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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温婉全文阅读

作者:六月浩雪     重生之温婉txt下载     重生之温婉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二百一十七:郑王的请求

    “你想让温婉出去外面历练历练。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皇帝咋听到郑王的这个提议,饶是以他的心志,听到这话时也恍忽了一下。历练,一般只对儿子才会用到这个次。让他们出去历练,为的是让儿子成才。温婉一个女孩子家家的,怎么会用到历练这个词。

    皇帝奇怪地看着郑王,他从小到大都厌恶这个儿子,因为这不是他本意想要的儿子,可后来因为温婉的原因,他才发现可能是自己怪罪错了人。可就算他自己心里也大概有个七八成的肯定,但这么多年来对这个儿子的忽视与冷漠已经成了习惯,再面对他,总觉得愧疚。要他换一种方式对待他,他总有着一丝不自在。

    当然,虽然漠视,他也清楚这个儿子的性子。既然开了口,就一定有着他自己的理由。

    “父皇,儿臣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可是儿臣还是想请父皇答应。王太医说,温婉是因为长年郁结于心,才不愿开口说话。这些日子,儿臣用了很多方法,都没有用。让儿臣心疼的是,王亲贵族像温婉这般大的姑娘,谁不在想着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心思放在女红女德等之上。可是温婉这孩子,所有的时间,不是花在赚钱之上,就是游玩之。她一个十岁的孩子,在庄子上一呆就是一个月,还能在庄子上自得其乐。那孩子的样,就象是一个历经沧桑看透世情的老人,就似她能享受一天就多活了一天似的,那样就好象她自己随时就要离开这个世间一般,对人世间仿佛一点留恋都没有。父皇,这些都不该是一个十岁孩子该有的。儿臣这些日子一直在琢磨,想着温婉很可能是因为小时候的遭遇,让她生出了一种避世或者恐慌的心理。虽然有父皇疼爱,有儿臣看护,可是这个孩子,已经形成了这样的性子。就好比她不相信任何人,甚至会认为,任何人都是不可靠的,她只相信自己也只靠自己,连父皇跟儿臣这个孩子多不是百分百的相信。在她的内心里,谁都靠不住。这样下去,要是不能改正,对这个孩子来说是极为不利的。”郑王面色沉痛。

    皇帝听了郑王的话,默然不语。对于温婉不信任人这点,皇帝也早就看出来了。就比如她对夏影,没有全然的放心,夏影还是救过她命的人,她都不放心,其他人更是不能让她放心了。如果不是心灵受过创伤的人,是绝对不会这样的。也怪他当年一气之下,没再管她,要不然,这个孩子,也不会吃这么多苦头。更不会成为一个哑巴。温婉如今可是十岁了,太医说要是再过两年温婉再不能说话,就一辈子不能说话了。

    想到这里,皇帝心里也起了浓浓的疼惜,也有些担忧温婉真的会丧失这最后的机会。想了想郑王的话,觉得也不是不可行的“可是出外,就能好吗?再有,放在淳王府,有用吗?”

    郑王摇头“儿臣不知有没有用。但是我想让这个孩子出去外面历练一番,能接触接触外面的世界。与人结交,看的事情多了,增长了见识,心胸也宽了。说不定,能解了她心中的郁结。要是运道好,哑疾说不定就能好了。王太医说,能医治好他的哑疾,让她开口说话的,是她自己。可是这个孩子,儿臣看得出来,她到现在还不会说话,不是她不能说话,而是因为她根本就不愿意开口说话。儿臣希望能趁此机会散了她心里的郁结,能开口说话。就算不能开口说话也没关系。温婉这个样子,也实在是太懦弱了些。这几个月,儿臣也一直瞧着,这孩子太和善仁慈,心肠太软了。否则,那些个奴才哪里就敢胆大包天这样污蔑于她,他们就是看着温婉的性子柔和,不与为恶,善良纯真。否则,借他们一万个胆子都不敢。父皇,淳王乃是除了皇家最为贵重的王爵。跟在淳王身边,相处久了,儿臣相信,温婉再不会如之前一般,被一点小小的事情就惊吓成那样而只会躲避了。”

    皇帝让他下去,没说答应,也没拒绝。

    “这个孩子,这性子,确实是太懦弱也太绵和了。以后,也不能一遇事就躲,就晕,就哭,就逃啊。是该让她练练胆子。”皇帝沉吟了好久,竟然没有反对。反而想了会,来了这么一顿话。

    温公公吃惊之极。看来,郡主在皇上的眼里,分量竟然这么重了。否则,怎么会说这样的话。

    皇帝觉得郑王的法子,也算是好的。再有说要是能去了温婉心里的郁结,说不定就能开口说话。这点让皇帝非常的意动。立即让人招来了温婉。他要问问温婉自己的意思。

    “郡主,皇上召你即即刻进宫。”温婉得了消息,大喜。没想到,郑王舅舅办事效率这么高,这么快就跟皇帝外公说了。换了衣服,穿戴好,立即赶去了皇宫里。

    “你舅舅的意思,让你跟在淳王身边学习一年时间。你自己看如何?要是不愿意,外公也不勉强你。”皇帝笑问道。

    温婉眼珠子转了一圈又一圈,淳王那老狐狸什么时候会这么好心了。她猜测着淳王一定是有自己的如意算盘。她想了好久,认真考虑过这个算盘应该是对她无损害的。对舅舅也无损害的。再想着,以郑王舅舅的厉害,也该看得出来淳王是对她有所图的,可还是答应了。所以,她也能放心。

    其实开始,她是真的被淳王的那一翻话给震惊到了。她现在的思维,就算到了显示还是有一部分是停留在二十一世纪的法制社会。虽然她没想过以后会杀人,会怎么样的。但是现在她已经杀人了,甚至以后还必须杀更多的人。她总不能再天天做噩梦。再说,出去总比窝在皇宫里强吧!再有其他的理由,所以她才那么迫切地跟郑王舅舅表示,她要出去。

    她真去了淳王府里,就可以避开皇宫里的明争暗斗。有了这个缓冲的时间,一方面她可以做她计划中的事。另外一方面可以让她缓口气,彻底适应这个古代残酷的生存定律。到时候,准备齐全再来面对这些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的场面。她心里也有底气,到时候也就知道该朝着哪个方向努力。等时候,心里底气族了,就只需要等待机会。没有机会,她就不出手,但只要逮到了她等待的机会,出手就绝对不留余地,一定要连根拔起。她才不要跟贤妃一样,慢慢地磨,好象在看谁的心里承受能力强,谁能笑到最后一般。磨个鬼,跟对手过招,找着机会就必须让事情成定局,没有任何圜转的余地。只不过上辈子她的这一套是用在商场,而现在,却是用在夺嫡上了。咳,上辈子输了只是丢失财富,失败的人还可以东山再起。而这里,却是连性命都得赌上。要不是没有退路,要不是输了就得死,她是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参与到其中。

    那想要实施自己的计划,就必须去淳王府里,而且还一定得女扮男装。可是这个,真的很难啊!在府邸里,她心里就已经在仔细考虑了这事几分可行性。她就算女扮男装,也应该很难被发现。

    这会她不个子高,因为小身体弱也没开始发育,没有女孩子任何的特征,要装一个十来岁的小男孩子,只要小心一点,应该不会有任何的问题。当然,温婉也很清楚,在这个社会,这个想法有点惊世骇俗。但是,她真的不要作为一个女子去了解这个社会的百态人生。那样就算去了解,也了解不到这个社会真实的面貌。而女子,却是什么都做不成的,就是出去,最多也就看看花,躲在马车里看外面好玩的东西了。那还去培训什么,浪费时间。如果有好的理由,她倒是有几分的把握。因为小,也不会让人怀疑。又因为小,没那么多顾虑。

    温婉也琢磨了皇帝外公跟郑王舅舅的态度。舅舅已经答应了让她出去历练,就算装扮成男子,只要她好好求求,反正郑王舅舅疼着她,又有着他自己答应在前,应该问题不大。现在现在唯一要说服的,就只有皇帝外公了。而皇帝外公,最是难说服。到底该怎么才能说服皇帝外公呢,这个,是个难题啊!

    想到这里,温婉对着皇帝笔画了几下“皇帝外公,我愿意的。还有,要是可以,我想女扮男装。在外面,女儿家的,一点都不方便。出去外面买个东西,还要戴个帽子,麻烦死了。如果就这样出去,我去了淳王府里又能干什么呢?皇帝外公,你能不能答应我,让我出去外面尽情玩一年。”

    皇帝听着温婉的话,呵呵笑,皇家的公主跟郡主,出门都是包场,哪里需要带什么帽子面纱,也就温婉这个另类,都舍不得这份银子的,因为包场的费用要高很多。不出就以皇族身份去买东西,包场那也不需要付钱的(有贵宾间的)。那些商人不仅不会说什么,还会引起为荣。可温婉却从来没仗着自己身份占过任何人便宜。

二百一十八:皇帝的思量(一)

    皇帝之前还以为温婉是不愿意被陌生男人看了面容。后来,应该说是从现在才知道温婉完全就是被身边的人教残了。堂堂一个皇家郡主,竟然被人教导成受气的丫鬟奴仆了。

    好在这个丫头已经意识到这个问题,以温婉的聪明劲,要掰正过来也不是难事。对这点,皇帝还是有信心的。

    皇帝听到温婉是准备男扮女装,虽然不会答应,但还是难得地露了兴趣“恩,你准备装扮成男子。可是你这面容,还是很多人见过的。怎么,以为穿着一身男子的衣裳,就能不被人认出来了?”

    温婉摇头,表示着,这不担心。到时候把自己弄的丑丑的,相信没人会在意一个丑小子。

    皇帝听了温婉都不介意把自己弄丑,乐了。姑娘家的,谁不希望把自己弄得漂漂亮亮的。到了十岁的年龄,也都知事了。这丫头,倒是一点都不介意的。可转而一想郑王的话,心里又酸酸的。摇头否认着“你就是再弄丑,也没用。你如果去淳王府里,让淳王教导你如何做一个贵女,外公答应。但是,女扮男装,想也别想。像什么样?”

    温婉一听,脸就垮了下去了。

    皇帝虽然有心放温婉去淳王那里历练,却是不同意她女扮男装。这样,终究是有损闺誉之事。见着温婉偷偷地看着自己,眼睛一直在转啊转,转半天。皇帝不用去琢磨,就知道这丫头定然是在想用什么法子说服她了。看了一会,没再理会温婉的纠葛,继续批阅奏折。

    温婉在心里想了各种各样的理由,最后,还是没找到一个自认为完美无缺的理由。她怕万一说错了什么,连出去暂时躲避的机会都没有。那时候,可就得天天窝在这里皇宫里,会压得她透不过气来的。而且,危险系数极高。

    郑王一回来王府,郑王妃将他请到了后院。见着郑王,非常歉疚地表示自己没招待好温婉。郑王问着到底是怎么回事?郑王妃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个详细明白。

    听了这话,郑王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不过她倒是没迁怒于王妃,只是淡淡地说道“这跟你干系不大。那丫头性子敏感,加上思聪又是没分寸的。你也不要介意。那丫头就是那性子,气性大了些,但为人再是和善不过了的。等过了这段时间,她的气消了,也就没事了。这段时间,她还在气头上,不会再上王府里来。王妃,这次事件虽然与你干系不大。但是思聪的教养工作,也太让我失望了。本王对内务一向不插手,是相信你能帮着本王管理好内宅,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府邸里的几个孩子的教养工作,你一定上十二分心。别让她们再如这次一般,没有一点大家闺秀该有的样子。好好教导她们,让他们知道什么叫分寸。否则,传扬出去,让郑王府成笑话。要再有下一次,送回宜洲去。”

    郑王妃听了这话,满脸愧疚地应了。温婉对于王爷意味着什么,她又怎么会不知道呢?只是她是真的不知道,那思聪会这么没脑子。刚上门,就这么明目张胆地欺负了温婉。让温婉一下不待见郑王府里所有的人。要不是王爷,说不定以后上门都不愿意了。

    郑王也没管着郑王妃说什么,要交代的已经全部都交代完了。转身去书房了。晚上也宿在书房里了。

    郑王妃的心腹佩嬷嬷看着说道“没想到王爷竟然这么宠着温婉郡主。王妃,以往可从来没见着王爷这么顺着一个人。”

    王妃摇头苦笑,她也是第一次见着这么一回事。没想到,丈夫也还有不冷漠以对的时候。这么多年来已经习惯了,今天看着他的样子,说心里不吃惊是不可能的。不过好在那是外甥女,不是外面的什么女人。否则,她还真担心多了一个强劲的敌人。

    再想着前一会温婉对她的态度,开始还好好的,可是后来却是连她都不耐烦了。郑王妃想不明白这中间到底是哪里出错了,所以只得摇头道“也不知道这个孩子是怎么了,怎么会把我也一并排斥在外了。也罢,可能是我做的不过好,慢慢修缮才好。”

    佩嬷嬷点头说着,来日方长。想了一下又道“王妃,你说那时候王府里传言,王爷要在几位爷里,挑选出一位最好的公子娶温婉郡,这会是真的吗?”

    郑王妃笑着看道“应该是八九不离十的。温婉身份尊贵是尊贵,但有哑疾,对别人来说到底会不会妨碍子嗣,谁也不知道。之前几家上折子想要求娶温婉郡主的,都是有着各自的算盘,并不是真心求娶。再有,那些年轻有才学作为的男子,谁愿意娶一个有哑疾的妻子。到时候,被人扯笑为攀附权贵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夫妻之间又怎么可能和美,最多也就香敬如冰了。就王爷宠温婉的那样子,怎么舍得她去受那些苦。嫁到王府里来,有王爷的看护,我再顾着点,谁也没胆子欺负了她去。到时候,日子定然是极好的。”

    佩嬷嬷担心地说道“王妃,要是论身份,王府里最贵重的,也就世子爷。就算不是世子爷,也该是三爷六爷。到时候,可如何是好。”也就是她是王妃的贴身心腹,才敢说这样的话。真按照王爷的意思,定然会让嫡子去娶温婉的。

    王妃听了,倒是没生气,也没担忧“选谁也不会选祁言的,祁言可比温婉大了五岁多。再者祁言是世子,担得责任重,王爷不会把温婉嫁给祁言的,按照我的估计,应该是老五或者老六了。论身份,老六是我生的,是嫡子,应该是老六了。”

    佩嬷嬷就是担心这个,所以才说的。

    郑王妃看着佩嬷嬷,笑道“你不用担心,老六的性子太跳脱了,温婉的性子却是稳重。祁枫要真娶了温婉,我也不担心这孩子了。至于说她的哑疾,她又不是天生的,不会对子嗣有影响的。”还有其他的理由没说,要是王爷真决定了,哪里有她反驳的余地。再有,嫁给祁枫总比嫁给老五要好得多。温婉得王爷的看重,要是老五祁喧娶了她,她都担心将来祁喧会凌驾在她儿子上。老六虽然性子跳脱,但也还是乖顺听话的。温婉除了不会说话这点差了别人,样貌品性才情,还有那能耐,那在京城里再找不出第二个出来,绝对的一等一的好。温婉嫁给老六,也没委屈了老六。

    佩嬷嬷见着王妃倒是不介意,也就没再说话。想下突然觉得自己傻了,就算王妃介意又如何,王府里做主的是王爷,王妃反对又如何。

    郑王府里另外的小院子里。思聪明正抱着冯侧妃给她准备的东西哭得非常伤心“母妃为什么,父王为什么这么偏心。我才是他的女儿,是他的亲身女儿。为什么他这么宠着那哑巴,这些年什么好吃的好玩的全都紧着那个哑巴。这些我也就忍了,可不就因为碰坏了一点那破玩意,父王竟然要把我关在佛堂里。母妃,父王太偏心了。母妃,我不要去佛堂,你去向父王求求情好不好。母妃,我不要去佛堂。”

    冯侧妃苦笑着道“你父王的脾气你不是不知道,他向来是说一不二的。要是母妃去求情,非但不赦免你,反而会加重你的责罚。”

    思聪听到这里哭得更凶了“母妃,我不服气,我不服气,我才是父王的亲生女儿。父王以前最疼我了,可自从那个哑巴出现以后,父皇就再不疼我了。府邸里有什么好吃的,好用的,都给了那哑巴。好象那才是他的亲身女儿,我倒是捡来的一般。母妃,我好难受。”

    冯侧妃抱着女儿轻声道“傻丫头,你是你父王的亲身女儿,这点谁都知道。你也是你父王最喜欢的孩子。只是你父王这么做,是有他的道理的。你要体谅你父王,而不是像今天这样,做下这等祸事。你还得给母妃牢记着,温婉是你不能的的,连母妃都不敢得罪她。母妃知道你受了委屈,,也知道你今天是为母妃子打抱不平。认为她小瞧了母妃。可你还是必须记住了,以后不要去得罪她。”

    思聪扬着脑袋,奇怪地问道“母妃,父王有什么理由?”

    冯侧妃压低着声音道“母妃告诉你,但是你只能记在心里,再不要传到第三个人的口。”见思聪答应了以后,才蚊子似声音说道“你父王之所以这么疼着温婉。那是因为温婉跟你父王长相太过相似。温婉的嫡亲外祖母乃是苏贵妃。如今温婉是能证明你父王真实身份的活证据,再有温婉对你父王的助力极大。要不是温婉,我们也到不了京城。为了以后,为了你父王,你也得给我忍着。万不可再有今天的事情。你是你父王的女儿,再亲也亲不过自己的亲骨肉。知道吗?”

    思聪听了,瞪大着眼睛。好一会才惊喜地说道“母妃,你的意思,父王对那个哑巴之所以这么好,完全是因为父王要利用她。利用她证明自己的身份,利用她帮着父王得到皇爷爷的看重。”

    冯侧妃点了点头。

    思聪知道是这个原因,心里的愤恨一下消失得无影无踪。想到自己差点坏了父王的大事,她一阵后怕。

二百一十九:皇帝的思量(二)

    冯侧妃见着思聪的样子,轻声道“以前我怕你小,管不住自己的嘴巴。现在到了京城,再不告诉你怕你又闯祸了。母妃告诉你这事,是希望这事在你心里有数就成,万不可再说出去。否则一旦传扬出去,你父王绝对饶不过你的,连母妃也不得好的。所以,你以后见着温婉态度要好,而不是像今天这样,知道了吗?不管在任何情形下,你父王只会向着她,不会向着你,你跟温婉作对,吃亏的就只能是你。”

    思聪点了点头,低声说着知道了。心里,再也没有一点怨恨之心,反而想着,下次见到了温婉,一定要表现得友善。可惜,思聪怎么都没想到,两人,就因为第一次见面的不对付,一辈子都不对付。也不是,应该说从温婉出现,就跟她不对付了。

    皇帝不答应温婉的要求,温婉也没办法。虽然她在极力地找对自己有利的说辞。可是找了半天,也没找到一个有利条件。因为从古至今,女扮男装的女子还真没有,只有戏文里。就算有,那些女子也没一个有好下场。有好下场的,都在戏文里。

    回去以后,写了一封信给郑王,之后,自己摸着玲珑棋盘,摸了半天,人傻愣愣地在书房里,手里握着的棋子,大半天都没落一颗。她一直等啊等,等到灯里的油都快点没了。才终于听到说脚步声,开了门,见着是夏影,看着她。

    夏影见着温婉盯着她,先是奇怪地回望了一眼温婉,接着说道“郡主,很晚了,该睡了。”

    温婉摸了摸额头,看来,皇帝外公终究就是老古董了,不会答应了。还得想其他的法子,先别急,反正皇帝外公也没说死了,还有余地的。

    温婉回去睡,正准备钻被子里睡,突然想起思月来。瞧人家思月,寒冬腊月落水里,一个月后比她还健朗。以后的事,可不能只拼脑力,还得拼提力。她可不能在拖着这么一个破损的身子。看来,是得用出杀手钳出来了。没办法,为了活命,多表露出一些东西那也是必须的。只不过,也不知道有没有用。

    夏影本来还想叫温婉睡呢!哪里知道,温婉坐在床上,双膝盘起,一双手摊开放在膝盖上,均匀地呼吸起来。一副练内功的模样。

    夏影看了大惊,慌忙走过来叫着“郡主,这谁教导你乱来的。这练内功,没有心法,没人指导,随意练内功心法,这后果不堪设想。郡主,你到底着了谁的算计啊?不能练,这样很危险的。”

    温婉看着夏影一副急得要杀人的样子,笑了起来。她要练的不是什么内功心法,只是一套特别的吞吐纳之法,作用是养神补气。太医说她身体虚,之前以为养养就好,现在看来,必须得在最快的时间把身体搞好。没办法,又得用到那这玩意了。

    这套心法,她上辈子因为从小是在孤儿院长大,身子也很弱。后来在被认回来的路上,又被妈妈搂在怀里才活下来,心神受到了巨大的创伤。她也是心里有了恐惧,所以才天天做噩梦,一直被梦魇所折磨着,根本就不敢闭上眼睛睡觉。因此身体越来越差,那时候刚回到温家,动不动就生病,动不动就晕厥。刚回去那会,都是在医院住着。什么药都没有用。

    大伯当时为着她的身体,操碎了心。最后还是大伯的一位老朋友,给他推荐了一个中医大师。

    那大师给她看了,说她底子太虚,心神受创,说要好好养着,还叹气地说她必然活不到成年。大伯通过他朋友知道了他家有一套祖传专门的密方,是专门治心病的。

    当时那个大师说这是他家祖传的东西,不教。后来大伯花费巨资本,加上大伯恳切相求还有他老朋友的劝说,还要温婉发下毒誓永不地传给他人,才答应传的。就是今天准备做的这套吞吐吸纳法。她那时候坚持了一年多,加上饮食调养得当,身体慢慢变好了。等身体好了,再用也没效果了。

    温婉想着上辈子跟现在的神情很像,应该可以通用,所以打算着着方法来。之前她也练过,但是因为身体弱,是先天不足引发的,练了也无用。现在既然太医说是她体虚,练练看,希望有用。

    夏影瞪着温婉,仿佛看怪物一般看温婉“郡主,你是说这是一位高人所传授给你的,否则以你的身体你早就夭折了。可是为什么之前几年你不用呢?”这点,夏影是百思不得其解。

    温婉郁闷了,咳,她就知道这个不知道有没有用的东西一旦露出来,必定要惹来怀疑的。所以说,她一直以来的小心谨慎不是没道理的。要不然,她去哪里找那位师傅来啊!

