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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温婉全文阅读

作者:六月浩雪     重生之温婉txt下载     重生之温婉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一百零三:心思

    外面风起云涌。温婉当是什么都不知道。她现在的任务,是怎么让皇帝多吃小半碗饭,皇帝身上哪里酸了疼了,觉得难受了,她就给他按摩。消除疼痛。皇帝闲了就陪着他聊天,晒晒太阳,散散步。

    在温婉的尽心照顾下,皇帝的气色越来越好。

    夏瑶轻声问着温婉,该如何处置“郡主,今天已经有四位娘娘给郡主送了礼过来。”

    温婉想了想“这些事以后交给古嬷嬷处理。告诉她,我不想跟任何人扯上关系。记住,是任何人。”对于古嬷嬷说得罪人太多,以后会不好的。温婉不屑理会。得罪就得罪了,如果将来真是郑王舅舅登基为帝,这些人也奈何不得她。如果不是,这些人也帮不了她。主次分明就成,要想面面俱到,她这个性子也做不来。

    温婉进了养和殿,见着皇帝还在批阅奏折。最近奏折越发的多了,皇帝忙得都快连午饭的时间都没有了。温婉看得很恼火。也不知道养那么多大臣是干什么用的。就不知道多帮着分担分担。上了年龄的哪里能这么操劳。

    温婉着恼,但也没胆子圈皇帝别弄,身体重要。这些都是国家大事!要因为她的话,耽搁了大事,到时候,皇帝外公怪罪不怪罪她暂且不知道,赵王第一饶不过她。温婉向来怕麻烦。

    皇帝看着温婉在屋子里左转右转笑着问道“怎么这是?打算在这里添置东西是不?”

    温婉点头,不过现在还没考虑好。

    晚上在书房里画了撕,撕了画。弄到很晚。第二天,让人照着她画的图样子做。

    “郡主,你要的柜子做好了。”内服府的办事效率贼快,第二天就弄好,送过来了。温婉让搬到养和殿去。

    温婉让人做了柜子,一共十层。皇帝看着她弄来这么一个柜子,笑着看温婉想要玩什么。

    温婉让人摆放好柜子,在上面写了标签。最左上一层写着紧急、加急、待处理、一般、平常。每一层又分了十格,贴着六部的名称,下面写着其他部门的名称,最下面写着其他。这样处理起来,就有了轻缓的先后顺序,就有这个规划。

    皇帝觉得这个法子很好,于是吩咐大臣按照温婉说的,在折子必须注明紧急,加急等字样。如果无关紧要的东西也写上紧急,皇帝会赏赐一顿扳子的。

    温婉私底下偷偷地跟皇帝说,那些不重要的文件,皇帝粗略看看,按照内阁大臣写的的意见也差不多了。别啥鸡毛蒜皮的事情都得让他处置。温婉一点都不委婉地提醒皇帝,必须注意身体,不能太操劳。抓重点要点,其他小事该放权。

    如果是其他的人,皇帝可能会认为是别有心思。可是温婉,对权利从来没什么概念,而且他也感受到,温婉为着他的身体,最近确实担忧不已。

    皇帝说,可以考虑试试看。温婉顺着秆子爬。给皇帝注定了一个作息表,让皇帝按照她写的作息表来行事。皇帝看着温婉写的作息表,挺有意思的。决定试一试看看。

    皇帝试用了几天,觉得效果很不错。这样,既能及时处理需要处理的奏折,第一时间解决了迫切要解决的事情。也能遵照太医说的,保养身体之道。时间搭配得当,让皇帝觉得时间好象是没那么紧凑了。

    “你这丫鬟,脑子里装了多少东西。被你这么一倒腾,朕感觉确实轻省了不少了。”皇帝伸了伸腰,温婉给他捏了捏肩膀,捶了捶腿。

    温婉得了夸奖,心里却不以为然。皇帝外公也不知道怎么的,就是那些说了不是很重要的奏折,也是舍不得放下去。一定得闲了,就在认真批阅。真是,老了就该服老啊!

    温婉虽然心里不以为然,但是面上却表现得很得瑟,意思是她值得夸奖。

    皇帝看着他洋洋得意,哈哈大笑。

    温婉这天看皇帝累着了,想让皇帝轻松轻松,准备讲两笑话活跃下气氛,对着夏瑶嘀咕了下“皇上,郡主说,她给你讲一个笑话。让你轻松轻松一下。”

    皇帝放下奏折,笑着转过头道“好,让外公听听温婉要讲什么笑话给外公听。”

    温婉侧着脑袋想了想“郡主说,有一位先生在讲课,其中一位学生在课堂上打了瞌睡。于是先生叫醒他,问他《孙子兵法》是谁写的。这位学生睡眼朦胧地说道‘孙子才知道’。先生看着他的样,又继续问道:那《道德经》是谁写的。那学生正为着有人扰了他的清梦很恼火,但是也不敢反驳先生的话,只得嘟囔着道‘老子不知道’。”

    皇帝听了,呵呵笑道“这个学生哪里有学生样,上学也能睡着。也亏得先生脾气好,要是上书房里的先生也这样,朕就该打他们板子了。”温婉看着皇帝的样,很郁闷,皇帝外公也真是的,怎么就没有一点幽默细胞呢!不过时代不同,思维不同。

    温婉想了想,换了个思路“皇上,郡主问你,有什么办法能使眉毛长在眼睛的下面?”

    皇帝听了笑着佛了温婉的小脑袋“眉毛长在眼睛下面,除非这个是个怪胎了。哪里来的怪笑话。”

    温婉为着皇帝没有幽默细胞,摇了摇头,明确表示,是人,不是怪物。

    等温婉走了以后,皇帝耸了耸自己的眉毛。问着身边的温公公道“温宝,你说有什么方法能让眉毛长在眼睛下面。”

    温公公很实诚地说道“皇上,奴才哪里知道这么高深的东西。”

    皇帝心里还真琢磨开来,可就是想不通透。于是下面召见朝臣的时候,完了政务,随口问着宰相跟几位尚书大人,几位尚书大人都懵了。都表示自己才疏学浅,没这么大本事能让眉毛长在眼睛下满,那成怪胎了。

    皇帝看着这么多两榜进士,其中还有两位曾经是状元,都没能答出这道题目,非常满意。这证明,也不是自己一个人想不出这个问题。

    宰相大人回去百思不得其解“皇上这突然之间问了这么一个问题,不得不让人深思?你说,皇上是不是旨在在告戒我们,要敢违背圣意,做那倒行逆施的事。皇上定然不会轻饶了。”

    幕僚与苏显觉得很是。

    不说宰相,几位尚书大人也都纷纷召集自己的智囊,来解析皇帝这具有内含的问题,到底是什么意思。与几个幕僚琢磨了大半夜,也没琢磨出皇帝突然之间问他们这个问题到底是什么意思。

    郑王跟赵王得了消息,也都琢磨开来。于是乎,这个问题,缠绕很多人。

    可惜的是,当时只有皇帝,温婉,夏瑶,温公公四个人在场,并没有传出这问题是温婉出的。

    皇帝让夏瑶问。夏瑶拐弯抹角地问温婉。温婉看着夏瑶问这个问题,笑了笑,没回答。

    哪里知道。半夜的时候,夏影突然之间问着温婉这个问题。还问皇帝是否有什么新的想法。

    温婉当时还愣了一下。等知道郑王觉得事关重大的时候,哭笑不得。不就随口一句脑筋急转弯,怎么引得郑王舅舅这么紧张的。再听到说好些重臣都在那琢磨。

    温婉无语,这啥事嘛!咳,看来下面的人啊,天天都在琢磨皇帝外公的这个喜怒哀乐,言行举止的。累不累。

    温婉当下也没回答夏影的话,只是第二天再陪着皇帝的时候,让众人全都出去,就剩祖孙俩的时候,温婉朝着墙头走去,倒立了一下。眯眯笑着回了皇帝身边。

    皇帝奇怪地看着温婉道“你这傻丫头,姑娘家家的,做这些粗野的动作,哪里有一点礼仪,这要让人看见,还以为你是个疯丫头,哪里有一点天之娇女的样。”

    温婉呵呵地笑着写道“就算是疯丫头,除了皇帝外公,也没认人敢我是疯丫头。我刚才倒立,是告诉皇帝外公,人在倒立的时候,眉毛就长在眼睛下面了。”

    “你这个丫头,亏得你想得出来。”皇帝呵呵直笑。

    温婉发现皇帝没有幽默细胞,只得不再出脑筋就急转弯的问题了。偶尔也说说笑话,让皇帝开心一笑。

    “郡主,府里出事了。”古嬷嬷轻声跟着温婉说着。

    温婉看着陈嬷嬷,自己这会天天忙得要命,府邸里还给自己拖后腿。平尚堂干什么吃的,都是正六品的官员了,这会估计也有再升一级的希望了。可要连点家务事都处理不好,混什么官场,没得祸害老百姓。

    温婉听了陈嬷嬷的话,说是绿烟趁真真怀孕的时候,爬上了尚堂的床,真真知道后动了胎气,现在郡主府乱成一锅粥。

    温婉暗暗叹了口气。怎么说当初舅公也是看在自己的面上,才把真真表姐嫁过来。要是她现在丢手不管,有些说不过去的。

    本来想是派夏瑶出去处置,她不出面了。想想都窝在皇宫里一个多月了,该出去走走了,省得整天闷在皇宫里,鳖气。

    “你想回一躺郡主府。”皇帝有些诧异。

    温婉表示就出去半天。到晚上就回来。皇帝看了一眼温婉,既然温婉说晚上回来,也就答应了。

    温婉带着大笔的赏赐,回了郡主府。

    夏添、夏恒、顾妈妈出来迎接了温婉。仆从把东西挪到了蘅芳阁。温婉没直接去藕香榭写,而是回了她自己的院子。

    沐浴更衣后,真真已经到了蘅芳院。温婉让人请了她进来,见着真真的时候,真真肚子已经显怀了。快三个月了,只是真真这会神色焉焉,很是憔悴。

    真真看见温婉过来,拉着温婉的手,眼泪直掉。

    “去把尚堂叫回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温婉直接下了命令,夏添忙让人去户部把七少爷找回来。

    “是我的错,我真的不知道,绿烟她竟然存了这样的心思。她服侍我十年了,我把她当成亲妹妹一样对待,她怎么可以这样对我?”真真拉着温婉的手,泪流满面。

    “郡主问你,这事你打算怎么处置?”什么姐妹之情,越是认为亲的人下比手来就越狠。以前讲情面也就算了,现在都闹成这个样子。到了这个地步,还讲姐妹情谊。是真傻,还是无知。温婉这个外来户都觉得不可思议。

    “既然她那么想当姨娘,我就成全她好了。也算全了我跟她十年的情谊了。”真真边擦眼泪边痛心地说着。

    温婉看着她,幸好当年舅公将她嫁到自己的府邸,要不然,连一个背叛自己的丫鬟都这么轻易原谅。嫁到高门大户去,铁定是被人啃得连渣子都不剩下了。

    温婉不说话,她不耐烦处置着这样的破事,在皇宫里已经小心翼翼了,还来管这些破事。她这次主要是为了放风的。看了一眼夏瑶。意思你看着办吧,能者多劳嘛!

    夏瑶了解意思,郁闷得要吐血,温婉的事她再操劳无话可说。但是这乱事,咳,郡主好心,她受累。算了,谁让郡主最大“郡主,你先回去休息吧。这里我会处置妥当的。”

    真真抬头,想开口说话。夏瑶一个犀利的眼神扫射过去。温婉望去,真真竟然被吓得低下了头。

    温婉到后院,发现后花园里的水在汩汩地转。还是自家舒坦。永宁殿里,再富贵也不是自己家。温婉冲了个澡,上床睡觉。一着床,心安了,一下就睡着了。这段时间,确实是把她累着了。也只有在家里,才能彻底放松心情。

    夏瑶冷冷地说道“七少奶奶,你要清楚,我们郡主是七少爷的妹妹,今年才十二岁。”温婉一个十二岁的在室女。又是小姑子,亏得她这么厚脸皮求得郡主。难道以为郡主是七少爷的娘,真是婆婆,也就有的她受了。

    真真显然一下明白了夏瑶的话,的脸一下涨得通红。

    夏瑶可不是温婉,会给真真留情面“七少奶奶,你说这个丫头服侍了你十年,是天经地义,谈得上什么姐妹之情?七少奶奶,你可想好,真的要这个女人为妾?她对你的一切了可以说如指掌。你确定你以后能钳制住她。按照我的意思,你最好是把她配人了,也算对得起她服侍了你十年的情谊。七少奶奶,你看如何?”要不是顾忌是郡主的表姐,她甩袖子就走人。

    真真抽噎着“她已经有一个月的身子了,到底是夫君的骨血。就这样处置了,我可就是平家的罪人了。传扬出去,对郡主府的名声也不利……。”。

    夏瑶听了,面露嗤笑。这到底是真良善呢,还是装良善。传扬出去,对郡主府名声不利。郡主又没在府邸里住,传出去,与郡主何干,无非是说她这个当家人无能。

    夏瑶冷冷地说道“一个丫鬟,打死又何妨。外人谁敢说一句郡主府的不是。七少奶奶想多了。”

    一个奴仆而已,她之前一眨眼就打死了十多个。谁敢说一句郡主府的不是。

    真真抹着泪道“到底是一条命。”

    夏瑶说话很犀利:“七少奶奶,你不会连处置一个丫鬟,都要我们郡主代劳吧?说句不当的话,我们郡主对你已经够好了。你还想我们郡主怎么样?还得帮着你管后院?你让我们郡主这个姑子去帮着你管后院,说出去还不得笑话死。”

    真真脸有些灰白“我没有,我没有这个意思。”

    夏瑶冷笑一声“你没有,那你这是什么意思?身为一个当家主母,连自己的丫鬟都管不好,还指望小姑子来管。你满京城去找找,谁家的规矩。”所幸屋子里都是心腹,其他的人都不在这里。没认敢说夏瑶的话有不妥当。

    夏添心里也是腹诽不已。要不是有郡主在后面镇着,就少奶奶的性子,还管家呢。让她管家就是败家。好在少奶奶有一个好处。凡是都依照郡主府的规矩来,自己也没乱拿主意,也没胡乱安插人进来。郡主府才一直和和顺顺的。

    真真看着,也不知道为什么。说起来她也不是胆小的人。但是面对夏瑶,她就有一股压迫感:“我自己会处置。我没有想要温婉给我处置的意思。我听到温婉回来了,过来看看她。”

    夏瑶面色不动:“没有最好。郡主在皇宫里已经很辛苦了,希望不要拿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来打扰她。”

    真真虽然确实没想过让温婉帮忙处置。但被夏瑶说成鸡毛蒜皮的事,还是很委屈。十年姐妹背叛,在夏瑶眼里,就成了无足轻重的事情。

    夏瑶很显然看出了真真心思“七少奶奶,你别怪我说话直。绿烟无非就是一个丫鬟,你一个主母要处置一个丫鬟,也就张张嘴的事。怎么这样一件小事对您来说,就是天塌下来的事。别说什么十年情谊不情谊,奴才服侍主子天经地义,这样背主的奴才,就该乱棍打死。你心心念念姐妹情谊,在我眼里,只是一场笑话。”

    其他人对与夏瑶的彪悍早就领略过了。

    夏瑶看着真真愣愣地在那里。很是不屑。要不是为了郡主,她才不去管这些个烂事。让她自己想通吧!

    大厅一下变得很安静。

    一会,就听到急促的脚步声。远远就听到尚堂的声音“妹妹,你回来了。”等进了打挺,见着在边上眼睛红红的妻子,尚堂深觉无奈。扫描一下客厅,温婉不在。

    夏添在一边解释道“郡主累了,下去歇息。少爷,郡主说,让你好好处置家务事。现在朝廷正在用人只季,家事还一团乱的。”话的潜台词很明确,你要连个家都整治不好。升官就别想了。

    夏瑶则是直截了当地问道“少爷,这事你打算怎么处置?你真不会要让我们郡主来处置吧?”

    “没有,我已经有打算。我打算这个孩子打掉。把那丫鬟将养好了,再找户人家配了。可是真真不同意,说好歹跟了她十年。我打算等真真情绪缓和了再来处置。”尚堂也是不想伤了夫妻情分,否则早就处置了,哪里还能留她到现在。

    夏瑶见着尚堂还算有一分担当,没到无药可救的地步。要不然,直接让他在家带孩子,省得牵连郡主“那请少爷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都闹到宫里去了。”

    对于夏瑶的态度,尚堂也没起反感的心思。夏瑶在郡主府邸里的雷霆手段,把他都吓了了个半死。后来又知道,夏瑶看着是个丫鬟,却是正四品官职。武星是正五品,其他三位侍卫也都是从五品。尚堂自己品阶才正六品,底气不足。也不敢有什么不满。

    当下很老实地说道“真真有了身孕以后,我跟她分房睡了。那天,我在书房安寝。绿烟给端来参汤点心,说是真真给送来的。我吃了以后,浑身躁热。待我醒来以后,就跟真真说了这事,我当时就说要打发了这个丫鬟。真真碍于那女人哭求心一软就答应她留着,我怕有个什么,就让人给她灌了药。我是亲眼看着她把药喝下去的。”尚堂倒没有愧疚之色。经过上次那事,她已经被温婉严厉警告过,而且也答应过温婉,绝对不乱来。这次的事,他自己觉得责任不大,所以,神色很坦然。

    夏瑶心里不齿,作为一个男人做事就该雷厉风行。什么叫妻子心软,怕什么事。如果真有心,当日里爬床的时候就答死算了。难道当妻子的还敢忤逆了丈夫。就七少奶奶这样的,他打死也不敢说两句,无非是掉两滴眼泪。说这么多,无非是为自己贪恋女色找的借口。不过,这些她管不着。只是府邸里的少爷,又不是未来的郡马。如果是未来的郡主,夏瑶保障打得他躺一年半载:“那你现在有什么打算?”

    “我其实是不想要的,可是真真坚持着,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和美。”尚堂说起来就憋屈,上次被三伯算计,这次竟然被丫鬟算计。自己就这么淳厚好欺负,个个都能来算计自己。

    夏影忍下心中的不屑,神色很肃穆“七少爷,七少奶奶,郡主府绝对容不下这样的奴才。以后下面的丫鬟都有样学样,个个都来算计主子,爬主子的床,做着麻雀边凤凰的梦,长此以往,郡主府该成什么样了。如果少奶奶真要容纳这个背主的丫鬟,我想郡主也没什么好说的。她不会干涉你们的决定,但是,我请你们要搬出郡主府!郡主早在外面早就买了一五进的院子,环境都挺好的,比这里也宽敞。”

    尚堂吓了一大跳。

    真真也是瞠目结舌“你,你说什么?这是温婉的意思?”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如果不能做到言行令止,那又何必要订那些个规矩。郡主府不能因为一个奴才而乱了规矩。让你们搬出去,不是郡主的意思,是我的意思。七少爷,你自己摸摸你的心,看看郡主对你怎么样。如今郡主在宫里,要尽心照顾皇上,已经很辛苦。你还要让她操心你的后院之事。一旦皇上知道,你的仕途也就到了头了。”夏瑶可不是夏添,说话还转几个弯。

    尚堂听了,面色有些发白。夏瑶是皇上给的人,这话的意思再明显不过。如果再要郡主操心这后院之事。她定然会把这事告诉皇上。那他的官也做到了尽头。

    他要搬出去,就意味着跟温婉疏远了关系,一辈子别想有好日子过。尚堂看着夏瑶,知道自己必须下狠手了,立即吩咐下去,也不管真真的意愿“来人,给我把那丫鬟处置了。”

    “相公”真真低低叫了声。面色有着挣扎。怎么样都是相处十年的人,就这样被打杀了,她真是于心不忍。

    “少奶奶,你有没有想过。万一她肚子里的是个少爷,生在你的前头,你让以后的嫡出大少爷如何自处?你不为你自己着想,也该要为将来嫡出的大少爷着想。要是少夫人再不愿意,顾念着旧情,不管将来少爷,我们也都无话可说。”顾嬷嬷毕竟是老人,见识多广。看着真真舍不得,立即点出了重心。人都是这样的,再良善的人,一旦牵扯自己的子女,总是有一分计较在里面。

    真真脸色苍白,嗫嗫了半天,还是没说出话来。庶长子跟庶子是不一样的,因为占了个长字,往往都会给嫡长子带来大麻烦。很多功勋人家的爵位,有一部分是落在庶长子的头上。所以大户人家的夫人,对庶长子非常忌讳。

    夏瑶见她现在犹豫,不再说什么姐妹之情。面露嘲讽的笑容。牵扯利益,什么姐妹情。

    “让我再考考虑虑。”想了好一会,真真最后颓废地说了一句。

    夏瑶对这位少奶奶彻底无语了,看来她真是多想了。这就是个脑子不开窍的女人。有一就有二,如果这次不能给予严重警告,让郡主府邸的后院子起了火,她是绝对不同意的。所以,这个丫头,一定是要处置的。

    也不知道绿烟怎么挣脱了看守她的人,连滚带爬地过来,跪在真真面前,苦苦哀求“姑娘,我求求你,你饶了我这一遭。我是鬼迷了心窍。你饶了我吧,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夏瑶仿佛看死人一般看绿烟“你一来郡主府,没三天就弄得府邸里乌烟瘴气。没几日,就能逼得夏乐上吊。夏乐在少爷身边服侍那么长的时间,要有不好的心思郡主根本就不用等到少奶奶进门,早就打发了。你真以为郡主府是你可以撒野的地方,放任你,不过是看在七少奶奶的份上,不想伤了姑嫂情份。否则,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要你死,一句话。。”

    绿烟仿佛没听到夏瑶的话,苦苦哀求着真真“小姐,求求你,求求你饶了奴婢吧?奴婢只是一时迷了心窍。小姐,我伺候了十年,我是什么人你不知道吗?我对小姐是忠心耿耿。”

    古嬷嬷看着真真面有松动的迹象,立即加了把火“哼,你忠心耿耿。你不仅挑拨少奶奶与郡主的关系。还总是在少奶奶面前说郡主的坏话,挑拨离间。要不是郡主跟少奶奶之交好,恐怕现在又是另外一番景象。像你这样的奴婢,打死一百次都是轻的。”

    “你说的是真的?”尚堂是真火了。自己跟妹妹的关系,虽然不是亲兄妹,但也相处得挺好的。要是妻子跟妹妹起了嫌隙,可就大麻烦了。难怪妹妹会说让他们一家搬出去,原来是担心被人弄得亲人不亲。

    绿烟拼命摇头“没有,少爷,我没有。就是给奴婢天大的胆子,奴才也不敢说郡主的坏话。都是她们无限奴婢,少爷,都是她们诬陷奴婢。”

    “来人,把她给我拖下去,乱棍打死。”尚堂哪里还能容得下。其他的东西,他可能会容忍一儿,但是这事,没有转换的余地。

    “少爷,少爷你不能这么对我啊。我自从那天在寺里看到少爷,我的眼里、心里,就全都是少爷。少爷,我知道我是痴心妄想,可是,我真的是情不自禁,少爷,你不能这么对我。我是真心爱慕你的,少爷,你不能这样对我。”绿烟想抱着尚堂的腿。被尚堂一脚给踢开。

    尚堂看着夏瑶,想起温婉的性子。把将直接打死的话,改了口“都是死人啊,拉下去把孩子打掉,再送到庄子上去。要死也不要死在府邸上。”

    真真听了绿烟的话,瞪大了眼睛。眼泪又唰唰地掉。枉费自己把她当成亲姐妹一般对待。她却当自己是傻子了,被她当成接近尚堂的塌脚石。自己一片真心,换来这么一个狼心狗肺的。

    夏瑶冷哼道“郡主还在休息,别吵着了郡主。”

    “少爷,你不能这样对我,你说……”上来两婆子,捂了绿烟的嘴巴,把下面的话给捂下去了。拖了下去。

    夏瑶看着哭得不成样子的真真,万分鄙视。还相国府邸里的嫡亲小姐。小家小户出来都比她能撑事。要不是命好,就这性子,嫁人不超两年,铁定得被人谋算死。

    夏瑶对平尚堂也一样鄙视。听着绿烟半截没完的话,两人肯定不止一次勾搭了。府邸里规矩极严,小厮仆从没得主人吩咐根本就不敢随意放人进来。想到这里,夏瑶吩咐古嬷嬷将真真送回院子里。看着尚堂,警告道“七少爷,有一句话,我想你自己最好记在心里。”

    尚堂看着她眼里带刀,打了一个冷颤“你,你说。”

    夏瑶冷冷地说道“七少爷最好管住自己的裤腰带。别给郡主府整出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郡主良善,不过我可不愿意郡主府邸里出现一些杂七杂八的事情。如果再有下一次,我就帮你彻底了断根,只要七少爷能承受过不能人道的日子就成。”夏瑶可不愿意三番五次,让温婉去劳烦这些事。或者准确来说,让她来管这些乱事。温婉摆明是不想管这些破事,以后还是扔给她。

    尚堂打了个冷颤。心里就是有啥想法,现在也都没有了。

    温婉睡了一觉,醒过来,听到说夏瑶把事情都处理好了。温婉很明白,以夏瑶的性子,说出的话定然不好听。处置的手段也不温和。不过,这正是她要的效果。她可不愿意自己在皇宫里劳心劳力,时刻警惕贤妃的暗手。完了还要处理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不过,温婉怎么也想不到,夏瑶会去威胁尚堂,警告他再敢乱来就让他当太监。

    温婉要知道,非得笑喷。

    温婉问着真真怎么样了。夏瑶平静地说道“请了张太医过来瞧了。太医说,动了点胎气,不过胎养得很好,无大碍。”

    温婉心情低落,让夏瑶准备饭菜。这个场景,何其相似。自己上辈子掏心掏肺地对待刘倩,不也一样落了个背叛的下场。真心换来的,不一定就是真心。真心换来的,往往是背叛。

    用过午膳,温婉让人把尚堂叫到自己书房里。

    尚堂小心地问着“最近朝堂之上人心惶惶,皇上已经处置了兵部尚书师家、詹事府詹事华家、户部左侍郎周家……妹妹,你天天在皇上身边,能不能知道,皇上接下来会怎么做?”

