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三五二章 管他呢
因观音的“巧计”，心有余悸的乌鸦和小狐狸遁飞于空，急匆匆往女儿国跑。
“这群大神仙的心眼太多了！太吓人了！”秋千坐在乌鸦背上，“既然那只鱼精和熊哥身上都有菩萨的算计，那红孩儿恐怕也免不了在他没注意的地方受制于观音，未来必有说法。”
“大概。”鸟人说道，“你我二人初见菩萨时，菩萨似乎在犹豫什么，我估计她说不定现在就有办法可以‘处理’掉红孩儿。”
“真的吗？！”小狐狸越想越怕，“我浑身都起鸡皮疙瘩了。啧啧啧，以后咱们俩还是躲着他们走吧，这些大仙人太坏。”
不提观音之事，两个人又讨论了下之前的争斗。
“我还是不懂，为何是黄天出面带走两个人。”鸟人道，“没道理呀，这里面总觉得哪不对呢。”
“可惜没能把乌巢那个老小子的脑门戳出一个洞来。”秋千道，“爹啊，你这枪法有点失水准，还不如小红孩呢。”在云风雾雨中悠闲徜徉，小狐狸心情还算不错，想起了当年在伏羲一中上学的时候，“哎呀，当年红彤彤，唇红齿白的小萌孩也变成了少年模样，真是叫人遗憾啊，看来除了小绿，其他人终究都会长大的。”这次见面，红孩儿的气态更加成熟，据秋千估算他的道心年龄，至少有15到17岁。
“也不知在黄天，红孩儿和铁扇会遭遇什么，他们什么时候能找到牛魔王。”鸟人道，“我是真没想到罗刹女胆敢背叛师门，勾结外人掠夺师门宝物和两个师弟，她当真是彻底为心魔蒙蔽双眼，估计只要黄天能保证找到牛魔王，她什么都敢做。”
“为了爱情不顾一切，这也许就是所谓的‘痴情’吧。”秋千道，“还有就是，当年火焰山之战，铁扇公主对天庭，对师门，对情义失望透顶，除了家人，她不再相信任何东西，方才有今日之祸。某种方面上看，这次的果是太上道祖当年种下的因所致。”
“不对，我不认可。”鸟人道，“当年太上道祖欲以混元手段寻找‘二牛’，也算是仁至义尽，哪晓得大到雷罚，破了他的术法。”
“道祖大爷不是找‘二牛’，是找青牛，”秋千道，“道祖从始至终都看不上牛魔王，不希望他与自己的徒弟继续有纠缠，以及不许牛魔王继续做红孩儿的爹。道门多年来的传统——只有师门，没有家门。如同封神大劫时期，哪吒削骨还父削肉还母一样，三清派总是想法设法叫自己的英才后辈徒子徒孙避免亲情束缚，眼里只允许师门存在——红孩儿相当于另外一个哪吒。可笑的是，无论是太子哥还是小红孩，最终都对三清派感到失望，疏远了师门。”
“是吗？”乌鸦不完全同意小狐狸的意思，但也没有反驳，“九阳之力，夸父之魄，这两样东西都成了黄天的东西，黄天定会借此兴风作浪。”
“九阳之力很强吗？”秋千道，“我怎么觉得一般啊。”
“虽然有点自吹自擂，但九阳之力真的很强。”鸟人说道，“九阳之力，乃天地至阳之力，堪称无物不焚，用处多多，无论是用作法术攻击，还是炼器炼宝，亦或是修炼，都是无法比拟的奥妙。比如乌巢那老小子，他那一半臂膀如果通过正常方式疗愈，没个几百几千万年绝对无法恢复如初，可如今有了九阳之力，他很快就能重塑翅膀。”
“乌巢一定会教红孩儿控制体内的九阳之力吧？”秋千道，“如果这么看，小红孩去黄天还是有点好处的。”三界之内，能熟练操纵九阳之力的只有三个人，太阳星君、乌巢和玉鸟人。
“其实如果没有今次的变化，我早晚也会教他的。”乌鸦叹气道，“早知道这样，我们就该多多与他接触。”
“有件事我一直想说，但没有说。”小狐狸试探地问，“爹，我认为这次红孩儿事件，大姑姑扮演了主要角色。”秋千嘴里的“大姑姑”就是指女娲，“爹，你觉得有没有可能，乌巢能脱离帝俊自成一灵，就是大姑姑的手段？之所以带走红孩儿，就是因为你迟迟不教授他九阳之力的控制方法，大姑姑急了，所以才布置了今天这个局？”
小狐狸说的，乌鸦也早就想到。其实不止这次，那年因为一些“综合误会”，秋千误上黄天的贼船，鸟人暴怒追击，乌巢拦路，“刚巧”娲皇宫弟子青云路过，救下小狐狸，当时乌巢瞥了一眼青云后立马就跑，鸟人最初没在意，以为乌巢害怕娲皇宫，害怕宝莲灯，可后来仔细想想，越发觉得不对劲，乌巢不像是害怕青云，而是避嫌。“有时候我甚至怀疑当年北海劫镖之战就是‘她’的手段。如同今日‘她’心急于红孩儿一直没从我那里学得九阳之力的控制之法一样，她也焦虑于我一直不许你靠近娲皇宫，所以用黄天的名义‘抓’走你。”
“……”秋千没有鸟人想的那么多，此刻听自己爹如此讲，不禁有点后怕和失望。北海劫镖之战，不但小狐狸差点离开乌鸦，而且玉鸟人险些丧命，如果真是女娲的算计，那就太叫人难过了。“没想到连北海……唉~”
见小狐狸长叹，尾巴四散下垂，无精打采，乌鸦笑着安慰道：“放心啦，就我对她的了解，她只是要抓你，至于其他的事，都是黄天首领的谋划。也许她能对无天派做些影响，但不可能控制黄天，黄天首领连太上道祖都不怕，又岂能受她挟制。”
“哦~那还好~”小狐狸低声说道，“我就说嘛，大姑姑就算再心急，也不至于要杀了你吧。”虽是“还好”，却仍旧失望。秋千此时又忽然想起之前与精卫交流时，鸟人曾很突兀地问了一句“秋千在娲皇宫那里算什么”，她当时有点懂自己爹的意思，却不全懂，直到现在才彻底明白乌鸦为何有此一问，“爹是告诉娲皇宫，我是‘亲人’，但如果以后再发生北海劫镖之事，那就不是了。”
“我早就说过，她连伏羲都能算计，何况是其他人。”鸟人道，“在她眼里，所有人都可以成为工具。”只是乌鸦也清楚，女娲所做的一切，也是有道理的，就如那次精卫所言，女娲是为了万灵万物而努力。
甩甩头，抛去脑子里的乱七八糟想法，秋千换了个开心的表情说道：“哎呦，就这样吧，别再深究啦。明明是说红孩儿，怎么讲着讲着弄到其他地方去啦。”小狐狸扭头往大地看去，见旷野开阔，万物茂盛，心胸不禁放开许多。“回去，回女儿国去，和大家一块开开心心地生活，管他什么阴谋诡计，管他什么恩怨情仇，我才不理会呢！”
“呵呵呵……”鸟人也希望秋千不要受太多东西影响，开心就好。
父女二人很快又恢复了乐滋滋的状态，不紧不慢地往家走，然而，他们才刚刚来到女儿国地界，三道人影从地面上飞起来，拦下他们。
看着面前的三个人，鸟人不解：“是你们？”
秋千也略有惊讶，“是你们呀！”
那三个人同样有诧异表情，“你们？你们认识？”
第一三五三章 三个学生
拦路之人乃是鸟人和秋千曾经见过的胡小红、胡小花和胡小朵，她们三个已经在女儿国周围徘徊数日，就等着秋千归来呢——只是等秋千，因为她们不知道那个曾经在风月院挨她们揍的流氓就是玉鸟人。
“见过玉老师！”落在地面，三只狐狸拱手向秋千行礼，“九尾老师，你怎么和这个流氓在一块？他是坏人！很色的！”
“猜得不错的话，你们是来找玉鸟人和我吧？”秋千笑了笑，指着乌鸦说道，“这是俺爹，也就是玉鸟人。”
“什么！他就是杨婵师父说的那个大罗金仙？而且是老师您的父亲？！”三只狐狸用不太信任的目光看着鸟人，“真的假的？九尾老师，你不会是骗我们吧？九尾老师，我们知道你精通诈骗之术，但你是我们的老师啊，可不能糊弄我们呀。”
“嘿嘿，哪会骗你们呀。”秋千道，“没错啦，就是他啦。杨婵派你们的来的时候难道没说我爹就是不正经的流氓？”这丫头倒是把自己摘了出去，明明她也是流氓。
“额……”三只狐狸想了想，“好像是呢，杨婵确实说这位大罗金仙的品性比较有特色，但没仔细说。哎呀，难道师父所说的‘特色’是指‘特别好色’？”
“行了行了行了……别计较太多了。”在自己的“学生”面前，秋千不好意思讨论自己那个渣渣爹，转而询问三个狐狸的来意，“你们来做什么呀？我听小绿她们说，你们三个跟着杨三妹去了华山，今儿个来女儿国有事？莫非是来看望老师我的？”这家伙说话时两只手搓来搓去，一番“赶紧给钱给礼物”的意思。
可惜，三个狐狸涉世未深，并不懂秋千的意思，“我们是得到师父的命令，请玉鸟人和玉老师你们去华山。”
“去华山？做什么？”秋千不解，“好不样儿的请我们做什么？”碍于未来可能会发生冲突，她是真不愿意过多与杨婵接触，生恐以后没法下狠手。
三只狐狸答道：“有个同族的姐姐在华山，师父就是因为那个姐姐才叫我们请两位。”
“同族姐姐？”秋千略微一想，暗说自己也没有狐狸朋友啊，“那姐姐叫什么？”
“胡媚媚。”
“啊！竟是她！”得知是百花山主胡媚媚，秋千没啥反应，鸟人却腾地翻了跟斗，十分激动。
“你吓我一跳！”秋千骂道，“胡媚媚就胡媚媚，你嘚瑟什么？！”
鸟人得意地说：“嘿嘿，小秋千，事情已经很明显了，胡媚媚想嫁给我，但不好意思讲出口，所以请杨婵说媒拉纤。啧啧啧，真是没想到啊，我玉鸟人终究是要结束童年之身了，哈哈哈哈……”乌鸦精手舞足蹈，在原地蹦蹦跳跳，要多疯有多疯。
三个学生就在身边，自己爹如此傻了吧唧的模样，叫秋千好生丢人，“什么呀！哪就要嫁给你！你是不是忘了？之前有消息称胡媚媚恐惧司法部的追捕，离开百花山，不知所踪，此刻出现在华山，还要找我们，这明显是寻庇佑，怎么可能是嫁给你。”
“啊？不是嫁给我？”乐颠颠的鸟人立马发蔫，“哎呦，好讨厌呀，叫人白白高兴一场。唉~”
三只狐狸本来就讨厌鸟人，又看到他一会疯疯癫癫跳舞，一会像个霜打的茄子，更加厌恶，她们小声对秋千说：“老师，他真是您的父亲？他怎么可能是您的父亲！老师，常言道终日打雁，终被雁啄瞎了眼，您是不是被骗了？我们怀疑他是假装您的父亲。别的不提，你们俩的种族就不太对劲，他一个乌鸦怎么可能生下狐狸来？”说她们聪明吧，她们还有点傻，竟然认秋千做老师；说她们傻吧，她们还算聪明，知道乌鸦生不出狐狸。
“你们就别多猜测了，他确实是我爹。”秋千又问了问胡媚媚去华山的细节，在得知胡媚媚身受重伤的时候，更加确认了自己的想法，“果然，胡媚媚知晓太多秘密，有许多大神大仙在追杀她。”别看胡美美、胡丽丽是青丘山年轻一代闹得最欢的人，甚至搭上了四凶族，但论影响力，她们恐怕远不如胡媚媚，不显山不漏水的百花山才是青丘山最强风月院。“也罢，去瞧瞧吧，终究是同族同宗，岂能不管不顾。”
没什么废话，秋千等人遁上高空，赶去华山。不同往常，在三个狐狸面前，秋千为了显示自己的能耐，没有叫鸟人化作乌鸦本相驮负，而是以九尾之态天狐之姿行云，其形既威武又美媚，十分引人注意，路过的仙神妖鬼无不侧目观看，心向神往，但失神，造成不少空中车祸。三只小狐狸更是直勾勾盯着秋千，神色中皆是崇拜。
“切~真能嘚瑟。”乌鸦站在秋千的头顶，撇着嘴说，“不就是九条尾巴的白狐狸嘛~有什么好看的，本乌鸦的静谧之黑比白狐狸漂亮多了。笨丫头，真招摇，一点没有继承我的内敛性格。”
秋千懒得搭理鸟人的碎碎念，一边飞行，一边端着架势与三个小狐狸讲话。三个小狐狸也喜欢与“玉老师”交流，叽叽喳喳地说个没完没了。
“老师，老师，前段时间有一场热闹。”三只小狐狸说道，“那天我们跟着师父去西方参加佛会，看到好多佛爷菩萨，一个个慈眉善目，金光闪闪的，特绚烂，特好看……后来佛爷菩萨们去了一个叫极乐小佛国的地方，我们也跟着去了，在那里耍了好几天，可有意思了……还有啊，我们在那个极乐小佛国里按照老师教给我们的诈骗之术，骗了好多财宝呢……不过，后来有个和尚识破了我们的骗局，要逮我们……哎呀，当时吓坏我们了。其实我们也没想着真把财宝带走，就是逗逗小佛国的人玩，毕竟杨婵师父不许我们骗人钱财的……好在，我们把老师您的名号报了出来，那个和尚竟然就不抓我们了！哎呀，老师不愧是老师，名扬远播啊，连西方的和尚都知晓您的大名……对了，老师，那个和尚说他也是老师您的学生，是我们学长。老师，是真的吗？他是不是骗我们？”
“和尚？我的学生？”秋千问道，“叫什么呀？我怎么不记得有和尚学生。”
“叫黄眉儿。”
“那对！没错！他是我的学生，你们的学长，他跟着我和我爹学了好多诈骗和流氓之术呢。”
“真的是啊！哎呀，老师真是桃李满天下呀，真是太强了！”
“哪有啦，没有你们说的那么强啦，哈哈哈哈……你们说的那地方叫什么？极乐小什么？小佛国？行，有时间去看看，视察一番，哈哈哈哈……”
