需要，我虽然是个普通的妖怪，但还是有些身家的。”素寒道，“你这些手串一般卖多少钱呀？”
“啊？卖多少钱？”摊主有点懵，心说城主府下发的文书上没有这句话的答案呀，都是免费送才对。思考片刻，摊主伸出一只手指，意思是“一块碎灵石”。
“一亿仙石？”素寒微微惊讶，“稍微有点贵呀。”
好嘛~张口就“一亿块”，而且是“仙石”，而且才是“稍微有点贵”，摊主直接就吓晕了，“噗通”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嗯？”素寒看着晕倒的摊主，转头问玉鸟人，“他这是怎么了？”
玉鸟人笑了笑，“很正常，近些年手串玩法兴起，不少不法商贩用禁忌法术制作假冒伪劣产品，导致部分手串上有辐射、有毒素，这家伙应该是中毒了。”乌鸦胡诌一句后随手叫来几个人把这位摊主带了下去，并小声对他说：“黑墨老弟呀，难为你了。”
“哦~”素寒点点头，“看来凡间的生意也不是那么好做的呀，虽然赚钱，但风险不小嘛~”
“对对对，不容易呢。哈哈哈哈……”精卫最喜欢不懂凡尘之事的素寒出糗，此时已然是笑得要死要活，“坏女人，走走走走，我们去下一个地方瞧瞧，哈哈哈……”女娃倒要看看今天月神能傻成什么样子，丢多大脸。
第一一五三章 桥梁
素寒一行的第二站是花鸟鱼虫宠物市场，为了防止再次出现之前古玩市场“摊主”昏倒的情况，姜尚亲自上场出演角色。
“你这是卖鱼的？”素寒走到姜尚的摊位，“怎么卖呀？”
“回女士，”姜尚是个老演员，演技精湛，弄得跟真事似的，一点不紧张，“这鱼是纯天然的鱼儿，成长过程没有任何法术因素参与，非常自然，按理说价应该贵一些。不过嘛，”太公看了眼素寒身后的玉鸟人和精卫，“我和玉先生是朋友，精卫大神也曾经对女儿国的建设有贡献，您既然是跟着他们来的，想来必然是来自娲皇宫的客人，既是亲朋，岂能要您的钱财？你若是喜欢，就送您吧，权当是初次见面的礼物。”
“我和精卫那种傻姑娘可不是朋友，也不属于娲皇宫，我是太阴星之人。”素寒自称擅长阴谋算计，却偏偏对最简单的凡俗交际话术不熟悉，竟是很容易地被套出话来。
“太阴星之人？”太阴星的人姜尚都认得，不觉得哪位太阴宫娥能够逼得玉鸟人低头，更不会有人敢称精卫大神是“傻姑娘”，而早在多年前，元始天尊曾对他讲过，说月星上藏着一位上古女神，说不定就是这位，再综合不久前企讯火急火燎从北海传来的消息，欲言又止地通知有无上金仙驾临女儿国，以及不久前的太阴爆闪，太公基本上算是确定了面前女子的身份，“哦，原来是太阴星的朋友呀，幸会幸会。”
“你就把我当做普通妖怪就可以。”素寒还在那装呢。“你这人，看着就不凡，浑身上下有三清之气、紫霄之威护佑，想来是身居仙班的三清弟子吧？”
玉鸟人走上前，介绍道：“姑，他就是姜尚，封神大劫的执榜之人，元始天尊的爱徒。”
“哦，是你呀。”自称普通妖怪的素寒面对三界顶级大神仍旧十分倨傲，没有任何恭敬的意思，从这就能看出她是多么的“普通”了。“没想到三清竟有你这种性子清洌的后辈，呵呵，出人意料呀。”这话的意思太明显了，即，女神不喜欢三清派。
明月之神与姜尚说了会儿话，太公从容应答，没有一丝破绽，素寒很满意，对其印象不错，之后转而去其他地方游览。
望着慢慢离开的“普通妖怪”，姜尚长出一口气。面对无上金仙，任何人都会很有压力，好在姜太公为人刚正，没做太多亏心事，正气凛然，心体无缺，更有紫霄神位加护，方才能在素寒面前不卑不亢。“连缺席万兽大战和妖神大战的明月之神都出现了，这世道真是越来越乱了。”
