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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温婉全文阅读

作者:六月浩雪     重生之温婉txt下载     重生之温婉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二十三:晕菜的八卦

    温婉在王府里的时间非常有规律,每天天刚刚亮,她就起床跑步,再歇息一会。再打半个时辰的拳。吃完早餐,跟着燕祁轩一起去练骑术。中午看书,下去再练一个时辰骑术,晚上打半个时辰拳。吃完晚饭,练字。

    燕祁轩看着温婉,这个一个黑小子,竟然能写两种字体。正体字有些娘气,但是草书,写得是龙飞凤舞,确实是非常的漂亮。温婉看着他写的字,总是一副鄙视不屑的神情。恼得他恨不得踹死这个死黑木炭。可他没这个胆子,所以,只能老实跟着一起练字。

    温婉看着燕祁轩天天被关起来,反让淳王准许燕祁轩五天可以让他出去一天玩,不管去做什么,都不要管他。在这里十三岁的孩子,已经是算是大人了。太拘着,反而会激起反叛的心理。还不如顺着他,给他一个放风的时间,这样效果反而更好。要不然这个家伙,拘了几天铁定又要溜出去外面去了。还不如放开,让他觉得他也有自由时间支配,也不会激烈反对。

    果然,温婉的这一建议后,燕祁轩再没偷跑出去了。

    温婉有时候在府邸里呆累了,也出去转转的。这日,燕祁轩跑出去跟他那些朋友玩去了。温婉自带着冬青跟两位侍卫。不过两侍卫都在远处跟着,没跟随在身边,要不然太显眼了。

    不说燕祁轩,就是冬青都奇怪公子怎么那么喜欢逛街。女子都没这么喜欢逛街的了。心里这么想着,面上却不敢显露半分。温婉走累了,进了一家茶馆喝茶。坐在正厅里,听着茶客说的八卦。倒是兴趣浓烈。看来,以后该多去茶馆走走,挺有意思的。

    茶馆里面有说书先生,那说书先生在上面讲得激情四射:“白将军年二十,长相威武,身高九尺,持一百六十斤的大刀,骑着白云马,端得是万夫不敌之勇。主帅任他为先锋,白将军冲入敌阵,朝倭寇大喝一声,横刀砍去,无人能挡。脑袋嚓嚓地便落了一地。当真是男人中的真男人,英雄中的真英雄!”

    温婉眨巴了半天的眼睛,杀倭寇,能坐马上,倭寇都跳水里早跑了。这说书先生,瞎眼的吧。扯,扯得大家爽扯也没关系。

    冬青见温婉不以为然的样子,轻声道“公子,你不知道,这白将军,可是京城里无数少年崇拜的人。他十五从军,如今仅五年,就当到了从三品的将军。战场上刀箭无眼,这靠的可都是真本事。白将军,是真的很厉害。”

    温婉看着冬青,无语,难道自己身边的贴身随从也是那白世年的粉丝“你认为,说书先生说的都是真的,没有水份?”

    冬青非常郑地点头“那肯定是没有水份。白将军的英勇,比他讲的还要厉害数倍了。你不知道,在沿海一带,只要一报白将军大名,倭寇那可是闻风丧胆。不知道有多威风了。”

    温婉听了直笑,侧着耳朵,听着说书先生在那夸得这白世年,那简直就是天上难寻,地上绝对没有的人物。想起之前传闻“我记得那白将军,是个克妻的吧?现在成亲了吗?”

    冬青听了,摇头“也不知道将来谁有这个福分,嫁给白将军。这样的英雄,该要绝世的美人才配得上。”

    温婉点头“恩,不仅要绝世,而且还得命硬。要不然,为什么这天大的福份,京城里贵族小姐没人敢要。”

    冬青心里不乐意温婉这么诽谤她的偶像“白将军乃是真正的盖世大英雄。我相信,要不了三年,白将军一定可以将倭寇荡除干净,到时候将军回了京城,你看京城里的那些贵族小姐会不会哭着求着嫁给他。不过,将军才看不上他们这些没眼光的人。公子,其实我觉得吧,要说这京城里,还真有一个人能配得上白将军。”

    温婉非常感兴趣地问道“哪个倒霉蛋?”

    冬青面色不悦地看了温婉一眼,肘着胳膊畅想道“公子,你说话斯文些成不成,这么粗俗不堪的,哪里像个才学渊博的人。很粗野,这样不好,不好,知道吗?”

    温婉的八卦因子勾起来了,于是好声好气地问道“谁,谁家的闺秀千金,才能配得上这么一个传奇人物?”说完,拿了块糕点放在嘴巴里,心里赞叹着,这茶馆的糕点做得不错。

    冬青骄傲地说道“自然是皇贵郡主,只有皇贵郡主才配得上白将军这样的盖世大英雄了。”

    “阿……”温婉还没咽下的糕点,卡在喉咙里。想吐吐不出来,想吞吞不下去,就这样卡着。造成呼吸不顺畅,脸憋得紫红。

    冬青见温婉的样子,大惊。立即扶了温婉起来,在他后背上用力一拍,将卡在喉咙里的糕点拍了出来。再给他揉了几下,温婉这才顺了气。恼怒地看着冬青,这人,知不知道差点噎吓死她了。

    冬青看着温婉恼怒地神情,面露怪异,至于嘛,不就一个玩笑,至于惊吓成这样的。不过,还是非常着急地问着“公子,公子你怎么了?要不要去看大夫。”

    温婉发现自己反应过了头。冬青到现在还不知道自己是女儿身,只知道自己确实是有喉疾,来京城治病的。要知道她的女儿身份,再瞧着今天的反应,铁定就知道了。想到这里,温婉以以最快的速度平复了心境。敲了敲桌子,故装好笑地问着“皇贵郡主配白世年?你这想象力,真够丰富的?”

    冬青看着温婉的面色很怪,不过很快就恢复正常。倒也放下心来,不过还是小心翼翼地说道,可别又惹来刚才这一遭。见温婉点头才继续说道“这仅仅是我一个人想的。你想啊,白将军英雄盖世,皇贵郡主仁德宽厚,温和柔顺,还长得貌美如花,与白将军可不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温婉很佩服自己的忍功,到这会她还能装作若无其事的吃糕点。而没有将冬青的嘴巴封起来。温婉看了一眼冬青“你听谁说的,皇贵郡主长得貌美如花了?才十一岁的小丫头片子,怎么就看得出来长得什么样?又怎么知道她温和柔顺?”

    冬青奇怪地看着温婉“公子,这些,全京城的人都知道的。也是,公子才来京城多长时间。公子,我跟你说啊……”

    温婉对于古代人丰富的想象能力,还是非常佩服。都说现代人能扯,捕风捉影能编会造,可毕竟还有风可捉呢。现在是连风都没有,就冒出这么一些莫名其妙的流言。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哪里知道,旁边的一个看客听了这话过来凑热闹。热切地盛赞这是一个非常好的主意。可一会又摇头“不行,不配。皇贵郡主比将军小太多了,而且郡主体弱多病。我听说皇贵郡主一年到头,每天都离不开药,是个药罐子。将军本来姻缘就不顺,要是真娶了皇贵郡主,皇贵郡主到时候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岂不又成将军克妻了。那时候,将军该多可怜啊!这么一琢磨,皇贵郡主还真是不能配将军。你说要是皇贵郡主能大点,身体再好些,可不就绝配吗?”

    温婉听了这话要吐血。这些都什么人啊,她还被嫌弃了。懒得跟他再多说,再看看,今天的八卦确实不好听。听八卦,听到自己的八卦,经历过的人,就都知道是啥滋味了。

    哪里知道这话一落,旁边又一个听客听了这边热切的议论,也过老凑热闹“你们都说了。皇贵郡主虽然身份贵重,人也温柔善良。但郡主有哑疾,实在不是将军的良配。所谓英雄配美人,配得上白将军的,一定要是天下第一美人才配得上。”

    温婉郁闷了,一个说她不配就算了。现在又冒出来一个。”温婉想着还是不听的为好,才不要亲耳听着自己的八卦,而且还是这么莫名其妙的八卦。这些人,真能扯。白世年配她,温婉虽然不迷信,不怕被克死什么的。但是想着那白世年可比她大了九岁,大了一圈去了。遇见他都可以叫他叔叔了,这样的人配她。她又不是嫁不出去,就算有哑疾,也不担心嫁不出去。京城里的好男儿多的是,到时候她随便挑一个好的。

    这话只在心里想想。可是看着众人热切地早那里讨论着他的事,温婉很怪异。她记得淳王爷说过,平民百姓好象不能妄议皇族中人。否则,一旦追究下来,会丧命的。所以,温婉很奇怪。

    温婉抓住一个空挡,轻声问出了自己的疑问。冬青看着温婉笑道“公子放心,郡主心胸宽阔,这些年里郡主遇见的大小事,百姓很快就知道了,也都在议论着,这些多年也都没事。所以这会说说,也没大碍。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温婉看了一眼冬青,那眼里的光芒太复杂。冬青看不懂,冬青本想问,却见温婉站了起来,出去了。冬青忙跟上去了。

二十四:现实(上)

    温婉在回王府时,路过一家金店,温婉想着之前燕祁轩送了自己一件礼物,想着怎么样也该要回礼给那小子。而且最近那家伙,表现对自己还不错,应该买个礼物,表示一下感谢。

    看着那店应该档次不低,走了进去。看了半天,都没看中一样东西。冬青见状道“店家,将你们店中最好的配饰拿上来给我家公子看看。”

    那掌柜的见着冬青主仆两人虽然穿着一般,但仆从出口不凡,主人连眉眼都没眨的。笑着道“好,公子稍等。”一会,就捧出一个托盘。

    温婉一看就被其中一件物给吸引住了。托盘里面放着一块玉佩,镂雕绞丝纹玉佩,玉质为黄玉,颜色浓重,乃是密蜡黄这种极位罕见的玉色,这样的玉,甚至比羊脂白玉还难寻见。因为他沾上了一个皇字。在这里朝代,只要沾染上皇字,就代表着尊贵之意。温婉拿起来,仔细瞧了瞧。这样上等的玉,也是可遇不可求的东西。

    掌柜的在旁边介绍道“公子真是有眼光。这玉佩,还是刚到的货。我都还没摆上来,公子今天运气真是不错。”

    冬青见着温婉微微点了头,瞧着就很喜欢的样子“掌柜的,这玉多少钱?”

    掌柜得笑道“这玉佩乃是珍品,要五千两银子。我们这里的价格绝对是童叟无欺,公子你放心。”温婉仔细看了看,价格倒也合理。看了冬青一眼头,他可不跟燕祁轩一般。身上是不带这么多现钱的。

    冬青看着道“掌柜的,这是三百两定金。等呆会你将这玉佩送到……”

    冬青刚想报淳王府的,就传过来一道嗤笑声“没银子就别买。掌柜的,将这块玉佩卖给我,我出六千两。”话落,就看见一个穿着虎皮大毛衣,装扮得也非常华丽。一看就就知道是有钱的主。

    “公子还请见谅,这位公子先来。”掌柜一听就摇头。

    温婉看着那掌柜,倒是心有诧异。商家重利,没想到这个掌柜的还很有原则。

    “那我出八千两银子。”掌柜的看着温婉,再看着那烧包的公子哥,没出声。那公子哥见状道“那我出一万两,你到底卖是不卖。”

    掌柜的看着温婉,看着温婉问道“公子,你要是不急用这玉佩,就请让给这位公子吧!只要你愿意让给这位公子,不管你在本店之中挑中了什么,我一律给你八折优惠。”

    温婉看着掌柜的这个样子,笑了笑,没出声。冬青则是面色不善地说道“要是我们不让呢?”

    掌柜的看着冬青的样子,再瞧着温婉“如果公子不愿意,公子先来的,自然是公子的。价格还是之前讲好的价格。”

    温婉对于这掌柜的能坚持原则,还是很满意的。冬青看着温婉对她点了点头,就知道温婉什么意思了。不过她最近跟在温婉四处逛,已经习惯性地讲价“如果是五折,可以考虑。”

    那掌柜的立即说着,只要在五千两以下的,都可以。温婉听了,笑着就把玉佩放回到红木漆盘里。

    那公子哥拿起那块玉佩,笑着道“真是密蜡黄玉啊,没想到,终于找到了这么难找的密蜡黄玉了。有了这个东西,送给姥爷,姥爷一定喜欢。”

    温婉放回了那玉佩,准备再挑选另外的东西黑那家伙当礼物。人家送了重礼给他,怎么着也要送一副拿得出手的礼物吧!不过能五折,也是不错。

    哪里知道这个公子哥拿了玉佩,见着温婉穿着一身很普通的细布棉袍。身上也没带什么贵重的装饰品,只着了一个非常普通的香囊。鄙视道“掌柜的,你是怎么做生意的。这么贵重的东西,怎么可以给两家花子碰。没白的沾了晦气。”

    掌柜的点头哈腰笑着说道“怎么会呢,姜爷,打来门就是做生意,进门都是客。再者,我瞧着这位小公子,定然是有节气的人。”掌柜的会说话,读书人不是都是有节气。

    那姜公子上下打量了温婉一眼“哼,瞧这穷酸样,比街上的乞丐也强不到哪里去。要是在我们店里,一定打出去。”

    冬青本来觉得,既然人家要,公子愿意让,也就让了。反正也没说好送世子爷什么礼物。但是这个人,这么无礼“你说什么?你说谁是乞丐,有本事你再说一遍。”

    姜爷冷笑着说道“难道我有说错了。瞧你们这穷酸样,说不定就是贼呢?到这里故意蹭东西。”

    掌柜的忙说道“不会的,这位公子一看就是读书人,不会做这样的事。姜爷,这玉佩我给你包好。”

    “谁要你包。玉老三,你们店里来了两小贼,还不快过来。”那姜爷看见正好进来的一位公子,大声地叫着。

    温婉瞧着,进来的是一位穿着绛色银鼠皮的男子。听见有人这么叫他,本来面有恼色,但是一见人,立即堆满了笑“呀,这不是姜九爷吗?姜爷,你怎么光临我们这小店了。”

    那玉三爷听到这位姜爷说温婉两人是贼,再看了两人的穿着“来人,给我搜,看看他们偷了我们店里什么东西。”

    掌柜的听到这话,慌忙说道“三爷,这使不得。这两位爷乃是客人,不是小偷,绝对不是小偷。老夫敢以性命担保,这位公子绝对不是小偷。”温婉穿着普通,但是言行举止,特别是刚才看密蜡黄玉佩的眼神,好象瞧得是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东西。掌柜的可以肯定,这公子非富则贵,不是他们能得罪得起的。

    玉三爷恼怒地叫着“你该不会与他们是同伙,勾搭在一起吧?来人,给我搜。”

    掌柜的站在温婉跟冬青两人身边“三爷,你不可以这么做。如果你这样做了,等于是砸了我们玉家的招牌。我不能让你砸了玉家的招牌。三爷,你不能这么做。你这样做,就是断送了玉家的名誉啊。”

    玉三爷推了一把那掌柜的,那掌柜的推倒在地“来人,将这个老不死的拖出去,这里以后不要他来当差了。我告诉你们,现在可不是玉飞扬当家了。现在是我爹当家了,我说什么就得照着做什么。敢不听我的话,这就是下场。”

    温婉看着这作派,原来是玉家,而且还是内斗。没想到自己竟然会碰上这样的好戏。看着这个样子,玉飞扬,确实已经垮下去了。玉家,估计离破家也不远了。

    两个伙计过来,想要搜身。被冬青放倒在地。如果是稍微有点脑子的,一看到带的随从都有这样好的身手,那肯定是立即道歉了。哪里知道这位玉三爷看见冬青这么好的身手,越发肯定两人是贼了“没想到,还真没想到。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敢到我们店里明抢来了。去,去请捕快。”

    捕快还没到,先走进来一个二十岁上下的男子,后面还跟着刚才被拖出去的掌柜的。

    温婉看那位男子,倒是跟玉飞扬有些相象。加上是玉家的产业,估计着,应该是玉飞扬的亲兄弟了。

    那男子走过来问道“三哥,你这是做什么?方掌柜的到底做错什么,要你将人都拖出去?“

    玉三爷一看来人,当下板着一张脸道“你以为你还是以前的六爷,我是这里的东家,我想撵谁就撵谁,你少在这里多管闲事。”

    玉六爷看着这个样子,额头冒则青筋,但也知道现在发脾气无用。于是忍耐住心底的怒气,好生好气地说道“三哥,我刚才听方掌柜都说了。你要觉得方掌柜的不行,辞了就是,没必要这样对方掌柜,怎么都是我们利发商行的老人了。还有,我们开门做生意,进来的都是客。无凭无据的,怎么可以说进来的客人是贼。会坏了声誉的。”

    玉三爷很是不屑地说道“少在这里唧唧歪歪,对我指手画脚的。有这个闲,还不如回去伺候着那快要死的玉飞扬,去想办法将欠别人的债还了。我这里的事,没你管的地。识相的,最好给我快点滚。要不然,我就让人将你打出去。”

    玉六爷脸涨得紫红,还想说,却是被两个伙计走过来,劝着他走“六爷,不是小的不给你面子。实在是三爷有吩咐,你请吧!”

    那位姜爷看着玉家六爷,笑着说道“没想到,玉家六爷也有今天。更没想到,闻名天下的玉飞扬也有那么一天。呵呵,真是太畅快了。”

    玉六爷听了这话,冷笑道“卑鄙小人。不敢明着来,只会耍一些见不得人的手段。我倒要看看,等你们姜家倒台的时候,你会不会还有今天这气势。”

    “来人,赶紧将他给我轰出去。轰不走,就给我拖出去。”玉三爷听这话脸色大变。他们玉家,还要靠着姜家呢,怎么可以得罪这财神爷。几个伙计得了吩咐,下的手就重了些。半推半拖地将这位玉六爷给弄出去。旁边的掌柜瞧着面露悲伤,跟着那六爷走了。

    温婉就在一边看着。看着那玉家六爷被拽着出去的。温婉看着出去的人,心里却是有些发寒。舅舅的处境,已经到了这么险恶的环境了吗?跟随他的人,都这样被明着打压。打压得直不起身来。

    “来人,将这两个小偷给我抓起来。”玉三爷解决了一下多管闲事的,再掉转头来处理温婉跟冬青了。

    伙计冲了上来一个,冬青放倒一下。冬青看着那故意挑事的姜九爷,正像看猴子一般地看着他们。心里很恼怒,打了一记暗手,那姜九爷手里的玉佩,掉地上,摔成碎片。

    “你个狗东西,竟然敢摔了爷我的玉佩,来人,一定将这个狗东西的手剁下来。”姜九爷也聪明,一下就猜测到定然是冬青动的手脚,否则,无缘无故手怎么会疼,而失手掉了玉佩。

    这下,连姜九爷的随从都上了。正打得热闹着呢,就听见外面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捕快到了。

    “这里,木捕头,这里。就是这两个小贼。”进来了三个捕快。怪异的是,为首的捕快,是个只有二十上下年龄的人。另外两个,一个三十左右,还有一个四五十年龄的样子。

    冬青见着,正要报名讳,被温婉按了一下,冬青看了一眼温婉。见着温婉的意思,是想看看他们究竟如何。冬青闭了嘴。

    “就是他们,这两个是小偷。将他们抓起来。”玉三爷叫着。

    姜九爷却是阴深深地说道“木捕头,将这两个狗东西给我锁起来。竟然敢摔了我的玉佩,我要这两东西生不如死。”

    那位四五十的捕快,虽然职位低,但年龄在那里。这样的人,常年在社会底层摸爬滚打,非常擅于察言观色,从一些行为上就可以看出很多东西。见着温婉看见他们,不仅不害怕,反而气定神闲在一边打量着他们。再想着如果是寻常的人家,哪里会进到这样的店里买东西。还买这么贵重的密蜡黄玉佩。他心里咯噔一下,知道要糟了。他早知道,跟了这位小捕头,迟早是要倒霉的。没想到,这才几日,就踢到铁板了。

    赶紧到那小捕头那里,在那小捕头耳朵边上嘀咕了几句。那小捕头听了老捕快的话,瞧着温婉,露出狐疑地态度。再仔细想想,觉得自己冒失了,刚才只顾着巴结讨好姜公子,却忘记了如果是小家小户的,哪里会到这样名贵的店里来买东西。这么想着,当下堆着笑脸问道“不知道这位小公子,尊姓大名,令尊是?”

