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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温婉全文阅读

作者:六月浩雪     重生之温婉txt下载     重生之温婉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一七九:梦醒

    一七八:梦醒

    老夫人见到儿子忙问道“现在外面乱糟糟的,玉泉山上的情景到底是什么样的?你给我说说看。”

    白侯爷摇头道“刺杀尊贵郡主的刺客,还没抓着。尊贵郡主,昨天中午已经找到。不过我打听到消息,说尊贵郡主现在还是昏迷不醒。”

    白老夫人有些犹豫:“玉泉山上的人,真是温婉郡主吗?”会不会是郑王转移刺客的注意力,而故意放出的假消息。

    神箭侯摇头:“应该是。”

    老夫人听到神箭侯说的应该,而不是肯定。温婉郡主出事,世年本身就有责任,现在还阴错阳差玩意娶进门的真是温婉郡主,这可是十足的趁火打劫。白家就要大难临头了。

    白候爷见着老夫人发白惊惧的模样道“娘,你怎么了?”

    老夫人把前因后果说了,也把自己的疑虑说了一遍。神箭侯听了,面色微微变了变,转而摇头道“娘,真如你所说,昨天夜里的新娘子,是尊贵郡主的替身无疑了。”

    老夫人有些疑虑“可,要是替身倒也罢了。我只是担心,你想,万一真是郡主可如何是好?”

    神箭侯摇头道“娘,这不可能的。你忘记了尊贵郡主有哑疾,是不能说话的。再有世年见过几次郡主。我想,昨天夜里的替身定然是被丁家女逮住了,因错阳差被抓来当了替嫁新娘了。”

    老夫人仔细想了想问道“那,这事该如何是好?”

    神箭侯想了想“娘,这事可大可小。还是把消息封了。要是被有心人知道了,我们也逃脱不了一个同谋的罪。”

    老夫人陷入了深思之中。最好的法子,就是掩盖掉真相。将错就错,回归原位,将那丁小姐当他们娶过来的人。白老夫人想起丁小姐不愿意嫁,又落了这么多事。再有昨天的婚礼清冷冷的。脑海一个念头冒了出来。

    事情发生在将军府,管家将所有的会露陷的痕迹全部都抹干净了。将军府里除了少数几个人,全部都是白世年带回来的,对他忠心耿耿。所以这个消息,除了几个心腹,其他的人不知道。

    清荷猜测到这事有蹊跷,其他消息灵通的也只能隐约猜测到,新娘子可能昨天晚上可能出现不妥当。再多,也猜测不出来。

    白世年骑了马,直奔玉泉山。在路上,也没看见人。一直到半路上,看着大队的人马赶回京城里。在路侧一问,原来是尊贵郡主情况有所好转,郑王下令回京城。

    白世年听到尊贵郡主好转,舒展了一口气。本来该去拜见郑王,可是突然醒转过来,青儿只是徒步,他骑快马。哪里能赶得过他。青儿一定还留在京城里。

    张义看着阴沉不定的人:“世年,出什么事了?你说句话啊?”

    白世年摇着头,没有透露之言片语。

    温婉一觉睡到大中午,醒来后,全身都不舒服。屋子里蚊虫太多,刚才她太累,睡的急了忘记点香,叮了好多个包。擦了擦药。饿了也不敢作饭,温婉怕被暴露,因为一旦起烟了就会有人进来查询。也不知道现在外面的情况如何。出去打听消息什么的又不敢,就冲他这长相。一出去就是麻烦。

    温婉坐在床边,边吃东西边发愣。她一个很深的担忧。那就是,柳拓。温婉相信,能成为天下第一高手的人,绝对不仅身手不凡,肯定还有超出常人的冷静与智慧。温婉非常确信,此人一定是埋伏在回宫必经的路上。对于这样的高手,温婉忧患很重,她相信,只要她现在一现身,必死无疑。

    温婉靠在木板床上,想着,该以什么法子,安全地回去。也不知道舅舅回没回京城,现在也靠不了舅舅了。她可就得另想它法了。温婉眼里闪过寒光,她再不要过这样提心吊胆的日子了。

    替身被送回京城,直接送入皇宫。因为是大夏天,尸体会发臭。所以太医是想尽了办法才遮掩过去。

    到了永宁宫,直接安置在偏房。

    皇帝问着暗卫:“还没查出来吗?”老五,为什么要对温婉赶尽杀绝。这个原因,他一定要弄清楚。

    暗卫跪在地上:“请皇上降罪。”

    皇帝没怪罪,这事透露出蹊跷:“你再派人去查,一定要把原因给朕找出来。没有重大缘故,老五不可能做下这等蠢事。”在此之前,希望温婉已经安全回来了。

    白世年则是一入城门,就见到侯府人下人在等她。说老夫人请他过去。一定要见他,万分火急。白世年立即回了侯府。

    管家禀报道:“侯爷,六爷回来了。”神箭侯大跨步出去。见着风尘仆仆,一脸憔悴的六儿子,忍不住叹气一声,这个儿子什么都好,就是姻缘不顺。

    神箭侯带着白世年,去了上房。白老夫人已经得了消息,温婉郡主已经送回了京城,如今情势已经有所好转。虽然如此,但是心底还是忐忑不安。老夫人摸着自己的拐杖。今天这一天发生的事,比她这一辈子遇见的事情还让她心惊。

    老夫人开门见山道:“昨天的新娘子,是温婉郡主的替身?”

    白世年对于祖母的精明,从来没怀疑过:“是。”

    白老夫人还是不放心:“世年,你确定不是温婉郡主本人?”这个世上,什么都不是绝对的。也许温婉郡主就开口说话,刚好孤身一人逃脱被丁氏抓了当了替嫁的。

    白世年斩钉截铁道:“是,我娶的是青儿。温婉郡主的替身。”

    神箭侯一开始就认定那是替身:“世年,屋子里的刺客,是那姑娘杀的?”只是替身,替嫁,算不上儿媳妇。

    白世年点头:“是的,青儿是习了武。而且身手不错。”

    神箭侯听到有武功,心里的忐忑终于去掉了。郡主那么一个娇滴滴的贵族千金,哪里会去受这等苦楚。不过听带白世年这么亲昵的称呼,心里闪过不妙:“可有问哪家的闺秀?”

    白世年一滞,但对于长辈,他从来不敢欺瞒:“青儿是个无父去母的孤儿。”

    神箭侯听到是一个孤儿,跟他儿子拜堂成亲的竟然是一个丫鬟。虽然有所准备,但还是很恼怒。以婢为妻在这个朝代是要被唾弃祖宗三代的。要是那个丫头没逃跑,这是又传扬出去了,他们白家以后就会成为京城里的大笑话了。他儿子大大好的仕途,也会生生给毁了。

    白老夫人却是冷着脸问道:“那姑娘,不仅是会武功,应该还是被培养的杀手,对不对?”

    白世年不吭声了。

    白老夫人眼里闪过厉色:“世年,此女你不能再去找。把所有的痕迹全部都抹干净。我不想让别人知道,我们白家娶了一个又是替身又是杀手的媳妇。”

    白世年听了这话,断然拒绝“不成,既然青儿与我拜了堂,入了洞房,就是我妻子。我与她是结发夫妻。我一定会找到她的。”

    老太太气得要命,可是知道自己孙子就是一根筋。拧着不能,否则越反对越坚持。妥协地说道“世年,现在至少先把这个态度摆名了。这些年,为着你的婚事。祖母操了多少的心,受了多少的累。这次,你就听了祖母一句话。”硬的不行,来软的。

    白世年看着白发苍苍的祖母,为他操劳了这二十多年,想要反驳的话说不出口:“祖母,我不会再要这个女人。你把她送回去吧!她做下这等事情,送她回去,我们白家并无不妥当之处。”

    白老夫人怎么肯,她之前的对策就是要用丁家小姐圆过去。反正娶的是丁家三小姐,之前的算阴错阳差。只要不传扬出去。谁也不知道她孙子花轿娶回来的是一个替身杀手。

    白世年想也不想就拒绝:“她就是长得天仙我也不会要的。祖母,你把她送回去吧!祖母,我还要去找青儿。”

    白老夫人怒呵道:“不许去,我说了你不许去。现在去做这么打眼的事情,你是认为白家的事还不够多吗?还有,你看看你胳膊,连个伤都不会包吗?”

    白世年最终没拗过白老夫人,只得按耐住心底的焦虑,让人重新包扎了伤口。白老夫人还请了大夫给他相看。一切准备妥当,已经是大中午过去了。白世年要出去,老夫人说跟他一起用完餐。

    等用完餐,老夫人叫囔着身体不好,要白世年在身边陪着。白世年只要一有走动的趋向,白老夫人就开始身子不舒服。

    白世年把最后的耐心用尽了:“祖母,我会很小心的。你别为我担心了。我会有分寸的。”说完,还是大跨步出去了。气得老夫人心肝都是疼的。连忙让神箭侯追上去。设法让白世年不要说出去寻的什么人。

    温婉不知道白世年正在满京城的找她。她见着天色暗下来,出了草棚。八月的黄昏,蝉声还在吱吱地叫着。站在草棚边上,感受着从四处吹来的丝丝凉凉的风,风里带着着泥土的气息。

    远望着炊烟袅袅的升腾着。温婉很想去买些好吃的回来,但是她知道不能。先忍着,回去补回来。

    站了一小会,远远听着有马听蹄声。温婉回了草棚里。一直呆到天彻底地暗下来。

    温婉拿水当了镜子,一天时间,看着脖子上的红点消散了不少,看来买的这药确实不错。明天就可以了回去了。

    白天睡太多,晚上睡不着。点了草药,拿出去坐在院子里。仰望着天空。今天夜色不佳,只有几颗星星,好似调皮的孩子,躲在云层里,躲在枣树下,躲藏在远处丛林背后。只有在你抬起头仰望天空时,它才会偶尔眨下眼睛。

    呱呱呱呱的青蛙,越来越大声。

    宁静的夜晚,宁静的心。温婉从来没有如现在一般,如此的安宁。在这里,不用担心被算计,不用戴着面具生活,不用担心会性命随时不保。更不需要每天小心翼翼,战战兢兢地过日子。也不需要被规矩所束缚,自由自在。

    想得入神,突然感觉到脸上冰凉冰凉的。星星不知道什么时候钻到云里,再也见不着了。天空之中下起了毛毛细雨。

    清风、蛙声、雨声。温婉不由地吟颂出辛弃疾的西江月?夜行黄沙道中》:明月别枝惊鹊,清风半夜鸣蝉。稻花香里说丰年。听取蛙声一片。七八个星天外,两三点雨山前。旧时茅店社林边。路转溪桥忽见。

    要是老师在,定然会赋诗几首。想到宋洛阳,温婉立即把自己心目中所想的法抛开。想到老师,温婉眼中闪烁泪光。

    老师是唯一一个全心全意爱护她的人。可如今老师为了她,不能回京城,也见不到自己的儿子。只能一个人在外面流浪。她,就是这样维护这世上唯一一个全心全意爱护她的人。

    温婉望着天空,细细碎碎的雨丝洒落在她的头上,脸上,手上。温婉想着狂妄子傲的白世年,那么自信地说能护她周全。白世年为什么这么硬气,因为他有这个资本,他知道该怎么样利用自己所拥有的优势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而她呢,她有这个资本,却没这份硬气。她一直在逃避,就是到现在,她还在逃避。还在梦想着过悠闲舒适的生活。可换来的,是无穷尽的杀戮。换来的是一次一次在死亡的边缘徘徊。还把身边的人也牵连了。

    悠闲自在的生活,简简单单的生活,对她来说,只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梦。皇帝外公花了那么大的功夫与力气,不是为了培养一个隐士,而是培养一个能充盈国库,要为大齐做出贡献的人。想当隐士,等国库充盈了,也许还有那么一线希望。在此之前,她呆在这个旋涡里,是不会被放出来的。

    温婉喃喃地对着自己说道:“温婉,梦该醒了。再不醒,不仅自己半死不活,还地把身边的人都拖累。既然是注定改变不了的事实,那就改变自己吧!如老师所说,人无完人,只要坚守住本心,也就够了。”

    雨越下越大,雨丝一下转成豆子大的雨滴了。砸落在地上。温婉俯身取了还在忽闪忽闪烧着的蚊香。回了屋子里,小心地放下蚊香,倒在床上,很快就睡着了。

    作者话:今天二十六了,这个月还剩四天。求大家粉红票支持,真的很希望大家能让我这个月的粉红成绩保持在前三,不想又如上个月一样,在最后的关头落后了,拜求大家了。

一八0:白世年纳妾

    在皇宫里,皇帝几日都难入眠。温公公一直说着郡主吉祥有天保佑。但苍白的语言,在没有见到人,显得无力。

    郑王的眼睛也是血红的,他已经三日未眠了。心里焦虑如焚。

    同样在神箭侯府,白老夫人跟侯爷,还有白世年,也一样都是夜不成眠。

    白世年还想去找,却是却白老夫人严厉制止。现在这个当口,去找只会惹人眼。那女子又是个本事的,定然是无事的。白世年却是没听老夫人的话,仍然出去外面寻找。不过最后松口,不说出到底寻什么人。

    白老夫人虽然老了,眼神却非常锐利,问着儿子道:“你看,世年是不是被那女人给迷惑住了?”

    神箭侯倒没白来夫人多想:“娘,只要尊贵郡主平安无事,此女也能安然无恙。就让世年娶她为二房。郡主的贴身宫女,说出去。身份也不低。”

    白老夫人恨不得用拐杖把儿子的脑袋敲开,看看里面装的啥:“你糊涂了。娶尊贵郡主身边的宫女为偏房,只要不是贴身宫女,由皇上赏赐下来,可能问题不太大。可要娶一个温婉郡主身边与她一模一样的宫女为偏房。传扬出去,别人会怎么想世年。还不要说那女子跟郑王也相似。如今这个局势,郑王已经是不二的人选。你是不是想要害死世年。”

    白侯爷还真没想到这个:“还是娘考虑得周全。”

    白世年找得人疲惫不堪,也没找着。一回到将军府,将军府里的管家,匆忙走进来道“将军,是这个丫鬟从床上找出来一样东西,我估计着,应该是夫人落下的,本来是准备交给夫人。还是将军交给夫人。”身边的丫鬟忙奉上了一样东西。

    白世年接过来,是护身符。白世年把护身符拿在手,看着上面刻的溪字。这护身符白世年是知道的,因为他从小寄居的寺庙,就是皇觉寺。他看着那溪字,这该是青儿的姓了。

    温婉半夜醒来,躺在床上,有些担心,会不会被发现。万一被发现,可就麻烦大了。不过却是莞尔一笑,自己又入迷瘴了。就算拜堂成亲了,入了洞房又如何。只要她不嫁,死不承认,白世年能奈何得了她?她是替身,白世年可以硬气。可她不是,她是大齐的尊贵郡主,皇帝外公与郑王舅舅不可能让她嫁给白世年。自己纯粹是多担心的。

    温婉正睡得香,就听到外面。

    “轰……”一道锃亮的闪电劈开云幕,一叠串的滚雷下来。电闪雷鸣,接着狂风大做。温婉爬起来,外面已经翻起了鱼肚皮了。这天气就如她的心情。

    哗啦哗啦,下起了暴雨,大片大片的雨星落下,极硬的,砸起蒙蒙尘土,铿然有声。

    温婉伸出手,让雨滴落在自己手上,啪啪的一下一下,力道很挺,砸得手都微微刺痛。雨碎成花,四散开来,落在地上。

    院子里的枣树被狂风吹得左摇右摆。暴雨的肆虐侵袭,树上的枣子哗哗地掉。一会就落了满地。随着大雨滚落到墙角周围。

    雨来得快,去得也快。雨后的清晨,特别的清爽。闻着带有泥土气息的空气,整个人都舒散开了。、

    温婉烦闷的心情,豁然好了。

    温婉拿了木碗,去捡地上的红枣。拣一个捏一个,硬得放在碗里,软的,坏的,扔了。捡了一大碗,洗干净后。拿一个扔嘴里,细细嚼着。丝毫不逊色于宫中的贡品,反而比贡品多了一味泥土的芬芳。说不出的美味。

    吃完早餐以后,温婉看着身上的痕迹差不多看不见了,暗暗松了一口气。今天已经是八月初四了,该回去了。不过,回去之前,该得筹备一个万无一事的计策。

    白老夫人一大清早,就让人把白世年叫到候府。另外一边,让清荷把丁氏带上来。可惜,白世年又去找他的青儿去了。白老夫人,根本就管不了他。当下也不指望世年能答应了,自己做主决定了。

    屋子里就留了白老夫人,白候爷,丁氏:“丁氏,现在给你两条路。一条,是送你回家。第二天,你只能为妾,不能为妻。”

    这句话,对丁三小姐来说,仿佛五雷轰顶一般“老夫人,你是在跟我开玩笑的吗?”