不提姜尚，继续说素寒一行。
由于不愿意透露姓名的张百忍先生秘密通知企讯有一位“普通无上金仙”驾临女儿国，所以整个女儿国各处都被君幻凌云阁进行了特殊安排，除了古玩市场那里弄得过于急躁，出了点小问题，其他地方都还算可以，顺利“过关”。说实在的，类似素寒这等级别的人物，天条什么的已然是没什么束缚之力，她如果突然出手灭了女儿国，谁都没辙，所以各家势力不得不小心。当然，忌惮于紫霄之威，无上金仙还是不敢放肆的——根本上讲，天条的束缚力还要看制定者和执行者的实力。
走到中心街某处，素寒指着一个店铺的牌匾说道：“那是何处？千~芳~楼，什么生意？”
“额……”乌鸦和婆和有点尴尬，不知该怎么介绍。
精卫没什么忌讳，直说道：“坏女人，别装哦，看气态你看不出吗？凡间将这场所称作‘风月之地’，你作为月星的‘普通妖怪’，猜不到？坏女人，你不久前还说化出万千‘美灵’参与三界事务呢，怎么到这会儿突然装糊涂？”这个傻妞今天超长发挥，话语句句带刺，颇为犀利。
“我能猜到这是何处，”素寒道，“但有些不明白，为何这地方有你们娲皇宫的味儿~瓜娃子，怎么，你大姐身为高贵无比的圣母娘娘，竟然开办这种生意？哎呦，那真是叫人吃惊呀~有点跌身份呀~”闹呢~太阴之神是谁？最擅长阴阳怪气的大仙，岂会在斗嘴方面输给一个傻妞。
“额……”精卫当场没话。
婆和见精卫脸涨得通红，眉头紧锁，生恐恼羞成怒的她当场把千芳楼砸了，于是赶紧出言缓解紧张气氛：“男欢女爱人之常情，阴阳相配大道之理，这等场所实乃运道的本相本源……”饕餮婆婆估计做梦都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为自己最讨厌的地方说情、编瞎话。
鸟人看婆和努力替千芳楼辩解，心中都快笑疯了。
千芳楼门口，胡妹妹胡丽丽姐妹带领数个女子穿戴整齐，面饰淡妆，表情严肃，列成两排，以绝对符合标准的礼仪姿势迎接客人，单看众女此时状态，任谁也完全看不出她们是做“那种”行业的。另外，不同于其他地方，千芳楼今日不为素寒，而是为了接受精卫的参观。可惜，在胡美美姐妹激动而忐忑的目光中，精卫一行直接去了下一个地方，并未进入千芳楼。甚至，不止没进来，精卫在路过门口时还怒气冲冲瞪了胡美美姐妹一眼，狐狸姐妹登时吓得不知所措，弄不明白自己二人怎么惹得精卫不喜。待玉鸟人等人离去，胡美美姐妹直接关了千芳楼，忙不迭把消息传给自己母亲，请她赶紧分析自己姐妹哪里做错了、如何补救。
素寒一行前往下一个“景点”路上，说起了青丘山的事。月神道：“瓜娃子，我闭关期间常听嫦娥说三界大事，这里面比较让我在意的是封神劫中的那只九尾天狐，我万万没想到你大姐竟然赐下运道之气，帮那只狐狸抵抗人皇帝辛的皇威紫气，呵呵，值得吗？有人说你那位姐姐是被算计了，上了某些人的当，是真的吗？她真的会那么蠢吗？”
精卫看了眼玉鸟人，见他没什么反应，叹口气，对素寒说道：“是否值得你不清楚吗？刚才在秋鸟洞，小秋千的样子你没看到吗？你的气魄都没能吓到她吧？这等资质不比真龙等天地皇族差吧？能把旺族皇气融入自己手下族群，培养出比曾经那只九尾天狐更加强大的皇者，不值得吗？大姐是妖中之皇，是人族圣母，但直到封神劫后，她才终于有了以血脉连接人族和妖族的桥梁，这不值得吗！？你觉得我大姐是上了某些人的当吗？”