秋千和三只狐狸讨论热烈，气氛活跃，挨了无数夸赞的秋千喜悦之心溢于言表，嘴就没闭上过，一直在笑，但与之对应的是鸟人气得要死要活。
“真是没天理，怎么就没人夸我呢。哼，等着，等哪天遇到黄眉儿，我非要叫他好好夸夸我，明明黄眉儿是我教得更多。哼！”
第一三五四章 “无辜”的狐狸精
靠近华山，不等秋千几人落地，杨婵就急匆匆飞上来迎接，“快快快，快来看看那姑娘，她等你们很久了了。”杨三妹引着乌鸦和小狐狸来到自己的圣境小空间，高声喊道：“媚媚姑娘，快来！玉先生和秋千来了！”
杨婵话音刚落，梨花带雨的胡媚媚从一侧的屏风中走出来，身上带伤，神色带慌，柔弱的她快步上前扑在鸟人身上，“玉哥哥，您总算来了~奴家都等你好久了，呜呜呜……”娇媚的姑娘哭哭啼啼，声若莺鸣，似若燕语，听得人浑身骨头都酥软了，恨不得立刻把这个可怜的娇媚人儿好好抱在怀里安慰。
乌鸦那种人哪受得了胡媚媚如此“亲密”接待，当场七窍流血——“死了”。
“哎？鸟人，你这……？”胡媚媚哪想到乌鸦承受能力如此弱，见他倒地，附身就要扶他，但此时一条尾巴从一旁过来，将她捆住，扔在边上。
“媚媚姑，离我爹远点。”秋千的脸色不太好看，抬手一拉，地上的鸟人立马化为小乌鸦被她拿捏在手，“我爹受不了媚媚姑的刺激，你还是别碰它吧。”
“不好。”胡媚媚作为百花山山主，三界最强花魁，纵是没有秋千感应人心的本事，但察言观色肯定是不错的，她明白，今天是玉秋千做主，讨好玉鸟人没用。既如此，胡媚媚立刻收起魅惑之气，用比较正式的语气对秋千说道：“秋千，还请救救姑姑。”
秋千没有直接回话，先是看了眼胡媚媚，“从气态上看，确实有点惶恐，好似很还害怕，但实际上不太严重。”之后她又看向眼杨婵，问道：“她是怎么来你这的？”
杨婵道：“前日我和三个徒弟参加佛会归来，半路感应到打斗的灵力波动，顺着波动寻找，见几个黑衣人在追杀这姑娘，于是顺手救了下来。”灵山之所以邀请杨三妹去参加“佛会”，其实很好理解，乃是杨戬害怕惹怒了瑶池，瑶池疯狂报复，所以提前把妹妹安置在比较安全的灵山，以防意外。“这姑娘伤得很重，差点就死了，我费了好大劲才治好。秋千，你赶紧帮帮她吧，你看她多可怜啊。”不管怎么讲，这姑娘很善良，有一股侠义劲。
秋千问胡媚媚：“四姑姑，敢问因何有人追杀你？”
“秋千何以明知故问，”胡媚媚答道，“自然是因为此次‘雷部自纠案件’，某些神仙认为我知晓许多秘密，怕我泄露，要杀我灭口……”这狐狸精讲话时时不时瞟几眼秋千脑后，藏在头发里的鸟人，似是希望他能出来听自己讲话，“……不久前，有许多不明身份的高手偷偷潜入百花山，要暗杀我，幸好我谨慎，提前准备好了空间密道，逃了一命……”所谓“空间密道”就是一个可以快速去其他位置的特殊空间阵法，设置这东西不简单，需要极高深的空间法术研究，普通修士根本不懂，现今三界，只有三清派暗中承接这种东西的建设，胡媚媚是花了大价钱才做好的，“……逃出来之后仅仅藏匿几天就又有高手追杀，我不善争斗，只能奋力奔逃，期间多次陷入死地，差一点就身死魂灭……”胡媚媚将自己一边的衣袖拉起，露出伤痕累累的臂膀，“这胳膊，还有这身上，有好多伤呢，深入骨髓，很疼的……呜呜呜……”说着说着，娇媚的姑娘又哭了起来，看着就特可怜，叫心疼。
“是啊是啊。”杨婵说道，“我当天救她的时候，她全身上下都是血，很凄惨的。”
秋千用眼角瞧了下杨婵，叹口气，对胡媚媚说道：“不谈你之前的危险，我且问你，既然成功来到此地，为何不联系司法部或者雷部，主动去自首，怎么反倒把我们叫来？我们又不是司法神祇，你叫我们来做什么？”
“当然是请秋千和鸟人保护我，呜呜呜……”胡媚媚一边哭一边说，“秋千啊，你却是不知，今次雷部自纠，看似严格，但其实也是分步骤的，如今只处置‘先封神时代’的雷众，以后才对付‘封神雷众’，我作为百花山主，平日里接触的神仙太多，无论是‘先封’雷众，还是封神雷众，都有去我那里。也许‘先封’雷众已然全数被二郎显圣真君抓到，可封神雷众还安然无恙，我若是自首，供出‘先封’雷众的罪孽，那些封神雷众必然害怕我顺带把他们的丑事讲出来，他们说不定会在审问过程中提前暗害我啊，呜呜呜……奴家只是个可怜人，开了小院子，靠着出卖尊严赚些钱，平日里为千人欺万人辱，已然够惨，如今又要被杀，这实在吓到了奴家啊，呜呜呜……”这狐狸精哭得那个惨啊，泪若流泉。
杨婵感情丰富，这几天多次听胡媚媚哭泣自己的过往，早就被狐狸精波折起伏的命运所感动，此刻也跟着流泪，“我二哥做事好不周全，人家一个可怜姑娘而已，何必非要抓她问询神仙的罪孽，害得人家东躲XZ，差点陨了性命。呜呜呜……好无辜的姑娘啊……”另外，三只小狐狸也早就扑在胡媚媚身边一块哭。
秋千见几个姑娘哭成一片，气得直翻白眼。什么可怜？什么无辜？据子五的调查，胡媚媚一点不可怜不可无辜，她明面上是百花山山主，靠风月生意赚钱，但暗地里却深度参与着各种中上等神仙的犯罪。比如“洗石”活动，也就是将神仙们不符合天条规矩的灵石仙石收入转化为合乎规矩的财产，她胡媚媚是道上“洗石”生意的大操盘手，每年经手的灵石有几十亿之多，赚得盆满锅满——哪能称“无辜”啊，该说是罪有应得才对。除此之外，胡媚媚经常给中下等妖仙神鬼做掮客，帮忙穿针引线，安排见面，接洽不干净不合天条的生意，甚至给大神大仙的私生子女牵线搭桥，说媒拉纤……通过各种手段，胡媚媚积累了大量人脉和财物，在黑道上极有影响力，却能深深隐藏在暗影中，不为人所瞩目，却为道上所恐惧。这里面，胡媚媚最叫人称道之处是她的心理素质，百花山那地方是个雅致风月场，杨戬雷震子等人也经常去，胡媚媚竟敢一边接待司法大神，谈天论地，唾骂孽魔，同时在另一边处置不干净的生意，掌控罪恶，操纵人心，两边都不耽误，杨戬等人完全瞧不出她的端倪，很是让人佩服。不过，随着“百花山”三个字无数次出现在本次雷部自纠涉案的雷神口中，司法部也终于意识到那个风月场在暗地里隐藏了何等恐怖的秘密，杨戬和雷震子仅仅派人稍稍查了几下，就看到了许多大问题，情况触目惊心，为人胆寒，于是立刻成立专案组进行针对性调查。如果不是百花山出事，上次司法部和雷部放假，众雷神才不会去女儿国呢，早就跑去百花山玩乐了。
“……秋千啊，姑姑我可怜啊，从小就不是青丘山喜欢，一个人出来闯荡，挨过无数骂，遭过无数打，更是被无数人祸害、欺凌……呜呜呜……我也想做个清白姑娘，过清白日子，可没办法啊。呜呜呜……我是真不想参与这些事情中，都是被逼无奈啊。呜呜呜……”胡媚媚越哭越起劲，泪水长流，把面前大片衣襟哭湿，谁看了不得说一声可怜。“……我生来是个弱女子，没能力改变自己，只能在这世上凄凄惨惨地过活，我好难啊……无数年来，我因为出卖身子，挨了多少骂啊，但只盼着能活下去，不得不忍耐，哪曾想有今日之祸。呜呜呜……我现在逃出来，还不知百花山的其他人如何呢？想来早就糟了毒手吧，呜呜呜……秋千啊，鸟人啊，求你们救救我吧，我还想活着，呜呜呜……”
杨婵也是满脸的泪，“是啊，秋千，你帮帮她吧。她也不想与那些恶神恶仙有瓜葛，但身不由己啊，呜呜呜……不能把她送去司法部或者雷部，会死的。呜呜呜……秋千，听说你和玉先生有个大空间秘境，是个好去处，还请你帮帮她，把她安置在你那里，避免受人伤害吧，呜呜呜……”
直愣愣戳在地上，秋千不知该讲什么，“这叫什么事啊。”
第一三五五章 三圣母
首先，秋千并不否认胡媚媚很惨，也不否认她变为今天这个样子是世俗对她的逼迫，她曾经受到许多不公平的待遇，受了许多欺负。秋千很明白这世上有许多事身不由己，并不是每一个狐狸精都有她这个生活条件——有个无比强大并爱护自己的爹，然而她同样清楚，现在的胡媚媚和过去的不同，假如不是案件爆发，胡媚媚此刻一定还在乐滋滋地做各种牵线搭桥的生意——如今的她乐在其中，而不是受逼迫。
“你完全有收手的能力，但你没有那么做，反倒要扩大影响，把手伸去十万大山，妄想建立百芳山，攀附娲皇宫，扩大业务，意图在妖界垄断天地，呼风唤雨，操纵风云，这就是你的不对了。”秋千在心中说道，“而且，哪怕我和我爹真的把你带去秋鸟山，给你一时的安全，你也一定不会愿意安稳下去，待风头过去，早晚会离开我们，继续做如今的行当，说不定还会借着我们的名义搞各大的事。胡媚媚，你是个耐不住寂寞，收不了心的女人，你痴迷纸醉金迷，沉浸觥筹交错，愿意同那些恶神恶仙交流，喜欢在暗地里摆弄利益纠纷，得意于神仙妖鬼奉承你、讨好你、崇拜你，你盼着借此达到另一种‘功成名就’。唉，很遗憾，我们不会救你的，因为我们救不了你。”
心中有了决定，秋千也不愿意再看胡媚媚演戏，言道：“不行，我们不能救你，你还是去司法部自首。”
“……呜呜呜，秋千，你怎么这么狠心啊，就非要看着我去死？呜呜呜……”胡媚媚爬着往前，跪在秋千脚边，“秋千，念在我们是同宗同族的份上，你救救我吧，我是你姑姑啊，呜呜呜……”青丘山的情况与其他地方不同，她们那里雄性不占优势，雌性才是主要位置，所以无论是“姑姑”“阿姨”“姥姥”“奶奶”，都是从母亲一边论，与父亲无关，秋千与胡媚媚的关系在其他地方当该是“外甥女与姨母”，但在青丘山，那就是“姑姑和侄女”。“秋千，救命啊，求你救救我吧，呜呜呜……我自首的话一定会死的，呜呜呜……”
“是啊，秋千，”杨婵说道，“你不能让她去我二哥那里自首啊，我二哥那里好多坏人的，呜呜呜……”
秋千这个气啊，心说杨三妹怎么就如此不相信自己二哥的能力，怎么就确定胡媚媚自首必然会死，“你这个傻姑娘就不想想，胡媚媚怎么就恰巧在你华山附近遇险？明明司法部和雷部都在通缉她，她怎么敢出现在司法大神妹妹身边？她身上确实又不少伤，但最近的几个伤口大概率是她自己找人弄得，而不是受追杀。她就是故意在你这个杨二郎的妹妹面前装可怜，博同情。”想着与杨婵仔细掰扯掰扯今日之事，但看她跟着一块哭的伤心样，似乎完全信了胡媚媚的花言巧语，秋千也不愿多费唇舌，“这种有同情心的人，越与她争辩，她越会可怜胡媚媚，没用的。”同情心是个好品质，但也是个容易受利用的弱点。
“秋千啊，求你了，”胡媚媚用哭腔说道，“让我跟你们去饕餮酒馆吧！我就在饕餮酒馆做个普通的服务员，就像企云姑娘她们那样。求你了，救救我吧，呜呜呜……”她其实好多次想着去找鸟人和秋千，但如今的天条部代职主神闻仲是女儿国副城主，杨戬和雷震子的通缉令最先到达女儿国，胡媚媚莫说进入里面，只要在附近出现，女儿国护城大阵就能感应到她的灵力，必然抓她——但如果是秋千和鸟人带她进去，估计没人敢说什么。“秋千啊，你就可怜可怜姑姑吧，我是你的亲人啊。你连不认识的陌生人都能救，难道能放弃我这个亲人。求你了，救救我吧，让我加入饕餮酒馆，好好过日子，呜呜呜……”哀求过程，她再次瞄了鸟人几眼，胡媚媚是多么希望只有鸟人来这里，如果是鸟人，自己的眼泪绝对能说动他。
“不行！”感应到胡媚媚的小心思，秋千狠下心来，严词拒绝，“你现在就去司法部或者雷部自首，别磨蹭！你若是害怕，我们带你去！”她抬手就要去抓胡媚媚，“你的证词很关键，若是不去，有许多恶神恶仙会因此脱罪的！”
“刺啦~”胡媚媚的衣服被秋千扯坏，露出了大片的皮肤，也显出了更多伤痕，那些伤痕有一部分是最近因追杀而造成，还有一部分是过去这些年胡媚媚“接待”客人时产生——瞧着很可怕，也很可怜。
“呜呜呜……”衣服损坏，胡媚媚哭得更大声，“天啊，天啊，难道真的不给我这个命运悲惨之人一个活路吗？难道非要我去死吗？呜呜呜……”
杨婵见胡媚媚大哭，以及秋千的“无情”，顿时有些气愤，“秋千，你怎么能这样！？她这么可怜，你怎么还欺负她？！”善良的三圣母变出一套新衣服给胡媚媚盖上，十分心疼她，“她这么可怜了，小白辈子挨了那么多苦，你怎么还非要她去死啊！她都说了，自己是迫不得已参与那些罪孽，是无辜的，你怎么就不可怜她啊！枉我以为你和玉先生是心怀正义的好人，怎么和我二哥那般一点人情味都没有？！她是你姑姑啊，你难道就不该帮帮她？！不就是保护她嘛~玉先生是大罗金仙，女娲娘娘的侄子，只要替她说一句话，谁敢乱来？举手之劳的事而已，你们怎么就不能帮帮吗？你们怎么这么无情无义！”