    温婉看了一眼冬青“我家公子姓弗,我家老爷跟夫人早就过逝世了。家中只剩他一人,我家公子是孤身一人来京城里求学。”

    那小捕头听了这话,看了一眼那老捕头,见老捕头还想说什么,不耐烦地叫了一声。再仔细打量一下穿着,这哪里是什么富贵官宦人家的公子。再说,他也没听说过哪大户人家的公子有长得跟块碳头一般的“押上,带回衙门。”

二十五:现实(下)

    那老捕快看着那小捕头,心里着急。你自己做蠢事,别连累我。就这样的人,瞧着就不凡。虽然很可能是孤儿,但怎么知道不是有什么勋贵家的亲戚。看着小捕头的样,再见着温婉“头,还是算了,这么小孩子,领着走就是。难道还怕他跑了不成。”

    “算什么算,押着去衙门。光天化日之下,敢到店里来抢东西,如果不重惩,所有人有样学样,还不反了天。你们俩个,去将他锁了,我来锁这个。”小捕头正义凛然地说着。

    冬青看着真要押人,叫道“你们谁敢碰我们家公子,我家公子可是淳王府里的人。”冬青以为只要报了淳王府,这些人就会罢手。却是没想到,结果完全出乎她的意料。

    姜爷听了面露狰狞“不要说什么淳王府里的人,就是皇宫里的人,今天也得为我的玉佩陪葬。别管那么多,给我打,往死里打。”

    玉三爷听到这话,先是一惊,可再瞧着两人的穿着,嗤笑道“就你们这两叫花子,也敢冒充王府里的人。将这两个狗胆包天的东西抓了,送衙门重重惩治。”

    姜九爷怒骂道“还送什么衙门,这个狗东西,当场打死。”

    冬青看着十几个人拥上来了,急得大叫着“我家公子是淳王妃的侄子,你们要是敢动我家公子,王妃定然不会饶过你们。”

    温婉看着冬青,这家伙,真是太不会说话了。说王妃,还不如直接说燕祁轩来的管用。王妃虽然说听上去地位尊贵,但终究只是一个妇道人家,还不如小霸王燕祁轩的名声响亮。

    姜九爷听了这话,冷笑道“打,给我往死里打,有事我担着。”不就是淳王妃拐了不知道多少道弯关系的亲戚,打死又怎么样。大不了就赔几个钱了。

    那捕快听了这话,想起来好象是说淳王府里来了一位王妃的族侄。长得黑黑的,不过听说很有才学。那老捕快擦了擦额头的汗,好在自己知道分寸。要是真拷了,估计他别想回家抱孙子了。刚想提醒,可是看着在边上的温婉,至始至终都只是在冷眼看着,一点都不害怕。忙避了嘴巴,退到一个旮旯角落里去了。

    冬青见着十几个人蜂拥而上,她武功虽然说还不错。但是这么多人上来,不敢保证不磕着碰着公子呀。看着,温婉看着冬青额头的汗都出来了,不由好笑,免不了提醒道“侍卫。”

    冬青拍了下脑袋,公子到底是公子,瞧自己一着急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记掉了。于是对着外面大声地叫着。

    本来想要往上揍的一群人,听到温婉难听的声音。声音难听不要紧,要紧的是说什么话。侍卫,什么侍卫?众人正在想着这侍卫是什么意思?就听到一声响亮的声音“叫什么叫,买个东西跟遇见打劫似的。黑木炭,你可真……?”

    也是巧了,正好燕祁轩遇过这里,远远看见两侍卫,看见侍卫也就意味着黑木炭就在这旁边了。于是走过来,打算叫黑木炭一起吃饭去。刚走进来,就听见冬青鬼哭狼嚎在那叫。

    燕祁轩走进来一瞧,全都气势汹汹围着黑木炭跟冬青。当下冷了脸“怎么回事?黑木炭,他们欺负你了?”

    那捕头不认识温婉,但却是认识燕祁轩的。当然,要是混京城的,连淳王府世子都不认识,那确实别混了。小捕头一见燕祁轩这么亲的口吻叫着,心里叫着要糟,但还是壮着胆子道“世子爷,这位公子是世子爷你的表弟?”

    老捕快很晕,到这份上还问什么。缩起头才对。

    燕祁轩看到没看他一眼,只是朝着温婉走过来道“黑木炭,这些人是不是欺负你了。你说?”

    冬青见状道“世子爷,他们污蔑公子是小偷。还要将我们打死在这里。世子爷,我们只是来这里买东西的,这些人,欺人太甚?”

    那位姜公子这下脸色就不好看了,但也知道什么人能惹,什么人不能惹。一瞧着淳王府里的世子跟这个黑人关系不一般。忙谦卑地走上前“世子爷,都是误会,误会。这位公子,还请见谅,我们不知道你是世子爷的表弟。误会,都是误会,还请公子见谅。”

    燕祁轩指着冬青道“说,说清楚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冬青非常煽情外带添点油加了醋。燕祁轩看着温婉道“黑木炭,你说,他说的是不是真的。”

    温婉点了点头,燕祁轩看见温婉点头,大怒“你们好大的狗胆,竟然敢说打死我家黑木炭,反了天了,竟然敢说打死我家的人。来人,给我揍死这几个家伙。”燕祁轩是真的发怒了,黑木炭连他都不敢打,他们竟然有这胆子打黑木炭。

    能跟在燕祁轩身边的人,身手那是不用说的。这会听到外人说要打死他们王府里的人,而且还是表少爷,得了世子爷的话,冲上去一顿乱殴。那下手,可是丁点不留情。温婉虽然看着高傲,目中无人,但是出手阔绰。这才一个月不到,就赏赐了两千两银子给他们,这些人心里可是非常感激的。也从不惩罚跟随的人,甚至还能帮着他们劝导着世子不要去学坏,这段时间他们也少受了不知道多少的牵连。让他们心里不知道多感激了。

    那姜家的公子,叫嚷着我是姜家的公子,我有官身在身,你们不能打我。可侍卫哪里去这话,听了这话下手更重了,姜爷跟那玉爷被打得之在那里嚎。

    温婉看了侍卫打得痛快,就那样瞧着,没有不高兴也没有不高兴。更没想着,这么快就掉了个,听乐的。温婉此时在想着,姜家,就这会只是一个姜成昆的一个小小的庶子,就如此嚣张狂妄,外人巴结示好,仗的是谁的势,毋庸置疑。可以想象,赵王的势力到底有多庞大。他们对赵王有多大的信心。赵王的希望越大,那舅舅的希望则越小,也意味着,日子也越难过。看来,舅舅的处境,比她想象的还要艰难。

    温婉被冬青轻轻推了推,回过神来,听到声声惨烈的哀号,面色非常平静,连眉头都没皱一下。温婉看着地上在苦苦哀求的人,看来,自己在一个月内,改变得也够多了。环境,真的是一个很可怕的东西。

    燕祁轩对着一个家丁叫着“去,把这三个没长眼睛的送回去那死老头,看看他是怎么管着手下的。问他手下,是不是全都没长眼睛。把这个臭东西,扔回到姜家大门口。看看养得什么玩意。胆子够肥的,都讹诈到我们淳王府的头上来了。这个东西,将这个破店走给砸了,再放把火烧了。”姜九爷已经被侍卫打的进的气多,出的气少了。

    温婉摇头道“火会蔓延。”

    冬青听了忙在边上解释道“世子爷,这里的房子都是连着的。要是玩意放了火,就会全都烧起来。到时候,会把事闹大。我们家公子,无依无靠的,到时候追究到公子头上,那……”

    长顺在边上说道“世子爷,表少爷说的是对的。万一引发大火,就是大祸。到时候王爷会关你进祠堂的。”

    燕祁轩想想也是,就让将店砸了个稀巴烂。燕祁轩干净利索地处理完了这事,见着温婉在一边看着。朝着温婉的小脑袋拍去。温婉忙退后一步,没拍着。

    燕祁轩骂着“你这个没用的东西,就知道在家里横,就知道对我凶。在家里,就没你不敢做的。这一出门,就被一个商人,还有几个不入流的混混,欺负成这样的。你真够没出息的。下次再有这样的事,就叫侍卫打,打得他们爹娘都不认识。就是打成残废,也不要怕。万事有我给你担着。”

    温婉见他打骂自己,不生气反倒笑了。燕祁轩见他笑,没好气地继续骂着“笑什么,跟个傻子似的。吃饭去。”看热闹的人,没热闹可看,渐渐散了。

    温婉主动拉着他的手,笑着说道“吃饭。”

    燕祁轩走在路上,还是不放心,继续说着“以后要再有人欺负你,你就说是我表弟。要是他们听了还敢欺负你,你就让侍卫打他们。侍卫打不同,就让让小厮过来告诉我。我非得把他们的腿打折了。有我在,没人敢欺负你,知道吗?”

    温婉笑着点头“知道了。”

    燕祁轩看着温婉傻笑“笑笑笑,就知道笑,跟个傻瓜似的。别笑了,对了,你可是要送我礼物的。现在去挑。”

    温婉看着他的这个样子,说着“没带够钱。”

    “你这个小气鬼,蒙我的吧?我才不相信你舍得花这么多钱给我买礼物呢?不过,你身上也没几两银子,也不需要买那么贵重的礼物。有这个心意就成了。”燕祁轩见着温婉傻乎乎地看着自己,拽着人朝着饭馆的方向走去。

    温婉看着走在前面的燕祁轩,心里升起了浓浓的暖意。以前,家里兄弟姐妹很多,她也想像其他姐妹一样,能得到哥哥弟弟们的认同,玩在一起。只是,结果却是老被捉弄很恐吓(吓她),那时候胆子小,又敏感,最后关系弄得很糟糕。没想到,在这里倒找着了一位。

    燕祁轩看着温婉有点不正常,一直笑眯眯地“你有什么好事啊,这么开心的。”温婉摇了摇头,但是心情看上去真不错。

    回到王府里,也没谁说这个事,淳王其实早知道了。但是两人既然不说,他也没问了。

    冰瑶看见温婉进了书房,半天都没出来。也不知道在里面做什么。说起来,这位小主子真是让人看不懂。好象什么都不知道,却又好象什么都知道一般。

    姜家跟玉家都送了重礼过来,给世子爷跟江公子赔礼道歉。温婉看着那厚重的礼,笑了。摸着这价值上万金的礼物,一边派人回了淳王,一边让人将这些东西扔出去。等冬青回来后告诉说,燕祁轩也把礼物给扔出大门外去。

    淳王听到说温婉将那价值近万金的东西扔出大门,非常的欢喜。这孩子,这才一个月不到,就长进了这么多。要按照温婉之前的性子,肯定借机敲诈一大笔,最后不了了之(估计温婉知道,非得吐血)。

    淳王为着温婉这么短的时间,就长进了这么多,很是欣慰。让仆从告诉来赔礼道歉的姜家人与玉家人,小小的商人之子(那姜家男子所说的功名,也只是捐的一种不入流的官阶。不值得一提)。竟然诬陷与讹诈他侄子。就凭这俩破烂,就想得到谅解,门都没有。如果那俩东西不上门亲自给他侄子赔礼道歉的话,他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竟然敢欺负到他淳王府来了。

    最后姜家与玉家无奈,请了人帮忙说项。淳王的意思很简单,让这两个冒犯他侄子的人,赔礼道歉。

    姜家跟玉家,自然不可能为着两个家族里的这两个,得罪了淳王府里。就是只剩一口气,也让人抬了过来。

    淳王叫温婉出来,温婉连面都不露。冰瑶过来传话说道“公子说,这事王爷处理则好。公子觉得没必要出来。”

    温婉现在是不想跟任何人注意上了。她如今回避,说明是淳王府里的人护短,损了淳王府里的面子。而不是他不知道天高地厚的要两家赔偿道歉。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儿,一下就得罪两个富贵人家,还有那么多牵扯不清楚的关系。他不想活了。而如果他表现得天不怕地不怕的,又担心引起人注意。这会,要低调。

    淳王也猜测到这个理,收了重礼也没再追究了。这事,说来说去,跟他淳王府里的关系其实还真不大。顺道捡了个便宜,于是把得到的东西,对半分,送了一半到白玉园。温婉瞧着确实有不少的好东西,留了一样,全都送回给淳王爷了。这东西,给也是给淳王爷,不是给她。这点她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温婉知道,这就是强权。如果今天换成另外的平民百姓,等待的,就是死亡。

    温婉接连几日,都关在书房里,一关就是大半天。冬青好几次想敲了门进去,却被冰瑶给阻拦住了。她是知道,温婉一遇见事情,就关在书房里。至于在书房里到底做什么,她不清楚,也没准备弄清楚。

二十六:饭桶

    淳王知道温婉几日都在闭门,叫人将温婉叫过来。对着温婉道“温婉,这是你要的东西。暂时就这么多,其他的还在搜罗着。”

    温婉拿着那些资料,仔细看。

    罗家六老爷是个厉害的角色,能力出众,为人谨小慎微。要说缺点,就是好色了些,家里后院子姬妾有二十多个,外面还有很多相好的,还经常逛妓院。不过这个社会,有权有势的男人,这个再正常不过。除了这个好色这个,罗家,也不太平。

    罗家的爵位在长房,如今的镇国公与罗家六老爷不是同母兄弟。罗六老爷的母亲,以前是位侧室。这些倒不是让温婉奇怪的,让温婉奇怪的是镇国公比罗六老爷小了十六岁。之前的两位嫡亲的哥哥都夭折了。资料说大房跟六房关系只是面上情,事实上两房关系非常的差,如今镇国公府邸里斗得厉害。罗家六老爷是赵王的亲舅舅,又有着贤妃,自己手段也厉害。

    温婉越看下去,越觉得有意思。很诡异的是这位镇国公爷,在京城里的名声非常不显。堂堂镇国府的国公爷,却甚少在外露面。名声,温婉没听过什么名声,只说这位国公爷好象很窝囊。往日里有事,一般也都不发表自己意见。都是由着罗家六老爷做主。

    而且资料上所说道的,这位国公爷有四位嫡子,夭折了两个半。为什么说两个半,嫡长子叫罗守勋,今年十四岁,虽然不通文墨,但武艺不凡,不出意外应该没有问题。还有一位,重病缠身,看着情报觉得是活不长的。

    温婉看到那些传闻,笑了笑。国公爷这个爵位,而且还是世袭罔替,子孙后代永享富贵,罗家六老爷会不动心。而他在精明的贤妃跟强势的赵王两人的双重压力之下,旁边罗家六老爷虎视眈眈,那位国公爷在京城虽然说名声不显,两人差了这么大的年龄,最后却顺顺当当地袭了爵位。还好好地活到了现在。还保存了一个半嫡子。温婉要是相信他是个平庸的,那就等于相信母猪也能爬上树。温婉看到这里,也知道了。镇国公府邸里,也是鬼魅丛生,女人斗,男人也一样在斗,有意思。

    钟家,钟潜之行事老练,没有什么缺点。家里的子弟也都规矩得很,这个当家人治家很严。这个她就是想要动手,也是很难找机会的了。这个,还是暂时放着,以后找机会。找不着机会,就留给郑王舅舅吧!

    姜家,温婉看这个,想起几天前的事。笑了笑,继续看,大概也介绍了一些。姜家大房嫡长子也是一位纨绔,嫡次子倒聪慧,也有经商的才能。很得赵王的看重。不过,姜家既然为天下首富,不是有一词语叫,树大招风。

    止亲王府,那不用说。如今的当家人皇帝都得叫一声皇叔,是皇族里辈分最大的。不过,温婉看着资料,倒是诧异了。止亲王府邸里三爷,是止亲王府里世子爷的胞弟。善谋,人为阴狠毒辣。可惜,让温婉觉得很恶心,这个人竟然是一个变态。专喜欢玩弄十来岁到十五岁之间的少年。看着资料上说每年都要玩死几个,这么多年下来,温婉看着那数目,触目惊心。打了个冷颤。

    最后一位,赵王的心腹幕僚庄恒之。温婉奇怪了,这人真的很怪。在赵王府里呆了近二十年,竟然没有成家。更为难得的是,连个姬妾都没有,洁身自好,生活很有规则。温婉对于这样的人,自动跳过。这样的人,基本上找不出什么破绽。而且,这样的人,她可不敢去惹,惹了这样的人,倒霉的一定得是自己。

    温婉仔细思索,最后还是把目光放在了姜家。姜家是赵王势力最弱的一方,虽然是天下首富,但是商人地位低下,而且,财富多有时候并不意味着,就是好事。

    淳王看着温婉认真的看,眼睛在不停地转。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这个丫头,不会是准备自己一个人对付赵王。那也太狂妄了。最后见她眼睛盯在姜家上面,倒是笑了。姜家,就是财富的象征呀!这丫头自己有富国之财,莫非……。

    自从那天以后,温婉跟燕祁轩的关系好了不少。燕祁轩看着自己自从帮着黑木炭以后,那黑木炭对着自己笑脸也多了起来。燕祁轩心里感叹着,表弟以前肯定是被欺负的厉害。看来,以后还得多多看顾一下他,省得真被人欺负了去。那可就丢了他的脸。

    这天,淳王跟着温婉,带着燕祁轩到主院里吃饭。温婉吃了三碗饭,看得淳王目瞪口呆。他虽然之前就听说了管家回禀说着公子食量很大。没想到,竟然这么大。

    淳王妃也是看得吓了一大跳。哪家的姑娘这么能吃,以后到婆家,还不被嫌弃死的啊!不过,想着温婉的手段,最后把话咽回去了。

    燕祁轩还不知死活地呵呵笑着说道“父王,母妃。你们现在相信表弟比我能吃了吧?瞧着瘦瘦小小的,没想到,却是一个饭桶。”

    温婉对于燕祁轩的口无遮掩已经不感冒了。好好的一句话,到他这里,非得变个味。不过相处也有一个月了,温婉知道这家伙是有口无心,也没跟他计较。主要是他成年人的心态,否则被燕祁轩这么说,不得气得火冒三丈。

    王妃皱着眉头说道“祁轩,怎么说话的?”