“人族和妖族的桥梁？呵呵，有趣。”
第一一五四章 轩辕剑
秋鸟洞工作室。
得知神秘客人离开，元华从饕餮酒馆回到秋鸟洞找玉知，但它才刚刚走进门，就看到秋千蹑手蹑脚满脸坏笑，似是要揉搓昏迷的玉兔。花花是个单纯姑娘，没弄明白小狐狸在做什么，以为沙发上兔子生病了，需要按摩，张口问：“玉小姐，要帮忙吗？”
“啊！”刚要趁人之危对玉兔下手的秋千被元华吓了一跳，“你你你……你别误会哦，我可没有准备偷要撸兔子哦。你别误会，别出去乱说哦！”这个笨蛋，自己把罪行讲了出来，“花花，你……你来做什么？找吱吱吗？他在厨房呢。”
厨房里，紫金麒麟露出头，用神识对黄金麒麟喊道：“花花，你等等，我刷碗呢，很快就好，你先在客厅坐一会吧。”小吱吱绝对是个居家顾家的好男人
于是，不太有眼力劲的元华坐在大厅里的一张椅子上与此刻很“忙”，并不想与她讲话的秋千聊天，“婆媳二人”谈天聊地，说来说去讲起了之前的两个“客人”。关于素寒没什么可讲的，元华还不知其身份，但它从赤焰兽等人嘴里了解到了另外一个有点傻的姑娘是精卫，顿时很惊讶，是以顺着精卫，花花和秋千一路从青丘山说到娲皇宫，又从娲皇宫讲到封神劫，最后讨论起纣王帝辛和九尾天狐妲己。
花花问：“玉小姐，你说纣王和那只九尾天狐有没有后代？”
“没有吧。”秋千说，“按照各方势力的公告看，他们应该是没有后代。”
花花说：“可云蓓姐说玉小姐你就是当年那只九尾天狐的后代呀？应该是有后代吧？”
“我呀，呵呵，我这一支狐狸精祖先应该是那九尾天狐在前往朝歌祸乱天下前与其他狐狸厮混留下的血脉。”秋千说，“总不能是纣王和九尾天狐珠胎暗结，然后胎儿被秘密送回青丘山养着吧？哈哈，怎么可能？”
花花天真地问：“怎么不可能呀？”
“当然不……额……”秋千一愣，脸色突变，“不不不……不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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盘古界外，虚空某处星域，众多高手潜伏于此暗暗修炼，只待某天时机成熟，蛰伏期满，鸿天将再回洪荒掀起新的波澜。
见鸿天众能够静下心来修炼，胡天摇很满意。多年来，鸿天给三界的印象一直是“暴躁不安”，大多数成员都是那种莽撞之辈，有实力没脑子，不堪大用，直至胡天摇逐渐参与鸿天管理，擅长操纵人心的他开始慢慢改造众人，既保持了鸿天的热血冲动，同时也让他们更加有分寸，知进退，明事理，从特殊层面让鸿天的实力有了长足发展。
“胡先生的口才和手段着实高明，佩服佩服。”李玉说道，“可惜胡先生不是人族，否则定然是个开创新朝气象的人杰。”
“李玉先生谬赞，胡某只是做了该做了，不求有功，但求无愧须菩提老祖和阿修罗王大人的嘱托。”胡天摇谦虚地说，“说到人族，最近青天似乎很活跃嘛~”
“嗯。”刚刚从盘古界凡间来到此处的赤兔说道，“青天在大规模接触小国国主，不知有什么目的。”
“直接接触吗？”胡天摇问。
“是的。”赤兔说，“很奇怪，青天的人都是鬼仙之辈，按理说哪怕是有诸子百家运道护佑，也不能肆无忌惮地出现在小国皇主面前吧？”
“呵呵，没什么奇怪的。”胡天摇说，“轩辕剑在青天那里。”这狐狸精竟是轻飘飘地说出了一个能够极大影响局势的秘密。“有人族运道护佑，人族国度皇者的紫气当然伤不到鬼仙。”
