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9章还钱
这样的小争执不知道有多少了，学文自己都记不清了，心里不是不失落难受的，可到底曾经爱过的女人，为自己也真心付出过，总觉得还是有希望的。
还是像娘说的那样，鞋子穿的舒服与否，只有脚知道，可是鞋子穿上疼不疼却是做鞋的人用不用心的结果。
“哥，你别难过，事情总会有转机的，哥，清远是个心思重的孩子，你不管做什么决定都要顾及一下，他也长大了，有些事不要瞒的太死了，这样事到临头他会接受不了的。”巧兰叹口气，觉得这种事情孩子也是有资格知道的，但大人们不曾问过孩子们是否愿意，只有最后结果的时候才会问他们愿意跟谁。
“我知道，等我想好怎么做合适会跟他谈一谈的。”学文也认真的点了头，觉得是时候该把清远当大人来看待了。
“哥，你跟嫂子真的没希望了么？其实也没有什么大的矛盾，能不能……。”巧兰还是报了一丝希望的。
“妹，不是哥狠心，是这里慢慢的没了她的位置。”学文用手点点自己的心脏，眼神哀伤悠远。
这平静的让人难过的感觉，巧兰瞬间掉下泪来，第一次真切的开始讨厌怨恨一个人，以前对赵大妞只是厌恶陌路，不值得自己多花心思的人，为她生气浪费自己精神。可是看到哥哥这样巧兰对张氏有了怨恨和厌恶的情绪，她伤了哥哥。
“哥，我希望你能幸福的。”巧兰难过的掉了眼泪。
两个哥哥自打巧兰来了后，是真心实意的疼她护着她，要个星星不给月亮的，她费心费力的帮嫂子就是为了让哥哥能过得好，夫妻和睦幸福啊，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别哭，傻丫头，我一个大老爷们没事。她不在其实正好，店铺的事上了轨道，有没有她都不要紧的，手艺都掌握在咱家人手里，她不知道秘方的。你别担心。”学文苦笑了一声。
从什么时候开始，夫妻不在同心，走到了互相防备的地步了，桂花开始偷偷的存私房钱，他也不肯吧秘方透漏出去，桂花不肯给家人多花一分钱，甚至还用清远的名头从母亲手里千方百计的多花一点，多沾点便宜。
“对了，你等哥一下，有个东西给你。”学文站起身回了自己院子一趟。
不一会回来了，拿了个匣子，里面是满满的碎银子，大概有一百多两，真是不少呢。
“这些事还你给嫂子花钱买人参的钱，我不能老让你吃亏，别推辞，他自私我不能跟她一样装糊涂，这样下去孩子都要跟着学坏了。”学文无奈的叹口气。
“哥，我不知道花了多少钱，没这么多。”巧兰也有点惊奇，同时也有些惋惜，店铺真的开始赚钱了，日进斗金也不为过了，可是哥嫂却弄成了这样。
“拿着吧，没少占你便宜，给孩子也没少买东西，不能老是这样。”学文愣是要把匣子都塞给巧兰。
“不行啊，哥这是嫂子的钱，我这样拿了不好。”巧兰不肯要。
学文想了想点点头，“也是，你嫂子是个难缠的人，我给奶奶吧。”说着就拿去要给奶奶去。
巧兰也跟着去了，打算劝两句，她花的钱是自愿的，是为了哥哥和侄儿，不为别人。
“娘，奶奶，这些钱是桂花存的，就是这段日子的，还有一些呢，但她藏起来了，我不知道在哪，但我知道这些不是全部。这些还给巧兰的钱还有学武的钱，以后孩子的束脩费不用学武掏和兰子掏了，我自己负担，如今店铺生意这么好，赚了钱，我没有理由让弟妹帮我养儿子。”学文眼神坚定，已经打定了主意。
其实店铺早就赚钱了，但张氏不开口推辞，李母每个月都会给她钱让她去交清远的束脩费，张氏理所当然接受了。