    温婉不想解释,她自己都没答应,说得多不是漏洞越多,还不如干脆不说。所以,不耐烦地一挥手,让她回自己睡的地,她要练功了。很是有气势地在哪里倒腾。

    夏影看着温婉并不欲再多说,小心地退回了自己睡的地方。一直警惕地看着温婉,可是他发现温婉的呼吸非常地顺畅,一直练了半个时辰,练完后就见着温婉摇了摇头。

    温婉泄气,还是没用。那位中医大师所说的气,可能是精气什么的。她这体虚用不上。看来,只有走加强锻炼这条路了。

    夏影等温婉睡过去,看着温婉。郡主到底藏了多少的是在心里面。这么多的秘密,又是谁,救得郡主,这位隐士高人,到底是什么人。太多的问题纠缠的夏影都睡不着。在床上翻来覆去的。

    第二天,温婉起来打了半个时辰的拳。温婉本来还是想着跑步,最后想想跑步,就在那小花园里,到时候非得把她转晕。所以,她有了新的想法,要跟夏影学摔跤(散打)。准备把旁边的一个空着的屋子,当做她的练功房。以后每天,再增加两个时辰,练功。

    温婉还不知道,好象老天也在帮着温婉了。就在皇帝拒绝温婉的第二天,就传来一个不好的消息。纪仲,纪大学士,快要不行了。

    “皇上,纪大人重病,太医说,就在这一天了。”纪仲,九十有二了,在古代,是老寿翁了。皇帝得了消息,愣了一会,才出宫去。

    纪仲乃是他的老师,又是仅存的唯一的长者。皇帝去看望纪仲,纪大人跟着皇帝说了好一会的话。傍晚时分,纪大人过了。得了消息的皇帝,一直站着,久久没有说话。正好,郑王过来了。

    郑王到了养和殿,皇帝听他说完政事,没发表一言。让他坐在下首。宫女奉了茶给他后,养和殿里除了温公公,所有的人全都出去了。郑王看着皇帝的这个样子,就知道定然是为着昨天的事了。

    皇帝放下手里的茶说道“老八,温婉说,她要女扮男装去淳王府。我想问问你的意见。”

    郑王先是错愕了三秒钟,这丫头,还真能想呢,女扮男装,也真亏她想得出来。不过转而,面上的神情就缓和了很多,倒是轻轻笑了下“这丫头。这倒是儿臣的疏忽了。既然是历练,自然该是要男装的好。要不然,一个女孩子家家的四处跑也不成样子。”

    皇帝见着郑王答应得这么爽快,倒是自己愣了一秒钟“可是那是个丫头,你不担心的?”这么超前思维,看来,果然是有遗传的。

    郑王笑了笑道“她过了年虚岁也就只有十一岁。就是女扮男装,又有什么关系。就算将来被暴露出去,她也只是一个孩子。并没有多大干系。再者,温婉这个孩子行事向来就有分寸。我想她之所以这么想,应该是不愿意被规矩束缚。父皇你也知道那丫头的性子,最是小心谨慎的。这会提了这么一个要求,倒是出乎儿臣的预料。儿臣的意思,父皇允了她,难得看到她这么热衷,就让她去吧!”

    皇帝见他就想了这么一会,就答应下来,心里起了疑惑。在他的想法里,也许为了能给这丫头治好哑疾,郑王会答应,只是这速度却是太快了点,心里更为诧异,面上倒也没显露出来。只是看着他道“你这么说,是同意她这么做了。你就不怕她惹出乱子出来。”

    郑王听了道“那丫头的性子再是谨慎不过了,不会惹来乱子的。她估计是想在外面好好游玩一下。再有,这孩子,太静了。难得看到她这么跳脱一下。也许放她出去,能恢复她一个孩子该有的本性,那就再好不过了。不行,也没什么损失。反正就在京城里,在父皇跟儿臣的眼皮子底下,又有着淳王的看护,那丫头就算想惹事,也惹不出什么乱子出来。也不会吃亏了去就是。要是父皇担心,跟她约法三章。”

    皇帝看着郑王柔和的面容,倒是一征,没想到老八竟然对温婉这么纵容。算了,既然连向来重规矩的老八都同意了,他又何必反对。再者老八说得也对,就在自己的眼皮底下,还能出什么乱子。

    郑王见着皇帝的样子,分明就已经是意动的了。也再顺势开口“父皇,就顺了这个丫头一次吧!也许,跟多人接触过,她更能把郁结散了,心胸开阔了,说不定就能开口说话了。父皇,儿臣还希望能听到婉儿亲口叫父皇一声外公,叫儿臣一声舅舅。”

    皇帝接着问道“你就不怕她的身份被拆穿?”

    郑王难得轻笑一下道“父皇,就算以后被人发现温婉是女扮男装又如何?我皇家行事,岂能由别人置啄。就算万一真传扬出去,也无非是怕损了温婉的闺誉。那孩子才这么点大,也说不到损了闺誉之上。如果父皇担心将来温婉的婚嫁问题,父皇大可不用忧虑。儿臣早前在折子上也跟父皇提过,儿臣的老五祁喧跟老六祁枫跟温婉年龄相近,才学品德也都不错,就算温婉的哑疾不能治好,到时候从两人里挑选一个跟温婉合得来的。温婉嫁到王府里,有我看护着,将来的日子定然和和美美。”

    这潜意思就是将来就算温婉真损了名声,也不担心嫁不着好人家。反正他还有两个跟温婉年龄相近的儿子,才学品貌样样都好。嫁到他的王府,有着他的看护,没有人敢有这个胆子嚼舌跟头,给她气受。至于说谁敢对温婉不好,那结果,不用说。也就是变相做了保证。

    要温婉在这里,不知道是该感动呢,还是该郁闷呢!原来舅舅早就连她的终身大事都给打算得妥妥帖帖啊!亏她还早放心下来!要知道将来很可能会嫁表哥表弟(祁枫比她小六个月),非地讴死她了。

    皇帝听到这里,倒点了点头。早前止亲王上折子求他给他曾孙与温婉赐婚,虽然那事过去了。但郑王在后面的折子上里头提到,说最好还是不要让温婉这么早定下来。温婉有哑疾,怕这样贸然定下来,将来男子要嫌弃了,到时候就温婉的一生可也就得毁了。顺便还提了自己两个儿子,作为后备人选。皇帝当时倒也很是点头一番,因为他知道祁喧虽然是侧妃生的,他没见过但知道样貌才学都是一等一的好;祁枫是嫡子,性子有些跳脱,但长得不错,本性还可以,品学才情也都不差。两个人,各有优点,不管谁配温婉,也都没埋没了温婉。当然,最重要的是,有郑王这个当家人看顾着,以后的日子,定然是过得极为舒心的。两人完全没考虑着,就温婉如今的身份跟她自己的能耐,能有什么厉害的人让她不顺心。当然,贤妃这等妖孽极的人物,不做考虑。

    皇帝最担心的一条没了,所以也很意动。但是也表示了自己的担心“不过这孩子不会说话?这个,就算出去,也一下就拆穿了。到时候也起不到你想要的结果?”

    郑王想了想就接口道“可以请一个能人异士在一侧相帮扶。温婉自己也有分寸,应该不会那么容易拆穿。”

    皇帝看着郑王的态度,他可是对这个儿子的性子再为了解不过,今儿个怎么这么好说话了。过程,是不是也太顺畅了。就算他疼温婉,可这个样子,有些反常。

    皇帝心里更是狐疑。但面上却不显,只是让他下去。等郑王走后,对着暗处道“去查查,看看是什么事让郑王这么反常。”能不反常吗?郑王对让温婉出去,连历练都用上了,他要再不反常都奇怪了。历练,那是能用在女孩子身上的。

    “郡主,皇上宣郡主进宫觐见。”这都大傍晚了,宣她做什么。等听到说已经见过郑王了。温婉心里念叨着,舅舅是亲舅舅,一定要答应才好好啊!温婉都换了衣裳,就去了皇宫。

    到了皇宫,皇帝一个人默默地站在窗沿边上。才半天没见,温婉觉得皇帝,好象又老了好几岁了。

    “过来,陪外公下盘棋。”温婉静静地走过去,坐下来摆放棋子。跟着皇帝慢慢地下。

    下着下着,皇帝放下一个棋子,轻声道,那神情,是在追忆“我跟你外祖母下棋,从来没有赢过,就算赢了,也是她让着我的。”

    温婉没说话,皇帝则只自言自语道:“一晃三十年,你外祖母走了三十年了,时间过得真的很快。很多人不知道,你外祖母也是老师的弟子,是他的关门弟子,也是我的小师妹,她是老师所有学生之中最得老师疼爱的学生。可惜,你外祖母在最好的年华就过了。也是在那一年,你曾外祖也过了,老师辞官归隐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天在惩罚外公,在同一天,你叔外公,朕的嫡亲弟弟过了,没多久,你太外婆也过了。一年之内,外公身边的亲人基本都走光了。”

    温婉听了皇帝的话。除了头一条,其他她是都知道的。所以她很不解,她没听说过她外祖母拜了纪大学士为师啊。

    皇帝声音里,充满了惆怅“你曾外祖因为自小疼你外祖母,也知道你外祖母是个有分寸的,就没太紧着她。我也是后来才知道,你外祖母在进宫之前也总喜欢女扮男装。你外祖母被喜爱她才华的老师收录,在认师之前你外祖母就对老师说清楚她是女子。但因为老师实在喜爱你外祖母的一身才学,最后还是收下了。但是因为这事很隐秘,所以并没有宣扬出去,世上也没有几个人知道。后来她笑说那是增加见识,也为了省掉麻烦,说女子存世不容易。后来你外祖母过了,老师还一直着说,可惜了你外祖母为什么会是女儿身。如果是男子,定然是朝中一栋梁之才。”

    温婉摸了摸自己的小脑袋,没想到,她的外祖母这么有超前意识。她这个现代人都没这么超前意识。这些年吃了多少的暗亏,一直夹着尾巴做人,就怕显露出与众不同被有心人注意要了她的小命。直小心翼翼的,就怕被人当成妖怪。也一直都是被人逼着往前冲的,而不是自己一只在冲。咳,跟她外祖母比起来,她就是个混的。惭愧啊!要知道有这么一个表率在前,她至于这么小心嘛!

    皇帝却陷入在回忆之中“因为老师经常夸赞,我又没见过,一直都对老师的这个关门弟子充满了好奇,所以就很想见见我这个师弟,想看看她到底有多么的与众不同。我还记得初见你外祖母,你外祖母正好女着男装,那时候是在老师的家中,正是桃花盛开时节,她正在收集桃花准备做桃花酒……”

    温婉还准备继续听故事,耳朵都竖了起来。皇帝却是笔锋一转,问着温婉道“你说,你想女扮男装在外面行走。”

    温婉反应极快,几乎在同一时间跟上了皇帝的思维,点头。

    皇帝看着温婉期盼的样,低沉着说道“来,陪外公再下一盘。如果你能赢了,外公可怜考虑你这要求。看看能不能答应让你在京城里历练历练。”放在京城里,皇帝还可以随时听到温婉的消息。放到外面去,他是舍不得的。万一怎么了,他也不知道。

    温婉眼睛亮晶晶地,莫非她还真能沾了外婆的光,能去外面逍遥自在一年。有这么一个神话一般的外祖母,她真是沾了巨大的便宜啊,真好!温婉想着下棋,特别是象棋,心里嘿嘿地笑。下象棋,她赢棋,这不现成的好事。

    皇帝看着温婉这眼神,面上半分不显。但是下起棋来,一分水都没放,用了他最高水准的棋艺。温婉为了讨好巴结皇帝,让皇帝对于她的事情退让一步,再下棋,温婉很是小意殷勤地让着皇帝。这种让,要做到不着痕迹。不能高了,也不能低了,而且皇帝的棋艺也不低,要做到恰恰好非常费心思。因为这个度要是一没把握好,那就得全部翻盘。所以温婉很是费了一翻脑子。

    结局不言而喻了,皇帝仍然是输。温婉的话,还是老话,所谓名师出高徒,加上她对棋道的天分非凡,所以棋艺才这么高超。再加上她四年来的勤学苦练,思念的不泄努力,她水平已经不是一般人能赢得了的。

    皇帝看着温婉,呵呵笑,直夸温婉真人不露相。夸得温婉心里毛毛的。温婉小心地看着皇帝的脸色,见着皇帝一切正常,没多想的样子,没有露出任何怀疑的神情,温婉觉得皇帝外公也不需要说假话骗她,更不要说拿话套她了。再说,外婆有一手好棋艺,公主娘的棋艺听说也不错,郑王舅舅的棋艺更是没几人能比。那她能下得一手好棋,那也不是非常让人奇怪的事。温婉这么想着,心里才算是好受了一些。

    赢棋以后,温婉非常期盼地看着皇帝。皇帝却并没有答应她,反而让她回去了。

二百二十:皇帝的思量(三)

    温婉虽然有些郁闷,但瞧着皇帝的样子,她心里也有些害怕。而且,在没找到合理的措辞以后,是绝对不能随便编造一个理由的。因为这事,对她来说太重要了。她是真的不要再呆在这里了。总要一个适应过程,一定得答应啊!她只要一想到立即就得跟贤妃这个老妖怪斗法,她就一阵发虚,恨不得离得越远越好。以前没办法也就算了,现在有法子,她要不争取,可就是大傻瓜了。

    温婉看着皇帝,觉得心里怪怪的,可还是老实地回去了。咳,古代的女子真悲催。要是在现代,想去哪里就去哪里。买张飞机,买不到飞机我买火车票,全国四处跑都没问题。

    当天晚上,皇帝得了消息,靠在龙椅子上,沉默了好半天。又再看了一眼手里的资料,皇帝面上的表情温公公是看不出来的,但他能感觉到,皇上现在的心情不平静。

    温公公心里很奇怪。究竟是什么事,让皇上的情绪起这么大的波澜。好多年没感觉到皇上的心绪这么波动了。

    皇帝低低地自言自语“丫头,到底是你说的大话,还是你真的有如此的才能呢?”随后想到一个人,让他立即过来觐见。

    皇帝就把淳王宣进宫里去了。淳王进了皇帝,行了礼站在皇帝面前。皇帝看作着淳王道“老八给朕建议,将温婉放到你府邸里,让你教导一番。你是否愿意,要是你不愿意就算了。”

    淳王心里一个咯噔“皇上,臣愿意。”

    皇帝听了以后,面无表情地问道“你是看在老八那庄子二成五的股愿意呢?还是想着用温婉来教导你儿子的份上,把你儿子教导成才,不要成为纨绔败家子所以才愿意的?或者应该说,你开始故意引得老八跟温婉意动,让他们两人起了心思,才有的老八过来求朕让温婉去历练?”

    淳王立即低下头,没想到瞒过了那两位,最终是没瞒过皇帝老儿的眼。这会,还是老实交代吧“臣不敢欺君。臣那日之所以说这么多,也确实是存了私心。想让温婉帮臣教导一下臣那不成器的儿子。但臣跟郑王与温婉说的也是真心话。这孩子,因为缺少人教导,很多东西都不懂得。所以才会那样,臣也是真心为着温婉好。”

    皇帝沉默了,并没有立即回了淳王的话。一双大手滑一下案几上的奏折,拿起一本本奏折慢慢叠加起来。最后拿起一本奏折翻开看了一下,里面又是向他要钱。看得他心烦不已。

    皇帝抬头道“那你说说看,温婉说她可以给老八赚上亿两银子的事,你觉得是真是假?你跟温婉合作过很多次,对她做生意的本事应该是极为了解的。你说说,她这话,有几分虚的,几分真实的?”

    淳王愣了一下,消息传得还真快,皇帝这么快就查到了。当下没含糊,不敢打着蒙混过关的心思,诚恳地说道“皇上,臣不敢欺君。温婉其他才能臣不知道,但是温婉对做生意好象是与生俱来的本领一般,只要过她手的生意就一定能赚钱。而就臣对温婉的了解,温婉是一个很内敛谨慎的人,从来不会说没把握的话,不做没把握的事。臣跟温婉相识这么长时间,是没听到她说过一句狂妄的话了。如果皇上一定要臣来说,臣认为,应该有六成是真的。”

    皇帝听了这话,手轻轻地抖动了一下。六成?一看淳王的样子就知道这还是保守的说法。这个孩子,竟然有富国之才。是真的有这等才能,还是她说的大话呢!