得~“道德绑架”的经典话术出现，秋千当场无语，但还是尝试叫杨婵理解，“杨三妹，她是此次雷部自纠案件的重要证人，她不自首，许多罪神会因此逃脱天条的惩罚。再说，如果她真的无辜，也不会有事的，我听说胡美美、胡丽丽等人也多次接受询问，没挨太大的惩罚。”
“恶神如果能脱罪，那是天神能力不足，是我二哥水平不够。这么大的案子却要寄托于一个弱女子的证词，二哥他们还有什么用！？”杨婵是打定主意要护着这个“可怜无辜”的狐狸精，“还有，不是讲过了嘛，会有人暗杀她的，不能自首！”
“额……”秋千无言以对。说真的，哪怕胡媚媚愿意重新做人，放弃过去的生意，鸟人和秋千也可以不管不顾、“双重标准”地救下她，可问题是她不会老实啊，还会继续乱来的。莫说以后，单单今日，胡媚媚在杨婵和秋千面前就耍了无数的心眼，演戏，装伤，卖惨，博同情，讲话避重就轻，隐瞒真相，话术花样繁多，为了不受审，不交代，不彻底与恶神恶仙扯断关系，以后继续做“生意”，故意袒护罪孽，无所不用其极，而且三番五次要把自己与饕餮酒馆绑在一块，方便以后出去狐假虎威，这叫秋千怎么救她啊。
“玉秋千，你到底救不救吧？！”杨婵怒道，“你若是不救，那我救她！如果二哥胆敢派人来抓他，我就用命保护她！我就不信了，二哥能不顾我的性命也要抓人？！”
望着话语慷锵有力的杨三妹，秋千暗暗说道：“唉~我已经看到几百年后你为了刘彦昌与天兵天将对峙的画面了。”
第一三五六章 抠除元神
“你爱管你管吧，我们走了！”撂下一句话，秋千带上乌鸦遁飞而走。
“好！你们走吧！我保护她！”义愤填膺的杨婵大喊。“没想到你们是这么冷血无情的人，算我看走眼了！你们走吧！不用你们管她！”
气啊！真是气！自己二人竟然成了“冷血无情”的人！小狐狸气得把乌鸦抓在手里用力蹂躏，甚至张嘴咬了几口，用嘴撕扯。只是，不等折磨自己爹多久，才刚刚飞上天不一会儿，突然有几道仙光来到他们父女身前。
“哈哈，鸟人，秋千，你们出来啦。”遁光非是外人，梅山七圣，袁洪笑眯眯瞧着乌鸦和小狐狸，“怎么一副很气愤的样子呀？”
“你们……？”秋千用颇为质疑的眼光盯着梅山七圣，“几位大神，你们怎么会在这里？别说只是路过，我不傻。”
“是你们两个通知我们来的呀，”袁洪笑道，“不是你们给我们发消息，说受通缉的案犯胡媚媚在此，叫我们来抓她吗？”
“我们？”秋千用力摇头，“我们没有啊！”
“哈哈哈哈……”梅山七兄弟互看一眼，大笑，“你们确实没有，但我们可以装作有。”
“啥意思？”
“意思就是一会我们下去抓人，婵儿一定恨你们，不会恨二爷。”袁洪笑道，“两位，辛苦你们给二爷挡灾了。”
“哎呀！你们好卑鄙啊！”秋千才想明白到底怎么回事，“你们早就来了吧？早就晓得胡媚媚在这里吧？但害怕杨婵和三只眼出现矛盾，故意等我们来，然后装作我们通知你们来此抓人，叫杨婵的恨意目标放在我们身上！哎呀，你们怎么如此无耻啊！？怎么可着我们两个人坑害啊！？”
“哎？秋千，你这话就不对了，”袁洪说道，“上次在饕餮酒馆，是你们两个说‘如果以后特行组有什么做不了的任务，可以请你们。’我们正是按照你们的所说呀。哈哈哈，不瞒你们，哪怕婵儿不派三个小狐狸去找你们，我们也会想办法引你们来的。婵儿的脾气我们很清楚，最富有同情心，最有‘正义感’，必然被那狡猾的狐狸精蒙蔽……哦，对不起哦，秋千妹子，我们是说那个胡媚媚，不包括你，你不狡猾，不但不狡猾，还有点傻。哈哈哈哈……”七个大神在半空大笑，一点不客气。
“我……你们……这……”秋千无言以对，她是万万没想到自己刚说的大话这么快就糟了“报应”，“你们……你们……太卑鄙了！气死我啦！”
“哈哈哈……”袁洪等人大笑看似不礼貌，但实乃是把小狐狸和乌鸦当做自己人，不见外，他们自然心中没有故意害他们的意思。“好了好了，秋千妹子，这次的黑锅就由你来背，以后有时间，我们请客吃饭，给你赔礼道歉，行不行？”七个人因为胡媚媚的问题耽搁了数日，不能再磨蹭，翻身就要去抓人，但秋千突然拦下他们。
“等等。”秋千道，“说好了，你们得公平对待胡媚媚，不可以欺负她。”
“秋千啊，你当我们什么人，怎么会欺负她。”袁洪等人说道，“放心，没人会伤害她——当然，搜魂是必不可免的。”
“那她大概得有什么惩罚啊？”秋千问道，“不会是死刑吧？”
“这个……大概不会。”袁洪正色道，“秋千，你对胡媚媚应该还算了解，知晓她是个聪明女人，她作恶很少直接动手，都会不厌其烦，想方设法地凑出‘三间不罪’，要给她顶罪极难。一个小小妖怪竟然知道‘三间不罪’的妙用，这等心智，比许多大神仙都厉害，不凡啊。不过，相应的，她确实了解不少恶神恶仙恶妖恶鬼的内幕，是个极为重要的污点证人，我们不判她罪，她以后估计也少不了受针对。”天界的恶神恶仙都是有师门或者家门的，就算本人挨抓受审，那些人的亲属轻易不会放过胡媚媚。“只是，据我们调查，胡媚媚似乎早就猜到了今天，提前将百花山聚拢的大量财宝散开，打点恶神恶仙的家属，出手阔绰，那些恶神恶仙的家大概不会过分找她麻烦，最多再多要些钱。”
“不止。”秋千对袁洪等人说道，“你们一会抓到她就会发现，她的元神是不全的。我刚刚稍作感应，发现她的元神分为两部分，一部分是自己修炼的，另外一部分是最近新填补上，用来维持意识清醒的。我猜啊，这个胡媚媚把重要的记忆全都放在了其他地方，你们哪怕搜魂都没用。”对于司法部仙神来说，抹掉记忆不算什么，有办法通过元神的痕迹进行恢复，修改记忆更简单，也可以更正，唯独“釜底抽薪”，直接把带着某些记忆的元神抠掉，那就真没辙了。
“这……”袁洪等人一惊，却是没想到胡媚媚如此精明果决，直接用这招，“仔细搜魂能晓得她把藏起来的元神放在哪里了吧？”类似这种藏匿记忆的招数，司法部也不是没遇到过，但往往能从存在的元神中寻得丢失元神的蛛丝马迹，按图索骥，找到缺失部分。
“不可能。”秋千说道，“我即便不知具体情况，但能猜得到，一定是高人给胡媚媚割除、填补元神，不会有遗漏的，莫说是知晓缺失的元神在哪，这胡媚媚本人估计都不晓得自己曾经丢了一块元神，你们搜她也没用。”元神是修士最重要的东西，并非可以轻易分隔，稍有不慎就能造成无法修复的损伤，需要极强的手段。“我记得不错的话，胡媚媚与无天派颇有联系，特别是黄天，说不定是黄天的首领亲自给她处置。”
“哎，说起黄天，”袁洪道，“刚刚我们得到消息，说你们与乌巢又打了一架？”
“嗯。”秋千简单讲了讲追击红孩儿之事，“……可惜未料到金箍问题，要不然一定能把那个老小子的另外一边翅膀砍下来。”
“黄天的首领确实厉害，不得不佩服。”袁洪说道，“若是如你所感应，这个胡媚媚的价值恐怕会大降，某些恶神恶仙很可能重得逍遥。”
“大概，”秋千说，“但也不会差太多。元神终究不能随便处置，就算是手段再强，也难能抠掉太多，还是会有很多案件线索的。”哪怕是猪八戒，也不能过分抠除元神。“总之呀，你们去抓她吧。”
“好嘞~”袁洪等人点点头，“那我们去了哦。秋千妹子，你们可要保守秘密，不能把我们早就来到此地盯着胡媚媚的情况说出去哦。”今天的事，杨戬不知情，是哮天犬想的这个“请玉氏父女背锅”的办法——哮天犬非常不希望自己的主人与妹妹发生冲突。
“哎呀！我都忘了！”秋千大骂袁洪等人，“你们几个混蛋！哪还有大神的样子，太混蛋了！混蛋~！”
“哈哈哈哈……再见啦，秋千妹子，哈哈哈……”
第一三五七章 最好的结果
“玉秋千，玉鸟人，你们无耻！不救人也就罢了，竟然告密，你们无耻！无耻！”
杨婵的怒吼很快从华山传来，秋千和鸟人没有做出任何回应，默默承受了这份“怨念”。哪怕袁洪等人不提前来，小狐狸和乌鸦也在考虑是否该通知司法部，杨婵对他们的怒意也不算是错。
“但我们真没错吗？”秋千捏着鸟人，问道，“我们是不是对四姑姑太无情了？”
“你先放开你爹我吧，”挨了好一番蹂躏的乌鸦说道，“你对我才是太无情了。”
松开鸟人，秋千继续说道：“我那四姑姑，如果把她的经历劈成两半，上半部分着实叫人可怜，她实在太惨了，太难了，太值得人心疼了，她发愤图强，不屈不挠，努力向上的精神也十分可歌可泣。可是下半部分……唉，别提了，她不但成了她曾经最讨厌的人，而且变本加厉，用更残酷的手段，更可怕的招数作恶，我实在对她产生不了同情。”不说别的，单单当年“女儿国事件”，胡媚媚就是幕后操纵者之一，罪行累累，作恶多端，只不过藏得太深，查不到她——反倒是自以为聪明，实则是被人推到前台挡枪的胡美美、胡丽丽姐妹差点受重罚。“聪明的狐狸，狡猾的女人，这天地间，胡媚媚是最适合这两个形容词的人了。”
“主要是她不知错，不悔改。”鸟人今天倒是来了兴致，仍旧保持小乌鸦形态，站在秋千的头上，“知错悔改，善莫大焉，她却完全不愿意放弃的所谓的‘事业’。”
“我倒是理解——理解她的‘不放弃’，不是认为她做得对。”秋千说，“她那‘事业’是靠着她的血，她的汗，以及身体、尊严换来的，她怎么可能轻易放弃。别说是已经对司法部的通缉、审问做好了万全准备，就算是没有，就算是要受严审，要被判重罪，她也一定不会放弃。对于胡媚媚来讲，宁可轰轰烈烈去死，也不会如寻常百姓那般过活——她永远不能成为饕餮酒馆的普通服务员。”
“是啊。”乌鸦也是欠，在秋千头上用喙不停啄小狐狸的毛发，弄得秋千痒痒得直挠头，“好啦，就这样吧，虽然莫名其妙背了个黑锅，但又能如何，就算是我们帮三只眼一个忙吧。走，咱们回家。”
用尾巴卷起乌鸦，小狐狸朝女儿国方向飞，只是这次的回家之路注定不那么容易，二人忽然感应到有遁光往这边飞来，仔细一看，竟是许久未见的李贞英，她似乎在遭人追杀，追杀她的人都用法术隐藏了身份，但秋千轻易能猜到，“是云霞阁！”
“快躲开！快躲开！快躲开！”李贞英瞧见鸟人和秋千，不知为何突然转了方向，似乎不愿意连累他们，“姑娘，快躲开，小心被杀！快跑！”
“啊？”秋千有点懵，“什么意思？”小狐狸的疑惑有两个：第一，自己爹是大罗金仙，现在云霞阁除非青鸟亲自降临，否则谁也打不过他们父女，为什么要跑；第二，李贞英怎么好像不认识他们父女。
那追来的云霞阁高手显然没想到会遇见玉氏父女，看到九尾天狐在此，登时不敢上前，转身就走了——玉氏父女与李贞英是朋友这件事不算秘密，而且，哪怕他们不是朋友，多管闲事的玉氏父女也不会袖手旁观哪吒的妹妹受追杀。
“哎？走了？不追了？”劫后余生的李贞英稍稍松了口气，来到秋千面前，“哎呀，对不起姑娘，差点连累你，对不起，对不起啊。”她明显不清楚小狐狸和乌鸦的关系，以为乌鸦是九尾天狐的伴灵，连招呼都没打。
“额……你……？不认识我们？”小狐狸试探地问，“你是李贞英，对不对？我没认错吧？哪吒的妹妹？不记得我们？”其实根本不用问，秋千凭感应人心的能力就晓得面前的姑娘一点关于自己父女的记忆都没有。
“我是李贞英，是哪吒的妹妹。”李贞英有点傻乎乎地点点头，“你是……？”
“秋千啊！玉秋千啊！”小狐狸大声喊道，“什么情况！到底什么情况！我们是朋友啊！怎么还把我忘了呀！？还有，”她变作人形，把乌鸦抓在手里，“我爹！玉鸟人！大乌鸦！也不认识了？”
李贞英惊道：“什么！玉鸟人！？玉秋千？！”
“怎么，记起来了？！”
“嗯。”李贞英说道，“两位是三界著名大仙呀，做过许多大事，这几天常常听三哥提起两位，说两位实力高强，为人正义，值得结交，以后有机会就把我引荐给两位。哎呀呀呀，失敬失敬，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两位，真是太荣幸了，怪不得刚刚追杀我的神秘人见到两位就离开了。两位好，小仙李贞英，初次见面，多谢两位帮小仙惊走敌人。”