兰子给抄书买书买笔墨等物品每个月也要花好几两银子的，孩子练字也需要纸和墨的，这些加一起确实不少银子呢，有个好几两呢。但张氏从不开口，送给张家哥嫂的书作为礼物，也是巧兰掏钱买的纸抄的书，张氏一个子也没掏过。
这些都让学文看在眼里，这也是他越来越冷的原因，扎心啊，你要是困难也就算了，可你不困难了，真的有能力负担了，而且也不是支不开手的窘况，店里确实赚钱了。
她嘴巴的可严实了，生怕家人知道她赚钱了，但人家小玲子却做得特别大方，赚的钱都交了婶子了，说咱家还欠人家兰子的钱呢，得先还上，她自己手里有两个零花就够了，家里为他们夫妻欠了债，他们不能当不知道啊。
同样是媳妇，咱不跟外人比，就跟自家人比比，你也不如人家，这些点点滴滴放在一起，学文觉得自己抬不起头来。
李母想说什么巧兰也想劝哥哥，但李老太却沉思了一下点头，“既然这样，那我就收下了，这些也就差不多够了，我也不多要了。孩子，你要考虑好了，多想想孩子啊。”她没有再劝，看到这么多钱，老太太心里也不是没有波动的。
学武刚去仁和堂才二两银子，巧兰为了不让她哥难做人，屋里的花草都让拿去卖了换钱，学武上次回来还带了钱回来给李母，让负担清远的束脩费呢。
张氏过了。
“谢谢奶奶，我明白，我会考虑好的，这段时间我不想见到她，让我一个人想一想吧。”学文冷静沉稳多了。
“嗯，你去吧，这个钱放在我这。”李老太害怕张氏回来又是一场大闹，把这个烂摊子接了过来。
李母张张口又不知道说什么，深深的叹口气。
“你明日把兰子的钱都拿出来算清楚交给我保管。”李老太收回了李母的保管权。
李母脸一下红了，巧兰立刻张口，却被李老太抬手阻止，“我不是对你娘有意见，我是嫌她心态软，手太松，人家一哭鼻子她就着急，各家都有各家的日子要过，不能谁的钱多就当大风刮来的，可劲用吧。那要以后学武成亲了遇到困难了，也用你闺女的钱填漏洞呗？”
最后一句话是训李母的，他觉得李母心太软，做事缺点雷厉风行的果断和冷脸。
“娘，我……。”李母顿时有点手足无措。
“奶奶，娘也是心疼哥哥和我，您别怪他，钱花了不要紧的，我还能挣。”巧兰不想因为一点钱就让母亲这样伤心，李母并不是樊胜美的母亲，对她真心好，一点一滴都攒着给她当嫁妆。
“嗯我知道你的心，可张氏不知足啊，我们得有应对的办法，不能这样一直下去。”李老太也叹口气。
210章来了
李母忧虑的点点头，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
巧兰看到母亲和奶奶都这样发愁，心里也有点不好过，“奶奶，娘别担心，我哥是个坚强的人，不会有什么事的，再说嫂子还有两个儿子呢，哪能一点都不顾及孩子呢，现在是在气头上，等劲过去了就好了，等冷静下来，坐下来好好地谈谈也是可以的。”
“希望吧，我觉得自从开了铺子以后，你嫂子就变了，觉得那个铺子理所当然就是她的了，希望是我把人想窄了，我心里总有点不安。”李老太观察到张氏的变化，心里很不安。
“要是我嫂子能和我哥过安生日子，铺子给她就给她吧，我再给咱家买一个，我有钱呢。”巧兰到不在乎这个，为了疼爱她的哥哥，牺牲一个铺子，其实也不算啥，大不了再给爹娘买个铺子呗。
“不是这话，事不是这么干的，不能因为你能干就理所当然的压榨你，这不对。再说了这铺子是我和你爹的，是你当闺女孝敬我们的，和她有啥关系，我只是让她那铺子去赚钱养儿子，凭啥给她一个人啊。”李母当即不愿意了。