    温婉犀利地瞪着尚堂,在纸上写着‘妄自揣测君心,灾难临头。以后万不可再如此。’

    尚堂看了以后,额头冒了冷汗出来。温婉看着他着急害怕的样子,不禁笑了笑‘再怎么样,也不会落到你的头上。你只要兢兢业业做好你的分内之事,不要参与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有我在,那些人不敢拿你怎么样的。不过你自己,必定要洁身自好。不要被人算计了去。’

    “之前,父亲找我去。想让我帮他从你这里打探一下口风,看看能不能帮周家说说情。”尚堂小心地问着。

    “不要去参与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我也不会帮任何人说情。让他们少打我的主意。否则,不要怪我不客气。你也别搀和进去。”温婉眼中闪过厉色。真以为自己将他当父亲。要不是这个古代奉行孝道为尊,她早跟她脱离父女关系。又顾忌名声,对那便宜东西一忍再忍。

一百零五:争吵

    皇帝看温婉在收拾着折子,笑道“下面进贡了一批好料子上来。你去长春宫里挑选一些喜欢的。”

    温婉心里虽然觉得浪费。

    温婉一进长春宫,德妃就热情地握着她的手,牵着她的手进了内宫“娘娘,郡主来了。”

    温婉几次想挣开手,看着德妃眼底的亲切,眼里闪过厉芒。上次的事情,说不定,就是这个女人做的手脚。

    德妃慈爱又愧疚地说着“这两个月,真是辛苦你了。为了照顾皇上,瞧把你瘦得,小脸都凹进去。这本是我们的份内之事,倒是你为着受累。”

    温婉摇头:“郡主说,能为皇上尽孝再苦再累也是应该的。郡主觉得是很幸福的事,不觉得累。”

    “来,这是妙雨,是我身边得力的大丫鬟。温婉要是不嫌弃,她应该能为你分担一些。以后照顾皇上,你也就不需要这么累了。”德妃温和地说着。

    温婉看着那妙雨,老实巴交的样子,摇了摇头:“不用了,郡主说,多谢娘娘对她的一番慈爱之心。永宁宫里的宫女都够了,再添,就坏了规矩。”

    德妃蹙着眉头,看着温婉,面露难色“既然如此,那就添置几个管事公公。你那永宁宫内,可是没一个管事公公。这怎么会是一个皇贵郡主该有的份例。”

    温婉摆了摆手。夏瑶在旁边轻笑道:“娘娘,皇上也说过这话,可郡主说,她不耐烦听到公公的声音。说听了那声音,她就难受。难受得饭都吃不下了。”

    德妃看着温婉一副没商量的样子,很无奈。既然温婉说不喜欢尖锐嗓子的话,那她那总不能送两哑巴公公过去,皇帝知道还不骂她是存心寒搀人。

    说了两句,温婉表示,好有事要忙,先告辞了。

    德妃看着温婉离去的背影“你说,温婉郡主,到底再想什么?在这样的形势之下,真的能做到心如止水?”

    身边的宫女胭脂道“娘娘,郡主通透,心里定然另有打算。我们要想将郡主拉拢过来,不可能。”

    德妃点头“这个我自然知道了。不过是想多多接触一下,看看她到底在打的什么算盘。”

    在咸福宫内,花琼从外面走进来,敛声着没动静。贤妃放下棋子道“是不是温婉有什么动作了?”

    花琼摇头道“没有,只是今天郡主去了长春宫德妃那里。在那呆了一会又回了永宁宫。其他一切照常,没什么变化。”

    郭嬷嬷想不通“温婉郡主,到底想要什么?为什么,到了皇宫里这么长时间,都没动静呢!”

    无忧也是点头“说起来确实是奇怪。不跟嫔妃交好,也不与任何命妇来往。温婉郡主一副无欲无求。”

    贤妃轻笑道“这有什么不好理解的。她真是要告诉所有人,她不搀和到任何的事情里面,只是单纯地在皇帝外面尽孝。”

    郭嬷嬷表示不理解“这不可能?谁不知道她是郑王的人。”

    贤妃笑得很飘然“知道又如何,只要皇上认定她是一个纯真和善,至仁至孝就够了。其他人如何看待,有何干系?温婉在皇宫里小心翼翼,战战兢兢。世界心狠手辣,步步为营,逮着机会就掐着你的喉咙,让你透不过气来。”

    郭嬷嬷轻声道“娘娘,你是不是对郡主的评介太过了。”

    贤妃摇头“不过,还低了。”

    郭嬷嬷担心地说道“娘娘,那该如何是好。”

    贤妃望着永宁宫的地方“先看着吧,总有解决的法子。她不急,我们更不能急。”

    夏瑶在温婉身边道“郡主,广州巡抚贪污受贿,已经被抓了起来。”

    温婉奇怪地看了一眼夏瑶,广州巡抚贪污受贿关她什么事。继续低头看书。

    皇帝惬意地睁开眼睛,宣了在外求见的户部尚书。

    “温婉,肩膀还有些酸,再给捏捏。”皇帝看着温婉想走,不意地出言。

    温婉笔画动作了几下。表示着,这会他们要谈要务,自己在一边听着不好。

    “无妨的,也不是什么机密的事情。帮我垂垂肩膀。”温婉听了这话,万分不情愿。

    “皇上吉祥……”曹大人行了礼,立在那里。看见屋子里多了一个人,也是低下头,当做没看见。反正早就习惯了。

    “说吧,那些物件都入了库?”皇帝半眯着眼睛。

    “六箱金银珠宝估价大概三十万两,黄金十万两,俱已经登记在册。折子上已经详细列明,请皇上御览。”曹颂举了一个折子在头顶,温公公走上前去接过来,递给了皇上。

    皇帝接过折子,略略扫了一遍,放在小榻上。手指头敲着桌子。再睁开眼睛,闪过戾气“拟旨,成年男子全部立地处决,其他全部发配边关。有瓜葛的人,一样处置。”

    温婉的手哆嗦了一下,全部斩杀。一句话,几百人头落地。

    “你这胆子,还得练练。都这么长时间了,还是没一点的长进。”皇帝随口一句话,有丝恨铁不成钢的味道。这个丫头,到底要怎么样磨练,才能泰山崩塌于前而面不改色。

    温婉敛了神色,什么叫还得练练,难道听到死人,自己当没听见。那不是麻木不仁。

    曹吟眼里闪过怪异这色。一个郡主,需要历练这些做什么。皇帝对温婉耐主的态度,让他觉得很吃惊。但是皇帝的话,也没他置疑的位置。带着满肚子的疑惑,出去了。

    这日养和殿里,六位尚书大人到整齐。温婉见着皇帝又没说话,这种状况,老实猫着是正经。

    “现在临近冬天,边关的将士急需要防寒物资。这笔钱,必须得先满足我们兵部。”新上任的兵部尚书扯着嗓子叫着。

    户部尚书曹大人在银子刚入库就知道这定然又是一顿吵的了。当下好脾气地说道“银钱不够。”

    “什么紧着你们兵部,上一笔银子不是已经紧着你们来吗?皇上,这一次一定要先紧着给我们工部。那几个水利工程,一定要重新修。已经过了这么久了,可不能再耽搁了。否则,黄河一旦发大水,下面几十万良田,几百万老不惜。还有,如今土豆番薯也要大面积推广,也是要不少的银钱。”工部尚书也大声叫着。

    兵部尚书继续扯着嗓子叫道:“流寇哒子,前方将士日夜苦战,现在又到了寒冬。棉絮大衣等一切军需用品刻不容缓,要不然,很容易引发士兵的不满,给朝廷造成危机!”

    “银钱不够……”曹尚书仍然是好脾气地说着这句话。反正你们吵你们的,钱就这么多,不可能满足所有的人。户部尚书从头到尾,就这么一句话,反正不管你们谁来问他要钱,他都是说钱不够。任你千招变化,他一句解决。

    金銮宝殿,吵得就像菜市场。

    温婉以前也知道朝廷一直没银钱。但是却不知道到了如此艰难的地步。温婉看着皇帝,想着皇帝外公这么勤政,可国家还是这么多的难题。听说以前比这还艰难数十倍,温婉很佩服皇帝外公。要换她,早溜人了。才不要做这等吃力受罪的活。

    皇帝放下奏折,抬头望着正在一心一意地侧着耳朵温婉听着大家吵闹,很随意地问道“温婉,你是觉得先满足军人的军需物资重要,还是修建堤坝,救济没饭吃的百姓重要。”

    温婉一个哆嗦,差点从榻上滚落下来。忙从榻上挺身,准备穿上鞋子跪在地上。皇帝一只手把她抓回去了“只是随意问问,你要知道就说,又不是什么大事。当是平日里与外公聊天。”

    温婉听了吓得腿都没软下来,她平日里哪里有说政事。皇帝外公这打的什么算盘呀!

    不说温婉被吓得不轻,就是几位尚书大人,也被皇帝这么一通奇怪的举动弄得错愕不已。皇帝这个意思,是什么意思。难道,是皇上对他们不满的发泄。

    皇帝看着温婉呆在原地,笑着说道“外公只是问问你的意思,你做生意那么厉害。你就把他们当成生意看待。你会怎么处置。”

    温婉半天才战战兢兢提了笔“军饷是关键,不能少。将士保家卫国,在前方保护我们流血流泪,我们的平安还要靠着他们,亏谁也不能亏了他们。提坝也必须修,那些灾民也要妥善处置。”

    皇帝看了不由地笑道“你写了这么多,也是等于什么都没写。给外公想一个既能省钱,又能把事都办完的法子来。没想出来,外公就等着你想出来为止。”

    温婉想了半天“把那些需要救助的人,有劳动能力的组织起来,让他们修建堤坝。既可以供他们三餐,每个月还可以给他们工钱银子养活家小。应该可以省下一笔。”

    户部尚书张了张嘴,这个法子确实省钱。刚想开口,被皇帝一个犀利的眼神给制止了。温婉的这个法子,非常取巧。

    皇帝笑着说道“恩,非常好的法子。那军饷呢?边关二十万大军,沿海近十万大军,每年的军饷朝廷都没法子供应。你可有什么好的法子缩减军费开支。现在国库空虚,根本没办法支付这么庞大的军费开支。温婉可有什么好法子。”

    温婉自然知道还有一个法子,可以套用现代的义务兵制度。但是,温婉又怎么可能说出去。刚才那法子,是本着做生意节约的想法去想的,还情有可原。而且修建堤坝跟要救援的是两个地方,根本实施不了。但是现在涉及到的军权,这个东西,不碰。不管哪个朝代,军权,那绝对是所有人都想要的。也是最不能碰的。温婉非常干脆地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

    皇帝开始看着温婉眼睛在骨辘辘转,自然知道她早有了主意。开始的那个以民赈灾的就不错,后来却在打马虎眼了“想到就说,这又不是什么大事。说吧。”

    温婉赶鸭子上架“至于说军饷,恩,我看到游记里说,那些倭寇跟满清人总是来抢夺我们的粮食跟钱财。要不,让我们的将士也去抢,到时候抢回来的财物,来个比例划分。五五分或者六四分,一部分归将士,一部分归朝廷,也不知道这样,是不是能解除不少问题。”温婉这可是典型的强盗逻辑。

    礼部尚书知道了温婉的意思,大惊“皇上,这万万不可。我们大齐乃是天国,礼仪之邦,怎么能行如此下作之事。”

    温婉看了礼部尚书宋大人一眼,很是鄙视,夏瑶憋着笑道“宋大人,郡主说,既然你这么大义。那你去想怎么解决那几十万军饷吧!也省得让皇上为难。郡主说,她看过一本游记,上面有写到一个故事,故事没有结局,结局是靠着大家想的。不知道皇上跟几位大人可否有兴趣听这个故事。”

    皇帝笑呵呵地说道“温婉说,让外公听听。”

    温婉眯眯笑着讲故事“一个强盗带着一伙手下半夜去打劫了一大户人家,这大户人家是书香门第之家,都是手无寸铁之里的人。遇见这群强盗,不出意外,定然是家破人亡。也是老天保佑这家家主的次子正好喜好武艺,家族不许,最后偷着离家出门拜师学艺。此人武功不俗,正好这日回家。但是他一个人势单力薄,要救这么多人也救不了。可是此人并不怕死,他对着那位强盗头子说‘我打不过你们,但我一定可以逃脱。如果你们只是要钱财,我可以给你们银子。可如果你们要想冲到院子里来,动了我的家人。我将来,必定带着我的师兄弟灭了你们。”

    皇帝乐呵呵地笑道“那后来呢?”

    夏瑶很是怀疑地看着温婉,这那里来的故事“后来,后来强盗拿了银钱就走了。家主的这个儿子,当夜就让他家人去亲戚家躲祸。他准备去找了他的同门师兄弟,要灭了这伙强盗。他父亲说,要是万一没灭干净,以后可就是灭族的祸。”

    儿子道“这些人,都是要钱不要命的。现在拿了钱,放过了,但我们家已经成为了他待宰的羔羊。现在不趁此灭了,到时候也一样是后患无穷。”

    说到这了,停住了。夏瑶轻笑道“至于到底如何,书上没有。该如何行事,端看个人的选择。”

    几位尚书大人你望我,我望你,全都不做声了。郡主好象是什么都没说,但是,又好象什么都说了。

    养和殿里一片寂静。温婉翘了翘嘴,对着皇帝表示,她得回去做饭去了。要不然,开饭就得晚点了。

    皇帝点头道“去吧!”

    温婉飞一般的出去了。皇帝看着温婉的背影,刚才温婉在说到军饷开支过大。朝廷没有那么多银钱,她的手明显一滞。皇帝很肯定,这个孩子心里其实是有好主意,但不说。只说了这么一个八竿子打不着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的法子。

    “也不嫌丢人,你们先把要用的,全都给我写个明细折子,再决定先紧着哪里。”皇帝冷冷地一句话,在场的几位重臣都是老脸一红,立即出去了。

    第二天,御史大夫就有弹劾。被皇帝臭骂了一顿。他只是随意问温婉一个省钱的法子,参了什么政。皇帝直接让这位上折子的御史回叫抱孩子去了。

    皇帝的态度很明显,这事都给我闭上嘴巴。没你们插话的份。下面的人都是见风使陀的,皇帝态度这么强硬,谁敢去触这霉头。

    温婉端着一蛊粥,还没进养和殿,就听到皇帝在里面大发脾气。最近皇帝脾气特别暴躁,动不动就发火,逮着人就训。温婉猜测着因为是换季的缘故。

    郑王正恭身站在皇帝面前,任由皇帝大声训斥的人。温婉仿佛没看见郑王被训。笑眯眯地从郑王身边走过,来到皇帝面前,把粥从托盘里取出来。粥是温的,拿进来就可以喝。温婉笔画几下,意思是先喝粥,喝完粥再处理政务。

    温婉做的是绿豆百合粥,有消火去热清凉的作用。皇帝喝完以后,温婉也没多停留,端着托盘出去了。只是出去的时候,对着郑王眨了眨眼睛。

    皇帝因为温婉打的这一打岔,没刚才火药味十足。

    皇帝脾气不好了,朝臣就倒霉了。皇帝一不如意,就开口训斥人。温婉隔了一两天都能听到。

    这日,温婉端着绿豆粥进去。就看见皇帝正把赵王训斥得灰头土脸的。温婉也是笑盈盈地进去,把绿豆粥放下,让皇帝喝。

    温婉现在对皇帝执行多餐的饮食方针。三餐正餐不能少,早少每天都是变着花样的薏米粥,中午晚上用饭。另外其他做的吃实,都是以粥为主,太医说这样很适合养身。温婉一直就延续这样的法子。

    温婉等皇帝用完后,端着粥出去了。皇帝的火气,确实又小了不少。

    赵王眼中闪过狠色,这个死丫头还真是得天独厚。皇帝随意一扫,赵王心下着恼。一对上那丫头,就让他情绪失控。

    “郡主,王爷来了。”夏影笑道。

    温婉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是郑王舅舅来了。出去迎接了。温婉进宫快三个月,郑王还是第一次到永宁宫。看着富丽堂皇的宫殿,再看在波澜不惊的温婉,非常欣慰。

    到了书房,取了棋,夏瑶在一边伺候。两人下了一盘棋,郑王让温婉照顾好身体,就出宫去了。

    之后,郑王有空闲的时候,舅甥两人也下一盘棋,但是决口不谈政事。一个字都没谈。

一百零四:求情

    尚堂看着温婉这么犀利的样子,打了个冷颤,忙应着“妹妹,你放心,我都推脱了。所谓伴君如伴虎,你要小心为好。”

    温婉嘱咐了他几句,也给他阐述了性质的严重性。尚堂保证,绝对不会参与到那些人当中去。也会小心着,不会让人算计了去。

    聊完以后,温婉对着尚堂“你还是去请你岳母过来,好好安抚一下嫂子。这事对她打击挺大的,有亲人在旁边安抚,心情会好些。对孩子也有好处。”尚堂听了,忙点头。

    夏添挂了一个牌子:主人午觉,谢绝会客。

    可惜,这个客,不包括平向熙。平向熙对外,是主。

    平向熙在正厅喝了六道茶:“还没起来,还要什么时候才能起来?”等得他都不耐烦了。

    夏添皮笑肉不笑地说道“五老爷莫生气。郡主睡觉的时候,谁能不能打扰。这规矩,皇上都知道。”

    平向熙很是恼怒。但是跟随他来的尚琳,可怜巴巴地求着五老爷“五叔,请你看在小侄的份上,多等待一会。”

    温婉午觉,一般都是半个多时辰。这日也不例外,醒了以后,来人梳洗。梳洗完了,看着外面太阳还是很大,准备等太阳小点,就回宫了。

    夏瑶见着温婉面色不错“郡主,五老爷过来。已经等了一会了。你要不要见见。”

    温婉眼里闪过不耐烦“说吧,他来找我什么事?不会是让我给什么人求情吧?”还真是拿自己当根葱,想指使自己为他做事。

    夏瑶点头:“尚琳少爷也过来了,应该是为了四老爷的岳家。周家牵连进去了,可能是想向郡主求情吧!”

    温婉拿了手里的珠钗,轻轻地插在发髻间。换了一身正装,看着妥当了,才慢慢去了正厅。

    见着平向熙,行了个福礼:“五老爷,郡主说,让你久等了。”夏瑶的声音里,干巴巴。一听就知道是敷衍。

    平向熙咳嗽一声“无妨,看你气色不错,最近该是不错。”

    温婉笑着坐在下坐:“五老爷,郡主问这次来府邸有何要事。”其实温婉觉得,平向熙有一个好处,那就是只要不被女人吹耳边风,就不会随意来滋扰她。也不会做让人想要抽的事。

    尚琳站起来,跪在地上道“郡主,求求你,救救我外公。郡主,我外公年了大了,求求你了。”边说,边擦着眼泪。

    温婉诧异了看了一眼尚琳。这周侍郎还真是人缘好。女儿不管不顾跑过来求情。现在外孙也跑来求情。这人缘不错。可惜,那又如何,跟她啥关系都没有。

    温婉笑了笑“尚琳少爷,郡主只是一个十岁的孩子。什么都不懂。你这样贸然求她去做做不到的事,你这是强人所难。”

    尚琳哭得眼泪鼻涕一大把:“郡主,我外公年龄大了,受不得这样的苦。求郡主能在皇上面前美言两句。郡主,求求你了。”

    温婉轻轻一笑。美言?他外公是自己什么人?当她是圣母?“五老爷,郡主问你有何事,若无事,她要回宫了。皇上还在等着郡主回去做晚膳。”

    平向熙为难地开口道:“温婉,要是能帮,就帮扶一下。都是亲戚。”

    夏瑶冷声道“郡主说知道了。没别的事,郡主要回屋准备下,回宫。”

    温婉见着尚琳在苦苦地求着,笑道:“尚琳少爷,郡主说,皇上御案前,有着不少参四老爷的奏折。”

    四老爷在尚堂婚事没几天,正好一洲的知府要丁忧,他谋了这个职位,两个月前就任的。四夫人也跟了过去,尚琳在家。

    尚琳吓得眼泪都止住了:“郡主,郡主,我爹……”

    夏瑶笑道:“周家的底细,尚琳少爷你知道多少。什么都不懂,就敢贸然来求我们郡主。别把四老爷也陷进去。”这话的意思很明确,四老爷到现在都没事,是郡主帮忙说了好话。要再纠缠,可不要怪郡主连四老爷的事都不插手了。

    尚琳听了这话,再不敢说半个字。

    平向熙咳嗽一声道:“温婉,你四伯来信,很是担心。不知道你有没有什么话对他说。”

    夏瑶见温婉点了头“五老爷,郡主说请五老爷给四老爷传话,只要他没牵连到这些事情当中,没做违法乱纪的事情,他就不会有事。如果他牵连到这事当中,谁都保不了他。至于周家,周家已经牵连进去,这么大的事,郡主也无能为力。郡主虽然在皇上身边伺候,但从来不议政。”要不是那四老爷看起来对郡主不错,她才懒得废话。

    平向熙点头,说了几句没营养的客气话,带着尚琳回去了。

    温婉还没进屋,就听到说“郡主,许家小姐求见。郡主,见是不见。”温婉皱了皱眉头,许净秋。他对许净秋可没什么好印象。想了想,两字,不见。

    没一会,来了好几拨人。

    温婉正准备走人。见着夏语吞吞吐吐的神情:“郡主不是说了,谁都不见。让他们回去。”

    夏语为难地说道“郡主,是华家小姐。你要不见,我请她回去。”主要是温婉跟华梅儿两人交情很深。怕郡主可能会见。

    温婉听到是梅儿,让人请她近来。在七个姐妹里,温婉最喜欢的是梅儿。也与梅儿感情最好。

    温婉看着进来的梅儿,眼睛红肿,神情疲惫。哪里还有之前一分的神采。站了起来,迎了她坐下“怎么弄成这个样子了。”

    华梅儿面带羞愧之色地叫着“温婉。”要不是实在没办法,她也不想来劳烦温婉的。

    温婉挥了挥手,所有的人都出去了。只留夏瑶。只要在能力范围内,需要帮忙,她会帮的。

    “温婉,我知道我有些强人所难。可是,我真的没有办法了。我求了很多人,可是,没一个人愿意伸出援助之手。我现在能求的人只有你了。温婉,你帮帮我吧!我真的是没有办法了。”梅儿哭得很伤心。

    温婉站了起来,轻轻地拍着她的背。安抚着她“梅儿姑娘,你与郡主是闺中好友。我们家郡主的性子你也知道,能帮的定然会帮你。”夏瑶还是第一次见到温婉情绪外露。可见,郡主对这位华姑娘极为看重了。

    “温婉,你放心,我不会强你所难让你做你做不到的事,那样说不定会把你牵扯这旋涡带来灾祸。我只是想求求你,能帮我跟灏亲王说说情。让他关照一下我爹娘,让我爹娘在监牢里少受点苦。你也知道,我娘苦了大半辈子,福都没享过一天。现在临近寒冬了,我听说监牢里都是黑絮棉花薄被子,冷饭冷菜,很多人熬不过,死在里面,就是熬过来,也都落下病根。温婉,我真的没办法了,我没有可求的人了。”梅儿握着温婉的手,泪如泉涌,她是真的没有办法了。该求的人都求遍了,可是却没一个人伸出手来帮他。

    温婉想着,要不厚着脸皮去求求情呢。反正以前也见过,这点小事应该不会拒绝吧!实在不行,找舅舅去说说情。

    “温婉,我已经打听清楚了。灏亲王跟郑亲王关系很好,郑亲王那么疼你,只要你开口,这点小事不会不应的。温婉,对不起,我,我是真的没办法。罗家已经强令我不准再插手这事,我爹以前的那些好友,除了方大人暗中跟我通了一声气。其他人,都是避着不见人。就是见了,也都说爱莫能助。我,我实在是没办法。”梅儿很愧疚。

    “你一片孝心,我怎么会怪你。我这给舅舅写封信,让他给灏亲王说说情,特别照顾下你娘。你也别着急上火,还有两个多月就过年了,我皇帝外公也要过个舒适的年,这事应该过年前就会解决。梅儿,你现在毕竟是罗家妇,做事要隐晦一些。如果不方便,可以找我嫂子帮忙。”温婉记得升米恩斗米仇。

    “温婉,谢谢你。你放心,我有分寸的。要不然就辜负我母亲的一番苦心。”梅儿握着温婉的手,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一半。

    温婉在信里帮着梅儿向郑王求情,还写道道如果华大人的罪行不严厉,帮着缓和缓和,别判得太重。至于华夫人,罪不及妇孺,希望舅舅帮忙跟叔外公灏亲王说说情,让她们完好无损地出监狱。

    梅儿看着温婉写的,眼泪一直掉:“温婉,谢谢你,谢谢你。”

    温婉看着她哭得伤心的样,让她保重好身体。

    送走了华梅儿,温婉看着她的背影,陷入了沉思。看来,华夫人确实了得,将梅儿嫁到罗家,在如今这样的时刻,罗家还能让她四处奔波没有阻拦。看来罗夫人对梅儿确实很好,华夫人眼光还是很不错的。罗守勋尽管也有这样那样的缺点,但是对正妻,也应该会有足够的尊重。就算华家倒了,梅儿的日子,应该不会太差。

    温婉一回到宫中。温公公仿佛就看见了救星“郡主啊,你可回来了。你不知道你一走,万岁爷中午就吃了一小半碗饭,一直念叨着你怎么还没回来。老奴也是盼星星盼月亮,终于把郡主给盼回来了。”

    温婉听了吃笑不已。这不知道的还以为自己离开多少年了。还盼星星盼月亮呢!温婉忙去小厨房,给外公做了花菜小粥。做好了立即给皇帝端过去,皇帝给吃全乎,温公公看着笑眯眯的。

    “平尚堂也是一正六品的官员,连个后宅都治不好,还要靠你整治。以后还怎么当个好官?”皇帝很不满。

    温婉笑了一下:“后院都是女子管。那背主的女仆又是嫂子贴身伺候了十年的,有些纠结也是正常的。”

    温婉知道现在经过一番的清洗,必然会空出很多的位置出来。尚堂他不需要去钻营,那些有眼色的看在她现在得皇帝外公的宠,升一级那是无庸置疑的事情。要是这会给皇帝外公留了不好的印象,那他这辈子的仕途,也就到头了。平尚堂能不能得高位,温婉无所谓。但是有这么一个人在前面挡着,平家的事有他在,最先开始的自然是找他。放在前面挡挡也是好的。

    在郑王府,林管家在书房外禀报道:“王爷,镇国公世子夫人派了人求见王爷。”。

    “不见。”郑王半个多余的字都没有。

    “她说她手上有皇贵郡主给的一封信,让请交给王爷。奴才打听了,郡主今天回了郡主府,见了华氏。她让人送来的信,奴才想着,应该是郡主的手书。”林管家把事情三言两语就说清楚了。把信给递上来了,交给了郑王。

    郑王看了温婉信里,是拜托他照顾华梅儿的母亲。还希望帮忙周旋一二,最好无罪释放。信里最后很愧疚地说,只此一次。再没有下一次了郑王看完后,哭笑不得。这个丫头,他还以为是什么重大的事情,这点小事,也值得她巴巴地写信跟他求情。派个人说一声就是了。

    “你告诉她,让她等消息就是了。”郑王笑着应了。

    梅儿得了这个消息,却如天籁之音,泪如雨下,自己求了半个多月人,这会,终于有了盼望。

    沈涧建议着“王爷,温婉郡主那么聪明,肯定可以猜测到皇上的心思。对我们来说,事半功倍。王爷,你多多问问郡主的意思,我们能得到皇上心里所想所思,我们就更占据优势。”。

    “这事不要再提。”郑王断然拒绝。有了温婉上次对他说的话,他知道,温婉其实一直在帮着他,只是这种帮助,是外人看不出来的。如果不告诉他,他都不知道。这也是温婉的谨慎之处。所以,这事除了他,谁都不能说。

    陈先生赞赏郑王的话,也认为是该如此。

    沈涧听闻觉得也是,点了点头。

    等沈涧出去以后,陈伯清笑着对郑王说“王爷,其实我的观点恰恰与沈先生的相反。我们非但不能有事找温婉郡主,反而要劝着郡主别搀和到进来。郡主从来没帮王爷说过一句好话,也没说过赵王一句坏话。这些正是郡主的聪明之处。对于皇上来说,不管郑王如何,都是他的儿子,而且还是他宠了三十年的儿子。容不得外人来诋毁的。”

    陈伯清说到这里,看了一眼郑王,见着郑王面色难看。忙解释道“王爷,我这么说,不是说郡主不帮王爷。而是我想郡主应该知道什么事可为,什么事不可为。只要郡主在关键时刻,能给王爷你帮助就可以了。”

    郑王对与陈先生的分析非常地满意“温婉对我说过,她不懂争斗,所以不想搀和进来。所以,还是不要让他搀和进来吧!”