“什么呀！”秋千都有点怒了，“什么著名大仙！你记起什么了呀！我们是你的朋友！朋友！不是著名大仙！你怎么不认识我们了！？哪就初次见面呀！？我们都见了无数面了！”
“我们？朋友？”李贞英的的样子就好像一个才离开家庭到外面闯荡的天真姑娘，什么都不懂，“我们见过？没有吧？”
“怎么没有！”小狐狸十分重视友情，见李贞英忘了自己，火气暴涨，欲施展幻术把自己和李贞英的经历灌入面前这个“傻子”的元神里。“你怎么能不记得我呢！我们是好朋友啊！”
“哎哎哎哎！”幸好，鸟人化作人形，拦下秋千，“别乱来！别乱来！别乱来！”乌鸦算是看出来了，这李贞英的状况就是他们刚刚与梅山七圣讨论的那种——抠掉元神，损伤神智，不止记忆消失，还有点傻。“她不是不记得你，是有人把她连续几十年的记忆连同元神一块抠掉了。”
“啊！”秋千一惊，也想通了原委。“唰~”眼泪瞬间夺眶而出，小狐狸一把抱住李贞英，“你……这……呜呜呜……对不起，误会你了，误会你了，呜呜呜……你竟然……呜呜呜……”
“哎？怎么啦？”李贞英还是懵懵的，“难道小仙真的与两位认识？真的吗？我怎么不记得？秋千姑娘，你哭什么？我们之间有什么值得哭的事情吗？”
“呜呜呜……”小狐狸一句话也讲不出，只是抱着友人大哭，“太狠了！他们太狠了！呜呜呜……他们怎么那么狠啊！呜呜呜……你太可怜了，呜呜呜……”
鸟人在一旁没说什么，静静地看着“失去了过去”的李贞英，心中感慨万千，“这就是最好的结果吗？最好的结果才是这样？唉~”
第一三五八章 傻呆呆
天界，李天王府。
“混蛋！你这群混蛋！连一个病人都看不住！混蛋！”得知自己妹妹失踪，哪吒大发雷霆，咆哮声传出好远，吓得方圆几百里的仙鸟灵雀瑟瑟发抖，“立刻！立刻去军部，叫父王赶紧给我调人！尽全力找贞英！立刻去！如果贞英出了事，你们就死定了！”
仙娥神官们早在发现李贞英失踪那一刻就吓懵了，按照他们对三太子的了解，出了这么大的纰漏，危机亲人性命，自己等人恐怕当场就得挨打，说不定会被直接活活打死。还好，哪吒进阶大罗金仙后对情绪控制稍稍有提升，没有直接动手打人，仙娥神官们赶忙按照命令去军部调兵。
不过，不等众人离开天王府，一道黑光从下界飞来，落在哪吒手中，哪吒神识探入查看，脸上的怒气瞬间消散大半，并立刻叫住众人。“这……当真是天道缘分吗？”三太子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妹妹又恰巧遇到了玉氏父女，“也罢，管它呢，只要贞英没事就好。”哪吒是最心疼那个经历波折的“亲妹妹”。由于自己的缘故，导致妹妹被迫进入月老宫，之后虽然有幸得到许可，顺利脱离，但却因处理记忆时伤了妹妹的元神，三太子十分自责，“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啊。”松了口气的大神用眼角瞥了下站在一旁等待惩罚的众仙娥神官，叹了口气，“罚俸一个月。散了吧。”
“多谢三太子开恩。”仙娥神官得此大赦，大为欣喜。罚俸一个月？这也算惩罚？对于神仙，一个月就是眨眼的事，甚至天界发俸都是以“年”为单位，没有论月算的。
待众人离开，哪吒一个坐在王府大厅内发蔫，“贞英啊，对不起，是我没用，我没能保护你，对不起。”他的怒火有一大半是对自己，是恼羞成怒，是自责。抬手又看了看乌鸦发过来的消息，三太子低声道：“鸟人，秋千，贞英就拜托你们了。拜托你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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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呜呜，呜呜呜，贞英你怎么会这样啊，呜呜呜……”
一路往女儿国赶，秋千一直抱着李贞英大哭，眼泪止不住地流。
李贞英还是有点迷惑的，她完全记不得与玉氏父女的任何画面，更不理解玉秋千为何要哭。
“贞英，你还记得我们一块在北海吗？”秋千出言要帮李贞英回忆，并第二次要把一些记忆通过幻术灌输到她的元神内。
“停！”驮负着两人的鸟人阻止道，“丫头，别害她了，这是最好的结果了，你若是再灌入记忆，她岂不是白白糟了一次灾？忘记就忘记吧，就当那是一个梦，以后你们再好好接触，再塑友情。”
“……”秋千明白鸟人的意思，但更加伤心，“贞英，你好可怜啊。呜呜呜……”
不多久，回到女儿国，玉氏父女带着李贞英去了饕餮酒馆，樱桃看到李贞英原本特别开心，蹦蹦跳跳上前与她讲话，但当秋千讲明一切，那姑娘哭得与小狐狸一般，眼泪不停流淌。
“怎么会这样啊！贞英，你怎么连我都不记得了！呜呜呜……”樱桃以前在天界时和李贞英的关系是最好的，她二人的友情比秋千和李贞英的关系还深，看到挚友失去记忆，而且变得有点呆傻，哪能受得了啊，“哪吒好笨啊，连妹妹都保护不了，算什么哥哥！呜呜呜……”
“这位姑娘，还请不要诋毁我三哥。”李贞英说道，“我三哥对我很好的。”
饕餮酒馆的众人听到李贞英这般讲话，更加觉得悲伤，“多么善良的好姑娘啊。”一个人的过去就这么简简单单地被剥离，甚至一生的运道都出现大幅度改变，真是一件很悲哀的事。
秋千坐在李贞英身边，问了她好多问题，包括许多方面，比如“是否认识蓝采和？”“与哪吒是否是同一个母亲？”“记得最后的事情是什么？”李贞英的回答基本都是否定，既不晓得蓝采和是谁，也不清楚自己的母亲和哪吒的母亲是同一个，反倒觉得是自己母亲秘密嫁给李天王，有愧于哪吒。至于记忆中最后的事情，她说道：“我好像是闭关修炼，修炼了好多年，不久前才出关。嘿嘿，我记得闭关时我还是个小女孩的身材，出关时都成大人了，好神奇啊，嘿嘿嘿……”话说，由于“误会”，李贞英自小自卑，恐惧哪吒，所以养成了察言观色、“成熟懂事”的习惯，很小的时候就特别稳重，讲话像个大人，万不会有此刻的“傻笑”，现在的她还不如小时候。
“你这……”秋千、樱桃等人心疼呦，刚刚有些停滞的泪水又流了出来。“这哪还是贞英，根本就是轮回转世，又成了个新人。”
鸟人、婆和、石矶等修为高深的人也认为李贞英如此程度的变化，堪比进入六道，“仅仅差一点而已。”不过他们还算清醒，多次示意秋千、樱桃等人不要再继续问李贞英过去的一切，“过去就过去吧，别再叫她苦恼了。现在虽然有点傻，但至少没有那么多包袱在身上。傻呆呆的也挺好，就这样傻傻地开心过日子也不错。”
“不行！”秋千瞪着眼睛说，“记忆可以不用在意，但她不能这么傻，我一定要想办法修复好她的元神！”
“没错！”樱桃说道，“贞英要以贞英的意识活在这世上，如此傻呆呆，和死了有什么区别。”
“修复元神？”鸟人想了想，“倒也可以，只是很难。”其实月老宫已经给李贞英的元神进行了填补，但尽了最大的力量也无法恢复如初，无法让她有原本的思维方式，如今的痴傻样子已然是他们能做到的最大程度——其实也可以让李贞英变的机灵，但那仍旧是一个“新的李贞英”，而且是“加料”许多的新李贞英。这个事情，难就难在要与原来一样，而不是更傻或者更聪明。“胡媚媚瞧起来倒还算正常，与原来差不多——黄天首领是个厉害人。鹦鹉被剥去那么多元神，竟然还能保持最完整的意志——菩提老祖是个厉害人。”乌鸦感叹一番，却肯定是不能去求黄天、鸿天的，“论修复元神，太上道祖肯定是精通的。”这三界六道，无论任何方面的技艺和术法，必然有最强者，但是，往往最强者都会有一个“并列最强”，也就是太上老君，道祖是全方面的最强，没有疏漏的最强。“可是，道祖大概不会耗费精力给李贞英修复元神。”修复元神是个精细活，要以剩余的元神为基础，用比较自然的方式重塑‘旧’元神，费时费力，太上老君那种大忙人，哪有时间——如果道祖愿意，哪吒早就亲自上门求他师祖了，哪还用得着乌鸦。“再有就是梦婆大仙和阿修罗王，但他们也不太可能为了一个李贞英费力。”请无上金仙出手一次太难，即便秋鸟洞众人与梦婆关系不错，也不敢说能请动她。“请谁呢？”鸟人拿不准主意。
“八戒哥！”秋千突然说道，“有道是久病成医，八戒哥时不时‘抠’自己的元神，他一定可以！”
“对哦！”鸟人倒是忘了年轻一辈还有猪八戒那个修炼四九玄功的强者，“好，就找猪先生来瞧瞧。”不敢耽误时间，乌鸦立刻用通讯法宝给猪刚鬣发消息。很快，猪八戒有了回话，“他在花果山，”鸟人看着消息，“江流儿、沙悟净和小白龙都在那，好像是庆祝大圣爷进阶大罗金仙，有宴会。”
“那我们也去吧。”秋千说道，“正好，我们好长时间没和猴子哥聊天了。顺便蹭一顿饭。”
“行，去花果山！”
第一三五九章 吾之愿
“花果山旅游团正在招募成员，有没有去的？”
秋千手里拿着个刺有“花果山”三个字的小旗子，比比划划询问众人要不要参加旅游团，可惜没人回应她。这也正常，孙悟空的名声太恶劣了：于神祇，他是个出身山野的妖魔，曾经大闹天宫，与众神有仇；于仙人，他是个不服管教，活泼好动，张扬跋扈的猴子，不懂清净，不晓稳重，不知礼节，不明谦逊，很不合群；于妖怪，他是个背叛者，投降者，卑躬屈膝地成了仙佛的打手，杀了不少妖怪，手段狠辣，无情无义，叫人唾弃；于鬼道，孙悟空破坏生死簿，导致鬼灵投胎出现大问题，造下无数业力，众鬼无时无刻不在骂他；哪怕是于佛众而言，他也是个外来的加入者，似乎并非真心拜服沙门，与娲皇宫有不清不楚的关系，暂时不值得完全信任——总之，孙悟空极不受喜爱。
“没人去？没人去花果山吗？”秋千说道，“花果山耶~猴子哥地盘耶~是个不错的地方，去瞧瞧嘛~一块去啊~”小狐狸曾经和乌鸦去花果山应聘快递员的工作，粗略看了看那地方的景色，还是可以的，山清水秀，鸟语花香，但猴子很多，比较闹腾。“走啊走啊走啊，一块去旅游啊，一块去啊！”
“还是算了吧。”哪怕是急着给李贞英恢复元神的樱桃也拒绝了秋千的邀请，“据说齐天大圣很可怕，花果山很凶恶，我不敢去。我和贞英等在这里，你们把净坛使者请来吧。”上次孙悟空来时，这姑娘愣是没敢直视斗战胜佛，只敢拿余光偷瞄。
也不怪樱桃不敢去，小妖怪是最怕孙悟空的，有歌谣唱道：“孙悟空，猴子精，棒子沉，脾气凶，领着兄弟闹天宫，杀败漫天神仙兵。五百年，换容颜，拜和尚，去西天，沿途杀人手不闲，吓得妖怪心胆寒。欺同类，辱兄弟，忘出身，做奴隶，齐天大圣早已毙，斗战圣佛其心异。花果山，水帘洞，佛爷地，无妖风，万妖身死佛山成，瀑布流水妖血冲，妖辈不攀斗战勇，圣佛莫称妖中灵。”这妖界内，人人都怕孙悟空，人人都敬孙悟空，凡是妖界之事，人人把花果山放在最先，但没有几个真心喜欢孙悟空，都在暗暗鄙视他。
樱桃不去，秋千又转身问其他人。“鸾莺，走呀，去看猴子哥啊？你不是挺喜欢他吗？我记得以前你还特意给他谱曲，做了一首《闹天宫》的摇滚乐呢。”
“不去。”鸾莺说道，“不是喜欢不喜欢齐天大圣的问题，是我们最近很忙。”她指了指进入秋鸟山的那个门，“你们不是和三姐一块去玲珑城的吗？应该晓得吧，三姐决定公开孵化那颗龙凤蛋，现在正在紧锣密鼓地解开最后一点阵势——很忙的。对了，过段时间我们要去界外孵蛋，你们也要一块去哦。”说完，鸾四妹就进了秋鸟山。
“怎么都不去啊。”小狐狸连续邀请多人，没有一个加入旅游团，“这事闹得，我还寻思着做导游赚点钱呢。猴子哥的名声这么差吗？明明取经成功后电视上关于他的报道都很正面呀？”反倒是当年闹天宫时，有关孙悟空的新闻都是负面的，但群妖支持。
找来找去，全数失败，秋千只能放弃，决定与鸟人俩个去花果山，然而，在他们刚出门的时候，碰到了买菜回来的玉慧，小狐狸说明原委后，慧慧说要去花果山看一看。
“见过了江流儿，见过了猪悟能，也见过了小白龙，但还没有见沙悟净和孙悟空，我想去看看。”玉慧笑道，“我毕竟是‘师父’，总不能连徒弟都不认得吧？呵呵呵……”