你张桂花挣钱好辛苦，回来累的腿都抽筋，我闺女在绣架上就不辛苦，钱是大风刮来的，绣图也是吹口气就有了是吧？凭啥呀？
老太太也点头，“这点我认同你母亲的话，事不是这样干的，你爹和你爷爷也不能同意，你哥肯定也不乐意，你别说这话你说了更戳他心窝子了。”
“就是，她张桂花自打嫁进来，给你买过啥值钱的礼物么？给你做过一身衣服么？平时就连零嘴点心都舍不得给你买的，直到现在买个零嘴还是花我的钱呢，一说就是你孙子想吃么。我听着就生气憋火，不是你儿子啊，我们李家欠你的么？”李母把张氏这话听多了，也很反感，你至于吝啬成这样么，连自己儿子的零嘴都要从婆婆手里扣出来几个。
巧兰叹口气，“那这样可怎么办呢？清远心思重，我怕会有问题啊。”
任何一个时代，离婚都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反而是很困难的事，是两个家庭的决裂。
“不要紧，男孩子经点事不算坏事，他总要顶门立户，你们也要有个心理准备，我总觉得他们以后悬了，到底这门亲是我看错了，我原以为张家那么正派耿直的性子，教出来的孩子不会差，没想到是我看走了眼了。”老太太提起这事就觉得特别对不起孙子。
巧兰神情颇有些担忧和难过，“不会吧，是不是我今天那句话说重了，我就是一时被气急了。”
不光是因为张氏那句我给你衣服钱的话引起的，更多的是巧兰为爹娘报不平，对嫂子确实不错，就是现代很多婆婆都没李母做得好呢，嫂子太不懂事了，有时候自私的过分了。
一家人在一起生活，哪能事事都计较那么清楚呢，连几个零嘴的钱也舍不得掏要算计，就有些过了吧。
老太太拍拍她的手，“我觉得你说的没错，她确实太过了，不敬公婆这一条足够让她被休了。”
别的就也就罢了，但让老太太容不下的是张氏对待李母的态度，觉得李母是贪财的人，有钱可以解决一切，用一副看不起的眼神看待自己婆婆，最重要的是这个家没有亏待过张桂花，这已经犯了老太太的底线了。
“奶奶，您……。”巧兰感觉到了老太太变化的态度，当初嫂子挤兑自己的时候虽然生气，但还是维护嫂子想要调教教导向善的意思，怎么如今却支持哥哥和离的意思了呢。
“我只是为了长远考虑，你娘性子软心又善，真的遇到恶儿媳将来会吃苦，我老了说不得那天真就两腿一蹬闭眼了，老李家有今天的好日子，你母亲有一半的功劳，我不能眼看着给李家留个祸患不管，我怕我闭不上眼啊。”
这个大儿媳性子说刚强，她比谁都能干，能吃苦耐劳，可也比谁都善良心软，经常不注意就被人欺负了，又不爱诉苦，要不是自己护着不知道被欺负成啥样了呢，儿媳伺候了她一辈子了，婆媳也变成了母女，他不能眼看着媳妇被人欺负成这样。
“我没事，我……。”李母听婆婆这样说既感动又觉得愧疚，还有些寒心伤感的情绪，一时红了眼睛。
“娘，别哭啊，就算儿子都靠不住，你还有我呢，只要我活着还有口气，我一定孝顺你们，你闺女能干能挣钱，咱不怕啊。”巧兰也有点伤感心里也觉得堵的慌，拍着母亲的后背声音也有点哽咽。
“婶子，兰子在家么？”传虎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
“在呢，虎子你咋来了。”李母听见喊声，赶紧擦擦眼泪，迎了出去。
“我咋听说学文出事了，兰子你还好么，这手咋了？”传虎听传威说的，昨儿学文哥过来借马车了，脸黑的跟墨似得，老吓人了。
他实在不放心巧兰，抽空过来看看，一眼就瞧见了手上的伤口了。