    冬青在一边解释道“这是我家公子觉得身体太弱,每天锻炼了。所以,吃得也多了些。”

    淳王见着温婉并不觉得丢人,反而很是开心。笑了笑,堂堂的皇贵郡主,以后就算嫁到婆家去,谁还敢为这个碎嘴。不过看着温婉吃饭,淳王觉得是一大享受。因为看温婉吃饭,你就会觉得,那饭菜特别的香,特别的好吃。连他都不自觉地多吃半碗。淳王这会终于知道,为什么皇帝特别喜欢领着温婉一起吃饭了。

    时间过得真快,一下就到了二月中旬。这会天气已经回暖,京学堂开学了。京学堂是专供贵族子嗣及高官子弟念书的地方。尊贵程度仅次于皇宫里的上书房。

    本来按照燕祁轩的身份,足够进上书房去念书了。可是燕祁轩被先生打了好几次,还总考倒数第一,弄得淳王很没面子。那些教导皇子皇孙的人,都是才高八斗的人,想让他们让步,门都没有。最后没办法,燕祁轩要死不活的,就是不去了。淳王爷没法子,对外的理由说是在上书房憋闷,对孩子不好。就把燕祁轩扔到京学堂去了。京学堂燕祁轩就是老大,那些夫子也因为他的身份,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管。

    而在京学堂,燕祁轩有一个特别不对付的人,叫罗守勋,就是镇国公爷的嫡长子,镇国公府邸里的世子爷。他很不鸟燕祁轩的霸道,之前他是京学堂里的老大,可是燕祁轩来了以后,两人的身份,自然是燕祁轩高一头。于是两人起了嫌隙,罗守勋每每找机会肆意损他。当然,在燕祁轩嘴巴里,罗守勋也不是什么好鸟。

    孩子间的争斗,自然是不可能找大人帮忙了。燕祁轩的武艺又比不上罗守勋,文斗,又比不过罗守勋找来的帮手,他的好友曹颂,所以每次争斗都是燕祁轩输,每次都弄得他灰头土脸的,是燕祁轩至今为止的人生唯一一大恨事。罗守勋是燕祁轩名单上的第一号仇人。第二号仇人,对于温婉来说,也不陌生,止亲王最疼爱的曾孙,祁绍。两人之间,好象也是因为什么事,而生了隙。这些人,对于温婉来说,算是熟人了。

    这天一上学,罗守勋逮着他就给他出了一上联,让他对下联。燕祁轩当时以时间太晚为借口,说明天再来。等回去后,愁眉苦脸,温婉看着他那样特别的好奇,问了他,才知道是这么一回事。就没理。都是一些小孩子无趣的玩闹。

    不过温婉这会算是知道了,罗守勋虽然文墨不通,但是却非常喜好跟有才学的人结交。而且还喜欢舞文弄墨,所以才总是找着曹颂欺负着燕祁轩。每一次都把燕祁轩气得脸色发青。这次又是一样。

    燕祁轩在一边生着闷气,想着才能不永远处于下风。旁边的贴身随从长顺在他耳朵边上嘀咕着:说表少爷出生名门望族,书香门第,想想之前出的对子连那些目中无人的学者都难住了。对付罗守勋肯定是小菜一碟了。就是对付曹颂这个才名远播的人,不说赢,至少也能打个平手。这才让他燕祁轩眼前一亮。

    “弗溪,表弟,你就帮帮我,就帮一次。就一次,以后你要做什么,我都听的,你说好不好。去,就得去,你要是不去,我就把你绑了去。”当天晚上燕祁轩死缠硬磨温婉,威逼利诱磨了大半天。

    温婉对着他似笑非笑,往常都是黑木炭黑木炭地叫,这会倒是叫着弗溪。叫得亲切,好象一家人了。

    温婉看着他你一副不答应,我真会绑着你走的样。温婉磨得脑壳子都疼,最后没办法,温婉答应给他当帮手。

二十七:罗守勋

    “黑木炭,黑木炭你快点,要迟到了。快要迟到了,要真迟到了他们还以为我们会怕了他们呢!你别拖拖拉拉成不。”燕祁轩大声地叫着。一俊俏的丫鬟有条不训地给他穿衣着装。

    说话间从外面走进一位头戴束发玉冠,齐眉光洁;身着象牙白袍子,登着青锻粉底小朝靴;面容黝黑,一双杏眼炯炯有神。腰间别着一块晶莹剔透的碧玉滕花玉佩,春上时节手里还拿着一把扇子,特别拉风的一少年。旁边跟着一个面容平凡的年约二十岁左右的男仆。

    此时丫鬟还在给燕祁轩套外套,另外一个丫鬟端着水到他嘴里。边穿衣服边涑口,手忙脚乱了一会,才穿戴整齐。

    温婉看着眼前的燕祁轩:头戴紫金冠,冠上面镶嵌了两颗硕大的东珠。身着玄色刻丝藤纹云锦袍,腰扎缀着蓝宝石的青色腰带,下着红绸裤、青面雪底小朝靴。手上戴着一串佛珠,腰间吊着一个五彩香囊与一白玉羊脂挂件。

    本来就肤如凝脂,面如冠玉,眉目如画。这么一通打扮,更如神人一般俊逸。

    温婉看得眼睛都直了,这家伙,这家伙真是漂亮啊。这么想着,大脑不受控制,垫起脚尖,一双手不由去捏着那粉嫩的脸蛋,心里暗想着,那潘安最多也就这样了。可潘安已经成为了一堆土,这个,可是活生生在眼前啊。不捏上两把,太对不起她。

    “黑木炭,你干什么,你又发痴?我可警告你,我不喜欢男人的,我只喜欢女人。你要再敢对我动手动脚,我非得把你一双手剁下来不可。”燕祁轩见温婉摸自己脸,换平常可能也不会多想。可现在那眼神色眯眯的。当下恼了,拍开他的手,大声地叫了一声。

    温婉被他这么一吼,吼回神了。对于刚才的做法,讪讪的,不敢再抬头,将手里的折扇打开,试图转移注意力。屋子其他丫鬟都在偷笑。这表少爷,还真是一个活宝。冰琴则是皱眉不已。

    温婉见着两丫鬟在那笑,扇了一下,冷得哆嗦了一下。才恍然现在是二月的天,还冷着呢!心里叹气,自己的名声算是全没了,咳,都说美色迷人心智,看来确实是不假。转了身逃也似的出去了。

    “不许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我警告你,我是爷们,我是纯爷们,我可不玩那些龌龊的东西。要是再让我知道你有什么肮脏的想法,我非让你吃排头。听见没。”声音叫得挺大,可是明显气力不足。燕祁轩怕说太狠了,温婉不理人甚至掉头转身走了。那他就麻烦了。

    旁边几个丫鬟已经是见怪不怪了,低着头偷笑。他们也知道世子爷长得好,可是这么明目张胆吃世子爷豆腐,还是第一次见到。

    温婉正走出外面,看着外面一片好阳光,心情非常之好。等再见紧随其后的燕祁轩。温婉就不乐意了。你说你一个男孩子长这么漂亮做什么,不存心引我犯错嘛!刚要不是他一张祸国殃民的脸,他至于丢人丢份嘛!难怪有人说,长得好也是一种罪。

    也是这个家伙命好,要是生在普通家庭里,长得这么妖孽,铁定要被人卖去当小倌。不过转而想想,这个社会,不管是男是女,只要长得漂亮又没足够的权势保全自己,都是一种灾难。好在自己只是清秀,要不然,当初可就得进狼窝,那可就倒霉了。温婉第一次对于自己的相貌,很是满意。

    淳王世子燕祁轩,对温婉不是一星半点的生气,那是超级愤怒跟恼火。他这会很想让温婉认识到,他是纯爷们,不是那啥的。

    两人刚进学堂,就碰见两派的人正在对侍。看到燕祁轩,其中一派的人全都蜂拥而上,站在了燕祁轩的背后,显然是一个阵营的。两派的人在那里叫嚣着。

    温婉看着对方为首的人,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头上带着束发的簪子,有意思的时候那簪子,是刀形;穿着一身五彩江绸貂皮大衣,手上带着一个宝石戒指,腰间配着一块圆形玉诀,挂着一个无彩的香囊。长得一张国字脸,身材高大威猛,其他温婉暂时还看不出来,但那倨傲的神态跟燕祁轩如出一撤。

    罗守勋很得意地看着燕祁轩,问着,是不是可以开始了。燕祁轩转头看温婉,温婉正不知道在神游什么。

    罗守勋见着燕祁轩没反对,张口就来“望江楼,望江流,望江楼下望江流,江楼千古,江流千古。”

    燕祁轩听了换转头推了推还在神游的温婉“黑木炭,他把你名字故意拿出来对诗,那家伙是在讽刺你,你可不能丢人。要不然我饶不了你。知道吗?”

    温婉看着燕祁轩,不由好笑。这只是巧合好不好,就算不是巧合,这事也能被他编排,也真亏得他为了挑动他出力,这样借口也能想得出来。也真够可以的。

    看燕祁轩这边又没人应,罗守勋呵呵直笑。燕祁轩看着温婉,满含警告地。

    “说了你不学无术,你还不承认。对不出来就直说,下月的骑射比赛,再见真章。”罗守勋特别得意地,鼻孔都翘天上去了。

    “赛诗台,赛诗才,赛诗台上赛诗才,诗台绝世,诗才绝世。”突然,响起一个沙哑粗糙让人起鸡皮疙瘩的声音。燕祁轩一众人大喜。另外一边的人,脸色却很是难看。

    温婉心理其实对于那位喜欢卖弄的罗守勋,很好奇。不懂文墨又没关系,可为什么又偏偏那么狂热着文墨呢?这可不自相矛盾。

    罗守勋听了这话,顺着声音发现燕祁轩旁边还站了一黝黑的小少年,大声问着这谁。

    燕祁轩很得意地拉着温婉到身边“这是我表弟弗溪,我表弟可是江南有名的才子,以后,不要再想仗着有曹颂来欺负我们”

    温婉翻了翻白眼,曹颂,不就是传说之中想要与她定亲的人。有机会得见见,看看是什么样的人物。连皇帝外公都能刮目相看的人,有什么特别的地方。要真是个好的,可以考虑。

    ‘四维罗马各骆罗上骆下罗骑骆’罗守勋朝着旁边一人看了,忙又说了一个上联。

    温婉还在这边想着自己的东西,就被这声音打断了。要是不被打断,很怀疑是不是继续往下想了。不过如今看着,这曹颂,还真是第一人选,瞧着这时代的读书人一般都是很清高的,不屑于粗鲁之人相交。可他却能跟罗守勋这样的人相交,就这可以看得出来不是一个墨守成规的人,恩,加一分。

    ‘言者诸豕者猪诸前猪後诸牵猪’温婉不想说话了,怕被看出来。看着冬青,冬青让取了纸笔。自己写出来。其他人见他写,也都赞同。要不然,那声音,真的好难听。

    两边来回对了两次,都能随口应着。燕祁轩很得意,然后说着“罗守勋,总不能一直都是你们出对字,现在由我们来出。日在东月在西天上生成明字”

    话落,另外一边很快就对了出来。这边出了好几个上联,那边就很快对出来了。燕祁轩看着不像样,自己这边就靠一个弗溪撑场面,怎么样也要压倒他们的气焰,求救地看着弗溪。

    “寸土为寺,寺旁言诗,诗曰:明月送僧归古寺。”这个,可就有些难度了。一下,就一群小男孩给难住了,半天,都没人对出来。

    温婉有些不耐烦了,都是一些小屁孩子没事闹的。要是有事,没饭吃,看他们还有没有这么闲。看着燕祁轩还不动的,用着手里的折扇敲了一记燕祁轩。

    罗守勋看着温婉,粗着嗓子问道“喂,你到底是谁?喂,你为什么不说话?”

    温婉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粗着嗓子道“你要我说什么。”那声音,听得所有的人再一次皱着眉头。有几个甚至还捂了耳朵,打了个哆嗦。

    罗守勋听到这声音,原本不爽的感觉也没有了。这人的声音,怎么可以这么难听了。呵呵,真是太难听了。

    燕祁轩见着今天终于赢了一个回合。得意地叫了自己一帮的小弟,回了学室。他的桌子很长,搬来一条凳子就好。温婉跟他共用一套书籍。

    夫子进了教室,看了一眼,也没有在意。这里都是京城权贵人家,并不需要多有才华多能干去博取前程。大多都是纨绔,只知道吃喝玩乐。好学的,不会到这里来。所以,比海家书院的学习气氛,差的不是一星半点。这里溜嘘斗狗,打架斗殴,是经常发生的事。夫子们都已经习惯了。也不管。

    温婉仔细听着夫子的讲述,夫子讲述的是四书五经里的中庸:“诚者,自成也,而道自道也。诚者物之终始,不诚无物。是故君子诚之为贵。诚者非成己而已也,所以成物也。成己,仁也;成物,知也。性之德也,合内外之道也。故时措之宜也。”

    听了一会,燕祁轩呼呼睡着了。温婉抬眼一望,有三分之一的人睡着了,三分之一的人在做小动作,还有些人在那遨游太空。真正认真听讲的没几人。夫子也不在意,认真讲学就是了。

二十八:京学堂

    “你是刚进来的学生。”夫子问着温婉,这个小男孩很认真地在听自己讲课,一丝不苟的。并没有因为大部分不听而慢待。

    “学生江守望,字弗溪,拜见先生。”弗溪在站起来的时候,推了推还在梦游的燕祁轩。站起来做了自我介绍。

    “他是我的表弟,从江南过来这里看望我娘的。听说京学堂里的老师文才博众,想来见识一番,夫子,我这位表弟很有才学的。你可别让他失望啊。”燕祁轩睁开惺忪的眼睛,在一边帮腔。

    “呵呵,坐下吧!难得你小小年纪就这么好学,以后可要努力。”然后特意望了一眼咋乎的白字先生燕祁轩,意思是可千万不要学他。

    温婉点了头,坐下了。认真地听讲,夫子讲得其实挺不错,温婉听得仔细认真。一堂课,过得非常快。下课的钟声一响,燕祁轩立即就起来了,收拾一下仪容,潇洒地带着弗溪出去了。

    “你这是逃学。”现在才巳时过半,还有一堂课呢!

    “这有什么好学的,看到书我就头大。我们去闹市上,那里好玩。”跟随的几个侍卫好象已经是见惯不惯了,不出言规劝,只是紧身跟随。温婉就跟着他七拐八拐。

    走到半路,警告性地问着“说,到底是去哪里?你可别告诉我,又是去青楼或者赌场。”

    燕祁轩忙摇头说着“不是,不是。”

    “大爷,你来,请,快请。小月,快来,兆大爷来了。”一个脸涂得跟猴子屁股的女人,张开腥红的大嘴,大声的叫着。温婉看了一眼,一哆嗦了。然后抬头看去,上面写着春意楼。

    春意楼,温婉在听八卦时间当中是知道的。京城里最红火的妓院。弗溪看着那名字,怒了。这个混蛋,上次推了他一把还不记事。这么小就天天惦记青楼,这个王八蛋,竟然还敢带自己来青楼。刚才问他,竟然还说不是。虽然男子装扮不要紧,可是要是将来发现自己是女子,还男扮女装跑青楼去逛,可不就给自己惹事。铁定会被逮回去了。

    “不是,不是我要来这里。是罗守勋那小子,说看上了春意楼里的一个姑娘。那姑娘听说长得,跟天仙似的,我就想去瞧瞧。就瞧瞧,又不会干什么。还有,你不是喜欢男人吗?我想着,你刚才帮了我,我也该要又所表示,既然你喜欢漂亮的少年,我就想到一个好主意。我跟你说啊,这里的小倌倌长得都很漂亮的。要是你在里面看中了,不管看中了谁,只要你中意,我帮你赎回家去,让他每天把你伺候得舒舒服服的。虽然你现在还小了点,但是可以提前预备不是?趁现在调教好了,到时候要用的时候也就不急了,有的用了。我跟你们说,这里面训练出来的小倌倌啊,那身段,那样貌,还有那技艺……。”燕祁轩呵呵地在那炫耀着。

    温婉开始听见他说,示意旁边的冬青帮他转述话,但是冬青不动。温婉看着他喋喋不休地讲个不停,拿着自己随身携带的马鞭,朝着燕祁轩抽去。温婉的鞭子功夫可是不错的。旁边的侍卫吓了一大跳,好在反应快,第一时间挡在了燕祁轩前面,生生受了一马鞭。温婉看着再打不上,扔了马鞭子回去了,回到王府,告了燕祁轩一状。

    “胡闹。”淳王知道燕祁轩带了温弗溪去京学堂,气得大骂了燕祁轩一顿,还打了他五大扳子了。燕祁轩疼得趴在床上叫囔着疼,疼疼。上了药,燕祁轩知道是温婉告的状,恨得牙根痒痒,竟然敢告爷的状。一个大男人的,总学女人,行小人性径。鄙视之。边鄙视之,屁股上传来火辣辣的疼痛,让他对这个黑木炭恨极。他老爹可是从没打过他扳子。这次是第一次。都是这个该死的黑木炭。

    温婉还不知道,以为是带自己去妓院才被打的呢!要知道,非吐血三尺不可。不过要知道,也明白为什么燕祁轩会成为如今这个样子。

    “尊贵,除了傲气,还包括气质、才学、品行,所以,我打算偶尔去京学堂串串学。”温婉在一张洁白的纸上如是写着。

    “不行,绝对不行。”开玩笑,一旦传出去,到时候还不得受所人的非议。自己这个宗正的位置都得挪移。

    “只是偶尔去玩,不是要去那里学习。你要不同意,我自己到时候去就是了。”温婉的态度很强硬。

    得,你自己去,到时候还不是要找到燕祁轩头上。淳王气结,只得无奈地说让他考虑考虑。

    “江守望,你就是个小人,还才子?才子有打小报告的,才子有背地里告状的吗?小人行径,我看不起你。”燕祁轩被人扶着到白玉园,对着温婉一阵咆哮。

    温婉正在打拳,被他吼了大半天没再继续了,这才慢悠悠地掏了掏耳朵,说道:“叫够了没?没叫够继续,要是完了,我得回去睡觉去了。今天累了一天了。”

    燕祁轩听了,看她满不在乎的样子,气结。真想爆打他一顿,可理智还是让他控制了。再者,他现在就是想打也打不着啊。而温婉,却是真的回房睡觉去了。燕祁轩看着温婉的背影,就觉得这是个灾星。

    “从今天开始,我跟你绝交,哼、哼。”燕祁轩对着温婉的背影叫着,怒气冲冲回去了。

    温婉转了转眼睛,没在意。心里还在琢磨着,也不知道这次去京学堂,外公跟皇帝舅舅会不会答应。不过,温婉在京学堂一天,就知道了很多东西。那些东西,不是别人能教导的了他的。那些东西,要靠自己的体会与感悟。所以,她是一定要去的。

    “她要去京学堂,她想去就让她去,这个孩子难得任性一次。以前小时候受得苦太多,回来的那几年我也不在京城里,肯定也受了不少的委屈。所以一直都压抑着。她现在想做什么就让她去做,说不定心思一放宽,就能散了心底的郁结,哑疾也就能好了呢!”郑王听了,点头应了。淳王很无语,本来是让他来做说客的,这下倒好,自己还被成为游说的对象了。

    “你放心,不会有人怀疑的。等她玩够了,报个病亡消失就是。而且,不还是个孩子,有什么关系,到时候,你就当不知道了。”郑王摇头说着。

    能多跟人接触,不要缩在自己狭小的空间里,心野才能开阔。也才能散了心底的郁结,心病一好,就能把病治好。那他,也能了了一件心事。要是知道,温婉觉得能不能开口说话无所谓,不知道会不会让郑王郁闷得想揍她一顿。

    “这不,自己给自己找事吗?”淳王很郁闷。却还是一一去安排一下这些事情,临了,还不忘记去皇帝那报备一声。

    “想玩,就让她玩个够。就算被人知道,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到时候也不过一句孩子心性。这孩子,太静了,也太软弱了。她现在既然有兴趣,就让她玩个够。瞧着你这出的主意还真是不赖,才几天,就看着这丫头玩出这么多花样出来。呵呵,倒是看看他还能玩出什么花样出来。”皇帝也是不在意温婉要去学堂的事。

    这孩子太安静了,不像是个孩子。就如郑王所说,好象一位饱经沧桑的老人。这些,真的很可能是因为小时候留下的阴影,所以,才会小小年纪,跟个老人家似的。这会难得看到她跟着燕祁轩才几天,就惹了这么多事,可见本质也是个活泼好动的,只是一直被压抑着。所以,皇帝就给纵容着。

    有了皇帝的这话,淳王心里安心塌实多了。以后温婉闹出什么事,也不关他的事情了。有着皇帝在上面罩着,温婉就是闯再大的祸,也不怕了。咳,他没想到,皇帝竟然这么疼着纵着温婉。大家还都说温婉失宠了,有这么失宠的郡主吗!