“行，走吧。”秋千和鸟人也没有多想，带上玉慧直奔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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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明月，阴晴圆缺若人情，望波澜，起起伏伏乱人心，这世间多少恩怨，情纠缠，须臾之喜色，片刻的哀颜。耐不过，沧海桑田日月星辰转，只留下，点点歌声游荡风雨间，曾经之云海，昨日的峰峦，物是却人非，破镜太难圆。我期盼故人重归，伴侣重还，爱人重现，却也知故人已远，伴侣已湮，爱人难现。眺望着彼岸远方地平线，何日孤舟才能回港湾……
花果山在东海边上，鸟人驮着秋千和玉慧飞行于汪洋之上，慧慧似是心所有感，唱了首大概是从粤妖区传来的歌，听着还凑合，但总觉得哪不对，有点别扭。
“慧慧，你哪学得这歌？”小狐狸问道，“有点怀旧风啊，但不是正宗的粤语，额……我称之为仿粤唱法。”
“是凤仪珍藏的老唱片，叫《吾之愿》，确实并非粤妖谱写，一个不知名的北方妖区，叫玉什么作的人制作，我很喜欢，平时唱唱。”玉慧说道，“怎么？不喜欢？呵呵，这种八九十年代风格的歌好像没有多少人爱听了。”
“不是不喜欢，只是‘耐人寻味’。”秋千努力地感受着玉慧的心情，却弄不明白她到底在想什么，情绪超乎寻常地复杂，“慧慧，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有心事你和我说说，别自己一个人胡思乱想。”
“没有心事。”玉慧笑道，“我哪有心事，每天有这么多姐妹在一块，开开心心地玩耍，哪有心事。只不过，经常听姐妹们说她们的过往经历，有些感慨，有些感叹。”慧慧捋了捋飘在腮边的一缕秀发，俯看大海，神色怡然，超然。
“哦~”秋千应了声，但还是觉得玉慧心里有事，“慧慧，如果你想做什么，和我们说哦，我们会尽量帮你的。”
“呵呵，我知道，你们最好啦。”玉慧轻抚秋千的头，“你和玉先生都是最好的人。”
乌鸦和小狐狸对视一眼，没再多言，继续赶路。
听夜声，风拂枝条扫窗栏，思梦境，虚虚实实乱纷飞，那尘缘无尽情仇，意气漫，永生永世占据我心沿。穿薄衣，孤孤单单一人扶门边，行小道，安安静静步履不蹒跚，曲折的弯路，泉水之轻吟，我身寂寥心不安。人都说苦海无边，人世艰难，轮回哀叹，我何以袖手旁观，坐视不管，独享清闲，盼得千倾良田厦万间，庇佑天下寒士尽欢颜……
第一三六零章 宴会
“哎~~~诸位大哥，大王，头领，头目，头子，我玉秋千来喽~~~”
飞至花果山，小狐狸大声喊了一嗓子，正热闹庆祝孙悟空进阶大罗金仙之境的众多猴妖们顿时一滞，全都扭头看向从半空落下的秋千，破口大骂，“两个惹祸精又来做什么！？”上次因为秋鸟洞笨蛋组合，花果山和现在已经解散的麒麟帮差点打起来，猴子们十分气愤玉氏父女。
落在地面，乌鸦和小狐狸低头哈腰，不停拱手向周围的猴妖行礼，“呦呦呦，诸位猴哥哥，好久不见……哎呀，这不是大马猴哥嘛，还这么活泼啊，小心蹦跶，别摔着……哦，金丝猴小大王，真是越来越贵气喽……哇，金刚猴子头领，仍旧是霸气无比，你这肌肉块比之前更结实许多呢……啧啧啧，猿代王，下棋呢？好高明的布局啊，小的都看不懂……”两个曾经给花果山惹祸的笨蛋自我感觉良好，与众猴妖各种客气。
有道是伸手不打笑脸人，瞧着鸟人父女还是这么贱兮兮，猴妖们也没办法动手揍他们，引着三人去水帘洞见孙悟空，“进去吧，大王早就等你们了。”
与引路的猴妖拱手道谢，鸟人三个径直尽入瀑布泉中，避过瀑布，忽睁睛抬头观看，幕后边却无水无波，明明朗朗的一架桥梁；乌鸦点点头，心道果然与传说一般有趣，于是仔细再看，见一座铁板桥横跨，桥下之水冲贯于石窍之间，倒挂流出去，遮闭了桥门；却又欠身上桥头，再走再看，却人家住处一般，真个好所在。但见那：翠藓堆蓝，白云浮玉，光摇片片烟霞。虚窗静室，滑凳板生花。乳窟龙珠倚挂，萦回满地奇葩。锅灶傍崖存火迹，樽靠案见肴渣。石座石床真可爱，石盆石碗更堪夸。又见那一竿两竿修竹，三点五点梅花。几树青松常带雨，浑然象个人家。过桥中，左右观看，见正当中有一石碣，碣上有一行大字，镌着“花果山福地，水帘洞洞天”。（这段改编《西游记》原文）
“哦~？”出乎意料，按照乌鸦和小狐狸的预想，成了斗战胜佛，进阶大罗金仙，最爱显摆的孙猴子一定会把水帘洞布置得金碧辉煌，奢华大方，但当进来一看却发现，堂堂佛爷的闭关之地竟是朴素简单，叫人意外。
此时洞中有数人，那主位正座却是无宾主，孙悟空与江流儿、猪八戒、沙悟净、小白龙围在石桌前畅饮，众人见乌鸦父女和玉慧进门，皆起身欢迎。悟空道：“小鸟，小狐狸，终于来了，等你们许久了！哈哈哈……这位姑娘就是‘我师父’？呵呵，初次见面。”
“哎呀~大圣爷，现在如此懂礼貌，出奇啊。”鸟人笑道，“都会打招呼了，不错不错。果然做了佛爷后就规整了，不那么野了。”
“哈哈哈哈……”大圣爷笑道，“你这个小鸟人，还是这般欠揍，哈哈哈……”闭关多年未见友人，斗战胜佛赶紧邀请乌鸦几人入席，“来来来，好好喝一场，这么久没见，都想你们了！”
秋千饮了口果酒，说道：“猴子哥，你这话就不对了，咱们明明不久前就见过呀。在神都，你忘了吗？我记得很清楚，猴子哥被青鸟大神那顿打啊，惨着呢，看着就特过瘾……不是不是不是，我是说猴子哥特勇武。”
“哎呀呀，哎呀呀，”孙悟空抬手点指秋千，“你这个小狐狸，怎么哪壶不提提哪壶。你猴子哥我那么多英雄事迹你不说，偏偏讲吃瘪的经历，好生叫人气愤啊。哈哈哈……”
亲友相见，没什么忌讳，大家说说笑笑，打打闹闹，倒也欢愉。这期间，玉慧一直仔细盯看孙悟空，好像很是好奇他。
“齐天大圣果然是个英雄啊。”玉慧举起酒杯敬道，“能有幸见到妖中大王，在下深感荣幸。”
见客人敬酒，大圣爷抬手相应，只是碰杯的时候，他不知怎么就一愣，杯沿低了点，竟是成了后辈下属的礼仪——悟空不知这是为何，但也没在意。“我听师父和八戒提起过姑娘，姑娘果然浑身上下都一股金蝉子的气态，妙妙妙呀。”佛爷对金蝉子有种很特殊的感情，二人神交多年，也算是“师徒情深”，如今看到玉慧的样子，元神中不禁浮现出那个性子不同于普通佛门中人的小和尚，“烈火灼身，紫电淬命，太阴孕养，人参果成，好一个天地灵通子，乾坤幻化精，姑娘以后可要多多来我花果山，你我‘师徒’有许多话要讲啊。”
“哎！猴子哥（精）！说什么呢！”大圣爷一句话讲得好，却惹了两个人“生气”。
鸟人骂道：“呔！猴子精，慧慧是我的人，你给我离远点！谁要来你这破花果山！”
秋千斥道：“猴子哥，江流佛爷哥还在这呢，你怎么叫别人师父，江流哥会吃醋的！”
“哈哈哈……”孙悟空和功德佛等人大笑，“真是两个爱抬杠爱找茬爱挑唆的家伙，哈哈哈……”
众人举杯共饮，共祝今宵良辰美景无边。要说取经的几个人，与玉氏父女颇有渊源，不止是一世的因果，也有两世的纠缠，众人之间虽然有这些不深不浅不多不少不大不小的隔阂，但并不妨碍友情，哪怕是曾经与乌鸦和小狐狸“有仇”的卷帘大将，在取经之后，也不把过去的种种放在心上。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半醉的小狐狸钻进乌鸦的衣领里，迷迷糊糊，半醒半睡，张口询问沙悟净，“罗汉哥，祭赛国怎么样啊？大家还好吗？你来这里，不会有妖魔袭击那里吧？”
“不会。”沙悟净说道，“有三个徒儿徒侄，妖魔不敢乱来。祭赛国的民众还很好，安居乐业，幸福安康。”
“那就好，那就好。”秋千困倦，声音越来越淡，慢慢睡去，“大家开心快乐就好，就好……”几句话后，小狐狸不再有大动静，发出轻鼾。
沙悟净叹道：“是啊，开心就好，快乐就好。仔细想来，当年我在天庭做大将，每天也是花天酒地，也似乎是欢愉快乐，但与如今比，当年的一切不过是泡沫之乐，算不得真。于我而言，现在能看到祭赛国民众的笑脸比什么美酒佳肴都好啊。唉~再想起在流沙河的过往，我……”
“哎~”孙悟空打断沙悟净的话，“师弟，可以了，别想到太多，知错能改就好。至于那些罪过，想办法弥补就是，不要总压在心里。”
“我弥陀佛。”功德佛亦是说道，“悟空说得对，昨日浮云遮眼，今日云开雾散，莫要纠结昨日过程，当该认真对待今日生活。既然觉得百姓的笑脸好看，那以后要尽力让大家有更多的欢乐时。”
在一旁吃吃喝喝的猪八戒抬头说道：“哎呀，你们在说什么奇奇怪怪的话。今天是宴会，大吃大喝的快活事，你们别讲老猪我听不懂的东西嘛~赶紧喝酒吃菜呀，你们再不吃老猪都吃光了哦~”
“呵呵呵……”鸟人道，“是啊是啊，今天这日子就别说过去的事，何必总提类似‘大圣爷挨玄鸟一顿胖揍’的难堪，多没意思啊。”
“没意思吗？”孙悟空笑道，“我看你们父女二人倒是觉得很有意思吧？我猜你们说不定都有录像吧？”
“哪有~”鸟人笑道，“才没有复制了好几份，没事就在酒馆里播放呢。大圣爷，你别多想啊。”
“你们父女啊，真是有够气人的，哈哈哈……”
第一三六一章 羞愧的大圣
花果山宴会过半，玉慧与功德佛、八戒和悟净不善饮酒，出门观赏山景，只有鸟人和悟空继续喝。
看了眼在鸟人衣领里甜美酣睡的秋千，孙悟空问道：“乌鸦，听说不久前在宫明岛，有人欺负小狐狸？你这家伙，怎么不好好保护女儿，怎么能叫外人欺负？要是换做我，我非得把那凤妃打死不可。”
“你瞧瞧，你瞧瞧，大圣爷，你都是佛爷了，怎么脾气还是这么暴。”鸟人伸手摸了摸小狐狸的头，“也不算受欺负，仅仅是不开心而已，而且马上就有酉锦帮她出气，不算什么。至于那凤妃……虽是可恶，倒也不至于打死，我们都是小妖怪，忍气吞声是常有的事。”
“你给我少来这套！”齐天大圣说道，“你这家伙，就是爱讲规矩。凭什么堂堂大罗金仙的女儿要受一个小乌鸦精欺负？她既然敢仗着自己丈夫的威势欺负人，就该承担别人大罗金仙父亲的惩罚。”
“行了行了行了。”鸟人说道，“都说过了，酉锦替秋千出气了，大圣爷你就少操心啦。这是我闺女，你少多管闲事。”
“你看你，老孙还成了多管闲事了。”大圣爷撇了撇嘴，“也罢，也罢，你们秋鸟洞的行为方式，老孙我确实不理解。不过咱有句话说在前头，若是哪日再有人敢欺负秋千，哪怕是你忍气，老孙我也不会吞声！”
“行行行，知道了，知道你的心意啦。”鸟人明白，孙悟空之所以这么护着秋千，乃是因为在他眼中，自己和秋千都是娲皇宫女娲娘娘的亲人，孙悟空相当于秋千的“叔叔”——悟空也把鸟人看做是兄弟。“大圣爷，你这取经结束了，大罗金仙也成了，如今闲了下来，估计以后得去娲皇宫拜见女娲娘娘吧？”
“自然该去。”孙悟空说，“但有点紧张，犹豫。”
“怎么讲？”
“不知要说些什么，不晓得带些什么礼物。”齐天大圣脸上出现了罕见的拘谨，“我终是与圣母娘娘不算太熟，从出生到现在，五六百年才去见，晚了些，也陌生了些。鸟人，你上辈子与娘娘熟，可知娘娘喜欢听什么话，爱什么礼物？”
“哈哈哈哈……”鸟人没想到孙悟空还有不好意思的害羞一面，“哪有回自己家还用带礼物的，花果山是你的家不假，但娲皇宫才是你的老家和娘家。大圣，你说什么话娘娘都爱听，你就是娘娘最爱的礼物。”乌鸦这话不虚，之前与精卫在一块时，他们曾聊起女娲对孙悟空态度，据精卫说，女娲是把这个猴子当做亲儿子看待，远比几个徒弟更亲近，甚至精卫都比不得。“大圣爷，你去娲皇宫什么都不用准备，如果非要带的话，就弄几个空间法宝，想来娘娘一定会给你许多东西的。”
“是吗？”孙悟空仍旧是踌躇难定，觉得还是应该带点东西。“以前因为五百年山石之困，我曾对娘娘有点怨气，现在想来，哎呀，真是不懂事，如果不是有娘娘安排这么多的历练，我一个顽石何以有今日成就。娘娘对我是真好啊，我也一直把娘娘看做母亲，只是要说去娲皇宫，心里没由来出现许多恐惧，害怕自己这等在山野耍惯了的凶恶性子与恢弘壮丽的娲皇宫不匹配，弄不好会污了娲皇宫的金光。”