    皇帝陷入了沉思之中。现在朝廷最缺的是什么,自然是银钱了。先皇是位穷奢好逸的主,大齐朝于先皇在位的那些年里,最后弄到外戚专权,朝纲混乱,时不时出现暴乱起义,弄得民怨四起。他接手的那烂摊子,先是花了好一顿心血除了外戚,再花了他一辈子的时间将这破碎的山河收拾起来。可是,这些年他基本上一大半时间在为着银钱焦头烂额。如果温婉真有此才能,那……。

    皇帝这会也终于理解了老八了,为什么就老八这么重规矩的人会答应得如此爽快。这丫头,确实如淳王所说太过内敛,所以她说出来的话的可信度才更高。如果她真有这等才能,换句话说,这几年赚到的那上百万两银子,对于她来说,都还是小打小闹,跟小孩子玩过家家的游戏。如果她所说的是真的,那这个丫头其实还是将自己所有的本事隐藏了起来。

    皇帝等淳王走后,静静地坐在龙椅上。

    他开始得知道有一个小女孩,是福徽的女儿,跟老八长得一模一样。最先闪现出来的念头,这是不是老八设的计。要不是他无比确信老八之前是真的不知道世间还有一个跟他长的如此之像的小女孩,无比确信温婉真的是福徽的女儿。他定然会认为温婉是老八的亲女,设计这一套来颠覆他的身份。

    等他知道有一个金丝楠木盒子,拿到那个盒子,再去查了当年师妹跟姓杜的女人生产时间,再想想之后苏凤之后古怪的举动,还有小公主死的时候她并没有异常悲伤,只说去了也好,至少不要来到世上受苦,当时以为她是悲伤过度,现在想来应该是因为不是亲骨血,也知道这个孩子定然活不长。

    他去翻档案,再把当时的脉案翻出来。可惜,脉案上什么都没有。那位太医,乃是师妹的心腹。去找当日接生的稳婆伺候的丫鬟,没再见到任何一个。正因为都消失,越是显示师妹是做好了十足的准备。

    那么多的证据已经说明了问题,只是之前没人会想到这些,一旦怀疑破绽多得是。那时他就基本确定,老八,其实就是师妹的亲身儿子。只是当时他是怎么也想不通,到底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四年过去了,他已经猜测到了五六分。只从苏凤将老八换走这事,他就猜测到,皇后该是师妹杀的。当时想到这点,他认为自己应该是很愤恨的,可是却让他自己都吃惊的是,他竟然能平静地如一汪水一般。等他见再到老八的时候,心里平静却是化为更大的迷团。他一定是弄错了,如果真是师妹做的。那她这么做到底是因为什么。杀人,无非为权为利。可是她自己也跟着去了,还把儿子换到一个他最为厌恶的一个卑贱辛者库里女奴的名下。让老八在后宫受够了苦。

    只是他到现在也想不通,没有想通师妹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他知道,盒子里定然是有答案的。但是,他如今又不能打开盒子。只有等到尘埃落定的时候,他才能打开盒子。否则,如果现在打开盒子,他定然会失了公允。

    老五虽然有些唯我独尊缺点,但是本性是不差的,本身才华能力也有,如果能如现在这样下去,只要身边的人能好好辅助,继位也不会太差,守成是没问题。唯一担心的就是怕将来没人弹压得住他,性子有回复如初,会不会任意妄为,唯我独尊,导致他收拾的江山又得一片混乱。那他到了地底下都不能瞑目了。

    老八,才华跟能力都是尖顶尖的,性格刚毅人也善谋,按说当为储君的不二人选。但是因为自小受到的不公平对待,由内到外散发出一股戾气,那些之前对他不好的,欺负过他侮辱过他的,除了他的几个兄弟,其他的臣子家的孩子跟那些宫女太监,那几年全都被他明里暗的弄死了,没一个能逃脱得开。如果他这股戾气不能清除,真将皇位传给他,将来会不会成为一位暴君,燕家的天下会不会就将不保,这个他倒说不准。因为郑王的能力在那里,而且他还把封地治理的那么好,国家在他手里,本心来说应该不会太差。但是他的几个还活着的儿子,除了最小的恒王,另外三个,谁没有欺负过他,侮辱过他。如果真将皇位传给了他,将来定然一个都活不成。毕竟再怎么样,那都是他的儿子,他的骨血,他又怎么放心得下。

    看看吧,再看看吧!老五这两年的这个缺点已经改正了不少,要是再有几年时间,应该能把这个最大的缺点彻底根除。老八,自从温婉出现以后,身上的戾气倒是慢慢开始消散。再压压,再压压。

    皇帝按了按太阳穴,转而回想着刚才淳王说的话,想起他刚开始得知温婉筹建明月山庄时,手里拿着温婉画的建筑图纸,那不可思议的神情。接着几年,一直在观察那孩子。可是让他失望的是,那孩子再没有什么惊艳之作,后面赚钱的法子全都是投机取巧,他也就没放多大心思去关注了。现在瞧去,该是这个丫头刻意隐匿锋芒。

    还有,虽然这个丫头今天做得非常隐秘,但就是因为太隐秘了,反而露出了破绽,让他发现,这个丫头的棋艺,竟然不在老八之下。

    拥有一身的才华,却能隐匿不露。这需要何等的忍耐力?至少,皇帝自认为自己在这个年龄段是做不到的。可是这个丫头,却做到了。老八一手的棋艺很可能是当时身边人所教导,加上他自己也很聪明,倒不难解释。可是这个丫头这超群的棋艺从哪里来的?如果他猜测得不错,这个丫头估计就是用棋艺赢得了宋洛阳。

    还有六章就进入到下一卷了。

二百二十一:如愿(上)

    这个他倒也没其他想法,没认为温婉存了不好的心思。这几个月他也算是知道,温婉才华是有,但是胆子是真的小得不能再小,怕麻烦,也非常怕死。恨不得所有的麻烦全都离她远远的才好,恨不得把自己永远缩在乌龟壳里让别人看不见她全,好象这样才感觉安全。

    装的,与真情流露,他一眼就能看得出来。只是没想到,这个丫头,也终于知道用心思了。看来这个丫头,是真的怕了。

    温婉,既继承了师妹全部的才华,也将她娘那软心肠一起继承了。否则以这个丫头的玲珑七窍之心,真想要反击又怎么能用这些没用的手段。当年的师妹,将后宫打理得是妥妥当当,没让他操一分的心。说来说去,还是心肠太软了。不过,姑娘家家的,心肠太狠了也不好(咳,太软了不好,太狠了也不好。这个度不是一般人能把握得住)

    皇帝想着,是该要找人好好教导好那丫头,必然让那丫头知道,对有些人心善,是催命符。可是交给淳王教导?就能教导的好?瞧他把他的继承人教导成什么样了。现在竟然会异想天开,让温婉去教导他儿子。也真亏了他能想得了。明知道儿子不着调,还让温婉去教。他不怕教导不好,他还担心那不着调的混小子把他外孙女给教歪了。

    放,还是不放?皇帝第一次有些抉择不下了。他想放,他想看看这个丫头放到外面会如何,会不会把全身的光芒全都绽放。可是放,又有顾虑。一旦传扬出去,到底是对温婉的名声不好,对皇家的名声更是不好。而且,外面也不安全。

    至于说的那富国之才,以这个丫头的聪慧,就算真放到外面去,短时间内也发现不了的。要不然,也不会四年的时间都没被人发现。这个丫头的忍耐力,非常人能比。如果只因为这个,放他出去历练,完全就是鸡肋。一点作用都没有。

    皇帝想了好一会,最后还是放弃了。不可以,哪里能这么纵容着这个丫头。淳王教导的,他也一样可以把这个孩子教导的好。放到外面去,一来不安全,二来也不符合规矩。还是算了。

    温婉从宫里回到府邸里,一直在琢磨一个问题,那就是今天晚上要不要装被梦魇住?要是又被梦魇了,皇帝外公是不是就能心软。可是想着又不妥当,万一被太医发现,或者皇帝外公说她身体太弱而不让她出去。那不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一切还是按照正常的发展去行事,太刻意的东西,假。

    自从上一次在皇帝面前耍了点手段,温婉对皇帝就有了一股害怕的心理,准确来说因为是忌讳的心理。

    温婉左思右先,最后还是决定放弃,选择顺其自然。她在睡觉的时候,想着要不要回想白天的事,呆会做噩梦。可是她这会脑子里充满了,不知道皇帝外公会不会答应了这个事。心里七上八下的,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睡着了。

    到了半夜,温婉猛从床上弹了起来。捂住砰砰跳得厉害的胸口。清醒过来以后第一件事,就是看自己的手,还好,是白的,不是红的。看着周围,温婉深深呼出一口气,这会都不用装了,就被吓醒了。

    夏影一听到动静,就醒了。走过来,见着温婉的样子,轻声道“郡主,你是不是又做噩梦了?”

    温婉点了点头,夏影本来准备想叫太医。温婉摆了摆手,让她按照之前留下来的方子煎一碗安神的药过来给她喝就是了。没必要再去麻烦太医了,只是一个小小的噩梦而已,不严重。

    夏影看着温婉这会很清醒,瞧着也正常。倒是点了头,让人去煎药(都有现成的药)。喝了药以后,倒是一觉睡到大天亮。

    “皇上,昨天晚上郡主又梦魇了。”王太医一大早就被召过去了。看完以后就给皇帝回话了。

    皇帝愣了一下,这个孩子,看来昨天的事,面上不显,但还是吓着了“怎么样?严重不严重?”

    王太医谨慎道“还好,郡主昨天的梦魇不严重。贴身丫鬟说,郡主醒了以后,亲自吩咐让人煎了药喝,喝下药后又睡着了。臣今早给郡主把脉,郡主一切尚好。因为担心着惊扰了皇上,所以郡主刚才还特意吩咐臣,让臣不要跟皇上提这件事。

    皇帝摇头轻声道“这个丫头,还真是……”这个性子,确实该去外面历练历练,其他不说,至少先把胆子练壮实了。要不然一点小事就吓着,以后碰见大的事,还不得被吓死。他还打算多多锻炼这个丫头呢,要真有这样的才能,就这样的手段以后怎么管理下面的人。

    “皇上,臣有一句话,不知道当说不当说。”王太医心里可怜着温婉,对她充满了同情。又有着郑王委婉的提醒,最后还是决定实话实说。当然,他说的绝对是实话。

    皇帝没说反对,沉默也就是同意了。

    王太医小心地说道“皇上,臣最近给郡主看脉,发觉了郡主的身体越来越虚弱,如果常此以往,臣怕……”没说完,就低下了头。

    “说……朕恕你无罪。”皇帝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话。

    王太医这才有胆子说道“自从臣给郡主诊脉,就发现了郡主心中有一股郁结。前两年还好,只是最近心中的郁结之气越来越浓。郡主本来就体虚,要是郡主心中的那股郁气不能散了,对郡主的危害极大。臣真的安心,再这样下去,郡主会留了病根,会早……。”那逝字,说出来不吉利,他也不好说。说了半个音,就顿住了。

    “郁结?”皇帝愕然。小小年纪,怎么会心怀郁结之气。一般这样的,都是不得宠的女人,或者生活不如意,再要不就是受过重大打击受到迫害的人,才会形成郁结之气,如果不消散,长年以往,确实会让人早死。这丫头也就在庄子上几年过得不如意,那时候还小,哪里会想那么多。回京城里有他看胡着,一直都好好的,怎么会郁结。

    王太医见着皇帝怀疑的目光,忙跪下来道“皇上,臣不敢打诳语。如果皇上不信,可以让叶太医跟皇上说。”要不是怕温婉将来真有个好歹,皇上饶不了他,郑王爷也饶不过他,他也不会说这个。

    皇帝想着温婉的性子,再加上她的处境。那孩子一直看着平平和和的,没有心思竟然这么重,小小年纪就忧思过重郁结于心。一般这样的人都是活不长的“有什么法子可以解了她心里的郁结?”

    王太医道“要解了郡主心里的郁结之气,就是让郡主保持松快的心情,心情好了,郁结之气也就散了。”

    要不是王太医是他的人,不会被收买,他非常肯定王太医的忠心,皇帝真会怀疑这是温婉故意让王太医说的,就是为了给她当说客。挥了挥手让王太医下去。

    “郡主,皇上宣你进宫。”温婉得了话,知道结果出来了。进了皇宫,见着皇帝就眼巴巴地看着

    皇帝看着温婉的神情道,笑骂道“别在外公面前装可怜,外公可不吃你这一套。外公前天可才赏赐的你那么一件稀罕物件,都没捂热你就给弄坏了,难道不应该给外公一个说法?”

    温婉本来期盼的心情,一下就被煞住了。虽然说玲珑棋盘并没有摔碎,只有几道微细的小痕迹,还是可以用的。但是,想到在郑王府里的事,她心里还是难受得厉害。温婉本来想说没事的,都是自己一时的不小心。但是她说不出来,她的心口堵得慌,突然之间很想说出来,也许说出来,就会好受一些的。

    温婉抬头看着皇帝,见着皇帝微微地笑着。黯然地提笔写道“皇帝外公,温婉能不能问你一个问题?”

    皇帝笑着说道“哦,我们温婉也有问题。说说,看看外公能不能帮你解答。”

    温婉听了皇帝的话,才低着头继续写道“皇帝外公,温婉是不是一个很讨人厌烦的人。要不然,为什么所有人都讨厌我?温婉真的有这么讨厌吗?皇帝外公,温婉真的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世上除了皇帝外公跟舅舅,所有的人都不喜欢我,都讨厌我,甚至恨不得我早早死了才好。温婉一直告诉自己要好好地活着,一直都很坚强地活着。可是,温婉觉得好累,皇帝外公,温婉真的觉得好累,活着好累。”

    温婉写到这里,抬头正好看到皇帝眼里的怜惜慈爱的目光,眼泪如泉水一般涌了出来,止都止不住。说来说去,虽然她跟自己说,要让自己开心快乐的活着每一天,但是那些悲伤的往事都只是被她埋藏在心底,那些往事的阴影却是无时无刻不在吞噬着她。也因为这些阴影,让她不敢那么去相信人,谁都不敢相信。在想得到别人的关爱时,却又害怕得到别人的关爱。因为就算得到,她也害怕背叛,害怕失去。这种煎熬,让她得不到真正的快乐。这几年里,也只是一直选择遗忘。但是这样的事,根本就遗忘不了。

    作者话:这一段时间,大家的反应很强烈。我本来想保持沉默,但想了想,还是说几句。我写的女主,是一个外表坚强,内心孤独的人。因为上辈子的经历,让她很变得敏感、不信任人,也就是通俗说的没有安全感。之前女主都很正常,是没有事情引发。而到了现在,有了这么多事,把这些全都引发出来了。

    而我写心理活动的本意,是因为就我个人的观点,女主明知道一旦卷入夺嫡之中随时都会死,彷徨与害怕是很正常,逃避也是再正常不过的反应。只有在她知道,避只会让她死得更快,她定会做出选择。当然,我也承认,由于功底不厚,而引发了这一系列的问题。之前的就不说了。以后的章节,心理活动肯定还会有,因为我认为那是必不可少的一部分。不过我会注意的,不会再有之前的事情。

二百二十二:如愿(下)

    皇帝看着那早死的两个字,再想到王太医的话,心口一紧。再会再瞧去,温婉眉宇间确实有一股挥散不去的郁气,如今整个人还散发一股浓烈的悲伤。他记得第一次见温婉,就是哭着晕倒的,那时候,这个孩子在平家被欺负得,比那些街上的乞丐都可怜。也因为如此,他才动了恻隐之心。他想起早早就去了的福徽,他当年亲口答应过师妹,要好好照顾福徽。可是最终还是没照顾好,心生愧疚,又正好郑王求情,也就顺势答应了。没想到,这个丫头,心里竟然会这么苦。

    皇帝心口发酸,将温婉搂在怀里“傻丫头,怎么会这么想呢……”

    皇帝刚开口说了这么一句,就听见外面温公公的声音传了进来“皇上,思月郡主求见皇上。”皇帝应了声让思月进来。

    温婉听到这会,才发现今天真是情绪一下没控制好,这个样子,也太丢人了。忙从皇帝怀里跳了出来,后退三步。用手绢擦了眼泪,心里想着真是丢人丢到家了。好好的,怎么就一下没控制住情绪了呢!万一呆会被思月看见她这个样子,还不得被笑死。这么想着,温婉就一直低着头。很是不好意思。

    皇帝看着温婉这个不好意思的神情,不禁更是笑了出来。这个丫头,难得看到这么情绪外露的时候。只是,没想到这个孩子,竟然是将所有的苦与痛深埋在心里。如果长此以往,定然真是如王太医所说,会早逝的啊!年纪还这么小,人生都还没开始,怎么就能定下了生死。

    思月进来后,看着温婉像是被训斥了,老实地站在一侧,一动不动,低着头。娇笑道“皇爷爷,这是思月给你泡的茶。皇爷爷你尝尝,看看思月的茶艺是不是有长进啊!”

    见着皇帝不说话,再向温婉走过去。温婉感受着有人走过来,见着思月,往后退了三步。这次不是刻意,也没一丝搀假的成分。是真的万分防备,不愿意再一次中招的样。

    思月倒是不知道一般,只是看着温婉的眼睛红肿着,一看就知道是刚刚哭过的痕迹“温婉姐姐,你怎么哭了。皇爷爷,你骂温婉姐姐了吗?温婉姐姐这么听话,她做了什么让你骂她呢?”

    皇帝看着笑颜如花的思月,再看着沉稳如历经沧桑老者一般的温婉。再瞧着温婉明显矮了比她还小的思月近一头,这会还处在悲伤之中的样子,心口不由一涩。再看着温婉所写的东西,皇帝心口发胀,疼得厉害。这个丫头,原来她面上的平和都只是装出来的。他还真以为温婉不把那个畜生当父亲看待,不把那些兄弟姐妹当亲人看待,不把平家的人当成人看待。原来,都不是。原来这个丫头一直都渴望得到所有人的喜爱,也一直都知道那些人歹毒的心思。所以在知道那些是求而不得的东西,于是就把所有的悲伤埋藏了起来。可是心底,终究是不快活的。所以才有的小小年纪,郁结于心。

    思也见自己说了这么多,养和殿里的人也全都不应她的话。有些不高兴地叫着“皇爷爷,皇爷爷你怎么了?”

    皇帝看着思月道“放着吧。”一般这样说,就是让走的意思。

    思月见着温婉还是如木头人一般地站在那里,皇帝也没有让温婉走的意思。只得不甘愿地走了。走之前放下糕点,随意瞄着了温婉写的字,愣了。

    皇帝对于思月瞪大着眼睛看着温婉写的东西,眉头皱得紧紧的,轻轻咳嗽了一声。思月才反应过来,自己犯了忌讳。忙退出去。只是走之前,还是看了温婉一眼。而温婉,只是木呆呆地站在那里。

    等思月走后,皇帝看着温婉“丫头,过来。。”

    温婉慢慢走到皇帝身边,皇帝一把将他拉到面前道“谁告诉你,除了外公跟你郑王舅舅,所有的人都不喜欢你,厌恶你?谁在你跟头嚼这些舌跟头的。那些人的话你也信?你什么时候这么傻了?”

    温婉低敛着声息,一会才写道“不用别人说,温婉自己感觉得到。我感觉得到,她们都不喜欢我,都讨厌我。我自己知道的。”

    皇帝看着她一脸悲伤不止的样子,笑骂道“你这丫头,整天没事闲得就在那胡思乱想的。这天底下,谁不知道我家温婉是孝顺体贴,是个可人疼的好孩子。这么好的孩子,搁谁家谁不喜欢。至于你说的什么讨厌,你乃是朕亲封的皇贵郡主,谁又敢厌恶你?至于那些人的虚情假意的喜欢,不要也罢。知道吗?”

    温婉低着头,没说话。看得皇帝重重地叹息着。这样的话题,太沉重了。温婉还是决定保持沉默了。

    皇帝看着这样的温婉,心里摇头“王太医说你心里有郁结之气。外公想不明白,你小小年纪,怎么会心有郁结?”

    温婉听了愕然,这个她怎么知道,好一会温婉才小心翼翼地写道“皇帝外公,我今天见着王太医给我诊脉,眉头皱地紧紧的。是不是我有什么不好?如果真有,你一定要告诉我。也好让我有个准备。”

    皇帝一滞“你怎么会这么想呢?”

    温婉面露悲伤,觉得自己真是倒霉到家了“我知道的,我身体不好。这些年也一直都靠养着。底子太虚,可能,可能会早夭吧!我已经有了打算,不过,在之前一定要告诉我,让我有一个思想准备。我不想糊里糊涂的就死了。”

    皇帝心口一酸,骂道“你这个丫头,怎么就没点忌讳。年纪轻轻的,怎么能把死啊活的挂在在嘴边。以后不许再说了。太医只说你心里不舒坦,对身体不好。哪里就来了那么多,你脑袋瓜子里装的都是什么东西。怕死也不至于怕成这样。成天胡思乱想的,不说什么病,吓都要把你自己吓死。”

    温婉听了,低下了头。没应话。她是真的不知道怎么应话的好。她倒不是怕死,只是已经形成了一个坏的习惯。什么事情都往最坏的地方去想。只有这样,才没有自己承受不住的。当然,她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早夭还不至于,但是不大好,是肯定会有的。

    皇帝看着温婉,没想到这个孩子反应如此敏锐。既有才华,心里又一股郁结疏散不开,人又敏感多疑,这样下去,王太医的话还真的会成真。想到这里,想到温婉如果也是年纪轻轻就去了,那他真是对不起师妹的嘱托了。两个孩子,一个早早就去了。一个又吃了那么多苦受了那么多罪才有的今天。

    皇帝想到这里,心里有点闷气。算了,既然她这么想出去,就让她出去玩一年吧。不符合规矩就不符合规矩,他做事还能留待别人置疑。再这这个丫头年龄还小,也说不到就破坏了规矩,墨守成规总比让这孩子年纪小小就夭折了的好。也希望就此真能散了她心里的郁结之气,释怀一下那敏感多疑的性子,把性子变得开朗一些。能让这个傻孩子过两日快活的日子。当然,要是能开口说话,那就再好不过了。

    这么想着,皇帝的心也软了。摸着温婉的脑袋,柔声道“好吧,外公答应你就是了。不过,可得约法三章。”

    皇帝的话一落,温婉先是疑惑地望了一眼皇帝。转而才反应过来皇帝说的是什么。错愕了三秒,掩都掩饰不了,在这一瞬间。等反应过来,温婉看着皇帝,见皇帝点了点头,也跟着点了点头。没想到,她提心吊胆了两天,在她正悲伤的时候,峰回路转了。这事给闹的,看来皇帝外公,确实是不能以常理来推断他的行事。

    温婉还是有些不相信,写着问道“皇帝外公,你的意思,是答应我,让我着男装出去外面玩一年,真的吗?”