    京学堂

    “双木为林,林下示禁,禁云:斧斤以时入山林。”燕祁轩一到京学堂,罗守勋立即窜了出来,嘴里还不忘记念叨着词。

    燕祁轩看了周围的一群跟班的,没一个人应。这边的气势完全被他们全都压了下去。不禁有些后悔跟黑木炭吵架放出狠话。

    接连三四天,憋屈得他不行。而他的小弟都叫着,让把江公子请过来,看他们还敢不敢这么嚣张。哪里知道他们老大是有苦难言。

    这日燕祁轩磨蹭到白玉园,看着弗溪在那悠闲地看书,旁边还有冰瑶给他撩茶,惬意得很。燕祁轩坐那半天,都没开口。

    “有事就说,不总说自己是爷们,怎么这会倒是像娘们了。”温婉嗤笑着。燕祁轩这才别别扭扭地,说请他帮忙的事。

    “好,你回去吧。”痛快得让燕祁轩以为是在耍他。

    “告状确实是我不对,我向你道歉。不过你才十三岁,总惦记去那地方不好,以后还是少去。放心,我答应过你的事情,我一定会做到。”温婉好笑道。自己怎么会真他计较。不过就是冷冷他。

    “好,既然你已经深刻地反省过,我也不跟你生气了,更不惩罚你了。只要以后不再告小状,我们还是好兄弟。”燕祁轩咧嘴笑了。

    温婉看着他灿烂如桃花的妖孽样,忙转过头去。心里暗暗说着:“妖孽,妖孽啊,我真想捏捏啊,真是,怎么会有这么漂亮又可爱的小男孩啊,这要在现代,肯定能成为超级巨星的。”

    第二天就跟着他一起去学堂了。到了学室。等听完讲以后,就看见罗守勋在外面等着自己一行人。

    “喂,你叫江守望是吧?加入我们,不要跟那小混蛋混在一起,那小混蛋除了侍强凌弱,做什么不行。跟爷混,爷我饱包管你吃好的玩好的,还不用受气。你要不相信去外面打听打听,我罗守勋的诚信,绝对是上好的。”罗守勋拍着胸膛大声叫着。

    “世子是我哥哥,怎么能背弃他,投靠你呢!你拿我当什么人了。好吃好喝,留着给你的小弟,我可不稀罕。”说完,扬着脖子,像一直骄傲的公鸡,夹着他的青色小书包,走了。

    燕祁轩听了直乐呵。非常高兴地跟上了温婉。对于温婉昨天的告状,闹得那些个不愉快,也烟消云散了。

    “就一傻子,你还以为燕祁轩真会把你当弟弟看待。现在他要用你来对付我,等用不着你了,或者你没用了,就会把你当成条狗来看待。再要不了两天,就会把你不知道扔哪里去了。到时候,可不要来求我。”罗守勋恨恨不已。燕祁轩喜新厌旧的大名,整个京学堂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温婉示意旁边的冬清说话。哪里知道,这个家伙根本就一个字都不敢说。咳,这家伙,关键时刻,也是一个靠不住的主。

    燕祁轩特别感动地说道“黑木炭,黑木炭你真好。”

    温婉看着他的样子,有些酸。这个孩子,估计本质也是被人孤立了。要不然,她什么都没做,怎么就会觉得她千好万好呢。倒是安抚着对他笑了笑,表示之前的事情他都没放在心上。只是以后行事要有分寸。现在才这么小,天天想着去妓院,像什么话。

    “好,我听黑木炭的。以后不去了。”燕祁轩立即接口道。

    温婉倒是没介意,冬青不干了“世子爷,你这也太没诚心了。要不就叫我们公子名字,要不就叫我家公子的字。你黑木炭,黑木炭叫的,哪里看出来你有把我们公子当弟弟看吗?”

    “好,表弟,我以后就叫你的字,叫弗溪。我还没字呢。那叫我什么好?”燕祁轩有些为难了。

    温婉哭笑不得“世子爷,你比我家公子大,公子自然是叫你哥哥了。要叫你的字,那不证明我家公子没礼数。”燕祁轩点了点头。也就从这天起,黑木炭,正式成为过去了。事实上,也就只有燕祁轩一个人叫,别人当着面也不敢这么叫温婉。

二十九:曹颂

    温婉在京学堂,每次都认真地听讲。这里的夫子,连四书五经都只是讲一些基本的。主要讲的都是国策,政论,时事。温婉理解,因为在读的都是有功名人家的孩子,基本上都不需要科举,到时候捐个官什么的,也一样能入官场。所以,这里,讲得其实都是一些官场之中的弯弯道道,主讲人际关系啥的,让学生增长见识,还有交友。要知道,在古代交友,也意味着是以后巨大的人脉。

    温婉为了怕人看出破绽来,在京学堂表现很孤傲。除了跟燕祁轩说话,其他人都是不理。对于燕祁轩的一干小弟,也是不屑一顾。高傲以及目中无人的态度让人看来很火大。不说罗守勋一众人,就是燕祁轩手下的人,也全都看不惯他。

    偏偏燕祁轩就爱吃她这一套。那些个小弟很是看不习惯温婉的作派,但是现在温婉在他们的心目当中,那就跟军师一般的地位,虽然看不习惯但也还是比较敬佩。人家拽是拽,但是人家肚子里有料,有资本拽啊。你就是想拽也拽不起来的啊。

    上课老师提问,冬青虽然在旁边守着,但毕竟学识有限,不可能回答出完整的东西出来。温婉怕露馅,就学燕祁轩,一字也不回答,就跟根木头站在那。让先生感叹两句,再也不点她了。

    “江守望,今天我们聚会,你跟我们一起去吧。”燕祁轩手下的一个小弟试探性地叫着温婉。

    温婉看了他一眼,继续走自己的路,根本就不理他。燕祁轩在旁边想去,但是温婉扫了他一眼,那眼神,可是满含警告意味的。上午可是说好了回去要练骑术的。燕祁轩迟疑了一下,要是又怕被这家伙说不信守诺言,他以后更的得矮一头了。温婉在相处之中,已经发现这小子,是个非常好面子的人,所谓抓蛇捏七寸,她就逮着了燕祁轩这个弱点。果然,燕祁轩老实地跟着温婉上了马,回家了。

    回了家,梳洗一番后吃晚饭,吃完晚饭消食,接着练字。温婉现在天天练的是草字。写得也挺不错,毕竟也练了这么多年了。她以往在郡主府邸里,一天练三个时辰,一个时辰右手颜体字,一个时辰左手草字,一个时辰练正体字或者梅花小篆。当然,上午跟晚上分开练的。四年来,也算是小有成绩了。

    燕祁轩之所以能成为老大,下面领着一帮的小兄弟。那是因为他出手阔绰。可现在,开学都一个月了,都还没跟他们一起玩过几天。自然,很多人按耐不住了。

    “弗溪,晚上一起吃饭去。我请客。”温婉看着他兴高采烈的样,知道肯定是跟几个纨绔一起去的。没兴致。很干脆地拒绝。要是可以,他当然也想体验一下纨绔的生活。可是先天条件不允许啊!

    燕祁轩见他不去,也没兴致了。父王已经放下话来了,表弟在的日子,他都要跟着表弟一起,不允许离开。否则,他不仅零花钱一分都没,还得去跪祖宗牌位,他上次可是跪过的,那里面又冷又清寒,每天还只有一只馒头一杯请水,饿都要饿死他。他相信他父王说到做到。再犯,可就得跪三个月了。那日子,不是人过的。所以只得作罢。

    温婉问着冬青最近可有什么八卦消息。冬青看着温婉,迟疑了好半天,温婉很诧异,问着“有什么就说,吞吞吐吐做什么?”

    冬青懂得唇语“公子,你还记得那东正微吗?这才一个月,就从京城里第一捕快,沦落为逃犯了。”

    这个八卦不错,估计该是有重大事件发生。冬青见着就继续说道“说来也奇怪,那天还好好的。可是最近却是在谣传那东正微面上正义凛然,其实内里邪恶不堪。听说还奸/淫了好些个良家女子。这次他将罗六老爷的宝物偷天换日,被发现了才东窗事发。你说,上次我还夸赞着他来着。哪里知道,这才一个月,看人还真不能看表面。”

    温婉眼里闪过疑惑,她眼光应该不会这么烂的,那人看起来应该不是什么奸邪之人!怎么会这样呢,不过很快丢开不理了。管他有没有内因,跟自己又没关系。八卦,只是让自己多了解了解一些信息。

    温婉偶尔也会去上上学,他去上学,完全就是打酱油的。平日里都在府邸里练马术,还学射艺,闲得无聊就去街市走走。坐在茶馆里,听着大家说的八卦,也挺有意思的。

    因为运动量大,温婉每天都要吃三大碗饭。一次吃饭的时候,温婉吃了三碗半,淳王看着大胃王的温婉,虽然他早就知道,但还是忍不住轻笑道“守望啊,我真怕你把我家吃穷啊!”

    温婉没理睬他,只是望着又在添饭的燕祁轩。淳王看着自己儿子也吃了三碗,淳王很是得意。儿子能吃是福气啊。厨娘说了,最近世子爷好伺候多了吃饭都没以前那么挑剔了。而且,燕祁轩除了早上没有跟温婉一起去跑步,那会他是死活不愿意起来,其他时候,他只要在府邸里,基本都是跟温婉一直行动。

    这日,京学堂里一个月一次的骑射比试了。燕祁轩头很疼,他的骑射技艺还不错,可碰上罗守勋这个精通骑射的,那就是只有在后面排队的份了。以前比赛燕祁轩每次都输。从来没赢过。这次怎么样也不能输得太难看。要不然在黑木炭面前,他可就丢大脸了。

    这日,燕祁轩装扮一新,头戴盔甲,穿着玫瑰紫挂面儿的玄狐背心,脚下一黑色皮筒靴,手握一根银色皮鞭。本来就貌若潘安,这会英姿飒爽,看得温婉眼睛都直发光。

    “弗溪,这这是什么意思?”冬青低着头,不敢立即接话。

    一会忙在旁边说:“世子爷,我家公子说,你这么英姿飒爽的,肯定能赢。他支持你,小的也看好世子爷。”

    燕祁轩一听温婉的话,笑得特别的开心。雄赳赳气昂昂,充满信心去了校练场了。温婉看了一眼冬青,这家伙,总是歪曲自己的意思。不过,看在他这么重视这次比赛,这次就顺着他。

    “公子啊,你以后能不能不要让我表达这样的话呀!要是被世子知道,奴才一定吃不了兜着走。”冬青哭丧着脸。刚才温婉说燕祁轩长得太漂亮,不用比骑马,干脆比美算了。

    温婉笔画几下,意思是,他不高兴你就不要说,按照刚才的也不错。我又没让你一定要说我表达的话语。

    冬青低下了头,笑了笑,他要的就是这句话。这边温婉赶紧着追了上去,跟着燕祁轩一起来到了比赛场地。

    “哼,今天,你还是一样要输给我。”罗守勋非常自傲,信心满满的,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莫名的光彩。

    “哼,鹿死谁手,现在还未可知。”燕祁轩虽然知道自己胜算不大,可是这股不服输自信满满的态度,还是很让温婉佩服。

    温婉想到这里,却是一怔,这,莫非就是淳王所说的,自己缺少了那部分东西,傲气与自信。自己都没把自己当成郡主,其他人,又怎么会把你当成郡主,当成高高在上尊贵无比的皇家郡主呢!

    “阁下就是江南望族江家的才子江守望,江公子?”一个清新俊逸,光华内蕴的少年浅声问着温婉。

    温婉转头看了他一眼,心了赞叹一声,好一个翩翩少年郎。一看这全身的书卷气质,就知道是个满腹才学的少年。最让温婉称赞的是,这少年还是一位内敛不娇纵,谦虚温和的人。温婉对这少年郎的第一印象,极好。心里琢磨着这谁家的少年啊。教养得这么好的。

    “你好,我叫曹颂,是守勋的朋友。你给的那对联很有意思。我们可以做朋友吗?我很想交你这个朋友。”曹颂很谦和地说着。

    温婉心里一愣,这还真是,巧啊!知道是曹颂,自然是要认真仔细打量一番,曹颂比她大三岁,今年虚岁十四,大概1.6米身高,穿着一身豆青色长袍。温婉看到眼前的曹颂,想起一句古话,君子如玉,明玉如水。

    看着这样的曹颂,温婉还是很满意的。也明白了皇帝外公为什么会属意这个曹颂了。长相不说,这长相绝对拿得出手;才学早就扬名,温婉是早有耳闻,就是这为人处事,也是极为不错的。至少温婉看得出来,他是真诚地希望与自己当朋友。

    这个少年一看就是优质品种。才情为人处事瞧着都好,就是不知道性情如何。皇帝外公眼光还真是不错,不过,温婉保佑着可千万不要跟她那便宜爹一样,是个耳根子软的,听女人话的,被旁人说两句就左右摆动心思的。如果品德也是好的,也是心思正的。那这个曹颂可是不管样貌,才学,人品,都是一等一的好的。

    恩,第一印象极好,现在看着不错,可以考察考察,要是品性也不错,也不是个耳朵根子软的,也没心上人的。那等满了十五岁,就跟皇帝外公说说,反正到时候都是要嫁人的。这古代都是盲婚哑嫁,很多都是婚前不让见面的,十八岁以后不嫁,父母还得获罪,反正她是铁定要嫁人了。嫁谁不是嫁,嫁一个顺眼的性情温和的也不错。到时候赐婚,得了方便,跟着游山玩水也是不错的。

    估计温婉怎么都想不到,在皇帝的心里,在郑王跟淳王的眼里,她其实已经真正被烙上皇家这两个字了。

    温婉看着这样优秀的曹颂,心里也闪现出一个疑问。就当时的情况,因为她跟皇帝是一家人,自然是向着她了,这可以理解。但是曹垠,身为户部尚书,这可是天官啊(天子近臣的说法,六部尚书都是这么称呼的)为什么会那么早就属意于她呢?这中间要是没有猫腻,打死她都不相信。她可没这自信,自信她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人物。凭什么让曹垠在明知道她有哑疾,可能影响以后子嗣,还会主动上门提亲的。也不知道曹垠在算计什么。说不定,要真跟赵王他们扯上关系,那他就倒霉了。恩,现在可以暂时不考虑,可是事情一过了,就必须认真对待。否则,到时候可会出大麻烦的。她可不想一辈子被麻烦缠身。

    再者,这样的人,一般都是极为聪明的。见一次两次可能发现不了。但要真是做了朋友,时间长了,肯定会被他看出端倪出来了。自己出来放风一年不容易,还是不冒险了。

    在一瞬间,温婉权衡了利益得失,使劲抽搐了下鼻子,一副不感冒的样,对着曹颂冷淡地说了句“没兴趣。”

    跟随在曹颂身边的几个小伙子,估计是他粉丝,非常气愤“什么玩意,你以为你是谁,不就出了一破对联,还真以为自己是少年天才。一只黑包子,不,应该是黑木炭。”

    温婉听见他们这么贬斥自己,心里有些恼怒。冷冷地扫射过去,阴冷的眼神很是恐怖。让这些十三四岁年轻轻的小厮一碰着她那杀伤力极强的眼神,全都缩回去了。

    曹颂看着温婉离去的背影,有些失望,其实他是真心想跟江守望当朋友的。能找到一个志趣相投,才学相当的朋友,是一件非常困难,也是需要缘分的事情。

    “守勋,这个江公子到底是什么人?我怎么瞧着她好象认识我一样,一直在打量着我呢?”曹颂等人走后,轻声问道。

    罗守勋摇头,大着嗓门道“不可能啊,我特意派人去打探过了。这江守望今年十岁,父母双亡,如今就剩一个妹妹。在家里过活不下去,只得投奔他的隔房姑母,就是淳王妃,听说才情了得。以前从来没有到过京城的。不过,那家伙看着很傲,比你那个尹佑熙的还傲。”

    曹颂笑道:“江公子就算傲,也是有资本傲的。我瞧着他才学挺好的,你也别跟他们闹了。要是有机会,我还想跟他做朋友呢!”能找到一个兴趣相投,才情相近的人,是非常难的。京城里也有很多名声在外的,但大部分都是吹出来的,并没有真材实学。可是这位江公子不一样,他看得出来才情肯定是一等一的。

三十:释然

    “上场了,大哥,加油啊。一定要赢过淳王府世子,让那个黑小子自抽嘴巴,让他狂,狂得没边了去。”罗守勋的跟随者扯着嗓子叫。生怕旁边的人听不见一般。

    “好,没问题,我一定赢了他。”罗守勋豪气冲天地叫着。那语气,充满了自信。好象他手里已经拿了奖杯。

    “罗守勋,加油。罗守勋,加油。”

    “燕祁轩加油,燕祁轩加油。”两边的拉拉队,在那叫得热火朝天。有几个甚至跳了起来。

    温婉站在他们的中间,耳朵都要震聋了。但她并没有皱着眉头,反而看着场地上充满激情的人们,心里有一种东西想要破土而出。

    “叫啊,守望师弟,你干什么不说话啊。给老大叫加油啊,叫啊。”旁边的一个少年,看着温婉在那发呆,拉着他大声地叫着。温婉认识这个人,是燕祁轩手下的一个小弟,为人还不错,就是有些油腔滑调。他见着温婉不说话,有些不知道说什么。

    温婉对着他笑了笑,再指了指自己的喉咙。意思是,他不能叫,要不然喉咙会痛“呵呵,我一时太兴奋忘记你有喉疾。”

    温婉摇了摇头,表示不介意。那小子,拉着温婉的袖子到前面“守望师弟,虽然你不能大声地叫出来。但也可以为老大加油。”一上手朝着场地上的人大力的挥动。

    温婉看着他,笑着学着他的样,为朝着场地的燕祁轩加油。再听到旁边喧闹的加油呐喊声,温婉心里很兴奋,仿佛他也同周围的人融合在一起了。

    温婉意识到这一点,先是一怔,再看着周围的人,想着这几年经历的种种。再看着场地上充满了活力与热情,不知觉的受到了感染,她释然了。

    温婉看着场地上的人,笑了。他如今是平温婉,已经是一个全新的人。做什么一定要活在前世的阴影里。前世已经过去了,现在她是平温婉,不是温婉。为什么不能把自己当成一个孩子,一个可以为所欲为的孩子。做什么因为顾忌,就要活的那么憋屈,那么窝囊呢!有什么好怕的呢!反正自己现在还是孩子,就算做错事,也还小,有人原谅,理解,有人撑腰,怕什么。她再不是以前那个孤苦无依,没人疼没人爱的人了。

    她现在是平温婉,再不是上辈子那个家人不喜的孩子了。如今的她,有天下之主的外公宠着,有着郑王舅舅疼着,还有老师关爱着。她身边有这么多关心爱护她的人,她不需要将自己缩在自己的壳里。不能就因为心里存了疑惑,就因为上辈子所受的伤害,不能因为上辈子留下的阴影,就让自己也如上一辈子那样活着。如果因为害怕,就要推拒掉所有关心爱护她的人,还是一直将自己缩在乌龟壳里,那她再活一次又有什么意义。难道老天真的就这么残忍,就是为了让她再来经历一次痛苦的。

    人活着,快乐与痛苦,其实都是自己可以选择的,它与际遇并没有他大的关系。上辈子过于执着地要让自己好好地活,其实活得并不开心。往事如烟云,就让上辈子的记忆,随风散去。她这辈子是平温婉,是大齐朝的皇贵郡主,再不是上辈子孤苦无依的温婉。上辈子压抑自己的东西,留下来的阴影,该要全都抛弃了。