    陈先生看着郑王同意他的观点,面上没说,但是心里还是挺满意的。陈先生其实隐约猜测到,其实王爷与郡主已经达成了某种共识。否则,王爷哪里会有这么从容。

    赵王府,一个清客对着赵王说着“王爷,温婉郡主今日回了一趟郡主府,在书房跟平尚堂谈了很久。应该会给平尚堂透露一些消息,要不要派人套平尚堂的话。”

    庄先生摇头“不需要浪费时间。温婉郡主在宫里谨小慎微,不肯多行一步多说一句。又怎么会跟平尚堂多说什么。平尚堂也只是一个小角色。不值当这样关注。”

    “都怪思月这个死丫头,任性妄为,害得我现在束手束脚,”赵王恨恨地说着。他怎么也想不到,思月会蠢得被人这么利用了。

    “王爷,这些都已经是过去了的事。再多说也于事无补。现在我们该怎么办?”清客小心翼翼问着。

    “这个鬼丫头,比老狐狸还狡猾,最多也就告戒他一番。”赵王恨极。

    “王爷,要是有法子,还是把她除了。就凭着她跟郑王长得一般的模样,天天服侍只皇上,对郑王就是一种支持。在百官之中也是有一种无形的影响力。”另外一幕僚担忧地说着。

    “我又何尝不想,可是,难啊。”赵王也想,可是找不着缺口。

    苏夫人得了消息,第二天就过来了。听了原委,怒气交加。为女儿的不争气而心疼,为那样背主的奴才而愤怒“你这孩子,真是糊涂,这样的事情也是可以饶过的。要不是郡主府规矩严,你以后可就得跟姑爷离了心,以后的日子你可怎么办?”

    旁边的海氏低着头看着手上的金镯子。苏母的话,让她只有苦笑的份。虽然苏夫人没有与其他的婆婆一样,对儿媳妇如何苛刻。但是婚前放在丈夫屋子里的两个丫鬟,仗着在苏夫人身边服侍过,虽然面上恭敬非常,但暗地里,也经常使些手段。苏夫人知道,但也当自己没看见。哪里会如温婉一般,直接铲除干净了。人与人命不同啊!

    “我想着,好歹也是服侍了我十年,随了她的心愿,就当还了这十年的情分了。”怎么说也是从小陪着她一起长大的人,情份不一样。

    “嫁到郡主府,有着温婉看护着你,娘也放心些。”苏夫人感叹着。当年的种种不甘,与如今的状况一比,苏夫人都要去烧香拜否佛。

    “娘。”真真不安地说着。

    “娘跟你说,这事还真得亏郡主。郡主这般为你着想,我女儿有福气。要不然,真让她生下孩子,她对你又了如指掌,以后还不得拿捏住你。夫妻要一条心,姑爷怎么说,你遵了姑爷的话就是,知道吗?”苏夫人耐着心教导真真。

    真真虚心地点了点头“娘,我听说,绿烟已经被送到乡下的庄子上去了。我打算过段时间就将她嫁了。”

    苏夫人恨铁不成钢地看着这个傻女儿,想说弄死她算了。但是瞧着女儿的神情,再看着那个鼓起来的肚子,只得心里叹息一声。咳,怪自己,夭折了三个孩子,又是自己最小的女儿。难免会想将最好的给她,让她过最好最开心的生活。那些肮脏的东西没让她知道。没想到最后,却把女儿养成这样的性子。算了,这事就劳自己动手。

    绿烟,死在了庄子上。真真是半年后才知道的。知道是病死的,叹息了一声。

一百零六:机会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到了十月底了,天气已经开始渐渐转凉。在过十几天,就到了立冬了。

    夏瑶在边上,笑眯眯地说道“郡主,之前你说的法子还真有用。属下按照你之前说的法子,请了个说书先生去。如今虎威军的将士对倭寇恨之入骨。前几天,打了一仗。把倭寇杀得片甲不留,杀了上千的倭寇。虎威军,一战成名。”

    温婉转过头,好好地说这个做什么。这些人,就算再恨之入骨,没有足够的本事,也是枉然。所以,厉害的是带头的人。跟她,一分银子的关系都没有。

    夏瑶见着温婉不在意的模样,微微叹气一番气。她想跟温婉说,这次是有抄的十几家垫底,军费暂时不发愁。但是国库空虚,朝廷要负担着沿海与边关三十多万大军。而且皇上准备用尽力气除了倭寇,需要大量的军费。想找郡主想想法子。

    温婉看着她,大概猜测到她的意思了。她无能为力。她再厉害,还能凭空再弄几百万两银子。她也没这心思。暴露得东西越多,被算计得也厉害。

    夏瑶的察言观色何等厉害,转了个话题“郡主,白世年将军如今可是赤手可热的人物。不说沿海很多人家想将闺女下嫁于他,就是京城里,很多人都上神箭侯府提亲。听说,都把神箭侯府的门槛都踏破了。”

    温婉没兴趣听这个。在古代,只有女子婚配难。男子,就是再差劲,只要自己有本事,取得一官半职,那媒婆就会潮水一般往家里涌“神箭侯答应了吗?”

    夏瑶笑着道“没有,白将军来信说,一定得过他自己的眼。过不了眼也不要。在福建,布政史大人想将自己家闺女下嫁给他,也被拒绝了。说现在他自己在刀尖浪口,娶亲的事情,暂时还不想。等将倭寇灭了,再说娶亲不迟。”

    温婉呵呵地笑“怕是不等倭寇灭,而是怕又落了克妻的名声,干脆谨慎起见。”

    在郑王府内,沈涧已经失去了以往的冷静“王爷,皇上最近的心思越来越难琢磨了。已经得了消息,皇上自从中毒事件以后,怒气攻心,身体已经大不如前。”都让温婉郡主参政了,为什么就不伸把手。

    “温婉是不会参与到这事来的。这话,以后再不要说了。”郑王很平静地说着。

    不是他不急,而是形势不容许他急。越是到了这个关键时刻,越要稳住。否则,容易着了算计。

    皇帝看着温婉一脸平和,不由轻笑着问出声了。他已经得了消息,对于温婉的谨小慎微,不知道是欣慰还是失落“怎么,宁愿去求你郑王帮忙,也不愿意跟外公求情。”

    温婉表示着,怎么能为这么点小事,劳烦外公。外公天天这么忙的,不能为了这么一点小事多耽误时间。

    皇帝叹气一声。温婉在他身边,小心翼翼。生怕自己一个不高兴,惹得发火。所以在宫里处处小心。他有何尝不知。

    “对了,你那个四伯为人怎么样?”皇帝突然皱了眉头道。

    温婉晃了晃小脑袋,笔画了一下。意思是不大清楚。大概是因为朝廷这一番的动作,又牵连了他的岳家,所以心里有些担心。这也是人之常情。要说,瞧着也是个精明厉害的,当不至于做出什么祸害事来。

    皇帝倒是笑了“你这孩子,平家的人都这样对你。你还帮着他们说话,你帮他们说了话,也不会有人领你的情。”

    温婉表示,她只是实话实说。她是不喜欢甚至很讨厌平家的人,但是也不能昧着良心说别人的坏话。她做不来这种事情,她的良心不允许她去做这样的事情。

    “咳……”看着温婉这个样子,皇帝轻轻地叹息了一声。

    温婉出宫,竟然见到了思月。吓了一跳。

    思月,精神恍惚,看见她就扑过来。哭着哀求温婉,让她去见皇爷一面。

    温婉看见思月,已经是一朵被凋零的花。见不见,都没区别。但是这,大概是她心里唯一的指盼吧!

    思月是赵王手里的一玫棋子,没有用了也就丢弃了。而她,何尝不是皇帝外公、郑王舅舅棋盘上的棋子。如果没有用,估计跟思月的下场,没多大区别了。

    夏瑶看了温婉一眼道“郡主说,正好她现在要去养和殿。她跟你通传一声,至于皇上见不见你,她就无能为力。”

    夏瑶轻声道“郡主,这个话,必须传。如果现在拒绝,万一她死在这里。不管怎么说,思月都是正宗的皇家血脉。”

    温婉心里很想骂人,坑爹的,原来是算计上她了。确实,思月要死在她面前,还不定外面的人怎么想她呢!

    “郡主,这是你做的菜。陈嬷嬷让送来的。”永宁殿的夏巧,提了一个食盒过来。

    “郡主说,这菜先热着,等她自己回来吃。”这是温婉做的菜,但是因为没有亲做亲为,又离了自己的视线,所以温婉是不会给皇帝吃的。这是温婉的谨慎。

    陈嬷嬷看着盒子原样拿回来,放进锅里,热着。等着温婉呆会回来就能吃。这些菜色都是不错。

    “嬷嬷,郡主是不是太小题大做了。这么谨慎,离了她视线就不行。她对我们,明摆着就是不信任我们。再怎么说,你也在她身边伺候了六年了。”陈嬷嬷身边的小宫女有些抱怨着。

    “在皇宫里,要的就是谨慎。否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陈嬷嬷对着小宫女小声训斥道。小宫女委屈地低下了头。

    温婉进了养和殿。最终鼓起勇气问道。

    “那你说说看,外公该不该见她。”皇帝问着温婉。温婉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

    “那就让她进来。”皇帝不在意地说着。

    “皇爷爷,皇爷爷……”看着皇帝,思月激动地叫着。唯天下谁能救她,只有皇帝了。

    皇帝冷冷地看着思月,问着:“你找朕所为何事”

    “皇爷爷,那事,真的不是我做的。皇爷爷,你要相信我。”思月跪在地上苦苦地哀求着。

    “我自然知道不是你做的,你还没这么大胆子。也没这个本事。下去!”皇帝看着这个愚蠢之极的孙女,有些厌烦。当时那火,是她故意点的,烧温婉所写的字。可是却不小心把书架烧着了。这才给了有心之人可趁之机。

    皇帝挥挥手,立即进来两个太监,把思月给搀扶出去。

    “上次思月故意做出救你的事,你明明知道是她算计你的结果,你为什么不吭声。”皇帝看着温婉,眼里莫名的光。

    温婉摇了摇头,表示就算吭声又有什么意思。只会落一个恩将仇报的名声,还不如吃了这个哑巴亏。心里知道就好了。

    皇帝摇头道“你娘啊,就是一个水晶一般纯净的人。也把所有的人全都想象得美好。可是她不知道世事险恶,否则,又怎么会那么早早离去。把你一个人丢下,受了这么多苦。”

    温婉配合地假装全心地倾听。外公说着自己的公主娘,是个柔顺谦和的人,从来不跟人脸红、从来不跟人吵架、不会跟人争东西。说好听是柔顺温和,说难听就是个没主见的。要不然,怎么会那么容易被算计。在平家被人欺负得死死的。

    温婉非常识趣,表示自己受的苦也不多,现在有皇帝外公年的看护,过得非常地好。反正就是拍了皇帝一通的马屁,皇帝呵呵直笑。好在谈话很快就结束,否则温婉还真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郡主,思月郡主被押回赵王府里去了。”夏瑶对着温婉禀着。温婉点了头,表示自己知道了,就没了下文。

    夏瑶却是给温婉分析道“想来,这该是贤妃的计策了。”

    温婉这会心情不好。管她算计什么,她现在不想听这些乱七八糟的事。等心情好了再听。

    思月郡主一回到王府,就被赵王关押进去了。赵王妃见着被关押的女儿,心都快要碎了。

    “母妃,母妃。”思月哭得很伤心,抱着赵王妃哭得不成人样。

    赵王妃给她擦着眼泪道“别哭了,母妃已经想了法子,母妃打算送你去庵堂吃斋念佛,这样对外也就有了说法。等过个三五年,到时候大家也就淡忘了这事,母妃再接了你回来。”

    思月摇头苦笑道“母妃,你别再安慰我了。祖母跟父王不会答应的,母妃,都是思月的不是。要是思月当初听了母妃的话,也不会有今天的事。”

    赵王妃勉强笑着安慰道“不哭了,没关系的。母妃一定会让他们答应的。你安心了,别想那么多。”

    在罗家。华梅儿终于得了信,说她可以去看望监狱之中的母亲,可以去探亲了。

    “娘。”梅儿看着冻得脸色都发青,穿着一身白色囚衣的母亲,紧紧地搂着华夫人。

    “小姐,还是先给老夫人把衣服穿上,这里很冷。”平儿劝道。监狱里,冷森森的。

    “平儿,你把这包裹给祖母。”然后把自己手里的包裹给解开,给她娘裹了一件大衣。

    “你这孩子,我不是跟你说了。不要去寻那些人,那些人都是靠不住的。他们就想炸你的钱财。你怎么就不听娘的话呢。梅儿,下次再不要做这样的事。你以后能指靠的,就只能是那点子浅薄的嫁妆。”华夫人给梅儿擦着眼泪,责怪地说着。在监狱里面,虽然环境很差,吃穿都是差得不能再差的,但是华夫人心态非常好。那些狱卒也知道她女儿是镇国公世子夫人的亲娘,没多为难他。所以,过得比别人要好。

    “娘,你放心。就打赏狱卒花了几十两银子,没多花银子。你的话,我都听着,你放心。”梅儿看着母亲到现在,还为心疼她在罗家日子不好过,心里更是酸涩不已。

    “那些都是势力眼的人。”华夫人怎么会相信。

    “夫人,小姐没骗你。小姐求了皇贵郡主。夫人你放心。”平儿已经把那包裹,递给了老夫人,这会又走了过来,回了话。

    “郡主,也真是难为她了。是个重情重义的好孩子。梅儿,你这次可是欠了郡主的大人情了,以后要好好报答人家。知道吗?”华夫人赞叹着。

    “姑奶奶,既然郡主能求了郡主。郡主极得皇上的宠爱,只要她求求皇上,一定会放我们出去的。你再去求求郡主,让她放我们出去好不好。”姨娘立即爬了过来,兴奋地叫着。

    “闭上你的嘴,郡主是你能够指使的。你这会还这么不着调的。梅儿,不要听她胡说八道。郡主能看在你的情分上,帮着疏通求人,已经是莫大的恩德,可不能得寸进尺,寒了郡主对你的情分。”华夫人怕梅儿真开了这样的口。看在情谊上,会搭把手,已经是雪中送炭。要是得寸进尺,那会毁了交情。

    “你放心,娘。温婉跟我说了,年前应该会结案,你再忍忍,温婉已经帮为了向灏亲王求情了。希望她能饶过娘,让娘平安回家。娘,你不用担心。”梅儿压低声音说着。

    “娘只求你过得平安和乐。就知足了。”华夫人心定。

    温婉偶尔还是会写一些段子逗皇帝乐。还让人去收集名间的笑话,自己加工编成段子,有时候自己写,有时候为了效果更好,让夏瑶说给皇帝听。

    比如:两个人在吵架,一个骂“你这个蠢驴”另外一个人回骂“你这个笨驴”。旁边路人看着劝道:“都是一家人,和气才好”

    皇宫上下,一时分外和谐。

    这日,夏影随意的一句话,让温婉注意到了。夏影说朝廷的军需用品,这些年来,都是天下最大的商家,姜家在采买。这一次也不例外。

    今年的第一批的物资已经送过去了。第二批正在赶制之中。。温婉听了这话,叫夏影让夏瑶进来。问了她,一般朝廷置办军许用品,是如何选择商家。是不是有什么特定的要求。

    温婉听到说只要有保人,没有什么特定的要求。当然,没有足够的人脉强硬的背景那是绝对做不到的。

    温婉暗自琢磨了这个事情。这是机会,她一直在等待机会。如果运动得当,姜家,就书名:耕田旺夫作者:小妖的网书号1657

    简介:醉酒醒来,成了十两银子买来的媳妇。怎么办?农家小媳妇?机缘巧合下,苏萱有了第一桶金,开心创业奔小康。别人羡慕嫉妒恨,我自逍遥异世。

    能彻底覆灭。该如何着手,得好好筹谋筹谋。

    作者话:这几天忙着修文写文,累得够呛,都没去关注。今天一看,表示很伤心,粉红排名掉了历史最低,排到十多名去了。

    求大家粉红票支持,你们的鼎力支持,就是让我码字最大的动力。再辛苦,我也认为值得了。从下一章开始,女主融入角色,进入你死我活的争斗。

一百零七:花毒

    皇帝听到说温婉又开始动起了做生意的念头,笑着说道“准备做什么生意?”

    温婉表示,想多赚两钱花花。闲着也是闲着。皇帝笑问着,为什么突然想到又做生意了。

    温婉目光闪闪道“我听夏瑶说,运送的第一批军用物资,重头全都交给了姜家。我看着羡慕啊。皇帝外公,你不知道姜家多有钱啊。那日我跟燕祁轩去戏院看戏,姜家的大公子,让人抬着一箩筐一箩筐的银子,朝着戏台上砸去。一砸就是上万两银子两(水份)。外公啊,你不知道撒钱的味道有多好。我那年,在南街,也撒了很多钱。不过我只是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咳,要我也有那么多钱,我就全都撒给那些没钱的老百姓,让他们过几天好日子。”温婉写完,想了想,继续写道“也不对,我要有好多好多的钱,就全给皇帝外公。这样皇帝外公就不用为银钱发愁了。”

    温婉呆在皇帝身边,看多了皇帝外公为了银子发愁。修堤坝、军饷、俸禄……样样都要钱。可是赋税就只有那么点,于是,拆了东墙补西墙。

    皇帝听了这话,眼中寒光一闪而过。摸着温婉的脑袋笑着说道“还是我的温婉最孝顺了。如果你真想做,也不是不可以。不过不能自己出面。请人出面打理吧!”

    温婉只是想用这个引才出话题“我只是随便说说,军需物资可不是儿戏,万一出什么差错,那可就是天大的事情。我虽然喜欢银子,但还是知道分寸的。我只是眼红他们家的银子当成石块用,真有钱!”

    温婉点到为止,没再继续多说。皇帝也不再继续这个话题。第二天,皇帝下了一道圣旨,将接下来的工作,全权交给郑王处理。温婉再不懂政治,也知道这里面大有深意。

    皇帝出人预料的举动,对于朝臣来说过于突然了。首先被人怀疑的人,自然是温婉。否则,一件按部就班的差事,为什么会让郑王横插一竿。

    温婉还很是委屈地对着夏瑶抱怨,她觉得自己很冤枉。皇帝外公的决定,哪里是她能影响的。

    夏瑶才不理会温婉的委屈。郡主多鬼的一个人,会去说那些废话。她伺候温婉两年,就没听到温婉说过一句废话。。

    郑王接手了这事,立即调整了策略。将一半的采购用品,交给了玉飞扬。意思是要他拿有限的钱,采买物美价廉的物资。

    玉六爷得了这个消息,非常激动,他们这一房的机会终于来了。他们一家人的苦难,终于熬过去了。

    玉六爷手里拿了几包药,激动又兴奋地进了院子。六爷眼中含着泪水低低地叫了一声“哥。”

    玉飞扬看削瘦得只剩一把骨头的弟弟,紧紧握着玉六爷的手“弟弟,我们熬出来了。温婉郡主终于出手了。两年了,我等了两年,温婉郡主,没有让我失望。”

    玉六爷摇头道“哥,现在储君未定。虽然现在我们有好的迹象,但是,你未免也太乐观了。”

    玉飞扬笑着说道“六弟,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你放心,我挨得住的。我当年选择投奔郑王,我就已经预料到会有被打压。会有一段艰难的日子要熬。”

    玉六爷还是觉得他哥过于乐观了“哥,你说的那些,确实都发生了。但是……温婉郡主再厉害也影响不了朝局的。”

    玉飞扬摇头:“那是你没跟她打过教导。温婉郡主每下一步棋,都是经过深思熟虑。这次,看似只是军需用品。但郡主真正盯上的,是姜家。姜家,是赵王的钱袋子。”

    玉六爷大惊:“哥,你是说,郡主要对姜家动手?”

    玉飞扬点头。

    玉六爷愣了半天。姜家,大齐最富有的商家。真的会毁在一个十二岁的孩子手里吗?尽管他哥信心十足,他一直以来也相信他哥哥,但是他还是不敢全信。

    郑王因为这一事,在朝中的影响能力大增。因为这对于很多人来说,先是进内阁,后是军务,都是一个信号。皇帝开始着重培养郑王的信号。

    郑王也没有让朝臣失望,做事非常有魄力。该减的减,该加的加,处事一点都不含糊。做事有条有据,想挑他的错,很难挑出来。当然,那些想要捞油水中间大鱼的就叫苦连天了。

    郑王的势大,相对,赵王的势就弱了。

    因为这件事,让赵王感受着越来越浓烈的危机。他认为,温婉就是他的克星,十足的客星。这个克星要不除,那他非常危险。

    贤妃也是满脸凛冽,虽然她什么都没说,但是身边伺候的两位心腹,却是感觉到冷。

    郭嬷嬷小心地问道:“娘娘,怎么了?”

    贤妃道:“我没想到,温婉会打姜家的主意。”

    郭嬷嬷一惊“娘娘,温婉郡主,要对姜家不利。”

    贤妃点头:“八九不离十。让人传消息给姜家,这段时间老实一些。不要被人抓了把柄。特别是这次的军需物资,务必要办得妥当。不能留了把柄。”

    贤妃感受到危机,姜林得了消息,也一样感受道了危机:“爹,为了家族。让阿朗他们几个出海。至少还留了血脉在外面。这次被郑王盯上,很可能有灭族之祸。”

    姜家的家主也知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你去安排吧。钱财不要带太多,能维持生计就成。以免惹得人注意。只希望,能够逃脱这一劫难。”

    “郡主,这是内务府邸送上来新鲜的花卉。”温婉一看那几盆漂亮鲜艳的的花,立即就喜欢上了。吩咐把花放在卧房跟书房。

    温婉每天要练一个时辰的字,温婉这天又与以往一般。在书房练字。练了半个时辰以后,开始觉得头有点疼,接着全身都不舒服。温婉有些疑虑,以前也一样的作息,都很好。这次是怎么了。温婉揉了揉太阳穴。

    夏瑶紧张地问道“郡主,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请个太医过来瞧瞧。”

    温婉摇了摇头“不用,只是头有点不舒服。奇怪,怎么这几次每次练完字,都觉得特别的难受。以前不这样的。难道最近真累着了?”温婉考虑,是不是要好好休息休息。

    夏瑶当下就有不好的预感“郡主,是你身体难受,还是头很疼?说仔细一些。”

    温婉想了想:“难受,全身上下都难受。奇怪,以前没有啊!”

    夏瑶骇得面色发青。叶太医在温婉住进皇宫没两天,就私底下跟她说过,郡主的体质与一般的人不一样。对一些脏东西,很敏感。碰到那些东西,就会不舒服。当时叶太医只要是提醒夏瑶特别注意。一旦郡主有反常的不舒服,就证明可能碰了脏东西。赶紧跟太医说,别耽误了病情。

    夏瑶此时的念头就是,书房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温婉看着她惊惧的神情,忙安慰道:“你也别担心。只是有点不舒服,多休息一下就好。”

    夏瑶看着温婉,越看越觉得郡主这几天的气色差很多。越发的坚定了自己的想法“郡主,书房可能有些不妥当。”

    温婉愕然,不妥当是什么意思?