    妻与妾的地位,天囔之别。

    白老夫人面露嘲讽:“难道你不知道大齐律法,娶婢为妻,剥夺功名官职,三代内不能考科举?让你为妾还是抬举你了。你要不愿意,我立即送你回丁家去。”

    回丁家,只有一条路可走。去庵堂,青灯古佛相伴一生。丁小姐知道自己无路可退了,当下瘫软在地。

    白老夫人看着丁小姐的不甘,带着讥讽地语调:“我会对外说,昨天我们世年是娶妾,只是因为情况特殊,以妻礼相迎。你以后别露了口风,要是漏了口风,不用我动手,你就得死无葬身之地。”丁大海那边,神箭侯已经允诺,这次白家一定出力。让他官升一级。本来丁家来听到女儿以婢替嫁与白将军拜堂成亲,吓死过去。再听到白侯爷说保他官升一极,自然是喜出望外。

    丁小姐,只能认命。

    白老夫人见丁氏同意后,让她去换了一身装束。

    白老夫人威严里坐在上位左边,白候爷坐在坐下手最上位。白世年站在白老夫人身边。

    众人都在等待着白家的六弟妹。其实心里都在嘀咕,为什么昨天不敬茶。要晚上一天。

    丁小姐一亮场,众人的眼球就被吸引住了。只见丁三小姐一身娇嫩的粉红色衣裙,映得人婀娜风流,把前凸后翘傲人的身材一展无遗,皎好的容颜随着金步摇的颤动更把人映衬的娇艳姿媚。在场的好几个男子,眼睛都看直了。

    清荷见着丁氏穿粉色的衣裳。惊异地看向白老夫人跟白候爷。这新婚第一天,就穿粉红色的,这可不吉利啊!粉色只是妾室才穿的。老夫人跟候爷,这是打的什么哑谜。而且,新娘子奉茶,连新郎官都不跟着来。

    其他的几位白家夫人,还有几房的少奶奶,也都有一样的疑问。有几个,眼里闪烁着八卦之光,全都看向了老夫人。

    丁氏自然也知道这种差别待遇。一张粉嫩的脸涨得紫红。

    白老夫人轻轻咳嗽了一声道“这是丁姨娘。以后,就是家里的一份子了。”因为情况特殊,所以特意说明一下。白老夫人开始还有点内疚,毕竟正妻变妾,是个女子都受不住。但是看着丁氏的穿着,白老夫人觉得自己的举动,再英明不过了。

    这句话,让整个客厅都要炸开了。

    再望向此女的眼神,就截然不一样了。男人们暗地里仔细打量,就见着此女蛾眉螓首、绰约多姿、丰肌弱骨。此时正满含泪水,楚楚可怜,让人看了心疼的花瓣都要碎了。

    当然,心疼得花瓣要碎的是男人。女人们正是以嫉恨的眼光看着这死狐狸精。六叔也真是的,妻都没娶,纳什么妾。

    丁氏眼里噙满了屈辱的泪水。因为几位夫人跟少奶奶,看向她的眼神,更是充满不屑。

    大家很快就反应过来,这事不对味了。这昨天可是按照妻礼娶过来的。怎么一个晚上,就变成了妾。莫非是不洁,还是被刺客糟蹋了。女人们眼里的八卦之火熊熊燃烧。

    丁小姐端起茶,一一拜过。

    几位男子心中暗道可怜,可怜了这么一个美娇娘。配了不懂得风情的六弟,这真是可惜了。

    “以后,你就是我们这个大家族里的一员了。”老太太很平和地说着。端

    白世年还不知道他祖母给他寻了一房妾室,这会正在四处找人,希望能找到蛛丝马迹。他心急如焚。现在温婉郡主回来了,那青儿,青儿在哪里。一刻找不着,他就安不下心来。他很害怕,害怕青儿出事。他真没想到,他祖母都给他纳了妾了。

    同样担心害怕的,还有皇帝,郑王,以及所有关心温婉的人。

    赵王,脸上也没有一丝的笑容。因为温婉被救了。在这么多杀手的围攻之下,这个死丫头还能被救。

    皇帝在替身回到皇宫之日,就把关了的赵王放了出去。不过,只是把他放回了王府。不允许他再私自外出。明令,没有圣旨,不允许他出王府里。变相地软禁在了王府。

    赵王一回来,就听到大管家说有人一直在王府里等他。来人见着了郑王:“王爷,柳拓让我带话给你。皇宫之内的并不是温婉郡主。他还在等到合适的机会,所以请王爷耐心等候几日。”

    赵王冷笑道“不是说,万无一失吗?连个十三岁的孩子都杀不死,还敢号称天下第一杀手?天下第一的笑话吧?”

    来人面色有些难看,谁希望任务失败:“王爷,任务失败了就是失败了。如果王爷不愿意,我们遵守之前的承诺。任务失败以十倍还之。这是两百万两的银票。”

    赵王冷笑。真是天大的笑话。他会在乎这两百万两银子。他要的是那妖孽死。

一八一:计中计(上)

    赵王正与人谈着事,有消息传来。

    赵王去见了传消息的人“王爷,宫里面传话过来,说已经得到确切消息。宫里受了重伤的女子不是尊贵郡主,是替身。”

    “真的是替身?一个替身死了,另外一个替身躺在永宁宫里。那剩下的那个失踪的一个就是温婉了,温婉没死,而是失踪了,失踪在民间了?”赵王闪过阴狠的眼光。自己费了那么大的劲,损失了那么多人。竟然得到的结果只是那个丫头失踪了。能跑去哪里,就是翻遍京城都得给他找出来。这次,他一定要温婉死,只有除了这个妖孽,他才能真正松一口气。

    想到这里,赵王走过去道:“这银票你们拿回去。告诉柳拓那,希望他能当得起这天下第一杀手的威名。不要再让我失望。”

    等赵王处理完手头上的事,见着来人在院子里,还是没回宫去:“还有何事?”

    来人道“王爷,娘娘病得很重。请王爷进宫探望。宫门已开了。王爷可以进宫的。”

    赵王知道,母妃是要知道,他为什么不畏余地地杀温婉。这事,该说不该说。他现在还拿不定主意。因为太过匪夷所思。换了一身衣裳进宫。

    赵王写了呈情的折子,皇帝看了以后很快批复,让他入宫。不过,赵王入宫,先去见的不是贤妃,而是皇帝。

    皇帝听到赵王来了,在殿外候见,凝紧了眉头,让他进来。郑王眼里却闪露出狠厉之色。如果温婉有个三长两短,他绝对不会放老五离开京城。就算真让他回到封地,他一样不会让他好过。

    皇帝将郑王的神色收敛于心。郑王察觉到了,低下了头,却并没有掩饰住自己的神色。

    到如今,再掩饰,也只是做做样子。他姿态已经摆得足够正,不需要再做样子。

    “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赵王特意穿着一身绣蟠龙纹样蟒袍,头戴嵌玉紫金冠,身姿挺拔,面色威严,目光锐利,姿态从容而稳重,举手投足间的动作贵气天成,尽显皇族之人的霸气与尊贵。

    同样在养和殿内的郑王,穿着一身石青弹墨藤纹锦袍,面色冷峻,眉眼如被刀刮过一般锋利。眼中有血丝,面色甚是疲惫(三天三夜没睡觉了),全身散发出一股冰凉彻骨的气息。

    两人站在一起,立岗高下之分。

    皇帝看着郑王眼里越来越冷的目光,心里暗暗叹息一声,他老了,只想过两日清净的日子。面上波澜不惊道:“下去吧,你母妃这几日身体一直都不好。多陪陪她吧!”

    赵王恭敬地说道“是,父皇。”

    皇帝转身道“老八,今天已经是第四天了。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吗?温婉能到哪里去呢?”

    郑王忧心冲冲道“儿臣最怕的是一旦被,一旦被人知道婉儿没事,婉儿的处境会更危险。”到底是没指明道姓说是赵王。可是在,这事除了他,还能有谁。

    郑王真是不明白为什么皇帝会放赵王回王府。这不是给他机会做手脚。如果软禁在皇宫里,由不得赵王动弹,不正好。现在放出府外,温婉就更加的危险。郑王很愤恨,但是他什么都不能说。就算心口滴血他现在也什么都不能说。

    赵王进了咸福宫,咸福宫在温婉中毒的事后,贤妃软禁在这里,就跟一座冷宫差不多。一进无,冷冷清清。走到正殿,院子里的树,风一吹过,叶子沙沙地落,不少还飘落到赵王的头上。

    赵王心里有一股涩意。大跨步进了内屋。还没进去,就闻到一股浓浓的药味。赵王面色一凝,快步进去。

    贤妃躺在床上,闭着眼睛,额头上放着一块洁白的毛巾。旁边放着一碗热气腾腾的乌黑的药汁。

    赵王见贤妃苍白的脸,满头的银丝,才几日不见,又苍老了很多。鼻子一酸,走到床前轻声道:“母妃。”

    贤妃睁开眼睛,眯了两下,终于看清楚是自己儿子“鸿斌,你来了!”说完,取下额头上的毛巾,拿了大抱枕放在腰上,倚靠在床头,拉着赵王的手。

    赵王反手扣着贤妃的手道“母妃,药是温的。先喝了药,再说话。”端了白瓷窑碗,用药勺搅拌了一下药,一口一口喂了贤妃。

    贤妃微笑着一口一口地喝,好象喝的不是苦苦的中药,而是甜甜的蜂蜜。

    郭嬷嬷在外面挡着。贤妃轻轻地问道:“为什么这次,派了这么多人杀手杀温婉?告诉我,为什么?”

    赵王沉默。

    贤妃看着赵王这个模样,就知道真是另有内因:“你说,我听着。到底是什么事,让你这么难开口。”

    赵王看着自己母亲越来越失望,越来越悲痛的神情。才低低地靠在母妃耳朵边上道“母妃,儿臣做过一个梦。梦见,儿子被父皇立为太子。梦见父皇把郑王毒杀了。儿臣的梦里,没有温婉。没有温婉,就没人证明老八的身份。温婉,是妖孽。”

    贤妃愕然,就一个梦,就一个梦让她儿子大动干戈。

    赵王压着声音道“母妃,我找了皇觉寺的高僧算过命。觉空大师算过温婉的八字。觉空大师说,按照温婉的八字,早在七年前,就该死了。温婉的命改了,她的命改了也把老八的命改了,也把我的命改了。母妃,温婉不死,儿臣迟早被她克死。”

    贤妃眼睛瞪得大大的,都要跳出来一般。用力抓着赵王的手道:“你说的都是真的?怎么会这样?”

    赵王也是满嘴苦涩,他也不知道,早知道这样,当年就该杀了这个该死的丫头。

    皇帝见着面前的人问道:“这么说?”

    黑影人道:“臣没有听齐全,声音压得太低。不过臣听到他们说,八字,相克,改命。”

    皇帝把注意力留在‘改命’两个字。

    皇帝想起天老儿说的温婉的命是算不出来,心下一凛。莫非温婉的八字与老五有什么妨碍不成:“再仔细查。”

    皇帝一直很犹豫,不仅有他自己的私心在。而且还有一个隐秘。那就是确实司天鉴当时算的八字,说老五的命格贵重。这么多事后,皇帝也觉得,好象冥冥之中把一些事变了。变得让他掌控不了了。

    温婉呆在屋子里无聊,走出去。雨后的天,清风扑面,清凉的感受令人心仪,也能触动内心的诗情画意,更能触摸季节律动的气息。温婉采摘了几把野菊花。还把一多小野菊花别在头发上。回去后,把菊花放在桌子上。躺在稻草床上,静静思考着自己的计划是否还有纰漏。

    温婉在中午的时候,把自己弄了一番,出去寻了笔墨写了三封信。说起来也亏的温婉杀侍卫时拿了他的钱袋。不管在哪个朝代,没钱都是寸步难行。温婉为了保险起见,写的三封信,请了三个人送去的。

    冬青前后接到三封信,打开信一看,三封信内容是一样的。看得莫名其妙,可突然冬青灵光一闪,这是郡主的信,眼睛瞪得老大老大。

    这段时间,温婉出事,她也是担心得不的了。可是现在,她竟然收到了主子的亲笔来信。这说明,皇宫里的不是主子了。

    这封信用的全部都是密语。密语是温婉教她的,只除了温婉与她两人知道外,别人破译不出来,所以不担心密。这是温婉当时防止重要不能给别人知道时,泄露秘密专门与冬青做的记号。信里面什么都没写,只是写了一个地址。

    冬青按耐住心思,小心地摸了出去。转了七八道弯,确信身后没跟踪的人,才往信里说的地方奔去。

    冬青到了一小片树林,等啊等,等了半天都没见个踪影。冬青忧心是不是郡主在这一段时间出问题了。正在急得团团转的时候,听到一个戏谑的声音:“才让你等半个时辰,就等不了?”

    冬青听到这粗糙的让人难以忍受的声音却如天到天籁之音,激动得向着发出声音的地方走过去。见着穿着一身青色衣裳,头发用一根树枝给挽起,穷酸的男儿装的温婉。

    冬青眼里噙满了泪水,小心地走到温婉面前。见着温婉眯眯笑着的模样,哭着说道:“主子,这几天,我担心发愁的的白头发都长了一大半。若主子的消息再晚上一会,你就该看见了一个满是白发的冬青了。”

    温婉听了,呵呵直笑,看来等出宫该把这女人召回到身边了:“你还是这么有喜感。”温婉随意找了一块相对干净的地方,坐了下来。早上的雨水早被强烈的阳光给蒸发干净了。

    冬青看着温婉的手被包扎了,还有脖子上的伤,虽然温婉没说,但是冬青急急问道:“主子,你怎么了?你手上跟脖子上的伤谁给弄的?哪个混帐王八蛋弄的,我去灭了他。灭了他全家。”

    温婉看着冬青眼里的杀意,摇了摇头。意思是不要再说这事。如果说以前杀人,都是迫不得已,这次杀人,她是急红了眼。手上确确实实沾染了两条无辜者的性命。虽然,她手上早就沾满了无辜者的性命(姜家几百口人)。但这次,却是亲手杀了两个本不相干的人。温婉低下头,自我嘲笑一番。过了一会才收敛了神色。

一八二:计中计(下)

    冬青看着平日里挑剔的要人命的郡主,现在竟然随意坐在这么脏的地方。她心里万分难受:“主子,这几日你去哪里了?皇宫里传说消息说你昏迷不醒,真把我急死了。玉泉山都翻过来了,京城里也处处戒严。你这几天到底哪里去了。”

    温婉没回冬青的话,只是拣了个树枝,靠在边上的树上,折着树枝上的小叉叉随手扔:“跟我说一下,现在外面情势如何了?”

    温婉背靠大树,夕阳余辉下的阳光从斑斓的树枝穿透,照射在地上,也照在温婉身上,露出寥落稀松萧条的影子。

    冬青在一边说着,夏瑶跟武星只是轻伤,其他的六个护卫,特别是夏影伤势最重。六十个护卫,死了四十六个,重伤九个,轻伤五个。皇宫里的替身,现在传来的消息是生死不知。

    温婉静静地靠着大树听着冬青说京城里的情况,一直听到说赵王现在被软禁在王府。温婉的眉才头微不可见地抖动了一下。果然不出她的预料。皇帝外公,咳,算了,不评价了。她只能去理解,手心手背都是肉。

    冬青一直等说完,才小心地叫了一声:“主子?”

    温婉安静地看着冬青。

    冬青心里晃了一下,主子还是主子,模样没多大变化,但是这感觉,怎么这么渗人呢。

    温婉低下头,在地上写着,偶尔解释一两句。冬青安静地站在一边听着。温婉把自己的计划全部都告诉了冬青:“全部都清楚了吗?”

    冬青为难地说道:“主子,没有信物,他们万一不认怎么办?我怕会耽误主子你的计划的实施。”温婉让她去十里庙找帮手。所有的行动,入夜时分执行。

    温婉把戒指给了冬青:“这个当信物,他们会确认的。”反正真遇见刺客,他们不近身就得杀了她。这个戒指遇见刺客相当于鸡肋。但当成信物是没问题的。

    冬青看着温婉把自己支使走:“主子,那你怎么办?”

    温婉轻笑道:“不用担心我,这几天我都过去了。还怕这么的一个晚上。”

    冬青谄媚一笑:“是,是,是,天下谁不知道我家主子是最英明最睿智,最最厉害的。”

    温婉看着冬青,面上露出了难得的真诚的笑容:“如果我没有猜测错,你把消息传出去,夏瑶应该会出来。要不要跟随她一起行动,随你自己的意愿。”

    冬青欣喜道:“主子。”

    温婉的这句话,也意味着,她可以从幕后,转到幕前了。这是一种肯定。不过冬青考虑了一下还是摇头:“我还是在暗处,这样能更好的帮主子你。明处有夏瑶武星他们就够了。”

    温婉放出话,愿意不愿意都随她的意。冬青就算暴露在所有人面前,温婉也无所谓了。到现在,她不会再顾忌。郑王舅舅的储君之位只是早晚的问题。

    温婉在冬青临走的时候说道:“冬青,这个计划,除了你知道外,暂时不要告诉夏瑶。我怕他们知道,会惹来柳拓的怀疑。那我的计划,就功亏一篑了。”此人才是温婉的心腹大患。

    冬青重重地点头:“郡主放心,我一个字都不会外露的。会在最后一秒钟让他们知道所有的计划。”

    温婉微微点头:“等所有的计划全部顺利实施以后,你把这封信交给郑王舅舅。如果不顺利,就不要交给郑王舅舅。我会另想他法的?”

    冬青接过后,重重地点了头,放在怀里。

    温婉看着冬青消失在小树林里。温婉喃喃地说道:“希望,一切都顺利。”

    冬青先回了一趟自己的窝点,安排妥当以后。再去了十里庙。冬青知道十里庙是个烟火寥落的地方。却不知道还是据点。

    庙祝看到了信物,拿进去一比对,证明确实是郡主所有。立即问着人在哪里。冬青说,只有见到夏瑶与武星才能说。十里庙的人迅速传了消息到皇宫里。

    皇帝得了消息,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万分着恼,这丫头既然知道十里庙是神机营的据点。为什么不自己去。现在到底躲藏哪里去了。

    郑王知道后,倒没责怪温婉。那丫头小心又谨慎,是本性。要是她自己去找,那才奇怪呢!只是没想到,温婉竟然这么信任这个冬青。倒是出乎他的预料。

    夏瑶与武星急匆匆去了十里庙,见到冬青:“主子呢?主子在哪里?快点带我去找主子。”

    冬青表示,她也不知道。

    夏瑶大怒:“冬青,主子呢?”就连武星面色也不对。

    冬青露出一个无辜的表情:“我是真不知道。我只收到主子给我一封信与当信物的戒指。没见着人。”

    武星沉着脸道:“信呢?”

    冬青很无辜地说道:“主子在信里说,看完后就必须烧掉。不过你们放心,确实是主子的笔迹。我现在就把主子的意思告诉你们两人。要不要做,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夏瑶很快冷静下来答:“你说。”

    冬青把温婉的话,转达了一遍。夏瑶的瞳孔猛的一缩。就连武星面上也流露出深思的神情。

    夏瑶很冷静:“我们按照郡主说的去做。如果真是这样,正好将这些人一网打尽。特别是柳拓,郡主这几日一直不敢有动,就是担心这个人隐藏暗处给她致命的一击。一定要杀了这个人。绝对不能让他活着离开。”

    深夜,夏瑶与武星带着一队人,护着人回皇宫。而另外一边,又有两个跟温婉身高胖瘦差不多的女子,偷偷摸摸朝着郑王府与郡主府去。

    在夏瑶与武星回去的路上,出现了刺客,不多,只是十六个。在大家专心应敌的时候,一道银光闪过。夏瑶掀开帘子,轿子里死去的女子已经死去了。

    柳拓虽然刺杀成功,但也被埋伏在一处等待他的人给了致命的一击。当场死亡。其他十六个刺客,全部狙杀。

    夏瑶看着黑色影子的尸体,长长舒展了一口气。武星看着,却是有点犹豫:“这柳拓,就这么死了?”是不是太容易,太简单了一些。

    夏瑶笑道:“这可是我们阻止里最擅长刺杀的两个影子了。柳拓死在他们手里,也不算冤屈。”

    另外两个女子分别前往郡主府与郑王府,在路上也遇见了伏击。只不过,两人本身也是挑选出来的高手,暗中又有高手跟随。埋伏的人,也全部狙杀。

    夏瑶确认柳拓已经死了,立即与武星一起,还带了两个高手,暗自离开了队伍。前往与冬青说好的接头地点过去。

    到了地方,只见着冬青,脸一下落了下去:“郡主呢?你别告诉我,这也是郡主说的计划之中的一部分吧!”