    人生在世,有得就有失,有付出就一定会有回报。就算皇帝外公跟舅舅真的有自己的算盘,但是他们不会害自己,也不会抛弃自己的。就如这次的事,在这个世界,女子女扮男装,本就是惊世骇俗的事情。如果皇帝外公跟舅舅不是真心疼爱她的,又怎么会让她做这等着人话柄的事情。

    温婉想到这里,露出真正的笑容出来。是她自己着相了,被上辈子接连的背叛着相了。她既然用了真心去对待皇帝外公跟舅舅,他们也一定会用真心来对自己的。就算他们真的要用到自己,只要不过分,该出的力还得主动出。不能因为这些防备,就将所有的人都推在外面。她再不要感受着世间就只剩下一个人,一个人的世界,太苦也太孤单了。这辈子万不可再重蹈复撤,她要真正开心快乐地过好每一日。

    退一万步说,难道就因为担心这些,所以就要一直防备。一个人龟缩在壳里生活吗?不要,她再不要过那样的生活。她现在是一个孩子,就该如校场上所有的少年一般,应该是活力四射,激情飞扬的年龄。她不要再沉浸在过往的悲伤里。人生是她自己的,这辈子也是老天对他的恩赐,她再不要过跟上辈子一样的生活。

    她如今有这个资本活的畅快淋漓,既然能活得潇洒,为什么一定要压抑着活。不管将来如何,至少在现在,他能开心快乐地过着自己想过的日子。这么想着,温婉一直压抑着的心情,豁然开朗。看向四周,感觉就连树上的叶子,都在咧着嘴巴对着她笑。一直响荡在而边边上的加油声,温婉也觉倍加亲切。

    温婉想通了以后,脸上洋溢着欢快的笑容。那种笑容,非常地灿烂。看得旁边的少年,一个恍惚。再看,什么都没有了。

    围珊外面的人加油呐喊声,都把嗓子都叫哑了,燕祁轩还是输了。拿了个第二,燕祁轩很沮丧的,不过,很快又恢复了正常,恶狠狠地叫着,下次我一定会赢。取了头盔。扔给他的贴身小厮,朝着温婉走过来。

    温婉看着燕祁轩,笑得很开心,那笑容,跟阳光一般灿烂。看得燕祁轩恼怒不已。温婉好象故意的,朝他竖起了大拇指。

    燕祁轩的脸一下就黑了,他以为温婉是在讽刺他“你给我滚。想去恭贺他们直说,他们不是说要跟你交朋友吗,去呀,我还不稀罕。”那话说的,委屈非常。

    “回去吧。”温婉主动拉着燕祁轩的手,燕祁轩很委屈地甩开温婉的手,面色很阴沉。

    温婉跟了上去,抓着他的手,抓得很用力,没让燕祁轩甩下。罗守勋看着两人的别扭,特别的得意,在那呵呵笑着。

    “表哥,我是真的觉得你很棒。没有取笑你的意思。要我真有取笑你的意思,那你罚我,不能喝酒。”冬青连忙说着。

    “真的,真的没有取笑我的意思。”祁轩不相信地看着温婉。

    温婉很坚定点了点头:“俗话说的好,胜不骄败不磊,胜不骄败不磊方为好男儿。那个罗守勋仗着比你大,才占了便宜,否则,你一定比他强。”说完后,还握了握自己的小拳头。表示说话的真实性。

    “是,那个王八蛋,仗着比我大一岁,比我多练了一年,就总是取笑我。看我下次,不赢得让他脸色无光。弗溪,还是你最好了,恩,下一次我一定赢他。走,我们去吃大餐去。”祁轩一下豪气万丈,之前的颓废沮丧一下全没了。拉着温婉去了锦绣楼,大吃了一顿。

    温婉看着这样的燕祁轩,还是极为满意的。接下来的日子,祁轩像上了发条似的,特别的努力勤奋。每天业余时间,甚至逃课回来,也都把时间花在骑射上,燕祁轩发誓要盖过罗守勋,不能在让罗守勋有嘲笑他的机会。

    温婉之前练习的时候,挑的是一皮黑色性情温和的马,慢慢地学着。现在她都已经学了一个月,这会她已经有了基础,自认为还不错,准备加大强度再训练。

    淳王这会听到温婉说想让骑艺师傅加大训练强度,她要好好练骑术。温婉经过一个多月的练习,骑艺已经有了很大的提高。那位师傅夸赞不已,直说温婉训练的很刻苦努力。

    淳王每次一听到那些师傅的大力夸奖,他的心就抽一下。淳王就觉得他找温婉过来,是他自己虐自己。之前他只是担心等他老了,以后儿子挑不起大梁,淳王府的未来堪忧。真没觉得自己儿子有多差。反正京城里的纨绔这么多,他儿子也不是唯一的一个。而且他儿子也只是嘴上说的凶,事实上,到现在也是非常纯洁单纯的一个好孩子。

    可是现在温婉出现了,这个死丫头,做什么都非常出色。以前不大会骑马,现在有模有样了。字也写的好,诗词也不错。温婉可是没父没母教导的,身边也没个人督促,却是学啥,啥都好。他花了那么大力气,儿子也总是学啥啥不成的。每次听到那些师傅对温婉的盛赞,淳王真是恨不得老天给两人将脑子换过来。他儿子成了那个刻苦努力上进的人。温婉,差点也无所谓了。可惜,那些只能是美好的想象。

    不过,等到淳王听到儿子现在也没偷懒,准备好好练骑艺,破格答应了。温婉这会基本上所有的时间全都泡在骑射上了。

三十一:打人(上)

    因为训练强度过大,不像之前一个月学得进程比较缓慢,所以三天下来,磨得大腿都红肿了,火辣辣的疼。不过温婉咬着牙,晚上睡觉的时候冰瑶给她擦药上去,到天亮就消肿了,疼痛减少了不少。第二天仍然继续。

    燕祁轩看着温婉一拐一拐的,他自己学过马,知道这个样子,定然是磨着了大腿。大腿肉嫩,磨得疼了,走路就成这个样子了“疼就先休息两天,做什么这么拼命。”

    温婉也知道,正是教育这家伙的好时候,于是故意摇头地讲了一通大道理:“既然下了决心去学,就要好好学。哪里能三天晒网,两天打鱼。做人做事,都该如此,否则,必定将一事无成。”

    温婉不仅这么说,也是这么做。她不管做什么,从来不偷懒一分钟。比如早上跑步,刮风下雨没有听过一日;再有练字,每天都坚持着。从来没偷过一天的懒,不管做什么,都用了十二分的心思,非常地努力。

    温婉并不知道燕祁轩的心思,但是看着他也认真的态度,还是很欢喜的。温婉等骑艺学了几日,就开始学射艺。可惜,他手力终究是有限的,拿着那几把笨重又不精巧的弓箭,很费力。再怎么说,她如今也只是一个十一岁的小孩子。拿不动那么笨重的弓箭,于是让打造一把小巧玲珑的弓箭,反反复复改造了五六次,才算勉强合适。一上场,开始是天天是落空。不过温婉并不气磊,反而学得更为认真了。

    温婉想着自己要学的东西很多,温婉觉得,多会点东西,总是有好处的。所以她打算等弓箭学得差不多了,她就开始跟冬青学剑术。

    温婉看着磨得全是血泡,心里叹息着,自己还真是娇嫩啊。真的,得多多锻炼。可不要做温室里的花朵。在这古代医疗条件这么差,缺医少药,强健的身体素质,那是绝对需要的。

    燕祁轩见着温婉拼命认真的学习,再对照自己三天晒鱼两天打网的,惭愧。从那天以后,不仅骑术,就是其他的东西。虽然他很不耐烦,但也用了最大的耐力去学习了。

    淳王得了消息,那是相当的欢喜啊。这证明,自己的决定是再英明不过了。温婉果然将他那儿子给教导好了。真好,这样一年下来,这小子的将来,王府的未来,他也不用担心了。

    这日,按照规矩还是要去学堂的。上到一半的课程,燕祁轩又逃课去了。温婉很乖地听完了课,准备回去。在校园的一角,就被一群人给围住了。周围围了一群人观看,温婉看着十来个少年,把自己围起来。那架势,是要打架了。

    “你做什么要天天缠着祁轩,让他不能跟我们一起玩?”为首的是丁默,恶狠狠地叫着。

    “神经病。”温婉话不多,却是能气死人。

    “只要你答应,以后不再缠着祁轩,不再跟他玩,让他只跟我们玩。我就放过你。”丁默阴狠地盯着温婉。那眼神跟毒蛇的信子一般。

    以往燕祁轩跟着他们,他们能吃香的喝辣的,日子过得不知道有多逍遥。但是现在燕祁轩天天跟这个黑小子在一起,他们邀请也总是没空的。他们担心燕祁轩就被这个小子教好了,断了他们的好日子,所以才找上门来。要让他主动地离开燕祁轩,让燕祁轩必须只能跟着他们玩闹,这样才是皆大欢喜。

    温婉不理他,往回家的路上走。

    “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罚酒,大家上。给他一个教训。”十来个少年,一窝蜂似的冲上来。

    温婉看着冲上来的人,突然之间笑了。她一直以来,就不想卷入纷争。可是最后,还是卷入进去了。这会,他不想理会他们,他们却不会放过自己。这个世界,跟他上辈子不一样。或者说,本质其实是一样的。上辈子,她是活在大伯的羽翼之下,所以在美国那八年,才会一帆风顺,没有受过任何挫折。回来以后,也是在大伯的庇护之下,生活一直都很安稳。这辈子,有着皇帝外公跟郑王舅舅护着,她也一直都安然无恙。可不管上辈子,还是这辈子,也仅仅如此。

    上辈子很多人都不理解为什么大伯要自己接棒。以致公司,家里,反对的厉害。在所有人眼里,她只是毕业于名牌大学,有点才华,却无掌权人的能力。而她,也没这个愿望。做好了,做给谁看。

    在这个时代,在别人眼里,如果没有皇帝外公跟郑王舅舅的庇护,她其实就是扶不起来的阿斗。要不然,也不会出现淳王说的如果不是郑王舅舅在背后保护着他,他连几个仆从都驾御不了。上辈子也就算了,那里真没有她需要去争取的东西。可是这里,跟上辈子是不一样的。温婉想起郑王舅舅那怜惜而又无奈地话语,说着她必须得自己立起来,才不会让其他的人瞧不起。这个立起来,是要有自己的威信。就如之前冬青跟那些看客在那无所顾忌地议论自己的是非,如普通百姓可以四处说自己的八卦一般。这种事情要靠自己,靠不了别人。从前自己守着的那一套,该要全都抛弃了。既然想要一个全新的开始,那就拿这些人,开第一把刀。

    温婉看着冬青只是以防备为主,并不敢动手打这些人。只说了一个字,但是这个字咬得很重“打回去。要是敢漏水,我饶不了你们。”

    冬青不想上的,可是王爷有交代,不能损了少爷一跟头发丝,而且还不得忤逆公子的意思,否则公子要处置他,王爷也不会过问的。要是公子一个生气,打自己二十大扳子。咳,打就打,打了以后怎么样再说。冬青加上温婉身边的两个侍卫,两个随(淳王让加上的)。五个人,全都上。

    淳王给温婉选得人,那自然不是差的了。有了主子的吩咐,三下两下就把一群人全放倒了,一群纨绔摔得七昏八素的,不相信地看着温婉。没想到他身边还藏了这么多的好手。这小子,到底什么身份。

    丁默不甘心地叫着“你究竟是什么人?怎么身边会带这样的高手在侧?说,你到底是什么人?”

    温婉只是冷傲地,满脸不屑地看了他一眼,根本就不回答他的话。转身,回家去了。

    “好,你等着瞧,我们不会罢休的。”丁默人疼得在那里,动不了。可仍然放下狠话。

    冬青苦了一张脸,这下他要倒霉了。

    回了王府,温婉也没说。不过淳王爷在第一时间就知道了。叫来了温婉道“温婉啊,你今天跟人打架了?”

    温婉摇头,写着是他们打她,不是她打他们。再有,她也没动手,都是由冬青几个人动手的。那个样子,好象在说,今天天气不错。与之前刚来的状态,有着天差地别。

    淳王看着温婉,他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感觉这个孩子好象哪里不一样了。可要说,又说不上来,有些怪异。好在他也没纠结在这上面“温婉,今天的事,如果你不是是女扮男装,而是你就是江南来的江守望,你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吗?你知道打了他们会有什么后果吗??你不怕牵连你的族人吗?”

    温婉当时只想着打人,没想着有什么后果。

    淳王看着温婉笑道“里面的那个叫丁默的,他祖父是史部侍郎,他姑姑是赵王的侧妃;其中还有一个叫刘力的,他父亲是兵部郎中,亲大姐是止亲王府里四老爷的嫡妻……你现在将他们打了,知道会是什么后果吗?”

    温婉仍然摇头,打就打了,管他什么后果。要当时想着后果,还打个毛。早回家来了。

    淳王笑道“你是一时痛快了,可是你的家族就要遭殃了。这且不论,就你自己,这一辈子别想入仕途。你现在只是一个童生而已,如果你想要考,举人我不说。但是进士,你是一辈子别想考上的。”

    温婉眨巴着眼睛,这什么意思。

    淳王爷看着温婉的样子笑道“明天,我们王府就会热闹非凡了。有我们的面子,他们不敢明着对你怎么样,不过暗地里是少不了下板子的。你以后要小心了。”

    哦,说了半天,原来在这里。问题在于,如果他真是江家的人,他也不敢动他们。正因为她知道打了也没关系,才没让几个侍从留情。这一顿打,估计也得养上个一两月了。

    淳王看着温婉这个样子笑道“如果,你知道如果是祁轩打了他们会怎么样吗?如果是祁轩打了他们,我是连一分医药费都不会赔他们的。不过因为是你,为了给你减少麻烦,医药费是要赔的。”

    温婉听,倒是笑着笔画了几下。意思是如果是本身的身份,冒犯了她,她鞭打了他们,会怎么样。

    温婉这是故意的。这么问,淳王连答复都不需要。上次他打了思玉,结果呢,什么事都没有。反而他们登门道歉来着。

    淳王看着温婉的问题,哈哈大笑。这个丫头,确实是聪明啊,不枉费他说了这么多啊,真是一点就通啊“如果是你本身的身份,他们一个屁都不会放。不仅不赔医药费,还得上门来跟你赔礼道歉。就如上次你鞭打思玉郡主一般。南安郡主一句话都不敢多说。反而亲自向皇上请罪。温婉,这就是为什么我说,这大齐天下,只有你欺负别人,没有别人能欺负你。”

    温婉笑着,没说话了。这两个月,她已经明白了,原因很简单,因为她手里有御锡金鞭,更因为皇帝外公的话。这就相当现代电视里演的那些,相当于拥有了尚方宝剑一般。我可以打杀你,你却不可以碰我一片衣角。否则,你死了也是白死。

三十二:打人(下)

    燕祁轩是当天下午知道的人欺负了温婉。当下大怒,冲去找丁默,丁默没来,在家养伤。燕祁轩放下狠话,要是丁默来了,非得打折他的腿,竟然敢欺负他表弟,活得不耐烦了。丁默得了这话,伤养好以后,主动要求去外地上学去了。燕祁轩这个人,他跟他认识三年了,对他最为了解了。要是短时间内,他绝对会找他的大麻烦了。而如果避开了,过了一年半载,也就过去了。

    第二天,淳王府真的是叫热闹非凡。都上门告状讨公道来了。说什么的都有,反正一句话,要江守望赔礼道歉,外加赔偿医药费。这还是看在了淳王府的面子上。要不然,非得变成一具尸体不成。

    赔医药费,就温婉自己认定的,那也是该赔的。他现在的身份毕竟不高。可是要她道歉,不说门,窗户纸都没有。要她赔礼道歉,他们还不够资格。

    淳王妃很头晕,这孩子一直都是乖巧可人的。可是自从跟着自己儿子在一块,闯祸的本事现在是一点都不逊色于她自己的儿子。看来,不是儿子被她教导好了,而是儿子把她也教导成了纨绔了。派了人去请她来跟几位夫人道歉,却是见着贴身的丫鬟冰盈欲言又止。

    刘家太太跟丁家夫人见着,看着那黑小子没来。齐齐地望向冰盈。淳王妃也知道蒙混不过关了“守望怎么没来,你话没传到吗?”

    冰盈自然是不可能说真话的,只能含糊着说道“王妃,各位夫人。表少爷他发高烧,正想向王妃回禀,该去请叶太医过来看看了。”

    淳王妃听了,倒是着急了“还愣着做什么?快去叫陈管家,拿了帖子去太医院里请叶太医过来,给表少爷看看。快去。”

    几位夫人惊异地看着王妃,不就一个投奔过来的堂侄子,一点小小的伤寒,就要请大名鼎鼎的叶太医。现在王太医在庄子上给皇贵郡主看病,皇宫里给皇上诊脉的就是叶太医了。

    淳王妃见着大家瞧着他,只得苦笑道“没办法,你们是不知道。王爷别提有多喜欢守望那孩子了。那孩子又聪慧,又得体。连我儿子祁轩跟着他,现在也懂事了很多。不再跟着其他人在外面混七混八的。所以,他的吃穿用行,都跟比照我们家祁轩是一样的。王爷知道他身体不好,喉咙在小的时候被烧坏了,所以特意请了叶太医过来调治。可是这些日子,也没多大起色。”

    几位夫人太太自然听出了这话的潜台词。淳王爷把江守望当成亲生儿子一般的疼爱。你们要想打其他的主意,想要报复,得掂量掂量够不过分量。到了这话,大家也都暂时熄了报复的念头了。

    最后,温婉没出来道歉赔礼。只是赔偿了医药费。

    “温婉,你以后就算要打人,也不要一下打十多个,医药费我都赔了两千两不说,还到处陪笑脸。钱我就不要你还了,不过你可要记得,我可是上了十多家门,一家一家去赔礼道歉的,可是不能忘记了。以后,要有什么好事,可千万要记得我,不能把我落下。”淳王愁眉苦脸。其实他心里乐得呢,温婉就跟个泥鳅一般滑不溜手,根本不可能让她欠下人情。在他眼里,温婉就是个聚宝盆,趁在在家里,好好对她,以后肯定财源滚滚来,他这是在做长远投资。

    温婉听了直笑,就淳王他的身份,还上门一一道歉,赔点医药费就顶了天去了,当自己傻啊!什么将拉扯一把,都比自己还爱钱。不过对于他的维护,心里还是很感激的。点头应了。

    冬青对于自己打了那么多世家子,竟然没受一点惩罚。又喜又惊。直觉,这个少爷的身份怕不是江南世家的子弟,他的身份,怕是不低的。不过只是把这个想法隐藏在内心深处罢了。

    “弗溪,你放心,我已经帮你警告过那群子人了。以后,他们再不敢找你麻烦,要再敢我就打折他们的腿。不过你也真是的,怎么被人欺负了也不告诉我,难道我还不给你出头。”燕祁轩不高兴地说着。

    “那我要你以后,不许再跟这群纨绔一起混了,你也听吗?”温婉试探地问了一句。

    “也不能,他们都是我的朋友。不过,我以后尽量少跟他们玩,一个月,五次,不,一个月一次,好不好。当然,那些欺负你的人,我再不理他们了。”燕祁轩小心翼翼地问道。

    温婉听了点头。感觉跟燕祁轩在一起,也挺好的。很单纯,很舒服。让她也变得简单了很多。

    “笑什么笑,笑得像个傻子,走了,练马去。”拉了温婉去了马场,练马去了。这些日子他可是把所有的精力都花在这上面了。

    玲珑院

    “瞧瞧,把人累成什么样了。都瘦了好几圈了。”淳王妃拉着燕祁轩万分心疼地仔细检查。这才一个月,儿子就瘦了半圈,人也黑了。

    温婉转了转眼睛,就这样还叫瘦,跟头牛似的壮,这还叫瘦几圈,那跟他比起来,自己都成林妹妹了。温婉经过三个多月的锻炼,身体明显比以前好了很多。饭量大了,身上也有力气了。所以说,就得锻炼,锻炼才能身体好嘛!