    夏瑶对着夏影道“你照顾好郡主,就在院子里,不要进书房跟卧房里。我去叫太医过来。”

    夏瑶很快就把王太医跟另外一个当值的太医叫过来,两人都是宫廷里资历老,医术高超的太医了。

    夏瑶一点也没顾忌地说道“你们去书房看看,书房里一定是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你们仔细查找。”

    王太医跟那位太医都唬得脸都白了,两人仔细认真地查了一遍,可是没查出不干净的东西出来。

    夏瑶斩钉截铁地说道,书房里有不干净的东西。夏瑶说得那么信誓旦旦,这会是瞧着郡主没事。万一出事了,那就是太医办事不力了。他们也算是帮凶了。

    没办法,书房翻了个底朝天,还是没查出什么东西出来。

    夏瑶肯定地说道“不可能的,一定是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我的感觉绝对不会出错的。”她可不能对外说,是郡主的体质特殊。而且,她也不能直接去请叶太医。怕露了破绽。

    王太医没办法,只得派了人去请了不再当值的,最擅长那些个歪歪道道的叶太医过来。

    叶太医过来后,查了一遍书也没发现什么问题。但是夏瑶低低地跟他说了几句。叶太医面色沉重,郡主体质异于常人是她告诉夏瑶。现在既然郡主莫名其妙身体不舒服,肯定是不妥当“郡主,你能告诉本官。这种不适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知道时间,我也有个方向。或者这几天多了什么东西。”

    夏影想起来忙道“这几日,书房里多了几盆花。郡主很喜欢,让摆放在书房跟卧房里。”

    王太医很肯定地说道“这花没问题。我刚刚已经仔细验证过了。这几盆花没有问题。”

    王太医与叶太医虽然路数不一样。但对彼此的医术都是有数的。这下就让人头疼了。

    温婉听到叶太医的话。突然之间,脑海中闪过刘倩的几句话。刘倩很喜欢看宫廷剧,经常跟温婉说后宫嫔妃勾心斗角、种种手段防不胜防。菜相克、药相克、花越香就越是有毒等等很多。上次食物相克说是意外,不会这次又是意外。

    温婉冷着脸,让人把花全都搬出来,放在一起仔细检查。这几盆花,开得正好,颜色鲜艳亮眼。温婉开始就是觉得看着漂亮的花,心情好,才放在书房跟卧房里。却不想被人钻了空子。

    “郡主,花都检查过了,没什么问题。中间也不存在相克……”正说着,一阵轻风吹过,众人都闻着一股香味。太医面色一僵。

    夏瑶一直在注意四个人的态度“是不是发现了什么问题。要是你知道隐瞒不报,你知道后果。”

    “郡主,臣刚才只是在想一个问题。还请郡主给臣时间再仔细查看一遍。”温婉看着那太医。这人医术很不错,就是有些放荡不羁。据说还好男色。

    “叶太医,你确定。”王太医唬得赶紧来问。

    叶太医倒是没打保票,只是说要重新检查一遍。叶太医反复套弄,最后两盆花交杂在一起,仔细闻了闻。

    “院正,你仔细闻闻,这两盆花交杂在一起的香味,是不是有些奇怪。闻了一会,会感觉很难受的。你看看。”叶太医谨慎地叫着王太医过去。王太医仔细闻了闻,脸色一下变得很难看。

    “郡主,还请让老臣给您把把脉。”王太医慌忙地叫着。

    温婉被吓得木木地升出了手。给他把脉,王太医还是摇头。

    “郡主,恕臣冒犯,可否滴一滴血出来,给我。”温婉听了,立即刺破手指头,滴了两滴血给他。那叶太医拿了血就出去了。

    终于开始下杀手了。要不是夏瑶,温婉想着她天天闻这个东西,就在不知觉中死过去了。还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死了也得做个冤死鬼。

    夏影冷着脸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给我们说个清楚明白。”竟然敢谋害郡主,全都该死。

    王太医知道,不能说个清楚明白,那他的院正也就做到头了“回郡主,这些花,其中有两盆不妥当。一盆在书房,一盆在书房。因为之两花都被人做过手脚了。单独放开,是不会让人感觉到不适。但是两盆花放在一起,长时间闻此花香的人,交错就变成一种毒素。要等发现的时候,就已经晚了。”

    温婉当场吓得腿软,设计的人把每个细节都想到了。她每天都是练完字以后,再回卧房里睡觉了。这样,两种花香就能中和,形成毒素。只是这种方法,非常的取巧。一来要对她的喜好非常了解,只有这样才能放了这几盘花在身边;二来要对她的生活作息时间非常清楚。缺了哪一样,都不会成事的。

    夏影也吓出了一身冷汗,没及时扶住温婉。夏瑶在想着到底谁下的手,一下没注意。连人都没第一时间扶温婉,温婉非常不雅地坐到了地上。

    温婉心里发冷,这么巧的寻思,要是她还抱了侥幸的心理是巧合,那她就是死一百次都少了。宫斗宫斗,杀人于无形。今天,她终于又再一次亲身体验到了。

    温婉只是害怕了一下,用最快的时间恢复平静。夏瑶吩咐着把屋子里所有的花都给搬出去。

    温婉直接说道,以后屋子里不养花了,也不许再点任何的香料。之前因为夏瑶说擅长这个,温婉也从来没放在心上,没想到一时的疏忽,还是给她们提供了方便之门。

    叶太医第二天给了准备的答复,因为时间尚浅,温婉并没有中毒了。

    温婉在回来的时候,已经最了最坏的准备。但对于他们的这种杰出手段,还是心里发寒。听说的,与自己亲身经历的,是截然不一样。

    皇帝勃然大怒,下圣旨处置了经手的人。而掌管宫务的是德妃,被皇帝剥夺了掌管宫务的权限,关小佛堂受教去了。再把权限放给了几个嫔妃共同掌管。这些宫务,并没有如开始人想象一般,回放到贤妃手里。因为,皇帝也一样怀疑她。这件事,后宫里的所有女人,准确来说经了这手的所有人,皇帝全都怀疑。竟然真敢跟温婉下手,真是好大的胆子。

    皇帝的处置,温婉知道皇帝是不准备大张旗鼓的查真相了。只是拿几个下人来顶罪了。也是,儿子比外孙女来的重要。

    皇帝也担心自己,让叶太医给把脉验血,好在没问题。这次的事,是冲着温婉去的“外公已经把那些人重重处置了,不用怕了。再不会有这样的事情了。”

    这手段这么高超的,她到底是嫩了点。温婉也庆幸,好在她一开始就没想过与贤妃斗法,否则就自己那没一两的水平,没出手就给整死了。

    夏香与夏初对温婉的衣着,看管得更是严密。

    赵王很郁闷,接二连三在温婉身上失手,却是窝囊,恼火“怎么这个丫头命就这么好。布下这么巧妙的计策,也能逃脱得过。”

    另外一个幕僚道:“有了这次事以后,再想找机会对付她,将会是难上加难。早知道有今日,当初真应该下狠手除了她。”

    赵王又气又恼:“说的什么鬼话?你以为这是我下的手。我告诉你,这事本王都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想,该是另有其人,想要置那死丫头于死地。那丫头招人恨,有人想要她死也正常。”赵王的这意思,出手的也不是贤妃了。

    庄先生的大惊:“王爷,这事与我们没关系?那出手的人,到底想做什么?想渔翁得利?”温婉郡主一出事,首先怀疑的就是赵王,因为他之前对温婉动过几次手。

    赵王听到这话,脸色也是大变“还真是,温婉真死了,老八不会善罢甘休。这是有人栽赃嫁祸于我?想渔翁得利也要看有没有那个本事。?”

    庄先生点了点头。

    赵王眼里闪过愤怒的光芒。他要杀温婉是一回事,被人栽赃陷害又是另外一回事。

    温婉想找机会对付贤妃,只是这个女人极为滑手,根本就找不着弱点来对付她。

    温婉冷笑着,没机会,那就慢慢找机会。她现在最不怕的就是耗了,她现在身边有夏瑶这个谨慎的在身边,夏影的武功底子,再有一个对精通香料的夏香。想要再对她下暗手,可没那么容易。

    夏瑶在书房,悄悄对温婉道“郡主,其实这事,背后的真凶,还没有找出来。”

    温婉眨巴了眼睛,取了樱桃继续吃。

    夏瑶看着温婉的神情,就知道温婉的意思“郡主,皇上也没查到幕后的黑手是谁。郡主,不要怪属下多嘴,我觉得这事可疑。”

    温婉稀罕地看着夏瑶。

    夏瑶呆在她身边,算起来也有一年多了,除了偶尔跟他唠叨着军政要务,话少得可怜。今天这是怎么了。真有内幕。

    夏瑶虽然温婉身边时间不长。但对温婉算比较了解。对于温婉有时候起的小心思,自动飘过。就如上次,温婉半夜哭,哭得早上起来枕头都是湿的,那个噩梦,这些有作假的成分。但是她保持沉默。夏瑶只要温婉不越了皇帝的底线,不管什么事一概保持沉默。

    这次事,她觉得自己有义务提醒郡主,千万不能被人带入误区。一旦郡主在愤怒之下反击,那可能就中了对方的计策,让下手的渔翁得利。

    夏瑶对着温婉道“主子你想,如果真是贤妃动手,她需要在这么敏感的时机对主子动手吗?按照我的猜测,下手的人,应该不是贤妃。应该是另有其人。”

    温婉笑着说道“为什么这么说?”温婉现在谁都怀疑,贤妃,德妃的,偶有可能。只是她不能说出来罢了。

    夏瑶对温婉的宫斗经验,实在不敢恭维“郡主,你一出事,首先怀疑的就是贤妃。贤妃真要亲自动手,不会落这样的把柄。不是我吓唬郡主你,她要出手,一定不会留下蛛丝马迹。她下手,就算所有人怀疑,也抓不住她的证据。”

    温婉睁大着眼睛,面色寡白。也就是说,皇帝外公很可能查到了蛛丝马迹。只是为了不把事情扩散,不告诉她。

    夏瑶看出温婉的疑虑“这人,定然是想郑王与赵王斗得两败俱伤,而她,坐收渔翁之利。”

    夏瑶没说话。

    温婉淡笑道“德妃为了是恒王?”将来的储君之位,必定是在赵王跟郑王舅舅之间。如果皇帝有意,就不会让她离了政治中心。

    对于德妃来说,儿子当一个番王,与当皇帝,那是一个天一个地。一样是皇帝外公的儿子,都是有资格坐上那把椅子的。要是恒王当了皇帝,那她就是皇太后,就是天底下最为尊贵的女人了。这样的诱惑,会出手,也不奇怪。

    作者话:我最近在修细纲,对于大家说到的重复等我都着重处理。希望大家看了以后,能感觉到。修文比写文更痛苦。我知道我的文有很多缺点,但我一直在改进。希望大家能看到我的努力,还有诚心。

    另外,求大家粉红票支持,谢谢大家。

一百零八:动(上)

    温婉笑了,现在真是封神榜出世,妖魔鬼怪、牛鬼神蛇,闪亮登场。局势,远远比她想象的还要复杂,还要热闹。

    夏瑶说道“郡主,往往越是无辜的人,越是罪魁祸首。这次毒花事件,所有的人都说德妃是无辜的。连郡主都这么认为。而她是否真的是无辜的?送给郡主的东西,定然是要经过层层把关。过手就有十几道,这些人谁不知道,一有不妥当,定然都要牵连,又怎么会不精心。而她主管后宫事务,东西又是她的心腹送过来的。她就算不是主使,也是帮凶。”

    温婉可没认为德妃是无辜的,只是前面有个更值得怀疑的人。温婉听到夏瑶的话脑海,温婉努力让自己冷静,慢慢思索。当时宁王叫的那么凄惨,到了那种地步,被关被杀都是注定下来的。就算承认也是一样的境运。但宁王咬死了这事不是他下的手。她当时也有怀疑赵王。但是后来得了消息,看到他的表现,打消了疑虑。宁王说不是自己,周王又被关,赵王也不是,,谁会是后手?当时她都担心郑王舅舅被卷进去了。

    灵光一闪,豁得站了起来“那上次,皇帝外公中毒事件,莫非是赵王在贼喊捉贼?就算不是赵王贼喊抓贼,那就一定是贤妃。这个凶手,还真是非她莫属。让赵王蒙在鼓里,备觉委屈。她在后面,稳坐钓鱼台。”温婉越想,越认为自己的猜测是真的。

    夏瑶听了这话,瞳孔一缩。这么一分析,还真就只能是贤妃,可惜,她找不着证据。也不能跟皇上说。

    夏瑶敬望温婉。郡主不是不会斗,而是一直以来,不愿意斗。真让她起了心思,谁也阻挡不了锋芒。

    为了达到目的,竟然连自己的亲身骨肉,都可以当成是牺牲品。温婉喃喃地念着:最是无情帝王家,最毒妇人心。

    夏瑶站在旁边,她此时没带耳朵。事实上,她也不知道内幕,她说的这些,是要让温婉知道现实的残酷。不能抱有一丝侥幸的心理,皇宫里,只有利益相关,才暂时不会是敌人。让郡主明白现实的残酷,相信郡主再心慈手软,才能保护好自己。不过,郡主的表现让她很满意。甚至,超越了她的想象。

    温婉摆摆手,夏瑶出去了,温婉一个人在书房里发呆。贤妃比她想象的,还要深藏不露。原先的那些小手段,估计是为了降低自己的警惕之心。让自己疏于防范,等真正中招,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温婉心里暗暗叹气一声,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尽头啊!要是长年这样下去,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未老先衰。找机会吧,找了机会,也该出手,削弱这些人的一点实力。慢慢来,急不得。

    低下头,收敛心思,开始练字。

    温婉想来想去,还是决定,动一动。总是这样下去,不说别人,她自己都觉得窝囊了。跟夏瑶商量“你说,有没有法子,将德妃身边的胭脂,还有贤妃身边的花琼,牵连进来。”

    夏瑶松了一口气,终于,这次她的苦心没白费。郡主,终于不再忍耐下去了“郡主,有什么打算?”

    温婉笑着道“德妃跟贤妃我没证据,动不了,但是我要断了他们的手臂。让她们也感受感受疼。”胭脂是德妃从小陪着长大,又一起进的宫,与德妃可以说是情如姐妹。花琼在贤妃身边十二年,非常得贤妃的器重,是贤妃的左右手,听说贤妃把她当成女儿一般看到。她们想让自己死,让她就让他们疼。

    她再不相信什么无辜不无辜了。在宫里,谁的手都不干净。既然开了头,那就止不住了。想要算计她,就做好死的准备。就算不死,她也要挖她们的心。

    夏瑶琢磨了一下道“郡主,属下有一个主意,不知道郡主愿意不愿意。郡主,这次是绝佳饿机会。”

    温婉点头,让她说。

    夏瑶眼里闪过一丝狠色:“郡主,动一个胭脂、一个花琼,太小儿戏了。郡主真要出气,就把整个后宫搅动了。”

    温婉咽了一记口水:“怎么搅动?”

    夏瑶见温婉并没有反感,暗暗点头:“郡主,杀一个胭脂、一个花琼,最多也只能是杀鸡敬猴。可这些,对郡主来说毫无用处。郡主,如果你真要出气,趁此机会,彻查一遍。不管在后宫,还是在前朝,都是牵一发而动全身。”

    温婉面色白了白。她知道夏瑶是什么意思,这一动下去,至少是几十甚至少百条命。

    夏瑶仿佛没看见温婉苍白的脸:“郡主,适当的隐忍,是好的。但是一味的隐忍就是软弱。郡主,你没有资格也没有资本软弱,否则,这次的事情只是一个开始。你只有施展雷霆手段,让他们怕了,他们再想下手,也得掂量掂量算计郡主的后果,是不是他们承受得起的。郡主,这次是绝佳的机会,这次下狠手,震慑住所有的人。不仅让后宫,也让前朝的人看,郡主不再是软弱无能,不再是心慈手软。谁敢打你的主意,不死也得让他们脱一层皮。同样,也让他们看看,郡主在皇上心目中的分量。”

    温婉还在考虑,还在衡量。这一动下去,再无回头的机会。

    夏瑶见温婉在挣扎,继续说道:“郡主,你曾经说过,你需要有力量保护自己。郡主,只有真正强大的人,才有人死心塌地跟随,因为这样的人能看到前程。一个只有妇人之仁与扶不起的阿斗,有能力的人也不会追随,这谁也不想当炮灰。郡主,你再不改变。就算将来郑王登极,郡主也只能是依附郑王尊荣,而不是郡主本身该能享有的尊荣。”

    温婉听了夏瑶不拐弯的指责,并不生气,反而笑出来:“你自己不是妇人?阿斗都出来了,我有这么差吗?”

    夏瑶丝毫不脸红地说道:“我是女子,但不会妇人之仁。郡主,你隐忍的时间也够长。该是放开拳脚了。不用担心,更不用害怕。有我在旁边给你把持,你不用担心会过格。”夏瑶知道温婉的顾忌,也因为有很多的顾忌,才一直放不开腿脚,隐忍度日。

    温婉滑动手上的绞丝银镯子,细细地摸搓,过了好久“说说看,动下去会怎么样?”

    夏瑶知道,郡主,终于愿意动了:“就看郡主是要大动,还是小动。大动,皇宫里全部都要牵连进来,连嫔妃也不会幸免。小动,会牵连一半的人进来,但不会牵连到后宫里的娘娘。最多也就把太监宫女大肆清洗一翻。”

    温婉露出一个让夏瑶看不懂的笑容:“选小动吧!大动,到时候动到一半就得停歇下来。雷声大雨点小,达不到目的。也起不到你说的震慑的效果。”

    夏瑶有点不明白温婉的意思。温婉笑着说了几个字,夏瑶立在原地,半天动不了。

    温婉说的是:“外孙女,没有儿子重要。”

    皇帝对于温婉的中毒事件,很愤怒。下圣旨,要严办。温婉听了以后,平静地说道“皇上,郡主说,这些人要她的命,否则,希望皇上能让郡主自己彻查此事。”

    皇帝诧异地望向温婉。这孩子,一向不愿意沾染血腥“

    温婉,夏瑶没说错?你想要亲自彻查此事。”

    温婉点头:“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这事,我想自己查,看看,三番五次要我命的,到底是谁?我到底跟她有什么深仇大恨。”

    皇帝看着温婉眼里的平静,平静得让他都知道,温婉已经愤怒到了极点。皇帝轻轻叹气一声:“好,你既然愿意查,那就交给你查。外公会让高公公全力协助你。”

    温婉平静地点了头。

    回到永宁宫,温婉就闻到一股花香,一进去,果然看见院子里摆满了花。温婉脸色很难看:“以后,永宁宫里不许再摆放花草,也不许再点香料(驱除蚊蝇的除外。)”

    夏香本来想说,有她在,不必担心。但是这话到喉咙处,咽回去了。这些手段,防不胜防。郡主说不用,就不用了吧!

    温婉让夏瑶摆放了画板在院子里,挥手让所有的人全部都出去。拿了画笔,温婉慢慢的画,画累了,靠在椅子上,仰望着天空。夜幕降临,一切又将沉浸在黑暗之中。而她,也将在黑暗之中前行。万一不小心,就永远看不到光明。

    咔擦一声,温婉把手里的画笔掰成两段,扔在一侧。夏瑶听到动静,赶紧进来。

    温婉让她把东西都收起来。自己进了书房。

    夏瑶看着已经干了的画:一坐险峻陡峭的山峰,一个女子站在半山腰。蹙着眉头,面有惊慌,仰望着根本就看不到的顶峰。

    温婉出了书房以后,对跟随在一侧的夏瑶道“这事,不要让夏影插手。”温婉可不想将郑王舅舅拖到后宫里的是非之中。后宫是皇帝的后院,郑王知道后,插手不插手,都是个问题。

    夏瑶心里微微叹气一声。郡主无时无刻不在维护着郑王。郡主对郑王这么好,也能对郡主下手,难怪皇上对郑王不放心。只希望,郑王能体会到郡主这片赤诚之心。

    夏瑶也一样希望,经过了这事,郡主的性子,能彻底改变过来。再不要如之前一般的隐忍。话说,她真是觉得郡主很窝囊啊!

一百零九:动(下)

    温婉这日穿了一件金黄色及膝缂丝貂皮刻丝袄,金黄缎托貂皮裙。外面披了件银白色洋缎貂毛斗篷,这身装扮极显精神。梳了双螺髻,发髻上插着一支九尾凤簪。脖子上挂了璎珞项圈,手上戴上了龙凤镯。首饰只有三件,可每一件首饰无一不彰显富贵大气。

    皇帝看着温婉的装扮,极为欢喜道:“恩,这样穿,才好看。以后就得这样穿,看着就精神。”

    夏瑶低下头,心里暗笑。今天也不知道郡主抽的什么风,突然就把自己打扮成富贵娃娃。偶尔抽一次风成,想让郡主天天抽风,估计难了。

    温公公端了杯热茶给温婉。温婉接过来,捧在上手,暖了一下手。在养和殿里陪着皇帝。一直到用完午膳才出去。

    温婉从养和殿里出来,夏瑶看着温婉走的方向,不是回永宁宫:“郡主,你去哪里?”

    温婉没说话,夏瑶贴身跟着。温婉来到被思月推下水的锦鱼池。御花园的这个池子面积很宽,如今是寒冬时节,池面结了厚厚一层冰。

    温婉用脚踩上去,试试池面上冰块的厚度。踩上去,没反应。温婉想用力再踩一下。一把被旁边的夏瑶给拖上岸,离得池子远远的。旁边的夏影很是羡慕,还是夏瑶厉害啊。

    夏瑶怒极:“郡主,你是不是嫌属下太清闲了。”

    温婉呵呵直笑,让夏影把手中的泥金小暖炉给她。温婉抱在怀里,手一下就暖和起来了:“你说,能不能就势导力,围出一块冰场,没事我去溜溜冰玩。在皇宫里,太无聊了。”

    夏瑶真想说,你还真有闲情逸致。但看着温婉兴致勃勃的模样,不好打击温婉的积极性:“也不是不可能,不过耗费较大。”

    温婉听了,面上仍然是淡淡的笑容,并没有露出失望的神情。夏瑶正在疑惑之中,就见温婉问道:“思月郡主现今如何了?”

    夏瑶不知道温婉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一直关着。说在养病。”

    温婉静静地看着池面,嘴唇蠕动了一下(自言自语):“上次,是从这里开始的。这次,也从这里开始吧!”转过头来问道:“事情进行得怎么样了?”

    夏瑶对于温婉太过跳脱的话题,三秒后才接上话:“郡主,准备的差不多了。郡主,要不,都交给我吧!”

    温婉的双手在泥金暖炉上使劲搓了搓:“不用了,这次,我亲自来。”经了这么多次事,再退缩,交给别人行事,只会显露自己懦弱无能。夏瑶没说错,既然想要自己的力量,那就让那些人看看,她是不是值得跟随的人。

    前朝里最让官员害怕的是天牢,后宫最让宫女太监害怕的,是暴室。这里,有各种刑具,进暴室的,没有人能从里面出来,就算出来,也是废人。可以说暴室,是宫女太监的噩梦。

    夏瑶知道温婉要去暴室:“郡主,那里不干净,你不能去。”那里,死了不知道多少人。不乏冤死鬼。郡主又是体制特殊的人,万一沾染了不干净的东西,谁能承担这个罪责。

    温婉摆摆手:“无妨。”

    夏瑶极力反对,温婉笑着说道:“不看刑罚过程,我只是想见见这些要害我的人。”

    一入暴室,一阵阴风吹来。温婉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冷颤。负责此次事件的高公公听到郡主来了,匆忙迎了出去。一看见温婉,魂都没了(吓的):“哎哟我的郡主啊,这是你能来的地方吗?这里阴暗晦气,郡主,你赶紧回去。有事传我一声就成。”

    温婉摆了摆手:“郡主说,你前面带路,她就在静室里。想见见几个经手花的人。”

    高公公哭着一张脸:“郡主,你要见这些人,跟老奴说一声。怎么能跑到这里来呢,你这不是要了老奴的命吗?”

    温婉坚持,高公公无奈,只得带了她去静室。

    温婉在暴室里,可以听到远初来的凄惨的叫声。但她自己并没有见囚犯。只是在静室里坐了会,再发了会呆,就出去了。没有审问任何的犯人。好象,她去暴室是为了兜兜风,踩踩点。

    温婉的这次兜风,换来的是高公公每日主动跑永宁宫七八次。

    牵连的人越来越多,最后有宫女在某些人的指点下,供出了胭脂与花琼。

    高公公很为难,这两人,是贤妃与德妃的心腹。他们没有圣旨,不敢随意抓拿。

    温婉笑着去了养和殿,跟皇帝说了这件事。皇帝看了温婉一眼,没有下旨,只是问道“温婉,你打算如何处置这事?”

    温婉提笔写道“皇帝外公,就到这两个宫女为止吧!快过年了,过个和和乐乐年。”温婉很清楚,她现在动不了这两个女人。因为她们有儿子撑腰。而她,不想把郑王舅舅牵扯进来。

    皇帝摸着温婉的头,眼神很复杂。最后轻轻叹了一口气,下了圣旨。

    去拿人的太监,到咸福宫内也是客客气气“娘娘,奴才是奉旨办差。请娘娘体谅。”

    贤妃长指甲深深嵌入到肉里去了,疼得都没有知觉了。花琼跟在她身边这么多年,就仿佛女儿一般看待。可这次,却被温婉给算计上了。过了好长的时间,贤妃的面色才平静下来道“你放心,本宫不会让你为难的。你们先出去,让本宫跟花琼说两句话。”

    这个面子,传旨的太监自然会给。

    郭嬷嬷心里很难受,花琼是娘娘的左右手。呆在娘娘身边这么多年,对娘娘忠心耿耿。她们之前一点风声都没听到。在知道此事的时候,皇上既然已经下了圣旨。这去了暴室的人,还能再回来吗?都是一去不回的。

    此事已成了定局,没有转圜周旋的余地。

    花琼跪在贤妃面前,没有哭泣地求救“娘娘,花琼死不足惜。娘娘,娘娘一定要严加防范温婉郡主。娘娘,花琼能在娘娘身边伺候这么多年,是花琼的福气。花琼就要走了,还请娘娘多多保重。”磕了三个头,咬着牙,转身走了。

    贤妃在花琼到门口时说道“你放心,本宫会照顾好你的家人的。”花琼听了这话,脚滞了一下,快步出去了。

    花琼走后,贤妃久久无话。

    郭嬷嬷有些担心地叫了一声“娘娘。”

    贤妃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温婉一直很聪明,我从来不低估她的聪明。可是这一次,却低估了她身边的人。”

    郭嬷嬷不解地问道:“娘娘,这个夏瑶有什么不妥当?”