    皇帝看着温婉道“恩,不过得约法三章,一把胆子练壮实了,可不能再如现在这样。二,不能泄露了真实身份,一旦泄露,就得回来;三,行事要有规章制度,要是朕知道你做了什么不好的事,也得回来。”

    温婉这会心里的悲伤一下散了,充满了欢喜之情。于是小鸡啄米粒一般直点头,不说三章,多少章都成。皇帝感受到温婉从内散发出来的欣喜,除了得到那棋盘,倒是真没见过这个丫头这么欢喜过了。

    温婉想着自己真的可以出去外面,解决了心里这两天压着的事,心情一下疏散开来。想着将来的一年放风的时间,反而很感慨的,她真的很想见见她外婆这个那传奇人物。这样一个惊才绝世的女子,怎么就凋谢在皇宫里呢!温婉非常之可惜,也很遗憾。要不然,她公主娘也不会混那么掺了。而她,不,应该说本尊,也估计会幸福地过着小公主一般的生活。

    温婉最近混皇宫,也有意识地去打听她公主娘小时候的事情。虽然她公主娘过了十年了,但是,总还有一些老的宫女太监在。也会记得她公主娘以前的一些事情。

    温婉那时候一打听到,她的公主娘跟贤妃的关系不错。心里就闪过一个不好的念头。一打听,果然,她公主娘从小到大,她的教养,还真都落到了贤妃的身上了。

    看看她教导出来的两位公主。她公主娘被教导成纯白如纸,跟花儿上的露珠一般干净透明;一个福灵公主,被教导成嗜财如命,性情暴虐,头发长见识短。还算贤妃有点良心,让福灵公主嫁了个性情温和的丈夫,夫妻两人才能勉强相处,生了一双可爱的儿女。那时候还想教导她,幸好她不要她教,否则非得给她教废不可。

    温婉自然是不相信这些都是巧合,更不相信这些都是本性所然。孩子的性格,只要用心教导。再不好的,都能掰正过来。如果说她教育得不好,那她自己的儿子,却为什么能教导成文武双全。当然,心胸狭小唯我独尊这个可能是天生的,也可能是后天养成的再更改不过来。但是赵王也很会掩饰这个缺点,他在朝野的名声,是非常好的。

    而郑王的名声,却是非常糟糕的。可能是因为身份的原因,也可能是因为其他的原因。传闻郑王是一位暴虐成狂,无情无义不孝的人。听说当年他母亲死,他一滴眼泪都没掉,反而喝得零丁大醉。在去封地上以后,他用铁血手段震慑住那里的流氓地痞、整治了那里的乱匪逃亡的亡命徒。用十年的时间,把几个贫穷落后每年都要靠官府补助的县发展为与大齐其他县洲差不多的水平。

    在传扬出郑王卓越能力的同时,嗜血的名声也一样传扬出去了。好象也是在这四年多,郑王的名声才比以前好了很多。但在很多根深蒂固人的眼里,仍然一样,不怎么好。郑王跟赵王比,没赵王这么礼贤下士,也没赵王那么谦虚待人。

    只是让温婉很疑惑的是,皇帝外公究竟怎么想的。为什么就把这两个人放在京城里角逐。现在立好了储君,不引起纷争不是很好。为什么还要这样,让他们角逐呢。这样不利于安稳,她是真不懂的了。对于这等事情,她很有自知之明,不懂,她就不去想。只想着,将来做好自己的事。

    呵呵,温婉想到能出去外面,女扮男装,他就一阵乐呵。真好,可以出去外面放风了。可以去外面什么都不管,什么都不想,好好的过一年了。不用提心吊胆,随时担心自己小命有问题了。心情愉悦地回了家去。

    夏影还没见温婉这么开心快乐过“郡主,有什么好事啊?告诉奴婢,跟郡主一起分享分享。”温婉两字,保密。不过这事,保密也保密不成。到时候,作为贴身丫鬟的夏影,定然是会知道的。

    “把淳王叫来。”皇帝的话落,温公公立即让传旨太监去宣了淳王。淳王得了消息,就知道,皇帝现在是准备把答案告诉他了。

    皇帝见着淳王道“温婉说想要女扮男装,可是她不会说话,如果真的女扮男装,就必须先克服哑疾这一难关。你手下有没有能人异士。帮助温婉遮掩这一问题。”

    淳王错愕地看着皇帝,这么说,皇帝还真是同意了温婉女扮男装。那丫头,真的好厉害。这样离经叛道的想法,皇帝竟然也会答应。之前皇上明明瞧是不答应的。这个丫头,到底使了什么法子,让皇帝开金口答应的,这也太厉害了。他深深佩服之。

    皇帝随意扫了他一眼道“你就说,有,还是没有?”

    淳王忙应着说道有。皇帝都这么问了,那明显是有同意的倾向了。皇帝都同意了的事,他反对有什么用,屁用没有。只得说着有。咳,怎么可以这样呢,完全超出了他的想象呀!

    皇帝看着淳王的样,倒是笑着问道“你怎么会想到,让温婉教导你家那混小子?那丫头连自己都是一副泥性子,怎么能教导他。”

    淳王老实道“臣也是想到,温婉曾经将华家的姑娘教导好。而且,臣也不敢欺瞒着皇上,臣那不成器的儿子,一直都当臣的话是耳边风,王妃又把他宠得厉害。可是他却听了温婉曾经说的话,说人的字就如一个人的脸,要是写出来难看,就跟一个丑八怪一样,见不得人。那臭小子就为了这一句话,这四年,每天至少花半个时辰练字,一直坚持了到了如今。臣想,温婉那么聪明,应该有法子将臣那不成器的儿子教导好。再教不好,臣也认了。”那要这样,就得赶紧找个媳妇,生个孙子,再把孙子教导好。等他死的时候,也后继有人了。

    皇帝倒没纠结在这个话题上,只是问道“你说,你能教导好温婉,你真的能让温婉一年后不再如今日这般懦弱,胆小?”

    对于这点,淳王倒是非常有信息“其他人臣不敢夸害口,但是温婉,臣自问能做到。温婉很聪明,可惜她自幼在乡下,回了京城也无人教导,又因为在安乐侯里那段遭遇,所以才会有的如今这性子。只要让她清楚地认识到,心肠软是可以,但是也要看对象是什么人,臣相信温婉一定能很快明白过来。一年以后,定然会与现在不一样。”

    皇帝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既然你这么说,那朕就将温婉教交给你教导了。那孩子放在你王府里,你好好护着她,别到时候出现一些什么希奇古怪的事情。”淳王心口一紧,这话可是大有深意。

    这事,就算是落定了。淳王出宫的时候,心里还在想着皇帝的话。那孩子,竟然打算女扮男装,还真是,皇帝竟然这么纵容,郑王也同意。咳,他怎么就没想着那个丫头这么能想呢,这样的事情也能被她想得出来,更夸张的是,皇帝跟郑王也同意了。如果他估计得不错,两父子,该是打得同一主意。现在看来,温婉很可能是故意说得这话,这个丫头,真是精啊!他对着温婉能教导好他纨绔儿子,又多了两分把握。你想,那丫头竟然能将一件他想都没想过,认定不可能的事情,变成了可能。那改变他儿子这么小的事,那也一定是成的了。

    “郡主,贤妃娘娘有请郡主过去一叙。”贤妃的贴身嬷嬷,郭嬷嬷亲自过来请。这要再不去,可就不识抬举了,也不敬长者了。

    温婉也没直接拒绝,只是说着现在还得去见皇帝外公呢!其实这会她是打算回家的。进了养和殿,苦着一张脸。皇帝看着她都快揉结成包子的小圆脸,笑着放下手里的奏折问道“怎么了,愁眉苦脸的。刚还是笑成一朵花出去的。怎么转回来就成苦瓜了?出什么事了?”

    温婉表示贤妃过来请她去咸福宫,但是她害怕。她不敢去,所以就躲到养和殿来了。她说害怕,可是真心害怕,不是给皇帝告小状的。

    皇帝看着温婉这会是真的害怕的样子,这个丫头的,胆子也太小了。不就去见见人嘛,哪里就怕成这个样子了,他们难道还会对她怎么样“让你过去就去了,难道她们还能把你吃了。就没见过胆子小成这样的,看来让你出去锻炼锻炼还真是走对了,这样下去可真不成。”

    温婉见着皇帝不帮着说话,只得用上那些革命者上刑场慷慨赴义的神情去了,倒是看得皇帝呵呵笑。这个丫头,不就见一面,至于吓成这个样子。胆子还真不是一般的小。怕死都怕成这样的,皇家也就只有这个丫头了。

    温婉跟着郭嬷嬷不情不愿去了咸福宫,贤妃已经在那里等候。旁边还有一位女子,温婉还是第一次见这个女人。女人旁边站着思月郡主,思月郡主最近老实多了,没再找过她任何麻烦。也没再主动亲近她,让温婉很是舒了一口气。

    “来,这你是五舅母。老五媳妇,这是皇贵郡主,温婉。”贤妃对着那位女子笑着介绍道。

    温婉看向那赵王妃,长发挽起,梳成飞月髻,耳际以一朵点翠蝶头花装饰,再戴鎏金掐丝点翠转珠凤凰步摇,两旁垂下长长璎珞至肩膀,耳着翡翠滴珠耳环。穿着一袭绣以牡丹的宫装长裙,袖口上绣着淡蓝色的用银丝线勾出的祥云。端的是富贵华丽。

    温婉对于赵王妃温婉是早有耳闻。听说长得艳丽动人,当年也是才名动京城。仔细打量一番,就见着赵王妃年约在二十五六上下的样子,就温婉所知道的,她已经三十有四了,倒没之前所见如贤妃一般显年轻。样貌思月承袭了四分,但她却比思月更为亮眼一些。

    赵王妃在温婉打量她的同时,也细细看了一眼这个让丈夫恨之入骨的孩子。就见温婉梳着单螺髻,发髻间着着一朵精巧的镶嵌了珍珠的绢花,耳着珍珠吊坠参银耳环,手腕上也戴着一个白玉蒲镯。穿着一身秋香色的宫装,裙装上用金色的丝线勾勒出了凤尾兰。此时正一脸好奇的在看着她。

二百二十三:国宝

    赵王妃看了心里暗暗纳闷,这与她之前所想的决然不同。这一看,可不就是一个讨人喜欢的小女孩子。哪里如丈夫所说,她所听闻的那个功于心计精明厉害的温婉郡主。

    心里这么想,面上却是笑得很甜,走上来就拉着温婉的手。温婉很郁闷,你们就没有别的表示亲切的动作,为什么每一个想要表示亲切的都一定要拉她的手,她真的很不喜欢陌生人碰她。还一上来就一副亲密的样子。

    温婉有了之前的例子,再不愿意被那些规矩所束缚。反正在外面她的怪脾气诡异的性子大家都知道。再者,既然注定是敌人,装成亲密一家人也没必要。还是自己怎么想就怎么做吧,做一个任性的孩子,要比做一个听话懂事的孩子舒心。

    这么一想,温婉非常不给面子地往后退了三步。赵王妃愕然,这个孩子,怎么可以这么不懂礼数的。思月则是在旁边笑着道“母妃,你不知道,温婉表姐,不喜欢别人碰的。”

    而温婉看了思月一眼,不着意地又往边上挪了两步。离得贤妃跟赵王妃远远的,离得思月也是一样远远的。夏影低着头诽腹不已,就算不喜欢,也不要做得这么明显好不好。那天从王府里回来,还虚心接受了古嬷嬷的又一次教导。怎么没两天,又故态重现了。看来,郡主真不记事。

    温婉要知道夏影的想法,非得晕死。这怎么能一样呢!郑王府的家眷,跟赵王府里的家眷怎么能一样了。再者,对郑重王府的态度,她已经有了原则,以后谁也不得罪,谁也不亲近。至于说赵王府里的,得罪又怎么样。难道不得罪就能放她一码,做梦吧!既然如此,那做什么还要跟他们虚情假意。反正她怕也是真怕,又不是装的。谁知道这一张张笑焉如花的下面,藏着怎样恶毒的心思。经历了这么多事,她是真的怕了这些女人了。

    赵王妃一一看在心里,但面上仍然是满满的笑容“恩,听王爷说,郡主端庄大方,如今看来,比王爷说的还要好上三分了。”

    温婉得了夸奖,有点不好意思地笑着低下了头。

    赵王妃很和蔼“温婉,这些日子,思月真是麻烦你了。那孩子,就是个皮猴子性子,性子又跳脱,做事没分寸,都是被我宠坏了。你可千万不要跟她一般见识。”

    温婉也不多话,说她不跟她一般见识,谁信。只是淡淡地,没任何表示。旁边的丫头,也没开口帮着她解释。

    赵王妃看着温婉的这个样子,才算是有了一分之前传闻的样。靠来,温婉郡主确实是不通人情世故的。否则,也不会表现得如此明显。心里嘀咕着,面上的笑容却更深了,说道“舅母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所以,也不知道这次送的东西,合不合你的意。”

    赵王妃一说完,身边站里的一个大丫鬟,捧起放在旁边的一个盒子,长形黑漆描金龙戏珠纹檀木盒。温婉什么好东西没见过,对她送的礼物,自然是兴趣缺缺。

    “打开,给贵郡主看看,温婉,看看,喜不喜欢。”赵王妃笑得很明媚。旁边的丫鬟走上前去,当着温婉的面,打开了。

    温婉抬眼望去,盒子里盛装的是一金碧辉煌的长方形珐琅器。也是一副棋盘,虽然比不得七巧玲珑棋盘,但也绝对是珍宝,难得一见的珍宝。

    温婉愣了半天,这东西,很眼熟。眼熟的让她恍然回到了现代。作为一个棋道高手,拥有一副好的棋盘,那是梦寐以求的事情。可是要想拥有一副好的又得心意的棋盘,比登天还难。而这件东西,最初是在棋社社长那里看到过的。第一眼,就被精美造型和精巧的做工给深深迷惑了。当然缠着说要,社长哈哈大笑着他这里的是赝品。真品,在故宫博物馆里。乃是一等一的国宝,有钱都买不着。

    她当日一听,坐了飞机通过关系跑去看了这传世之宝。如果不是存放在博物馆里,是国宝,她就算花尽所有的身家,也要买了它回家。

    掐丝珐琅狮纹双陆棋盘,依然如上辈子看得那样。长方形的棋盘,四壁直立,束腰,下承六足带托底座。盘内底沿四边有镀金长方框,两长边上各有1个小圆点,内嵌螺钿,是为棋位。框内卍字锦地上饰七狮戏球纹。盘内壁饰缠枝花,外壁共10开光,开光内宝蓝地上饰各种花果。盘座饰纹为缠枝花样。

    温婉仿佛被人施了魔咒一般,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走到那个丫鬟身边,摸着棋盘。仿佛穿越了时空,回到了现代。在现代,她隔着保险玻璃,看着这件珍宝。没想到,这次竟然能亲手摸着。

    赵王妃看着温婉的态度,心里很是糊疑。温婉这个样子,是什么意思。她怎么感觉,温婉好象见过这个棋盘一般。

    “看来,老五媳妇的这件礼物,没有送错了。”看着温婉眼底里的痴迷,贤妃难得一见的笑了起来。

    温婉听得贤妃的话,终于回过神来,笑着没表示。赵王妃看着温婉的那个样子,也是舒了一口气。温婉郡主喜欢就好,不枉费她花费了这么大的心力,为的就是能让温婉看得上眼,打好关系。

    温婉虽然喜欢,但也知道无功不受禄。笔画了几下,摇了头“娘娘,王妃,郡主说,礼物太贵重了,她不能收。心意领了,但是东西她实在是不能收。这棋盘,按照郡主的推测,这棋盘乃是难得一见的珍品,至少也要数万两银子,实在是太贵重了。想必是赵王爷的心爱之物。所谓君子不夺人所好,她实在是不能收”

    “送礼,自然是要送最好的。只要郡主喜欢就好,我还怕送了郡主不喜欢呢!这东西也不是你五舅舅的,是舅母我的。我平日里事繁忙,也只是偶尔下下棋。听说了温婉喜欢棋盘,好东西自然要给喜爱他的人,才不埋没了,你说是不是。”赵王妃笑眯眯地拿着。

    温婉转回了眼睛,就再没看棋盘一眼。她怕看了以后,再转不动眼睛了。温婉继续笔画了好几下“郡主说,她已经有了一副好棋盘,就不好再夺了五舅舅的心爱之物了”

    贤妃笑道“你这孩子,说了不是你五舅舅的,难道舅母还骗你不成。再有,所谓长者赐,不可辞,你拿着就是。你五舅母既然能送,你接着就是。可不能推辞,要不然你五舅母可就要生气了。”

    温婉这才没说客气话,喜滋滋地接过来。郑重道谢以后,让夏影抱着这宝贝一般的掐丝珐琅狮纹双陆棋盘,回家去了。

    “母妃,郡主不好首饰,却好棋盘。这喜好,怪异了,儿媳还真没见过好棋盘的女子。莫非温婉是棋道高手?”赵王妃怪异了。

    贤妃问着旁边的宫女道“温婉郡主跟皇上下棋,结果如何?温婉郡主的棋艺如何?”

    旁边的宫女听了,立即接话道“传来的消息说,郡主的棋艺尚可。比皇上的棋艺稍次一些,赢少输多,而且也一般是在皇上放水的时候赢的。估计着,棋艺应该不错。”

    赵王妃紧锁了眉头。沉思着。

    赵王妃想了一会,才对着贤妃道“母妃,我瞧着刚才郡主看这棋盘的眼神,很怪异。那眼神,好象有股思念,追忆,很复杂。让儿媳很奇怪。好象她见过这棋盘一般。”

    贤妃慕然心里一紧“你这棋盘是什么时候有的,怎么得来的?”

    赵王妃也是有疑惑“这棋盘是二十五年前,由一位富商所得,说是前朝皇帝时期的宝物,进献给我祖父所用。我祖父对它爱若珍宝,在我祖父过了以后传给我父亲,我爹也是视如珍宝。这棋盘,还是我得了消息,去了好几封信,苦求了爹爹,爹爹才忍痛割爱的。按说,她不可能见过这棋盘的啊?”二十五年前,温婉都不知道在哪个旮旯角落里,怎么可能见过这宝贝。

    贤妃眼里闪过光芒“本宫果然没有猜错,温婉确实是有过奇遇。本宫猜想,她见过的不是真物,应该是见过这棋盘的画或者其他描绘了这物件的东西。瞧着刚才的样子,定然如此。只是,如今熟悉她的人全都没了,想要追查,也追查不到的。安氏,还真是个废物,连个小孩子都处置不了。否则,哪里有这一堆的麻烦。”

    真是气恼人。可惜的是,鸿斌当初根本就没知会自己,擅自决定了那一计策。自己知道消息还说了让他慎重,检查清楚。哪里知道,到底是出了纰漏。那个丫头,那个丫头,就是个祸害。这个祸害,早就该除了。否则,哪里会有如今的是非。

    赵王妃也是聪慧机灵之人,很快就明白这话的意思“母妃,有人闲云野鹤的高人,喜欢四处游玩,收徒往往也只是兴趣。想要追查是何方高人,很难找得到的。”

    贤妃也知道,紧缩了眉头。这背后的人,藏得也够深的。温婉贴身的嬷嬷已经死了,如今,世上知道这人了,就只有温婉了。

二百二十四:芳华殿

    赵王妃有些担心“母妃,我听说郡主对人极为冷漠。我们送得这一棋盘,郡主,就能对我们亲近了吗?”说起来,赵王还有些心疼,她可是去了娘家要的这宝贝,那可是他爹的宝贝疙瘩。

    是个人就知道,那是不可能的。贤妃也没指望着就这一件小事,就能让温婉倒向他们一边。再说她与郑王的关系很亲密,还牵扯上一下为人知的秘密。只不过之前听到温婉在郑王府里的事,在有思月转述回来温婉在皇帝那里写的东西。她才有的这个想法的“自然是不可能的。不过这孩子,估计着小时候真受了刺激太深,也没人教导,很不通人情世故。就为一棋盘,在回来第一天去过郑王府里,闹了别扭以后。到现在四天,就再不愿意去郑王府。郑王府下了帖子请她也不去。这孩子性格很怪异,一点都不懂得人情世故。你趁此机会好好跟她打好关系,就算不为我所用,也不能让她一面倒向郑王那边。要是能让她跟郑王府那边生了嫌隙,那是再好不过了。你不知道,皇上很宠这丫头,比我想象的还要宠这个丫头。我之前跟皇上建议说,想要在身边教养她,皇上当时倒是心动。只是这个丫头不知道想什么,连考虑都没考虑,就拒绝了。所以,不能掉以轻心。这个丫头,很难缠。虽然性格敏感多疑,但非常聪慧。”

    赵王妃点头,把这话记在心上了。其实就是贤妃没说,她都知道。能让丈夫心存忌惮恨不能除之而后快的人要,要是她认为纯良的,那她就该再去投胎一次了。只是看上去,皇贵郡主也是如孩子一般。当然,她自然认为那是表面工夫做的好而已。

    温婉抱着棋盘颠颠地回了家,一个人钻书房里去了。放在书桌上研究了半天,细细摸着。又实在忍不住,拿出来玲珑盘棋。一一比照,直乐呵。左手一个,右手一个,摆放个不停。温婉觉得,这几天,好事接连来啊!看来,明年,定然是一个丰收欢乐的一年啊!