    “以后悠着点,不要那么拼命。慢慢来,我的儿子,总有一天能比过那头大蛮牛的。”淳王妃对自己的儿子,那是相当有自信。

    “守望,你也不要那么辛苦。该玩的时候就得玩,该吃就得吃,要不然留着那么多钱做什么。来,拿着这些钱去买些喜欢的玩意,吃些好吃的。”看着温婉没说话。

    温婉却是明白王妃是打算用银钱贿赂。淳王爷发话了,对于温婉与燕祁轩的行动,她不能插手的,只能看没有决定权利。希望温婉能悠着点,不要再这样折腾她儿子了。

    王妃看着温婉不明白似的,明着说道:“我只想祁轩能快乐,开心。不需要他那么辛苦。男孩子嘛,等成亲,就是大人了,自然就该懂事知道责任了。要是现在就给他那么重的担子,我看了于心不忍。”

    温婉听了,非常羡慕燕祁轩,有这么好的母亲。但是,她却并没有答应淳王妃。她可是得了淳王的银钱的,那是大头,哪里能被淳王妃的小头给收买了。不过,小头也收的,就是只收不办事。

    “我说你怎么那么爱钱。”燕祁轩一踏入白玉园的屋子的时候,看到的便是温婉趴在桌子旁边,数着王妃赏赐的金银锞子和其他一些零碎的宝石珠子,还有几块他之前被抢走的小挂件。那眼睛,直在冒烟啊。看得燕祁轩不由又好气又好笑。

    “去,让她们把我的那些金银锞子跟宝石珠子拿过来。”温婉一听,看着燕祁轩笑了笑。

    一会,冰琴就捧了一个大的的瞄金红漆匣。温婉将匣子里的东西全都取出来,堆得是满满的一桌子。温婉看着一堆的金银宝石,一双小手,慢慢地抚摩着。

    燕祁轩看着温婉读钱财痴迷成这个样子,暗暗叹息着。也不知道这位小表弟到底遭受了什么样的创伤,竟然视财如命。

    冰琴眼里闪过鄙视的眼光。冰瑶看了她,给了她一记警告的眼色。那眼色里,闪过怒气。吓得冰琴小心肝扑腾扑腾地跳。她不怕这位所谓的表公子。但是这会倒是真的怕来这里,因为他怕冰瑶,这冰瑶就跟个活阎王一样吓人。

    “不都说学问好的才子人都是视金钱为粪土。怎么你却是恰好颠倒过来了。”燕祁轩不无怀疑地说着。

    温婉放下东西,摇了摇头。不是同道中人,还是少说这话为好。古代不有大家说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呢!难道学问好的人,就不用吃饭了。也是,就老师那等学问好的,那是天上人。老婆孩子不管的,天天在庄子上搞植物研究。真有的他了。温婉是自愧不如了。

    “出去走走吧,我今天得了一只蛐蛐,去看看。”温婉看着他,斗蛐蛐,好象也不错。以前就听过说京城里的纨绔,最喜欢的就是斗鸡斗狗斗蟋蟀,玩猫玩马玩骰子。今天她也去体验一把。

    一出门,三月的天还是很冷的,风从四面八方吹来,从耳边刮过,又卷起衣角裤管,温婉出来的时候忘记披上了裘衣。穿得虽然已不算少,但还是情不自禁打着寒颤,继而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

    “看看,这么单薄的身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个娘们,一点风就打喷嚏。”燕祁轩嗤笑着温婉平日不锻炼身体,吃得也少。温婉翻了一记白眼。燕祁轩发挥做大哥的风范,准备把自己的外套给他披上,温婉坚定地摇了摇头,等着冰瑶取了外套过来穿上。

    “走了,这么慢的。还说自己不像个娘们,瞧你走路,跟乌龟爬行似的。”看温婉慢腾腾地走着,有些不耐烦,抓了温婉的手,大快步地往前走去。温婉气结,这个家伙,从来就不知道说人话。

    不过那双微胖的小手手心里温暖的热度,把温婉微凉的小手也暖了起来,温婉心底还是涌起一股欢快,将他的不礼貌,暂时丢开,加快步子跟上。

    上辈子虽然哥哥姐姐很多,但是好象跟她气场不对,都不喜欢她,甚至老是恶作剧捉弄她。加上那时候她也很敏感,相处得很差。等从美国回来以后,已经形成了距离。也不回温家住,一直住在公寓里。后来,后来回去以后,因为大伯想让她接棒的事情又闹开,她又搬了出去。没想到,来到古代,还收罗了这么一个可爱的小弟弟(按照这里的实际年龄来说,应该是哥哥)。燕祁轩这小家伙,面上嚣张跋扈,其实内心瞧着是再心软好的人。

    温婉其实已经很纳闷了。淳王教导她,那是一套一套的。为什么教导出自己的儿子,就成纨绔了。好在这个纨绔不是没救,只是荒唐了一些。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要不然,有的他哭的。

    来到燕祁轩说的地方,温婉看着一个蛐蛐笼子里放了一个胖胖的蛐蛐,正在吱吱地叫着。另外一个笼子里是一只瘦瘦的。把瘦蛐蛐放进去,两只蛐蛐在那打架。

    “这只胖胖的蛐蛐怎么那么像你啊?”温婉哈哈大笑。

    “那跟柴火似的还特别像你呢。”转而对着胖蛐蛐大声地叫着:大大,咬它。咬它,咬它啊……”

    “切,越是肥大,越不中用。因为他的耐力不够。”冬青在旁边说着风凉话。温婉笑着看。冬青自己的声音是温和轻快的声音,与她用腹部配合着温婉说话的粗哑声音,是截然不一样的。

    “不可能,我的大大一定赢。大大,咬它,咬死它。”燕祁轩大声地叫着。最后肥肥的大大反而被瘦瘦的小小欺负得死死的不能还手。温婉看着呵呵笑着,非常地得意。两人闹到傍晚,以瘦瘦完胜。

    “气死我了,真是没用。”把大大倒出来,一脚给踩死了。气呼呼地回了古木园。温婉看着地上那胖胖的蛐蛐,跟瘦弱的蛐蛐,眼睛闪了闪,跟了上去。

    温婉走在路上,这会正是将近傍晚时分,晚霞从碧蓝色的天空中迤逦出一条长长的丝带,绮丽而多姿。

    温婉看着燕祁轩气愤暴走的背影,突然觉得很开心。燕祁轩看起来也就是一个被宠坏的小孩子,并没有真的坏心思。真心来论,其实是一个很单纯可爱的人。能让这么一个可爱单纯的孩子带着自己,连自己都变得单纯可爱起来了。真好,现在的日子,简单舒适,真好。温婉觉得现在的日子,过得赛过活神仙了。要是永远都能这样,那该多好啊。

    果然,等第二天燕祁轩的气就消了。好象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般。温婉其实觉得这样的性子,挺好的。至少,她就不能做到。人生,其实就该简简单单的,才好。

三十三:得好马

    “表少爷,这是王爷吩咐,专门给你准备的马。表少爷,没想到王爷这么疼你。这可是御马,是皇上昨儿个赏赐下来的,世子爷的马都没这么好呢!”马房管事在旁大献殷勤。

    温婉听了这话笑了笑。好好的,不可能赐淳王御马,而正好他在学马,而且学的时间不算短。估计这马本来就是皇帝外公给自己的。温婉看着那皮毛如墨玉一般漂亮的马儿,第一眼就喜欢上了。走上前去,抚摩着它的头,摸了好一会,在马耳朵边上轻轻吹着,对着它说了好一会话,跟他互相沟通了好一会,满意地点头。

    马房的管事看着温婉这个样子,暗暗惊讶。怎么这个表少爷听到是皇上的御马,眼睛都不带眨一下,上前就搂着马脖子。好象根本没听懂他字里的意思。他说了这是皇上赏赐的,怎么表少爷一点反应都没有。难道是无知,应该不会吧!马房管事纠结了。

    他哪里知道,温婉一听说是皇帝赏赐下来的。就知道,这马其实就是给她的。皇帝知道她在练习骑射,所以就赐了一匹好马给他。

    “好了,从今天开始,就叫你小墨。以后,你就是我的坐骑了。”温婉跟她沟通好了以后,踏了马鞍,跨了上去,那动作如行云流水一般,特别的洒脱。

    像这种御马,其实都是已经训练好的马儿,不担心会踢人或者发狂。不过要想跟他建立良好的关系,也是需要时间的。跟马儿的关系,就跟人一样,慢慢的相处,才能相处出感情出来。

    得了好马,温婉再练习起来自然是事半功倍。没下几天,竟然隐隐有跟燕祁轩并驾齐驱的势头。温婉摸着小墨,御马就是御马,如果她没猜测错,这应该就是传说之中的千里马吧?就算不是,也差不离。温婉在头一次赢过燕祁轩的时候,特别得瑟。

    燕祁轩看得眼热不已,求着淳王也给他去弄一匹这样的马来,淳王叫苦连天。这可是进贡来的御马,一共三匹。赵王一匹、郑王一匹、皇帝自己因为年岁大了也不会去骑马,才有的最后一匹赏赐给他的容光。别人不知道,以为他荣宠正盛呢,心里都在重新估量他的影响能力。甚至连赵王,最近跟他的接触更为频繁了。

    其他人不知道,他自己心里却是再清楚不过。那是皇帝知道温婉现在在他府邸里练骑术,骑术还不错。所以面上给他其实是送给温婉的,只是借用了他的名头了。他就白白担了这么一个名头。

    “等下次,再等几个月,父王一定给你弄一匹好马。这会是真没了,你就多些耐心。”淳王没奈何。

    燕祁轩很郁闷,想跟温婉换,又开不了这个口。就这样郁闷着。温婉其实也看出来了,她到时候也不可能把马带回家去。到时候走了,马自然也就留下了。而且豪门贵族女是不会骑马出门的,就算是公主郡主也是一样的,出门都是坐马车。要了马用处也不大,圈着给人看着而已罢了。但是现在还是不说,走的时候再给他不迟。

    苏府

    “爹,我们派人去查了。温婉确实是身患重病。听线报好象说,温婉活不过今年了。”苏显忧心地说道。

    苏相沉默着,没开口说话。

    苏显见他爹没说话,自己问了“爹,皇上到底是怎么想的。明明知道赵王一直在刁难郑王,为什么仍然一言不发呢?如果皇上想要立赵王为储君,也不需要如此啊?”

    苏相仍然沉默,在认真思索。

    倒是旁边的幕僚,开了口“相爷,赵王这几个月来,一直都想拉拢相爷。你这样一直保持沉默,也不是个办法啊?”这话的意思,现在已经到了站队的时候了。要不赵王,要不郑王。如果不站队,等于得罪的是两家。因为赵王是不得人忤逆的人,而郑王的处境非常不妙,需要他的支援。如果错过这个好的时机,再就没这会有重量了。

    苏相这会才开道问道“显儿,如果让你选择,你会选择站在哪一方。理由是什么?”

    苏显犹豫了一会,才慢腾腾地说道“如果让儿臣选,儿臣觉得,应该选赵王。应该目前看,赵王的几率更高。如果皇上真有意郑王,为什么会任由赵王一派打压而不出声。所以,选赵王要保险些。”

    苏相转头看着幕僚。

    幕僚也是沉吟了一会才开口道“要说选赵王,将来得到的利益不会太大。如果选郑王,一旦落实的郑王的身份,苏家就是郑王的母家。这样,对苏家的将来,是大有益处的。只是现在关键是,老朽还没想明白皇上,到底是怎么想的。”

    苏相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皇上到底是怎么想的。按说,既然给了郑王角逐的机会,就不该他处在那样艰险的处境上,而无动于衷。可要说放弃了郑王,又好象也不像。皇上到底在想什么,我就算在皇上身边三十多年,也是琢磨不透的。”

    苏显轻轻叹息一声“在这关键时候,温婉又病了。”

    苏相芒光一闪“温婉自从生病以后,郑王可有什么不同的。”

    苏相摇了摇头“没什么不同的,只是每次休沐的时候,都去了温泉庄子上看望温婉。要说其他,倒也没有。要说温婉病得也真不是时候。要是有她在皇宫里,郑王不就有了一臂膀,不至于这么被动。”

    苏相听到这里,总觉得哪里疏忽了。而这个疏忽的东西,一旦被他抓住了,他所面临的难题也就能一下解除了。可惜,他就是不能抓住那要点。从而没法子下抉择。

    在赵王府里,赵王跟着几个心腹幕僚谋划。一幕僚献计道“王爷,我看着皇上对淳王爷越来越宠信了。连剩下的御马都赏赐给了淳王爷。淳王爷的态度一直暧昧不清的,要是能把淳王爷争取过来,对我们是极为有利的。”

    赵王很头疼,这点他又不是不知道。可是淳王爷这个狐狸,他已经给他抛了几次橄榄枝,可他一次都没接。总是打迷糊眼。当然,他对郑王的态度与对他的态度是一样的。这点让他稍微平衡。

    庄先生却是摇头“淳王爷,乃是除了除了皇帝一脉。是皇族之中最为显赫的一脉。谁当皇帝,对他都没影响。他很明白这点,又怎么会趟这混水呢?与其花这么大心力,还不如尽力拉拢住苏相。”

    赵王想到这里就有些恼怒“本王也不是没对苏护表露过这个意思。但是这只老狐狸,总是装糊涂。他估计是在等着老八对他的态度,也或者在看父皇的态度。要想让这只老狐狸倒向我们,可难办了。”

    这点庄先生也很清楚。如果他投向郑王,将来得到的利益会更大。虽然现在还没有证据证明。但是只要心里有数,要不要证明关系不大。可要拿出比郑王那边更多的筹码,就算说了,人家也不相信。

    庄先生转而想到一个关键的人物“王爷,温婉郡主的病,是否真的已经无药可救了?”他没见过温婉,但是这事,怎么看怎么怪异。好好的,怎么就得了隐疾。按照庄先生对这个素未谋面的郡主的了解,应该是一个极为聪慧的人。一般这样的人,很有手段的,也极会保护自己。怎么好好的,就引发了隐疾。就之前死了两个人,就引发了隐疾,这说出去,其他人相信。可他却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要说是哪里不对劲呢,又说不上来。

    赵王听到这个问题,倒是很肯定地点了头“根据细作的回报,已经证实温婉的病,确实很严重。现在都用上了虎狼之药。根据传回来的消息,应该是过不了今年的了。好了,不要说她了。”

    庄先生还想讨论这个问题,可是赵王不喜欢说到温婉,他是极为不喜欢温婉的。庄先生看这个样子,也只得作罢了。

    等跟庄先生聊完以后,赵王去了一个地方。那里正有着一个男子在等候。见着赵王到了,立即起身。

    赵王问这他道“舅舅,人抓着了没有?”

    罗六老爷面带羞愧道“没有,我已经私底下派了很多人去去找了。还是找不着。此人常在江湖上飘荡,认识的人很多。要想特意藏起来,要让人找不着,也很容易做得到。”

    赵王面是有着怒色,但是好在稳住了“尽快将他抓获吧!东西流落在外面,虽然外人可能暂时看不懂,但总是留了隐患。”

    罗六老爷嗫嗫地应了。

    郑王妃好几次跟着郑王建议,说要去庄子上看温婉,都被郑王拒绝了。就连几个儿子说要去庄子上看温婉,也被拒绝了。他自己倒是每次放假,都会过去。只是他一般只有两天假。来回匆匆的。非常地辛苦。但他无怨无悔地做着。

    慢慢的,温婉淡出了人们的视野。而现在皇宫里,唯一剩下的孩子,思月郡主,听说非常得盛宠。

    听了这个传言的温公公难得撇嘴一下。自从温婉郡主离开皇宫去了温泉庄子上以后,思月郡主就难得允许进一次养和殿。也不知道这所谓的盛宠,是哪里来的。温公公想到那个静得当自己不存在的郡主,心里还是很难过的。这么好的一个主子,老天竟然这么没长眼睛。

    不过,让他很奇怪的是,皇上好象并不是难过。倒好象没事人一般。这个,确实让他暂时想不清楚是怎么回事。他在皇上身边当差二十多年了,皇上有没有伤心,他还是感觉得到的,怪异。

三十四:赛诗(上)

    温婉不知道外面发生的事情。现在她每天都忙的很,练骑术,偶尔去上课。呆在院子里,没事的时候也多学两句腹语。其他大部分时间,都是在书房。一般练了一个时辰左右字,就让两人出去。然后一个人呆在书房里。他就慢慢地在练棋艺,象棋温婉觉得还算是满意,但是围棋,她觉得还是没多大过关。所以请了淳王帮忙,弄到了两本孤本棋谱,每天都在钻研着。务必要跟象棋达到差不多水平,这样的落差才不会太大。

    至于说腹语,温婉开始的时候觉得还挺好玩的,学了一些,就不大感兴趣了。觉得没什么意思。反正现在她也可以说上一句长些的句子了。只是,多的还是说不上来。但这个成果,已经非常好了。反正她学这个也只是为了应付突发状况,为的是不被拆穿。学那么多,也无用的很。

    温婉想着一年时间,再过几天就到了四月,一年放风的时间,过了三分之一了。温婉摇着头,时间过得可真快。

    “哟,听说世子现在开始勤学苦练。可惜,这是天份,再多练习也无用。还是早早放弃,省得自取耻辱。”罗守勋扬起高高的头颅。那样子,温婉看了都想扁他,更不要说自尊心极强的燕祁轩。

    温婉拉着要跟罗守勋打架的燕祁轩,冬青得了温婉的指示“罗世子爷,你的意思是等你将来去战场的时候,你就站在那。对着那些满青哒子大声喊,你们是注定要灭亡的,再凶蛮也只有死路一条。然后,任那些人用刀砍你脑袋,反正你的脑袋老天注定不会收,让他们随意砍,也没关系。”冬青边做,,在那对着众人举起了手,动作起来,好象真是那么一一事。

    温婉抿着嘴巴笑,燕祁轩笑得在那揉肚子。他怎么没发现表弟身边的小厮就是一活宝。旁边的人笑得要瘫。

    “你胡说八道什么?你这个狗奴才,再乱说话我杀了你。”去边关杀满清人,是罗守勋最大的愿望。怎么能让他这样污蔑自己。当然,他这样说也只是吓吓冬青。冬青是王府里的人,他虽然能跟燕祁轩吵架打架,但是要杀了王府里的人,那意义就不一样了。

    温婉看着罗守勋的神情摇了摇头,不知道罗守勋他明白不明白,他这个身份一辈子去了了边关,杀那些经常骚扰百姓的满清人了。

    “天道酬勤,你没有资格取笑我家世子。按照你这骄傲自满的态度,不用两个月,我家世子就能把你打败。”冬青也很自傲地说着。

    “哈哈,真是好笑,你确定不是大白天说梦话。燕祁轩跟我比了三年,都没赢过我,想两个月赢,做梦吧!不说两月,就是十年都不可能。”罗守勋哈哈大笑。

    “骄傲自满者,必败无疑。”温婉转头边走,边甩下一句话。燕祁轩听了这话,特别的高兴。立即追了上去。

    这事后,燕祁轩更是发奋图强,每天都在场地练习。这家伙自从那日,得了温婉的鼓励,还有冬青讥讽罗守勋的话,就像是打了鸡血,每天都勤奋得不得了,就是上学也不去了,那是经常逃课。一天加练到三个半时辰,学堂也不去了。玩命地练。

    温婉也舍命相陪,学堂也没去了。反正她也只是去打打酱油,偶尔去感受一番。又不是要做什么学者,做什么官的。只要多多感受那种气氛,就好。其他时候,跟着燕祁轩一起练着骑术。

    经过一个月的艰苦训练,不仅燕祁轩的骑术有了质的飞跃,温婉的骑术,也精进了一大步。已经可以很稳当地坐在他的小墨身上,驾马狂奔,而且,让燕祁轩气愤异常的时候,温婉基本上可以跟他齐驾并驱了。他可是学了六年了,温婉这才学了两个多月,就跟他的水平差不多,虽然有马的优势,但也太打击他了。所以,他更是不敢有丝毫的懈怠。孩子学习,有了对比,才学得更有劲头。

    燕祁轩每天跟着温婉一起练。他看得出来温婉非常的刻苦,心里很佩服。骑射,骑术还好些。射艺,弗溪是真的差得不能再差了。到如今,练了一个多月,也经常是一环、两环之内徘徊,三环四环都很少。那成绩,真正的叫惨不忍睹。可是温婉本人却是很高兴,因为她的理由很简单,现在她没有一箭有射空。既然不会射空了,那就代表着进步了,代表他的努力有回报。她就觉得值得。

    这点,燕祁轩听了大为佩服。所以,他学起来,也更为用心。

    淳王看着才短短三个多月的时间,那不成器的儿子,就被温婉慢慢引导上正路,心里很欣慰。看来,他是真没找错人了。对温婉,是越发的和蔼了。自此,心病去了,脸上的笑容,都没断过。这点,身边的人都看得出来。

    “弗溪,歇会。先喝口水,再继续。”看着还在射箭的温婉叫着。温婉这才放下弓箭,温婉倒也不矫情,接了水就喝,喝了以后坐一边的凳子上。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应该说燕祁轩一直在说着,温婉在一边恩恩地应着。两个经过近四个月的相处,感情突飞猛进。这会跟亲兄弟差不多。燕祁轩看着温婉不停地用袖子擦汗了,拿帕子给他。温婉耐不住,继续用袖子擦。

    燕祁轩忙阻止她:“你还是不是士子啊?都说士子最讲究一言一行,怎么到你这里都不一样了。”

    “我就是个特例,不行?”温婉不高兴地反驳着。

    燕祁轩拿汗巾,拽着温婉乱动的手,轻轻拭去他额头上的细汗,很有当哥哥的范儿:“特例也不行,要是举止粗俗,是会被人瞧不起的。这是最基本的礼仪,知道吗?”