    贤妃一双手将赤金护手甲捏得死死的,咬着牙道:“如果我没有猜错,这个夏瑶应该是神机营的人,而且地位绝对不低。这次温婉大动干戈,定然是她在后面出谋划策。”

    神机营是当年太祖皇帝建立的一个秘密组织。神机营的职责是刺探消息,打探敌情,监督百官。据说组织里的人不多,但是每一个都是从百万里里面精挑细选出来,从小开始培养,花费巨资栽培出来。根据传闻,神机营里出来的人,每个都身怀绝技,文武双全。神机营里的人,每个人对朝廷对皇上,都是绝对忠诚。

    神机营还有一个特点,它是由皇帝直接统辖,只听皇帝一人的命令。是大齐朝最特殊,也最神秘的组织。

    贤妃这么多年,也只是听说这个组织。却没见过里面任何的一个人。这次的花毒,才几天,就被夏瑶发现了端倪。夏瑶这一身的本领,让她不得不怀疑。如果夏瑶真是神机营出来的,那她们下手,没有百分百的把握,不能。

    郭嬷嬷骇然“娘娘,这、这怎么可能?”

    贤妃也希望自己猜错了。

    在长春宫内,胭脂被人带走后。德妃是又惊又怕。事情的矛头这么快就指向她了。看着一向与世无争的温婉,平常不显山不露水,她一出手,就掐着她的喉咙,让她喘不过气来。

    就在所有的人认为这事,还将牵引到贤妃与德妃身上,后宫会有一场大动荡。却不知道,高公公对外宣称说胭脂与花琼,熬不过刑罚,没了。此事就此打住了。

    贤妃知道后冷笑不已“还真是高明。既然查,那就撤查到底。就偏偏就查到半中央不查了。”

    郭嬷嬷这下明白了:“娘娘,温婉郡主这是告诉别人,是娘娘与德妃要对她。只是因为碍于你们是长辈,不好再查下去。在别人眼里,她是打着牙吞着血往肚子里吞。”

    贤妃点头:“对,她这么做,是故意要让皇上愧疚没能护好她。皇上的愧疚。可比继续查下去重要多了。再者,估计她自己也没把握能真的牵扯上我吧!说到会用人心,没有人比得过温婉了。就是当年的苏凤,也没有这么厉害。”

    郭嬷嬷见着贤妃给温婉这么高的评价,心里咯噔一下“娘娘,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我们该怎么办?”

    贤妃摇了摇头“暂时不能动。长春宫的那位比我们更着急。就她,也想直起我与温婉的矛盾,坐收渔翁之利。蠢货。”

    为了试探温婉的态度,德妃亲自过去看望温婉。

    “郡主,德妃娘娘来看你来了。”温婉迎了出去估计是来打探虚实的了。

    德妃看着走过来的温婉,查着一身蓝彩绣牡丹玉锦对襟宫装,发髻间只着一只金累丝衔珠凤簪,明艳动人。

    温婉出乎意料地给德妃致了一疚礼:“我们郡主说,本应该去向德妃娘娘你赔罪的。这几日事忙,一直给耽误了。还请德妃娘娘不要怪罪于我家郡主。”

    德妃听了这话,笑得很勉强:“怎么会,都是胭脂那丫头惹的事,我也不知道,她如此胆大妄为。温婉你别怪罪于我才对。”

    温婉笑盈盈地摇头:“娘娘是长辈,你这话,让我们郡主很惶恐。娘娘不怪罪就好,我们郡主也放了心。”

    两人的交谈,比较愉悦。温婉对德妃的态度,客气有余,亲热不足。与之前没什么差别。

    温婉这样的态度,让德妃心里发紧,把不着脉。暂时不敢动。

    温婉的这一动作,引起了郑王的高度警惕。在郑王的认知里,温婉再怎么磨练,但是有一点改不了。温婉心慈手软,被环境逼着可能会去杀人,可不会去杀无辜的人。这次温婉大动干戈,皇宫里一半的人牵扯进来,还对德妃身边的贴身女官下杀手,那证明,德妃有不妥当。

    郑王派人细细去查。果然从蛛丝马迹上发现,恒王面上安心做一个番王,但却与毛家保持着密切的联系。京城里的一举一动,都以最快的速度传回到恒王的封地上去。恒王,其实也是野心勃勃,一样觑与皇帝的宝座。

    温婉要知道郑王所想的,肯定嗤之以鼻。都是皇帝外公的儿子,为什么就不能对那位置有想法呢!只要储君未定,大家的机会都是一样的。当然,前提是皇帝愿意给你这个机会。皇帝一等恒王满了十六岁,就将他扔到封地上去,根本就没想过让他沾手。恒王可不是郑王舅舅,能力也只是一般般,做不来那么的政绩。当然,皇帝把他放到封地上去,这么做也是保护他。

    从八月到到十二月,皇帝在温婉的精心伺候后,心发闷和肩膀疼的病症都减轻了很多。气色和精神头也越来越好。自然,心情也好了,皇帝心情一好,朝臣与身边伺候的人日子也好过了。

    这日,皇帝跟着郑王谈完了公事,正好是到了用膳的时间。郑王正待要走,温婉看着皇帝。都要上桌吃饭了,还不留舅舅下来吃饭。再忙,也不需要忙在这一时半会。

    温婉是藏不住心思的人“皇上,郡主说,这会都到了午饭时候了,这里离王府还有半个时辰的路呢!菜都上桌了,就留了郑王爷一起用膳吧,要是饭不够,她回永宁宫吃也。王爷忙了这大半天,可别饿着了。”

    温公公听了以后低着头不让人看到他的面色,心里却是又好笑又感慨。这样子,好象在说皇上小气得连给儿子吃的饭都没有。

    皇帝听了这话,面露不悦“什么叫没饭吃你回宫殿吃。你这个丫头,胆子是越来越大了!竟然敢这么说朕。”

    温婉撇嘴。意思是,我没乱说话。

    郑王看着皇帝与温婉的互动,面上的神情很柔和。

    皇帝看着温婉这个态度,又好气又好笑“好了,老八你就留着吃午膳吧,省得这个丫头呆会说朕连顿饭都不给自己儿子吃。传出去,还不定外面人怎么编排朕呢!”皇帝也就这么一说,养和店里就这么几个人,除非是想死,谁敢把皇帝说的话传出去。

    郑王沉声道“是,父皇。”

    等吃饭的时候,色香味俱全的饭桌上,出现了四盘很不搭的绿色叶子菜,还有一碗清淡的汤。而皇帝,最先是喝一小碗汤,吃得大部分是叶子菜。其他色响味俱全的菜色反而下筷的很少。温婉吃得很欢。

    郑王早就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场景。

    温婉每次与皇帝还有郑王一起吃饭,都笑得很开心。这次也不例外。皇帝看着温婉笑得跟个弥勒佛似的,难免也受了影响。心情放松下来,倒也是笑盈盈的,还问着郑王喜欢什么菜色,嘱咐注意身体,看起来,像一慈父。

    郑王面上表情越发的柔和了。

    吃完饭,净手后,皇帝笑着说道“你这个傻丫头,刚才笑得跟个傻瓜似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拣到宝了。”好心情,也一样会影响身边的人。温婉这会心情就极好。连带皇帝与郑王的心情也好了不少。

    温婉时搂着皇帝撒娇道:“皇上,郡主说,她现在比拣到宝还开心呢!一家人在一起吃饭,是世界上最开心最幸福的事情了。多少真金白银她都不换的。”

    皇帝一愣。温婉面上灿烂的笑容,是发自内心的喜悦与欢快。皇帝想起温婉的性子,也就在他与老八面前,无所顾忌,很是随意。对其他人,都是客气生疏。这丫头在心里,只认可了自己与老八是亲人。

    皇帝爱怜地摸着温婉的头,轻轻地说道:“傻丫头,就是个傻丫头。”

    郑王听了这话,也露出了会心的笑容。

    温公公心里感叹。郑王那冰山一样的脸,想看到他笑,十年难得一见。还是郡主厉害啊。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温婉的这句无意说的话的缘故,自那天以后,皇帝留郑王用饭的时间,有意无意的,就比之前多了些。

    到了十二月,果然是如温婉猜测的那样,在过年之前,大理寺把很多案子办了。

    关押的人,流放,坐牢,入官为罪婢,发卖的,无罪释放。案子落定,很多人终于把悬着的心也放下了。

    有温婉的求情,有方大人的周旋,华大人发配到三百里外的一个军营里。相比别人流放三千里,到寒塞苦地服劳役,已经很幸运。华母、华夫人等几个华家的人,全都无罪释放。

    梅儿把伺候华母跟华夫人的贴身丫鬟都买下来,等他们一出来,就给他们送过来。

    本来梅儿是要让他们住在自己的陪嫁产业中,不过华夫人拒绝了。她之前就已经做了妥善的准备。

    这回要住到女儿的陪嫁庄子上,让国公府的人怎么看她的女儿。她不能给女儿助力,但绝对不拖女儿的后退。

    华夫人地看着两个庶子跟庶媳,语气严厉“你们以后如果老老实实,安分塌实地过日子,我也不是不能容人的。要是你们再跟之前不着调,也就被怪我心狠手辣把你们都赶出去。”现在家产都捏在她的手里,而且她亲女又是嫁到高门大户。几个庶子又不是傻的,以后面上他们得靠华母才不会忍冻挨饿,背后还得靠着妹妹才能不受了欺负。

    与他们一家一样处境的人家,全都是三餐无着落,风餐露宿。两人经了这事,对嫡母都是言听计从。大儿子开始学着打理田产,华母拖人为庶次子谋了一个小管事的差事。两人都受了苦,这会看着嫡母早就有安排,一家人不用忍冻挨饿。

    尤姨娘挑拨离间,没用了。

    大儿子经历了这次的牢狱之灾,人一下成熟了。怒气重重地说了一通尤姨娘。责怪她为什么当初不答应让她记在母亲名下。生生地断了他的前程。

    “你,你这个逆子。”尤姨娘气得晕了过去。

    大儿子又气又恼,可还是让人请了大夫,听着大夫说没大碍就走了。尤姨娘醒来,身边没一个人过来照顾,真病了。

    华老夫人受了这么一场惊吓,回来就生病,等撑着见了几个儿子,以为撑不住,竟然硬是挺过了这个冬天,不能说是奇迹。

    而牡丹,嫁过去,现在有了身孕。但是因为娘家出了事,也受到了波折。好在还有一个国公世子夫人的妹妹撑腰。否则,就算有身孕,说不定也会被王家扫地出门了。现在是巴不得把梅儿捧起来,可惜梅儿对她,很是厌恶,给的也只是面上情。

    “郡主,郡主府传来消息,说尚宽、清照小姐正月成亲。七少爷问郡主,你有何要吩咐的?”古嬷嬷问着。不要怪古嬷嬷哪壶子不提开哪壶。主要是温婉表现得太过和善仁慈了。对着平家,又一直没表露出厌恶的心思。

    尚水腊月二十六已经娶了亲,娶的是四夫人的族侄女;尚宽正月初四娶了亲,娶的是一个商人的女儿;正月初十清照出嫁,嫁的是一个商人的儿子。婚礼都是由国公夫人操办。

    温婉面色一冷:“古嬷嬷,告诉七少爷,以后平家的事,他自己看着办。不用再来问郡主。”

    等婚礼操持完后,顾妈妈进宫,跟温婉说,清照出嫁的时候,真真以温婉添了妆。

    温婉听了笑了笑。

    顾妈妈见着温婉笑了,不知道到底什么意思:“郡主,七少奶奶替郡主给清照小姐添了一对金镶玉手镯、一对宝石耳环。”

    温婉莞尔一笑。望向夏影,夏影会其意,进了里屋。一会捧出一红漆木托盘,温婉让顾妈妈带回去。

    回到郡主府。顾妈妈转述了温婉的话:“七少奶奶,郡主说,不能让你破费。这是添妆给你的东西。”

    红漆木托盘里,放着一对绞丝纹赤金手镯,一对金累丝灯笼宝石耳坠。虽然与她添妆的一样,但是价值不一样。真真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左右为难。

    顾妈妈暗示绿罗把屋子里的人都带回去。屋子里没人,顾妈妈才笑着说道“七少奶奶,郡主说这次的事情让你费心了。请你好好安胎,其他的闲心事,就交给七少爷跟大管家操劳。郡主说,她还等着抱侄子呢!”

    这话的潜台词很明确,做好自己的事就成。她的事,不需要一个孕妇来操心。

    真真明白温婉的意思,脸有些小白。

    作者话:这些日子着重在修细纲,所以每天只能保证三更。等细纲修完后就会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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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一:思月过

    淅淅沥沥下了一晚上的雨,温婉天刚刚亮就起来打太极拳。这是她这么多年来养成的习惯,除了生病等意外起不来,从没断过一天。刚出屋子,屋梁上挂着画眉对着她发出清丽而婉啭的叫声,悦人心扉。

    打完拳,出了一身的汗。吃早膳的时候,去养和殿里陪着皇帝吃。吃完早膳,皇帝忙于政务,温婉感觉窝在屋子里有点闷,看着外面雨停了,想出去走走。

    夏瑶让人取来了雪白色的貂皮大斗篷,给温婉裹上。温婉有些好笑,她身体很好,很少生病。可一个一个都认为她是琉璃翡翠做的,一不小心就会碰碎了。

    温婉领着一行人,在御花园慢慢走着。如今已经是一月下旬了,再过段时间,天气就回暖了,也不需要穿得跟只笨熊似的。

    温婉走了小半个时辰,出了细汗,把貂皮大斗篷取下来,连手上的掐丝珐琅手炉也交给身边的夏影。

    夏瑶在旁边看着,很无语。一行人正走着,碰上正好也在御花园里散心的贤妃。

    温婉见到贤妃,盈盈一礼。虽然品阶一样,但是温婉毕竟是晚辈。

    温婉有礼有节,并没有以往的倨傲与冷漠,连那丝以往让人略感不自在的疏远,都消失不见了。

    贤妃看得眼前的温婉却是一愣。

    温婉今日与往日一样,一张小脸未施粉黛。所谓青春正是好时节,晶莹剔透细腻如羊脂玉一般的肌肤,胜于任何的胭脂水粉。穿着一身宝蓝刻丝锈折枝牡丹云袄,里头衬着月白锦衣,外穿一件蓝色长裙,腰上束着藕荷色碧纹湘江腰带。身上除了头上倌了一只玉簪,再无佩带任何饰品。没有首饰装点,可是少女独有的清丽明媚已然显露出来。

    贤妃眼前的温婉,与记忆之中的人,仿佛换了一个人似的。贤妃发愣也只是一秒钟的时间:“真是女大十八变,一转眼,我们家温婉长成大美人,以后求亲的人,都得从养和殿排了城外去了。”

    温婉听了,没有羞涩,没有腼腆,露出明媚的笑容。那一脸的笑意好象在表示,本就当是如此。

    夏瑶在旁边站着,抿着嘴笑。郡主自从花毒事件以后,对外是越来越有皇家女的范儿。不过对内,咳,不发表评论。

    寒暄客套了两句,温婉带着人回了永宁宫。

    等人走后,贤妃的眼光,还是没从温婉的背影离开。自言自语道“为什么,我会觉得这个丫头,有种脱胎换骨的感觉。”

    花毒清洗事件后,没有人再会认为温婉郡主心慈手软,是扶不起的阿斗了。温婉在后宫,再无一人敢小瞧了她。

    贤妃看向温婉的背影,嘴角噙了冷笑。她的儿子,是九五之尊的命格,岂是温婉一个小丫头所能破得了的“当年苏贵妃早早凋谢在皇宫里,现在一个小丫头,一样逃不过这样的宿命。不管皇帝到底在怎么样的算盘,最后的胜利者,一定是我儿子。”

    温婉回了永宁宫,并没有将遇见贤妃放在心上。该怎么样还得怎么样,过好自己的日子是好。

    夏瑶从外面进来,手里端着一个窑汝果盘,盘子里放着青青的枣子,青枣上有水滴缓慢地流淌到盘底:“郡主,这是刚进贡上来的青枣。这是皇上让人送过来的。”

    白色的果盘,衬得枣子更是清爽,见着就可口。温婉一见,伸出手取了一个丢进嘴里,细嚼起来。

    夏瑶难得看到温婉这么跳脱的时候,也不佛了她的意,乐呵呵地说道:“郡主,淑女,礼仪,大家闺秀。”

    温婉侧过脑袋,一脸稀罕地问道:“那是什么玩意?”

    夏瑶笑着整理桌子上的东西:“郡主,今天天气好,我给你泡壶茶,再配上陈嬷嬷独家的糕点。怎么样?”

    温婉眯眯笑着道“甚好。”一个人在院子里,靠在摇摇椅上,晒着太阳,旁边的桌子放着一杯热腾腾的花茶,一盘美味的糕点。

    皇帝进来,就闻到一股清淡的茶香。一进院子,就看见温婉已经眯起了眼睛,身上盖了一条毯子,入了梦香。

    皇帝面色不是很好,早知道,说什么都不能让温婉拜宋洛阳为师。把他的温婉,教导得跟老头似的。

    夏瑶准备把温婉叫醒,皇帝摆摆手,夏瑶轻手轻脚又搬了一把摇椅过来。皇帝也躺上去,拿起了温婉看的游记看。

    院子里,舒适,安宁,恬淡。

    温婉醒过来后,见着身边的椅子,问着是不是皇帝外公来了。夏瑶抿着嘴笑道“郡主,皇上可郁闷了。说宋先生把你教导成一个老人家了。”

    温婉听了眯眯笑,好不欢快。

    到了傍晚时分,温婉仍然进书房里练字。温婉每天有雷打不变的两件事,早上打拳,晚上练字。

    正在聚精会神练着字,外面有敲门声,一般无事夏瑶是不会敲门的。温婉望向进来的夏瑶。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夏瑶知道,郡主听了这个消息,必然会很难受,虽然于郡主无关“郡主,我刚刚得到消息,思月郡主过了。”

    温婉的手抖了抖,蘸满墨的毛笔,滴下几滴浓烈的墨汁,在干净洁白的纸上特别的刺眼。温婉神情一下黯淡下去,这就是政治斗争,当棋子没有用的时候,下棋的人就会毫不犹豫地丢弃。也不知道自己将来的命运是怎么样的。是不是用不上的时候,也是一样的命运。估计也差不多吧!

    温婉有种兔死狐悲的感觉。

    夏瑶心里想着,果然不出她的所料。思月郡主虽然三番五次害郡主,郡主听到人没了,还是这么难过。

    温婉虽然想不过问这事,但是最后还是忍不住问了“怎么过的?”其实她只是多问的,按照温婉的想法,该是忧思太重过的。

    夏瑶面上无多余的表情“说是将盛水的碗打破,割了脉。身边没人伺候,是送饭过去的时候,才发现人没了。”

    温婉愕然,不该是忧思过度,受不住才去的。怎么可能是自杀,瞧着思月的性子,也不该是这样的人。温婉非常怀疑,要自杀是发自杀说得过去。可是现在“真的是自杀?”

    夏瑶点头“确实是自杀,如果是被杀,也该做得更隐蔽些。而不是留下这么大的破绽。”

    温婉还是怀疑,这事有内幕。不过,转念一想,自杀还是他杀,人都没了,想这些又有什么用呢!现在最紧要的,一定要帮着舅舅得皇位。这样,她才能活下去。

    在赵王府里,王妃听到说思月过了,人就晕过去了。

    “王妃,节哀。你这样,身体可怎么受得住啊?”身边的嬷嬷丫鬟死命地劝解着。

    “为什么不听我的话?我不是告诉过她,等她忍耐住。再过些日子,我就把她送到庵堂。等过个三年五载,事情过了,我就接了她回来。到时候找户好人家,一辈子,也是能和和美美地过。为什么这个丫头会想不开。明明答应好的,为什么要做这样的傻事。”赵王妃悲痛欲绝。

    “王妃,不要想那么多了。”这边正安慰着呢!就听到屋子外面的一个脚步声。进来的人,也是赵王妃的心腹丫鬟。

    “说,我撑得住。”赵王妃看着近来的丫鬟,面色犹豫。心突突地跳着。不会的,不是她所想的那样。

    “王妃,奴婢打听到,昨天入夜时分,送饭的婆子跟郡主说了会话。但是说了什么,奴婢打听不到。”来人,也是王妃的陪嫁丫鬟,贴身心腹。此时不知道自己心里是什么滋味。

    “那婆子呢?”赵王妃强撑住。虽然她现在被剥夺了管家权,但赵王妃从来就不是软弱的人。之前忍气吞声也是为了女儿,现在女儿都没了,她什么都没剩下了。

    “王妃,那婆子,已经死了。失足落水而死。”丫鬟晦涩难忍,严重全是泪水。

    赵王妃听了,紧紧握住手里的佛珠,眼里闪现出嗜人的凶光。她的女儿不是自杀,是被人逼死。能逼着她的思月自杀,能顺利进到那里,背后的主使是谁。

    赵王妃咬牙切齿道“查,给我查?我要她血债血偿。”

    过了一会,来的人低沉地说道“娘娘,那婆子,是梅妃的人。”

    赵王妃平生第一次爆粗口:“那个贱人,我要她生不如死。”赵王妃怎么都想不到,这里她刚动,那边梅妃得了消息,跟赵王哭诉,梨花带雨表明自己是冤枉的。那人虽然是她的人,但并不重用。她是被陷害的。

    赵王疾步到了正院,厉声骂道“你还嫌王府里不够闹腾。思月是自己想不开,你到底想要什么?”

    赵王妃见赵王不仅不悲伤,还说她小题大做。那也是他的女儿,他的骨血。想起早逝的大女儿。赵王妃被一股恨意充满:“是,我的女儿莫名其妙死了,我追查真相,就成了闹腾,成了无理取闹?哈哈,是啊,那只是我一个人的女儿,跟你没有关系。只是我一个人的女儿。我可怜的女儿,我为什么要生你们下来,生你们下来受这罪。早知道,当初生下来就掐死好了。”

    赵王疾怒:“你发什么疯?思月没了,我也很难受,可是我不能任由你把王府里弄得乌烟瘴气。”

    赵王妃大怒,她还没怎么了,就说她把王府弄得乌烟瘴气,心里的怒火再也忍受不住:“好啊,乌烟瘴气?这些年要不是我在操持,你以为你的赵王府能有现在的局面?”

    赵王怒不可遏:“你发什么疯,身体不适,就在院子里养着。王府暂时交给梅妃与刘妃管着。你好好养着吧!”

    赵王妃一口气悬在心头,出不来,晕死过去。苏嬷嬷一进屋子,见着赵王妃昏死过去,哭喊着叫太医。

一一一:赵王妃的报复

    一一一:赵王妃的报复(上)

    赵王府的正院里一片悲戚。院子里空荡荡无一人,只有院子里的柳树随着风在飘。像要随风飘走,对此间无一丝的留恋一般。

    嬷嬷惊喜地走上去“王妃,你醒了。”

    嬷嬷看着赵王妃浑浑噩噩,好象迷失神智“王妃,你怎么了?你别吓奴婢啊?王妃,你可要撑住,你一定要撑住。郡主走了,你更要打起精神来,不能便宜了那贱人啊!”

    赵王妃看了周围,陷入了沉思。

    身边的嬷嬷感觉不好,心突突地跳“王妃,王妃你怎么了?你可要支撑住。王妃,你要撑住。你想想老太爷,你要让老太爷白发人送黑发人啊?”身边的心腹嬷嬷含着眼泪,看着一心求死的赵王妃,努力地劝解着。

    赵王妃听到老太爷三个字,死气沉沉的眼里终于闪现出一抹光。挣扎着爬起来,拿了笔,写了几行字,吹干后交给身边的人道“嬷嬷,你想尽办法把这封信送出去。一定要把这封信送到我爹手里。这封信关系钟家百年基业,如果没送到,钟家,会有灭顶之灾。”

    嬷嬷是钟家的家生子,她的亲人全都在钟家。听到这话,魂飞魄散。

    赵王妃慎重地说道“只要你能将这封信安然带给我爹,我就是死了,也对得起钟家对我的养育之恩。嬷嬷,你现在就安排下去。告诉我爹,说我不孝,为了钟家,他老人家也一定要多保重。”

    嬷嬷忍这心底的酸楚道“娘娘放心,老奴一定将这封信安然送出去。信一定会到老太爷手里。”

    赵王妃手一抖落:“不行,等赵王回来,他为了笼络住我爹。可能,可能嬷嬷也逃脱不过。嬷嬷,这信关系钟家的基业,关系着钟家上百口人命。你现在就出去,交给外院的人。”赵王妃在嬷嬷耳朵边上说了一通话。

    嬷嬷面色变了又变,以王爷的性子,还真有可能:“王妃,那老奴这就去了?”嬷嬷当下就出去了。

    赵王妃想起父亲慈爱的面容,满脸是泪:“爹,希望老天能保佑我们钟家。你能看到这封信。”

    赵王妃面上显露出仇恨地目光:“燕鸿斌,你害了我一辈子,你让我这一辈子生不如死,活在煎熬之中。我也要让你生不如死,一辈子活在煎熬地狱之中。”

    赵王妃挣扎着怕起来:“红儿,进来。”

    红儿听了。吓得当下就跪在地上了“娘娘,万万不可?娘娘,不可啊?”

    赵王妃看着红儿道:“为了钟家上百条命,我不得不这么做。红儿,如果不是到万不得已的地步,我也不愿意走这一步。红儿,这关系钟家上百条性命。”

    红儿不明白赵王妃这是什么意思?