    温婉自从回了府邸,一天就没合过嘴,她只要一想到竟然能把国宝拥在手里,太幸福了。晚上睡觉,都把棋盘抱起放自己床上边,睡觉之前看一眼再睡下,争取醒过来第一眼就看见它。

    夏影还是第一次见着温婉为一件东西这么着迷。她自然不知道,这东西乃是温婉梦寐以求多年的东西。一朝在手,能不跟宝贝疙瘩一般对待吗?夏影想着要不是那东西冰凉,她都得怀疑郡主是不是就会搂着这玩意睡觉。

    赵王妃一回到王府没多久,就听到说温婉给她送了回礼。赵王妃心里摇头,这孩子,还真是个不通人情的。哪里有上午送礼的,下午就回礼的。让人把礼物拿进来,等拿进来打开一看,心里咯噔一下,顿时把贤妃说的那些个法子,给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温婉送的是一株珊瑚,火红火红的珊瑚,有一岁小孩那么高。这么高的珊瑚,听得多见得少,就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漂亮的珊瑚。难能可贵的是,这珊瑚上面还挂着硕大的圆润的珍珠,颗颗圆润饱满,最顶上的,是一颗鹅卵石一般大的夜明珠,一看就是价值不菲。这珊瑚的价值,比之她送的棋盘,只高不低。

    一般送礼,回礼是非常有讲究的。如果礼物原封不动地打包送回去,表示不与之相交。如果回礼轻,证明受了这份情。但如果回礼重,那就表示,不愿与之深交的意思。

    而温婉的这意思,就表明了她不愿意与赵王府深交的意思。就算想说什么,人家不愿意与你深,也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人。这世上,你难道还能指望所有的人都能喜欢你,与你深交。

    这珊瑚,乃是福徽公主留下的来当年陪嫁之物中最为贵重的东西,一直存放的库房里。这会温婉手上再没有比这个更贵重的东西了,只能拿了它来送人了。

    贤妃得了消息,沉吟了一会,罢手不再提这事了。这孩子的心思,让人猜测不透,性格怪异之极。否则,怎么可能把亲母留下的遗物当成礼物送人了。这不止不给他们面子,也一样说明她不孝顺,竟然拿了亲娘留下的遗物送人。普人之下,也该是独一份了。

    要是温婉知道,只是送一件母亲留下来的东西,就是不孝。定然无语。人家只听说过,送自己母亲的贴身之物件或者喜爱之物为不孝。要真那样说,她公主娘留下了这么多的东西,用一件,就是不孝。那她可不就是天底下最不孝的孩子了。那天下的不孝子孙也多了去。

    大年二十八,国公爷亲自来请,让温婉去国公府邸过年。温婉不愿意,平向熙也来,让温婉与他一起去国公府邸过年。说是准备五家在一起吃顿团圆饭,温婉模糊着表示,到时候看看。

    什么五家,还不是要自己回平国府过年。好给他们增加人气。想到这里温婉就来气,什么叫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她就是明晃晃的例子。当年为了少麻烦,不给平母讹诈了钱去,就把银钱送给了宗族。没想到最后却是弄巧成拙,入了平家的宗谱,最后竟然被宗族给拌住了脚。要不然,那日她就能激得平向熙去衙门,让他自己提出来与她脱离父女关系。到时候再求了皇帝外公,顺势而为,她现在已经跟那天天来恶心自己的玩意脱离父女关系,多好啊!可惜,就差了那么一步了。咳,后悔的她是真想撞墙啊!还是当初黄嬷嬷一直念叨着要让她入族谱,入族谱。哪里知道,如今入了族谱,反倒成了绊脚石了。

    现在倒好,没得过平家一厘银子的便宜。倒是因为她捐款的事情,把平家之前二老爷带来的坏名声洗得干干净净。想着这个,温婉就一窝子气。还想让她去给他们壮大门面,别说想,连做梦都不成。

    平向熙没得到准备的答复,没回五房直接去了国公府邸,跟着他哥哥说了这事。国公爷看了弟弟一眼,他早猜测到这个结果了。要说温婉,对这个爹,估计跟对他这个大伯差不多,都是生疏远离。这也不能怪那孩子,当年的事,确实是有些过了。

    国公夫人可不管那么多“五弟,现在温婉可不比以前。你要是让她一个人在府邸里过年,到时候那些人还不指着我们鼻子骂。你就不为你自己的几个孩子着想,你也要为平家所有的人想想。五弟,不为别的,就为着温婉能让我们平家所有的人能抬着头出门,为着二房那孩子能出仕,看着平家所有人的份上,你就去接了那孩子过来。那孩子至孝,你去请肯定会答应的。”

    等平向熙走后,国公爷对着大夫人道“夫人,温婉会答应吗?”

    国公夫人摇头道“不知道。不过,她肯定不会在郡主府邸里过年的。如果猜测不错,不来国公府里,那就是去皇宫了。对照一下温婉的性子,估计就得去皇宫了。去皇宫总比去郑王府过年的好。要不然,我们平家的人,全都得被戳脊梁骨。”去皇宫,陪伴皇帝那是荣光,很多人梦寐以求的事。再有也是显示皇宠正盛的。去郑王府里,那平家的脸面就得踩脚底下了。不过,国公夫人相信温婉不会给这么一个话柄落给别人。

    果然如国公夫人所猜测的那样,温婉再一次得到平向熙来的消息后,让夏天告诉他说自己进宫了。然后等平向熙走了以后,包袱收拾收拾,款款奔赴皇宫,投奔她的亲亲皇帝外公去了。

    温婉跟皇帝也没打谜语,直接说,打算过年陪他一起过,省得一个人孤单单的可怜兮兮在府邸里过年。

    皇帝自然是乐哈哈地同意,温婉在,他就多了一个可以陪着下下棋的人了。下旨让她住在离养和殿最近的一坐宫殿。

    后宫,是皇帝后妃生活的地方,包括中轴线上的养和殿,坤宁宫,御花园和两旁的东西六宫等宫殿群组成。后宫位于皇宫的后部,其中养和殿、坤宁宫是帝后居住的地方,这组宫殿的两侧有居住用的东西六宫和咸福宫、长春宫等四妃专用宫殿。东西六宫,东边一般都是给皇子皇女居住之处;西边的宫殿一般都是给妃子居住所用。后宫还有分布在各处的连接成的御花园的房屋。宫城内还有禁军的值房和一些服务性建筑以及太监、宫女居住的矮小房屋。

    芳华宫是处于养和殿与坤宁宫之间的,位置是非常的好。离养和殿走路也只有十几分钟的路程。乃是历朝历代宠妃住的宫殿。当今皇帝没有特别宠的妃子,在先皇后过后,就把这里当成他自己居住的宫殿。只是后来年纪大了,也不大愿意住那里,一直都是宿在养和殿内。这会芳华宫已经空置了二十多年了。只是让它怎么都想不到,竟然迎来了一位奶娃娃。

    温婉对于后宫里的重要人物有一些了解,但是对于这些宫殿什么的倒是不知道还有这么一回事。她当时的想法是,宁愿面对皇宫里复杂繁多的规矩礼仪,面对那么多人的热脸,她也不愿意面对平家的那起子恶心的人。不要以为时间过去那么长,她就可以忘记。温婉从来不是一个恶毒牙龇必报的人,她不可能因为当初回平家遇见的那些过分的事就去报复他们。但她也从来不是一个健忘的人。在她回平家所受的,她一直都记在心里,她想,她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

    跟着温公公到了芳华殿,温婉走进去,不走了。温公公看着温婉不动,笑着说道“郡主,怎么了,进来看呀?”

    温婉一走进宫殿,看了周围,愣了大半天,没反应过来。殿上铺以七瓣花纹赭色方砖,一水打磨。中庭彤朱而殿上丹漆砌皆金,之上燃着七尺五寸高的青玉五枝灯,蟠螭以口衔灯,鳞甲皆动,焕炳若列星。金黄色的墙壁,各色的宝石,闪耀着灼伤人眼的光芒,

    温婉迅速比画了几下“温公公,郡主问你,是不是带错了地方。这个地方,这么富贵精巧的地方,怎么可以让她住呢?”

    温公公看着温婉笑道“这就是芳华殿,意为芳华绝代之宫殿。乃是历代皇帝最为宠爱的妃子安住的。当年太宗为着玉皇贵妃,耗费三年修建成这坐宫殿。后来历经先皇帝的扩充,更是富丽堂皇。是后宫女子无数人最想要住的宫殿。不过现在已经空置了三十来年了。没想到皇上竟然把这宫殿赏赐给郡主住,郡主大福。”

    得,要住了这宫殿,温婉估计晚上都不要睡觉了。蹭蹭地往回跑,缠着皇帝说给换一个地方,坚决不住那芳华殿,她怕住习惯了,再回她的草棚窝,就住不下去了。再有,她是真怕树大招风。

    温婉缠着皇帝,死也不住芳华殿,反正意思就是:那是给妃子住的。哪里能给她么一个郡主。她不住,坚决不住,这个兆头一点都不好。要是皇帝不愿意给她换地方,她回家去了。她就是宁愿面对平家的那些子不怀好意的人,也不要住那拉风的宫殿。”

    温公公嘴角直抽搐,多少人削尖了脑袋想住里面。住在里面,象征的就是帝宠,象征的是地位与权势。温婉郡主倒好,竟然威胁皇帝说让她住,就回家。被人视为最为尊贵梦寐以求的东西,有的人却视为粪土。这世上的事,还真是说不清楚。

    皇帝无奈,只得让温公公收拾出一个东边宫殿里的一个院子出来,那是给公主住的地方,让收拾出来让她暂住。不过那里,比较简陋。温婉想着,简陋也比住那精致要人命的宫殿强。

    有的时候,必须要高调。但是,没资本高调的时候,还是不要去,毕竟太显眼了。而且,温婉直觉,寓意很不好。

    温婉走进去院子里一看,撇嘴。他要再相信温公公说的简陋,她就是傻子。这还叫简陋。一走进去,院子虽然不算大,有八间屋子,带有厨房。其实没带厨房也没关系,反正她只是暂住两天,又不开火作饭。

    院子里,种植了不少的植物。屋里靠着书案的窗边植着一片竹子,竹子傲然挺立着,清风抚过沙沙作响。院子里还错落了些其他的植物,看不出都是些什么,只是清风中吹来,有着若有似无的香气送来。屋子里的摆设就不说了,在皇宫里主子住的屋子里的摆设能有差的吗?

    侦察完以后,听见旁边的温公公还一直说简陋,委屈了她。温婉嘴角直抽搐。这比她自己住的窝要精致多了,这么说不存心寒掺她。

    温公公对于温婉宁愿住简陋的宫殿,也不愿意住皇宫里最富奢的宫殿。暗自摇头。郡主的想法,也不是常人所能理解得了的。

    年底皇帝很忙,温婉也不愿意去惹得皇帝厌烦,一个人窝在新窝。一个人住这么大的小院子,也是不错的。

    住进那宫殿里,贤妃亲自带了人来,送了一应的用品。什么东西都考虑到了,一点都没遗漏。就这份本事,温婉心里暗暗叹服。

    “这是刘公公,他会打理你的一切事宜。”贤妃说完,一个面色白净的男子走出来,看着就是太监了。

    刘公公尖着嗓子道“奴才给郡主请安,郡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温婉听完后,露出一个惊耸的表情。这声音,这声音也太难听了。反正她也只是住几天,坚决不要被皇宫里的公公荼毒。赶紧着笔画“娘娘,郡主说,她这里不缺人。我们会好好照顾郡主的。”

    贤妃看着温婉的样子,倒是有些意外。但见温婉非常排斥公公在身边,也就没再多说什么。只说着缺什么少什么,让人给她送信,千万不要委屈了自己。说了一会话,因为再有一天就是过年,她的事也多,也就没多停留

    贤妃刚走,德妃就来了。也就前后脚的工夫。倒是没多说什么,只是嘘寒问暖了一番,温婉也是如对贤妃一般的态度对她。德妃与贤妃一起共掌宫务,也是没多少时间。来看过,表示一下就走了。

    对于温婉差点住进去芳华殿,虽然没住进去,但是消息却是传了出去。在后宫里引发了一阵热议。皇帝竟然连皇宫里最精致最奢华的宫殿都配给了温婉住。温婉郡主,不仅没有失宠,反而龙宠盛啊。来走访的人,更是成倍成倍的。

    温婉送走了第四位客人,一位昭媛,摸了摸额头,好在只住两三天,要是天天这样,非得累死。在第五位娘娘也过来拜见的时候,按说应该是她去拜年她们的,可是温婉的怪癖谁都不去拜见,反正她是不知道规矩的,就一直不知道规矩吧!

    温婉忙换了衣服,急匆匆跑到养和殿里去躲避那些人。腊月二十九,就一直都窝在养和殿里。养和殿是皇帝居住的宫殿,因为皇帝现在年龄大了,很少在御书房,现在基本上都在养和殿里处置政务。所以一般没事的情况下,嫔妃都是不会去养和殿。因为去了,也一般是是不让进的。只是在外面传一下消息。重要事情才让进。

    皇帝看着温婉将他这里当成避难所,哭笑不得。这个丫头,还真是让人忍禁不住。竟然怕人怕成这样,一般谁不喜欢被人追捧,她倒好,被人追捧就跟要杀她似的一副逃命样。

    温婉问了皇帝派遣过来照顾她的宫女,知道原来公主身边都是有着太监这号人。不过好在她是郡主,不是公主,所以,可以抵制住不要太监。也因为如此,她一辈子都没用过太监。

    温婉在思索着,到底该选在什么时候,是最恰当的时候。皇帝看着她一双手顶着下巴,靠在玉案上,一副沉思的模样,笑着问道“温婉,你在想什么?”

    温婉是个好孩子,想什么说什么。皇帝知道她在想什么时候最适当,笑着说道“你要想造成轰动的呀,就得选在人多,最热闹的时候。那不就最为有效果了。”

    温婉摇头,表示这样不好。会让大家受惊的。得挑选一个好的时辰。温婉还在想着。皇帝却是乐呵呵地笑着道“来,陪外公下两盘棋来。别放水,要跟上次一样,知道了吗?这样下起来,才有意思。别学那些老古董,就知道放水。别以为朕不知道。”

    温婉听了乐呵呵的。陪着皇帝下起了棋,到底是听话的孩子,没放水。不过也没让皇帝输得太难看,输了十几个子。皇帝一看,还是觉得温婉放了水。虽然他是没见过温婉的棋艺到底是有多厉害。

    大年三十日,中午饭过后,在温婉的刻意之下,在去养和殿的路上昏倒,被宫女紧急送回宫殿内,太医第一时间赶到,忙了一晚上,忙得太医都头晕。还是昏迷不醒。

    虽然太医纷纷而来,但是十几位太医把了脉皆是六神无主,说皇贵郡主的病情古怪,很可能是不治之症。因为脉象一会好,一会无,人又昏迷不醒的,实在是让人素手无策。

    皇帝看着一群太医,竟然没一个人看出来温婉是装病,愕然。王太医看皇帝并没有一点担心,与之前的样子截然不一样。倒是瞧出了端倪,谨慎地说道“皇上,郡主应该是旧疾复发,待老臣用针灸给郡主扎上两针,醒来后再说。”

    王太医三针下去,温婉忍着痛,心里把王太医家的十八代祖宗全都问候了一遍。皇帝看着温婉扎针的时候,一直到第四针才睁开眼睛。皇帝心里暗暗称赞着丫头,还真是个能忍的。要知道温婉一直用着放一年放风补偿给自己鼓气,所以忍了这痛,不知道该做何感想。

    王太医说郡主当要以出去静养为好,特别是不能劳神。不能动怒,更不能受刺激。否则,神医难治。所以,对于大家来说,温婉就是那容易碎了的瓷娃娃。

    郑王要不是知道原因,就被这架势,非得吓着了不可。瞧着,郑王妃急了,说着要去郡主府邸里看温婉。

    温婉倒是让管家将人迎了进来。但是匆匆见了一面,应了寥寥两句,就又睡过去了。看得郑王妃忧心不已。郑王听到王妃的话,再也忍耐不住,也跑郡主府邸里去了。温婉挥退众人,留下郑王,等没人的时候,死气沉沉的模样,一下没了。对着郑王露出花儿一般灿烂的笑容。郑王看了温婉这个样子,哭笑不得。这个丫头,装得也太像了。让他都以为是真的。

    不过,郑王当日并没有回王府,一直守着温婉,守了一夜。第二日一大早,直接去了皇宫里。而这更是作实了温婉病入膏肓的传闻。因为这一作派,很显然,郑王急眼了。

    温婉让之前已经选好的几个丫鬟,赶紧在初三完婚。于是在初三,温婉雷厉风行地把夏语跟武辰、夏林跟武风,夏初跟武楼,夏秋配了府邸里的一个侍卫。武星说她现在还不想成亲。夏影则是直接说今生不嫁。温婉都随遵循他们的意思。温婉当主婚人,拖着病恹恹的身体,夏影在一边扶着她坐上了上位。温婉在上面接受大家的叩拜,她心里乐得不行,但是面上还跟副死人一样。场面特别的怪异。

    之后,谢绝一切探访者。从太医沉重的面色可以看出来,所有人都知道,温婉郡主的病情,越来越严重。

    初六,皇帝亲自下了圣旨,着温婉就去温泉庄子养病,之后传回来的消息是稍微好些,但是病情反复。

    温婉一到庄子上,就看见一个眉清目秀的年约二十上下的女子。这个女子温婉不知道叫什么,但她是来负责教导她一些简单的腹语,这些,温婉都能用得上。边学,旁边还有人教导着她一些注意事项。毕竟当男孩子,与当女孩子还是有些区别的。温婉虚心学习。

    “郡主,这是给你准备的东西。除了眼睛,你其他地方再不与之前的长相相似了。”皇帝派来了一个女子,年纪在二十三岁的样子。由她来给温婉换妆。

    温婉等她捣鼓半天,说好了以后,再拿了镜子过来照。

    嘿,好家伙。柳眉只剩了稀稀松松几跟没形状的眉毛,白皙的皮肤成了黑不溜秋,以往平和的面容在此容貌下突显戾气。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不,应该是说换了一个人。温婉看着镜子里那个不认识的人,觉得太神奇了,真的,太神奇了。这比变脸还变脸啊!

    就这张脸,如果皇帝外公跟舅舅不知道的话,都不认识了啊。这古代的技艺真是太神气了。温婉问着,这要变成另外一个样子,能不能。那女子笑着说,没那么简单的。这么弄,是要花费很大代价的,过程非常复杂,所以非常难得(这些人对着温婉说这是面膜,没跟她说到底是什么东西制作的)。

    问得夏影对着她直甩白眼。她以为这东西是那么好得的,这连她都是第一次见过这么精细的东西呢!

    做好这些,一切准备齐全以后。温泉庄子上放了一个替身,温婉本人则是偷偷返回京城,悄悄入住了淳王府。

一、转变(上)

    淳王从最基本的开始教导着温婉,告诉她怎么做一位合格的皇族人。当然,教导的都是一些理论的东西。

    但温婉却听得很认真。她知道,这些是她所缺少的东西,也是对她有着大用的东西。

    淳王说着,大齐朝可以分为:皇族,贵族,官员,官员下面就是百姓,百姓下面商人,商人是不能参加科举的,一旦入了商籍,再想要脱离,难上加难。最末等的,就是没有丁点人权,可以任意被主人宰杀的奴仆。

    这里面,皇族,是最为尊贵的,是凛然不可侵犯的。任何敢冒犯皇族的人,死无葬身之地。

    淳王问着温婉“温婉,你知道你是属于皇族还是贵族?”

    温婉点头,表示知道,她是属于皇族。她早知道,自己算是皇家的人。原因很简单,因为她娘是公主。

    淳王摇头道“你是贵族,不属于皇族的。皇族,只有燕氏族人才是真正的皇族。你娘是公主,你身体里也流着一半皇家的血脉,不过,你姓平,不姓燕,你只能算是贵族,不能算是皇族。知道这里面的区别有多大吗?”

    温婉点头,表示知道一点。皇族的人打死了贵族,不用偿命。贵族的人打死了皇族的人,偿命是一定要的,甚至严重的抄家灭族都有可能。这就是这个社会残酷的生存定律。

    淳王并没有顺着温婉的话接着说,反而问道“我听说,你开始认为那些宫女太监诬陷你推思月落水,是因为你无权无势,所以就敢欺负你诬陷你。”这些是温公公得了皇帝的授意告诉淳王的。

    温婉当时是有一半这样的想法,于是点了头。

    淳王呵呵笑道“你知道皇上为什么会赐封你为‘皇贵郡主’吗?”

    温婉听了这话,点头,这个封号,不就是意为皇家的郡主,也是给自己一个强力的保障的。别人一听这个封好,就知道她是皇族的人。

    淳王呵呵地笑着道“皇贵郡主,意为皇家尊贵的郡主。冒犯你,就等于是冒犯了皇族的威严,挑衅了皇权。这以皇字为头封号的郡主,你可是大齐朝两百年唯一的一个。所以你这封号,当是前无古人了!皇上是真的疼你这个丫头。有了皇贵郡主这个封好,对平家对于天下人来说,你就是皇族的人,而不是平家的人。平家,没有人有资格在你面前指手画脚,连平国公都不可以,更不要提你那上不得台面的混帐父亲。不仅平家,就是皇族中人,也没有任何人敢欺负你的。如思月、思聪,你根本就不需要理会。她们惹了你,你一鞭子抽过去。看他们谁还敢欺负你。不仅如此,还有一层意思,你知道吗?”