    “哦。”温婉哦了一声,之后还是我行我素,当燕祁轩的话是耳边风,把个燕祁轩气得,多来几次,脾气也发不起来。

    温婉难得出来放风,到时候回去又得当大家闺秀,一言一行都得被人瞧着当表率。现在还不是想怎么样就怎么做。管那些的东西做什么。要还这么讲究,多亏了。

    到了京学堂,就看见罗守勋在那等着。罗守勋很是自得地说着

    “听说你苦学了一月多月,我倒要看看,你的骑术有多大的进步。要不,我们来打个赌,要是他输了,你以后做我的小弟。要是我输了,任你们提任何要求。”

    “奶奶个头的,把我家公子当成赌注,当我家公子是货物,神经病?要赌为什么不拿你家兄弟姐妹来赌,输了拿个妹妹来给我们家公子当暖床丫鬟。”冬青,这个胆大包天的小厮,又在那里放豪言。反正她是知道了,他跟着的主子,那就是一个深藏不露的主。她说什么,到时候也不要她担责任就是。

    祁轩本来脸色很难看,听见冬青这么一嚎,哈哈大笑。他可不是第一次领教了温婉贴身随从的牙尖嘴利。

    温婉气得要死,狠狠瞪了一眼冬青。这个粗俗无礼恶心的家伙。她根本就没这个意思,全是冬青擅自主张加上去的,她那里会说那等脏话。她是是品德高尚的人,哪里能说这么没品的话。她只是让他打击一下罗守勋嚣张的气焰。

    “你,你还是个男子汉吗?我姐妹的闺誉也是你能拿来赌的。”罗守勋气得要命,在那叫着。

    “哼,你姐妹的闺誉不能拿来赌。我家公子堂堂一个世家子,要给你当小弟,你姐妹金贵,我家公子难道是地上的泥土不成。不就仗着骑射好,其他,还不是一窍不通,有什么好得意的。”冬青顺着温婉的意思,继续冷嘲热讽。

    “好,我今天就豁出去了。你跟曹颂比,就算是我赢了燕祁轩,若你能赢了曹颂,也当我输。我输了给你当小弟。要是我赢了,你以后不许再出现在我面前。”罗守勋气急,对着温婉嚎道。

    “好。”温婉还没出声,祁轩立即应着。他对自己信心只有七成,对温婉的信心却是有九成,反正也不亏了。

    温婉听了怒目圆睁,这家伙,这么快就把自己卖了。不过到了这份上,肯定是不能输了阵势,要不然燕祁轩这家伙就不听她话了。没办法,也只能无奈地跟着叫道“好。”

    罗守勋基本上没怎么看到过温婉开口,这会见着确实是她张开口说话,才确信这个家伙不是哑巴。不过那声音,真难听。想必就是因为声音难听,所以才不大愿意开口说话了。不止他这么想,就是旁边的人也都这么想的。温婉顺利蒙骗过关。

    第二天,罗守勋果然拉着曹颂过来。温婉心里有些怪异,在这个时代,一般文才卓越的人,是不屑与那些蟒夫打交道。自己是特殊情况,莫非那曹颂跟罗守勋也是特殊情况。否则怎么叫来就来了呢?怪异吧,这里面,一定是有故事的,温婉非常地确定。

三十五:赛诗(下)

    “燕祁轩,加油,燕祁轩,加油……”大家都叫的欢实。那声音,震得温婉耳朵都要聋了。温婉捂了捂耳朵,非常淡定地继续看。

    “罗守勋,加油……”对方也叫得欢实。

    温婉嘴角直抽搐。什么玩意,终究还是把自己拖下水了。曹颂边看比赛边沉思,温婉是沉思都不干,就站在那看他们比赛。

    “啊……”没奈何,祁轩输了,输了一个马脑袋远的距离。温婉哀号,原以为燕祁轩赢了,自己可以脱身,没想到现在,咳……难道自己又得盗版,也太不好了。

    春光明媚风景好,重校地前草树香。

    可记今日赛马场,飒飒英姿好男儿。

    两人来到当前,曹颂就给念出了首诗。以他一个十四岁的男孩子,在这么短的时间,能写出一首诗出来,已经很了不得了。

    温婉本来想投降,可看着祁轩脸上的阴沉,罗守勋的骄傲自得,温婉头疼了。自己认输不要紧,估计着这个小子,要自己不战而屈,到时候可有得她头疼,非磨死她不可。说不定以后,都不拿自己当盘菜。自己剩下的几个月,要靠他的地方还多着呢。靠淳王爷的地方也很多了。可不能让他又变回原先那样了。

    想了很久,拿了纸笔“今日非昨日,明日复何如,堪堪谁能知?竭来真悔何事,不读十年书,勿念今日事。名山料理身後,曾经飞扬又如何,只算凡人愚。。”

    “你这写得什么鬼东西,看不懂。”写了一大堆,唧唧歪歪,看了半天,也不知道在写什么,而且隐约之中,感觉好象在讥讽自己。

    “守勋,我输了。”曹颂很自愧地说着,自己的跟这首词,完全不在一个档次上,所以,自动认输。

    “我不知道写的这是什么,要不,就重新写首诗来给我们看看。要不,以后绕着我走。”一个人在罗守勋耳边嘀咕了两,让罗守勋心中很来火,竟然还敢讽刺自己,活得不耐烦了。

    “输不起,就不要说大话。你这种小弟,我家公子也不稀罕。哼。”温婉很是不屑地看了他一眼,拉着燕祁轩的手转身走时,传来了一声鄙夷地话语。一行人就走开了。

    气得罗守勋在那垛脚。这一局,平局。

    “江公子,我是真心地想跟你交一个朋友。江公子,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会?”曹颂真诚地对着温婉说道。他看着温婉对他的态度,以为是燕祁轩在背后说了他什么坏话,所以才有的这么一说。

    “没兴趣。”温婉照样甩了个后脑勺给曹颂。

    曹颂脸憋得通红,还是第一个三番五次不给他面子的人。燕祁轩看着一向高高在上的曹颂,也有吃鳖的时候。心底无比的畅快,一点也不掩饰地哈哈大笑。

    “粗俗。”罗守勋这个五十步笑百步的人,也冒了一句酸词出来。

    “对不起,曹颂,都是我的不是,让你没脸了。”罗守勋很不好意思。要不是他,曹颂也不用被燕祁轩那臭家伙取笑。

    “不会,江公子的才学,确实高我一筹。我该向他学习。有才学的人,都是自傲的人,我没事。”曹颂温和地笑了。

    祁轩兴奋地在那手舞足蹈叫着“弗溪,我今天太高兴了,我真是太高兴了。你知道吗?这是我认识罗守勋五年来,第一次看他吃鳖的样子,还有那个臭屁的曹颂,我真是太高兴了。弗溪,你真是太厉害了,太厉害了。我以你为荣啊!”

    温婉看了直笑。乐呵完了后,燕祁轩带着温婉去吃大餐。反正酒楼自己开的,两小不点也吃不了多少。跟以往比,掌柜的都要念阿弥陀佛了。

    有了温婉在一侧的鼓励,燕祁轩练起来,更是不要命一般。温婉自然是陪着了。这会,温婉自己也用了十二分的心去练。

    “这天真热啊,不过弗溪,你真够意思。这么热的天,你都陪着我。”看着弗溪每天都陪着他一起练,燕祁轩觉得弗溪真的很够意思。在内心,将弗溪全盘当成了自己的兄弟。

    温婉笑了,她是自己想要锻炼骑术。古代不比现代,古代自然是骑马最快了。坐马车虽然好,但不如骑马来得自在畅快。燕祁轩也许是因为内心认可了温婉,对温婉的态度一下好转了非常多,甚至有时候温婉说话,比淳王都管用。

    温婉其实大概能猜测到一些的。像燕祁轩这个年龄的孩子,一般都有一股逆反的心理。可是再逆反,他也是一个孩子。他跟自己在一起,因为得到了自己足够的尊重,所以才会对自己友善。换句话说,其实这个孩子,内心也是孤单寂寞的。只是自己没发现而已。

    不过这样也好,跟燕祁轩一起交好,她也觉得舒服。

    这日,温婉想出去,吃那好吃的小吃。燕祁轩本来打算跟着,可是温婉说很快就回来,让他专心练。自己带着冬青摇晃晃地出去了。她本意就是游玩的,自然也就没什么时间限制了。

    温婉牵着马儿,这会出来骑的可不是小墨,而是一匹普通的马儿。突然身边有一人朝着她撞了过来。温婉感觉明显,那人是故意撞来的。温婉本来还想着是不是讹人的呢,那人就跑得影都见不着了。

    温婉低下头,见着手里多了一张纸条。心里诧异不已。这人搞什么东西啊,好好的塞纸条给她做什么。不过还是转到拐弯处,让人都散了,才张开纸条,一看。温婉愣住了。只见纸条上写道“皇贵郡主,小的是东正微,现在在西街一家打铁铺里,小的想拜求郡主一面。有一物交想给郡主。”

    温婉脑袋一闪,这人怎么知道她的身份的。她都这德性了,他还知道。看来,京城第一捕快不是浪的虚名啊!该不该相信呢,会不是诈呢。想想又笑了。就他现在的身份,能有什么好诈的。不过,温婉向来爱惜自己的小命,万一就那么倒霉,碰上绑架陷阱心怀不诡之徒啥的,那她没地哭去了。还是算了,回去找人帮忙去。

    温婉迅速回到王府里去。找到了冰瑶,将那人给他的纸条转交冰瑶。冰瑶也知道东正微被通缉,而且她还隐约听到了风声。没想到,现在竟然给温婉送信“主子,你放心,我这就出去。有了消息,我立即回来通知你。”

    温婉等冰瑶走后,丈二摸不着头脑。她现在这个黑样,这个捕快怎么就能看出她的身份了。这也太惊奇了。看来,这世上厉害聪明的人,多得是啊。以后必须行为得当,要不然,被逮回去就亏大了。她这会正过的滋润无比呢!

    温婉再看着纸条上的东西,叫来冬青,让他在说说东正微的事到底是怎么回事。等听到说,就是在办理完他们上次碰到的那案子以后,就出事了。温婉听到这里,眼睛闪了闪。这么说,这事很可能牵扯上罗家六老爷,也牵扯上赵王。有意思,这么有意思的事却是让他碰上,这世上的事情,还真说不清楚。他心血来潮就碰上了这等好事。

    过了半天,冰瑶在傍晚时分才回来。一回来,温婉见着她穿的跟出去的衣服不一样。冰瑶倒是说道“人我已经安置妥当。但是那人说,一定要见到主子,才愿意把东西交出来。否则,他宁死不交。”

    温婉哭笑不得,她跟那叫什么东正微的捕快,就见过一次。连认识都谈不上,他怎么会对自己这么信任啊!这人,这人混江湖的,混这么久是咋混的呀!怎么就能混到天下第一捕快呢?

    温婉问着冰瑶“那地方妥当不妥当。要是被人发现,我也吃不完兜着走。到时候,我可就得回去了。有危险,我可不去。”

    冰瑶笑道“主子放心,不会有危险的。等天黑下来,我就带你出去。有我在,不会有事的。”温婉见她说得这么信心满满的,才放下心来。勉强同意。

    吃完晚饭,按照往常燕祁轩都会跟来一起练字,温婉嫌到时候又得编造谎言来骗燕祁轩。嫌麻烦,直接让冬青跟淳王说,他晚上有点事要出去,让他把他宝贝儿子叫开一下。

    天暗下来以后,温婉出了王府。坐在马车里,东转西转的,外面都是黑不隆冬的,看着挺渗人的。温婉很是不高兴地表示着,怎么不找个好点的地方,这里也太偏僻了。外面鬼哭狼嚎的,她胆子小,万一吓着了可怎么办。

    冰瑶看着温婉,她也服侍温婉好几个月了,知道自己伺候的小主子可不是什么胆子小的人。但面上情还是要的,笑道“郡主,你不是要安全吗?现在热闹的地方,可没什么安全可言的。要是被人发现你,你就会有危险。那就得会郡主府邸了。”

    温婉保持沉默。沉默,其实也就是不认同。

    冰瑶偷笑“郡主放心,我们去的是十里庙,就快到了。见过他,让他把东西交出来后,我们就回去。”

    温婉撅撅小嘴,不发表意见。走了一会,马车就挺了。温婉下了马车,见着车夫一直低着头,她都看不清楚面容。温婉心里嘀咕着,咋怪的人。自己见了还能少一两肉。稀奇古怪的人。

三十六:东正微

    温婉下了马车,一扫周遍,见着四周非常地安静。抬眼望去,就看见一坐小小的寺庙,前面挂着两个灯笼。风吹来,树木发出沙沙地响声。本来就安静地出奇,这会的风声,跟人的哭声一般。听得温婉寒掺不已。

    温婉这才想起来了,她在茶馆里听到说,那个十里庙,以前香火很旺盛的。后来不知道出什么事,经常闹鬼,就废弃了。这会再听到吹来的风声,温婉打了一个冷颤。慌忙问着,怎么挑选了这个一个鬼地方。就不会挑选了个好地方。没地方藏人了?

    冰瑶笑着说道“郡主,这里没闹鬼。只是外人以讹传讹罢了。”温婉见着有两人在,也就没说话。让车夫前面带路,她在后面,旁边冰瑶贴身跟随。

    三人转了一个弯,从后门进去的,温婉正想着,就见一个身穿袈裟的老和尚走过来道“主子,这边来。这边……”温婉听了,闪了闪眼睛,莫非这是他们的一个据点。因为机密,所以就以闹鬼掩饰。这么想着,也就不怕了。转了两弯,就到了一个小厢房里。

    老和尚让温婉进去,冰瑶在外面等。温婉让冰瑶一起进去,冰瑶摇头,说着那人不让人进去,只让温婉一个人知道。温婉觉得这个人怪异到家了。可到这份上了,只得点了点头进去了。

    一进去,就看见一个身上被白布包缠得紧紧的男子,跟个木乃伊似的。而且看着那样,估计还是新给换上的。好在虽然看着挺吓人的,但那张脸没变。温婉很郁闷,这人还真是有一面之缘的东正微呢!

    东正微见着面前的黑小子,心里一直压着的石头落了一半。他没想到,他的推测果然是真的“郡主,恕小的有伤在身,无法给郡主行礼。”温婉心里嗤之以鼻,都到这份上了,还请什么安问什么礼,要这些虚礼做什么。不过对于他恭敬的态度,温婉倒是非常诧异。上次他见着燕祁轩,可是不卑不亢的。

    温婉心里奇怪,但是人并没有动。

    东正微见着温婉连一个表示都没有,只是很平静地看着他,那眼神,就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没有好奇,没有追问,东正微心里暗暗点头,看来传闻之中的温婉郡主,确实是不凡“郡主,我也懂唇语,只要你开口,我能懂得的。”

    温婉仍然看着他,并没有开口问。

    东正微并没有在意温婉冷漠的态度,自己开口说了“我知道郡主奇怪小的是怎么知道你的身份。那日,你自己没有说话,是身边的随从在用腹语说话。小的正好既会唇语,也会腹语。那时候小的就很奇怪,如果不会说话,那就不会说,为什么还要别人代替你说话。小的当时觉得怪异,就让人仔细注意动向。后来小的出事了。想找一个可以托付的人。我刚好从朋友那里打听到,说皇上赏赐了一匹御马到淳王府,更为怪异的这御马还是江南来的小子在用。还有皇上专治太医竟然给江南来的一个野小子治病。加上小的见过郡主,郡主那通身不凡的气度不是一般孩子所有的。再有很多消息,我才有了这个猜想,没想到,小的猜想是真的。”

    温婉眨巴了眼睛,这人,不愧是第一捕快,就凭借这么点线索,就把这风牛马不相及的消息串联到一起,猜测出她的身份出来了。所以说,不要小瞧任何人。她以后,还必须得小心行事。

    温婉看着他受的伤不轻,这才开了尊口问道“说说吧,到底为什么要见我?我既然能让人来,自然是信得过的。”,

    东正微见着温婉的样子,心暗暗赞叹着,不愧是郡主“我之所以会被通缉,就是因为有一样东西落到了我手上。郡主可否还记得,那日在小胡同里,也是属下见到郡主的那一日。那日,我们除了搜查到画外,还搜查到了一本奇怪的画册。我根据以往的经验猜测那画册有作怪。我琢磨了好几天,没琢磨出味。但是却走漏了风声,被罗六老爷追杀。凭借小的这么多年办案的经验,我猜测这本画册很可能是一本隐秘的帐本,可是我看不懂。但是我却能猜测到,这里面定然有着天大的秘密。”

    温婉看了他一眼,说那么多废话做什么,帐本呢?

    东正微也不说废话了“帐本被我藏在一个很隐秘的地方。我带郡主去取。”

    温婉白了他一眼道“就你这样的,你还带我们去。说吧,在哪里,我会叫人去找的。”

    东正微被追杀了两个多月,如惶恐之鸟。见着她并不经心地样子大急“郡主,罗家六老爷对小的穷追不舍,甚至派出了好些死士出来。要不是小的对敌经验丰富,造成了一具尸体。罗六老爷如此慎重,加上之前隐约有着风声传出。小的怀疑,这帐本很可能是是江南的密帐。郡主,江南如今赋税一年比一年少,跟十年前比,已经少了一半。这也是为什么如今朝廷国库空虚的根本原因。之前好几个大人参奏,最后都不了了之。而如今,为了这帐本,已经死了不知道多少的人了。郡主,这关系社稷安危,大意不得。朝廷入不敷出,而那些贪官污史,竟然不知餍足。郡主,小的恳求郡主,让小的带郡主一起去找那帐册。”

    温婉刚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赶紧闭上了。不会吧,她到底是运气好,还是运气背。难怪要要死力地追杀他,还不懈花那么大力气,诬陷这个人。试想,拿这样的东西在手,这不找死吗?不过见着东正微充满愤怒的眼神,温婉倒也不想拖延时间。只得道“其实呢,他们都是我皇帝外公的人。是绝对可以相信的,所以,如果真是你所说的密帐,会第一时间传到皇帝外公手里。你放心吧!”