因为是擦伤没包那么严实不好长疤，就露着了，已经是深红色有了一层薄薄的疤了。
“没事，我昨天追我哥不小心摔了一下，呲的了，不严重都落疤了。”巧兰不好意思的嘿嘿一笑，也不在意。
“你咋这么不小心呢，咋回事啊？我听传威回来说学文出啥事了么？和你有啥关系你咋弄成这样了，这落了疤可怎么办呐？”传虎明显不高兴了，声音里有点怨气了。
“不关别人的事，是我自己摔的，没事，不落疤我一向不落疤的人。你坐啊，小玉给你哥哥倒杯茶来。”
“我不渴，你过来我看看伤的严重不，还有哪伤了，腿上胳膊上有没有？”传虎也不方便看，就问。
“没事，真的。我哥嫂吵架了，嫂子被送回去了，都不太开心呢。”巧兰也苦着脸说了一句算是解释了。
“早就知道会这样，张氏一阵好一阵歹的折腾，谁受得了啊，眼里就看到钱了看不见别人的付出。”传虎把张氏看的透透的。
“不许那么说，好歹是我嫂子呢。”
“用不了多久不一定还是不是你嫂子呢。她这样子折腾全家人，你哥心里早就不满很久了，还弄得你们兄妹都有点不睦了，你哥心里可难受了，忍这么长时间还不是为了清远和清刚么。”传虎和学文学武是一起长大的，十分了解学文的性格。
和李青山是一样的性格，不到万不得已绝不撩话的人，从不做无把握的事，一旦开口就是一个吐沫一个钉。
211章谈话
巧兰听这话更觉得脑门突突的疼了，这是没完没了了，据她知道的情况，真离婚的且得闹上一阵呢，和平离婚的也得经过一阵子冷战苦熬呢，看张氏的样子闹个天翻地覆是肯定的了。
“那怎么办啊？我爹娘都这么大年纪了，还要为这样的糟心事烦心，真是……，我们家到底那对不起她了，至于这样对我们么？”巧兰也开始越发怨恨张氏了，闹得家里乌烟瘴气没个了结的时候，不怨都不可能。
“你也别太担心了，要是因此闹一闹以后能清净，其实我觉得是好事，说实在话，要是长期让张氏这样折腾下去，以后糟心的事还多着呢，说不得以后你们兄妹感情可能都要彻底生分了。其实和离是对的，当断不断必受其乱。”传虎出人意料的也很支持学文和离。
“你们男人都这样，和离以后我侄儿们怎么办啊，多可怜啊，还有我嫂子毕竟女人，为这点事就和离，以后对她也会有很大的影响，那我们家是不是显得太狠毒了一些，还有和离对张家也是有影响的，我记得张家嫂子还有个女儿呢，能不怨恨么？”巧兰想的更多一点。
“这有什么办法，他不作妖谁逼她不让她过好日子了？有今日的下场是谁的错？难不成是你们的错了？给钱给铺子帮着养儿子还有错了呗？有罪了呗？”传虎不无讥诮的开口。
老太太也点头，“虎子说的没错，走着看着吧，看你哥想怎么样，我们都支持他。”
“也是，看我哥的决定吧。”巧兰想了想觉得还是要看哥哥最后的决定才成。
“你留下来吃饭不？”
“不了，衙门里还有事我得回去呢，你好好地别老让我担心，最近忙得很我过几日来看你啊。”传虎拍拍巧兰的头，怜爱的看看她的手，叹口气。
“好吧，你去吧，我没事。”
“嗯，等下个月刚子就能回来了，等他回来给你带好东西，好玩的啊。”传虎像哄小孩一样哄着巧兰。
“嗯呢。”巧兰乐颠颠的点头，眼笑的弯弯的。
“奶奶，我走了，衙门里还有事，您保重身体。”传虎低下头跟奶奶跟前说话。
“嗯，去吧，别担心兰子，她好着呢。”李老太慈和的笑了笑。
“好，有什么事让威子给我来个信。”传虎暗示若是张家找麻烦就来告诉他。
“放心吧，我晓得。”
“婶子我走了。”出乐屋传虎和李母打招呼辞别。
“走了，不吃饭了？”
“不吃了，忙呢。”
“记得吃饭啊，别熬坏了身体。”