乌鸦听出来了，孙悟空是因为自己曾经杀了无数妖怪，在妖界名声太差，没脸去见身为妖皇的女娲。“大圣爷，刚刚还你还劝沙悟净不要心里有压力，怎么到了你自己就想不通呢。那西去一路，大圣爷下手狠辣，棒子上沾了许多血，可若是仔细讲，大部分妖魔皆是罪有应得，是他们先作恶，有辱娲皇之光，方才有大圣爷你出手。”大部分是罪有应得，却也无法解释小部分是无辜，乌鸦至今也认为孙悟空的许多做法有点太过分。“大圣爷，我晓得，妖界对你有看法，你过意不去，但你也该反过来想想，你是不是对妖界也要有些看法。”
“此话怎讲？”孙悟空说，“我都杀了那么多妖怪，怎么还要对他们有想法？”
“当然要有想法。”鸟人道，“大圣爷，你难道不觉得如今‘妖’这个字与它本来的意思有所偏离吗？通天教主讲得好：妖者，非凡之灵也。即是说，妖本该是中性词，但如今三界六道，任谁都觉得妖怪是贬义词，甚至身为妖怪的人众生灵，他们也羞于提及自己的身份，更愿意以‘种群族群’自称。”
“这……”孙悟空点点头，“是啊，哪怕是老孙我也常常下意识把‘妖’当做是贬低人，骂人。”
鸟人道：“不同于道门和佛门，妖怪从古至今并没有一个紧凑的势力，各方大妖各自为王，依山傍水，各有心思，相互之间征伐拼杀，你死我活——争斗是妖族常态。再加上妖族乃凡灵成精，凡灵自有天定恩仇，羊吃草，狼吃羊，草精、羊精、狼精互为仇敌，结果同样是打来打去，没完没了。还有，大道无形，天意难测，妖族大多没有得到体系的传承，对因果业报并不清楚，常常为了修炼嗜杀嗜血，修炼邪道之术，坏了名声……”乌鸦一连说了许多导致妖族声誉差的原因，“……大圣爷，你当该对妖族有意见有想法的，你作为女娲娘娘信任的妖王，要为妖族做出表率，自身保持修养之外，争取将文明传播于以厮杀争斗为主要生活的妖族，尽量使妖族平静下来，和平下来，团结互助，而不是互相戕害。”
“你的意思是……？”孙悟空有点懂了。
“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大圣爷，对于恶妖恶怪，施展雷霆手段予以处置并没有问题，”鸟人说道，“女娲娘娘一直希望你能够改变妖族现状，祛除妖族的邪祟，将妖族带出原始野蛮，进入新的阶段，再无内耗内斗，共同向前发展——叫众生以另一种方式看待‘妖’这个字。”
“带领群妖？”孙悟空说，“你要我统一妖界？”
“不是我，是女娲娘娘。”鸟人叹气道，“如果单是我，对于统一妖界的问题其实并不拿得准，因为这个过程毕竟会伴随杀戮，我是个心软的人，看不得那些。唉~于我而言，现在妖族相互搏杀很惨，一统过程的攻伐同样哀痛，我终究是难成大事的小妖怪，心肠太软。但大圣你不同，”乌鸦认真地对孙悟空说：“你够狠，够强，嫉恶如仇，霸气外露，足以做到这些。如果大圣爷真的能够把妖界变成文明势力，功德无量啊。”今天的话就算乌鸦不说，娲皇宫也会通过各种手段叫孙悟空领悟，鸟人提前讲出，避免各种乱七八糟的误会和不必要的拼斗，也算是对女娲仁至义尽了。
“这……”孙悟空陷入犹豫。这段时间，大圣一直对杀妖之事有些后悔，不曾想鸟人却说以后还要这么干，而且要更频繁地做。
“大圣，且不提统一妖界，”鸟人说道，“未来的一段时间，妖族会面临一次大变故，一次大抉择，到时候大圣您需要代表娲皇宫做些什么——不过，如果可能的话，希望您在下手时仔细考量一番，不要伤杀太多无辜。”乌鸦今次是把“好坏赖话”都说了，既希望孙悟空有所决断，又盼着他别太狠——鸟人是个瞻前顾后没有决断的家伙，满怀妇人之仁，非是枭雄之辈。
“你说的大变故是指山河社稷图吧？”悟空说道，“现在道上有传闻，说以后妖族要自成一界，全都进入那里面。”
“正是。”鸟人点点头，“但，恐怕不是‘全部’进入，而是有所选择。妖族圣境岂是随便进入？这其间，大概会出现‘想进而不得进’和‘不想进而不得不进’的情况。”
“‘想进而不得进’我能理解，‘不想进而不得不进’是何说法？”孙悟空问，“有谁敢违抗娲皇宫的命令？”
“有~当然有。”
“比如？”
“四凶岭。”
第一三六二章 复杂的妖界
对于四凶岭，鸟人是真不愿意提起，但无奈婆和常常在他面前暗戳戳讲一些零碎的四凶状况，那老太太可怜巴巴的样子实在叫乌鸦和小狐狸没办法无视，只能时时刻刻把那里的问题放在心里。
“关于进入妖界……哎呀，直白点说，就是加入娲皇宫阵营，四凶岭内部的意见并不一致。”鸟人说道，“首先来说，如今威势最盛的饕餮族绝对是愿意的，他们乐不得赶紧扯过女娲娘娘的大旗，以后就可以更方便地欺负人，无所顾忌，肆意妄为——迫不及待啊。”
“我呸！”孙悟空骂道，“哪就拉大旗作虎皮，玩那狐假虎威的把戏，俺老孙如何容他们污染娘娘的声名！”不单女娲把这猴子当做亲儿子，这猴子将圣母当亲娘，不许任何人败坏母亲的名誉。
“呵呵呵……”看到齐天大圣这反应，鸟人笑道，“这就是问题之一——想加入的不一定能加入。除了饕餮族，混沌族是最不愿意的，混沌族的人古板自大，自以为是，从古至今不受管束，哪怕是娲皇宫也不如他们的法眼。”
“老孙我弄死他们！”大圣爷瞪大眼睛说道，“敢不把娘娘放在眼里，找死不成！”明显，这猴子就是个不讲道理的凶人。
“别激动，别激动，别激动。”鸟人安抚道，“大圣爷，你都成佛了，就压着点火吧，别这么爱生气。”乌鸦直接略过混沌族，讲了讲剩下的两个，“梼杌族和穷奇族比较犹豫，这里面，梼杌族最初是希望能攀上娲皇宫的，但随着地府向他们表达兴趣，他们立马就弃了娲皇宫，一门心思往地府凑合。我估摸着，再有一些日子梼杌族就会尝试分批派人去地府。”
“这个，老孙倒是理解。”孙悟空说道，“有道是宁做鸡头，不做凤尾，身为四凶之一，整体还算不弱，但如果加入娲皇宫，只能算是锦上添花，而去地府，那必然是雪中送炭，受冥界诸神极大重视。换做是老孙，也更倾向于去相对自由无束缚争斗少的冥界。”
“可是，娘娘看中了梼杌族，不久前派了徒弟紫云赶去四凶岭，专门找犁平谈话，内容……我不复述，大圣爷也能猜到，无非四个字——威逼利诱。”鸟人说的这些都是婆和告诉他的，而婆和是听梼杌族族长犁平讲的，那个老头比其他三个凶兽更懂婆和对四凶岭的感情，常年偷偷送给酒馆各种四凶岭特产，故意勾起婆和的思乡之情，有点卑鄙，有点阴险，又有点人情味。“现在梼杌族犯了难，不晓得该往哪边走。这也就是我说的第二种——不想去却不得不去。”
“额……”孙悟空也明白，娲皇宫这就是“强势欺人”，但他是个重亲人轻道理的妖怪，不好评价娲皇宫，没有多言。
“再有是穷奇一族。”鸟人道，“对于穷奇一族的去向，有点叫人惊讶。大圣爷，你混迹三界多年，可曾听太阴星出手过吗？这次，太阴星君亲自驾临穷奇领地，明晃晃地要求穷奇一脉归为太阴星下属，吓得力昧差点跑了。”
“太阴星君？”孙悟空也很意外，“看来那位月之女神非要和娲皇宫争啊。照你这么讲，穷奇族已经是太阴星的了？”
“还没有，”鸟人道，“却也差之不多。”
听完乌鸦的叙述，斗战胜佛感叹道：“小小的四凶岭都有这么多复杂牵扯，这么看来，妖界之事不是轻易能办成的啊。”
“没错。”鸟人说道，“不止四凶岭，其他妖族聚集区也不好说。万妖林可以，算是真心实意跟着女娲娘娘，如今宝莲灯绽放，万妖齐心，不会有问题，但十万大山就差了，天皇伏羲并不反对妖界之事，但也是不支持，一直保持沉默，而由于不久前的分分合合恩恩怨怨，如今还真说不好十万大山的妖怪们愿不愿意服从娲皇宫呢。据我所知，天星麒麟旗帜鲜明地支持娲皇宫，可其他三个妖王并不希望以后跟随女娲，还是盼着伏羲能够出来主持大局。另外……”讲到这，乌鸦顿了顿，决定不继续说，“总之，十万大山很难。北海荒原也一样，那些妖怪仗着玄武大帝和天庭，才不搭理娲皇宫呢。东海龙族就更别提了，龙门显现，龙族正是锋芒毕露，聚人气的时候，水妖追随还来不及，哪会离开。大圣爷，你是敖广的邻居，这个你清楚吧？”
“清楚！”孙悟空的脸色不太好看，“我和敖广老头也算是忘年交，所以讲话比较随意，常常不符合礼仪，之前敖甲和敖乙哪怕不爽，也憋着忍着，可现在，哼！不等我说什么，那俩就瞪我，气得老孙恨不得和他们打一架！”
“哈哈哈……”鸟人笑道，“他们没找大圣你麻烦就不错了，你还敢咋呼？哈哈哈……”若是敖甲敖乙联手，孙悟空也不是对手。
说了很多，总结就是乌鸦开头的那两句话——想进而不得进和不想进而不得不进。
“有竞争和不满，那就有争斗，大圣爷作为娲皇宫嫡系，以后必不可免插手，”鸟人再次重复自己的话，“我希望大圣爷有选择地动手，该狠的地方狠，不该狠的地方最好高高抬起，轻轻放下。”妖族生于天地，自由散漫，不喜欢束缚，乌鸦盼着他们少打架少杀戮，而不是由娲皇宫戴上“枷锁”。
“行，老孙明白。”孙悟空举起酒杯与鸟人碰了下，仰头饮尽，“真是麻烦，搞那么复杂做什么。”
“也没什么麻烦的，大圣爷你负责打架就可以，其他的事自有娲皇宫安排。”鸟人说道，“唉~也不知妖界建立到底是好是坏，能否给妖族带来从古至今从未有过的和平。如果仅仅是充当娲皇宫的打手，唉~那就真叫人遗憾喽。大圣，再回到我们最初的话题，我希望您能够改变妖族野蛮无知内斗内耗的现状，将新的面貌展现给三界六道。”乌鸦讲得很认真，没有半点玩笑，“您从妖魔变妖仙，又变妖魔，最后又变了妖佛，也算是经历了许多，也许很多人说您现场成了神佛的走狗，妖族的背叛者，但我认为，你没有忘记自己还是妖族一员的身份，希望您能为妖族带来改变。大圣，拜托了！”
孙悟空点点头，认真答道：“你放心，老孙定会叫妖族跨入新的纪元！一定！”
第一三六三章 善恶同象业德生
娲皇宫。
“吾家孩儿果然还是偏向姑姑的。”今天女娲的心情不错，满脸笑容，轻声与红云、黑云、白云、紫云交谈，言语间不乏对玉鸟人和孙悟空的称赞。“都是我的不该，当年不该同意黄天的计划，竟是要强抢小秋千，都是我这个做姑母的错。”
黑云和白云看到女娲这么讲话，不甚开心，他们特别不喜欢玉鸟人，心中暗暗说道：“娘娘怎么能说自己有错？明明是玉鸟人父女不识抬举才对。”两个人的感觉有点像吃醋，认为师父不该把宠爱分给玉氏父女。
红云也不喜欢玉鸟人，但不至于心生埋怨。“师父，关于妖界之事，我有些看法。”作为大徒弟，这红龙深得女娲信任，平时其他人不敢讲的话，只有他能大方说出来，“徒儿觉得时机不到，机缘不足，不该匆忙进行。”话说，自从不久前的神都大战，孙悟空喊了句“这凡道只有一位圣母”后，五云不知为何全都开始称呼女娲为“师父”，而不是“圣母娘娘”——称呼更亲密了。“尤其是太阴星有意要与我们争，如果强行推进，恐妖族转投那位月亮女神。”
“哼。”好心情瞬间消失，女娲说道，“素寒她凭什么与我争，她与妖族有什么关系？”
“这世间之事，只有强弱和利益，哪在乎关系，”红云说道，“星月相连，东华帝君与明月女神联手，其势不比我们娲皇宫差多少，再加上妖族素来自由，不愿受钳制，习惯了盘古大界，妖众轻易不会愿意进入妖界。”
“那你觉得该如何？”女娲问，“不强制他们，难道要一直耽搁下去？”
“徒儿认为如果反其道而行之，改‘强制’为‘限制’，说不定可以。”红云说道，“师父，您难道不晓得天地修士对三清派的憧憬？”每年去蓬莱岛、昆仑山和大罗山拜望的修士数不胜数，但三清派仅仅挑选精英，大多数人都无缘进入，可越是如此，越有更多的人盼着加入三清派。
“哦~？”女娲点点头，“说得对，可以尝试。不过，对于重点的几个对象，还是要使些手段的。紫云，你精神点，别叫他们跑了。”
“徒儿明白。”紫云清楚女娲的意思，开口应了声。
师徒几人就着山河社稷图和妖界的问题讨论了好一会，最终觉得差不多了，方才结束，转而开始讲些其他话题。
紫云说道：“师父，有个小事，不知您要听吗？”
“说。”今个兴致好，女娲愿意听徒弟们说些不重要的话。
“有个叫胡媚媚的小狐狸，很有头脑，徒儿想选她暂领青丘山。”紫云说道，“现在她在司法部受审，我们是不是要做些手段进行干预？”