    冬青左看右看,最后道:“你确定没有跟踪的人。”

    夏瑶气结:“你以为我是吃干饭的。有没有人跟踪我还不知道。”冬青确认是没有人跟踪,才算点头。

    冬青带了他们到一个很隐秘的小巷子里,东转西转,转得人晕头晕脑。才转到一个房子门前。冬青的态度很明确,只能两个人进去,其他的人,在外面守着,不万分小心妥当为见。

    进了屋子,见着一个穿着水红色衣裙的女子。背对着门口。一行人进来,见着此女柳眉杏眼,却并不是温婉。夏瑶正待要说话,武星喝了一声:“不好。”

    却是见着一道剑光指女子的喉咙。冬青反应最是快,手里的暗器已经发动,朝着黑色的影子射去。在黑衣人的剑穿透身穿水红色衣裳的女子的喉咙时,柳拓也中了冬青的暗器。

    黑色的影子望着倒下去的女子:“这是你们设下的局?”他一眼看去,就知道不是温婉郡主。没想到这是故意引他出来的局。

    冬青冷冷地说道:“不错,郡主说安排人回去皇宫,在路上的局你肯定不会入的。所以,特意费心为你排了一出,能让郡主费劲苦心为你设下这么一局,你也算死得其所了。”

    柳拓却是一笑,他也仔细研究过温婉郡主的性子,知道是个小心谨慎的人。想的就是不可能这样出来。但是为了防备万一,他还是让组织里的高手前往狙杀:“想要我命的人,多的是。不过,能让我栽跟头的,温婉郡主是头一个。”

    虽然柳拓中了暗器,但仍然从三个顶尖高手手里逃脱。不过,也是身负重伤地逃脱。

    夏瑶望向冬青,充满了怒火:“为什么暗器上不淬我给你的

    毒?为什么不让另外三个人进来。”如果淬了见血封喉的巨毒,柳拓必死无疑。而如果另外三个人进来,守在紧要位置,柳拓也逃脱不掉。冬青,这是存了心故意放走此人。

    冬青冷笑一声:“你放心,我的暗器上虽然没有淬你给的毒,不过,那东西,可比毒更折磨人。会让他的内力一点一点消失。郡主说了,就这么让他死太便宜他了。郡主要他让他如丧家之犬一般,也要尝尝惶惶不可终日,随时都有被人杀死的滋味。”

    夏瑶与武星对望了一眼,不再说话。但是,从冬青话语里透露出来的消息,他们感觉到,郡主变了。

一八三:温情

    温婉算了时间,在三更天的时候,摸回了自己的府邸。温婉对自己的府邸,那是绝对熟悉得再不能熟悉了。从盲点处翻墙而入,哪里知道,一翻墙过来。路上遇见了两拨人,好在路况熟悉,躲避过去了。

    温婉暗暗嘀咕着,她都不在,府邸戒备这么森严。看来夏恒的保卫工作做得不错。值得奖励。正在温婉嘀咕着,就听到一个威严的声音“什么人?竟然那敢跑到郡主府里来撒野?找死?”

    温婉刚觉得自己府里的保安措施还不错,就见着来人举起一把大刀走过来,温婉看见来人,而且只有单身一个,笑了笑。从藏身之处站了起来,做了一个经常对来人做的动作。这个动作,相信举刀的人是绝对熟悉得不能再熟悉。

    来的人是夏恒,一看这手势大惊,忙向后退了一步。脱口而出“郡……”被温婉一个手势给制止住了。

    “二管家,发生了什么事?”一群巡逻的家丁听到夏恒的叫唤,快速奔赴过来。

    夏恒忙应着没什么事。碰见了一只野猫。赶走了。温婉心里腹诽,就不会找别的借口,做什么一定要说野猫。

    夏恒把人叫开后,引了温婉回了蘅芳阁。

    顾妈妈这些天憔悴的不成样子,这会看着温婉一身男儿装,那身青衣脏兮兮的,整个人狼狈不堪。跟路上的乞丐都有的一比。

    顾妈妈咳得动弹不得,只觉得身子好象有千斤重。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再看着温婉脖子上的几道伤痕,还着手上的伤,顾妈妈的眼泪刷刷地掉。郡主该是吃了多大的苦头。

    温婉看着她哭就头疼。让她不要再哭,省得惊动了其他睡下的人。顾妈妈这才小心地关好门户,不许任何人进蘅芳阁。

    温婉吩咐,除了夏添跟夏恒,其他人都不让知道她回来了。也不要引得人起疑心。

    温婉自己在衣厨里找了衣服,这时顾妈妈也打来了水。倒不是说郡主府里的其他丫鬟不可信。只是温婉不愿意让太多的人知道这事。毕竟流落在外四天,真传扬出去,会惹来大麻烦。

    温婉随意擦了一下身,换了衣裳。看着换下来的衣裳,拿了灯,点着了,因为都是丝绸软缎,很快就烧光了。

    温婉回了主卧,靠在塌上。暗暗叹息了一声,希望一切顺利。特别是一定要引得柳拓入嗡,这个人要好生生的,她连睡觉都不能安生。这几日的忌讳,装疯卖傻,不敢回去,就是怕被这个人得了风声,要了她的命了。也因为如此,她才考虑了好久,决定声东击西,用相同的法子把他套进去。越是看着破绽多多的法子,也许越能引得聪明人上钩。希望他是聪明人。

    至于她,已经有了人打头阵,估计是没什么危险了。相信他们是怎么都想不着,替身又替身,陷阱又陷阱,最后出现的又却不是替身,而是真身了。她这一手,希望能把他们全部都饶晕掉。

    温婉在塌上眯着眼睛养神,她不能上床睡觉去。她已经留了信,事情如果进展顺利,相信舅舅很快就会来接她回宫。

    外面的人,并不知道温婉回了郡主府。整个郡主府,戒备森严。并没有因为温婉重病在宫里,就乱糟糟的一片。仍然如之前一般,各司其责井然有序。

    在另外一边,郑王也得了温婉的亲笔信,说在他得了信的时候,她应该是在自己府邸里。希望郑王能亲自去接她。

    郑王知道温婉现在在郡主府,又好笑又好气。这个死丫头,果然是一般人不愿意相信。这样也好,不过却是让他担心的头发都白了不少,看见了非得教训教训。早些让人带信,让他亲自去接不好。非要转这么一个大弯。那些个杀手什么的,让也一样。非要自己逞强。

    郑王去接温婉的同时,也派了人去皇宫送信,只有得了皇帝的口喻,他才能饶过所有人的眼线,把温婉安然送回永宁宫。

    温婉躺在床上,微微叹气一声。从前只听说夺嫡很残酷,看说写着残酷无情,可这两年的亲身经历了,才知道现实远比想象之中的残酷。温婉现在回想起那射穿宫女胸膛的一箭,还是后怕不已。当时死亡离她只有一步之远。

    温婉想着这两日的惶恐不安,已经遭遇的一切。自言自语道:“赵王,这是最后一次。再没有下一次了。我再不会给你机会没,让你钻空子了。哪怕是巧合都不会。”

    皇帝很快知道了温婉安全无恙,也知道了温婉现在在郡主府里。皇帝知道了温婉安然无恙,虽然绷紧了的心情放松了一些。但没见到人,没见到人出现在面前,皇帝就放心不了。]

    温公公看着这样,老实地站在那里。种种证据全都证明,这一切都是赵王所引导做下的事。皇上要怎么惩罚赵王,温公公不知道。但是能对一个孩子下这样的杀手,确实是,过了。

    温婉看见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人,准备扣动着手腕的暗器。来人见着温婉的戒备与全身的杀气,忙说道:“郡主,王爷来了。”

    温婉看过去,果然见着郑王来了。温婉一看见郑王一双眼睛赤红赤红的,一看就知道定然是几天没睡觉了。

    温婉心里有过浓浓的内疚闪现过,这几日,她过得也是惊心动魄了。甚至每分每秒都得担心脑袋掉了。这会见到郑王,提着的心,她终于真正放下了。

    可在放松的时刻,那些被压制的恐惧与惊慌,还有委屈,一下涌现出来,一见着郑王,都不用酝酿,眼泪刷刷地掉。

    温婉这通的哭泣,让郑王心里的内疚与自责无与伦比。心里的怒色只能压制住。只是小声地安慰着:“不哭了,先回宫,有什么委屈,在马车上跟舅舅说。”

    温婉随着郑王从角门出去了。侍卫家丁早被夏添跟夏恒调开了。所以路上并没有人看到。温婉从后门上了郑王的马车。

    温婉在马车上简单跟郑王交代了这几日她的行踪。无非是先躲藏起来,后来,装了乞丐回了京城。这几天呆一破庙里。再多的也没仔细交代。温婉不想说得太详细,越模糊,越容易让人自己想去。

    温婉一直对郑王重复着说自己躲藏在草丛里的害怕与惊慌,还有听到刺客勾结了军营的人而不敢向官兵求救,他当时很害怕。害怕随时都会被人杀死。最后装成乞丐,混入京城。边说边哭。

    郑王一直给她擦眼泪,一直耐心地给温婉擦着那好象怎么流都流不干的眼泪。从头至尾,郑王没多说一句话。但是面色阴沉的,就如腊月里湖水结成的冰。

    温婉哭得累了,也就不再哭了。

    郑王见着温婉情绪平复下来,摸着那几道猩红的伤口:“脖子是谁抓的?怎么会把脖子弄伤的。还有,手,手怎么回事?”

    温婉听到这里,闪现出恍惚的神情:“舅舅,我杀了他们,我杀了那些对我动手的人。舅舅,我杀了两个无辜的人。”

    郑王轻声安慰道:“他们敢冒犯你,就该死。你不杀,舅舅也要灭了他们。”

    温婉听到这里,好不容易遏止住的眼泪又出来了:“舅舅,我会不会变成杀人狂魔。舅舅,我是不是已经变成杀人狂了?”

    如果是以往,郑王也许会笑话温婉两句。可是看着温婉恍惚的神情,郑王的心疼得厉害。七年前,温婉连只蚂蚁都舍不得踩死,说要尊重它们的生命。七年后,环境已经逼得温婉不止一次亲手杀人。郑王安抚着道:“说什么呢?敢冒犯你的人,就该死。舅舅上手沾染了不知道多少人的血。你说你是杀人狂,那舅舅岂不是杀人魔了。温婉,要记得,该杀的人,一个都不能饶过。温婉,把欺负你的人全部说给舅舅听,不知道名字的也把他们的画像画下来(郑王知道温婉的画功很厉害)。舅舅碎尸万断了他们。”

    温婉打了个冷颤,他舅舅那威名,她早就听说过了。赶紧的摇了摇头。

    郑王见着温婉说到杀人,又是一副受了不忍的模样,无奈地说了一声:“傻丫头,心还是这么善。心善不一定就能结下善果的。”

    温婉喃喃地说道:“我不想成为杀人狂。”

    郑王把温婉轻轻地搂在怀里,拍着温婉的肩膀,像哄孩子一样哄着让她不怕。说了几句,也就没再说,只是仍然轻轻低拍着温婉,安抚温婉惶恐不安的心。

    温婉安静地躺在郑王的怀里,觉得此刻无比的安宁。心里偷偷想着,如果舅舅再唱上一首能催眠的曲子,那就完美了。当然,她知道那是不可能的。想到这里,温婉突然笑了,要可能,估计她会怀疑郑王舅舅被鬼附身了。

    郑王看着温婉突然心情变好,轻声问道:“怎么了?”

    温婉蚊子似的声音道:“我在想,要是舅舅能给我唱首好听的催眠的曲子,我会一下就睡着的。”

    郑王听了这话,嘴角抽搐又抽搐,愤怒内疚的情绪一下被温婉这句充满喜感的话,给冲散的一干二净。本来想要骂一句,看着温婉舒展开的容颜,只得无奈地叹气一声。

    温婉眯眯笑了地看着郑王无奈而又充满宠腻的样子,她觉得很开心,心情也一下舒展开来。利用也好,算计也罢,但经过这几年的真心付出,温婉相信舅舅对她至少也有三分真情的。她也不再多求,有三分真情就够了。温婉想着自己的决定,轻声说道:“舅舅,我以后会尽最到的努力帮你的。”

    郑王一愣,转而笑道:“傻丫头,保护好自己最重要。其他不用你操心。太医一直说你心思太重,忧思过深,这样会折你的福(寿)。以后有事跟舅舅说,你自己不敢动手,舅舅帮你把事情解决了。别把事憋在心里。小小年纪,忧思那么重做什么。”

    温婉心里暖暖的,一点都不嫌热地紧抱了一下郑王。

    郑王看着温婉又在他面前撒娇,不回他的话,又好笑又好气。最后也只是摸着她的头。心里想着慢慢来吧,至少现在,比三年前已经好太多了。一口吃不成胖子。能有现在的好现象,也是不易。慢慢的,总会把心思过重这个毛病治过来。

    却不想,温婉却是轻轻地说道:“舅舅,你会一辈子都疼温婉吗?一辈子都如现在这样,疼着温婉,宠着温婉,不会厌烦更不会舍弃温婉吗?”

    郑王听了这话,心口一抽一抽的疼。那六年,到底在这个孩子心口留下了多少的阴影,让她这么不安心。郑王想了想,最后还是说道:“舅舅在你外婆的灵位前许下过誓言,这一辈子都会疼着宠着婉儿。再不会让人欺负你,更不会让你受一分的委屈。”

    温婉震惊地抬起头,看着郑王怜惜之中带有忍耐,却是朝着她肯定地点头。温婉的心口,一下被塞得满满的。她知道,郑王与他不仅样貌相似,性情在一些方面,也有六分像。说到做到这点,两人都是一样的。不会轻易许诺,但是许下的诺言都会做到,绝对不会毁诺。更不要说舅舅是对着外婆许下这样的诺言,外婆在舅舅心里有多重,温婉知道。

    不过,温婉小心翼翼地又加了一句:“也包括舅舅吗?”

    郑王心头一震,想起上次在王府里温婉遇见的事。看来上次的事也温婉心头落下了很重的阴影:“恩,包括舅舅在内。谁都不能欺负婉儿,不能让婉儿受一分委屈。否则舅舅定然不饶。”

    温婉相信,郑王说的话是真心话。不管将来会如何,但温婉此刻相信郑王的话,是十分十的真心真意。

    温婉又笑又哭地抱着郑王的脖子,抽噎着叫了一声又一声舅舅。够了,有这句话足够了。不枉费这几年,她费尽所有的心力帮着郑王。付出,总是有回报的。她要的东西,终于得到了。眼泪把郑王的脖子都浇湿。

    郑王也没多说什么,只是给她擦着眼泪。温婉虽然眼泪停不下来,但是又笑得很灿烂。

    那笑容晃得郑王心头更是酸的厉害。

一八四:回宫

    皇帝下过的口喻,温婉饶过很多防线,安然回了永宁宫。

    “你们都下去。”皇帝大手一挥,所有的人都下去。等所有的人都下去后,才问温婉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倭寇、刺客、军营。”温婉很冷静地说道。

    “能想到这么多也难为你了。倭寇不是奔你去的,他们是奔白世年去的,白世年抓了他们的头领,他们是为报仇。可是,白世年运好,刚巧让你碰上了,连累你被那些倭寇追杀。你也算是代替他受过了。要没你,他难逃一死。哼,这小子是个没良心,你都替他挡了一场劫难,他第二天就有闲情纳妾。亏得你没事,否则,朕要他好看。”皇帝声音里有怒火。要不是他,温婉何至于陷入危险之中。

    温婉面上并不显露,根本的原因不在白世年,而在于赵王。不过,温婉知道这是忌讳,不能多说。不过心里却很纳闷。那天的规格,新房的布置,不是娶妻吗?她当时穿的可是大红衣裳,而白世年也是口口声声叫媳妇的。怎么会是纳妾呢?

    皇帝见温婉读对白世年这个话题不感冒,如今温婉也安然回来了。也就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温婉见皇帝不再说话,才说道:“皇帝外公,当时我躲藏在草丛里时,听见两刺客说他们背后的人,跟军营里的人相勾结了。本来我是准备向官兵求救,但是我害怕,怕找他们是送死。皇帝外公,那幕后黑手,肯定是军营里的高层有勾结?”

    皇帝瞳孔一缩,眼里精光外泄:“外公会派人去查的。”

    温婉点头,没再说什么了。

    “你是怎么逃出来的。这次,也算阴错阳差。那一拨刺杀你的刺客,有了倭寇杀手一事他们也算渔翁得利。温婉,你还没告诉皇帝外公,你是怎么逃脱他们的搜捕。这些日子,到底藏在哪里了?”能逃脱刺客的追杀不奇怪,奇怪的是,自己派暗卫找了几天竟然都没找着人。只知道她神奇般地出现了。这几天,躲藏到哪里去了。

    “当时在山林中跟侍卫脱离后,钻入山林里。躲在一个洞里了,后来女扮男装进了城。趁着天黑,回了家。”温婉一一写着。

    “那你是怎么回到京城?”皇帝目不转睛地看着温婉。温婉写了两个字,把个皇帝,气得,在一边咳嗽。

    温婉写的是‘乞丐’,意思是她进城的时候,是女装成男乞丐进的京城,暗卫查什么,都没去查乞丐的。谁也不会想着堂堂的尊贵温婉竟然会装成乞丐啊!

    “你为什么就不早点回来。还要趁着晚上再折腾那么一回。”皇帝又气又怒,还有着难以言语的失落。

    “都死过好几次,我也不怕了。他们想要我死,我就让他们生不如死。这次的事情,我绝对不会善罢甘休。”温婉说完这话,浑身上下充满了戾气。一双双也握得紧紧的。由此可以看出,温婉有多愤怒。

    温婉这个模样,是皇帝这几年来第一次见的。皇帝哑口无言,心里有东西压在胸口,闷得他说不出话来。

    温婉平复下心情,看着皇帝的神色也不好,万分愧疚地说道“皇帝外公,这几日,让你担心了。是温婉的不孝。”

    皇帝怜惜地看着温婉“外公只是担心了几日,你却是受苦了。”皇帝这话倒是真话,虽然担心却没上次温婉中毒那么煎熬。

    温婉低下头去,没回应这个话题。这几日,特别是八月初一到初二这两日,她无时不在担心会送命。死神随时都会送命,这种等待死亡的降临,让她心里充满了恐惧。

    温公公在外面说道:“皇上,王太医过来了。”

    王太医给温婉把了脉后,轻声说道:“郡主无大碍。只要好好休息几日就能痊愈。”

    手给重新上了药,包扎好。脖子上也涂了药,也用一块白布给包扎好了。王太医给温婉弄好后道:“郡主放心,只要将养几日,就会好的。不会留疤。”

    温婉轻轻一笑,有最好的太医,用最顶尖的药,还会留疤,那可真是她倒霉了。还有,太医也跟着倒霉吧。

    赵王一早就得了消息,知道温婉回了皇宫里了。赵王气极。在温婉面前,他就从来没胜过一次。这次已经准备好了她用的是调虎离山计,却是没想到,竟然用了两次。

    温婉的这一发动作,连赵王的首席幕僚庄先生开始害怕。没人知道她是怎么逃脱赵王的层层布网。没人知道她是怎么回的郡主府。这样的手段,能不让他们害怕。

    在郑王府,跟着郑王的一群幕僚,也都在讨论这件事情。

    事实上,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以后,温婉根本就不害怕他们的阴谋算计了。非但不害怕,她还要反击,重重地反击。否则,就对不起她三番五次的遇险。而之前跟皇帝说的,就是她开始的第一步。第二步,她已经有了成算。

    温婉在睡觉之前,去了书房,写下一行字。让夏巧交给还没回来的夏瑶。做完这些,温婉就睡下了。她要好好睡上一觉。其他的,等她醒过来以后,再说。

    这几日,天天睡得硬板床,盖的也是稻草。如今,好不容易回到自己香香软软的床,温婉一躺下就睡着了。

    看着温婉迫不及待的模样。一向乖巧的夏巧合,也不禁眼泪汪汪。郡主这几日,到底是怎么过的呀!