“放心吧，许嫂在家做饭呢，会给我送的。”传虎摆摆手走了。
巧兰的手擦伤养了好几日才掉了疤，幸好没留什么疤痕，只是些淡淡的痕迹，但这也让奶奶很不高兴了。
伤好了，巧兰又开始绣花了，她先把传虎的鞋子和衣服做了出来，害怕他随时要用没得穿。
一晃就是半个月过去了，但学文根本没有要去接张氏的意思，稳如泰山。
张家那边确实着急了，这出嫁的闺女都在家住了半个多月了啊，村里已经开始过来打听了，嫂子的脸色也越来越不好了。
不得已张家嫂子和张母亲自坐着车来了李家了，希望能说和一下让学文过去接人，这样体面也有话好堵别人的嘴了。
打算挺美好的，但事实呢。
“亲家母，我来看你了。”
“哦，亲家来了，进屋坐吧，我知道你们早晚会来的，正好有些话我也想当着你的面好好说道一回，至于以后怎么办还要问问学文的意思了。”李母叹口气拍拍手放下手里的活站了起来，直截了当。
“中，亲家还是那么痛快。”张母脸上也不算好看，闺女被女婿亲自丢回家再也不管了，这是啥好事么？
把人让进屋里，老太太和老爷子在堂屋里摸牌玩，老两口玩的还挺高兴的，笑呵呵的样。
“叔，婶，我带孩子来给你们赔罪了。”张母和嫂子低头道歉。
“哎，你们坐下吧，正好我们在家，有些话确实要说说了，我们不开口是不行了。”老太太本来不愿意多管孙子的闲事，但事态的演变已经到了他们不插手不行的地步了。
都是孙子辈了，按理说不该管那么多了，都是土埋半截的人了，吃喝玩乐高兴几日也就可以了，但现实不允许啊。
“叔，婶，孩子让您操心了，对不住了。”张母也觉得老脸臊得慌了。
“你们坐吧，不用客气，不用紧张。咱们今天就坐下来好好说说两个孩子的事，你也听听到底是怎么回事，桂花怎么说我都不介意，但我们家也有话要说说呢，至于我说的到底真不真，你也可以去村里走一圈，问问真假就知道了。”老太太压了压手，让他们坐下，态度平和端正。
“是。”张母越发觉得忐忑不安了，闺女到底干啥了呀。
“就从学武学医开始说起吧……。”李老太毫不犹豫接过了主导权，李母在旁边陪坐，却一言不发。
巧兰在屋里绣花，不知道人来了，也没人去喊她出来待客，也就没出来。
老太太说了好一阵子话，从头到尾把这几年的事都说了说，捋了捋前因后果，不带个人感情色彩，态度也很端正客观。
包括摆摊铺子等等计划和打算都如实说了，没有一丝隐瞒，也说了张氏的做派和左右摇摆，自私自利。
张母和嫂子听完脸涨的通红，嫂子更是不发一言，只恨不得地上有个地洞好钻进去呢，太丢人现眼了。
她嫁进张家这么多年，不一样是白天下地干活，晚上回来还要再扎上几针给家里人所有的穿戴都要预备上，真是不愁找不到活干呢，小姑子可倒好，家里有了奴才就啥都不干了，连公婆和儿子的穿戴都彻底撒手不管了，这哪是一个媳妇该干的事呢。
让奴才和小姑子帮你干活孝顺公婆呗，没你啥事了呗？
张母只觉得喉咙发干，不知道该说点啥了，想想桂花到现在还觉得自己振振有词，特别有道理特别委屈的样呢，她还真的以为自己女儿多少是有些委屈的，李家可能太严厉了。没成想竟然是这样的。
最后李老太问道：“你也是做人婆婆的，我问问你媳妇，多长时间给你婆婆做衣裳鞋袜呢？”
嫂子被怼到门上了，红着脸喏喏的说道：“四季衣裳最少两身，一般提前准备，不然白天还要干活忙不完害怕耽误了。”她的脸能烫个鸡蛋了。
“你闺女有二年多没给任何人做过一件衣裳，缝过一针了。看待自己婆婆一副趾高气扬的态度，好像婆婆挣了我的钱就得给我当奴才的样了，动不动就是我这不是给咱家挣钱了么？娘的手里也宽泛多了，意思是全都是她挣的钱养了李家全家了。”