“啊！”李玉等人惊诧，“胡先生从何得知轩辕剑消息？”关于轩辕剑的去向，盘古界各大势力都很关注，却无人知晓其所在。
“刚刚猜到的。”胡天摇笑道，“玉鸟人果然更加看好青天。”
李玉等人互看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出来震惊，暗道胡天摇不愧是九尾天狐。
胡天摇知道众人心中的想法，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别表现得那么傻嘛~这个很好猜的，不止我，任何人只要稍作联想就能得知轩辕剑在青天那里，我想各大势力早就明白这一点，比我猜到的时间更早。你们别弄得好像我很聪明似的，真的很尴尬呀！”九尾天狐与同伴们开了会儿玩笑，随后挑目看向盘古界，“只是，青天要做什么？以及，轩辕剑具体在哪，我们能不能把它抢过来。”
李玉道：“青天做什么我不晓得，但我知道，即便是轩辕剑放在我们面前，我们恐怕也没法拿起它，那法宝只有三种人能够佩戴，一是人族皇帝或潜力无穷的人杰，二是无上金仙级强者，三是得火云洞授权之人。这其中，第二种情况只能压制轩辕剑，发挥它部分能力，但无法操纵其真正的运道威能，也就是说即便是阿修罗王大人亦是不可使用轩辕剑使我们鸿天获得重利。”
“哦~是吗？”胡天摇笑了笑，“我不太了解那法宝，一直想见一见，摸一摸。呵呵，盘古斧之后的三界第一攻击法宝，凡界运道神兵，谁不想拥有呢？”
“摸不得，摸不得。”地涌说道，“我听李靖天王讲过那神兵的故事，我等非人族之流，若是实力不足，触碰那法宝就会瞬间被其内部运道反伤杀死。天摇先生，您还是不要摸为好。莫说是你，那年通天河上，连杨戬都受不住轩辕剑。”
“可我真的想摸摸轩辕剑。”今天也不知怎么了，历来冷静的胡天摇竟然任性起来，“我决定了，想办法从青天那里把轩辕剑拿到手！”
李玉等人一惊，劝道：“天摇，冷静呀，那东西对我们没有任何益处，它不属于人族之外的势力，何必为了它费心费力？”
胡天摇固执己见，“我非要把轩辕剑抢来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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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儿国某条街。
素寒一边摇头，一边苦笑道：“不愧是从不吃亏的娲皇娘娘，原来是有此算计，怪不得要在元仙山抢轩辕剑，原来如此，呵呵呵……”从驾临女儿国到现在，月神虽然说了不少“笑话”，但情绪一直稳定，除了此刻。女神看着玉鸟人，说道：“小侄儿，那么问题来了，轩辕剑在你这里？小秋千喜欢它吗？”
玉鸟人摇头，“那东西我闺女连碰都懒得碰，早就被我扔了。”乌鸦抬头望着某个方向，“任何人都不要妄想把我的女儿当做工具，我玉鸟人不允许！”
第一一五五章 串儿
参观了一些中小商户后，素寒一行来到主商业街，决定瞧瞧大势力的大门头，这第一家店就是最近风头最盛的东海开设在女儿国的龙宫酒坊。以及龙宫基因检测所。