    在郡主府里。绿罗感觉昨天晚上蘅芳阁有异动。“小姐,我觉得蘅芳阁那边,昨天半夜有些不正常。”绿罗有些忧心。郡主那边的财产,可是不提有多丰厚了。到时候被什么人挪走了,真闹起来可能都会怀疑小姐。那小姐的名声可就全没了。

    在这里,不得不赞叹温婉的在治家有方了。从回来到天亮,两个多时辰,耦香榭竟然一点风声都没有听到。可见消息封得有多瓷实。侧面反映,真真这个后院的管家人有多不靠谱。

    “胡说八道什么,那都是王府里出来的人,对温婉再忠心不过。能有什么异动。”真真怒着。她现在最听不得的就是总说这说那的。温婉现在还生死不知,就想那些。

    绿罗说这些,没其他意思,她怕这事牵连真真“少奶奶,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怕府邸里人趁乱起了别的心思。万一郡主好了,再回来看见这个样子,难免会伤心。”不仅伤心,恐怕失望会更多。比起伤心,失望了才对他们家小姐危害更大。一旦郡主不再管小姐的事,小姐以后的日子哪里有现在这么美好。

    真真摇了摇头“她们全都是温婉调教出来的,为首的几个还都是从王府里出来的。就算温婉现在受了重伤,王爷还在。他们不敢乱来。否则,等待他们的,只有死路一条。这样的话,以后不要再说。”

    绿罗正要再劝说一二,让真真把事情管起来。就听见外面有人要禀事。

    来的人是安氏几人。

    进来通报的丫鬟,是真真带过来的陪嫁丫鬟“夫人,老夫人跟范姨娘,还有二小姐来了。正在门外,大管家不让进。夫人,这让老夫人站在门外多难看啊!”

    “请他们进。”真真立即站了起来,出去迎人。

    夏添在外院一听说是安氏三,想都不想直接不让进。郡主曾经亲口跟她说过,不许安氏等一干小妾进门。

    可是在外院有一个当差的,是真真的陪嫁丫鬟的丈夫。正好知道,传了消息过来,告诉了真真。

    要说主要是两派人的争斗。真真带过来的人,全部当的都是闲差。郡主府里那些好差事油水肥的差事全没他们的份。他们也争取了好几次。可惜,夏添不给面子。夏添会配合真真管家,但在人事调动上,没有特殊原因不会听从真真的话。真真说了两次,但夏添就说他会去问郡主。真真也就不好再说了。

    所以真真陪嫁进来的人,与郡主府里的人偶尔有冲突。只是有温婉在,这些人不敢闹腾。但这些人,对夏添这个大管家,都很不满。这次却不一样。真真一方的人,想要打击夏添的气焰。

    夏添得了有人传话给真真的时候,面色一下阴沉下去。一群得陇望蜀的东西。夏添知道自己不好出面。于是让人把消息传给顾妈妈。顾妈妈在郡主府,是府邸里的内务管家妈妈。由她出面应付妇人,是最合适不过了。

    顾妈妈得了温婉的命令消息。立即叫来六个粗使婆子。随着她去外院。

    真真到了外门,呵斥了阻挡安氏进门的门房。门房心里有气,却也发泄不得。

    真真亲自把安氏迎进了郡主府。安氏、范姨娘、清珊,三个人是第一次进了的郡主府。看着没想象的豪华富庶。

    进了郡主府,刚过穿堂,还没过仪门。就看见了顾妈妈带着六个粗使婆子过来。拦了他们的去路。

    真真脸色一下不好看了:“顾妈妈,你这是做什么?婆婆跟大姑子过来,也是来问一下温婉的情况。”

    顾妈妈朝着安氏脸上萃了一口:“呸,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这些下贱的东西打的什么心思。装成这么衣服鬼样子,给谁看。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这些东西,在心里巴不得我们郡主不得好。趁机还好占了我们郡主的家私。就你们这些的肮脏东西也配。赶紧给我滚出去。别脏了我们郡主府的地。”

    安氏气得脸又青又紫,范姨娘缩在一边不敢说话。清珊气得冷喝道:“嫂子,一个奴才竟然敢辱骂我们这些当主子的。嫂子就是这样当家作主的?”

    真真拉不下脸面:“顾妈妈,你是府邸里的老人了。我对你一向尊敬有加。可你也不能仗着主子给的脸面,不把主子放在眼里。”

    顾妈妈好象听到一个天大的笑话一般:“我的主子是郡主跟王爷。七夫人,郡主早说过,郡主府绝对不允许这几个东西进府,脏了郡主府的地。郡主虽然现在不在府邸,但老奴得替郡主守着。”

    清珊什么时候忍受过这样的唾骂。在家里,谁不顺着她。连受宠的清芳也得退后一步“你,你这个刁奴。你竟然忤逆唾骂主子,你,你该受仗刑。”

    顾妈妈当场萃了她一口:“肮脏下贱的东西,你也配当我的主子。再不滚出去,不要怪我手下无情了。”

    安氏气得怒骂道“刁奴,苏氏,难道就任由这等刁奴奴大欺主吗?你就是这样正经对待长辈。”

    真真也气得脸都紫了:“顾妈妈,给婆婆还有小姐道歉。”

    顾妈妈冷冷地说道:“郡主虽然现在生死不知。但是王府里,还由不得人指手画脚,作威作福。”

    这话明显是在说真真想趁着温婉不在,在郡主府里当老大了。顾妈妈其实很看不上真真的。认为这两人就是扯郡主的后腿。

    如果是往常,顾妈妈可能还会给真真三分薄面。可是现在,顾妈妈只要一想到温婉狼狈不堪的乞丐模样,还有身上手上的伤,可想而知郡主这几天一定在外面出吃了多少苦头,还被那些黑心肠的人暗杀,九死一生的。她的心里就充满了愤恨。现在安氏一行人正撞枪口上来,自然是别想有好话好脸色了。

    而真真的所作所为,说好听是心善,说难听,就是墙头草。在这个危机关头,竟然还想着要自己当贤惠。这番作为让顾妈妈越发的认定这是一只白眼狼。说话的口气自然是非常地不客气了。反正要不了一年,定然会分开过。跟这样专会扯后腿的,她都替郡主难过。

    要说真真其实这么做也没错,真真受的是正统思想。安氏怎么样也算是长辈。而且一直以来对她也很和蔼。只是她却不多想想,温婉与安氏势如水火。既然她跟温婉是一条线上,就该坚定与温婉站一队。可她不想背负忤逆不孝顺的坏名声,站在中间。站在中间,也就被认为是墙头草,注定得被郡主府里那些忠心温婉的人所厌弃。

    真真听了这话,气得七窍生烟。抖着手道“顾妈妈,你说清楚,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安氏在一边冷笑道:“儿媳妇,今天我们就这样被你扫地出门?传扬出去,苏家也会扬名京城的!”

    真真忍了气道:“婆婆,不要去理会她。”那架势是要把三人领过去了。

    顾妈妈看着苏氏一副贤妇的模样,心下再忍耐不住“七夫人,你也算是郡主的亲表姐。我们郡主生死不明。你还有心情的让这个下贱东西进郡主府,给我们郡主府添了晦气。我们郡主掏心掏肺拿你当成亲身姐妹一样对待,你就是这样回报的。”

    真真一张脸,青了又白,白了又紫。

    范姨娘心里暗暗后悔。原本先来卖个好的。没想到,郡主府里的奴才一个比一个谱大。

    顾妈妈冷冷地对真真说道:“夫人要尽孝,要好名声,我们自然不会阻拦。不过郡主府,是绝对不能进这些晦气东西。我数三下,你们要再不走,别怪我拿了扫把赶出去。”

    真真手,抓紧了帕子。丝绸的帕子,揉捏得变行了。连个下人都能对她瞪鼻子上脸。这郡主府实在是没法子住不下去了。

    正待顾妈妈要发威的时候。夏添过来了。夏添说话没顾妈妈这么冲,不过是软中带硬:“七夫人,郡主有交代说,不许这些人进府第。虽然郡主现在生死不知,但是郡主的话,我们是绝对不会违背的。只要有我们在,这些人绝对不允许进郡主府里。还请七夫人见谅了。如果七夫人要尽孝道,我们不阻挡。不过,这些人不能进府邸。”潜台词是,你可以搬出去。没人强留你在这里。你出去以后,想怎么着就怎么着,没人会阻拦。

    夏添不跟顾妈妈一样,跟真真较劲,而是转身对着安氏三人,冷声道:“当年,你是怎么对我们郡主的。我们都很清楚。我们郡主能饶你不死,留你的命到现在,已经是对你莫大的恩典。别真把自己当回事。再不走,可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安氏再不敢停留。

    夏添把三个女人弄出了郡主府。转身对着真真道:“七夫人,恕小的说句不敬的话。你今天如此行为,是在明晃晃打我们家郡主的脸。虽然我们郡主心善,但也请七夫人能多留些体面给自己。”夏添的意思在场的人都听得懂,他们这么不给她脸面,是她自己惹的。其他的可以让步,夏添适当也会退避一二。但这在这个时刻,苏氏竟然还这么拎不清楚,夏添心里也非常恼怒。

    因为此事,郡主府邸里的人。对真真越发的看轻了。海氏知道后,责怪了真真一顿。这站在哪条道上,还需要说的。既然郡主府里的人要赶人出去。她站着一边就好。就算外人说道,也不可能说到她身上。而温婉的身份,与安氏的恩怨,别人也不敢嚼舌跟头。

一八五:白世年的悲伤

    温婉一觉睡到用中膳时。一睁开眼睛,就看见夏瑶在边上。温婉笑了笑,劫后余生。真正的劫后余生。

    夏瑶等温婉起来后,仔细看了下。夏瑶见到温婉确实完好无损,除了脖子上跟手上有些轻伤,身上连个小红点都没有,夏瑶悬着的心终于放松下来。

    温婉见夏瑶走路正常,手脚正常,原来是后背受了一刀。不过已经敷药,问题不大。再问了其他的几个人。几个人之中,夏影手伤最重,到现在还没醒,不过,太医说夏影的底子好,只要三日内能醒过来,就不会有生命危险。

    武楼他们三个虽然也受了重伤,但是现在已经醒了,情况已经稳定,太医说了不会有生命危险。只要命在就好,也希望夏影能早些醒过来。

    温婉问完了身边所有的事,才故意问到自己怎么会替白世年挡灾了。那些忍者到底是怎么回事。

    夏瑶也不清楚,只说皇上派了人去查。但到现在也没查清楚什么原因。

    温婉其实很想派人去查查看,为什么白世年会在这么敏感时期成亲。这里面定然是有着特殊的原因。因为朝廷发生了这么大的事,谁家成亲都是打人眼。白家怎么会迎风给皇帝外公不痛快。

    夏瑶不知道温婉的纠葛,但她是知道的原因的:“我当时在王爷身边。白世年的祖母说她请了觉悟大师给算了姻缘。觉悟大师给算了黄道吉日,就是八月初二。说只有在这个日子娶妻,才能破了他孤星的命格。白老夫人爱孙如命,亲自跟王爷求了情。”

    温婉想起皇帝说的话,很奇怪地问道:“既然是黄道吉日,那就该是娶妻。可我听皇帝外公说,白世年是纳妾。大师选的吉祥日子,怎么会是纳妾的日子。”

    夏瑶也觉得此事怪异,不过还是笑着跟温婉解释道:“其实是娶妻的,不过我听到说,那位丁家小姐不愿意嫁。拿了自己身边的一个丫鬟顶数。让堂堂的白大将军跟一个丫鬟拜堂成亲。白家的人很生气,就让丁氏为妾。”

    温婉皱了皱头。这觉悟大师都成姻缘大师了。以前说她有命定的姻缘,现在给白世年算黄道吉日,他到底要做什么。

    夏香过来道:“郡主,药沐弄好了,可以泡了。”

    温婉这几日,过得那日子。这会,一定得把身上的那层皮洗掉。温婉躺了浴桶里泡澡,让所有的人都出去。把头靠在浴壁上。

    温婉看着浴桶里的水,想着那个晚上,注定只是一个梦。两人不可能再有交集的。不嫁给燕祁轩,她也不会嫁给白世年。其他暂且不说,她是绝对不会嫁给一个她掌控不了,而且还这么霸道强悍的男人。

    在翰林院中,一个官员看着平向熙每日都勤勉地上差,不焦急,不打探消息,忍不住出言问着“平大人,尊贵郡主都昏迷四天都还没醒,你也不去看看?”。旁边的人也都暗暗地听着

    “宫里有太医,我去能做什么。去了也做不成什么,还只是添乱,好好把差事做好是正经事。”平向熙很平静。换言之,去看温婉,就是不正经的事了。

    翰林院的人这会终于知道,为什么温婉那么得宠,平向熙的官位却始终都没挪动过。

    众人都纷纷摇头,怎么会有这样的父亲。虽然官位没升,可是郡主待他也不薄。人都快要没了,竟然去探望一下都不去,眉头都不皱一下的。有这样凉薄的父亲,却是郡主的悲哀。看来人生却是没有十全十美。得到皇上跟郑王的疼爱,亲身父亲却如陌生人一般。

    温婉在沐浴之机,才知道。皇宫里,已经传出消息出去,说昏迷了四天四夜的尊贵郡主,已经醒过来了。

    很多人欣喜,很多人愤恨。

    白世年得到消息。知道温婉郡主醒了。只是醒是醒了,受了重伤,人很虚弱,现在全身都动弹不了。对于两个替身,是提都没提的。

    白世年这两日一直早找,连口水他都没工夫喝,可惜却是什么都找不到。一点线索都没有,青儿就这么消失不见了。他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他能感觉到,青儿凶多吉少。

    白世年疲惫不堪地回到将军府里,听见大管家说,老夫人把丁姨娘送到了将军府邸里。

    白世年冷着脸道:“什么丁姨娘,赶紧把人给我送走。送回丁家去。”青儿如今生死不知,没想到祖母还在后面给他扯事。

    大管家为难地说道:“将军,老夫人已经让白家所有的人见过了丁氏。这会要送回丁家去。”

    白世年正待要大发脾气之机。听见说他爹来了。神箭侯给白世年带来了一个消息。郡主的两个替身,全都死了。

    白世年不相信:“爹,不会的。我不相信青儿就这么死了。我不相信,没有见到青儿,我不相信。”

    神箭侯怒骂道“胡闹。现在温婉郡主虽然醒了。但是还重伤。就算好了,也难免不会有后遗症留下。你这一去,让皇上知道你那天娶的是郡主的替身。你让皇上怎么想。不正撞枪口上。那日,本来就不是成亲的吉日,要不是……咳。”

    白世年面色淡定:“爹,那群倭寇,冲的是我。温婉郡主,是为我挡了一灾。”

    神箭侯惊得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如果是这样,这件事更不能散扬出去。一旦被温婉郡主嫉恨,世年,我们白家就全完了。”

    白世年见他老爹情况反常,奇怪地问道:“怎么了?”

    神箭侯道“皇帝刚刚下圣旨已经把骁骑营的统领撤职,说是救助郡主不及时。还把几个救主不力的将领下了监狱。爹估计,这事只是开头。后面还有更大的事。皇上如今老了,这么做,一来是怕出现乱子,二来未尝不是给郑王开路的意思。”

    白世年不解其意。

    神箭侯继续道:“皇上下了圣旨,颁布了通缉令,逮捕追杀郡主的刺客。这些你都也知道。可是今天,就刚才,皇宫了传出了消息。郡主说,谁能找到柳拓,并且狙杀了他,悬赏二十万两引子。温婉郡主说,这个悬赏只要她活着一日,就一日有效。温婉郡主还放出话来,如果有人胆敢窝藏这些贼子,她绝不饶。”

    这个不饶,可就是牵连家族的不饶了。由此可见,此次的事情,让温婉郡主有多愤怒。现在白世年撞去枪口之上,不是找死是什么。白家绝对是要牵连进去。

    神箭侯苦口婆心地说道“世年,为了白家,千万不能把这事说出去。世年,你答应爹好不好。”

    白世年不回话,只是沉默。沉默了很久很久才说道:“青儿是怎么死的?是谁杀了她?”言语了,有说不出的恨意。

    神箭侯摇头:“我也不清楚。我只是得了消息,昨天半夜有一路人回宫,可能柳拓埋伏在了去皇宫必经的地方。柳拓杀了,不过,杀的是替身。”

    白世年一拳头捶在桌子上,桌子裂了:“我看他们根本就是拿青儿当诱饵,故意散布出来消息。让赵王与柳拓以为皇宫了里的不是温婉郡主,而是替身。这样,就能引出在暗中寻机的刺客。好歹毒的心思。这谁想出来的歹计。”

    神箭侯立即否决:“你别怀疑郡主,郡主是临近早上才醒过来一回,现在还躺着。她怎么会出主意。世年,这事怨恨不了任何人。如果她不跑,安静呆在将军府里,也不会丧命的。”

    白世年忍耐住心底里的愤怒,问道:“爹,昨天晚上的事,到底是什么情况。我想要知道详细一些。”

    白世年听了神箭侯的话,眼里蹦射出愤怒的神情:“一定是温婉郡主,一定是她出的主意。柳拓从出道到如今十多年,从无败绩。他杀的人无数,仇家遍布天下。想杀他的人多如牛毛,可是这么多年没人能伤他一毫。温婉郡主,是用的青儿当鱼饵引了柳拓上钩。否则,他不可能让柳拓中招。”

    神箭侯立即反驳道:“没有,温婉郡主是才不久前醒过来的。”

    白世年冷笑一声:“这只是对外的说法,谁知道她什么时候醒来的。爹,这个女人什么时候是真,什么是假。我想,连她自己都可能分不清楚了。”

    神箭侯见着儿子完全失态了。神色也不好,难得有一个女子入了儿子的心,没想到,竟然没过一天就去了。他儿子的姻缘怎么就这么不顺:“世年,就算真是温婉郡主出的主意。你也没任何的立场去责怪她。如果不是因为你,温婉郡主也不会遭此大难。”

    白世年忍住心口滴落的血,沙哑着声音问道:“爹,你的消息准确吗?死的真的是青儿吗?是不是弄错了,不一定就是青儿的。也许,就是其他的人。”

    神箭侯神箭侯眼见白世年死不相信,无奈之下才说道:“这事能弄错,我仔细打听过了,不会有错的。”

    白世年一张脸成白色,嘴巴里有一股腥味:“不,爹,我不相信。没有见到青儿的尸体,我不相信青儿就这么死了。”

    神箭侯看着儿子的模样,心里也难受得厉害。儿子向来是八风不动,没想到现在。但是,这是事实:“世年,这上事实。”

一八六:杀招(上)

    一八五:杀招(上)

    白世年要出去确认,却是被神箭侯阻拦住了:“爹,我要去确认,是不是青儿,如果,青儿真死了,我也要把她的尸体要回来,我要把她葬入我们白家的祖坟。”

    神箭侯也没说不许葬入祖坟之类的话再来刺激白世年,只是摇头:“世年,人都已经葬了。但葬在哪里,爹不知道。世年,我们不能过多关注这事。更不能去要她的尸体。世年,温婉郡主对柳拓下追杀令,而且还下令说永久有效。”

    神箭侯顿了顿才道:“这次的生死劫难,我听说温婉郡主性情都大变了。如果让她知道是你替她挡的灾。世年,一旦被温婉郡主知道被她惦记上。你不仅去不成边关,而且还会把白家拖进去的。如今的储君之位,已经没有任何的悬念。郑王对温婉郡主的疼爱,比皇上有过之而无不及。只要有郑王一日,温婉郡主的地位就会超越了所有的人。如果是其他人,你可能不需要顾忌。但是此女的心机,她真嫉恨上了你,你这一辈子就得毁了。”

    白世年保持沉默,过了一会才道:“应该不至于,温婉郡主虽然心思多,诡诈,但性情好象还是比较温和。”

    神箭侯焦虑如焚:“什么温和不温和。温婉郡主性情大变了。世年,宫里传出消息,说温婉郡主破了相。一个女子破了相,你想对温婉郡主来说该是多大的打击。世年,你不能拿白家去赌啊。白家上百条人命,赌不起啊。”如果真如传闻之中所言,温婉郡主破了相,谁现在遭了她的眼,谁都不得好死。

    白世年愕然:“破相?”