“胡媚媚，我听说过。”女娲说道，“是胡娇娇的妹妹，对不对？”青丘山几大年轻狐王，最优秀的当属胡娇娇，可惜她是玉皇大帝的下属，没法招募。“你看着办吧，如果那个胡媚媚是个可造之材，那就叫她暂领青丘山吧。”提起青丘山，娘娘不禁又叹气，明明是给玉秋千准备的“小礼物”，可玉鸟人偏是不收。“告诉另外的九尾小狐狸，短时间内不许他染指青丘山。”这里所谓的“另外的九尾小狐狸”指的是胡天摇。
紫云说道：“其实不用告诉，那个小狐狸也不敢乱来，他是个懂分寸的人，一直很尊敬娘娘，最近又奉上不少礼品，并禀告了鸿天的大致动向，还算坦诚。”
“哼。”女娲轻哼一声，不再讨论胡天摇，又换了个话题。“寻找菩提之事有进展吗？”
黑云和白云回道：“对不起，师父，徒儿无能，没有半点消息。”
“不怪你们。”女娲说道，“五个混元圣尊处置的人，凭你们当然不可能轻易寻得。”娘娘十分关注须菩提，说话的语气比较严肃，“你们记住，找不到还则罢了，如果找到，立刻秘密杀掉，不要客气。悟空是我的好孩子，我绝对不允许他的心里还有其他亲近长辈！明白吗？！”当年可不是只有五个混元金仙要杀须菩提，连女娲也欲灭之而后快，能被现今所有混元金仙追杀，单说这一点，须菩提就已经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是！”红云等人齐声回应，“徒弟谨遵师父命令，定要须菩提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
“……菩提师父啊，”听到鸟人提起自己的授业恩师，孙悟空的思绪立刻回到在三星洞学法术的日子，“他老人家到底在哪啊？难道真的彻底消失在这个大道内了吗？”
乌鸦说道：“我本以为在你这里能够寻得菩提老祖的线索，但现在看来，没瞧出什么。”他站起身，四顾水帘洞内各处，尝试感应灵气变化，毫无发现，“缘留源处元留猿，因果两仪互回旋，善恶同象业德生，混沌在远吾在前。”一边念叨着从张果那里卜算而来的四句谶语，鸟人一边四处踅摸，“善恶同象业德生？业德？业力和功德？业力金身和功德金身！”
乌鸦似是有所察觉，转过身，抬手喷溅出浓厚本源业力，直奔悟空，悟空乃聪慧之人，亦是瞬间明白鸟人的意思，绽放无量本源功德之息与业力冲撞，两个相反的气息在水帘洞内相遇，很快混在一团，金光和黑光交相辉映，恍惚间出现无数奥妙影像，其中既有补天之影，也有焚天之形。片刻后，水帘洞中一股无形无相的先天阵势被激活，阵法散发出凭鸟人和悟空难以感知的力量，引导着纯净的功德和业力开始自动分离，旋转，慢慢分为两半，成太极之相；太极逆向运转，荡出运道灵气，风云随之变动，运道顺之转移，方圆九九八十一里内的生灵因此陷入一种玄而又玄的状态中，仅仅小片刻，竟是有万千生物通灵得道——如此规模，如此速度，如此集中的生灵通灵现象，除了盘古化万物之时，三界再未出现过！
业德回旋之态很快引动六道诸多大神大仙的注意，众人神识向花果山观望，“这！？”仅仅看了一眼便有点头晕脑胀，元神不稳。仙神们惊骇不已，再不敢投来目光，反而强迫自己避开此方向传来的灵力波动，但有那么几道恐怖到无法形容的意志仍旧强行盯视这边，超乎寻常地认真和关注。
不提外界，继续看水帘洞内。太极旋转九九八十一圈，“呼~”突然再次化成一团，这一次的业力和功德融合得更加充分，化作混沌之态，再也分不清谁是谁。
“这是怎么回事？”孙悟空不太明白到底会发生什么，但心中对菩提师父的思念叫他冒险伸手向前，欲探索混沌内部，可就在此时！一只手突然在大圣身边出现，抓住了他的手腕。
“你这猢狲，不要命了？怎敢去碰这业德混沌？”
听到那熟悉又亲切的声音，大圣猛回头，但见一个老者站在自己面前，噗通跪下，泪如涌泉，喊道：
“师父！！！”
第一三六四章 混沌在远吾在前
“师父啊！”谁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孙悟空双膝跪地，抱住菩提祖师的大腿，眼泪如泉，“师父啊！徒儿终于见到您了！徒儿好想您啊！！！”
“悟空，为师也想你。”菩提老祖轻抚孙悟空的头，似那父亲一般，“为师终于看到了你成就正果的样子，为师很欣慰，呵呵呵……”他的笑容颇为慈善，很富有亲和力，叫人感觉到无比的温暖。
“我的师父啊！！！”
“我的好徒儿~”
……
悟空和菩提师徒相见的同时，鸟人在一旁瞪大眼睛仔细盯着“须菩提”瞄，秋千也从乌鸦的衣领中露头观瞧，二人辨得清楚，这个祖师只是一道虚影意识，并非元神或者残魂残魄。话说，虽然和鸿天纠缠多年，但乌鸦二人是第一次亲眼观瞧菩提祖师的样子，那柔和的气息是万万无法与激进的鸿天联系在一块。
“应该是悟空闹天宫时期菩提重回花果山布置阵势，在此留下这点意识。”鸟人说道，“好厉害，在激活前，完完全全感应不到，哪怕是用业力神眼也察觉不出任何痕迹。”
秋千的关注点与鸟人不同，她更加在意孙悟空对菩提的心意，“好生真挚的亲情，猴子哥是真把菩提当做亲人啊，那感觉不比与功德佛的情义差，但略有不同：猴子哥与功德佛算是亦师亦友，可在菩提这里就纯属父子之情了。”
悟空哭泣许久，忽然感觉菩提的身体在发光，登时一惊，“师父，你这是……？”
“悟空啊，为师只是想看看你，如今看也看到了，就不多留了。”菩提抬眼往三界六道望了望，“这么多老朋友都盯着，为师有些紧张，还是赶紧离开吧，呵呵呵……”他也是胆大，在众巨神巨仙的盯视下还有心开玩笑。
“师父！别走！”孙悟空妄想施展法术留住菩提的这一道意识，但肯定是没用的，“师父！求您，别走！徒儿不想再离开您！”
“徒儿，别浪费力气。”菩提又轻拍悟空的额头，“能看到你有如此成就，为师留在世间的这最后一点念想也算是圆满了，再不走只会是节外生枝。不过，在离开前，为师还有一件礼物送给你。”祖师扭头望着“业德混沌之息”，言道：“业德相克，本不相融，但为师多年前花费大精力，经过多次尝试，勉强凑成一个先天阵势，可以逆转阴阳，将业力和功德分解成原始混沌之象，再以原始混沌幻化为此。悟空，这业德混沌之息极为强横，能伤混元仙体，你留之保命。”
“师父！徒儿只希望一直与您老人家一块生活，不要什么保命手段！呜呜呜……”悟空还是大哭不止。
菩提明白悟空的心意，不再多劝，一边轻抚其头，一边对玉鸟人说：“小鸟儿，一直未能相见，今日才有这一面之缘，着实难得。这些年，我鸿天对你们父女多有打扰，还请两位多多包涵。小鸟儿，这业德混沌之力难得，你历来麻烦缠身，也拿一半当个攻守的招数，算是我给你们父女的赔礼吧。”
鸟人问道：“菩提祖师，敢问据此业德混沌之力可能寻到你的转世之处？”
对于乌鸦的问话，菩提老祖没有回答，仅仅报之以慈祥的微笑。祖师低头看了几眼悟空，目光中饱含深情，“悟空，以后的路，你要走好。为师去也~”说罢，老祖身体开始消散，很快化作莹莹之光，那荧光没有彻底泯灭于天地间，而是朝着业德混沌之力飞去。
“师父！”大圣不舍菩提，跟着去抓荧光，幸有鸟人拦下他。
“碰不得！”乌鸦说道，“这混沌之中业德之力处于绝佳的平衡中，稍有不慎就会打破，到时候你我的本源业德之力炸开，方圆千百万里就毁了。”鸟人也不晓得这东西具体多大威力，但既然能伤到混元法体，那说明一定特别强大。
那荧光以平滑自然的方式融入业德气息中，混沌之相随着荧光再生变化，慢慢分为两边，仍旧是化作太极，但这一次是正向旋转，也是八十一圈，最后彻底裂为两半，化为两个阴阳鱼，其中闪耀着墨黑之光，只有一点金白之光的一半阴鱼入了孙悟空的手，而闪耀着金白之光，只有一点墨黑之光的一半阳鱼落在鸟人掌内。
“这……”鸟人咽了口唾液，盯着散发着强烈功德之力的阳鱼，心中有万分不解，“我竟然能接触如此纯粹的功德之力而不受伤！？”乌鸦的业力金身最怕功德之力，尤其是如此纯净的功德，稍稍碰上一点都能重伤躯体，可此刻他非但不感觉难受，反而有点舒服。“不愧是五个混元尊仙的合化之魂，能创造如此高明先天之阵，真是惊诧三界啊！”确实是“惊诧三界”，向此地投来恐怖神识的几个巨神巨仙都深感震惊。
孙悟空没有乌鸦想得那么多，直接把阴鱼捧在手心里，放在胸前暗暗哀伤。到了这会儿，大圣的哭声没有之前剧烈，但想来心中定然更加伤痛，他蹲在地上，蜷缩于角落，没有什么动静，只有眼泪轻流。
感应到失去亲人的孙悟空满心哀伤，小狐狸说道：“走吧，我们出去吧。让猴子哥一个人静一静吧。”
鸟人点点头，带着秋千走出水帘洞。来到外面，早就等在瀑布前的功德佛等人立马询问发生了什么，刚刚有超过他们理解的灵力波动从水帘洞内传出，众人心知定有大事发生，却恐莽撞冲入闯祸，所以只能焦急地等在外面。
“放心，没什么大事。”乌鸦说道，“只是大圣爷多年来的心愿满足了而已。”
“心愿？”功德佛智慧过人，瞬间明白一切，“我弥陀佛，悟空终于见到他的师父了，可喜可贺。”
讨论几句，功德佛等人放下心来，不再忧虑悟空的安危，众人亦是不愿打扰此刻的大圣，没有进入水帘洞，而是遁身而起，急着处理方圆百里内的通灵妖物。这么一小会儿的工夫，花果山周围出现大量妖灵，必须要赶紧进行引导，若是任由它们自行修炼，说不定会成为妖邪之物。
鸟人和秋千叫住猪八戒，与他说了说修复元神的问题，八戒言道：“没问题啊，过后老猪我跟着两位去女儿国，尽量帮上忙。”
“谢谢啦。”秋千道，“猪头哥真够意思。”
说完李贞英之事，小狐狸突然发现玉慧不在此地，于是询问猪八戒。“玉慧师父？”这净坛使者已然默认玉慧是他“师父”了，“不知道，刚刚水帘洞传出非凡气息，我们急忙来到水帘洞这里，没注意玉慧师父在哪。”
鸟人稍作感应，很快发现了玉慧的踪影，“在山顶！晕倒了！”
拉着小狐狸，二人几次闪身飞到山顶，找到了昏迷的玉慧，稍作检查，发现她没什么问题，鸟人和秋千方才放下心，他们估计是刚刚那股气息影响了玉慧的元神。
不久，慧慧醒来，抚着头问道：“我这是……？”
“没什么，晕倒了。”鸟人笑道，“你刚才是不是尝试用神识探查情况？呵呵，莫说是你，三界的顶级大神大仙都不敢乱瞧乱瞅。”本来功德和业力就奥妙复杂，再加上太极搅动，化作混沌之态，更加混乱，用肉眼看尚且可以，越用神识瞧越晕。
“哦。”玉慧点点头，稍作回忆，“我和功德佛等人上山观景，然后突然有奇怪的灵力波动从下面水帘洞方向传来，功德佛等人赶忙跑了下去。我心急，直接用神识去感应，结果一个恍惚，就什么也不晓得了。”功德佛等人也尝试用神识探查，但他们终究是修炼时间长，修为高，元神稳固，没有直接晕倒，及时收回了神识，而玉慧，以及许多花果山有点修为的莽撞猴妖就惨了，晕了许多人。
略微休息片刻，鸟人和秋千带上玉慧下山，会同功德佛等人查视“新生妖灵”。玉慧因为头晕，坐在一旁休息，“刚刚那种感觉……？”她元神还有些混乱，好像有奇怪的东西出现在心源深处，“善恶同象业德生，混沌在远吾在前。吾……在前？吾……远在混沌之中，近在金睛圣目之前。”
第一三六五章 祖态之灵
大罗山。
四个虚影突然出现在八景宫内，全都注视太上老君，目光中充满询问之意。太上老君看了看四个虚影，言道：“暂时没发现问题，似乎‘他’真的只是想看看悟空。”
“师兄，慎重。”通天教主言道，“这些年我们犯过的最大错误莫过于造就了他，他如果重现，会很麻烦。”
准提佛祖问道：“老君，能保证玉鸟人不靠着那阳鱼寻得菩提吗？”
“不能。”太上老君也算有一说一，不敢作保，“还需仔细推演。功德和业力遮掩，加之先天阵势影响，以及菩提本身的运道阻拦，看不太清水帘洞内的具体情况，需要认真计算。”
“劳烦老君。”接引佛祖说道，“通天道友讲得对，他是我们的最大麻烦。”
老君点点头，表示自己有分寸。
几个天地间身份最尊贵的混元尊者用奥妙的神识讨论许久，最终各自散去，但过了一会儿，元始天尊去而复返。
“师兄，关于红孩儿，我最近有新的演算。”元始天尊并不说自己的演算是什么，反问道，“师兄想来早就有所察觉吧？”