还没走到近前，远远就听到龙宫酒坊方向有喧闹声，好像有什么人在撒泼，鸟人不禁疑问，“不是说城主府都安排好了吗？怎么还有人敢在这个时候乱来，不想要命了吗？也不知是哪家的傻子。”众人往前走了走，很快看到了喧闹之处的现场情况，见一群龙宫酒坊和龙宫基因检测所的工作人员正围着一个小姑娘急得团团转，似是在劝说那个满地打滚，大声哭嚎的姑娘不要哭。乌鸦定睛观瞧，一惊，“呀哈，是我家的傻子。”那小姑娘非是外人，玉秋千是也。鸟人走上前，问道：“丫头，干嘛呢？不在家里撸兔子，跑这哭什么？又作什么妖？”
撒泼的秋千看到自己爹来，哭的声音更大，小姑娘一把抱住鸟人大腿，嗷嗷嚎，“爹呀！！！完了！完了！彻底完了！哇哇哇……彻底完蛋了……哇哇哇……我的爹呀……彻底完了……哇哇哇……”这小狐狸，扯着嗓子喊，眼泪哗哗流。
“什么乱七八糟的。”鸟人问道，“你稳定一下自己的情绪。说，出什么事了？哭什么呀？是不是吱吱又当面说你是傻子了？哼！一定是！那个小吱吱，最气人，总是当面说咱们是傻子，要说也要背后说呀。来来来，小宝贝，别哭了，你看看你，哭得都现原形了。”乌鸦抬手要把小九尾抱起来，可惜这丫头死死薅着鸟人大腿不放。
“爹呀！不是吱吱，是你！哇哇哇哇……”小狐狸伸手把一张已经被她揉得皱巴巴的纸递给乌鸦，“爹呀！你看看吧，看看吧！哇哇哇……你不是说龙宫的基因检测最准吗？你看看吧！哇哇哇……你看看检测结果呀，我们……我们……我们竟然没有血缘关系！我不是你亲生闺女呀！哇哇哇……完了！彻底完了！哇哇哇……”
“什么？咱们没有血缘关系？！”鸟人心中大震，踉踉跄跄往后退了几步，好像受了极大打击似的，感觉天都快塌了，他从没想到有一天竟然能听到这样的消息，这当真是晴天霹雳呀，“什么！我养你这么多年，我们……我们……我们竟然不是亲生父女！这……这……这不是废话吗！”乌鸦抬手拍了小狐狸小脑袋瓜一下，并捏住它的耳朵，“你个笨丫头，我们本来就不是亲生的呀，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你个笨丫头，是不是今天起得太早，睡懵了！”
“我们……哎？对哦！”秋千的哭声瞬间一停，“对哦，我们本来就不是亲生的呀。”小丫头拍掉乌鸦掐住她耳朵的手，坐在地上开始思考自己为什么哭。思考过程，秋千的九条尾巴各种摇晃，似乎在为自己这个傻乎乎的主人加油一样。“爹，你们先别说话，容我想想我是为什么来这做基因检测哦。哭得太狠，哭忘了。”小狐狸抱着肩膀想了许久，突然，“哇！我想起来了，不是亲生不亲生的问题，是我的血液！爹，你看看基因报告，上面说我有少量人族血脉！哇哇哇哇……爹呀，我不是纯种狐狸，是串串儿~哇哇哇……”
好嘛~哭了这么半天，感情因为这个呀，鸟人都无语了。“就这？额……串儿呀~串就串呗~串挺好的。”
“哪好呀~”秋千再次满地打滚，哭得那个惨呀，眼泪像泉水似的，随着打滚到处撒，“我不想做串儿，我要当纯种狐狸！爹呀，电视上不是经常说，纯种狗基因稳定，串狗基因斑驳复杂，不太稳定，常有返祖现象。报告说了，我返祖了！哇哇哇……我的九尾竟然是返祖，我以前一直以为是基因变异呢，哇哇哇……”这丫头，好一顿闹，九条尾巴随着它打滚各种扑腾，弄得街道尘土满天飞。
哎呀，太丢人了，实在是太丢人，这现场既有素寒，还有精卫，另外周围还布满女儿国暗卫，以及沿途不少隔着窗户看热闹的住户，小狐狸精在这等公开场合撒泼打滚，实在是太丢人，即便是厚脸皮如鸟人也有些受不住了。乌鸦对小狐狸说：“丫头呀，串儿就串儿吧，这有什么值得激动的呀。赶紧回去吧，回去补个觉，别再闹了，好不？赶紧回去，爹一会给你带一只烤鸭回去，行不？”