    神箭侯点头:“是,皇宫里传出来的消息。说是掉下悬崖的时候,温婉郡主划破了脸。流了很多的血,也不知道能不能好。太医都说没把握不落疤。如果真破相,还不知道会成什么样子。”破相的女子,性情很容易走向偏激。

    白世年也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神箭侯急了,但也知道这个儿子的执拗劲,现在安抚不住,一定会捅出大娄子:“世年,如果你能答应。我也答应你。等这风波过去,爹就让这女子上我们白家的家谱。等你以后建功立业,向皇上求得她的尸体,葬入白家祖坟,爹也给你去斡旋。”

    白世年沉默了好久。考虑着利益得失。若温婉郡主真破了相,性情大变,他现在撞上去,他自己出事不要紧,可如果牵连了白家,他万死不能推其职责。

    暂时,是真不能去提这事的。而他本就答应了了青儿,这辈子不会再娶妻,只是也知道这事暂时不能提出来。

    可是,白世年第一次纠结了。

    神箭侯苦求着儿子道:“爹不是迂腐的人,但现在真不是好机会。世年,如果温婉郡主真的破相了,对于这次的事,她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你可千万别去招她的眼。如果你不相信,那你等几天,一个月,不,半个月。最多半个月,温婉郡主一定会有动作的。如果她没动作,你再去求,成不?”他是真怕了儿子一个冲动,害了自己,害了白家。

    白世年见着,只得沉默。想了想,不如先答应了老爹。等寻上了合适的机会,再去把青儿的尸体要回来:“好,我暂且等两日。爹,你刚说了,让青儿上家谱。爹,上家谱的时候,一定要言明青儿是我的结发妻子,别给我写什么偏房侧室。”

    神箭侯的意思,确实是记在家谱上的侧室。却不想,竟然是正妻。但见着儿子坚定的眼神,赶紧闭了嘴。他这儿子性子他是知道的,决定的事,谁都改变不了。现在能劝下他,是因为白家这么多人命。要是上族谱的事再不答应,闹开他也头疼。而且,以后也有的是法子折腾得让他答应。就如那年去参军,他不答应,没关系,皇帝答应了,光明正大去了。

    神箭侯轻声问道“那她姓什么?”古代女子入族谱,只有姓,没有名字的。除非是有特殊贡献的人。

    “溪,溪青儿。”温婉怎么也想不到,她又有一名儿了。后来还入了人白家族谱。不止,还有了一衣冠冢,就是那套嫁衣。被白世年给埋他们家祖坟去了,白世年还去玉泉寺点了她的长明灯。加上燕祁轩与罗守勋在皇觉寺点的长明灯,她有两盏长明灯了。这些都是后话。

    白世年看着手里的平安符,愧疚、痛苦,种种复杂的神情全都显露在脸上“你放心,就算你死了,你也是我的妻子。我答应过你的事,我一定会做到的。”

    温婉泡完澡后,吃了一顿美味的午餐。吃完以后,在内院里走动。现在永宁宫,还是很安全的。特别是内院里,所有的人都是心腹。不担心消息外泄。

    温婉在院子里走动一番后问道:“那些追杀我的刺客,如今,抓住了几个?”

    夏瑶轻轻地说道:“初步估计一共四十六个。死伤大半,至于玉泉山上的,到底逃跑了多少个,不大清楚。皇上已经发下了通缉令。郡主,这些人逃脱不过的。”

    温婉并没有再多说话。

    夏瑶沉默了一会,才道:“郡主,你让做的,我都做好了。以郡主的名义,发下通缉令。还把你可能会毁容的消息,也散布出去了。郡主,为什么要散布这样一个消息出去。”

    温婉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站在院子中央。她如今手上,脖子上全部都是伤。说毁容,也没说错。

    过了好一会才,温婉又问道:“赵王受了什么惩罚?”

    夏瑶蠕了蠕嘴没说话,最后还是诚恳地摇头。

    温婉重重叹气一声。她就猜测到是这样的结果。皇帝外公面上再疼爱她,那都是虚的。一到关键时刻,还是儿子来得重要。不,准确来说,坐稳宝坐更重要。

    夏瑶猜测到温婉这声叹气声的意思,在一边解释道:“郡主,皇上这次一定会动赵王的。郡主,皇上一定会为郡主支持公道。”

    温婉低下了头,主持公道,主持什么公道。无非就是削了赵王的权。到最后,他还是一样安然无恙地回封地。那她的苦,她受的苦怎么算。赵王就这样被轻松放过吗?

    那两日惶恐不安,害怕刺客随时会要了她的命。之后的被灌药,被强迫替嫁;还有那天被男人压在身上动弹不得。那种悲愤而又无能为力任由人摆布的滋味,她不仅不能发泄出来,还得装疯卖傻。温婉只要一想到这些,心里就充满了愤恨。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都是赵王。如果就让他这么逍遥自在,她所受的苦就全都白受了。

    温婉不怪皇帝,因为对于皇帝来说,皇权才是最为重要的。就好比如她认为亲情才是最重要的。她没立场也没资格去怪皇帝。但是,她有权利去报复伤害她的人。

    夏瑶看到了温婉眼里的仇恨之火。心里一颤,想开口解释,温婉一挥手“你刚才问我为什么要散布出去我会毁容的消息,这就是原因。”

    温婉没管夏瑶听得懂听不懂,径直去了书房。

    夏瑶半天没回过神来。她还是不懂得温婉打的什么哑谜。她也是一下接受不了温婉这么大的变化:“武星,你知道郡主,这是什么意思吗?”

    武星面色比以往更加阴沉:“夏瑶,你该发现,郡主已经不再与以往一样隐忍。郡主已经变了。毁容,只是变的一个名正言顺借口。”

    夏瑶一震。也就是说,这次的事,郡主不会这么善罢甘休了。

    温婉在书房,把所有的心思全部放下,开始下棋。好久没这么静下心来下棋了。她得好好盘算一下,该如何把赵王废了。

    想要废了赵王,她跟郑王舅舅都不能动手。只能逼,赵王乱了阵脚再下杀手。这样,她才能绝地反击。让赵王再不能翻身。当然,如果赵王能忍下,那就只能慢慢耗了。

    下完了一盘棋,温婉心里有了一个雏行。必须把这个计划,弄的完善一些。走到书桌前,写下自己的计划,写了删,删了写。用了小半天的时间,让夏瑶进到书房里。

    温婉坐在书桌旁边的椅子上,右手抚摩着青玉镇纸麒麟兽:“你说,到最后,皇帝外公会怎么责罚了赵王?仅仅是软禁吗?”

    夏瑶看了温婉一眼,温婉脸上带有一股嘲弄的笑容。低低地说道:“郡主,皇上会把赵王所有的羽翼全部折断了。等那时候,赵王就没有任何的能力再伤害郡主了。”

    温婉把麒麟兽在手里转着圈圈,玩味道:“然后呢?”

    夏瑶声音更轻了:“赵王病了,现在在王府里养病。”这只是对外的一个说法。

    温婉面上的嘲讽意味更浓了,养病,偏偏在这个时候,借口真老土:“能知道,为什么赵王花了这么大的代价杀我?有这么庞大的能力,去杀了郑王舅舅不是更好。反正没了郑王舅舅我也蹦达不起来。或者,直接逼宫他自己当皇帝,岂不是更痛快。那时候,要杀谁杀谁,我跟郑王舅舅,怎么死都是他的一句话。”

    夏瑶虽然知道温婉只说气话,但还是出了一身的冷汗,郡主对皇上,已经存了怨气了:“郡主,皇上,也是没法子。”毕竟是他的亲身骨肉,还是疼了这么多年的儿子。

    温婉脸上带着冷笑:“多的你不需要说,我不怨恨皇帝外公的。我只是咽不下这口气。有的帐不可能就这么算,否则,这样的事再来一遭,我也该去向阎王报道去了。”

    夏瑶抬头问道:“郡主,你想做什么?”

    温婉轻轻一笑,并没有回答夏瑶的话。信步走出去,此时已经正是大中午,太阳火辣火啦的。温婉一向对炎热的太阳退避三尺,这会,却是站在在走廊上,看着炎热的太阳。退避,不是办法。只有给予最沉痛的打击,让它再无还手之里,才是真正的安全。转过头望向夏瑶问道:“东正微在哪里?”

    夏瑶愣愣地叫了一声:“郡主?”

    温婉眼神一下变得很冷漠,语气冷森森:“东正微在哪里?”

    夏瑶低下头,郡主眼里的戾气,她再熟悉不过,这是愤怒,仇恨,还有不甘。这次的事,郡主真的变了。从里到外,全部都变了。夏瑶心里很难过:“属下也不知道?只知道,被吸入了神机营。如果郡主要用到他。必须求得皇上的答应。”

    温婉点了下头,她会去向皇帝要人的。不过,这个不是她的重点:“思月到底是怎么死的?你知道吗?”

    夏瑶望向温婉,愣愣的:“郡主,你想干什么?”东正微擅长追寻凶犯,郡主找他,肯定是为了逃脱的刺客。可郡主这会来寻求思月郡主的死,就直接是对上了赵王。郡主对赵王动了杀心。如果郡主要杀赵王,皇上是绝对不允许。

    温婉笑了,那笑容里满是嘲讽:“为什么赵王妃会连自己的儿子都杀了?你知道为什么吗?”这个问题,在得到消息的时候,她就有所怀疑。只是一直没放在心上,毕竟是两个阵营里的人。

    夏瑶沉默。

    温婉却是不管夏瑶的态度,只是冷笑一声:“只有一个原因,这个儿子不是她亲生的。而在同一天之内,梅侧妃生的三个儿子全部都没了。我记得你给我的资料里,梅侧妃生了三个儿子两个女儿,夭折了一儿一女。”

    夏瑶不知道温婉要干什么,硬着头皮道:“是,梅侧妃生了四儿两女,夭折了一儿一女,意外亡故两个儿子。”

    温婉露出一抹嗜血的笑容:“怕是亡故的不是两个,而是三个了。”温婉跟赵王妃接触过,虽然两人是站对的方向。但温婉能感受得到,赵王妃是一个很骄傲的女子,如果不是因为有特殊原因,绝对不会存了这么大的怒气,要杀三个无辜的孩子泄愤。

    夏瑶的心猛的一震:“郡主,你想要做什么?”

一八七:杀招(中)

    温婉淡淡一笑,可是这个笑容,却让夏瑶毛骨悚然:“夏瑶,你说,如果我弄死了梅侧妃,而且我还要让赵王知道是我弄杀的梅侧妃。你说赵王会怎么样?”如果这一切成立,按照她的猜测,这梅妃,该是赵王心爱的女人。如果她杀了赵王最心爱的女人,不知道赵王会不会发疯。就算不能发疯,也够让他心痛难忍了。要是发疯,乱了分寸,正正好。她现在,还真就不怕了。

    夏瑶听了这话,头嗡的一下,失声叫道:“郡主。”温婉想要报复,想要杀人,她能理解。就好比上次,罗六老爷的死。但是这次,说出这样的话,这次郡主明显是要跟赵王杠上了。

    温婉面上无表情:“如果你不做,也没关系。我给你一日的时间考虑。明天这个时候,你还是不能给我准确的答复,那就不劳烦你了。”要弄死一个侧妃,对别人来说,可能很难。可对现在的她来说,不是什么大难事。夏瑶不行,找别人。反正,梅侧妃是一定要死的。她还要等着赵王发疯。

    夏瑶没再回话,陷入了沉思。

    温婉则是继续说道:“夏瑶,这事不管你做不做都没关系,我不会怪你。但是这事下不许让皇帝外公知道。”如果说她要杀赵王,夏瑶不汇报会受惩罚。只是杀一个妃子,皇帝外公该不会太在意。

    夏瑶看着温婉离去的背影,她的心情看不出的沉重。郡主,变得强硬与果断,再不是如以前隐忍。这是她要的,为什么她的心,空落落呢!为什么她有一种想要落泪的冲动。

    温婉转身回了寝宫。她现在杀不得赵王,但是,她会让他痛,让他疼。一旦等待机会来了,她一定要他死。只有赵王死了,才会杜绝所有的后患。如果夏瑶不愿意,她就去找夏影,要是郑王舅舅也不愿意,直接找冬青买。这次,她不会善罢甘休。

    这天晚上在大将军府里。白世年还在考虑着,再向皇上该上折子,请求去边关。不能再呆了,再呆就得混在这摊水里了。而且这里,他不想再留。

    丁氏端了杯参汤,袅袅娜娜走进来,娇俏地叫着“相公。”

    白世年正在伤心之中,抬眼望去,眼中怒意更盛。此时的丁氏几乎是半裸,身着一件粉色衣裙,修长的玉颈下,一片酥胸如凝脂白玉,里面的水红色肚兜也是半遮半掩;素腰一束,竟不盈一握,一双颀长水润匀称的秀腿半隐半现,就连秀美的莲足也在无声地妖娆着,发出诱人的邀请。

    白世年怒呵道:“滚出去,别脏了这地。”

    丁氏看着杀神一般的白世年,心里害怕到了极点。但她知道是如果得不到这个男人的疼爱,她以后怎么在白家立足。要不是老夫人让人送过来,她都进不不了将军府。现在再得不到恩宠,生不了儿子。她这一辈子就全完了。早知道如此,当初死也不让那贱丫头嫁。长得那么丑,勾引男人的本领倒是一套一套的。说什么逼她不愿为妾,肯定是看着那华家二老爷年老不成。否则怎么把将军的魂都给勾没了。

    虽然丁氏心里很害怕,但还是硬着头皮:“相公,我知道错了,你给我一次机会吧?”

    白世年见丁氏要勾引自己,心里恼怒到了极点。丁姑娘见白世年不说话,以为他有松动的意思,娇媚地哀求着,身子向她贴上去。

    白世年心里的怒火找不着发泄的地方,他刚死了妻子,心里正悲伤着呢。本来只是想要把她送出去,现在,白世年恼怒之下,一把将人抓起来,扔出去。

    丁氏被摔得鼻青脸肿。

    白世年大叫一声,管家急跑过来,对着管家怒喝道:“把人送出将军府,扔回丁家去。再让我看到她,我军法处置了你。”

    赵王虽然愤恨之极,但是他看完贤妃,被皇帝送回王府里,就一直被软禁在王府里。自从柳拓的事出后,皇帝更是不允许任何人进入王府。明晃晃的是打算将他废弃了。

    赵王再盘算,到底该用什么法子除了这个妖孽。有这个妖孽在,他就永无宁日。

    温婉躺在床上养病,说养病也不尽然。内寝里没人,还不是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只是出不了宫。

    如今的温婉,啥都不干了。光是对着窗户外面的蓝天发呆。温婉在琢磨着,她准备在白世年去边关之前见上一面。打消白世年的疑虑。她相信,一时的迷糊可能会有,但这个家伙也不是个蠢的,时间长了必定会怀疑。所以,见这一面是必然的。不过,该怎么样才能让他认不出来。这是个难题,是个超级大难题。

    白世年又递了折子,请皇帝准许他去边关呢。皇帝正在考虑人选,闻大将军也上了折子,推荐他自己的孙子去边关历练。两个都是将才。如果没有白世年成亲纳妾的事,皇帝可能会偏向白世年。可是现在,皇帝留着折子,在考虑。

    也在同一日,铁杆御史督察院左督御史韩国柱,上了一份折子,这份折子引起了轩然大波。上面列数了左翼前锋营统领荀询(就是救援温婉军营的统领)贪赃枉法、草菅人命、纵子行凶、强抢民女等七大罪状。

    皇帝命令大理寺彻查此事。

    温婉在皇帝到永宁宫来看她的时候,求道:“皇帝外公,我想向你要一个人。我手下得用的人太少了,需要几个能干撑得起来的人。”皇帝看着她,奇怪温婉要什么人。

    温婉写了一行字:“东正微。我想要他帮我。那些追杀我的刺客,哪怕逃到天涯海角,我绝不放过。”

    皇帝看着温婉眼底的愤恨,那是已经到了边缘的怒火。摸了摸温婉的头道:“好,等过两日,让他来见你。”

    温婉点了头。等皇帝走后,温婉吃了一块西瓜后。安静下来后,说了自己的疑虑与担忧。她提醒夏瑶跟身边的其他几个贴身的丫鬟。一定要小心。不许让别人得了消息去。

    夏瑶笑着宽慰她道“郡主,你不要担心。别的属下不管夸下海口。但是,只要郡主在皇宫里,属下敢保证,绝对不会有问题。不说消息散布出去,就是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

    不仅消息不能外泄,安全问题更是重中之重。想着这次的刺杀,温婉也打定主意,在大局没定,在赵王没被赶会封地之前,她绝对不离开皇宫。就算离开,也得跟着皇帝外公脚步行走。不过,温婉很快又悬起了心。让夏影给郑王带信。

    “王爷,郡主有信送到。”郑王有些纳闷,就是上次那等严峻关头,温婉都没有亲自写信给他。现在形势大好,她反倒是亲自写了信给自己。而且还是写的明信,不是密信,这个丫头,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郑王慌忙着开了信,一看信。眼里布满杀气。温婉的信里说着她的担心,担心怕那些人暗杀不成自己,改成暗杀郑王了。郑王可是他的护身符,郑王一旦有个三长两短,那他这些年的努力,可就全白费了“传话给温婉,就说我知道了。让她放心,我以后会小心的。不会有事的。”