    赵王妃之所以选择这个丫头,是因为红儿没成亲,与府里的人也没牵伴,是她最信得过的人。

    红儿看着赵王妃“娘娘,红儿不怕死,但是红儿不愿意看着王妃万劫不复了。”红儿跟嬷嬷都是知道四爷不是娘娘的亲身骨血。但是只要好好教养,也是可以当成亲身儿子的。

    赵王妃面露凄凉:“红儿,你认为,是我一个人的万劫不复重要?还是钟家上下几百口人命重要。”

    赵王妃见着红儿不明白:“破釜沉舟,置死地而后生。我爹会懂的,钟家也会保存下来的。爹娘养我一场,我却时时不能给他们分忧,这是我唯一可以为他们做的。”

    红儿终于明白,王妃这么做不仅仅是为了给思月郡主报仇,还是为了钟家。

    赵王妃笑道:“你放心吧,就算事出了,赵鸿斌最多也只会将我软禁。死了女儿,死了儿子,再死老婆,外人会怎么想。红儿,去吧,就当我求你了。为了钟家三百多条人命,我求你了。”

    红儿咬着牙道:“娘娘,奴婢去了?”

    赵王妃看着红儿,轻轻地说道:“你先走一步,我随后也会来的。”红儿下了杀手,铁定是活不成了。而她,也不想活了。

    贤妃知道了思月过逝,听着好象不妥当。将赵王爷传进宫里,辟头盖脸地骂了一通。

    赵王爷也是面色凝重“母妃,我是被人钻了空子的。儿臣原本以为,思月是自己想不开。但是一查,竟然是那婆子跟思月说了什么话,思月想不开,就没了。”

    贤妃面色很难看:“那婆子背后是什么人?”

    赵王摇头“还没查到。”

    贤妃抓了手上的茶蛊砸在地上:“到如今,你还想瞒我?说,幕后的人到底是谁?”

    赵王从有记性以来,就没见过贤妃发这么大火:“母妃,儿臣真的没查出最后的黑手是谁?”

    贤妃强压住心头的怒火,让自己保持足够的冷静。让赵王把前因后果说个清楚明白。

    贤妃怒道“你还要袒护她?你还要袒护她到什么时候?”

    赵王听完以后,面色很平静,摇了摇头“母妃,不是梅侧妃,那婆子虽然是梅侧妃陪嫁,但梅侧妃并不重用她。再有,思月关起来,就算她再蠢,也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去杀思月的。杀了思月,她也一点都不得好。”

    贤妃看他到现在还袒护那个女人,心里憋着一团火。但现在不是发火的时候“没查到其他线索?”

    赵王摇头“什么线索都没查到。那天,那狗奴才也不知道跟思月说了什么。”

    贤妃仔细琢磨一下,豁地站起来,脸色有些发白“不好,这应该是郑王的手段。他用一个思月,挑拨得要让你们夫妻决裂。”赵王妃当初是要将大儿女嫁给自己的侄子。可是因为赵王爷要笼络闻家,将大郡主嫁给了闻家的嫡长孙。嫡长孙虽然身份高,但是却是一个莽夫。这几年大郡主一直过得不如意,去年好不容易有了孩子,却难产,人没了。现在思月也没了,赵王妃就就生了这两女儿。那婆子是梅侧妃的人,赵王妃定然会生怨。一旦夫妻生了嫌隙,赵王妃又是刚烈的性子,以前为了女儿还会顾忌一二。现在,不拼个鱼死网破不会罢休。一旦这个事情传扬出去,钟家可是赵王爷的臂膀。郑王这是要离间了钟家与他儿子的关系。郑王,好深沉的心思,好毒辣的手段。

    贤妃面色大变:“你快回府,安抚好王妃。安抚不了,就把她隔绝。绝对不能让他带出任何的东西出去。”赵王妃是知道温婉就是江守望。如果赵王妃把这个消息告诉了钟潜之,如今赵王势弱,钟潜之知道这事定然反水。一旦钟潜之都反水了,对赵王来说,不吝于致命一击。后果不堪设想。

    赵王一回到王府,就听到哭声一片。一问,头晕脑眩,他的嫡子没了,说是喝药的时候卡了喉咙,去了。梅侧妃生的六王子也没了,说是落水没及时救上来,溺死了。梅侧妃因为怒气攻心,肚子里的五个月的孩子也流了,是个男胎。一天之内赵王失去了三个儿子。

    赵王去了梅院,梅妃失魂落魄,呆呆地躺在床上,仿佛没了生机的破布娃娃,看了让人心生怜惜。赵王心疼地走过去。

    梅妃抱着赵王的腰,眼里蹦射出仇恨的火花,仿佛能吞噬一切:“王爷,一定是赵氏,一定是赵氏下的手。王爷,你要为我们的孩儿报仇。你一定要为我们的孩儿报仇雪恨。”

    赵王轻轻地安抚,梅侧妃哭晕在赵王怀里。

    赵王立即派人将赵王妃身边所有的心腹看管起来。可是一查,有两个人出府了。赵王派人截杀。

    苏嬷嬷在赵王妃面前道:“王妃,都按照你的吩咐,安排妥当了。王妃放心。”

    赵王妃听了这话,放下心来。两人正说着话,外面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赵王愤怒地冲到了屋子里来。见赵王妃躺在床上,非常平静。看见他来了,眼神都没波动。赵王更是愤怒,怒斥道“毒妇,你竟然连自己的亲身儿子都能害。”

    赵王妃痛心入骨,笑得凄凉:“呵呵,儿子?那是谁的儿子?你以为我真的就蠢到连是不是自己的骨肉都不知道。这几年,要不是为了两个女儿,你以为,我稀罕养他?”

    赵王颤抖着手指着赵王妃道:“你,你?”怎么可能,她怎么知道的。这到底谁泄的密。

    赵王妃面露讥讽:“不错,他这些年身体不好,都是我下的手。这些年你宠着这个,疼着那个,怕惹得皇上知道你的心思全落在那贱人的身上(皇帝怕儿子被女色所误),毒杀了她。为了转移注意力,甚至任由刘侧妃两人在王府里作威作福。你也算是机关算尽了,为了给那贱人生的儿子一个尊贵的身份,竟然用她生的贱种换走了我的女儿。赵鸿斌,你这个畜生,那也是你的骨肉,你竟然为了那个贱人的,把刚刚出生的女儿亲手掐死。也罢,其实刚生下来死了也好。要不然,也一样会走了她两个姐姐的路。”

    赵王面色变了又变:“你胡说八道什么,她刚生下来就没气了。不过,你是怎么知道的?”

    赵王妃对赵王,面露鄙视:“你费劲心思为她谋划,还真是一片情深呢!你既然对那个贱人这么深情,当年为什么不说通贤妃,娶她为正妃。她可是在你娶我之前你就认识了?论身份,论家世,给你做正妃也勉强够。为什么你没这么做呢?却让她屈居在我之下呢?这一委屈,就是近二十年。”

    赵王咬着牙道:“如果不是母妃逼我,我又怎么会让他屈就在你之下呢?”如果不是赵王妃手段高超,他又要用到钟家,他也不会让心爱的女人屈居她之下。

    赵王妃掩饰不住的鄙视:“说得你好象多无奈,多无辜。别在我面前装了,我早就看透了你了。你当年娶我为妻,不仅仅是因为想要得到我家族的扶持,最主要的是听到风声,听到我是母仪天下的命格,我没说错吧?”

    赵王面色突变:“你胡说八道什么?

    赵王妃笑得很飘然,她已经不在乎了:“曾经有一个游方僧人给我批过命,说我是母仪天下的命。贤妃与你得了传闻,这才千方百计求了皇上赐婚,娶我为正妻。自以为藏得好,你也就只能骗到那些个蠢女人了。”如果不是这样,她现在应该有一个幸福的家,丈夫爱重,儿女环绕。可惜,却被这一对母子生生毁了。

    赵王勃然色变,不过很快又压住了火气:“就你这毒妇,也配母仪天下。”

    赵王妃好象看小丑一般看赵王“我毒妇,呵呵,再没有比你宠爱的梅侧妃更毒了?王府里为什么子嗣这么少,为什么每年王府里后院那么多姬妾的尸体被抬出去?我知道,你一直以为是我下的毒手?不过,反正你也不在乎,那些人在你眼里都是玩物。真可笑,你认为你值当我这么做吗?我这些年来,只是当看戏一般了。看着她为你痴狂,为你跟个疯子一般。逮谁咬谁逮谁杀谁。呵呵,也是她活该,为什么会爱上你这等虚情假意的男人。”

    赵王脸色发青,一双眼里似燃着两簇幽暗火苗:“临死还要咬人一口,赵氏,本王就不与你追究了。”到了这个地步,又能如何?难道还能杀妻。如果杀妻,两天之内,失去了女儿,失去了三个儿子(肚子里的这个),连嫡妻也去了。要是不让人联想到这里面的猫腻,都难。

    温婉这日无事,又不想下棋,又不想画画,也不想写字。可是闲坐着,又无聊。温婉眼睛转了又转,叫了夏瑶去拿东西。

    夏瑶听了瞪大着眼睛,好象第一天认识温婉:“郡主,你是不是说错了?确实是要拿针线活计?”

    温婉点头,见着她的不信任,恼怒道:“叫你去拿就去拿,哪里这么多的废话。”

    温婉讨了绣箩,取了画布。见着夏瑶一脸不信任的模样,把人赶出去。自己关紧房门。

    夏瑶再进来,见着满地的线,抿着嘴巴笑:“郡主,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一个人,哪里能样样做状元。郡主,你说我说得对是不对。”最近郡主越来越正常了,再不跟个老头子似的,不是品茶,就是下棋,再要就就作画练字。看着这样的郡主,让夏瑶很舒心。

    温婉撇嘴。让夏巧进来,教她打络子。针线活计不行,络子总是还打得不错的。可惜,打出来的,哪里有夏巧一分精美别致。

    可惜,温婉脸皮很厚,拿了络子就兴冲冲跑去跟皇帝炫耀去了。皇帝得了温婉的络子,呵呵直笑:“外公明日就让他们换了带。”

    温婉虽然脸皮厚,但还是有自知之明的。表明只要皇帝外公喜欢就成,就不让大家看笑话了。

    回来的路上,夏瑶脸上满是笑意:“郡主,上次皇上说郡主郡主被宋先生教导得跟隐士一般,很是担心。想必皇上得了郡主的络子,再不会说郡主是隐士了。”郡主终于有女儿家的样子了。

    回到院子没一会,夏影再折回来后,看向温婉目光有些闪烁。温婉摆了摆手,让她有话就说,吞吞吐吐的跟自己打哑谜呢!

    夏影望了一眼夏瑶,夏瑶笑着端了冷却的茶出去“郡主,赵王府里,一个上午,没了三个王子,其中包括王府里的嫡子。”

    温婉愕然。有情绪感染症一说,没听过死亡也一溜串的来。夏瑶还没给她消息,只是这个消息,温婉有些拿不准。赵王一天之内,死了三个儿子。这貌似巧合太过了。

    贤妃得了这个消息,一下晕过去了。郭嬷嬷立即给他掐仁中,哭着道“娘娘,你可千万要保重身体啊。”

    贤妃听这话,拿了玉枕猛力地摔在地上。清脆的声音后,屋子里全是玉碎片:“赵氏,好毒辣的手段。”

    郭嬷嬷吓了一大跳:“娘娘,不该啊。四爷是王妃的亲身骨肉。不可能,连自己的骨肉也下毒手的。”

    贤妃听完这话,脑海里一闪,再一次晕过去了。

    赵王见有人在外等,出了院子,在院子外问派出去的人。来人回道“王爷,人已经死了。这是我们在他身上搜查到的东西。”

    赵王拿了信件,拆开一看。信里只是问候钟老太爷的身体,但这本身就是不同寻常的事情。试想,真想问候父亲平安,也不该私自派人送。赵王吩咐拿了信件两步跨进正院。把信扔给了赵王妃:“说,这信的玄机是什么?”

    赵王妃看着赵王,只是一直在笑。从见到赵王开始,她就一直在笑。那种笑极其,好似有无穷的恨意,又好似无比的畅快。

    赵王见赵王妃装疯卖傻,更是火冒头顶:“说,你要不说,我就将你的心腹一个一个杀了。”

    赵王妃仿佛没有看见赵王的话,仍笑得很是灿烂“王爷,你就算把她们杀了,也无用了。我都跟你摊牌了,杀了他们三个,我知道我也活不成了。我都要死了,她们,你会让他们活。”她已经存了死心。而且赵王妃早就知道,就算她不死,贤妃与赵王也有一千种法子让她死了。

    赵王见到赵王妃,笑得很畅快。好象,是报复以后的发泄,又好象,是一种解脱。她求死,自己的三个儿子却是要没了,赵王怒火中烧“几个奴才你是不在意,不过钟家。我一定会灭了钟家,让钟家的人生不如死,来报答你对我的厚爱。”

    赵王妃并不为赵王的话说吓着。一点都不在意地笑道:“王爷,你知道吗?我刚才做了一个梦。一个我经历过的梦,好真实,真实得就好象我真的亲身经历过一般。王爷,你想不想知道我做了什么梦吗?”

    赵王妃见赵王不回答,自己笑着继续说:“我梦见王爷登基为帝,成了九五之尊,当了这天下之主。而我,,也不出那游方僧人说的,成为了母仪天下的皇后。”

    赵王瞳孔一缩,瞪大着眼睛,全身都在颤抖着。心按耐不住砰砰跳得厉害,赵王用了好大的毅力稳住了心神“你在这里胡说八道什么?本王就算为帝,也不可能立你这毒妇为后。”

一一二:赵王妃的报复(下)

    赵王妃仿佛没听见赵王的话:“王爷登基为帝,封了我这结发妻子为后。册封了梅侧妃为皇贵妃。”

    赵王警惕地望向赵王妃。他是有对梅侧妃说过,等他当了皇帝以后,就册封她为皇贵妃/

    赵王妃看着赵王迟疑,露出一股妖冶的笑容:“王爷,在我的梦里,你在今年十月会被册封为太子,三年后登基为帝。王爷,游方僧人没有说错,在梦里,我是母仪天下的命,你也是九五之尊的命格。”

    赵王听到这个梦,本应该很开心,但是他却有一股非常不好的预感。如果这梦是真的,那,现在是一月底,还有九个月父皇就会册封他为太子。可是如今的形势。

    赵王妃抿着嘴巴“王爷,在我的梦里。郑王贺完皇上的六十大寿就回了封地,一辈子再没入京城。更没有资格与你争储。在王爷你被册封为太子的十月,也就是今年的十月,郑王无疾而终。而下杀手的,是皇上。郑王功绩太高,能力卓越,又是个心狠手辣的,皇上怕他将来危害大齐的江山社稷,为了给你铺平路,皇上让郑王安安静静地走了。你看,皇上多疼你,多宠你。”

    赵王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大:“你到底想说什么?”说这个梦不真实,可是听着却又那么真实。说真实,为什么与现在的局势格格不入,全都不一样了。

    赵王妃看着赵王眼里的不安与惶恐,很开心,这就是她要的:“王爷,想知道为什么我的梦,与如今的局势,会有这么大的区别吗?想知道为什么会全都变了?”

    赵王不想问,他认为这是赵王妃在耍的阴谋。赵王妃不会这么好心地提醒他,一定是在诱导他,好报复他。但是,这个梦太具有诱惑力了。赵王还是忍耐不住问到:“为什么?”

    赵王妃笑得很开心,她就知道,她就知道赵鸿斌一定会上钩:“为什么?我告诉你,因为温婉。在梦里,没有温婉这个人。没有温婉郡主,就没有人知道郑王是苏贵妃的儿子。郑王没有温婉为他证明身份,也一直都被皇上所厌恶,就算他能力再卓越,也没有资格与你争储君之位。更为了不对江山社稷造成伤害,皇上下了杀手,为你扫清了路。”

    赵王听了这话,全身在发抖。他不愿意相信的,但是赵王妃的话,却是丝丝扣理。如果没有温婉,老八还是那个贱婢的儿子,不会跟苏贵妃扯上关系。老八这个威胁不在,所有的一切都不会发生。而他也会按照赵王妃的梦那样,他会一直是父皇最为宠爱的儿子,父皇会为了他将来上位,铺平道路。储君之位,就是他的囊中之物。可是因为温婉的出现,什么都变了。父皇开始动摇,老八步步紧逼,现在有了足够的资本与自己一搏。

    赵王妃看着赵王闪神,心里狂笑。就得让他恨,让他对温婉恨之入骨。赵王妃太了解赵王了,只要赵王相信了她的话,赵王就会不惜一切代价除掉温婉。如今郑王上位,只是时间的问题,温婉真死了,郑王登基绝对会让赵鸿斌生不如死。赵王妃决定再添一把火。于是咯咯地笑了,笑得勾人心魄:“王爷,你一直以来的认知是对的。温婉郡主是你的克星,她是你十足的克星。她的出现改了郑王的命,也改了你的命。同样也改了我的命。其实,没有温婉,也挺好的。至少我还能当几天皇后过过瘾。”

    赵王失态了,这次是彻底的失态了。冲上去摇着赵王妃道“你说,你还梦到什么了?说,你还梦到什么了?”

    赵王妃感觉到死亡一步步临近,却一点都不害怕。她的家族,有着自己的后手,有他爹提前得到的预警,钟家就不会跟着赵鸿斌一条道走到黑。就算郑王登基为帝,只要她父亲运筹帷幄,钟家会沉寂一段时间,但绝对不会被灭族。所以,她死的心甘情愿。赵王妃眼角露出一个笑容,慢慢地闭上了眼睛,心里说道“爹,女儿不孝,要让你白发人送黑发人。爹,女儿走了。”

    苏嬷嬷听到赵王的叫声,也顾不了尊卑,顾不上忌讳,冲进去。看见王妃已经闭上了眼睛,一摸,没了气息。虽然悲痛欲绝,但是却让人拉开了赵王,拿了胭脂水粉,开始给赵王妃净脸:“小姐,嬷嬷给你梳洗。就算要上路,也要体体面面地走。小姐,不要走得太快。你走得太快,嬷嬷跟不上。”

    赵王被人拉开以后,还沉浸在赵王妃刚才说的话。赵王妃的梦,赵王直觉相信那才是他的人生。他之前的三十年,一直都是顺风顺水,可是自从温婉出现,他所有的事都开始不顺。他一直怀疑是那个丫头在克她。没想到,那是个妖孽。十足的妖孽。可是如果他说温婉是妖孽,谁会相信,谁会相信呢?就凭着已过的赵王妃的梦?到时候,所有的人都会认为他疯了。

    梅妃知道赵王妃死了,砸了屋子里的所有东西:“贱人,我要碎尸万段了她,我要碎尸万断了她。赵王妃把她毁了,把她的下半辈子全都毁灭了。太医说,她三个儿子全都没了,没了儿子,她还能指靠谁?

    梅妃身边的丫鬟低着头,但不敢劝。心里却是担忧不已。梅家的人,一直要梅妃不要去招惹王妃,就是她,老夫人耳提面授了无数次。说招惹不得王妃,要不然,钟家老太爷很可怕,梅家会有灭顶之灾。现在王妃死了,而且还是被王爷逼死的。如果钟家闹开了,报复梅家,梅家的前途堪忧。

    现在娘娘正在暴怒阶段,她也不敢劝。

    皇帝得了消息,当时铁青了脸。让人去查,究竟是怎么回事?老五,到底在做什么?

    贤妃当时得了这个消息,恨得咬牙切齿:“赵氏,你还真是会死?”如果再晚死两天,她一定让她后悔做下的事。可如今呢,如今两天之内,鸿斌死妻死儿女,这对她儿子来说,极为不利。

    郑王开始听到说赵王府里一下死了三个儿子,还派人去打听究竟是怎么回事?等傍晚时分听到,赵王妃也去了,愣了一下。接着沉默了。这也太巧了。

    最后得到消息的,是温婉。温婉是在第二天,打完太极拳。才听到夏瑶告诉她说,赵王妃昨天晚上没了。

    温婉呆了。这赵王倒的什么霉,两天之内,妻子、女儿、儿子,全都没了。可温婉很快清醒过来“怎么会?虽然说王妃病了,但没说就到了这一步。”

    夏瑶轻声说道“听说是因为思月郡主过了。王妃哀伤过度,也就去了。”

    温婉笑了,笑容里满是讽刺。就算再病重,也不可能一夜之间就没了。病得再重,就算真有了死意,作为一个母亲,也该把女儿的后事整治的体体面面。

    夏影见温婉怀疑,轻轻地说道“郡主,我得了消息。王妃,昨天被赵王爷禁锢在家里。不得外出。”

    温婉愣了,这赵王,怎么会这么薄情。女儿没了,却还把妻子禁锢在院子里。这是什么意思,这不是在活挖赵王妃的心。

    温婉慕然想去昨天死的两个孩子“难道那几孩子,也不可能啊。那其中一个还是王妃自己的儿子呢!”

    夏瑶面色沉了沉,考虑了一会“郡主,我也得了消息,下手的确实是赵王妃。“

    温婉坚决不相信。没有人,会下手杀自己的儿子。虎毒尚且不食子,赵王妃对思月尚且那么疼爱,怎么可能会杀自己的儿子。除非,温婉打了个机灵。

    夏瑶见温婉一下反应过来,心里不由赞叹:“我已经去查了,当日赵王妃与梅妃是在用一天生产。那孩子,有可能不是赵王妃的亲骨肉。王妃身边的四个心腹丫鬟,贴身嬷嬷,昨天晚上全都跟着王妃一起去了。这事,现在还没传出来。”

    温婉张大着嘴,不相信地问着夏瑶:“赵王妃,是赵王杀的?”不怪温婉怀疑啊。不是被赵王杀的,何至于连赵王妃身边心腹仆从都杀个一干二净。这事,总不可能是赵王妃自己把心腹杀个一干二净吧?

    其实赵王妃的心腹,是被嬷嬷说了前因后果,主动上路的。为的,一是保护家人;二是不愿意让王妃与郡主白白死去;三来,是不愿意死在赵王的手里。

    夏瑶说着,没有证据,不敢妄下结论。但是,夏瑶不敢反对。

    不管这里面究竟有什么内情,但是能杀死自己的亲身女儿,逼死自己的结发妻子。这得是多么冷血无情。

    温婉想到皇帝外公,不顾忌结发妻子的感受,只为一个他动心的女子,逼得当时的白氏不得为正宫。这相当与让一个女子从正妻沦落为妾的命运,在古代,这是极为屈辱的事情。也是周王这一辈子的恨。

    郑王舅舅,也是想都不想说为她好,把她置于险地,不管她受得受不住。温婉想到皇族里的男人的冷酷,心里发寒(女人温婉没接触过,贤妃是敌人,不作评价)。

    皇族之人,为利益,冷血无情,六亲不认。温婉全身就跟青松上挂着的冰凌一般,凉到了心底。

    夏瑶看见温婉嘴唇发抖紫,牙跟打颤。眼睛里充满了恐惧:“郡主,郡主你怎么了?”

    温婉直直地倒下去了。

    夏瑶吓得赶紧叫太医“快叫太医,传太医。”

    皇帝听到温婉给吓晕过去,匆忙赶过来。冷声道:“说,温婉怎么会被吓住了?这大白天的,又没做噩梦,又没看见不干净的东西。好好的,你们又起什么妖蛾子把温婉吓住了。”这个丫头,胆子永远这么小的。

    夏瑶谨慎地说道:“皇上,郡主听到赵王府里的事。问着属下,思月郡主与赵王妃是不是赵王杀的。属下没回答,郡主就晕过去了。”夏瑶的潜意识很明白,温婉认为赵王杀妻杀女,被吓着了。她不同于别人,皇帝要她教导郡主,也要把郡主的性子掰正过来。所以她说的这些,不为过。

    皇帝听完面色变了又变。转身问着太医:“到底如何?会不会有大妨碍。”

    王太医点头“郡主以后的梦魇会越来越严重。”这三番五次来几次,不吓死就得心里变了。

    夏瑶等皇帝走后,对王太医道“多谢王太医。”

    王太医心下一跳,不过面上露出不解:“夏瑶姑娘,这是本官的分内之事。郡主这三番五次受惊吓,你以后要多多注意一些。长此以往,郡主会落下病根的。”说完,下去抓药。

    夏瑶目呆呆地看着王太医离去的背影。再转身看着床上皱着眉头的郡主,露出一个苦笑。郡主什么时候真,什么时候假,连她都分不清楚了。她以为,郡主是装的。没想到,郡主是真的被吓住了。

    估计夏瑶怎么都想不明白,自从经历了郑王的一次威胁后。虽然王太医没有投奔郑王(主要是没这个胆子,也没这个机会),但是不妨碍他的天平是略微倾向了温婉。温婉郡主这样做,又不会给皇上造成伤害,像这种小事自然是顺着温婉的作为说话,给郡主买个好。所以,连一向精明的夏瑶也被骗过去了。

    温婉醒过来后,躺在床上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夏瑶在床边柔声问道:“郡主,你怎么了?”

    温婉望了她一眼,再望向了床顶:“我害怕。杀女杀妻,这样的人,到底是什么心做的。我在想,如果舅舅失败了,皇帝外公又不让我跟着舅舅回封地,我是不是在皇帝外公去的时候,跟着去。这样,也就不会被折磨了。”

    夏瑶的心咯噔一下:“郡主,你胡说八道什么?”

    温婉笑了:“我有说错吗?连妻女都能下手,我还能指望他将来放我一码。还不如早些死,也少受一些折磨。而且,就算去了封地,他也一定不会放过我的。”

    夏瑶抿着嘴,想了半天才道:“郡主,思月郡主是被人挑拨,想不开,自杀的。赵王妃也是一时糊涂,下手杀了两位王子,自知死劫难逃,才自杀的。”

    温婉用被子把脑袋蒙住。表露的意思很明显,你去骗小孩吧,别来这里蒙我了。

    这事之后,温婉在皇帝面前,并没有提一句关于赵王妃的事情,但是,整个人异常的沉默。

    皇帝问着来人:“查清楚了?”