    温婉瞪大了眼睛,不就一个封号,哪里就那么多意思。

    淳王看着温婉可爱的样子,呵呵直笑“还有一个意思就是,皇上赐封你为‘皇贵郡主’,意在告诉天下人。你是皇族中人,小小年纪,就知道心忧天下,为着百姓可捐献身家,为天下表率。让天下百姓对皇室更为归心。”

    温婉真的诧异了,这封号,还有这么多弯弯饶饶的,这么多深层的意思,以前也没人跟她讲过这么多。她只知道,以皇为封其实就是属于皇族人的意思。温婉现在才知道为什么皇帝外公会封他为皇贵郡主,还有这么多层内涵在里面,咳,皇帝外公不愧是皇帝外公。难怪自那日以后,那便宜老爹,再没来找过她的麻烦。

    不过,对于淳王所说的阶级性,温婉以前大概也知道,但是知道归知道,可是要她实施起来,很难。她从小是在孤儿院里长大。看多了以强欺弱的事,心里终究还是有一分恻隐之心。加上她在美国呆了八年,在一个以生命至重人人平等的民主社会里,受的影响已经根深蒂固了。让她突然要目空一切,站在高处让众人仰望,还可以任意去杀人,她做不到的。可在一次一次逃避以后,在知道再逃只会让自己死得更快,甚至还要牵连身边的人,她知道,她必须要完完全全融入这个社会。就算再不习惯,再难以忍受,也要全盘接纳,除非她想死。这就是达尔文说的,适者生存。

    温婉无奈地摇了摇头。如果是有人要害她,她会回击,为了自己的小命就算是会沾染上血腥她也不会退缩。因为那涉及到了本身的安全,难道别人要杀你,你还坐着等死。不说古代,就是在现代还有自卫杀人呢!但是要去让自己高高在上,俯瞰众生,可是为所欲为,欺侮可以欺侮的人,这一点她暂时还做不到。以后,不知道。

    淳王等温婉自己深思完以后,继续说道“温婉,你知道如果让别人知道,堂堂的皇贵郡主,竟然会认为自己无权无势,而被太监丫鬟欺负。你知道后果会是什么吗?”

    温婉点头,表示知道。后果就是,自己是有个扶不起的阿斗,是一个可以人人欺负的对象。会被所有的皇族或者贵族瞧不起。到时候,也不知道自己的日子会什么样。估计,肯定没现在这么好了。

    淳王摇头“这个,不算是什么严重的后果。真正严重的后果,到时候定然是有宗室,上折子请求皇上剥夺了你的封号。因为你这个样子,不配拥有这样尊贵得封号。你知道那对你意味着什么吗?”

    温婉张了张嘴巴。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他的保护身符没有了。这个,可是再严重不过的后果了。温婉听到这里,坐得直直的。

    淳王看着温婉的样子,收敛了面上的笑容,非常严肃地说道“温婉,别以为我是在跟你说笑,如果是我亲耳听到你的这一言论,我一定会上折子请求皇上剥夺你‘皇贵郡主’的封号。因为你的行为已经玷污了皇族的高贵,你这样的行为,在我们眼里,就是自甘下贱(这个下贱,是自认为卑贱的意思),你不配拥有这样的封号。”

    听得温婉眼睛快要瞪出来,很快,脸色青了又白,白了又青。她知道淳王说的是真的,他不是在开玩笑。淳王见着温婉的样子,自己坐在上面,静静地等着。

    过了好半天,温婉朝着淳王重重地点了头,意思是自己知道了。

    淳王心里暗暗点头道“知道错了就好。以后,你要清楚一点。这个天下,没有任何人可以欺负你。如果他们敢欺负你,你可以杀鸡敬猴。不用怕报复,更不需要怕招惹下祸患。你之前躲到庄子上的行为,就是极为懦弱的表现。以后万不可再如此。”

    温婉重重地点头,提笔写着“不会了,再也不会了。”

    淳王欣慰地点头,这个丫头的接受能力还是很强的“恩,知道错了就好。以前是没有人教导你,所以之前的过错也情有可原。如果知道了再犯同样的错误,那就不可原谅。机会,皇上已经给你了,能不能把握,就看你自己的了。如果等你回去,你还是这样一副扶不上墙的阿斗,那你也就要废了。”

    温婉低着头,没有说话。这句话,包含了太多的意思,多得温婉不得不慎重的考虑。

    淳王亲自教导了六天,教导的全都是理论,加上实际的例子。温婉听得非常认真,也在用最快的时间消化,融入脑子里。

    温婉真是的是被淳王的那句,他会上折子剥夺了她的封号给吓住了。她一定要以最快的速度,最短的时间将这个刻到骨子里去。而淳王教导她的,温婉知道,以后有着大用。所以非常的专心。

    淳王看着温婉学得这么认真,既欣慰,又郁闷。他教导他儿子,他儿子怎么就从没这么认真听他说过呢!所以说,人与人,还真是不一样的。不过,现在这些也都只是理论,只有看得多了,亲眼见得多了,潜移默化了,那才是真的就学到了,才算真正的改变。教导了数日,见着理论的东西再没什么可教的了。接下来,该教导的,就是以实践,以现实之中见到的例子详细跟她说清楚讲明白了。

    淳王正想着,一个人进来,在淳王耳朵边上嘀咕了几句,淳王点了点头,带着温婉过去。温婉看见捆绑住一个人,一个三十来岁的男人。嘴巴被堵了,死命地挣扎,看见淳王,眼里全是绝望。

    “这个人,勾结外人,贪污府邸里的财物。将我府邸里的机密透露给外人,你说,该怎么样处置这背主的奴才。”淳王问着温婉。

    温婉愕然,要是在她府邸里,她就丢给夏影处置。虽然她心里知道,肯定也没好结果。但是她仍然说能不处死就不要处死。只要没实质伤害到她的,她都让夏影给他们留一条活路。她不想杀人,不想变成一个嗜的人,更不愿意成为一个草菅人命的人。至于到底有没有处死,她也不去问的,眼不见心为净。夏影回来的话是七成的人还活着的。至于以后的光景,温婉没问,夏影也没说。

    可是在皇宫里,她已经杀了两个人了。现在要说不杀人,放了,她自己都觉得矫情。而且,淳王教导她的,被她背得熟熟的,她这会只能在一边看着。边看边告戒自己,这些,终究是要习惯的。

第二章:转变(下)

    “陈管家,你说,这个人,该如何处置?”淳王问着下面站着的一个精明又稳重的男子。

    “回王爷,背主的奴才,就该乱棍子打死。全家发卖。”那位叫陈管家的毫不犹豫地说道。

    “那还等什么,拉下去,乱棍打死。”淳王强硬着拉着温婉前去观礼。温婉又一次眼睁睁地看着那人,被棍子打死。温婉眼睛睁得大大的,此时脑子里一直想着淳王的理论,告戒自己好适应社会,适应社会,一定要适应社会。要适应了社会,就必须适应这种状况。忍着心口的恶心劲,

    淳王见着温婉纠结地表情,想着上一次的事件,要是他不开导这丫头说不定又得做噩梦了,那可就失去了他的本意了“作为一位上位者,严刑,是必须要的。如果你一味的软弱,一味的忍让,不会有人说你仁慈,只会说你愚笨如猪。不说与你地位相等的人,就是下人,都会欺负到你头上。如果我今天不这样处置这个奴才,那其他人,都会有样学样。温婉,不说别的,就说你那几年做的生意。那几年你生意之所以能有这么通顺,一来,是有郑王在后面给你撑腰;你那几个得用的丫鬟仆从,都是郑王给你的,不是孤身一人要靠着你养老的,就是他们的家人都在郑王手里,所以不敢生了外心。而明月山庄上的一切事务,因为有我们三家王府看着,所以下面的人也不敢起了心思。如果只是你一人,不说这么大摊子生意,就是一家小店,早就被下面的人蛀光了。你就算再有赚钱的才能,不会御下,也是空谈。不要以为奴才都是忠心的。很多奴才下人,嗜主起来,比狼还狠。弄得主人家破人亡的例子也比比皆是。”

    淳王给温婉举了一个又一个真实而又有警惕意义的例子。听得温婉这个天外来户,一愣一愣的。

    一会就郁闷了,什么叫如果背后没有他们给她撑腰,就连一家小店都要给蛀虫蛀光,她有这么没用吗?她是真的不知道,原来她在淳王眼里,就这么呆,这么窝囊啊!就几个下人,就会把她哄得空空如也,吃得死死的。将来还会卷了自己的钱财跑了。她要这么没用,还混个什么劲啊。

    在其他眼里,她其实就是这么一个样子。温婉并不知道,所有的人都说其实她是下一个福徽公主。夏影知道是知道,但是却不敢跟她说,怕她听了会郁闷。

    温婉自我感觉良好地认为,既然他这么想,那就让他这么认为。被人认为是不聪明的人,其实挺好的。人太聪明,别人就会认为你什么都懂得,反而不会太去在意。反而不太聪明的人,身边的人会去悉心教导。就如她,她就是表现的太少年老成。最后大家都以为她什么都懂得了,结果打死人的时候吓倒了,被人谋杀被梦魇了。之后非常每用地跑到庄子上去躲了起来。这才让大家知道,原来她是胆小如鼠,窝囊之极的人。好在是歪打正着了。皇帝外公跟舅舅因为看不习惯自己的窝囊,所以才给了她一个放风的机会。也算是给自己当初受惊的补偿了。放风一年,很好。

    不过对于淳王说的嗜主,温婉承认,当了那两个月丫鬟,温婉对他们确实存了一股怜悯之心。这些年的八卦,也没听到说谁家的奴才嗜主啊!不过,只是听听,温婉再多的感触也没有了。主人要有用,下人就是想算计主人,也得看他有没有命。在这个以主为尊的时代,等待他们的就将是十八层地狱。如果自己不得用,被算计了也活该,不值得同情。不过,到底还是听进去了。

    淳王看着温婉这个样子,心里也知道是怎么回事“温婉,舅舅知道,你因为以前的一些经历。心里难免会偏薄那些下人奴才,觉得他们可怜。我也知道,下面的奴才有的还是好的。但是有很多,仍然是贪婪又可恨。当然,我也不是说全部,有些还是很忠心的。只是,该严苛的还是必要严苛。该用酷刑还是一样的用,记住了吗?”

    温婉着重思考。她知道一个社会就有属于它的规则。她不能违背了这个规则生活,否则她就只能等着被淘汰。既然不能违背,那就只能顺从。这几天淳王给她说的,全都是她以往没有想过的东西,也没有人教导过的东西。古嬷嬷只教导她一个大家闺秀的规矩礼仪。老师只教导她广阔的知识,与外面多姿多彩的生活。还有的,都是她自己在慢慢地摸索。

    温婉摇头苦笑,她一直说要遵循这个社会的规则。其实,她只是一直在外面徘徊游离,根本就没有深入。不是她不深入,而是不知道怎么深入。

    她上辈子所在的温家虽然是属于豪富家族,但她在温家呆的时间并不长。开始天天住院,身体好了在温家住了不到半年,她在温家有点受不住,就放到寄宿学校。十二岁被送到美国去念书。在美国呆了八年,二十岁回到国内,并没有回温家住,也是在外面租了公寓。

    而温家,虽然经过了三四代人积累的财富,得了H城里首富之位的名声。但是跟那些真正的世家相比,还是显露得跟一爆发户一般,底蕴不足。所以大伯对家里的孩子管教得非常的严厉,家族子弟对外也都非常低调。毕业以后,要想进家族企业,都必须到基层锻炼,通过以后才能回到总部在管理层任职,否则一直锻炼下去。除非是不想进温氏企业。她也一样在基层锻炼了一年,之后就留在家族企业里。可以说,虽然她后来在公司里,担任了策划经理一职。但是只要不牵扯业务上的问题,对人也都是客客气气的。

    而到这个时代来,她开始并不想愿意回到京城。后来是没办法,必须证明身份才能好好活着。被封为郡主以后,她也只当那是一个护身符。当一个富家小姐她自己有过经历,但就是当一个贵族小姐,她一直都是自己在摸索着。事实上,她到现在还只是把府邸一那些下人看成是帮她打工的人,并不是把他们当成是自己的私有物。

    却不知道,这里面还有这么多道道的。没有一个好的引导者,果然是要吃大亏的。看来,自己这一次出来,真的是做得再正确不过的事了。淳王是皇族里除了皇帝一脉最尊贵的王族,又有着两百年的底蕴。在这里,应该可以学到她所不知道的东西。不说其他,就这六天,她就学到了以往四年都不知道很多东西。从这几天里,温婉对于一年后回去所面对的状况,心里有了底气。听得多了,看得多了,知道得多了,做足了准备,也就不怕了。

    淳王理解结合了实际教导了温婉一番,觉得要教的大概也是差不多了,剩下的就是实践了。看着温婉,淳王道“温婉,我在放你之前,你必须答应我一件事。如果你能做到,我就放你出去。如果你不能做到,或者答应了我,但是又违背了,我就送你回皇宫。”

    温婉看着淳王。

    淳王道“我的要求很简单,你在外面,不管遇见什么看不惯的事,碰到什么看不过眼的人,就算当着你杀了人,你都不许插手,你只能冷眼旁观,不许多管闲事。你能做到吗?”

    温婉听了不由地笑了,她看起来就是那等好管闲事的人吗?不过,既然要求,那就答应吧!

    淳王也不理会温婉在想什么“现在赵王跟淳王斗得厉害,万一你招惹上不该招惹的人,就会给我们淳王府里带来麻烦。所以不管是赵王府里的人,还是郑王府里的人,你都必须离得远些。如果你答应,我就放你出去。如果你不答应,我再教导你一个月,就送你回去。”

    温婉心里感叹着,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啊。看来对于她的打算,虽然淳王不知道。但是这人还是做了防范措施了。温婉点了头,提了笔,写着‘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淳王很晕,一个小姑娘,写什么君子。不过淳王相信温婉,跟着温婉合作了这么多次,知道温婉是一个说到做到的人。看着笑了下,点头答应了。至于说最后的结果,温婉是骄傲还是娇纵,就看她自己的了。不过,他非常自信,一年后的温婉,决然不会再像现在这样了。

    “我教了你这么多,知道以后该如何做了吗?”淳王问着温婉。

    温婉点头,表示自己会适应的。

    “去,把世子叫过来。”淳王吩咐着。这个才是真正的关键的事情。可得让两孩子打好关系。

    温婉来了好几天,还没见到过那位漂亮的小正太。听说这会每天一大早出去,晚上才回来。他现在还住在淳王爷隔壁的院子里,见不着人。想想,这会过了四年多了,这小正太应该变得更漂亮了。四年没见,时间过的好快,一晃她来到这个时代都四年了。温婉正想着,就听见外面的脚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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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燕祁轩(上)

    温婉睁着她的一双大眼睛,痴傻一般地看着走进来的男子,十三岁的男子,不对,不能算男子,应该说一个漂亮的男孩子。那长相,那些形容男子样貌的词,像什么增之一分则太长,减之一分则太短;施朱则太红,着粉则太白。妖般魅颜,莲华容姿。天人不敢看,深恐一念坠尘。反正最华美的词能用上的都可以用上了,还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温婉边看边惊叹,漂亮,真漂亮,太漂亮了,长得比她见过的德妃都漂亮数倍。比她这个西贝货男子之前的女子样貌要美上十倍不止了。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妖孽的男孩子啊,天怒人怨啊!

    这会温婉跟个色小子一般,眼睛睁得大大的,生怕自己一眨眼睛,就没了。恢复正常哪个以后,面露不可思议,甚至疑惑自问,这是男子吗?女子都没这么漂亮的啊,这不存心打击她的自信吗?温婉自己跟着自己嘀咕。

    淳王看着温婉傻愣愣的样子,不由笑了。他儿子长得太好了,男女通吃。他也不知道是该感叹欣慰,还是该郁闷悲愤。不过好在自己家身份也够贵重的,不怕什么人来打什么坏主意,自从那年出事以后,他身边的护卫是增加了不少。可这小子,从不学好的。年纪小小,就学着人赌博逛妓院,天天花钱跟水一样。还得担心被外面的人勾得更是没了正经,怕这小子越来越不着调,这才没法子把温婉当成了那一颗救命稻草。虽然觉得荒唐了些,但是他就对温婉有一股莫名其妙的自信。

    燕祁轩一走进来,就被一道眼光给盯着。抬头一看,见是一个脸黑得跟锅巴灰,穿着一身青色的衣服,全身上下,也就头上戴着的那根翠绿色的玉簪有点颜色。要不是,还以为是哪里来的乞丐呢!当然,燕祁轩虽然好玩好乐,但还不至于连这点眼力都没有的。他父王的书房,可不是乞丐什么的就能进来的。

    燕祁轩很不满温婉的态度,要不是淳王在,说不定就上前揍了温婉一顿了。但是也一样恼怒地叫着“喂,黑小子,你这什么神情。这么猥琐的做什么?还有,你是什么人?”这话就明知故问了。王府里来了客人,还被他老爹天天叫到书房里去,他要不知道,那他就是王府里的编外人员,而不是王府里的世子爷了。

    温婉被他爆怒的一声,才回过神来。并不去在意燕祁轩的态度,只是仍然暗暗想着,古代的潘安估计也就这样貌了。

    温婉的态度,让燕祁轩很恼火。什么时候,他在王府里被人这么轻视过,问话都不回话的了。可是碍于他老爹在,不敢太嚣张。只是恨恨地看着温婉,想着呆会找她算帐。

    “祁轩,这是你表弟弗溪。以后,让他好好跟着你。要是教导好了,父王重重有赏。”淳王咳嗽一声,慢丝丝地说着。接着淳王让温婉出去,自己跟着燕祁轩谈话。

    淳王着重讲了温婉凄惨的身世,从小到大都是靠着族人接济,但受了不少的冷眼。虽然很有才学,但却养成了怯弱又孤傲的性子。他知道自己儿子性子,就喜欢被人捧着,哄着,一被捧着被哄着,就不知道东南西北了,还怕被激,一激什么事都先答应了再说。当然,也是有优点的,那就是很有同情心,很同情弱小。这点是他最为讨厌的,但就是掰正不过来。没想到,这时候到是合理利用了。

    燕祁轩听到淳王说刚才的黑小子,是他的表弟。刚从江南那种乡下地方来,什么都不知道,让他多多带带他,熟悉一下京城的环境。还夸奖着温婉是知礼、好学、聪明的孩子。就是为人怯弱了些,让他帮着带带,帮着给他壮大一下胆子,要是能带得跟他一样胆子大那是再好不过了(淳王知道他儿子是顺毛溜)。

    燕祁轩听了非常的高兴,以往都是被父王骂,难得得父王一次夸自己。再说自己还没当过老师,也没见父王这么郑重其事让自己做什么事。燕祁轩发誓要把弗溪教导成一个跟他一样的胆子大得没边的纨绔败家子,一定要让父王看看,自己有多厉害。

    好在温婉的家业已经被她自己败光了,已经没什么可败的了。要不然,还真得担心了呢!