    贤妃靠着葱绿绣着金边华丽的靠枕上,就算被软禁,可是后宫里的管事娘娘,因为顾忌着一个赵王,对她的吃穿用度都没亏待。知道赵王询问她,有没有机会除了温婉。如果有,一定要下手除了这个祸患“没机会了。再想对她动手,已经是不可能了。让他稳住,越是这个时候,越要稳住,越不能乱。处理干净,皇上也抓不到证据,为了皇室的体面,皇帝是不会对外公布的。告诉他,他要对付的是老八,不是温婉。老八要是倒了,温婉也蹦达不起来。让他知道主次关系。”

    “是。”郭嬷嬷点头。

    “苏凤啊苏凤,没想到。你竟然会为了皇上,会为了所谓的天下苍生,就这样撒手丢下一双年幼的儿女。为了儿子能活着,竟然还把儿子换在一个罪婢的名下。苏凤,要论计谋与隐忍,我确实不如你。可是,我绝不认输。鹿死谁手,现在还未为可知。”贤妃以着没人听到的声音说着这话。

    她很清楚,皇上因为这次温婉的遇刺,应该已经放弃了他的儿子了。可是还不想将老五打入尘埃,毕竟是培养了二十多年,喜爱了二十多年。到现在,不可能就因为温婉,就把儿子打得翻不了身。只要她儿子现在能低调处理,还有机会。只要郑王一死,他儿子就有机会。

    “娘娘,我担心,王爷会不会不管不顾对温婉郡主动手呢?”郭嬷嬷担心地说道。

    贤妃深呼一口气“一定让他不要轻举妄动。皇上现在只对他还剩一分的耐心,要是他再动。皇帝会立即把他赶回封地的。到了现在这个关口,就算想动手。也不可能成功。”

    郭嬷嬷黯然。他们就算想动手,也没机会可动手了。

    贤妃面色有些疲惫“郭嬷嬷,你说。他要是能把所有的心思放在朝政上,跟着郑王一般。不要总想着去拉拢朝臣,一直叫嚷着要杀了温婉这个他所谓的克星。又怎么会落到现在的局面。”

    赵王再怎么说温婉是妖孽,都只是他一个人的梦。贤妃只是半信半疑。郭嬷嬷低着头,没应话。

    贤妃却是苦笑。她不是不想对付郑王。只是再加上经历了上次的事情,郑王府里的细作基本拔除了。要想动郑王,比动温婉还难上数倍。而且老八自己的武艺不俗。她就剩一张牌了,而这章牌能不能达到预期的效果,她没有把握。

一八八:杀招(下)

    温婉用完午膳,望向夏瑶道:“昨天说的事,你考虑得怎么样了?如果不想做,直接说。”

    夏瑶看着温婉。知道此次郡主是下了决心的。可是温婉的这次行为,她不能认同:“郡主,要杀梅侧妃没有问题。可是为什么,你一定要让赵王知道是你弄死的他。郡主,这样你会更危险的。”

    温婉眉开眼笑“危险?我的危险还少了吗?赵王与贤妃三番五次来杀我,我几次在生死边缘徘徊,就算知道是他们下的手也奈何不了她们。难道就不能让我杀也让赵王品尝一下,明知道仇人就在眼前,却奈何不得了对方的滋味。我相信,赵王品尝了这种滋味以后,只要活着,就忘不掉。”温婉自问自己的忍耐力极好。可惜,赵王的功力太强,打破了她的忍耐力。她这次是下了决心要把赵王除了。就算赵王没有如预期的发疯,要报复她。那让他活在悔恨痛苦之中。好报答他让自己过提心吊胆的日子。

    夏瑶放轻了声音:“郡主……”她故意说出两个法子,就是想看看,郡主会选那一种。没想到,郡主真选了第二种。接二连三的刺杀,已经让郡主彻底失去了她的平和了。

    温婉露出不屑的笑容:“那女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为了争宠,手上不知道沾染了多少条人命。这样的人,死有余辜。让她死的惨烈点。相信,会让赵王更难忘的。”如果是一个清纯无辜的人,温婉也许还会有所顾忌。可是面对这样恶毒的女人,连自责都是浪费。根据得来的资料,此人跟那个变态,都不相上下。

    可是,温婉在说完这句,又自我嘲讽了半天。皇室里的人,又谁没沾染过血腥。没沾染过血腥的,早成了白骨。她也渐渐被环境所同化了。

    温婉想着那些刺客到现在,还逃出生天:“东正微还要多少天才能回到京城?”

    夏瑶道:“已经在路上,估计今天晚上可以回到京城。等他回了京城,就让他来觐见郡主。”

    温婉觉得这办事效率是非常不错:“恩,让他明日入宫见我。”

    夏瑶低低地说道:“是。”

    夏瑶出去的时候,再回头,见着温婉面色很平静。昨天晚上,她打扫书房的时候,看见了盆子里有一大堆的灰烬。她很确定,郡主已经制定了一个计划,针对的是赵王,不是梅侧妃。可郡主的计划到底是什么,为什么先一步是杀梅侧妃。

    夏瑶揣测不着,她也放下了。只要不是让她去杀赵王,她也就不会去问。照着做就是了。

    温婉等夏瑶出去以后,看着自己一双洁白如玉的手,露出晦涩难言的笑容。三年,短短三年,她手上不知道沾染了多少人的血。甚至包括了很多无辜者的性命,她已经变了,变得很彻底。杀人对她来说,已经再不是什么可怕的事情,而是如说话似的那么简单。温婉知道,她变了,她的心变得越来越硬了。

    皇帝问了身边太医几句,太医说道温婉这两天状况良好,没出现什么怪异的情况,没什么后遗症,也就放下心来。

    第二天,有人领着一个戴了面具的男子到永宁宫外。夏瑶亲自过来确认了来人是东正微,才把他带进去。

    温婉看着三年没见的东正微,穿着一身黑色的长袍戴着面具,说不出的诡异:“把面具摘下来吧!”

    东正微却是摇头:“郡主,在我身份没有恢复,以后只能以这副面容见人了。郡主找卑职,有何要事。”三年不见,温婉郡主就跟换了一个人一般。如果说三年前温婉郡主是一把未开封的宝剑。那现在的温婉郡主,就是一汪看不见底的深泉。三年时间,温婉郡主变化真的很大。

    温婉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东正微,你还欠我一条命。”

    东正微恭下身道:“是,属下还欠郡主一条命。郡主有什么事,但请吩咐。”

    温婉笑了笑,又重新坐下去:“我得到消息,当日追杀我的,一共四十六个,加上一个柳拓,一共四十七个。已经死了三十三个,抓住了六个,我已经得了消息,两个隐藏在京城,还有五个流窜出京城。至于柳拓,没有线索,不过,他身受重伤,短时间内恢复不了。只要你能帮我把这剩下的八个人灭了。东正微,只要你把这些刺客全部给我找出来,灭杀了。我将来会为你平反,恢复你原本的身份。你想离开,我也不会阻拦。对于此次的事件,你需要什么,跟我说。”东正微当年仅仅凭借蛛丝马迹,就能判断出她的身份。现在这么多的线索,这些追杀他的人,一定可以找出来。不灭了这些刺客,让他们存有侥幸的心理,下次呢,下次是不是还敢来刺杀他。想要赚钱,也得看你有没有命花。

    东正微点头:“郡主,我想要一个帮手。如果是郡主身边的这位星侍卫是最好的。郡主放心,只在京城里。”他猜测,温婉郡主暂时是不会出宫的。既然如此,武星在这里确实能出去走动。其实他也是认为一个人不够。

    温婉点头:“可以。”一会武星过来,温婉吩咐了他。武星自然是无不应了。

    当日里,影子也受了伤,现在也正在养伤。夏瑶的是轻伤。所以,只有武星是完好无损的。

    夏瑶在一侧,从袖子里取出一块令牌:“这是郡主府的牌子。如果你有什么需要自己解决不了的,去找夏添大管家。他看了牌子,就知道你是自己人,会配合你的。”

    东正微接了令牌,出去了。

    英武将军府里,白世年正躺在床上。几天之内大喜与大痛,心情起伏太大,病倒了。没想到,因为如此,又引发了旧伤。所以华丽丽地病了。

    有一句老话说得很好。往日里不生病的人,一旦生病,就是大病。白世年虽然不是大病,不过也够折腾人的。

    张义叹息一声道:“太医都说了是你大喜又大悲,伤心伤肺,伤口又没有得到很好的根治,还引得旧病复发。”

    白世年按住太阳穴,还是什么都不知道。最后只得苦笑道:“也许吧!”躺在床上,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还是在这么关键,他竟然病倒了。白世年开始以为只是病一两天,却没想到,又应了那句老话,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

    夏瑶的动作很快:“郡主,现在有两个法子。一是给梅侧妃下毒药,让她死得无声无息。一种是给梅侧妃下一种特制的密药,不会马上死,要受三天三夜的折磨才会死。”

    温婉听完后想也不想道:“用第二种法子。”夏瑶点头。

    温婉吩咐完了以后,感受到内心很沉很沉。这不是她要的生活,但是要活下去,就必须要这种法子。只有除了这个罪魁祸首,才会少死很多人。哪怕这只是十分之一的希望,她也要去做。只有赵王死了,她的手上才可以不再沾染人命。温婉明知道自己这样做没错,但是心底的沉重得把温婉压的喘不过气来,温婉忍不住说道:“夏瑶,我不想杀人。我不想过这样的生活。”

    夏瑶低下头,过了好一会才道:“郡主,很快就会过去了。时间不会太长了,你再忍耐一下吧!”只要郑王被立为储君,赵王被遣送回封地,就再不会有人敢动郡主了。也就不需要再去杀人了。

    温婉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

    夏瑶知道温婉心底很难过,郡主一直都不希望伤害无辜,可惜,这世上从来就没有无辜:“郡主,你不需要难过。此女是自愿的。我答应了她,为她一家脱籍,一旦她们家人全部脱籍,再不是为奴为婢任人奴役的奴才。她不是为郡主死的,她是为她的家人死的。郡主,你不需要伤心。想要得到就必须失去。”

    温婉自我嘲笑:“说再多,也不能减轻我要杀人的事实。你不用担心,我没关系的。杀了就是杀了,也不需要找什么样的借口为自己开脱,那样我会更恶心,不仅变得残忍,还变得虚伪。只是,这样的日子,过得很累。”再多说,也改变不了她杀的人越来越多的事实。她不想为自己做任何的辩解,但她不想以后再继续杀人。虽然是不得已。

    这天的半夜,赵王府的梅侧妃突然发狂。近身伺候梅侧妃的一个丫鬟服毒自尽。

    赵王出动了所有的力量去查这个丫头跟谁接触过。而梅侧妃,让太医给喝了药,扎了针,安静地睡下了。

    一个丫鬟过来叫道:“王爷,娘娘已经醒了。王爷,娘娘在屋子里叫着。王爷,娘娘要见你……”

    赵王冲到屋子里,见着梅侧妃抱着头,此时她还有一点神智,跪在赵王面前叫道:“王爷,我求求你。王爷,我求求你杀了我吧。王爷,我求你了。我受不了了,王爷,我求求你了。我求你给我一个了结,让我不要再受折磨了。”

一八九:术(上)

    赵王抱着已近癫狂的梅妃,哄着说道:“不会的,很快就会过去的。不会的,忍忍,忍忍就好。”

    可惜,越来越大的疼痛让梅妃渐渐失去了理智。对着赵王又撕又咬,癫狂若疯子。六个侍卫合力才把她的手脚绑起来,在嘴巴塞了布才没继续折腾。就算又灌了一碗药,效果不会太大。而且太医说了,情况只会越来越严重。

    外面追查的人来回报了。赵王厉声叫道:“说,幕后主使人是谁?说。”竟然用如此残忍的方法,伤害他心爱的女人。他要这个人,生不如死。

    来人心里着慌:“王爷,是尊贵郡主,是尊贵郡主的人下的手。温婉郡主,把这个下毒自尽的丫鬟的家人,送出了京城。现在不知道踪迹。”让他心慌的,不是尊贵郡主下的手。而是为什么,他一去查就查到了。顺利的让他都怀疑是不是出弄错了。

    赵王拎着来人叫道:“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你再说一遍?”怎么会是那妖孽,怎么会是那妖孽。

    来人影着头皮叫道:“王爷,就是,就是温婉郡主下的手。”

    赵王提了剑要冲出去,嘴里叫嚷着:“我要杀了她,我要杀了这个妖孽。我要杀了这个妖孽。这个妖孽不死,我一天不得安宁。”

    庄幕僚迅速赶过来,叫侍卫拦住赵王,如果赵王提了一把剑气势汹汹叫囔着要进宫,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要弑君。到时候一千张嘴都说不清楚。王爷必定要被驱除回封地。甚至严重,连王位都要剥掉。发狂之中的赵王,失手砍伤了十多个护卫了。整个屋子里所有的东西都成了零碎,整成了一废墟场。

    赵王看着梅妃被折磨得不成样子。梅妃身边的一个贴身心腹壮着胆子道:“王爷,只要能查出幕后的人,也许她有解药能给我们娘娘服用。王爷。”

    一侧的庄先生露出灰白的神情。要王爷去向温婉求解药,就算他愿意去求,温婉会给吗?怎么可能给,这次的暗杀,定然是让温婉愤怒到了极点,否则不可能一回来就下这样的杀手。只要温婉郡主不是泥人捏的,就不可能给王爷解药。赵王,也不可能去想温婉郡主低头。

    郑王得了消息,知道赵王府已经是鸡飞狗跳,乱得不成样子了。郑王冷笑,为了一个女人,竟然这么没了分寸。

    等来人给他水幕后黑手是温婉后,郑王愕然:“你说是温婉下的手?”郑王的反应,是不相信。

    来人很肯定地说道:“是的,王爷。如果属下猜测得不错,郡主是有意要赵王知道是她下的手。否则,凭借郡主的手段,杀了梅侧妃,也是无生无息。”试想,郡主真要动手杀人,不想让人知道。就如罗家六老爷之死一样,虽然很多人怀疑是郡主下的手,可是却查不到一丝的痕迹。此次不到一个时辰就让人查出来,是她下的手,不是郡主故意的,他都不相信。

    郑王面色黯然:“是本王没有保护好她。”那个孩子,最是怕麻烦,也最是心慈不过,现在却被逼得要杀人,要下这样的杀手。心里该是何等的难过。想要这里,郑王放下手上的事,进了宫。没去养和殿,直接去了永宁宫。看看温婉如何了。

    郑王见了夏瑶道:“温婉怎么样?”夏瑶答曰郡主心情不好。现在一个人在书房里。

    温婉正在书房里练字,见着郑王来了,让进了屋子里。郑王笑着说道:“婉儿,我们舅甥可是好久没下过棋了。”

    温婉摇着头:“舅舅,我不想下。”她现在心情乱糟糟的,哪里有心情下棋。

    郑王拉着温婉的手到自己面前,温婉神情很萎缩:“傻丫头,不就死一个人,这么闷闷不乐的。你要不乐意,早该跟舅舅说。”

    温婉摇头,抱着郑王的腰低低地哭地道:“舅舅,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舅舅,我快受不住了。再这样下去,不用他们下手把我弄死,我直接就被逼疯了。”她是不做噩梦了,但她怕自己变得麻木不仁,冷血无情。

    温婉经的事越多,越是敬畏郑王。这两天,她越来越觉得累。而郑王,而是在这样的环境下生活了三十多年。这该要多大的毅力。之前她还有些抱怨郑王舅舅太心急。可是等到自己经历了事,才能真正理会到,能忍耐到那个地步,真的非常地了不起。

    郑王听到温婉言语里的悲伤:“不用害怕,很快就会过去的。别怕,很快就会好的。”

    温婉喃喃地问道:“舅舅,很快是多快。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这次,这次在宫外,我每分每秒都在害怕,害怕被刺客杀了。我受不住了,舅舅,我真受不住了。我要疯的。”

    郑王看着眼神凹进去的温婉:“没事,以后就呆在皇宫里,她们再奈何不了你了。温婉,别怕,有舅舅在,别怕。”

    温婉抽噎着,过了好久,温婉才平复了心情:“舅舅,我在皇宫里,他奈何不了我。我很担心,他会对你下手。舅舅,以后,除非是像陈幕僚这样可以绝对放心的人,其他的人,一定要保持三步远。就算他们想杀你,也杀不着。”

    郑王听了不禁一笑,佛着温婉的头发道:“傻丫头。舅舅不会有事的,你放心。”如果他这么容易就被杀死了,他早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哪里还能走到今天。

    温婉听到这些,还是不放心。小心地叮嘱着。

    梅侧妃没受三天的罪,当天半夜时分,趁着自己残留的最后一丝清明,拿了赵王的刀,自己抹了脖子。

    赵王对着梅侧妃的尸体喃喃地说道:“爱妃,你放心,我会让那个妖孽给你陪葬的。”赵王对温婉已经恨到骨子里去,他现在只有一个念头,把温婉弄死,一定要把温婉弄死。

    梅侧妃的葬礼办得很隆重,可以聘美赵王妃的葬礼。甚至,还超越了正妃的规格。

    温婉听到消息,并没有露出一丝的笑容,反而苦涩难当。这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罪魁祸首不除,她就永远没有安宁日子过。可是这个罪魁祸首却是她杀不得的人。熬吧,熬到赵王自己失去分寸,或者舅舅登基为帝就好了。

    温婉以前一直希望,希望皇帝外公早日想通,就算她杀了不赵王,早日把他送走也好。至少能安心。可是现在她知道,等外公,不如自己行动。计划已经开始,如果她猜测得没错,梅妃真是他心爱的女人。还有什么比看着心爱的女人因为自己而死去,还报不了仇,这种痛,温婉相信,不比她的恨来的少。如果真是,赵王这次要能耐不住心低的愤怒与仇恨,为此女报仇。向她举起这把复仇之剑。

    可惜,她左等右等,赵王府里愣是半点异动都没有。让温婉很失望。温婉自问着:“难道,是我猜测错了?梅妃不是他心爱的女人。”温婉对此结果很沮丧。

    皇帝对于此事,从头到尾都看得清楚分明。但是皇帝并没有插手,只是冷眼旁观。

    温婉也在永宁殿里一直养病,对于皇帝偶尔的到来探望,温婉都是保持着沉默。不再提逃亡的一个字。

    温婉正在书房里研究夏瑶给她的地图,温婉先打算了解大齐整体的经济状况,再准确去了解了解这些洲县的经济状况。平日里没事多记记地名。

    夏瑶欢喜地赶过来道:“郡主,刺杀你的杀手组织,已经被官兵给剿灭了。在逃的那些人,也发出了通缉令。”

    温婉面色淡淡的,继续看着手下残缺不全的地图。微微叹息一声,这地图是夏瑶给她的,残缺不全,一点都不完整:“夏瑶,哪里有完整的大齐地图。你给我的,你给我的太笼统了。”

    夏瑶不知道温婉要地图做什么:“皇上那里有完整的,不过除了皇上要用,其他时候都封存起来的。这是极高的国家机密。郡主要这个做什么。”