    来人道:“回皇上,查清楚了。当年,五皇子把梅侧妃与赵王妃的孩子对调了,小郡主在当天就夭折了。”

    皇帝一把将手里的茶盏砸在地上,外面站岗的太监都听得把头低得不能再低了。皇帝恨声道“蠢货,真是一个蠢货。把朕蒙在鼓里这么多年。”为什么要把孩子换了,无非就是赵王需要一个嫡子,需要一个嫡子充门面。

    赵王妃的葬礼办得很隆重。

    也不出赵王妃的预料,赵王妃的父亲知道女儿病逝世后。悲痛欲绝,可他是封疆大臣,不能随意走动。只得让致仕在家,当教书先生的大儿子,也是赵王妃的亲哥哥,来参加丧礼。

    钟大老爷五内俱崩。这是她嫡亲的妹妹,从小父母与他们几个当哥哥的如珠如宝一般疼在手心里,就这么去了。钟大老爷太过伤心,都哭晕过去了。赵王将他安排在客房里歇息一下。

    钟大老爷刚醒过来,就听到喧闹之声。忙起身,穿好衣裳出去。见着外面是王府里的侍卫。抓着一个侍女。那侍女可怜兮兮地看着他,好象有无数的话要说。可是嘴巴被堵住了。

    侍卫头领皮笑肉不笑地说道这是一个盗贼,趁着府邸里办丧事,偷了府邸里财物想要逃脱:。

    那侍女见到已无转圜的余地,眼里全都是绝望与悲痛之色。

    等侍卫走后,大老爷直觉就有问题。问了身边的长随:“阿忠。这个丫鬟你可有见过?是不是王妃的贴身丫鬟。”这叫阿忠的长随是老太爷亲自挑选的,人非常机灵,嘴巴也会说,常年在江南与王府里跑。对王府里的丫鬟随从都甚为熟悉

    长随丫头“没有,我没有见过这个丫鬟。”

    郑王府内,沈涧兴奋地说道“王爷,我们可以把这个消息散布出去。相信很多人会怀疑里面有内情。钟家的人,也会与赵王起了嫌隙之心。”

    陈先生也觉得应该趁热打铁。

    郑王考虑良久,想起温婉的话,放弃了这个计划:“一旦传扬出去,闹出来,也是我皇家的丑闻。再行其他的计策。”

    郑王的话,让沈涧与陈先生一瞬间以为他转了性子。王爷什么时候这么大仁大义

    赵王妃的丧礼,温婉也派了人送去了一份厚重的仪礼。皇帝下了道圣旨,追封思月为月如郡主,品阶为正三品。怎么说,思月都陪在皇帝身边这么长时间,虽然总是甩些小心思,但也为皇帝带去了不少的欢乐。

    这对外人来讲,是一种恩宠。可这种恩宠对于赵王、对于梅侧妃来说,却是撕心一般的难受。三个儿子,没一个有封号,就连有着嫡子名义的儿子,也没有封号。就这样简简单单地下葬。

    作者话:看到有书友说做梦这一环节很狗血,考虑了一下,好象是有那么一点。上一章修改了,大家要是看得不连贯,重新看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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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三:两虎斗

    二月的天,正是大地回舒的季节。冰雪融化,树木抽出了新的枝条,长出了嫩嫩的叶子。

    赵王妃的事落后,温婉没见到皇帝说一个字。但是温婉敏锐地察觉到,皇帝看向赵王的眼神,与以往不一样了。这就够了。

    风很很柔和,空气很清新,太阳很温暖。温婉走在路上,子嘲着也不知道自己那张面具还要戴多长时间,很累。只希望如讨厌的冬天一样,越快过去越好。

    夏影走进来,面色很是犹豫。

    温婉对夏影彻底的无语。也不知道是真怕了,还是装的,每次有事都一副很为难的样子。她不问,就这样眼巴巴地看着你,非让她问有什么事,否则就不给说。

    温婉看着又是故计重演,不耐烦地说道“有事你就说?”

    夏影小心地说道“王爷被御史弹劾了。”

    温婉眨巴了一下眼睛。舅舅做事极为分寸,差事也是兢兢业业,不敢出一分的差错。怎么会被御史弹劾。温婉很稀罕,鸡蛋里终于挑出骨头出来了。

    听完缘由后温婉不由得笑了出来,原来御史弹劾说是三表哥祁慕与民争利,打死了人。御史弹劾郑王纵子行凶,治家不严。

    真相如何,只有当时人知道。让夏影失望的是,温婉听完,眼睛都不带眨一下。该做什么做什么去了。

    没两天,御史弹劾郑王,说郑王纵容属于收受贿赂。参与了去年广州的贪污腐败案。甚至还利用玉飞扬牵扯上郑王。

    这些年里,赵王与郑王在争夺过程之中,一直处于弱势下。之前的争斗,郑王一直都是被动挨打。可是这回,郑王一反常态,不再被动接受打压,出手回击。

    在赵王的人上弹劾折子以后,有大臣上书弹劾赵王,包庇属下,以权谋私,弹劾赵王纵容姜家这等商户在江南为他敛财。弹劾江南的钟潜之为姜家保驾护航。弹劾钟潜与盐商勾结。

    同一日的下午,弹劾在广州的布政使梅广结党营私,买官卖官,大肆收受贿赂,致使民不聊生,冤案四起。同时,还呈上了不少确凿的证据。

    郑王请人弹劾的事件,关系着国本。很多中立的大臣,也都纷纷上折子请求皇帝派钦差,彻查后面两件事。

    前面两条,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无。皇帝训斥了赵王一通。最后一条,皇帝也派了钦差去广州查明真相。可是第三条,虽然有很多确凿的证据,但皇帝留折不发。

    两边口水战,打得是不亦乐乎。而卷入进去的人,却是越来越多,形势,也越来越让人混乱。

    皇帝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温婉也被弄得七上八下。就怕皇帝哪天一生气,又发火,把他牵连进去。又跟上次一样,把膝盖跪青了。所以,温婉更是小心得不能再小心。。

    正在京城里为此事闹得沸沸扬扬,江南御史的折子到了。折子里,弹劾江南总督与巡抚、布政史狼狈为奸,贪污受贿,官场里官官相互卫,整个江南的官场污秽不堪。

    折子到了皇帝手中,那边说江南道御史已经自尽身亡,留下遗书,说他乃是诬告,无颜面对皇帝的信任。

    皇帝大怒,这摆明着就是杀人灭口的。皇帝立即派遣灏亲王为钦差,要灏亲王查明事实的真相。

    如果查明江南如道史弹劾那样,灏亲王回京城里的日子。就是江南大动的时候了。到时候不仅是江南,就是京城,也将会是一番血雨腥风风雨。

    随着事态发展的越快,温婉敏锐地发生。皇帝外公发怒的时候越来越多。温婉在这样的情况下,都敛了声息,大气都不敢多出一下。

    这日,温婉给皇帝按摩,皇帝放下折子无意说了一句“为什么看问题就没有大局观。要是能动,朕还要等到现在。”

    皇帝的话,温婉心里一凛。温婉再看着皇帝疲惫的样子,心里却是叹了口气。动作更是轻揉了。同时也明白,皇帝外公从来不会无缘无故地对她说废话。咳,自己,劳动一下吧!

    到了晚上,温婉照旧在书房练字,叫了夏影进来。对着夏影,叩了叩桌子上写了字。

    夏影看完后,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温婉见状,拿了纸放到烛光上点燃,烧了。

    一个黑影人,出现在郑王的书房里“王爷,郡主让夏影传话给你。郡主说,做得多,错得多。最好的法子,就是以静制动。”

    “只有这些话,没其他的了?”郑王觉得温婉带的话太少。

    “只有这些话了,再没多的话。郡主写完这些字给夏影看完了,就把纸给烧没了。”郑王一听,挥手让他下去了。

    沈涧最近的情绪,越来越急噪。“王爷,再不反击,赵王的阴谋就要达成了。”

    陈幕僚也在一边劝着“现在是打击赵王势力最佳的时候。要是扳倒了钟潜之,就等于断了赵王的一条手臂。王爷,千万不能在这个时候心慈手软。这次确实是千载难逢的时机啊!”除了钟潜之,也就等于是断了赵王的臂膀。赵王一派自然是元气大伤。陈先生不明白为什么王爷会犹豫。这么好的机会一旦错失,那就再寻不上了。

    与两个幕僚相比,他更相信温婉的判断。郑王想了好半天,最后决定暂时先放一放。先看看老爷子的态度。写了一封秘信给灏亲王,说的很委婉。意思就是,之前给他隐讳的收集钟潜之的罪证给他,不用了。

    灏亲王得了郑王的密信,赞叹地点了头“没想到,这么好的机会,他竟然能煞得住这。不错,这场博弈,本王相信鸿章又多了两成的把握了。”

    身边的幕僚也是点头,他们都清楚皇上既然派王爷来江南,明显就着是不想将这事闹大,要是想要闹大,何必派他一个宗室王爷。而是如广州一般,派两位铁面无私的大臣来彻查此事。

    派他来,也表达了另外一层意思,现在不能动江南。他来是震慑江南的官员,让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同样,钟潜之在得知来的钦差是灏亲王,也松了一口气。这证明皇上没有要整治江南的意思。

    因为大老爷参加完赵王妃的葬礼,生病了。在京城里养了半个月的病。紧随灏亲王的后脚,回到江南。

    阿忠站在钟大人面前道:“太爷,奴才非常确信,那个丫鬟,是王妃陪嫁丫头的女儿。那天,她绝对不可能无缘故跑到大老爷暂歇的地方。我瞧着她的模样,是有话对我说。而且奴才发现,我们一到京城,就有人暗中监视。奴才查过,有赵王的人。”郑王跟其他人的监视,他倒不意外。但是赵王的监视,就值得多想了。

    钟潜之眼里没有怒火,很平静地问道:“阿忠,你怎么看?”

    阿忠眼神凛冽:“老爷,奴才认为,王妃不仅仅是被逼死这么简单。里面定然还有内因。而此事,定然关系到我们钟家。”如果不是事出有因,赵王在这个节骨眼上,应该不至于对王妃下手。

    钟潜之没有说话。他已经得到消息,女儿在死之前,暗地里派人准备送信回来。只是人被截杀,信不知所踪。到底是什么样的信,能让赵王对他女儿痛下杀手。

    而在这么生死存亡之季,女儿还写信给他。这封信,如果不出他的预料,该是关系钟家生死存亡的信。按照正常推测,女儿该是让他放弃了赵王。否则,赵王不会痛下杀手的。

    钟潜之有六个儿子,赵王妃是唯一的女儿。从小到大,宝贝疙瘩一般地疼着。当时如果不是圣旨赐婚,他是万万不想将女儿嫁给赵王的。如果当初,也不至于现在要让他白发人送黑发人。人生之三痛,莫过于这其一了。

    钟潜之问道:“查到,王府里的三位爷,真的会是王妃下的手吗?”这个,对他至关重要。

    阿忠也不敢肯定:“太爷,我查不到任何的证据。还有我想不通,王妃为什么要这么做?真是王妃的话,王妃为的又是什么?”王妃自由与几位少爷一起跟着先生学习。比几位少爷都聪慧,老太爷一直说可惜不是男子。这么聪明的王妃,不可能不知道,害死三位爷,赵王殿下以后一定会报复钟家的。如果是家族对她不好还能想得着,可是老太爷与几位爷,自小就把王妃当成宝贝疙瘩,不让她受一分的委屈。王妃对太爷也一直孝顺。

    钟潜之显然也想到了这个问题,他隐约有些猜测。但是他又不敢确定,心里万分难过。

    阿忠见着老太爷眼脚噙满了泪水:“太爷,王妃的死,梅侧妃应该也有推手。太爷,梅家?”

    钟潜之摇头:“梅家暂时放着一边。皇上现在不会没动江南的,我们还有时间筹划,筹划得好,也能谋取一条后路。只是不知道,我儿的信里到底写的什么?再等等。”

    不管真相如何,信没拿到手,钟潜之都不敢轻举妄动。他要动,就得确定赵王是没希望再动。而且动了以后,还不能投靠郑王。这样,他们钟家才能博取一条生机。官场中两面倒的人,最是被清流看不起,会牵连儿孙。只希望,这封信能早到他的手里。

    而赵王府内,赵王爷看着郑王竟然不接招了。就他一个人在那折腾,有点耍猴戏给人看的感觉。

    “殿下,郑王不接招,不可再使这招。过犹不及。否则,真把钟大人拖下水,我们得不偿失的。”庄幕僚看着情势不对,让赵王退手出来。

    “查到究竟是怎么回事。郑王为什么突然罢手了?”赵王恨极,只要郑王再接招,他就有办法让他陷入这泥潭里,永无翻身。

    “不可能是沈涧,沈涧是个一到关键时刻就沉不住气的人。而那个陈伯清,确实是个有本事的。但是再有本事,这么好的机会,也不可能沉得住气。这是打击王爷最好的时刻,他们不可能忍耐得住的。”庄先生分析的很透彻。

    赵王眼神阴了阴。这个人,可不好对付。却派出去的人,查来查去,也查不着到底是什么人。

    庄先生仔细琢磨了一下,最后认定是温婉。温婉郡主确实能沉得住气。要不然明明站在郑王的阵营,却从不为郑王这一派说一句好话。没有足够的定力,那是绝对做不到的。这样的敌人很可怕。你不知道她会在什么时候,在你背后捅你一刀。

    “庄先生,这个丫头真的是一个小孩?庄先生,你说,她会不会是妖孽。”赵王之前想起赵王妃的梦。

    他派了人拿了温婉的八字,可是那些所谓的得道高僧,全都算不出所以然出来。不是说有福气,就是说贵命,再有就说是什么子孙繁盛,姻缘好合,一堆的屁话。他想去寻觉悟大师批命,可惜觉悟大师又云游四海去了。

    庄先生唬了一大跳“王爷,这话怎么可以乱说?”说谁是妖孽都可以,就是不可能温婉郡主是妖孽。

    虽然身处旋涡的人,都知道温婉郡主是郑王的人。但是温婉郡主明面上从没参与过两人的争储,而且还有几次若有若无的帮助过赵王(皇帝发火的时候,温婉充当灭火器)。温婉郡主对朝廷又有大功。若用这等卑劣的手段去诬陷,到时势必会对郑王一派煽风点火,传扬开来王爷会被朝臣看不起,还会让追随的人不放心(古代人迷信,妖孽,就是祸患天下,为祸人间的东西)。

    庄先生说的赵王都明白,所以才一直隐忍着。可是赵王只要一想起赵王妃说的梦,如万蚁在噬他的心。赵王妃说的梦太真实了,真实的就好比他自己亲自经历过一般。他现在无时无刻,不在希望温婉消失。有温婉在,他就永远不可能顺当。偏偏,温婉就呆在皇宫里,寻不到任何的机会。而这梦,又不能说出去。这种煎熬,无时无刻一直在折磨着赵王(不得不说,赵王妃对郑王实在是太了解了)。

    庄先生非常敏锐:“王爷,是不是有什么不妥当的事,请王爷一定要转告老夫?”

    赵王摇头。这话,他绝对不会再告诉第二个人。

一一四:再求赐婚

    “郡主,淳王爷在外面,想见郡主。”温婉奇怪了。什么事情让他都要跑到这里来求见自己。

    温婉看见淳王,脸上有去之不了的悲伤,更是奇怪了。淳王见着温婉,想说又咽回去的样子,挥了挥手。让所有的人都下去了。这所有的人,自然也包括了夏瑶。

    “温婉,你救救我那傻小子吧。”淳王面带悲伤。温婉吓了一跳,忙问怎么了。这才多久没消息,那家伙又出事了。不该呀!

    燕祁轩自回到京城,日日念子,倒也过得甚好。可半月只前,说是做了一个梦,梦见弗溪过得很不好,总是被人欺负着。他要去帮助弗溪,不让弗溪受欺负。所以,不下半月,人躺在床上动都没力气动了。

    温婉望着淳王,脸上五彩斑斓,不知道自己该做何反应。

    夏瑶面露讥讽,还真是无能。一个梦,就要死要活。这样的人,怎么配得上她家的郡主。

    “我是真想告诉他你的身份。可是皇上不允婚。要是皇上不允婚,我怕告诉了他真相,他回闹将出来。到时候皇上随意给他指门婚事,两人都不得好。温婉,你想个撤,让他振作下去。”淳王实在是没法子了。否则他绝对不会求到温婉面前。

    温婉对于燕祁轩彻底无语了。一个梦,就能让他颓废。他以后碰到挫折,遭遇困境,又该如何是好。温室里的花朵,没经过风雨。太容易折断。

    温婉想了好一会,拿了她一直保存的画册,里面有上百张画,让淳王转交给燕祁轩。温婉表示着,要是再没用,再想法子。

    淳王拿了画册赶紧出了宫。

    夏瑶等淳王走后,轻声道“郡主,淳王世子,不是你的良配。淳王世子从出生到现在,除了在郡主这事上,未经历任何的挫折。这样的人,不能为郡主遮风挡雨。”

    温婉抿嘴不说话。如果她现在再说只愿过两个人的小日子,她也就是白痴。皇帝外公这样磨练她,派了夏瑶这么一个顶尖厉害文韬武略的人在身边照顾她,教导她。会让她去过自己的小日子。她再不想自欺欺人了。

    夏瑶见着温婉不说话“郡主,属下是为了你好。淳王世子确实不是郡主的良配。郡主,你是男子比他强,好。但换为女子,郡主样样比他强,这就是祸患。淳王世子面上看着不显,但自尊心极强。他是不可能忍受妻子如一坐山峰一般压在他的头顶上的。郡主,属下希望你能三思而后行。”

    温婉面无波澜地说道:“按照你所说,我以后能嫁谁?”不自夸地说,这个在相等年龄的时代能超越她的,估计没出世。按照夏瑶的说法,她这一辈子,就得做个老姑娘,嫁不出去了。

    夏瑶语塞。要找到匹配郡主的,好象还真难。

    温婉笑得很飘然:“你别劝我了。姻缘天定,我看天意。”要她背弃诺言,是不可能的。她现在每天都战战兢兢的,哪里还有时间有精力去想将来的事。能活下去,再说将来。

    祁轩看着两本精美的画册,接过来打开。看着一副副画,都是与弗溪在一起发生过的点点滴滴,有开心的,生气的,吵架的,欢喜的,伤感的。绘得很全面。很多场景,都是在王府里,没想到,都被弗溪一一描绘下来。

    看得祁轩的眼泪,刷刷地掉。

    淳王看到最后一页。在一片火红火红的枫树林,两个少年在落满枫叶的林中,那画面充满着温馨的回忆,画也画得非常的唯美。画上还提了熟悉的正体字‘枫树相思,枫叶相思,最是相思难待时’画下还压着几片压得扁平的枫叶。

    郑王看完,眼里也噙满了泪。那孩子,看着冷清清的,没想到,却是对他儿子这么深情,是他错了。他一直以为,温婉对他儿子,带了六分用,三分意,一分真。

    祁轩看了接过去,捧在手里,眼里的泪再也止不住流下来:“弗溪,我好想你,弗溪。你还好吗?你放心,我听你的话,会好好的,一定会好好的活下去。我会替你完成心愿,成为一代书法大师。弗溪,你放心,我一定做到。”

    心病去了,精神好了,人好起来也就快了。

    温婉得到消息后,苦笑。那份纯洁美好的爱情,是属于弗溪的,不是属于平温婉的。这么一想,心里特别难过。明明是一个人,为什么她会有这样的感受。难道她真受了夏瑶的影响了。

    “郡主,皇上宣你去养和殿。”温婉有些奇怪,问着宫殿里还有什么人?

    温婉听到说淳王在养和殿里,面色立即沉下去了。进了里屋,换了一身衣裳,才去了养和殿。

    到了养和殿,温婉才知道,淳王再一次向皇帝求亲,求皇上把她嫁给祁轩。

    这一次,皇帝让温婉进来,要温婉自己回话“淳王求朕旨意,说看不得你们两孩子这么痛苦,为你们赐婚。朕问你,你是否真要嫁给燕祁轩。”

    皇帝面色很平静地看着温婉。温婉这次过来,穿着一身月白浮云纹袄子,外罩蓝色外罩,月白簪暗花绫绵裙,单右手上一个翠绿欲滴的玉镯子,显得清雅脱俗。

    温婉看着面色表情的皇帝,心里发怵。但是,她不愿意讲虚心的话,很实诚地点头。

    “哪怕他不是淳王世子,你也不是皇贵郡主。你愿意跟他一起,粗茶淡饭,日出而作,日落而夕。如果这样,朕就成全你们。”皇帝面色温和,看不出一点生气的征兆。但说出的话却是不容商榷。他只等温婉的答案,如果温婉答应了,他说到做到。

    温婉跪在地板上,静静地跪着。温婉心里发苦,燕祁轩不是世子,自己不是郡主,两个人全都从玉牒上除名,那两个人还剩下什么。她成了一颗无用的棋子,只有死路一条了。

    温婉颤抖地写下三个字:“不愿意。”

    皇帝看着温婉的悲伤,转过了头去。

    淳王看着,眼底一黯然:“皇上,臣逾越了。”他其实知道,温婉不是这样的人。以温婉的才华与能力,也不可能落到那样的境地。这个孩子,是真的从内心卷进争斗里去了。但既然温婉这么说,那他还有什么说的。皇上都不答应的婚事,温婉强求,只会将他跟祁轩拖入到泥潭里去。

    “都下去吧。”两人都下去了,淳王看着温婉悲伤的样子,他的眼里有着解脱。

    “温宝,你说,温婉为什么会不答应?荣华富贵,那孩子,又怎么样会真在乎那些东西呢?”皇帝叹息一声。

    温宝斟酌着小心地问着“我看着郡主,对世子爷的感情是真的,再者传闻世子爷相思如骨,病入膏肓,都不是假的。可是现在,郡主为什么,老奴愚钝,猜测不出郡主这样做的内里。”

    皇帝也露出一丝苦笑:“有什么好猜不出的。那丫头肯定是怕两人没了身份,没了权势,再保护不了燕祁轩。”语气里,有着浓浓的鄙视。

    温公公把头又低下去一截。

    皇帝还是不解气,冷笑一声:“他除了长了一张好样貌,有什么拿得出手的。还有那见不得光的身世,就他那样的,也敢想肖想温婉,哼。早知道会这样,当日怎么都不该让温婉去他家里,凭白的害得温婉伤心。”

    温公公低头,心里诽腹不已。要是世子爷是个精才绝世的,估计着你就得想着怎么把人家弄死或者打压了。哪里还有空闲在这里挑三拣四,嫌这嫌那的。

    温婉回到宫内,靠在椅子上,闭上了眼睛。粗茶淡饭,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那样的日子其实一直都是她向往的。

    日子艰苦一些,但是会过得很舒心。她不怕吃苦,她也不担心祁轩会跟她苦日子。可是燕祁轩那样的容貌,一旦没了权势的辟护,到时候,燕祁轩必定会会沦落为权贵手里的玩物。那样的日子,她不敢想象。

    这样的经历她有过,现在想起来她还作呕。她不说让燕祁轩去体验,光想想就受不住。所谓成个萧何,败也萧何。不外如此。温婉如今就如吃了黄莲一般,满嘴的苦。

    她内里不是一个十三岁的孩子,不可能为了爱情就什么都不顾忌。现实太残忍,也太黑暗,她不敢去赌这没把握的事情。在皇帝身边这么长时间,她了解皇帝,也了解皇权。靠着百分之一概率都不到,那他们两个可就都得生不如死。她不是赌徒,不敢拿自己跟祁轩的命去赌。

    夏瑶在身边小心地问道:“郡主,你怎么了?”