    燕祁轩再出来的时候,就看见还在门外等候的温婉。温婉见他出来,用着充满光亮的眼神看着他燕祁轩。这家伙,长得也太漂亮了。

    燕祁轩本来听了淳王的话,还对他充满了同情,但现在一接触温婉的目光,心里很是恼火。他自己样貌长得好,他自然知道。只是以前的人,看也只是偷偷地看,哪里像这个人,这么明目张胆地。

    燕祁轩恶狠狠地先来一通警告“喂,黑木炭,我可警告你啊。我喜欢女人,不喜欢男人的。你要敢对我起了不好的心意,我就把你废成太监,你最好记住了。”再看温婉干瘪的身材,矮小的身高,还加上一副其丑无比的样貌。这会还这么猥琐的,燕祁轩心里嘀咕,这个黑木炭从哪里蹦出来的,人怎么可以长得这么丑呢?他父王哪里找来的这么一个丑八怪的表弟,要找也该找一个好看一些的。现在还这么正中其事的说交给他来教导,有点奇怪。

    温婉很疑惑地看着他,虽然刚才是有些失态。但也没这么严重,而且,她取向也正常,是喜欢男人的。但,这种妖孽的男人,对她还是免疫的。哪个妻子看着丈夫比自己容貌美上十倍不止,天天看着,还不得郁闷死啊。不过,养养眼倒是不错的。再者说,嫁人什么的东西,最少也得七八年以后呢,这会说这个太早太早。

    温婉看着气乎乎的燕祁轩,笑眯眯地再看了他一眼就转过身,带着一个青衣小厮走了。走时落下话道“虽然你是长得很美了,不过我,不喜欢同性。”这里就取了一个巧,不喜欢同性,没说不喜欢男子。

    燕祁轩脸色这才好看了些,朝着温婉的背影大声地喊叫着“你说过的话,要记住才好。要是让我发现,你对我有图谋不轨,我非把你废成太监不可”

    “我可以给你发誓,如果我对你图谋不轨,就让我一辈子娶不上媳妇。你看这样可好。”温婉想也不想,飘过来这么一句话。

    古代人很信守诺言的,燕祁轩这才点头,彻底放下心来。

    见温婉答应过来,心里的恶心感少了一些。燕祁轩这才继续问另外一个问题“对了,你的声音怎么那么难听啊!我还没看到过长这么丑,声音这么难听的人呢?你从哪个土堆里蹦达出来的。”

    温婉不理他,继续走。事实上,她这会的样子,确实跟包拯很相象。跟块黑炭一般。虽然她没见过包黑子。至于声音,她现在能简单说几个字了。但是成串的话,还说不下来。因为腹部发声出来,声音就有些难听。她身边的这个穿着一身青衣裳的,名字叫冬青,冬青很厉害,可以根据她说出的声音模仿得差不多一样。

    那小厮,事实是一个再正宗不过的女人。冬清,也就是温婉的贴身丫鬟,精通馥语、唇语,人也非常机灵聪明,反应也极快,还是一个练家子。这会女扮男装跟着温婉。温婉所说的话,其实都是她第一反应揣摩后说的。温婉一见着她就乐,这不就现代的同声翻译。

    也不知道是谁弄来的人。按照温婉的想法,这人,估计以前也是储备得特殊人才。否则,哪里就那么好找了。不过,对于她来说极好。相处了几天下来,温婉就知道冬青性子有些跳脱,好动,胆子有些大,话特多,但是心地很好。没什么心眼,温婉就喜欢身边的人没什么心眼的。话多一点,人笨一点,都没关系。

    温婉在庄子上的那几天,就开始学腹语。现在也一样在跟着冬青学腹语。温婉也没打算多学,就准备学几句话,说得像那么回事就成。为的就是到时候没办法遮掩应付应付,别让人怀疑到她的身份上去。

    至于平常,她已经想好了理由。现在就对外说他有喉疾,加上她声音难听,所以平常话少是很正常。不过腹语不是那么容易学的,就算学会了,从腹部发出来的声音,与从喉咙发出的声音,方向不对,要遇见精明的就被发现了。所以温婉还有一个原则,不跟精明的人打交道,今天看着燕祁轩,就知道不是一个精明的人。心里也放下心来。

    燕祁轩还没见过这么没礼貌的,他身边的朋友谁不巴着他顺着他。这会倒是来了一个与众不同的了。

    “喂,你怎么这么黑啊,跟块木炭似的。”祁轩看着这个表弟这性子,还真跟他父王说的无二。很头疼。但是想起父王的嘱咐,还是忙追上去,走在温婉旁边,再一次仔细打量着温婉,越看越觉得温婉特别有趣,人怎么黑成这个样子呢!

    温婉听了这话,更不理他了。继续走自己的路。

第四章:燕祁轩(下)

    “黑木炭,从今天开始我父王说,让你跟着我学习,知道了吗?意思就是从今天开始,你都得听我的。从今天开始我,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必须做什么,知道没?”燕祁轩听了,嚣张地叫着。

    温婉上下打量了燕祁轩一眼,就这样样子,还想当自己老大。燕祁轩被温婉这样子打量得心里头起火了,一只大手抓过去,准备教训教训温婉,让他长点记性。

    冬青忙拦住,劝道“世子爷,公子是府邸里的贵客。王爷吩咐小的,要好好照顾公子,不能让公子受到任何损伤。”

    燕祁轩气呼呼道“少用父王来压爷。爷不怕。给我上。”燕祁轩身边的一帮随从谁都不敢冲上去。

    温婉看着他一脸暴虐样,都不兴理他,继续走。他现在可是一个孤傲,目中无人的才子。

    燕祁轩身边的长随低声道“世子爷,这小子一瞧就是个练家子,奴才们哪里是他的对手。你得当心了。世子爷,表公子可是府邸里的贵客,要是王爷知道了奴才们二十大扳子打是逃不了的。世子爷,你就饶了小的们吧!”

    燕祁轩丝毫不听劝,要是今天不能驯服他,以后还怎么管制得了他。燕祁轩让随从将冬青围起来。自己对上了温婉。指着温婉道“你以后要听我的话,听见没听见?”

    温婉听完望着他。

    燕祁轩见他没理会“我说,以后你做什么都要听我的。听见没?要不然,我揍死你。”

    温婉见着,要是不给这个家伙一个教训,以后有得烦了。向他走去,燕祁轩挺着腰,扬着头。却不知道温婉抓着他一只手,他刚想问着做什么,脑袋一蒙,四脚朝天躺在地上。

    燕祁轩爬了起来,看了看自己的手,再看着旁边一堆同样呆滞的随从,茫然地问着“刚才是怎么回事?”

    他身边一个比较老实的随从说道“刚才,刚才江公子,将世子爷一把摔在了地上。”

    燕祁轩看着越走越远的背影。怎么可能,那黑小子,可是比自己要矮了一个多头去了。怎么可能一招就把自己摔在地上。想到这里,立即追上了上去。

    “喂,黑木炭,你刚才是怎么做到的。告诉我,你是怎么做到的?你是不是会妖术?”燕祁轩像看怪物一般看着温婉。

    温婉不理他。

    燕祁轩拦着温婉道“说,刚才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燕祁轩不接连问了三次,温婉还是一句话都不回。燕祁轩怒叫着“喂,你怎么不说话?你是哑巴不成?”

    这可就犯了温婉的忌讳了。温婉只得憋一口气“说什么?”

    “天拉,你说话,真的好难听,跟鬼在叫一般的听着咯得人难受死了。”燕祁轩看着温婉半天不说话,沉不住气了。刚才远点还好,这会就在旁边,真是受不住啊!

    温婉这会‘说话’确实是难听,声音沙哑又粗糙,听得人咯咯得难受。反正正常人,都不愿意听她说话。

    “你见过鬼呀?神经。”温婉甩过头去,很是孩子气了一把。

    “是难听嘛,我说的是实话呀,说实话也不行。”燕祁轩觉得自己很无辜,什么时候在王府里,他都不能说话。在王府里,他是老三好不好。除了父王母妃,他可是最大的了。

    冬青在旁边解释道“世子爷,我家少爷有喉疾,所以说话就有些难听。而且少爷不能多说话,一说话喉咙就跟烧着火的难受,所以一般没有什么重要的话,都由我来代答的。”

    燕祁轩错愕地看着道“哦,这样啊,我就说嘛,人说话怎么可以跟鬼叫一般的难听。原来你不能说话呀!这么难听,以后还是少说为好了。”燕祁轩自己把自己挖坑里了。后来温婉就以这句话回复燕祁轩,基本上都不跟他‘说话’。

    温婉看着这个不知道说人话的人,气结。这个破小孩,怎么这么不可爱,长得这么漂亮,内里却这么粗俗的。淳往的家教呢,高贵,应该也是高雅的吧,怎么这样。温婉郁闷了。

    燕祁轩见着话题好象不对,赶紧掰正过来“我问你,你刚才到底是怎么把我摔倒在地上的?”

    温婉看了一眼冬青。冬青忙答道“世子爷,小的会些功夫的。我们公子有时候没事,也跟小的学了几招。公子这招也是我教给他的。我们家公子,就会几招。世子爷要愿意学,小的教你。”说完,看着温婉,希望公子真会几招才好。

    燕祁轩没好气地说道“我才不用你教。不过,瞧这你这么瘦瘦小小的,没想到还有两下子。说好了,以后要听我的,知道吗?”

    温婉看了他一眼,心里琢磨开来,还指望这个小家伙带自己出去,熟悉熟悉环境,借用淳王府里的招牌用呢!于是点了点头。暂时答应,想让自己听他的,窗户纸都没有。

    燕祁轩这才满意地点头。再打量了一通温婉,很是嫌弃地说着“你穿成这样,也太寒酸了。不过,你个子又比我矮,我的衣服你也穿不上。走,让我母妃给你做几件漂亮好看的衣裳。要不然,可就丢了我们家的脸面了。”温婉很无语小正太的没眼色,他的衣服虽然颜色不亮丽,但料子确是一等一的好。不过温婉听了燕祁轩的话,觉得他还是很有当人的自觉性。这小子,霸道是霸道了些,但人还算厚道。

    燕祁轩想着父王的郑重交代,觉得这也是自己的份内事。再有,穿得这么寒酸出去,他也挺没面子。带了温婉去后院,让王妃给温婉做衣裳。多做些好看华丽些的衣裳。

    王妃看着温婉,身着玄青衣袍,脸上黝黑。看上去黑不溜秋的,与以往的形象是天差地别,要是自己不知情,还真分辨不出来。唯一相像的就是一双眼睛,当然杏眼的人多的是,就是男的也有很多。所以,不知道内情的人,绝对不会往这方面去想。

    “你这个孩子,真是不会装扮。你本来就黑,再穿深色的衣服,像个老头一般。年轻轻的孩子家家的,应该要穿亮丽一点。穿白色的或者红色的是最好的。怎么能穿青色这么深颜色的衣服呢!”淳王妃看着温婉乐呵呵地说道。

    淳王妃是知道眼前的人就是温婉的,淳王都跟她说了。原因很简单,温婉要借助她娘家侄子的身份的。要连她都不知道,就说不过去了。不过他说这是皇上的意思,他也忤逆不得。

    淳王妃虽然奇怪皇帝跟到底打的这是什么算盘,怎么会让温婉一个女子装扮成男子到他们府邸里来的,但是所谓圣命难违,不接受也得接受了。不过,还是让儿子离她远点。女扮男装,也太惊世骇俗了。这样的人,还是别把她儿子带坏了。得跟儿子好好说说。王爷说不通,儿子是最听她话的。可千万不能被温婉教坏了。

    淳王因为王妃太娇惯了燕祁轩,所以瞒着他自己的小心思。王妃并不知道,这事其实是淳王唆使过来。要是王妃知道起因,非得跟他急眼不可。这不存心让温婉祸害她儿子来了。

    温婉很干脆地拒绝了红色。一个大男人穿红色的,多恶心,感觉像花公子似的。当然,不能跟那个妖孽比,那个妖孽,穿什么都好看,就好象衣架子一般。至于白色,他倒是可以考虑。

    “白色、宝蓝色、明蓝色、玄色、竹青色、雪青色等偏素亮的都可以;其他艳丽颜色的衣服绝对不要,也不要绣海棠等太花俏的样式,可以绣一些高雅的。如梅花或者君子兰祥云纹等点缀一二就是,或者什么都不绣。”温婉不忘提醒着。

    “你、你……”王妃惊得手上的料子都给掉下去了。温婉看见王妃这个样子,不禁笑了出来。也是,一个哑巴突然说话了,就算声音难听,但也绝对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

    “你们出去玩去吧。”王妃赶紧把温婉赶了出去,跑去问淳王怎么回事。得到答案后,才松了一口气。

    “王爷,这事是不是太儿戏了。赶紧跟皇上说说,我们可不挑这个事情。”王妃有些疑虑。

    淳王苦笑:“你以为我有法子。要不是为着他,我至于接这么一个烫手山芋。我是想让温婉引导祁轩步入正途。都十三岁的孩子,还每天溜须斗狗,逛妓院跑赌场,整天都不务正业。交的也全都是一些纨绔子弟。这些年,请了那么多先生都没用。放到京学堂,那更是他的天堂一般。以前还好一些,但这两年,越来越厉害。花钱就跟流水一般,我就这么一个儿子,他如果要用正事,再多钱我也愿意出。但总不能就这样荒废下去。我以后怎么放心把王府交给他呢!”

    王妃迟疑道“温婉能带着祁轩学好?”

    淳王神情缓和了很多“应该可以,祁轩当年的字,写的那么差。当初也是在温婉的刺激下才坚持了这么几年,勉强能入人眼。有温婉在一旁刺激他,应该能学好。大不了,我到时候再许给她一些好处。温婉连皇帝都被她哄得把她当宝贝,那样的手段笼络这个傻小子肯定是没问题的。他只要学到温婉两分本事,他这一辈子我也不担心了。希望他不要辜负我的这一番苦心。”还有一点淳王没说出去,他让祁轩跟着温婉,温婉这孩子是个重情谊的。如果真是郑王得位,温婉必定是身处高位的人。到时候两人又相熟,等他百年以后,淳王府真有事也有个帮衬的人。

    王妃不怎么愿意,还想劝。淳王爷摆摆手,不再继续这个话题。淳王妃只得作罢。在这个以夫为纲的社会,男人一旦决定的事情,女人是不能质疑,只能去遵守。就算他们夫妻恩爱,很多事也是有商有量,也是一样。

第五章:新院子

    温婉被世子大人燕祁轩,亲自领着为她安排好的院落。一路走过去,皆是树木山石,走到一个的院落,看着啊大门,上面桶瓦泥脊,并无朱粉涂拭,一色水磨,瞧着这大门就知道里面的富贵了。燕祁轩见着很是热情地叫道“黑木炭,这是我的院落,你要不要进去坐坐。”

    温婉看也不看他,自行走了。温婉给自己定义是,要做一个目中无人,高高在上,傲视众人的孤僻世家才子。这样露陷的概率就大大减少了。燕祁轩看着这位表弟谱这么大,非但不生气,反而充满了神奇。王府里,那些人谁不把他的话当成一般,就连身边的朋友也都是他说什么是什么。这会这个家伙,谱比他的还大。

    燕祁轩领着温婉到了她这会暂时需要落脚的院落“这就是你住的院子,你进去瞧瞧,我母妃可是自从知道你来了以后,让人精心打扫布置过,连我父王都过来看过点头说还好。里面可是布置得非常的好了。当然,要你有什么不满意的,告诉我,我让人重新给你整治过。”

    温婉看着,哪里要这么麻烦的。不过对于她住的院落,跟着燕祁轩住的院落离得不远,心里闪现出疑惑。不过这会倒也没想那么多,跟着燕祁轩进去。

    见着院子并不算大,也就五间屋子。院子里种了芭蕉、杏树,搭了花架子。花架子下面放着一个白玉大圆桌,四只石凳围绕着。看上去,非常地清雅。

    院子的格局,很好。她走了进去,见着门栏窗户,皆是细雕新鲜花样。可是再望着屋子里的家具,温婉囧了。

    紫檀雕花千工床一张,上面雕刻的花色样样倒也古朴,不花俏,上面挂着祥云蓝丝鲛绡纱帐子。床前紫檩木镙钿鎏金包角的立柜、窗边儿摆着的软榻、一张紫檀画玻璃五屏风;床脚放着一紫檀雕花洋玻璃大插屏镜;还有紫檀桌上放着的双耳铜香炉西周镂空双耳鼎,这会里面正燃烧着百合香料,屋子里弥漫着淡淡的香味。还有旁边当成布景的红碧瑶玉堂富贵盆景、金点翠红白玛瑙桂花盆景……

    炫富啊,温婉看着菲腹不已。这哪里是住的地方,她看着感觉就像是走到了古董店里一般。搁在现代,就这屋子里的东西,价值好几个亿了。咳,有钱人呀!难怪总说她的家是鸟窝了。两一个客院都布置的这么富贵的。

    温婉看完了卧房,就去了旁边的书房。西边是卧房,东边就是书房了。进去,看着虽然布置比她的书房富贵不少,但是,比她的卧房可是节省了不少。不过,里面的一些东西,还得换掉,太亮眼了。有些东西亮眼倒无所谓,在皇宫里,什么好东西没见过。但是却太拥挤了,温婉还是比较起来宽宽松松的,看起来爽利。

    “主子,我是王爷派人伺候主子的。我叫冰瑶。”一个穿着一身靛蓝衣着,长相平平,也是那种扔人堆里找不着的。年纪在二十四五岁的样子。

    温婉看着这个丫头,就奇怪了。为什么派到她身边的人,长相都是那么普通的呢?她很想身边有几位美人看着赏心悦目啊!为什么总是派着姿色平平的女子到身边。温婉看着她平和的神情,对着她笔画着,意思是谁派你来的。

    冰瑶看得懂温婉的手势,笑着说道“少爷,是淳王爷派我来照顾少爷的。希望少爷不要嫌弃才好。”

    温婉撇嘴,估计着是外公或者舅舅派人的,要不然,怎么可能还特别声明说是淳王派来的,要说也该说是王爷或者王妃派来的,还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当然,也很可能是他故意落的错词,让她心里有个数。温婉想到这里,再望向这个丫鬟,见着她低眉顺眼的样子。温婉眼睛闪了闪。估计这人,应该是外公派来的,而不是舅舅派来的。原因很简单,一看这人低眉顺眼,就比夏影高出一截。姜到底是老的辣。从一点细微的地方,就能看得出来。

    温婉一间一间房间看过去。五间房间,两间为她的卧房跟书房,一间净房,还有两间是给丫鬟住的。不过温婉不打算多要丫鬟,身边有两个人伺候着就够了。再看着剩下的三个丫鬟,有些腻歪。呆会见着淳王反映一下这个情况。让他把人带走。人越多,暴露得风险就越高,她可不要自己这么费尽心里出来,没两天就回去。

    温婉见着这会人正多,想着反正闲着就是闲着。干脆吩咐开来,把书屋里她用不着的摆设,先放到一间没住人的屋子里去。卧房反正也是只在晚上睡觉的时候用,书房可是长时间呆着要用的地方。

    温婉正在指挥着,才发现她忘记一件事了。人家的世子大人不在了,这才回想起来这家伙回自己的院子去了。温婉对于淳王的态度很奇怪,怎么没一点身为主人家的自觉呢,就让他这么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儿子来招待他,还把两人安排住得这么近,也不怕男女授受不亲。这点,实在是太怪异了。虽然如今她也才是十岁,她并不介意。但是理论说不通啊!这淳王打的什么主意。温婉就是想破脑袋,也不会想到,淳王打的主意是让她教导这个漂亮小子。

    正想着,燕祁轩换了一身装束走了进来。温婉见着他穿着一身华贵的墨色锦服,更是衬托得白皙跟冰雪一般好看。温婉忙转了头。让自己别看,省得又以为她有什么不好的心思。

    “好了,带你去闹市玩耍,也让你见识见识京城的风景。比江南可要繁华多了。不要以为江南就是最好的地方,跟京城比,那其实就是旮旯角落里。”燕祁轩见着温婉听到她的话,眼睛都不眨的,认为温婉不知道京城里的繁华,听得入神了。

    温婉看着燕祁轩,觉得这个孩子就是个傻子。他这样不尊敬的神情,他也不生气。哪里知道,淳王早就跟燕祁轩打好了招呼,说温婉从小被人孤立,性子有些孤僻,很难跟人相处,让他多多忍让一些。不要跟他一般介意。当哥哥,就该要有当哥哥的样子。还允诺等教导好了,就送燕祁轩最想要的东西。反正只要教导好了,他父王有能力办得到的,都答应。

    温婉是不想跟燕祁轩多扯废话,不过燕祁轩看着温婉一张黑黑的圆脸鼓鼓的,觉得特别的好玩。

    温婉很生气,决定不理这个家伙,别扭的破孩子。呆会他自己出去逛,不要他带路都成。可是淳王有交代,燕祁轩不敢大意了。于是也不管温婉的不愿意,拖着拽着别扭的温婉去闹市。温婉本要坐马车,燕祁轩给拽到了马房了。

    “我说你一个大老爷们,坐什么马车,骑马。还是你不会骑马?”温婉听了高兴之极。骑马她会点基础,能保证自己不会摔下来,慢慢骑还是没问题的。去马房选了一皮枣红色性情温和的母马,骑上去,倒是骑得顺当。

    燕祁轩对温婉的行为,觉得怪异之极。但既然愿意骑,总比坐马车出门好了。要不然他也跟着得坐马车,出门还不得被人笑死。

    淳王得了消息,吓得出了一身冷汗。谁再说这个家伙是个胆小谨慎的,他非跟他急不可。要是个胆小谨慎的,没学过骑马竟然敢骑马出去,不想活了,瞧着这作派就知道是个再胆大包天不过的主。

    “王爷不用急,我瞧着公子骑马虽然说没世子爷的好,但也应该是学过。骑得稳当当的,王爷不用担心的。”大管家说道。

    淳王等听到好象有点基础,让侍卫小心保护。可不能出事,否则自己可就得倒大霉。淳王突然有些后悔接了这吃力不讨好的差事。立即奔赴皇宫,向皇帝报备差事去了。要温婉出事了,他绝对得跟着倒霉。淳王现在非常怀疑之前自己的决定,会不会那丫头非但带不好燕祁轩,反而会被燕祁轩给带坏了。因为外面的世界,可不比闺秀之间的那些玩意。万一迷了眼,反而被祁轩带坏,那就糟糕了。

    温婉这是第一次正大光明出来,以前要出来,还得带着遮掩得严严实实的面纱。古代就是不好,这十岁大的孩子,被人看了还能怎么着啊!这天恰逢是赶庙会的日子,街上人群簇拥,熙熙攘攘。就看见街市上布满了琳琅满目的小摊铺。摊位上摆满了假面,戏剧木人,空竹,九连环,走马灯,扑扑灯等小玩意,令人应接不暇。

    卖东西的小贩们伺机而动,在摩肩擦踵的人们中间穿行着,兜售着他们的货品。手艺人也不愁没有生意,无论是捏泥人的、吹糖人的、卖糖葫芦的、卖年糕的、做风车的……,摊子上都是人,热闹得很。

    这还是温婉第一次这样出来玩。以前要不就躲在马车里看,要不就是晚上来。晚上跟白天的感觉是不一样的。远远看,也没有近看那么有意思。温婉仿佛乡下人见城,看什么都稀奇。燕祁轩看着温婉的样子,很是不屑。这黑木炭,就知道装。

    看着喧闹的街市,温婉心情突然雀跃起来,看见有一个人在捏小泥人,捏的活灵活现的,跟摊子前等待的人是一样的。看了非常喜欢,走上前去,也让捏个跟自己一个一模一样的。真好玩,以前怎么就没见到过了。所以说,还是当男子的好呀!