    温婉很无语,一张地图也是国家最高的军事机密:“算了,地图的事之后再说。这是我要的东西,你尽量给我找齐整了。”

    夏瑶接过一看,望着温婉,眼中带有欢喜的神色。郡主,终于想通了。也好,不过,心里却是在疑惑。那两日,郡主到底遭遇了什么。让郡主变化这么大。

    东正微用了三日时间,把两个窝藏的刺客狙杀了。找到了柳拓,不过又被他逃脱了:“郡主,柳拓擅长易容,虽然重伤,但是轻功是天下第一。想要抓他,很难。”

    温婉轻轻一笑:“你放心吧,他逃脱不了。你先主要精力放在另外的五个刺客。你把那两个刺客的脑袋,挂在城门口上。让所有的知道,想要我温婉的命,就得做好脑袋搬家的准备。就算逃到天涯海脚,我也让他们死无葬身之地。”

    东正微点头:“是,郡主放心。属下一定完成任务。”

一九0:术(中)

    温婉想了想:“你外出的路引,找夏添给你办好。不过,你一个人没问题吗?如果需要,郡主府还有两个身手不错的,你带着他们,也好有两个帮手。”

    东正微本来说不要,想了想,也许有这两个人跟着。以后行事会方便很多。不会再如之前办案子,束手束脚:“只要他们的武功,不比武星侍卫差太多,可以。”

    温婉抿着嘴巴笑,还真贪心竟然想要跟武星比肩。不过那两人,功夫也不错,能算个二流。

    东正微,第二天就踏上了追杀刺客的路途了。带上那两人,他才知道,确实方便了很多。

    两个刺客被挂在城门口后不到一个时辰。京城里的名门望族全部都知道了此事。所有的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看来,传闻之中的毁容确实是真有其事了,温婉郡主性情大变了。这对很多人来说,绝对不是好事。

    在将军府里的正房,屋子里的一鼎三足鎏金美人香炉里放着百合香料正燃烧着,散发出让人昏昏欲睡的香味。

    白世年反抗数次,不要点这样的香。却是被老夫人给阻拦住了。说这样对他有好处,能安眠。常年带兵打仗,这次生病,就当是休养休养,休养好了,可以继续上。

    可惜,老夫人一走,白世年就让人把响给灭了。

    白世年躺在床上,听了神箭侯说的话,也知道了刺客被杀挂在城门口的事。白世年很无奈,为什么早不变,晚不变,偏偏在这个时候性情大变。如果说之前只是想安祖母与父亲的心。那现在,他是真没把握这事会不会牵连白家。再不敢轻举妄动。

    神箭侯见了白世年的神色,也猜测出他现在正在挣扎,继续说道:“不仅如此,郡主还派出府邸里的护卫,亲自去追捕逃窜的刺客。由此可见,此次的事情,温婉郡主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白世年面色很苍白,病还没好全,这都躺了三天了:“赵王妃子的死,是不是也是温婉郡主的手笔。”

    神箭侯还没听到这样的传闻:“应该不是,温婉郡主杀赵王的妃子做什么?”

    白世年露出一神色:“如果说,这个妃子是赵王最心爱的女人,那可就另当别论了。温婉郡主,这是在逼赵王再下毒手。一旦赵王乱了分寸,她就有法子钻空子的。”

    神箭侯点了点头。

    白世年却没在说话。如果说他不知道把一个人放在心里是什么感觉,他可能不觉得着有什么。可是经历那天晚上,经历了大悲大喜之后,他才知道,失去心爱的女人,心会有多痛,多疼。真如他猜测的那样的话,温婉郡主,这一招太过毒辣。温婉郡主真如传说之中那样,不出手则已,一出手掐着你的喉咙,让你喘不过气来。甚至可能,再无翻身的可能。

    白世年心口一凝:“爹,我们白家,没得罪过温婉郡主吧?”

    神箭侯先是一愣,转而笑道:“没呢,你别担心。你大嫂是温婉郡主的大堂姐,往日里虽然不是很亲近,但关系也不差。怎么都是一家骨肉,不会有事的。”

    白世年这才点了点头。本来,还想去要回青儿的尸体,这会还是熄了这心思。等下次回来,再向皇上求情得了这个恩典。这个节骨眼上,皇上因为他娶亲已经对他心生不满,这要再去惹得这女煞神的注意。他能不能去边关,都会成为未知数。

    神箭侯知道了白世年的担忧,心下也有些忧虑:“这样,等过两日,皇上还不给个明确答复,我请你大嫂去向温婉郡主说说情。你看如何?”

    白世年摇头:“此女不会随意搀入政事。”

    神箭侯倒是颇为赞同:“先等等,实在不行,再请你大嫂去说说情,怎么都是至亲。也许能有效果也说不定。”

    白世年仍然摇头。神箭侯也不再跟他分辨。先看看,看看再说,不行就让大儿媳去说说情。

    在永宁宫内,皇帝心里,其实也不好过。而温婉这几日,明显比往日沉默了很多。从此次诛杀梅妃可以看出,温婉这是在无声地反抗他不重惩老五。

    皇帝一进寝宫,温婉要求屋子里不许点香,不许放花,都是以前的事给闹得怕了。所以寝宫里,什么香味都没有。干干净净的,皇帝看着,心里有股说不出的难受。

    温婉本来是在屋子里看书,见着皇帝来,也没个人通知她,忙起身。

    皇帝按住起身的温婉:“丫头,还在生外公的气?”其实,皇帝心里也有内疚。毕竟,这接二连三的杀招,要不是温婉是个福气厚重的,早就被害死了。

    温婉自然知道,该适可而止了:“皇帝外公,我知道不该生气,我知道最为难最不好过的其实是皇帝外公您,毕竟手心手背都是肉。皇帝外公,可我真的很害怕,我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死。皇帝外公,我不想死,我不想死的皇帝外公。”说着说着,眼泪刷刷地掉。这次她没有作假,她确实不想死。上辈子那么艰难,每天都做着噩梦,每天都对她老说都是无穷尽的煎熬,可是她都咬着牙坚持下来。现在,她的日子过得很好。未来一片光明,她更不想死了。

    皇帝眼睛涩的厉害,擦着温婉永无止尽的眼泪道:“傻丫头,别哭了,再不会了。你放心,再不会出现这样的事了。”

    温婉还是一直哭,哭得最后背过气去了。

    皇帝见着温婉晕过去,慌忙叫太医过来。太医诊断完松了一口气:“皇上不必担心,郡主这是力竭,睡一觉醒过来就好了。郡主能哭一通也好。否则长期把心事压在心里,万一郁结于心,对身体大不利。”王太医最害怕的就是温婉把心思藏在心里,郁结于心。这样,他就是神医在世,也无用啊!皇帝跟未来的皇帝可不管这些,反正郡主一旦有事,倒霉的铁定是他。所以一分病。往往被他特意说成七八分。

    皇帝听完,面色晦暗。

    温婉发泄一通以后,再见着皇帝又恢复到之前的模样,并不芥蒂什么。能芥蒂什么,不说帝王家,就是平常百姓家,对于这样的事,当家人也都是和稀泥。她见好就收。

    皇帝见着温婉确实不再纠缠于这事,心里的愧疚更重。为了补偿,奇珍异宝哗哗地落入温婉的私库里去。

    温婉见了那些宝贝,眼神连个波动都没有。温婉已经着重提醒郑王注意安全,身边多添置侍卫,暗卫也多放几个在身边。至于她,她在皇宫里,身边全部都是心腹,她还真不怕。

    可是让温婉怎么也想不到的是,赵王这次报复的方式太过特殊,她本以为赵王会宫变或者刺杀郑王。没想到竟然又对准了她。

    第二天一大早,夏瑶见温婉还没起来,叫着温婉起床。可是叫了半天,也叫不动。夏瑶小心推了推几下,也不动。夏瑶面色大变,双腿一下软了。立即让人去宣太医。可惜太医说,郡主一切正常。夏瑶唬的面色一下变了。

    皇帝蹭地站了起来急匆匆赶往永宁宫,却见温婉睡在床上。怎么叫都叫不醒。王太医、叶太医都说好好的,没病没灾。连点惊吓都没受到的。但是却不知道,为什么没醒过来。

    温婉的饮食,都是夏瑶亲自经手,厨娘也是信得过的。往日里的吃食也都是万分谨慎。穿着什么的,也不可能有问题。不可能是中毒,也不是生病,那是什么。

    郑王匆忙赶来,见着温婉睡得很安详。郑王看着温婉的这个样子,心里就突突。上次差点把他吓死,这次刺客的事让他担心了几天几夜没睡着。又来,要不是他承受能力强悍,都不知道能不能承受得住“父皇,温婉到底怎么了?这孩子怎么好好的?”其实更想说,是不是又被下毒了。

    一直不出声的夏瑶,挣扎了好半天,最后还是走到王郑王面前道:“皇上,王爷,属下有一句话,不知道当说不当”

    郑王恼怒道“都什么时候了,有话就说。”

    皇帝没说话,看着夏瑶。一挥手,其他人,包括太医也下去了。郑王这才知道,自己还是没有达到那个位置(你要现在就达到这个位置,就该完蛋了)。

    夏瑶深呼一口气:“属下怀疑,郡主是被人施了法?以前属下去行任务的时候,有亲眼看到过这样的现象。郡主情况特殊,只是昏睡。”她没说她到看的,她看到的是被施法的人当场折磨而死。不过,好在郡主只是昏睡。

    皇帝听了呆呆地坐在椅子上,铁青着脸让司天鉴的天老儿立即到永宁宫来。

    天老儿看了半天,算了半天的卦,最后肯定是说道:“皇上,郡主确实是被餍术压住了。”

    皇帝把桌子上的玉盏杯砸在地上,发出框当的声。碧玉的碎片与青绿的茶叶混搭撒在了红地毯上:“谁,查?”古代人最迷信,对这类巫术最忌讳。皇室中人犹甚。

    郑王比较冷静“可有什么法子化解?”

    天老儿摇头:“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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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一:术(下)

    皇帝让天老儿给温婉护法,天老儿说还是要靠郡主自己度过。他就是作法,也无用。不过,碍于皇帝的压力,最后吐出一句话道:“觉悟那秃驴在皇觉寺,皇上可寻他去。”

    皇帝立即派了人去皇觉寺,请觉悟大师过来。可惜觉悟大师派了个僧人过来,说要想救温婉,必须送去皇觉寺。

    天老儿虽然跟着温婉去皇觉寺。但是在养和殿里点了一盏灯。对着皇帝道:“皇上,如果这盏灯三天后过了子时还亮着,郡主就安然度过这次劫难。”如果灭了,也证明过不了,消逝了。

    这次,皇帝再不敢抱了侥幸的心理。派了三百御林军,二十个大内高手,夏瑶贴身相随。护送温婉去了皇觉寺。

    郑王放心不下,跟着一起去了。

    到了皇觉寺,觉悟大师将温婉挪到了大雄宝殿,放在佛祖坐下。皇觉寺所有在寺僧人全部上来颂念佛法。觉悟大师就是坐在温婉旁边念着佛经的。这一坐,就是三天。

    皇帝看着天老儿点的灯的光芒越来越小。皇帝只要看到它动,心就纠结的不行。为什么温婉这么多灾多难。好象加诸在温婉身上的劫难永远不停歇一般。

    温婉郡主重度昏迷,已经医药无治。只得送到皇觉寺,寻求佛祖的庇护。这个消息,一下散落到了京城中。得了温婉资助的人,无不烧香拜佛,企求佛祖大发慈悲,让郡主早日脱离危险,平平安安度过这一难关。

    其他的名门望族,都在赞叹着温婉郡主的命好。危难时刻,竟然连觉悟大师都出手相助。

    而恨温婉透顶的人,却是诅咒不已。

    白世年也一样听到说温婉郡主的事,说着这次可能是昏迷后就永远醒不来。如今皇上及太医都没法子了,被皇上送入皇觉寺,请皇觉寺里的高僧做法。

    白世年本来对温婉郡主心里还有那么点怨恨,这会只剩下感叹。身处高位,无时不在危险之中。不比他打仗容易。再想到青儿,青儿时时挂念着的温婉郡主,白世年的心疼得厉害。他不明白,是否,他真的是天煞孤星。

    白世年心绪牵扯万分,他现在都不住主屋了。睡侧屋,那正屋,他只要一想起夫妻两人的恩爱缠绵,他的心一抽一抽的疼。

    迷迷糊糊之中,白世年听到呜咽声。无尽的痛苦,无尽的忍耐,压抑着却忍受不了发泄不掉的悲凄声,听他的心都要撕碎成一掰一掰的。

    在皇觉寺,已经关了门。寺院里所有的僧人,都一起为着尊贵郡主颂经念佛,乞福。

    郑王也在大雄宝殿之下,陪着众位高僧一起,坐在佛祖之下打座。可每次一睁开眼睛,看着温婉安宁祥和的睡颜,郑王的心仿佛被刀割了一半。他不知道,老天爷到底要这个孩子受多少的罪才能好。

    正想着,外面轻手轻脚走进来一个人。走到郑王边上,在郑王耳朵边上嘀咕了两句。郑王的眼睛猛的一缩,立即站了起来。走出大殿,才问着来人道:“消息准确吗?”

    来人道:“王爷,这消息百分百的准确。”

    郑王眼中闪过能吞噬一切的凶光:“回京城。”跟御林军首领交代,任何人没有皇上口喻,不能进入皇觉寺。没有他的令牌,不允许进入大殿之中。郑王怕赵王又派人来动手脚。不过,回京城的事情,比现在更急迫。

    在另一边,赵王利用梅侧妃的葬礼做法事,请了那为经常与他谈经论佛的觉空大师阿,在密室里作法。

    郑王一回到京城,立即见了皇帝。把此事说了:“父皇,儿臣一定要去搜查五皇兄的王府。父皇,再不去,温婉就要,温婉就要没命了。父皇,儿臣求你了。”

    皇帝冷漠地看着郑王。

    养和殿里的烛光,发出啪啪脆耳的声音。烛光也忽忽地发出柔和的光芒,照亮了整个养和殿。与此形成截然不一样的是,象征温婉生命的那盏油灯,火焰越来越小。从一条长长的火焰变得只有指甲盖大小了。一摇一晃,随时都会灭了。

    皇帝看着那簇越来越小的火苗,小火苗把皇帝悲痛难言的神情,照得清晰无比。

    郑王却丝毫不退让:“父皇,如果父皇不允许。儿臣就是拼了这一条命,也要去赵王府走一遭。温婉这些年,受了太多的苦。我不能,我不能让这个孩子,就这么走得不明不白。父皇,儿臣,请恕儿臣的忤逆不孝。”郑王的言语里,带有颤抖。他的态度很坚决,赵王府这一遭,是一定要去的。

    皇帝怒喝一声:“站住。你这样,一旦传扬出去。皇室还有什么颜面可言。”

    郑王挺直了腰,转过身来看着皇帝。皇帝微微一叹气:“朕可以让你去搜一搜,也可以给你人手。但你不能把事情闹大。”

    郑王忍了心底无边的愤怒,他知道现在救温婉的命才只重中之重:“父皇,没有比温婉的命更重要的了。”

    皇帝面无表情,但眼中的疲惫,线显露无疑。

    在密室里的赵王,得到消息,立即出了密室。把跟着出来的两个随从,一人一刀结果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这密室,除了他与在密室里的人,再无人知道位置。

    郑王亲自来见赵王,在王府里与赵王斡旋。带来的高手,却是在王府里,四处寻找做法的地方。可惜,寻找了大半天,还是没人回来回复一声。说找着了。

    郑王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赵王的眼里却充满了讥诮。无凭无据,就想抓他,门都没有。

    皇帝在皇宫里,看着温婉的生命灯越来越小。喃喃地说道:“温婉,觉悟大师说了你是福泽深厚的人。定然不会有事,不会有事的。温婉,一定不会有事的。”

    皇觉寺子时的钟声响起。大雄宝殿之下一直颂念佛经的觉悟大师豁然睁开眼:“阿弥陀佛,天命已定。劫难已过,善哉善哉。”

    在皇宫里,皇帝看着代表温婉的生命灯越来越小,越来越小,小得就跟绿豆那么点,就在快要灭的时候。子时的钟敲醒,一下,两下。在敲第三下的时候,那盏灯忽忽地亮起来。

    天老儿在司天鉴里,看着涌动的星际空,其中有一颗发出耀眼的光芒。面上带着笑容,低低地说了一声:“天命已改,天下会大治。师傅,老秃驴,你们可以安心了。”

    皇帝也在下一刻听到说郡主的劫难已过。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也让人去把郑王宣召回来。

    郑王听到说无事,向赵王告辞。可是郑王的眼是带着刀,那意思再明显不过,此事他绝对不会就这么算了。

    在皇觉寺的温婉,一睁开眼睛。就看着自己身边点燃着数以千计的蜡烛,她被烛光给包围着。向头上望,是佛祖。在柔和的烛光的映衬之下,佛祖的笑容是如此的慈悲,悲悯天下苍生。

    温婉望了旁边惊喜交加的夏瑶与武星,又重新闭上了眼睛,陷入了睡梦之中。

    夏瑶大急。武星面上也显露出焦虑之色。觉悟大师阿弥陀佛一下后:“施主不必急,郡主是睡过去了。天亮后会醒过来。你们将郡主,挪到厢房去吧!”