    东正微看着温婉,过了好一会,才点头道“郡主,臣有个不情之请,我希望郡主能重新抄写一份一样的帐册,等到有一天将这帐册的秘密解了,也好能将流失的大笔赋税追回来。”

    温婉听到他的话,嘴巴张得大大的。不会吧。这人,疯子吗?怎么可能连皇帝外公都不相信,反而更相信她。这人脑子发烧了。她有那么大的能耐,去追回那么多赋税,那些人还不生吞活剥了她。她可是很爱惜自己的小命的。这样的事情,坚决不干。就是要干,也绝对会留给舅舅去干。

    温婉想到这里,看着东正微,心里万分防备。不对,这个很可能是个陷阱,为的就是引得她来,然后再将舅舅拖入这泥潭里。想到这里,温婉提高了警惕。更是不开口答应了。这两个月,她从淳王的嘴里听到的话,加上他自己特琢磨着。如今算是明白过来,有郑王舅舅在,她才能过得好。也只有郑王舅舅成功了,以后她才能有好日子过。否则,郑王舅舅有个什么,真是赵王当了皇帝,她只有死路一条。就算不死,这一辈子,也别想有安身日子过。

    东正微见温婉不答应,他死活不把东西交出来。温婉恼得出去了,跟着冰瑶说了这人不说出来,她打算回去了。她是真的要回去,而不是做给冰瑶看的。就算不是陷阱,她也不想参和这样的事。

    她是想要对付赵王没错,可没想过要跟皇帝外公对着干。要是让皇帝外公知道,一个小小的捕快宁愿信她,也不信皇帝外公这个天下之主,她都不知道会有什么恐怖的事情发生。

    冰瑶见状,拉着温婉进了屋子里。见着那人道“为什么,为什么你要郡主自己抄写一份留底。你说个清楚明白,郡主才好行事。否则,你就是再给郡主招惹祸患。”

    东正微轻笑一声“皇上圣明,我不敢妄议皇上。只是此事是关重大,我想,就算我将帐册交给皇上,最后也是掩埋了真相。最多也就杀几个人,不了了之了。臣不想那么多的人,枉死。也不想这样的事,就这样不了了之。”

    温婉郁闷着,她也没办法。这江南的赋税,虽然说她也不清楚具体多少。但肯定是有几百万两银子了。没听说过人为财死,鸟为食枉。她要去断了人家的财路,那她也有生命危险的。而且,这事一定不能让郑王舅舅插手。否则,他的处境会更为艰难。而她,更不会插手。。

    这绝对是有害无利的事。如果是真的,瞧着着人的话说,皇上外公应该是早就察觉了,可是因为一些外在原因给压下去了。既然皇帝外公准备不了了之。如果她真插手了,被赵王知道了,那等待他的就是无穷尽的截杀。她是绝对不会碰那个东西的。有的东西,是绝对不可以沾手的。

    东正微见着温婉面色非常平静,他说了着多,郡主也没对他做出任何的承诺。心里暗暗叹息一声“我只想让这些国家的赋税,以后重新归入国库。不要被那些蛀虫都吞了。给百姓增加负担。既然郡主不愿意,那就算了。郡主,帐册被我藏在了东街三里桥左边第六个石窟里头。你们去找,可以找到。”

    冰瑶立即出去,吩咐一声。就剩下温婉跟着东正微大眼瞪小眼的。温婉还是忍耐不住问道“那么多人,你怎么就相信我?”

    这真是让她奇怪的地方。她在外面的名声,可是能臭出十条街的呀!怎么不找郑王舅舅找她呢!不过,好在这个人找的是自己。要是直接找了郑王舅舅。她是真的担心舅舅以这个交上去,要求外公严惩。那时候,定然是一场大风浪。到时候铁定没舅舅的好。

    温婉不知道的是,如果东正微真去找了郑王。早就死了,哪里还能活到现在。也算他命好,正好就碰到在外面放风的温婉。否则,铁定也逃不了几天,就得被杀。

    东正微听了,面露凛然“郡主能将全部身家舍弃为灾民,这份心怀天下百姓,小的佩服。又怎么会不相信郡主。”

    温婉听了,囧得一个字都说不出来。这,没想到,她竟然会在别人眼里的形象这么高大的。温婉脸色红得跟发烧似的,赶紧着出去。问着领她过来的老和尚,这个东正微的伤势如何?

    老和尚道“郡主放心,不会有生命危险。好好调养,养四五个月,应该就能养好的。”

    温婉点头,那就好。想着东正微的话,温婉苦笑。没想到,就因为这么一个理由,这人就找上自己。她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原来,她在别人眼里的形象。并不如自己所为人的那么臭名远扬,反而恰恰相反,她在外的名声好得很呢!

    冰瑶带来的人办事效率很高,东西很快取回来,取回来以后眷抄了一份。原本交给皇帝,温婉留下手抄本。她才不要这个东西呢,那东西,就跟个烫手山芋,烧着人手。

    弄妥当以后,再看着东正微,见着也是一个硬汉子“你怎么办?”

    东正微摇头道“能逃这么久也是运气好,为了见郡主,已经暴露了行踪了,要不是郡主派来的人及时。估计早就死在他们的刀剑之下了。反正也是命一条,不过,郡主还是快走。要是牵连到郡主,就是小的罪过了。”

    温婉倒是想帮他呢,可是就她知道自己几斤几两重,但是对这个人,温婉心底还是有些敬佩。问着冰瑶,能不能将这个人妥当处理。冰瑶点头答应了。温婉就带着那本帐本回王府里了。

    在马车上,冰瑶见着温婉将帐本扔给她,让她保管,非常的无语。这郡主,咳,冰瑶看着温婉苦笑。郡主这是给自己出难题呢,当然,也是一种非常聪明的法子。算了,她暂时保管着吧!总比放在郡主那里安全得多。而且,确实是,很多事情不知道比知道的安全。

    温婉没直接回王府,在外面转了两圈买了些东西回去。省得到时候府邸里的人起疑。

    温婉不知道后面怎么样了,但是她在第二天,就特意放冬青出去听八卦,冬青回来说着,那东正微被发现了行踪,本来可以抓到的,可是在紧要关头,被两个蒙衣人给救走了。至于现在,不知道逃哪里去了。

    而那本帐册,则是在第一时间呈到了皇帝的御案上。皇帝看了好一会,也没弄懂这里的意思。发回去,让暗卫搞懂这帐册究竟含了什么秘密在里面。是不是真如那东正微所说的,这是他们在江南收受贿赂,收买官员的证据。

    赵王知道那东正微被人救走以后,面色阴沉要下雨“到底怎么回事,不是说他受了重伤,怎么可能这么轻而易举逃跑了呢?”

    罗六老爷哭丧着脸道“王爷,我也不知道啊!本来以为十拿九稳的东西,可不知道哪里跑出两个人出来,而且他们的身手又了得,那去的几个人,根本就不是他们的对手。那日以后,再没有东正微的踪迹。我还在琢磨着,到底是什么人将他救走了。?”

    赵王问道“不会是他的同伙。”

    罗六老爷很肯定地摇头道“不会。回来的人说,当时那东正微正准备自尽。见着有人来救他,还面露惊异。”

    赵王听到这里,也觉得怪异了“那,他之前见过什么人没有?对了,你说的那个和尚,抓着了没有?”罗六老爷摇头。

    赵王恼怒地看着他,罗六老爷小心翼翼地说道“王爷,这本帐册乃是我请的专人做的,没有密法,是不可能让人知道的。”

    赵王想了想“除了你,还有谁知道这帐册的破解之法。这事事关重大,你可别再犯迷糊了?”

    罗六老爷很肯定地说道“没有了。”

    赵王看了一眼罗家六老爷道“把他除了。虽然说别人不可能得了破解之法,但也有个万分之一,我不能冒这个险。做得干净利索些。”

    罗六老爷有些肉痛,但还是点了头。当天晚上,罗六老爷名下一个他非常看重的门清客,醉酒醉死了。

    皇帝知道这个消息,脸色阴了下。这事,也就到此为止了。温婉也没抱期望,要这么容易抓着赵王的把柄,那他还混个什么劲。也因为如此,她才果断不沾手这事,更没有透露一点风声给郑王。当然,留下的那本,等于也是没有。自从扔给冰瑶以后,她都没再问过,仿佛不知道这事一般。

    过了好几日,外面也一样没有任何风声。冬青是天天去外面打听消息,结果,还真如那东正微所预料的那样,这事最后不了了之。温婉在冰瑶面前,仍然如往日一般,看不出一丝的波澜。

    但是听完消息,她一个人关在书房里时,拿了棋盘过来。左手对右手,下到后面,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其实,她真实的想法恰恰跟东正微相反。东正微担心皇帝不彻查,而温婉却是担心皇帝彻查。她内心期望着皇帝外公不彻查这事,她希望这事最后不了了之。而不了了之的结果,会什么都要。没想到,结果真如她所期盼的那样。恩,很好,非常好。

三十七:戏园看戏(上)

    之后的时日,温婉如之前一般。每天勤练骑射,非常地刻苦。正练着呢,就看见燕祁轩兴冲冲跑过来,神秘兮兮地跟着温婉说“弗溪,刚刚长顺告诉我说,明日会有堂会,京城里最有名气的春喜班子会在梨园开唱。我们去看戏好不好。唱得还是这段时间出的新戏。”

    温婉听到有新戏看,她自己本也喜欢戏曲,自然也想去畅听一番,欣然同意前往。

    第二日穿戴好了以后,燕祁轩叫着温婉快点。温婉一出来,见着他穿着一身洁净而明朗的白色锦服,内松外紧十分合身,发丝用上好的无暇玉冠了起来。白皙面庞上隐隐有光泽流动,一双漂亮的眼睛闪动着迷人的光芒。漂亮得根本就不似真人。

    温婉由呆呆地看了十秒。还是被身边的冰瑶拧了他一把。温婉回过神来,脸上非但没有愧疚不好意思的样子,反而很是不爽快的样。温婉心里嘀咕着,你说一个男孩子,长得比女人还漂亮做什么。心里诽腹面上却不显,要不然,这个急噪的家伙非得跟她急眼不可。

    不过,这个臭小子,不能穿白色。眼睛一转,很是挑了挑眉。燕祁轩奇怪地问着“怎么了?哪里不对吗?”

    温婉摇了摇头“世子爷,公子的意思,是你穿白色的衣服太漂亮了,就跟画上的仙女一般好看。她都看得转不动眼睛了,真漂亮。”冬青真的要绝倒,他家公子真是宝,这样的话说出来一点羞愧都没有。

    燕祁听了温婉这么一说,跟踩了狗屎一般。再瞧着温婉这会还一脸色眯眯的样子,赶紧回自己院子里,换了一件玄青的锦服。温婉看着,这才点了头。

    温婉并没有去过戏园子,这次是大姑娘上花轿,第一次。好在燕祁轩却是轻车熟路,东转西转,转了个小半天。

    温婉对于他跟做贼似的作派,很是不解。问了后才知道,原来淳王爷不允许他去戏班子看戏,说那种地方鱼龙混杂,都没好人。

    温婉上下打量了这个家伙一眼。心里龌龊地想着,淳王哪里是怕那地方鱼龙混杂没好人,估计是怕儿子太漂亮了,被人诱导,改去唱戏去了或者迷恋上个什么戏子,那就问题大大的去了。这个时代,男风还是很盛的。好多有钱人家的公子,都养着漂亮柔顺的小厮在身边玩弄。瞧着燕祁轩小小年纪,很乐于此道。咳,看来淳王这个当爹的,也是用心良苦啊!

    正想着自己的事,就听着不远处戏园子里传出来的依依呀呀的声音,温婉听那声音就知道,到了。

    远远的就看见用一栋很气派的宅子,上面写着大大的两个字‘梨园’。温婉看了这两字,倒是一笑。她记得,好象是有把唱戏的地都叫成梨园的。燕祁轩走了两步,见着温婉还在四处环看,不耐烦地把他拉了进去。一进去,就看见一个清秀的小厮满面笑容迎了上来。

    “世子爷,你老来了。你请……”小二热情地迎了上来。温婉听到说你老,扑哧笑出了声。燕祁轩一下五颜六色了。

    “你眼睛瞎了,哪里看出我老了?爷我还没成亲,你就叫嚷着我老老的,你成心咒我呢!你这个混蛋,狗奴才,不想活了。”燕祁轩怒骂着,一脚就给将人揣到了地上去。

    “小的该死,小的嘴笨。不过世子爷,戏就要开唱了,要是你再不上前,可得错过好戏了?爷,里面请。”那小二被踹在地上,磕了脑门,可是很快爬起来跪在燕祁轩面前。边磕头道歉,边解释。那小厮脑瓜子转得也顺溜。

    燕祁轩还想动粗,被温婉使力往回拽了一下,这么一件小事就要打人,小题大做了些。再有,惹得大家注意他们,就不好了。

    “哼,要再有下次,小心爷拔了你的舌头。”燕祁轩见着温婉不高兴,再瞧着,好象戏也要开场了,也就么计较。丢下一句话,扬着头走进内院子去。

    那小厮的看着温婉背影,心里想着哪里来的黑小子,这淳王府里的世子竟然听他的。这还真是奇怪。不过小厮很快利索地爬起来,三步两步往前去,招呼着两人坐下,安排在第二排位置上。让跑堂的泡一壶上等龙井,他又出去招客人了。

    “怎么没包厢吗?”温婉奇怪地看着燕祁轩,这下面的场地人太多,这会又是五月初的天,有点热。坐下来后,男人的汗味,烟味,熏得人难受。再加上这些男人的嗓子又特大,吵得温婉脑瓜子疼。

    “就在这了才够味。坐,少唧唧歪歪。这才是纯爷们呆的地,多多学学,也不知道跟着谁学的,全身都是娘们的气息。这得改,知道吗?”燕祁轩这会非常有男子气概。看着跑堂的在审视两人,生怕别人看出他老在温婉面前吃憋。立即老大的派头又起来了。

    温婉一听就知道这家伙的老毛病犯了,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却也没扫了他的面子。温婉在外人面前,是非常顺着这个家伙的。让他的老大派头足足的。听了他的话,也跟着在燕祁轩旁边坐了下来。

    春喜班,温婉上次在福灵公主府听过一次。唱得确实是不错。听说这次排的是新戏,叫什么《折桂》,怎么不是折冠,折冠不是更有噱头。不过,这么响亮的班子,唱得戏一般都好听。不会白浪费他们不练骑射,巴巴地花这么长时间赶过来。

    “两位爷,慢慢喝。”跑堂的砌了壶龙井。

    两人赶路赶得累了,也渴了,燕祁轩端起茶水一口全倒肚子里去了,跟牛嚼牡丹似的。温婉看了直摇头,这家伙,真是糟蹋好东西,这么浪费。

    旁边一个人看了,非常不屑地看着祁轩。转头细细喝着手里的茶,轻轻地抿了一口,慢悠悠地说道:“喝茶就该这样喝,不是跟牛喝水似的,白白糟蹋东西。”

    “你说谁糟蹋东西,有本事直说。做什么像是乌龟一般。只敢说,不敢承认,乌龟王八。”燕祁轩听了那嘲讽的声音,转头过去一看,立即狼嚎起来。

    “我可没说,我只说好东西要慢慢品尝,不该如牛饮水一般,糟蹋了好东西。”一个男子带着讥讽的声音回应道。

    温婉抬眼望去,见是一个头戴紫金冠,一身华服的男子,年龄大约也就十三四岁的样子。正眼露不屑地看着她跟燕祁轩。

    而他旁边也跟着一个差不多年龄的男子,那男子头戴珍珠冠,冠旁垂下两条长长的红色丝绳,各吊着个白玉扣。穿着一身银白色的袍子,看着长相也是俊郎不凡,只是面露出阴狠的戾气,让人大大打了一个折扣。

    两人对着燕祁轩的样,明显带有挑衅的味道。甚至,不知道是不是温婉的错觉,他觉得那人对自己有敌意。奇怪,他现在只是一个江南来的小子,没跟人结怨呢?

    转儿女,温婉纳闷了,燕祁轩的身份不是说很高贵。为什么他们敢挑衅他呢。还公然挑衅呢!莫非还有自己不知道的隐秘。

    “你……”燕祁轩正待暴起,被温婉拉住了他的手,安抚地让他坐下。接着,冬青让跑堂的再倒一杯茶给他。燕祁轩见着温婉给的安抚,他知道温婉向来聪明,也从不吃亏,更不会让自己丢面子。于是顺着温婉的意,坐了下来。

    温婉端起来茶,慢慢地喝着。喝了两口,有些嫌恶地放下来。味道真不怎么样。还京城最有名望的园子,连泡茶都不会,白白糟蹋了这么好的茶叶。温婉一脸气恼地看着那跑堂的

    跑堂的莫名其妙,心里一咯噔,不会找自己出气吧!

    “怎么了?这茶不好吗?”燕祁轩看着温婉嫌弃的样子,特意端起来喝了一杯,没感觉到有什么不好的。

    “又来了一个不懂装懂的玩意……咳,野蛮人就该跟野蛮人,白字的也就只能跟白字的人在一起,所谓鸡犬一窝。古人城不欺我也。”那边的人一对上温婉,立即就毫无顾忌了。嘴巴里还冒酸词。

    对于这场争斗,旁边的人,全都以看戏的态度看的。倒也没明目张胆的,只是,温婉看了很不爽。

    “小二,欺负我们也跟某些人一样,没见识是吗?”冬青看着温婉的样子,对着小二冷冷的。暗地里讽刺某些人,只知道附庸风雅,其实只是披了那张皮。内里,还不是腐朽不堪。

    “这位公子,我保证,我们的茶水绝对没有问题。我敢拿我的脑袋担保,茶水绝对不会有问题。”小二看着,心里一咯噔。看来自己走眼了,这小子是个厉害角色,真找出茬出来就麻烦了。

    “茶没问题,泡茶的水有问题,这茶不是用上等的山泉水泡的,应该是用井水泡的。”温婉简单的一句话,让跑堂的脚差点软下来。眼珠子就要瞪出来似的。这,这都能喝得出来

    “这你都喝得出来?”看着那跑堂的样子,燕祁轩就知道温婉说得是八九不离时,顿时惊得问了出来。

    “泡茶当为山泉为上,河水次之,井水最差。用山泉水泡的茶,有股清甜的味,而且还会回味无穷。而用井水泡出来的茶,会有股涩味。世子爷,仔细品尝,会喝得出来的。非常地明显。”温婉没开口,一边的冬清在旁边开口解释着。冬青的语气非常平和,她也没有找渣的意思,只是陈述事实。而她开口的本意,就是要弱化影响力。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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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温婉介绍:
重生到古代,不仅成为口不能言的哑巴;还是祖母不喜,爹不疼,后母恶毒,克父克母克全家的不祥人。
面对种种艰辛,各种刁难,她迎难而上,一一化解。中毒、暗杀、陷害接踵而来,她也无所畏惧。
她本只想平淡,安静地过一生,可是时不待人。既如此,她再不愿如上辈子一样黯然伤逝,这世,她定要活出风采,创造属于她的传奇。
重生之温婉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重生之温婉,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重生之温婉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