第六章:纨绔(上)

    “给我也捏一个。”燕祁轩在一边,看着温婉笑的灿烂的,不高兴了,于是扯着嗓子大声地叫着。

    那个老板高高瘦瘦的,看着倒也憨厚。正给温婉捏着他的小泥人恩,听到小霸王这么说,立即丢下温婉的那个泥人,给他捏。温婉不高兴地看了一眼小正太。

    “哈哈,好丑,太丑了,我就没见过这么丑的人。虽然他确实长得丑,黑得像块炭,但你该把他捏得好看些,不该把他捏成这丑样子,真吓人,比鬼还吓人。还是先给他捏,省得吓着人就不好了。”燕祁轩看着温婉那只有半边脸的小泥人,呵呵笑,觉得特别的有趣。这会不仅丑,还成怪物。

    他这小半天在温婉那没讨好过半点好处。不喜欢的时候就转头不理人,比他还老大。这次难得出一口气。温婉噎得,什么叫确实长得丑,真是个不讨人喜欢的屁孩子。

    “是,是,小的先给这位公子捏。”摊子老板抹了把汗,拿起温婉的那个小泥人,继续捏着。心里却暗暗吃惊,什么时候小霸王这么好说话了,这个公子谁家的。那人看小霸王一眼,小霸王就焉了。

    温婉看着跟自己一模一样的泥娃娃,特别的可爱。拿在手上,都舍不得放下了。示意身边的人给钱。

    “世子能看上小的这寒酸的手艺,是小民的福分,钱就不收了。”燕祁轩眉毛耸耸,朝着温婉一杨头,很自得走开了。温婉站在那里,伸出了手。

    “你要是不给钱,就把东西还给人家。你这样,算什么。欺负一个手无寸铁的小老百姓,有什么意思。”温婉闪过不屑。

    “哼,是他自己不要的,又不是我不给。”说完,拍开温婉的手,扬着头看了温婉一眼,扯气高扬地走了。温婉气得,与小正太不同方向走了,省得看了不舒服。

    “公子,你不要生气。其实,这条街的店铺有好几家是我们王府的。世子拿了东西,虽然不付钱,可是却都有人记下。到时候去店里领钱就是。其实世子的纨绔样,也都是装成别人看的。世子是一个很心善的主子。”燕祁轩的贴身随从压听着声音解释道。

    温婉心里有股冲动,突然觉得,前面那串鲜艳的冰糖葫芦特别的好看。也去要了两窜,然后蛮横地不给钱。长随上去说了两句,那人疑惑地看着温婉,转身走了。温婉跟着他,看见他还真去了一家丝绸店铺。出来的时候喜滋滋的,估计着,拿到钱了。以后自己也可以拿东西不付帐了。

    可转过头,就觉得刚才的动作,真是如一个白痴一样。没想到,她竟然会被这个燕祁轩给带坏了。咳,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没想到,她竟然在半天之内就被一个纨绔小子影响了,还真是越活越回去了。不过,这感觉,还蛮好玩的。

    温婉很快就甩开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吃着买来的一个冰糖葫芦,恩,酸酸甜甜的,味道也正宗,真好吃。不仅好吃,还体味了一把儿童的趣味。温婉心情,一下好得不得了。

    “黑木炭,你几岁了还吃冰糖葫芦,真是。怎么会带你这么丢人现眼的东西出来。呆会遇见了熟人,你千万不要说认识我啊。”燕祁轩见着温婉没跟上,只得自己回转来。刚好见着温婉在吃冰糖葫芦,非常瞧不上眼。十岁的人还在吃冰糖葫芦,丢死人了。

    温婉见他说自己,很看不惯他装老成的样子。明明就一小破孩,装什么老成。少年老成装不出来的,是要在方方面面体现出来的。看着燕祁轩讥讽的神情,温婉故意当着他的面,用舌头舔了两下再回味,接着闭上眼睛猛地吸了一口气,非常陶醉的样子。看着她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冰糖葫芦是什么绝世美味。

    看得燕祁轩咽了一记口水,可很快又意识到他这个样子很丢人,哼了一声,转过头向前大步走。温婉看着他的背影,露出邪邪的笑,叫你装,十三的小屁孩子,偏偏要装老成,露陷了吧!真正的老成,哪里是这个样子。

    冬青看着这几天都表现得非常老成的公子,竟然总是捉弄世子爷,也终于有了一个正常孩子的样了。

    温婉带着冬青,在后面优哉游哉地边看边玩,再边买边吃。等跟上的时候,温婉看见小正太的几个随从正在胖揍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那汉子被打得一直跪地求饶“世子爷饶命,小得再不敢。”

    “你这个刁民。”燕祁轩则在一边恨恨地说着。

    “爷、大爷,我求求你,你饶了我吧。小民真不是有意的,小的罪该万死,冲撞了你老人家,你就饶了我吧。小的再不敢了,世子爷饶命啊!”那人苦苦哀求着。

    “哼,这次就算了,要是下次再如此,我让人割了你的舌头。”燕祁轩一脚狠狠地揣了过去,然后转头看温婉正仔细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惊慌,不过很又板正了身子,挺了挺胸,傲然地走开。

    “这是怎么回事。”温婉奇怪地看着旁边的人。就这半天温婉就发现,那小子其实就是一只纸老虎。声势大,其实胆子并不大。

    “咳,这老胡子也是倒霉。刚吐了口唾沫,哪里知道世子刚好过来,硬说是看见他过来朝着他吐唾沫。所以打了他一顿。”旁边的人感叹着。温婉张了张嘴,迅速闭上了,看着被打成猪头脸的这小贩子,温婉深深表示同情之,确实是倒霉到家。

    小正太打完人,扬长而去。

    “还真是纨绔的败家子啊。”温婉看着,继续跟上去。

    “呀、呀、呀,这小妞真漂亮。小妞,跟哥哥我回家去。”祁轩上前对着一个十五六岁正在做生意的姑娘,调笑着。燕祁轩因为营养丰盛,1岁的少年看,看起来跟15、6岁一般。比温婉高了一个半头,人也长得高大壮实。

    “爷、爷,你就饶了我吧。我还要供养母亲跟弟弟妹妹,爷,求求你了。”那女子苦苦哀求着。

    燕祁轩骂着她不识抬举,让狗腿子把她拖出来,摸着人小姑娘的脸蛋,做势在上面亲可两口。

    “呸、呸、呸。臭死了,真恶心。”燕祁轩还没亲到了。就被一阵腥味给恶心得要命,一把把人姑娘推倒在地,

    那姑娘放声大哭,好不绝望。燕祁轩看着温婉在一边看着,很不屑的眼神,觉得很没面子。恼怒地瞪了温婉一眼,气呼呼地走了。

    可等燕祁轩走了一会,见不着人影。姑娘擦了眼泪爬起来,继续卖着东西。

    温婉看得目瞪口呆。不会,这就是小霸王的来历。打人、发脾气、侍强凌弱、调戏民女。没想到这个死小子,还真是做什么坏事都带着温婉,温婉就一直在旁边看着,没发表任何意见。

    如果是以往,她可能还会有一点同情心。但是再经历了那么多的事,在淳王几天教导灌输那套皇族理念后,她深刻地知道了,这里不是现代。贵族,是可以随时处死下人的。就算打死平民,那也是没有多大关系的。当然,如果被御史弹劾,皇帝要严办也是吃不完兜着走的。但结果,也无非就是赔偿几两银子,也还是服了软的。在这里,如果你身为贵族阶级,心软,仁慈,没有人会觉得你是慈悲,反而觉得你窝囊。连跟随你的人,出门都矮别的府邸里的奴才一头。

    她虽然不习惯,也不赞同,但必须适应。她可以不做这样的人,但是不能阻止别人去做这样的人。在京城里,执行正义的,是御史,不是她。否则,就是得罪人。而且还有淳王的告戒在先,只能看只能听,不能说不能做。

    再有燕祁轩也只是小孩子脾气,也不是真正的伤人要命。冬青说,到时候会有人去处理后续事件,温婉也没有多废话。这都是小孩子家家的游戏。

    燕祁轩看温婉若有所思的样子,很得意,以为自己已经驯服了温婉,让他害怕了自己。看来父王交代的任务,很快就可以完成。

    “呀,这不是世子爷嘛,世子爷,怎么又出来瞧美人,难道你又出来除暴安良?”一个长相斯文的少年骑了马看着燕祁轩,讥讽着。

    燕祁轩扬着头,像是公鸡一般昂着脑袋骑着马从那人身边过。温婉有些奇怪地看着那人,但也没多说话。

    “喂,小子,看着你文质彬彬的,奉劝你一句,不要跟他一起。这个家伙,不是好东西。”那人扬着声音对着温婉说着。

    温婉从他身边走过,鄙视道:“背后说人闲话,小人行径。”

    “公子,他是宁王府邸里的三爷。我们还是走吧,好汉不吃眼前亏。”冬青忙在一边解释道。

    温婉不用他说就知道这是谁了,温婉眯眯一笑,算起来也是她表哥。在京城论起来,都是亲戚,麻烦繁杂的关系网。说起这个来,温婉还真有点奇怪了。周王性子暴躁又霸道,做事从不过脑子。赵王的名声很好,宁王自己是搞学问的,外面都说皇家难得出了一才子。郑王舅舅名声最差,相传乃是暴虐嗜血之人。但是子嗣方面,周王只有两儿一女;宁王有四儿三女。而宁王是在几位皇嗣之中,最为有学问的,子嗣却是是逊色不少。老大才学平平,老二喜欢四处乱窜,老三是小妾生的,也是一纨绔,而且是不得人喜欢的纨绔。

第七章:纨绔(下)

    宁王府的三爷听了大怒了“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说爷。”

    温婉听了眯眯笑,吓,她才不怕呢。她现在连贤妃跟赵王都不怕,会怕一个小不点。

    三爷看着怒道“敬酒不吃吃罚酒的狗东西。”扬起手里的马鞭,对着温婉就抽过来。

    温婉看着他就是花架子,不用冬青出手,她在第一时间扬起了手里的马鞭。她手里有金鞭,为了灵活应用,她也是花费了好大一番力气,才运转自如。这会,在大家眼里温婉手里的马鞭好象跟活的一样,缠上去朝着她抽过来的的马鞭,温婉一用力,宁三爷也没想到这个黑小子胆子会这么大。手一松,马鞭就到了温婉手里了。

    “呀,还没想到,黑木炭你真是不错啊?还真是我小瞧你了呀!不错,呵呵,够格陪我玩。”正好燕祁轩见着温婉还没过来,转回头,就看见了这精彩的一慕,大赞着。他经常骑马可是知道,要想甩出这么好的鞭法,没练个几年,绝对没这水平。他以前一直以为书生都是呆板的,因为他接触的那些读书的,全都是呆子,跟学堂了的老师一般让人厌烦。没想到这个表弟倒是不错。竟然能耍这么厉害的鞭法,恩,很有意思的黑木炭。

    燕祁轩转头看着宁三爷“真是没用,冤枉长那么大的个子,连我那么瘦弱的表弟你都赢不过,还是回家去算了,混个什么劲啊。”燕祁轩在外面面前,还是很给温婉面子的。

    宁三爷对着温婉闪过寒光,那样子,绝对是想要打死打残温婉才誓不罢休。温婉看着他望来的眼神,心里一疙瘩,不输人也不输阵,一样冷冷地回望了他一眼。温婉在皇帝身边呆了那么长时间,怎么也受了影响,这眼神的杀伤力,还是学到了两成的火候。宁三爷被温婉这么一个扫射,后背发凉。

    燕祁轩才不理会呢“走了,黑木炭。”

    身边的狗腿看着他们家三爷还在发呆,把他叫回神来“爷,别生气,以后有的是机会找回场子。”

    “找场子,找个屁场子,走了。”宁三爷说完,抽马走了。跟从他的家丁家见他的这一态度,都有些奇怪。哪里知道宁三爷被温婉这么一扫射,吓得心里发毛。凭借直觉,他就感觉到那小子有些邪门。虽然他是纨绔,但是他很清楚,有的人能惹,有得人不能惹。否则,真惹了不能惹的人,他父王又不喜欢他,亲娘又不得宠,到时候吃不了兜着走。所以,虽然窝囊,但还是远着点的好。能有那眼神的人,绝对不是善茬,这个家伙,绝对是个狠角色。

    燕祁轩见着温婉骑着马跟散步一般,很不耐烦,跟着带来的随从说了两声,自己走了。温婉是边看边走,觉得这样很惬意。燕祁轩走了她也没放在心上的。反而下了马,路上看什么都稀奇。玩够了,差不多了,在随从的带领下走过去。见着燕祁轩时,见着他跟一个精明外露的少年在那说话,一副哥俩好的样子。

    “来,给你介绍一下。这是丁默,我的好兄弟。这是江守望,我表弟,前两天才从江南来。”燕祁轩说完,那个少年伸手就来勾温婉的背。也打算哥俩好了。

    温婉看着那少年贼眉鼠眼,对着燕祁轩讨好巴结的样,心里厌恶。退了一步,冷漠地看了一眼燕祁轩,面露鄙视。再对着燕祁轩很是不屑地说道:“蛇鼠一窝。”说完,理也不理,转身扬长而去。

    燕祁轩一滞,那少年面上一僵,扯都扯不出一个笑容出来。看着温婉离去的背影,丁默眼里闪过阴寒。

    燕祁轩拍了拍他的肩膀:“丁默,他就这样,脾气大得没边,又古怪得很,连我都要让着他,你不要在意。那家伙,也不知道怎么的,我父王就要我带着他熟悉环境,等熟悉了环境,将他带成跟我一样,那到时候可就有的乐呵了。所以,你现在别生气。”

    “哪里能呢!我至于这么小气吗?看着也就一个性格别扭的小孩子而已。不过,你那表弟扬着头,真是很像一只孤傲的小公鸡。”说是不介意,但是心里还是不爽,借机试探一下燕祁轩的反应。

    “小公鸡,这个名字还蛮贴切的。不错,以后就叫他小公鸡。”燕祁轩听了哈哈大笑。

    在路上,又遇见了好几个燕祁轩的朋友。燕祁轩本来还想介绍给温婉认识,可是温婉扬着头,一副不理人的看了就想揍的样。燕祁轩心里有些恼火,但是又不好在外人面前说他的不是。

    等没人的时候,燕祁轩怒叫着“你还真以为你是公鸡,一直扬着头。你就是公鸡,也只是一只瘦弱的公鸡。死黑木炭。”说完,晃着脑袋看着温婉“要不,以后不叫黑木炭了,就叫小公鸡算了。”

    温婉怒瞪着他,这才多久时间就给自己取了两个绰号了。这个破孩子,取名字还没天分。

    燕祁轩看着温婉的样子,笑着问道“不喜欢啊。那我再给你取过一个还听的名字,瞧着你总皱眉头,跟个小老头似的。算了,也不多想了,以后就叫你小老头好了。比黑木炭,小公鸡强多了是不。”

    温婉气结,这混小子有给别人取绰号的毛病。黑木炭,小公鸡,小老头。一听就是没学识的文盲。

    冬青看着温婉有要暴走的倾向,忙在一边解释道“世子爷,我家公子名叫江守望,字弗溪。你要愿意,就叫我们家公子弗溪。”

    燕祁轩听了嘀咕着“弗溪?人长得难看,性子怪,这字取得也希奇古怪的。跟他还真是搭配。”

    温婉懒得理他,正好到了锦绣楼,率先进了锦绣楼。温婉点了两个菜,燕祁轩看着温婉点的两样菜,都是名贵的菜“掌柜的,我爹说我一顿饭签单不能超过五十两。他点的不算在我的帐内吧?”

    掌柜的一张老脸堆满了笑容“世子爷,王爷说了,表少爷到酒楼里吃饭,也可以签单的。所以,公子的帐不归你那。”

    燕祁轩奇了怪了,父王对这个黑木炭是不是太好了点啊“那他能签多少的?”

    掌柜的笑着打迷糊“表少爷第一次来,王爷也没说。等我回去问问王爷,下次再告诉世子爷你,可好?”

    燕祁轩也就没再纠缠这个话题。中午两个人就在锦绣酒楼里吃饭。吃完饭,燕祁轩看着温婉,眼睛一转,神神秘秘地对着温婉说“黑木炭,我带你去一个好地方。保管你去了绝对不会后悔。”

    温婉还以为是什么耍杂技等好玩的地方。等跟着燕祁轩拐七拐八,拐了好几条街,到了一个地方。里面的男子进进出出的,还传出依依呀呀的声音。温婉再看着一个出来的女子穿得花枝招展,露出大半个胸脯出来以后,当下黝黑黑的小脸成了猪肝色。用力推了身边的始作俑者燕祁轩一把,要不是身边的侍卫机灵,立即扶住,估计燕祁轩就得摔在地上了。

    温婉想着皇帝的话,还不解气,冲上前对着燕祁轩重重地踹了两脚。燕祁轩长这么大还没人敢对他动过一根手指头,被踹得傻眼了。旁边的人也没想到这公子竟然胆大包天,都觉得这个公子,疯魔了,都愣在原地没动,因此没反应过来,所以眼睁睁地看着他踹燕祁轩。

    等燕祁轩回神过来,哇哇大叫。他是恨不得一把掐死温婉,敢打他,活得不耐烦了。想要报复回去,可温婉已经走远了。

    温婉还一肚子火没发呢,边走边生气。这个燕祁轩,真是个不着调的。以后得谨慎行事。要是传出去自己逛妓院,估计得脱层皮。最重要的是,生活体验这特殊的照顾也没了,那才是得不偿失。皇帝外公可是跟他约法三章过的。他还什么都没做呢!

    气呼呼地自己逛去了,逛了大半天,买了一大堆的东西回去。走了一天,累得够呛。折腾一通,回到王府,已经是申时初。仆人来牵了马匹走,回了自己的院子里。就被引去沐浴更衣。

    淳王特意去求了皇帝,皇帝听了非但没直接让温婉回来,反而是兴趣大发。温婉胆小的要命,这点他是知道的。这会竟然连马都没骑过就敢骑,这证明,这孩子,以前骑过马的。只是,她什么时候学过骑马的,他怎么不知道。暗卫查的也没查着啊。那她到底是怎么学会的。这个孩子,到底有什么奇遇。

    皇帝开始只是想看看,是不是真能解开温婉的郁结,让她的哑疾好起来。这会,倒是真期待温婉在这一年内,会给他意想不着的惊喜。至于说富国之才,皇帝是没怎么多想的。那东西,难道放到下面锻炼锻炼就能发现,那早就发现了。以温婉的性子,既然知道了国库没钱,她自己又有富国之才,要想让他们发现这个非常难。

    皇帝就让淳王随温婉的意。只要不过分,随她去闹腾。宫里的人见着淳王愁眉苦脸地来,愁眉苦脸地回去。都觉得怪怪的。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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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温婉介绍:
重生到古代,不仅成为口不能言的哑巴;还是祖母不喜,爹不疼,后母恶毒,克父克母克全家的不祥人。
面对种种艰辛,各种刁难,她迎难而上,一一化解。中毒、暗杀、陷害接踵而来,她也无所畏惧。
她本只想平淡,安静地过一生,可是时不待人。既如此,她再不愿如上辈子一样黯然伤逝,这世,她定要活出风采,创造属于她的传奇。
重生之温婉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重生之温婉,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重生之温婉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