    温婉摆了摆手,表示自己很累。躺床上睡下了。夏瑶给温婉盖好锦被。

    她不放弃,她绝不放弃。天没榻下来,事情没全定下来,只要争取,还是有机会的。

    皇帝以为温婉会颓废两日,却没想到,温婉一切照旧。对于温婉坚韧的性子,皇帝都有些无奈。

    皇帝宁愿温婉大发一通脾气,至少能发泄出来。而不是把一切都压在心里。温婉外表温和,内里却是十足的倔强,决定的事情,不会被外界的压力轻易放弃。这样的态度,也就表明她并没有放弃。

一一五:醉酒

    郑王给皇帝谈完政务,到了养和殿,见着温婉忙碌,笑着说“婉儿,去看看,最近可否有偷懒。字有没有长进。”

    郑王看了温婉的字,摇了摇头“最近字可是一点长进都没有。虽然忙,可是也不能落下了。来,陪舅舅下盘棋。”温婉温顺地点头应了。

    两人安静地下着棋,夏瑶进来添茶水。温婉皱了眉头,下棋的时候,最是厌烦别人打扰

    夏瑶看着温婉的模样,笑着退出去了。

    郑王想开口,温婉摇了摇头。温婉用手,在桌子上划拉了几下。于是,两人继续下棋。

    “婉儿,舅舅待如何?”郑王写着。温婉在皇帝身边,总能猜测到三分圣意。知道越多,也才越好对应。不会走了弯路。

    “基本的是要勤勉办差、高调处事、低调为人。最重要的,一切当以朝廷的安稳与利益至上。”温婉一个字一个字写了出来。

    越到角逐的关键时刻,越要冷静。就好比谈判之时。谁先忍不住出手,谁就要输。而争皇位又不比谈判,你还必须得到皇帝的认可。勤勉办差,能证明你的能力。高调做事,低调做人,才会得到下面大臣的赞赏。以朝廷的安稳与利益至上,只有做到这点,才能证明是一个合格的储君。

    既然想坐上那个位置,就必须把自己放在那个位置上看问题。储君不仅要能力卓越,还要有远见的政治能力,必须有容纳百川的心胸。如果具备了这些,也就通过了考验。一个不顾全大局的人,是不可能管理好一个国家的。就如书上所说,忍常人之所难忍,行常人能行之难事。那证明,你合格了。

    至于再说什么兄弟和的废话,温婉不发傻了。只要表现出一个态度,不主动招惹事端就成。争储的结果,不说以前的王朝,就是本朝,哪个有好下场。想不让他死,就让他登上高位。只要郑王舅舅能把事情做得圆融一些,留有一分的余地,就够了。

    温婉把手里的棋子放下,外面有敲门声,夏瑶送进来温婉要的糕点。夏影将泡好的菊蜜端过来。

    郑王闻真很香,笑着道:“这又是你倒腾出来的玩意吧!”温婉笑着表示,确实是自己闲暇时候倒腾出来的。

    两人下了足够有一个时辰,最后,还是郑王棋差一着。温婉赢。温婉知道,郑王舅舅的心不静。

    郑王赞叹着“婉儿棋艺可是又有大进。”

    温婉笑着写道“不是温婉艺大进。而是舅舅心不静。舅舅,不管遇见任何事,都要保持平和的心态。只有时刻保持清醒的头脑,才不会出错。舅舅,在这样的时刻,最关键的是看谁沉得住气。舅舅吃了那么多苦,受了那么多年罪,也都熬下来了。温婉相信舅舅,现在,也能稳得住。”

    温婉的话,都说到郑王的心窝里去了。摸着的头道“婉儿放心,舅舅知道了。”能得温婉的这话,他心里也落了个塌实。这证明,其实父皇是偏向他的。父皇做得太隐秘,一般人察觉不到。也只有温婉能察觉到了。不过,有这些也够了,隐忍了这么多年,也值得了。

    两舅甥正待说什么,外面有太监传旨,说皇帝让温婉跟郑王一起过去用膳。

    古代讲究食不言,寝不语。所以平时吃饭的时候,都很安静。可这会,温婉看着温公公手里的御酒,眼睛贼亮贼亮。

    “想喝?”温婉忙点头。

    皇帝看着温婉那眼馋的样子,笑着让温公公也给她倒了一杯,温婉忙喝了一小口。恩,味道真好。温婉慢慢地喝着,说喝,不如直接说品为佳。

    温婉一脸幸福样,看得皇帝吃笑不已。自己家这个傻丫头,有三大嗜好,一是好酒,女子竟然好酒,让人哭笑不得的嗜好;二是好财,都要钻钱眼里去了;三是特别怕死,做什么都小心翼翼的,经过那事以后,更是谨慎得不得了。按照温婉的说法,出门之前得先看看天,要不然,天上掉下个石块砸死了,冤枉。

    “沿海一带,战事越来越紧。白世年天天上了折子,要武器装备要粮饷。玉龙关也不太平,满清人虎视眈眈,开春后估计又有几长仗打了。户部这边,可有足够的银钱支撑住前方。”皇帝吃饭吃得很慢,边吃边问郑王。

    平日里讲究食不言,寝不语。今天皇帝例外了。

    “江南的赋税,一年比一年少。现在,比十年前,少了三分之一。要支撑前方两地庞大的开支,户部很吃紧。”郑王面色紧蹙。

    皇帝自然也是很清楚,转而问着“你家老三还没成亲,可有看中哪家的姑娘。”皇帝这跳跃似的思维,温婉很佩服。但这会,她只在慢慢品酒。今天的酒,味道真的很不错。

    “王妃正在挑,想是成亲了,就不会再那么冲动跳脱了。”郑王谨慎地说着。

    皇帝不置可否,见温婉正像只猫似的趁着两人说话那会已经偷偷地喝完了三小杯,皇帝看了哭笑不得。温婉好酒,酒量却是极差,基本上喝两杯就要醉了。好在很有酒品,喝醉了,就爬床上睡。从不胡言乱语。不担心泄密。

    皇帝看到温婉这模样,郑王也看了,温婉装傻,低着头,慢慢地吃着菜。皇帝也没管她“粮食种子,可有全部发放到各个省份。下面可都整理妥当。”这差事如今还是回落到户部与工部。

    去年温婉的番薯土豆,从一百多万,增长为几千万斤。从一月开始,这些粮食种子,就开始运往容易发生旱灾的几个省份。如果不出问题,不用三年,就可以解决粮食这个大问题。

    郑王应道:“下面也都准备妥当。相关的人,也都派遣下去。相信,今年会是一个好收成。”

    皇帝对郑王的办事能力,还算满意:“最近事多,是否有觉得吃力,要是觉得应付不过来,朕让恒王回来帮你。”

    “儿臣……”郑王心头一紧,准备中规中矩的回皇帝的话,让皇帝做主。话没出口。就听到咚的一声。

    转过一看,温婉趴在桌子上,醉眼熏熏的朝着皇帝,眯眯地傻笑着,有要睡觉的倾向。看着那样子,喝高了。

    “平日里不是要喝一般要喝两杯才醉,怎么这会就醉了。你们也不看着点,就让她偷着喝。”皇帝笑骂着问道。一看就知道温婉是喝醉了。

    温婉眼神迷离,要睡觉。皇帝笑着让宫女搀扶了回去,然后挥挥手,让郑王回去。这个话题,也没再继续。

    温婉回到皇宫,夏瑶伺候着她上了床。待人出去后,侧着身,面朝里,睡下了。

    郑王出了宫后,回望了一眼永宁宫的位置。要不是温婉刚才这么一打岔,怎么回答对自己都极为不利。看来,父皇对自己之前的动作,确实是极为不满意了。以后还得小心谨慎。不过再想到温婉刚才娇憨的样子,郑王又笑了出来。这个丫头,真是机灵鬼呀!醉得也真及时。

    赵王第一时间得了消息,对着一个暗卫问着。“可有查出,温婉郡主跟郑王说什么?”

    “没有,两人下了一个时辰的棋,就被皇上宣去用膳。书房里,没有灰烬,桌子上也没有水啧,查不到任何东西。用完膳,温婉郡主喝了三杯酒,醉了。被扶回永宁宫。郑王也出了宫。”查得还挺仔细的。连这些都查出来了。

    “皇上说让恒王回来帮着郑王办差,却因为温婉郡主醉酒,没了下文。要是真让恒王回来,把这滩水搅浑了。这样对我们,反而极为有利。”下面的人谨慎地说道。

    赵王听了沉思着,没说话。要是恒王回来,局面会比现在更为混乱。对他也不是什么好事。父皇这到底是在做什么。

    “王爷,皇上这么做,应该是警告地告诉郑王,小动作不要太多。否则,真的会让恒王回来,那这趟水,真会越来越混。不利于朝局的稳定。”一位幕僚说着。因为正常情况下,不是皇帝授意,皇帝说过的话,是不会传扬出去的。

    “恩,如今边关不太平,沿海眼看着就要开仗。他不可能让局面混乱的。这次很可能是对郑王表达不满,给他一个警告。可越是这样,才越糟糕。”庄先生越说,脸色越严谨,最后勃然大惊。那样子,受了极大的惊吓。

    “怎么了?”赵王看着庄幕僚的样子,心里一紧,不好的念头立即冲了出来。这么多年,赵王还是第一次看见庄先生失态。

    “这事,按说要训斥也该是先训斥王爷你?因为这事是王爷起的头。但是皇上为何却只训斥郑王?”庄先生面如死灰。不会的,这么多年的努力,不可能的。庄先生第一次不相信自己推测。

    “这不是好事吗?你还巴不得王爷被训斥不成。”另外一幕僚很不高兴地说着。

    “好事?什么好事?这件事就可以看出,皇上对郑王的要求明显要高与对王爷的要求,这还是好事?对我们来说,没有比这更坏的事情了?王爷,这可是个极为不利的消息。”庄先生头皮发麻地说道。对郑王的要求越高,也就意味着,皇上对郑王的期望越大。而期望大背后的意义,不言而喻。

    作者话:一直停电到现在,所以耽误了,不好意思了。

一一六:钟潜之的决定

    “王爷,皇上特意提到赋税,提到沿海战事跟边关的防护。皇上是在隐讳地提醒王爷,朝廷不能内斗,内斗就会引起朝廷动荡,那样对前方战争极为不利。同时,皇上这也是在婉转告诉王爷,这也是他为什么不动江南的原因。王爷,我斗胆,不知道郡主对王爷可有什么提示的。”陈先生条理分析清楚。

    郑王也是眼睛一亮。面上不显“温婉只是跟我说,勤勉办事,高调做事,低调做人。一切以朝廷的安定与利益至上。”

    陈幕僚点头称赞“王爷,我们差点都走入了误区。也许皇上迟迟不愿意立储君。可能不仅是要你跟赵王互斗达到皇上的平衡之术,确保皇上的地位不受威胁。可能也是因为你跟赵王都没有满足他对储君的要求。王爷,这样看来,我们暂时不可再与赵王流于表面起纷争了。”

    郑王自己也是能力卓越之人,只是之前一直在误区。这会陈幕僚的解释,让他幡然醒悟,陷入沉思。

    江南的事,灏亲王只是走一个过场,着重处置了几位官员。并没有碰江南的要紧职位上的官员。钟潜之仍然当他的江南总督。

    这日,钟潜之在与几位官员商议政事。仆从在他耳朵边上说了一句话,钟潜之点了头,表示知道。等处理完政事,立即回了府邸。

    回到府邸,急切地问道“人呢?”

    阿忠道“回老爷,事关重大,奴才把他请到了外书房。”

    钟潜之立即让人到了内书房。看着来人,是一个短小精练的,年约三十的中年汉子“属下拜见主子。”

    钟潜之心里波涛汹涌,但还是保持面上的平静:“王妃让你带的东西呢?”

    中年汉子从怀里取出一个金锁片。钟潜之接过金锁片,眼里有着泪花。这是赵王妃满月的时候,他亲自请了匠人给打的长命锁。女儿已经不在了,看见遗物,心里的悲伤止都止不住。

    阿忠轻声道“老太爷。”

    钟潜之挥手让两人下去。将长命锁掰开,从里面掉出一团纸出来。钟潜之颤抖着手,将之摊平铺开。看了以后,全身的血从脚底,直往头上冲。喃喃地说道:“怎么可能。”

    赵王妃送过来的信,只有寥寥数字:“温婉是江守望,赵鸿斌与皇位无缘,望父亲早日做打算。”

    钟潜之无力地坐在八仙椅子上:过了好一会,才颤抖着取了火折子,把东西烧了。

    看着信件在手里化为灰烬,钟潜之的眼泪也止不住的往下掉。他的女儿,真的是被赵王杀的。否则,女儿不会直呼其名。赵鸿斌,欺人太甚了。好歹做了近二十年的夫妻,竟然不顾忌一点夫妻情份。既然你无情,别怪我无义。梅广,我也要你全家为我的女儿跟外孙女偿命(柿子都是拣软的捏)。

    大老爷再见到他爹的时候,发现他爹,仿佛之间,一下老了十岁:“爹,爹你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钟潜之让他安静下来。交代他必须做的事。钟潜之暗中着手开始准备钟家的退路。

    在京城里,没平静两天,一道折子,平地又起了波澜。这道折子的分量,重得朝廷很多人吃不住。

    边关统帅戚大元帅上了折子,说运往边关的这批军需物资是劣质品。就以其中的冬衣来说,里面好多的冬衣都是黑棉絮。其他的物资,也有很多的劣质品。为此冻伤了很多的士兵。当然,戚元帅也没说是郑王,只是在折子里,阐述了这个事实。

    这事,立即引起了轩然大波。

    温婉得了这个消息,只是一笑。夏影得了这个消息,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见着温婉仿佛没听到一样,有些这急,但是有了上次的教训,小心地说道“郡主,你让奴婢出宫去。让奴婢打听打听去,王爷到底出什么事了。”

    温婉看着夏影,还是没夏瑶沉得住气啊!也不知道长没长脑子。这会要是她巴巴地跑出宫里,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也担心郑王舅舅在军需用品里做了手脚。那不就更证实了流言是真的。

    温婉瞧着她心慌意乱,不知所措的样子,无语到了极点。咳,舅舅到底是怎么调教的人。她是没本事去掰正了,严重警告她老实呆着,别给帮倒忙。

    温婉招来夏瑶,问着到底是怎么回事。夏瑶说,戚元帅折子上说的,确实是真事。但是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是不是郑王从中中饱私囊,还有待查证。

    温婉一身轻松地耸了耸肩。夏瑶笑着道“郡主就这么确认王爷与这事无关。”

    温婉去养和殿陪着皇帝,皇帝见着温婉不慌不忙的样,皇帝笑了。这个丫头,虽然面上没偏老八,但是背地里的小动作不断。

    只是这个丫头到底是手法太稚嫩些,做下的事总是漏洞百出,就如那年的状子是一回,在养和殿里总帮着老八解围,上次故意装醉让老八逃脱自己的责骂。这么数下来,都不知道有多少次了。做得好也就算了,偏偏还留了那么多的尾巴,让自己一眼就看得出来。让他知道她的小动作,还得装不知道。

    皇帝自然晓得温婉是故意的。但就是这份故意,反而惹得皇帝哭笑不得。

    皇帝以为这次这么大事,温婉怎么都会做些帮助郑王讨两分情,可是接连好几天,温婉都没为着郑王说一句话。本来还想看看温婉沉住这口气需要多长的时间。偏偏这个丫头,好象没听说过这样一件事一般。该干嘛干嘛,一点都不着急。

    温婉端来菜粥,放在御案上。转身走到香炉里撩动了一下。香味就淡了很多。话说温婉都很郁闷,养和殿里一年到头都点着龙诞香。她一半时间呆在养和殿里,弄得身上好象隐约之中都又股香味。

    夏瑶知道她的担心还笑她,有香味不好。这种香,起是高贵身份的一种代表。温婉却言之凿凿地说道“有香味不好,万一被刺杀什么的,敌人带了猎犬。寻着香味就能找到。那她死得可就冤了。”

    夏瑶愕然,这天下还有带着猎犬杀郡主的刺客?这刺客该多傻啊,多有勇气。

    温婉信誓旦旦地说,也许不一定是猎犬,是拥有猎犬一样鼻子的刺客呢?

    夏瑶完败,无语望天。

    皇帝取了银鉴花碗,揭开碗盖,见着今天做的是南瓜燕麦粥。用银羹匙搅拌了两下,就着两碟小菜,吃完了。

    放下花碗,皇帝笑问道“朝野上下都在说你八舅舅克扣贪污军需用资。需要严厉惩戒,温婉,你怎么看。”

    温婉露出不屑于解释的神情。说郑王冷血无情什么的,温婉可能会相信。相信郑王贪墨,温婉宁愿相信天上下红雨。就温婉认为,郑王舅舅虽然性子冷情,但绝对会是一个好君主。他能给十个封地上的百姓带去好日子,也一样能富强这个国家。真为储君,国家都是他的,他去贪这些。挖坑埋自己,可笑。

    皇帝笑道“你对你郑王舅舅,就这么自信。”戚元帅的折子,并没有搀杂水分。很多的军需用资,都是次品。不过好在那些人也还算有良心,只是次品,不是用更糟糕的东西滥竽充数。否则就不是冻伤,而是直接冻死了。

    温婉提了笔写道“皇帝外公,温婉敢用自己的小脑袋担保,舅舅绝对不会去做这样肮脏的事。”

    皇帝看到温婉写的,呵呵直笑。温婉虽然有三大嗜好,但是最为爱惜的就是那颗小脑袋,那是个惜命到皇帝都无语的地步。

    皇帝摸着温婉的小脑袋道“就这么相信他。也不怕你的小脑袋不保。”

    温婉晃动着自己的脑袋,间接侧开了皇帝的手。继续写道“皇帝外公,你是没去过郑王舅舅的府邸里。我去了那么多家王府。郑王舅舅的府邸,大,大不过灏亲王府;富贵,富贵不过淳王府;精致,精致不过赵王府。也就比温婉的那鸟窝好那么点点。而且,郑王舅舅平日里非常的节俭。就温婉所知道的,他曾经花费最大的一笔用在家事上的,是给温婉置办首饰,花了近两万两银子呢!温婉到现在还记得呢。”

    皇帝愣了愣,这些,他倒是真不知道“就这些,也不能就断定吧!可想清楚了,这可是你的小脑袋,要砍了就再没有了。”

    温婉摸摸自己小脑袋,继续写道“舅舅这么节俭,平日里也没什么特殊的爱好。又是个典型的工作狂人。你说舅舅他要那么多银钱做什么。留着给大表哥他们?他们有手有脚,又不是草包纨绔,几个表哥都是各有优点。不靠舅舅也能过得很的。你说郑王舅舅贪污那么多钱做什么?这些人纯粹就是污蔑。用这样拙劣的手段往舅舅身上泼脏水,我都不稀理。”做这事的人,其实用意非常明显,就是想将舅舅的名声弄臭。而这事如果再这样继续传播下去,舅舅在军方的名声,为零。不管是在古代,还是在现代,如果得不到军方的支持,想当皇帝,就只能在梦里了!

    皇帝摸了温婉的脑袋,笑了笑,这个丫头,鬼精灵啊。温婉并没有为老八被弹劾贪污受贿。但是却隐晦地告诉他几个重要的信息,一,郑王兢兢业业,差事勤勉;二、郑王很节俭,除了爱好工作没其他嗜好;三、郑王后继有人。

    没有比这更好的解释了。如果温婉说的属实,查都不用查,郑王都是被冤枉的。

一一七:姜家倒(上)

    赵王查出真相暴跳如雷。操纵这事的幕后人他已经查出来了,不是别人,正是郑王。而赵王同时也知道,郑王故意用这手让朝臣疑惑,认为是他下的手陷害于老八。到时候查出真相,他就难看到极点。原因很简单,那批次等的军需用品,是姜家经手的。

    前后两批军需物资,以前没有参照对比,自然是无事。但是因为第三批物资是郑王经手的,郑王是什么人,只想着怎么压榨那些商人,以最少的钱办出最好的事。怎么可能让别人揩油。

    玉飞扬这次他是卯足了劲头,本着一分钱不赚的态度去做的事。原因很简单,只要郑王到时候被立为储君,登基为帝,他就一定能发起。玉飞扬办这事的时候,给自己定位,只当自己是个跑腿的,甚至还搭进如不少的人情在里面。

    郑王这手玩得非常好。先是弹劾自己,到时候真相大白,他的功绩也出来了,更加会让人同情他,鄙视自己。这一长帐,他输了,输得很惨。

    皇帝的态度非常明确,派了铁头御史韩大人还有庄大人,彻查此事。这事关边关将士的情绪。其他事还好,要是这事不严办,那万一边关将士为这事起兵变。天大的祸患。

    皇帝这种态度也就意味着,这次的事跟上次不同,上次是怕江南震荡。而这次,可不担心。首当其冲自然是天下首富,姜家。

    皇帝因为温婉当初上的眼药,对姜家,不满已经到了极点。他这个当皇帝的都没钱用,天天为钱发愁。你们家随意一位大少爷,拿着上万两银子砸戏院台。之后皇帝派了人去查,姜家这样的情形比比皆是,温婉一点水分都没有,甚至还说小了。姜家已经奢侈糜烂到了极点。

    从去年七月,白世年重新整顿福建的军务,沿海的每一只军队都在操练,日日不断。整体作战能力至少高了一个台阶。特别是去年虎威军,战斗力非凡。杀得倭寇丢盔弃甲,全线崩溃。

    就在前几日,还大了一个大胜仗。皇帝很满意。

    白世年去年年底上了密折,只要朝廷能提供足够的后援,他有足够把握,在今年彻底消除倭寇这个祸患。

    皇帝在去年同意白世年组建虎武军时,就已经下了决心,全力支持白世年,一定要扫荡倭寇。

    之前温婉无意中的话,皇帝就有意要办了他们。温婉的小动作,皇帝不过是顺水推舟。如今这么好的机会,皇帝自然是要用。

    皇帝流露出来的意思,所有的人都知道,姜家,大厦将倾。赵王因为这事牵扯太大,皇上的态度又明确,也不敢冒头。

    “王爷,不枉费我们这一次的冒险。”陈先生得了皇帝准备严办姜家的消息,暗暗松了一口气。这么冒险的计策,出自他的手。他想着之前上折子的污蔑。再听到郑王得到将士对于军需物质的质疑与不满,设计了这一环。这事闹出来,这次可不比之前,皇帝就是想弹压都弹压不住。也不能为这其他的事再包庇赵王。

    没想到,过程非常顺利。皇帝竟然亲自动手铲除。

    陈先生在书房里叹息了一声。旁边的沈涧不解地问道“先生,这是好事,为何要叹息?”

    陈先生苦笑“你以为,这事为什么会进行得如此顺利。我当时还奇怪,为什么皇上会突然将购置军需用物的差事交给王爷。没想到,却是郡主为今日之事埋下的引子。”

    沈涧利索地摇头。郡主在中间出力是有可能,但要说一切都是郡主算计好的,那就不可思议了。

    陈先生摇头,也没解释。他知道,与这样的人为敌,是非常可怕的事情。还好郡主与王爷是一派,对王爷尊敬爱戴。否则,他都不知道怎么去对付郡主了。

    陈先生叹气的同时,也为宋洛阳能找到这样的学生而暗暗羡慕。难怪当日老宋能破格收此女为学生。如果是他遇见,也一定会收的。

    这事是温婉在背后推波助澜,皇帝顺水推舟。姜家什么样的结局,已经在她的预料之中。

    但是温婉在犹豫要不要插手。她记得,好象一般抄家,抄得的银子也是有限的。最近皇上为银钱发愁得厉害。为了沿海战事,费劲心力筹划。如果按照以往的方式,会流失很多。到时候,就肥了那么些勋贵官宦人家了。

    温婉之所以在犹豫,实在是见不得皇帝这么操劳。她不忍心,想要出一份力,但是,有顾忌。

    夏瑶见温婉一天下来,都是心事重重,问着道“郡主,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温婉摇头,准备再考虑考虑。这种犹豫,在见到皇帝边咳嗽边处理政务的时候,就给舍弃了。能出力,就出一份力吧!不管将来如何,至少她现在不忍心看到皇帝外公这样操劳。

    她就算知道皇帝有时候在利用她,很多时候也偏瘫赵王。但是皇帝外公对她,真的已经是非常好了。这种无微不至的关爱,温婉感受其中。她也舍不得皇帝拖着年迈的身躯,天天为以前这么发愁。能帮一分是一分。

    温婉回到养和殿,让夏瑶将之前抄家,抄了多少东西的卷宗拿给她看。夏瑶以最快的速度,把卷宗寻来给温婉。

    温婉看了一天,看得眼睛都花了。嘀咕着,就算抄了姜家,也不知道能抄到多少的银子。

    夏瑶看着温婉的样子,面上不显,心里却是暗笑。郡主真是鬼到家了,明明想要帮忙,却又不愿意主动出头。要她转述给皇上知道。好让皇帝逼着她出主意。

    当然,夏瑶也没辜负温婉的期望。跟皇帝汇报说,郡主嘀咕着,要是姜家倒了,朝廷也拿不到多少银子。

    皇帝得了消息,看着温婉道“丫头,有事就说。在外公面前,不需要藏着捏着。”

    温婉听了这话,也不矫情。反正她有几斤几两,皇帝是知道的“皇帝外公,姜家虽然说是天下首富,但是所拥有的金银珠宝,了不起也就两三百万两银子。其实那些产业也值不少的以前。要是按照以往的法子查抄,也查抄不到多少的钱财。温婉有一个主意,不知道能不能实行。要是可以的话,应该能换到不少的真金白银。换了那些银子,也能让皇帝外公少几天为银钱烦恼。”

    皇帝轻轻地摸着温婉的头。要是他几个儿子都跟温婉一样,处处为他着想,事事以朝廷利益为上。而不是总放在争夺之上的,那他还有什么好发愁的“好,温婉说,外公听着呢!”

    温婉提笔写着自己的一些粗略的感想。皇帝看着一张纸。看来这个丫头当日放下的豪言,不是一时激动,确实是真有其才。只要再多多磨练,将来,应该能做到他所期望的。皇帝看笑着摸了摸温婉的小脑袋“好,就照着温婉的意思去做。”

    接下来几天,温婉天天关在永宁宫内。大量的资料送往养和殿。夏芯、夏珠、夏亦在这时,发挥了巨大的作用。夏芯、夏珠将所得资料分类,再演算,汇总。夏亦将两人统计出来的资料,一字不落地报给温婉,温婉不记得,立即补充上去。不用温婉去翻资料。省了温婉一大半的时间。

    温婉用了五天时间,把做好的资产重组计划书给了皇帝。之前只是粗略的打算。这次是详细的计划书。

    皇帝看了,想法确实好,也可操作。但是,究竟作用多少,结果没出来,皇帝也不知道。

    在皇帝的暗示之下,这个案子以最快的速度结案。查处的结果,自然是姜家在这个差事里大捞特捞。军需物资出现劣质东西,全都姜家作的孽。这乃是引发军愤的大事。皇帝这么明确的态度,从重处置。也就意外着,姜家,完了。

    姜林知道姜家完了,只是希望,能留一条命。等待以后,东山再起了。就算东山不能再起,至少姜家,也不至于彻底断根。

    皇帝将查处姜家的差事,给了郑王。皇帝的这通圣旨,给郑王之前带来的负面,一下就消除了。

    同着圣旨,温婉的计划书,也一起到了郑王的手里。郑王拿着温婉的计划书。心里暗暗点了头。温婉,之前确实没大话。这个丫头,非常有生意头脑。

    陈先生看着温婉的计划书,当时就愣住了。半天没回过神来。最后不相信地问道:“这是郡主写的?”

    郑王看着陈先生的样子,呵呵笑。陈先生能有这样的表情,并不奇怪。因为温婉的计划,是之前所有的人都没有想到的。

    温婉此计划,将那些产业摘选出来。一项一项规整,规划出这些产业是做什么的,每年大概的出息。下面小字注明取得这产业,就会有这项产业的具体流程,获取朝廷认可的相关权利。

    详细目录还没出来,但是温婉根据得来的消息,在计划书里,列举了一些大的生意,如布坊。

    要真如温婉所计划的,除了抄没的金银珠宝,这些产业也一样会得到一大笔银子。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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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温婉介绍:
重生到古代,不仅成为口不能言的哑巴;还是祖母不喜,爹不疼,后母恶毒,克父克母克全家的不祥人。
面对种种艰辛,各种刁难,她迎难而上,一一化解。中毒、暗杀、陷害接踵而来,她也无所畏惧。
她本只想平淡,安静地过一生,可是时不待人。既如此,她再不愿如上辈子一样黯然伤逝,这世,她定要活出风采,创造属于她的传奇。
重生之温婉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重生之温婉,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重生之温婉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