“嗯。”老君说道，“暂时不能确定，但很快就有结果。”
“很快？”元始天尊不解，“是有什么重大的因果要出现吗？”
“也不算重大，小事情。”老君说道，“稍安勿躁，未来自有说法。”
“好。”元始天尊不再多言，慢慢消失。
八景宫内只剩下太上老君坐在蒲团上，一个人沉默许久，最后轻声说道：“果然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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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呦，这些新生妖怪，有点意思啊，颇为原始纯净，有祖灵之态。”鸟人仔细观察后，开口说道，“那菩提的先天阵势似乎有‘正逆转化’的效果：太极逆转，将受影响的万事万物变为原始状态，而有道是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万物全都转为一，即为‘相同’，相同即可融合为一体；太极正转，融为一体的‘相同之不同物质’按照逆转的相反过程重新变为‘不同’，最后回复成原本的样子，但由于是通过太极的奥妙之力‘进化’，即便曾经有矛盾，现在确实‘相同之源’，所以也没了什么冲突，一切都是那么和谐。这些新妖怪就像当年盘古大神身化万物的第一代生灵一般，都是‘某某祖’的存在。”
“听不懂，说简单点。”秋千说道，“什么乱七八糟的。”
“这么说吧，”鸟人指着远处的一个骡子说道，“在不考虑通灵得道的前提下，之前这个骡子因为血脉不融合，无法生育后代，现在它经过刚刚的变化，虽然看似一切都没变，还是骡子，但它可以孕育后代了，以后将会出现一个‘骡子族’——哪怕是不懂修炼，也可以进行繁育。当然，我只是举不能生育的骡子为例做说明，其他的妖怪没有生育问题，但有各种各样的血脉冲突灵魂矛盾，而如今，血脉灵魂已然融合，比其他地方没有受影响的同类生灵都稳定自然，算是‘不新的新种族’。”
“嚯！这么厉害！”秋千说道，“也就是说，自盘古开天，万灵无物通过孕育，尤其是妖灵之间的非自然婚配，血脉掺杂，斑驳混乱，相当于‘零件拼装’，有不相配的地方，现在这些生物经过阵势影响，变为‘一体铸造’了，再没有原来的配置冲突问题。”
“虽然我也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但……无所谓啦。”鸟人说道，“管它呢，总之就是出现一批资质不错的妖怪。”
既然是因为花果山的影响导致妖怪出现，那孙悟空当然就得为这些家伙负责，而作为悟空的亲友，功德佛等人也同样有责任肩负这个任务，要好好教育他们。江流儿展现巨佛法相，功德光芒灿烂绽放，梵语妙音播撒在花果山方圆百十里内，为包括“祖态妖怪”在内的所有生灵讲颂佛法。
“很好，很不错。”鸟人说道，“若是没有得到好的引导，这些小半辈子都沉浸于原始厮杀的野兽，成灵后必然成为邪魔，或者说是不守规矩的妖怪，再加上不通修炼之法，最终的结果恐怕是脱不开天雷劈死或者走火入魔而死——有功德佛等人在此是极好的。”乌鸦又回头朝水帘洞方向瞧了瞧，说道：“我猜，这些妖灵也是菩提老祖送给大圣的礼物。”花果山的猴妖不少，但实力都很一般，哪怕曾经享受过孙悟空从天界带回来的珍品酒食，也没有多少突破资质的厉害强者，如今有了这些血脉和元神完美和谐的“祖态妖怪”，稍微培养一番就是一股不错的战力，能给孙悟空不少帮助。
“咱们要不要挑选几个妖怪，抓过去做奴隶，以后欺负他们，压榨他们，让他们给咱们干活？”小狐狸两只眼睛不停扫视众妖，妄想寻几个“免费劳力”。只是，找了一会，秋千撇撇嘴，“哎呀，都不够可爱，一个个呲牙咧嘴，慌张惶恐，还有吓尿的，啧啧啧，我才不要呢。”这也就是有佛法安抚，妖怪们没有直接发疯，若是没有，妖怪们一定更害怕，毕竟任谁突然智慧提升好几个档次，脑子里出现许多以前没有的想法，以及能感受到许多之前无法察觉的气息，短时间内都不会适应。
“咱们就别凑热闹了，这是菩提给大圣爷准备的礼物，我们窥伺觊觎的话，大圣爷会打人的。”鸟人和秋千帮着功德佛等人抚慰众妖数日，众妖总算是彻底安静下来，开始老老实实江流儿讲经，不再闹腾。“好了，就这样吧。”乌鸦言道，“凭功德佛的能耐，后面的事应该用不到我们，该回女儿国了。”
与江流儿、沙悟净、小白龙等人，以及众多猴妖告辞，鸟人叫上猪八戒，准备回程，但乌鸦、小狐狸、慧慧和猪悟能才飞到半空，数日以来没有动静的水帘洞突然喷出一道金光，金光冲破瀑布来到鸟人面前，显出孙悟空来，“等等，老孙我也要出去散散心。”
“哦~？！”听孙悟空说要跟随，小狐狸大喜，“真的？猴子哥也要出去玩！这太棒了！有黑白通吃的猴子哥你在，我岂不是可以横行霸道，张扬跋扈，无恶不作？！哈哈哈哈……太棒了！”、
“……”孙悟空看着“畅想未来”的秋千，瞪了鸟人一眼，“你这家伙平时都是怎么教育女儿的，怎么养成这个流氓个性啊？！”
“废话，我就是流氓，我闺女当然也该是流氓。”鸟人说道，“大圣你来得正好，有你在，我底气更足了，更有勇气去接下来要去的地方了。”听他这意思，好像也和小狐狸一样，要借孙悟空的威。
“鸟哥，你要去哪啊？”猪八戒问，“很危险吗？如果很危险的话，老猪我可能会‘不小心’得病，无法跟着一块去，咱们分分行李……哦，现在没有行李可分啦。”这猪人在取经时习惯于危险时分家分行李，这毛病到现在也没改。
“不危险，有大圣爷在，哪会危险。至于我要去哪……”鸟人抬头看着大海，“哈哈，我要去找敖广老头提亲！”
第一三六六章 没人能给我爹下马威——没人！
遁入碧波之内，荡下深海之中，鸟人一行很快来到水晶宫附近，几个虾兵蟹将认出孙悟空和玉氏父女，大为惊讶，慌慌张张跑回龙宫报告，待乌鸦等人来到龙宫前，见敖甲和敖乙身穿盔甲，手执武器，率领众多水妖站在门口，气势汹汹，态度颇为不善。
“这……”孙悟空说道，“看这样子，敖广老头可能不在，咱们先回去吧，等敖广在家的时候再来。”齐天大圣倒是不怕敖甲和敖乙，而是珍惜与敖广的忘年友情，不愿意与东海相争，“乌鸦，回去吧，你看看他们，明显还在气头上。上次南海之战，你一对二，叫他们两个在三界面前丢了人，这次，他们定然给你来个下马威，咱们还是回去……”
悟空难得“认怂”，劝乌鸦离开，可是不等大圣说完话，玉鸟人突然独自一人迈步前行，表情十分严肃，并且越走越快，最后竟是大步流星直奔敖甲和敖乙，气势极为刚正。敖甲和敖乙一愣，认为鸟人也要找他们报仇，于是立马握紧武器，金龙龙威暴涨。
“这是要打？！”悟空暗叫不好，按住手中铁棒，轻声道，“就算不愿意与敖甲敖乙争斗，但总不能弃鸟人于不顾吧？！”
“呵呵。”不同于大圣的紧张，秋千却是稳稳站定，没有出手的意思，她冷冷地对孙悟空说道：“猴子哥，你呀，呵呵，小瞧我爹了。不过区区两条金龙而已，想给我爹来下马威？笑话！”小狐狸的样子很是冷酷，笑容中带着三分薄凉，三分讥笑，四分的漫不经心，以及八十多分无法分辨的乱七八糟东西——好像还弄丢了几分。
“啊？”悟空没瞧明白秋千的意思，“难道鸟人最近实力大涨，一个人能打翻他们两个？”大圣爷双目圆睁，拭目以待乌鸦的能耐。“他有那么强？！”
“呵呵，呵呵，呵呵呵……”小狐狸表情神神秘秘，也不多说，就那么不停地冷笑，“等着看吧，两只金龙根本不敢动我爹。”
话说那玉鸟人的速度不慢，眨眼间就来到了敖甲等人近前，就在大家睁大眼睛倒要看看玉鸟人是否要再次以一敌二时，只见他，“噗通！”突然跪下，滑着来到金龙处，一把抱住敖甲大腿，高声嚎叫，“哎呀！敖甲大爷！对不起啊！都是小妖的错！对不起啊！呜呜呜……敖甲大爷，您就大人不记小人过，别生气啦！哎呀，大爷啊，小妖不是人，竟然与敖甲大爷和敖乙二爷打架，实在太孙子！对不起啊……”
“……”
沉默，全场沉默，无论是严阵以待的龙宫一方，还是准备帮鸟人的孙悟空等人，所有人——除了秋千之外，都被乌鸦的“惊人之举”震惊到无话可说，大家的眼珠都快掉下来了，万万想不到刚刚明明气势还不错的玉鸟人会是这么个作为。
尤其是大圣爷，他嗷地一声喊道：“什么玩意！这乌鸦在干什么呀！？”悟空都准备出招了，哪料到鸟人有这等丢人的行为，他扭头怒问秋千：“小狐狸，这怎么回事？！”
秋千依旧“冷酷”，用略显低沉地声音说道：“记住，这世上，没人能在我爹下跪前给他下马威——没人！”
“这不值得骄傲！你装什么深沉！”悟空气得一口呼吸没匀乎，差点吐血晕过去，“小狐狸，俺老孙这辈子就没这么丢人过！这什么玩意啊！你们两个是什么玩意！俺老孙就不该和你们一块出来！你们什么玩意！”
“噜啦噜啦噜啦……我就说他们‘不敢’动我爹，没说错啊。”秋千才不理会气得面红耳赤的大圣爷和目瞪口呆的众人呢，与悟空做了个鬼脸后拉着玉慧蹦蹦跳跳跑出去，无视敖甲等人，直接进了龙宫，“贝贝，在哪呐~？我们来找你玩啦~”
不提小狐狸，且说确实想给玉鸟人下马威的敖甲等人。今天，敖广没在家，敖甲和敖乙不但要给玉鸟人下马威，也是想吓唬吓唬孙悟空，他们多年来一直对所谓的“齐天大圣”不爽，最看不惯悟空和敖广称兄道弟，之前因为隐藏修为，不能与猴子精计较，但现在既然显出大罗金仙的实力，再加上龙门回归，敖甲、敖乙决定和孙悟空碰一碰——倒不一定打斗一番，但总得做些威慑。只是，玉鸟人闹出这么一出，弄得敖甲等人措手不及。
“玉鸟人，你放开我！”敖甲用力推鸟人，不许他抱自己的大腿，但那玉鸟人像块狗皮膏药一般，怎么推也不放手，“玉鸟人，你赶紧松手！”
“对不起！敖甲大爷，小的对不起你啊！”乌鸦一族的嗓子是三界闻名的差劲，鸟人张着大嘴哭嚎，要多难听有多难听，震得龙宫隆隆响，“敖甲大爷啊！您别生气了，小的给你磕头道歉啊！”乌鸦用脑袋砰砰砰地往金龙腿上撞，“敖甲大爷，求您别生气啦！求您了！呜呜呜，小的知错了……”
“你放开我！”敖甲骂道，“你这样子，成何体统！赶紧放开！行，我不生气了！不生气了！你放开我！”
“真不生气了~？”鸟人抬头，看着敖甲，“大爷，您说话算话？真的不气了？”
“不气了不气了不气了，你赶紧放开我吧。”敖甲趁机蹬了乌鸦一脚，把他踹到一边，“真是晦气！被一只乌鸦抱了大腿，晦气！”
“多谢大爷，多谢大爷。”哭完一波，用手擦拭眼泪的鸟人又把目光放在敖乙身上，“二爷，您……？”
“行行行……我不生气，我不生气。”敖乙瞧着自己大哥新做的战袍被乌鸦弄得褶皱不看，暗暗庆幸刚刚自己站的不那么靠前，“看在贝贝的面子上，就原谅你吧。”
“多谢二爷！”鸟人往前扑，要去抱敖乙的大腿，但敖乙早有准备，躲了过去。
长舒一口气，敖甲不再搭理乌鸦，拱手与孙悟空等人见礼。其实呢，两条金龙也晓得孙悟空和东海是朋友，别的不讲，那年孙悟空刚刚从五行山下脱困，与唐僧吵架拌嘴，气得孙猴子踏云而走，他当时连花果山都没回，反而跑来东海找敖广诉苦，这就很说明问题了——悟空把敖广当做挚友看待。敖甲和敖乙之所以“不喜欢”孙悟空，最主要原因是悟空与敖广为友，平白无故“高一辈”，两条金龙见了他得叫“叔”，那当然是非常别扭。
“大圣爷能驾临水晶宫，小宫蓬荜生辉。小龙等人未能远迎大圣爷，还请大圣也见谅。”敖甲拱道，“大圣，请，请入宫一叙。”
孙悟空这边因为鸟人的行径，臊得满脸通红，有点不好意思，半低头与敖甲等人拱手见礼，“未能提前告知就冒然拜访，老孙才是不对，还请两位太子见谅。”大圣要是知道乌鸦搞出这么个丢人的事，他才不来呢。
寒暄几句，众人一同进入大殿，还没等坐定，就听到偏门传来一个老妇人的热情声音，“哈哈哈……大圣爷来了？哈哈哈……老身敖青早就想看看齐天大圣孙悟空了，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