    夏瑶跟武星虔诚一拜:“多谢大师救命之恩。”

    觉悟大师双手合一:“阿弥陀佛。”说完,出了大雄宝殿,回了自己的禅房。

    郑王回到皇宫里,听到说温婉已经脱离了危险。但是没见着人,他不放心。立即骑了马,连夜赶往皇觉寺。皇帝知道后很欣慰道:“也不白费了温婉这么为他费尽心力筹谋。”对于温婉的心思,皇帝虽然不是非常清楚,但也猜测到七八分。只是,他选择冷眼旁观。他要看看,温婉究竟能做到哪一步。现在看来,这事还有一个好处,促进舅甥俩的感情。让那层隔阂也消除干净了。

    赵王在确认郑王走了,王府里所有的暗卫也撤了。赵王想到老八听到来人消息时,面色明显松了下来。心里就焦虑的厉害。把事情全部都安排妥帖,才来到密室里。

    绝空大师面色很安详,阿弥陀佛了一声:“王爷,老纳无能为力了。”

    赵王心里的最后一根弦,崩塌了。赵王死也不相信,他费了那么大的精力,得了这么一个结果:“不,不可能,大师,不可能。你说的可以改的。为什么现在又改不了呢?他们能改,为什么我改不回来。”

    觉空大师又阿弥陀佛一声:“王爷,温婉郡主是逆天存在的人。老衲原先想着,如果她死了,也许能改回到既定的轨迹。可惜,温婉郡主运势太旺,改不了了。”

    赵王心里又闪现出一丝希望:“大师,既然你也认为温婉郡主是妖孽。就一定有法子除了他。大师,你可千万要除了这个妖孽。”

    觉空大师看着赵王死不相信,一定要自己继续做法,摇头道表示自己已经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了。可惜,改不了。

    赵王不相信。逼着绝空大师继续做法,觉空大师摇头就是杀了他也无用。

    赵王大怒,抽出手里的配剑,一剑刺穿了觉空大师的心脏。觉空大师阿弥陀佛一声,安静地闭上了眼睛。

    赵王把在场的人,全部都灭了。

一九二:赵王被圈(上)

    赵王得了消息,知道温婉没死,气得在王府里嚎嚎大叫。这样都杀不死这个妖孽:“我不相信,我不相信杀不了这个妖孽。我一定能把命改过来的。皇位是属于我的,谁也抢夺不走。”赵王在找到觉空大师时,觉空大师给他批了一卦,证明他的命格确实已被改了。也是他求的觉空大师,为他作法,把命改回来。可是现在,现在一切都成空了。不,他不死心。他是皇帝,他才是未来的皇帝。

    天亮的时候,温婉醒过来,看着陌生的屋子,屋子非常的朴素屋子了除了一张桌子及几张椅子,什么都没有。不过屋子很干净,没有一点灰尘。温婉看着墙壁上雕刻着经文与佛像,猜测她现在可能是在寺庙了。

    郑王见着温婉醒过来了,终于放下心来:“婉儿,婉儿你醒了。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温婉看着郑王憔悴的模样,心里内疚“舅舅,又让你受累了。温婉真是不孝。”

    郑王心里为微微疼:“怎么总是说傻话。好好休息,把身体养好才是正经事。”

    温婉乖巧地点头。郑王见着温婉确实妥当,这才出去了。夏瑶端了水进来,给温婉洗刷。

    温婉问夏瑶,夏瑶怕温婉被吓着,含含糊糊不应。温婉知道,肯定不是什么好事:“说吧,别瞒着我了?你现在不说,我回去一样知道。早晚都得知道,瞒这一时有什么意思。”

    温婉听到自己被魇术给镇住,昏迷了三天三夜,是觉悟大师救了她的命。

    温婉打了个冷颤,有些不相信。怎么可能,当年的那位同仁可是在大雄宝殿给活生生念死的。她怎么就刚好相反,反而给念活了。难道是她人品太好,佛祖不忍心她两世都早逝,所以就给了她一次机会。

    就算是觉悟大师救的她。但是温婉对于皇觉寺有一种本能的害怕。所以,洗刷完温婉就吩咐,用完早膳她谢过觉悟大师就回去。赶紧回家去。她不想在这里多呆一秒钟。

    刚吩咐下去,就看见郑王过来了。温婉表示自己没事。要去谢谢觉悟大师。郑王说,觉悟闭了关,参禅去了。

    郑王迟疑了一下才道:“温婉,觉悟大师说,真正救你的人,不是他。是另有其人。舅舅在想,到底是什么样的奇人,能比得过觉悟大师。”其实郑王更想问的是,是不是温婉的师傅。

    温婉看得懂郑王眼里的寓意,摇着头道:“我也不知道。”其他人不知道,她自己还不知道嘛,哪里来的什么师傅。

    在大将军府里,白世年睁开眼睛,却是见着祖母坐于床边垂泪。屋子里也是昏暗暗,旁边的桌子上,放着一盏青铜油灯,灯火惨惨淡淡摇摇晃晃。悲悲戚戚的哭声,映衬得渗人。

    白世年想要起身,却是发现自己身子软绵绵的,起都起不来。大惊:“祖母,我这是怎么了?”虽然说这几日他生病,但也没虚弱到这个地步。这是怎么了。

    白老夫人抹泪道“太医说你这是伤风入体,病情又加重了。你已经昏迷两天两夜了。你好好养着,太医说一定要好好养着。万不可再像以往一般。更不能把药倒了。”白世年认为自己的病无大关系,之前的病,药大半都给他倒了。白老夫人过来的时候才知道,所以,之后都是白老夫人盯着他才把药喝下。

    白世年不吭声,等看到丁氏端过来药,脸黑了又黑:“祖母,我说了不会要这个女人。你赶紧给我送回丁家去。祖母,我说过不会纳此女为妾的。你也不用耽误此女这一辈子。”

    白老夫人嗔怪道:“说什么傻话,这纳的妾怎么能退回去。你身边也没个知暖知热的人。祖母还打算,皇上真让你去了边关。让她跟着你一起去呢!”

    白老夫人的话落,丁氏微不可言地抖落了一下,面上惊恐一闪而过。白世年看得分明,知道丁氏是根本不想去。这样的女人,连青儿一根头发丝都比不上:“祖母,你放心,我不会让自己这一脉断送的。等我给青儿守完三年,满了三年我会纳一房妾室,留下血脉的。”

    白老夫人听在耳里,心里不是滋味。孙子这是打定主意,不再娶妻了。她本想训斥一顿,却是怎么都说不出口。而丁氏听了这话,手里的药却打翻了。

    白来夫人当下变了脸色,把委委屈屈的丁氏送出去了。对着白世年微微一叹气:“你怎么就这么一个死心眼。那女人有什么好的?不就一个宫女。”

    白世年没吭声,他决定的事,是不会改变的。白老夫人知道他执拗的性子,也没再说话了。

    郑王是骑着马的,温婉看着他疲惫不堪的模样,很是心疼:“王爷,郡主说路还远着呢。请你上马车睡会,你这样每天劳碌,身体怎么吃得消啊!”

    郑王笑着拒绝。他哪里有这么娇弱,温婉有些挫败。

    走到路遇半途,又出现温婉上次碰见的事情。一柄利箭破空朝着郑王射出,郑王一个侧身避过,队伍在遭遇刺客并无一丝的慌乱。郑王走出去后,见着马身上的箭,露出一个不屑的笑容,朝着身边的侍卫军道:“留下一个活口,其他全部狙杀了。”他还担心他们不来呢,来了,正好,全灭了。

    郑王自己带了精锐过来,皇帝给的也是精锐。再不是温婉上香那么狼狈了。马车停在路上,过了小半个时辰,有人回来复命:“王爷,刺客全部狙杀。王爷,不是我们不留活口,而是那些刺客都是死士。全部自尽了。”

    温婉在边上似赞叹似感慨道:“舅舅真厉害。要是我也如舅舅一样厉害,上次就不会那么狼狈了。我跟舅舅比,那就是荧光与浩月的差距啊!”要是她身边的人也这么厉害,哪里要提心吊胆两天。咳,这就是差距啊。

    郑王听了这个夸奖,又好笑又好气:“你这丫头,这也能比。你有你的长处就成了。舅舅有今天,也是吃了不知道多少的苦头才得来的。温婉不需要会这些的。”

    温婉点头:“恩,要看到自己的长处,掩饰自己的短处。不过,舅舅仍然是温婉最崇拜的人,世上再没有比舅舅更厉害的人了。”

    郑王知道温婉故意这么说,是为了散发出他心里的气闷。不过,没人不喜欢听好话,而且还是温婉发自内心的好话。郑王心情大好。

    入皇宫之时,温婉很是担忧:“舅舅,他们会不会对你也用这等恶毒的法子?”她的没用,会不会调转头对付郑王。如果说刺客让温婉害怕,那这次的事却让温婉感觉到彻底的恐惧。人们对于自己无发预知的事情,总是怀有一分敬畏与害怕。更何况温婉本身的经历也够诡异。

    郑王见着温婉布满担忧的神情,笑道:“不用担心舅舅,他就是想,舅舅也不会再给他机会了。”

    温婉被送回了永宁宫,郑王直接去了养和殿。温婉有些不安,想去养和殿。但是夏瑶却是不让她去:“郡主,这不是你去的时候。”

    温婉低下头,一会,转身去了书房。却是什么都没做,只是坐在书桌前发呆。是她自大了,她以为赵王会逼宫或者杀舅舅,以他对皇帝外公跟舅舅的了解,该不会有事。却没想到,赵王竟然会有这样的法子。差点望自己又命丧黄泉。

    夏瑶端来燕窝粥,温婉喝完以后,仍然愁眉不展。夏瑶在一边劝着:“郡主,皇室之中,最忌讳的就是魇术。皇上这次,一定会严惩赵王。郡主不用担心。”

    温婉愁眉苦脸地看着手上怎么也放不下的棋子。她不是愁赵王好不好,郑王说了不会再给赵王机会,那肯定说到做到。她现在发愁的是,那老和尚说救她的另外其人是什么意思?温婉头一个闪现出来的,就是白世年。

    温婉赶紧把这个由头给掐了。再不让自己想这个话题。拿了笔,一直写着静,静,静……

    皇帝知道前后因果,面上并没有愤怒,也没有悲伤。非常平静地让人去宣赵王。

    赵王一进皇宫,却见皇帝坐在榻上眯着眼睛养神。就是听见脚步声,也是没睁开眼睛。

    赵王从懂事以来,他就是皇帝手中的宝。就算做错再多的事,皇帝也都是训斥之后,耐心地教导。可是此次,赵王看着皇帝平静的面容,心里的恐慌更甚。但是,他也没失去了分寸,仍然很冷静地说道:“儿臣拜见父皇,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帝这才睁开眼睛:“起来吧!”望着站在面前气宇轩昂,自己花费了最多心力,曾经最为心爱的儿子。有一瞬间的恍惚。

    皇帝嘲笑一翻道:“万岁,有你这样的不肖子。朕能多活一日,也是老天的恩德。”

    赵王听闻此言,咚的一声跪在地上:“父皇,儿臣不敢担父皇如此重的话语。”

    皇帝到现在,已经什么话都不想说了。一挥手,上来一个人。皇帝接过来那人递上的东西,再扔给赵王看,那东西,是温婉的生辰八字。上面,写满了符咒。

一九三:赵王被圈(下)

    皇帝对着赵王,淡淡的,却似全无一丝感情道:“不仁不义,不忠不孝,拖下去,囚于宗人府。”有谁知道,帝王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心头却是在滴血。

    堂堂一位王爷,转眼,就成了阶下囚。

    那瞬间,赵王看见皇帝眼里还是平静,心底蓦地就涌起一股深沉的绝望和寒意,一直蔓延到头顶,直至遍布全身。

    赵王在侍卫要把他拖出去之前,扑到皇帝脚下,被温公公一把阻止了:“父皇,那哑巴是个妖孽。父皇,那哑巴是个妖孽。你相信儿臣,儿臣是为天下除害。父皇,儿臣是为你着想,为大齐江山,才要杀了这个妖孽!”

    “闭嘴!”皇帝再忍耐不住,怒喝出声,打断了他,冷冷道:“枉费我教导你三十多年,竟然信一妖僧的胡言乱语,就为了一邀僧的妖言,还真就以为自己是九无之尊命。认定是温婉克了你,坏了你的命数。朕告诉你,此次温婉能安然醒过来,没被你作法弄死。是觉悟大师将温婉放在皇觉寺佛祖坐下护的法,温婉是在佛祖的保佑之下度过这一劫难。”

    赵王死不相信:“不可能,我不相信。这绝对不可能,父皇,那是妖孽,那是一个妖孽,佛祖是要除了妖孽的。怎么会救。”

    皇帝再不多说什么,温公公看着皇帝的模样,手在发抖:“来人,快,快把王爷搀扶出去。快把王爷搀扶出去。”

    等人都出去后,温公公转问,却见皇帝要站起来,赶紧要上前搀扶住。却不想,还没碰到人,皇帝突然毫无预警地往前栽倒。

    正赶过来的郑王听到养和殿里温公公一声凄厉的叫喊声。赶紧着冲了进来。见着皇帝倒在地上,赶紧跑上去,把皇帝扶起来,放在榻上,大声叫着:“太医,太医。”

    温婉正在写着静字,得了皇帝晕过去的消息,吓得脑子是空白的,什么都顾不上了。要跑到养和殿。还是夏瑶眼疾手快,把她给拉住:“郡主,你现在自己还是重伤醒来。你这样跑出去,让别人怎么想。”

    温婉才不管那么多,现在见到皇帝才是最重要的。其他的事,再想着法子解决。夏瑶没法子,只得抬了轿撵,把温婉抬过去了。太医都知道温婉没病,也没啥过了病气给皇帝的忌讳。

    温婉进了寝宫,见着皇帝还在昏迷之中。之前的那么一点点不满,早不知道扔哪里去了。

    皇帝一直到半夜时分才醒的。睁开眼睛,看着守在床边的郑王与温婉。倒也没觉得凄凉。

    郑王还没等温婉开口,先问道:“父皇,太医说你怒气攻心。”父皇,万不可再动气了。“

    温公公端来参粥,郑王接过来,温婉只是拉着皇帝的手不撒开:“皇帝外公,你吓死我了。”

    皇帝正半靠在软褥上休息,虽说脸色还带着苍白倦意,但因为有着郑王与温婉在身边,心里怎么样也有了暖意。

    而温婉在佛祖的佛光普照,觉悟大师高深的佛法之下被救过来,而且已经大好的消息,立即传遍了京城。皇觉寺,更是连门都被挤破了。反而赵王被圈禁的事,成了第二新闻了。

    白世年实在不耐烦睡在床山,让侍卫扶着到了院子里。坐在桂花树下。八月的阳光,很猛烈。照在身上,有一种灼热。

    大管家过来,将京城里发生的事情,全部都向白世年汇报了。白世年听到,温婉郡主是给觉悟大师给治好的。

    白世年豁的站起来。能让佛祖开光普照(传闻)的女子,是被上天眷念的人,也只有这样的人,才能阻挡得了他身上的煞气。白世年突然全身发抖,不会的,不会的,青儿不会是温婉郡主。不可能,一定是他胡思乱想。可如果青儿真是温婉郡主,那,那他们,不,如果青儿真是温婉郡主,至少青儿还活着。不行,他一定要见,一定要再见一见温婉郡主。他一定要确认,青儿到底是不是温婉郡主。

    老夫人得了消息,过来,见着白世年在院子中央晒太阳,脸色煞白煞白的。把侍卫全部都骂了一顿,把人弄回了屋子里。

    白世年没说话。一直在思索这这件事的可能性有多大,不错,现在想来,确实怪异。温婉郡主重伤,青儿完好无损。难道说,青儿的聪慧还能比得过温婉郡主。丢弃哑疾的原因,他一定要去见见温婉郡主,才能释放心里的疑惑。

    一直软禁在咸福宫的贤妃,听到儿子说被圈禁在宗人府里。当场吐了血,陷入昏迷之中。

    赵王却圈禁以后,韩国柱上的贿赂贪污案件也有了眉目。皇帝也连着这个机会,拨萝卜带坑,拨出好些个坑,京城查过与荀询相勾当的有八个官员,连地方也查出有十多个官员与荀询贪污一案有重大牵连。甚至,连赵王的岳父,钟潜之,也牵连在内。

    这次的清洗,比上次犀利得多了。这次事件,皇帝雷厉风行地处置,一点都不手软,全部狠厉地发作。牵连在内的,犯罪严重的,全都剪除进了监狱,家族里成年男子都杀头。稍微轻些的罪过,都是流放千里,家眷也全都发卖。低位的牵连少的,也全都罢官免职,当然一场牢狱之灾免除不了的。

    钟潜之,虽然牵连在内,但是罪责相比要小很多。又有着苏相的斡旋帮忙,怎么说苏相都是郑王的舅舅,这么一个小面子还是会给的。

    最后,钟潜之罢官免职。钟家十分之九充公,子孙也全部都罢了官。钟潜之神色坦然,带着家人归拢回老家去了。

    这次的清洗,不说别人,就连经历几番生死的温婉,都是听得心惊胆颤。上次一般都不及妇孺。要说去年也发作了几家臣子,可也是多为罢官、一些发配边疆,抄没家产后罪责轻一些的也归还一部分家产发还给了这些罪臣家属,并没有罪及家眷。这次,刚出生的孩子都不放过。

    “是不是觉得外公狠辣无情?”皇帝看着温婉只要听到他下旨杀人,罚没全家为奴为婢。温婉就低着头。

    温婉摇了摇头,表示外公这么做,自然是有原因的,不过就是真不明白为什么要这样做。那些老人、妇孺、孩子都是无罪的。就算经历了几多生死,温婉的心肠变得硬了,但是看着牵连那么多无辜的老人孩子,温婉还是有些于心不忍。在现代犯罪,罪不及家人的。何况老人跟不知世事的孩子。

    “傻孩子,那些老人、妇孺、孩子,怎么可能是无辜的。他们享受了带给他们的荣华富贵,在大厦倾倒他们必然也要跟着付出代价。否则你以为,那些人身居高位,贪墨了那么多银子,祸害了那么多人,为的是什么。固然是他们自己也穷凶好奢,可与此同时也让他们家人受益。否则他们还留着到棺材里去。所以,他们不是无辜的。享受了带来的富贵荣华,在大厦倾倒之时就被牵连也是必须的的。”皇帝开解着。

    温婉知道,这就是典型的‘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了’。可是,真的很残酷。在现代,就算是贪污,杀人越货贩卖毒品,也只是涉及相干人员做了帮凶的人坐牢,不会牵连孩子老人。

    “那些不知事的孩子是无辜的。”从法制社会来的人,到底是不能彻底漠视生命,还是那么多无辜的小孩。

    “温婉,处置事情的时候,心善是没有用的。所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一切都按照章程办。”皇帝并没有因为温婉的话,而心慈手软。

    温婉好半天没说话。也没有求情。这是皇帝的决策,她只能听着,不能反驳。

    “温婉,你要记得,不是你心善,就有人记得你的好。这个世上,人人只记仇不记好的。以后,万事不可对人善,否则,容易吃大亏。”皇帝告戒着温婉。

    温婉很虚心地接受了,表示自己只是按照心意办事,并不需要别人记自己的好。可是这么一番大清洗,赵王的势力,剪除干净。温婉终于可以放下悬着的心了。

    在皇帝大肆清洗赵王的势力。而郑王却没趁此机会扩大自己的势力。仍然是兢兢业业,勤勤勉勉当差。不论大事小事,都会向皇帝拿主意,自己不善做主张。态度摆得很端正。没有一点胜利者的张狂与得意。

    温婉以为皇帝会放权,却不知道,皇帝却是把权利纂得更紧了。除了心下感叹,她再不敢多说一句话。

    温婉倒是很赞赏郑王舅舅的行为。反正天下将来都是郑王舅舅的,现在扩大势力,反而会惹得皇帝外公心了不舒服。何苦。

    其实按照温婉的想法,要不是得不到皇位他们都得死,她都要去劝说郑王别去争那把破椅子了。抢了那破椅子,也是累死累活地干。做好了,是明君。纵观历史上上下几千年,明君有几个,可要要当明君有多难,。昏君倒是大把大把的有。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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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温婉介绍:
重生到古代,不仅成为口不能言的哑巴;还是祖母不喜,爹不疼,后母恶毒,克父克母克全家的不祥人。
面对种种艰辛,各种刁难,她迎难而上,一一化解。中毒、暗杀、陷害接踵而来,她也无所畏惧。
她本只想平淡,安静地过一生,可是时不待人。既如此,她再不愿如上辈子一样黯然伤逝,这世,她定要活出风采,创造属于她的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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