“不行不行不行……”秋千仍旧不停打滚哭，“完了！彻底完了！我老玉家大秋千竟然是个串儿！哇哇哇……我不想当串儿呀！我要做纯种的！纯种的才好！”
“哎~不要这么讲嘛~纯种有纯种的好，但串儿更加珍贵。”看着连烤鸭都没法制服秋千，鸟人只能换个办法。乌鸦眼疾手快，一把捏住小狐狸后颈，把她提起来，并循循善诱地说：“丫头呀，你想想哦，纯种也许有种种好处，但是串儿具有唯一性呀！想想看，你可以在这世上找到许多纯种狐狸精，但很难再组合出一个如你这般一模一样的串儿狐狸。”
“可是胡天摇……”
“嘘~”乌鸦听小狐狸要说她那个同胞狐狸，一把捏住它嘴，不许它讲话，“串儿是极其珍贵的，是唯一的，是无法重复、复制的，是机缘巧合下诞生的珍品，是大道的恩赐，纯种狗……不对，是纯种狐狸很多，但串儿，每一只都是唯一的，很难再通过繁育组合出来。甚至说，由于基因不稳定的缘故，导致同一窝的狗……不对，是同一窝的串儿狐狸也不尽相同，很难找出同样的。丫头呀，不要哭，你应该笑，你是串儿，说明你是唯一的，远远比龙凤麒麟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更加稀有，你是天地间绝无仅有的玉秋千，是大道范围内唯一的小可爱，也是你爹我唯一的千金小宝贝。”
“是真的吗？”秋千智力差，三五句话就被忽悠懵了，哭声渐消，“爹，串儿真的那么好吗？真的代表着唯一吗？”
“当然~”鸟人强行从眼角挤出一对眼泪，“丫头呀，你知道吗？每当看世上唯一的你做我的闺女，我就特别幸福！我有一个串儿闺女……不不不，我是说拥有世上唯一的闺女，实在是太幸福了！”
“爹~”小狐狸很是感动，一把扑进乌鸦怀里，“谢谢你，爹，我好开心你这么说呀~你不会是故意骗我吧~？呜呜呜……”
“当然不会，闺女，你就是爹唯一的小宝贝~呜呜呜……”乌鸦哭道，“闺女呀，别哭了行不？别撒泼了行不？别打滚了行不？你爹我丢不起这个人呀~呜呜呜……”
“那你刚刚答应给我买的烤鸭……”
“不买了。”
“那不行~我还哭~呜呜呜……”
“好好好……给你买，只要你别哭，都好说~”
“谢谢爹，呜呜呜……”
父女抱头痛哭，场面十分“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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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一旁，看完整场“感人肺腑”的闹剧，极其无语的素寒扭头询问婆和，“这俩傻子一直这样吗？”
婆和脸红得都快着火了，羞愧难当，恨不得找个地方缝钻进去，“一直这样，从小就这样。”
素寒叹口气，“小饕餮，养这么两个玩意，你也不容易呀。”太阴女神本想感慨几句，忽然听到身边传来哭声，回头一瞧，见精卫也已经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瓜娃子，你这是……？”
“好感动呀~小鸟儿和小秋千的父女感情好叫人感动呀~呜呜呜……”
“额……”素寒真不知说什么好，“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