212章怒骂
张母目瞪口呆，瞠目结舌，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脑子里一片空白，只觉得心口一阵阵绞痛。
“奶奶，您再给桂花一次机会吧，她还有两个儿子啊，我替她给您赔罪了。”嫂子也听出了不好，这要是自己被休回家几百次了，小姑子真的是遇到好人家了，太不知福了啊。
“作为小姑子，每次回娘家她有给你准备过什么礼物么？书本不算，那是我家兰子给准备的，不是她准备的。”老太太毫不留情的打击嫂子。
嫂子脸色难看的扭头去看自己的婆婆，觉得自己都无话可说了。
张母低下头默默的擦擦眼泪，“是我没教好女儿，我只求亲家在给她一次机会吧，看在孩子的面上。”
“我们会认真考虑，这是我们想要说的。我们会尊重学文的意思，已经错了一次不能再错第二次了，他们的事让他们自己解决吧，我们只要支持他们的决定就可以了。”老太太说完这些心力憔悴，脸色都有些不好了。
李母赶紧倒了杯温热的白水，还放了点蜂蜜，又倒了一点在手背上试了温度，这才端给婆婆，“娘，您别着急上火，先喝口水缓缓。”
老太太接过水杯慢慢地喝着，把水都喝完了，李母拿起一个干净的帕子给婆婆擦了擦嘴角，然后扔到一边准备换洗，婆婆是个特别爱干净的人，所以有些讲究很注意这方面，她都习惯了。
一套做下来行云流水非常熟悉自然，看的张母脸臊的通红一片，李母岁数也不年轻了，可伺候婆婆这样恭敬心细，没有半点违背老人的意愿，非常仔细妥帖，在看看自己女儿，拿着银子看不起自己的婆婆，如果是自己媳妇这样对待自己，她会怎么做呢？
脸越发白了，毫无疑问，他一定会把媳妇轰回家，并且毫不迟疑的写下休书，绝不会给一点机会了，这样的媳妇她要不起。
可那个人现在是自己的女儿啊，他怎么能眼看着女儿后半辈子这样辛苦屈辱呢！
张母站起身摇摇欲坠的往外走，这次真的是闹大了，不好处理了，心里一团乱麻，不知道该怎么办？得回家跟老头子商量一下，这个作死的闺女呦！老泪默默的流淌着。
“娘，得让桂花认错，不然以后难了。”嫂子不忍心看着婆婆这样难过。
“谈何容易啊，她那个倔脾气啊……，呜呜呜！”张母终于忍不住的哭了。
桂花这次回家张母明显感觉到女儿变了，以前虽然有些任性和骄纵，但本性是好的，可自从上次把人参拿回来她就感觉到了，孩子变了，拿了三根人参回家还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好像这是她用受伤的代价换回来的，李家欠她的意思，这让她觉得危险级了，却没有往深里想，现在想想好后悔，当时如果能多留孩子几天，在观察一下多问问情况，也许就不会弄到今日这个地步了。
“娘，先回家跟他们商量一下再看看咋办吧，把事情的严重后果和她好好说说，在家多留几天，时间长了她就能回过味来了。”张嫂子叹口气，小姑子以后不会得到李家人待见了。
“你说得对，学文不来就能说明问题了，让她自己明白事情的严重性就好办了。”张母觉得这也是个办法，知道怕了也许能改呢。
张家母女俩回去了，学文知道他们来却没见，不想见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老人，张母对他一直都很好，张家人除了桂花都是很正派的人，正如奶奶说的，他家都是正派人教出来的孩子也不会错的，谁知道就出了个歹竹呢。
张母回去后，桂花主动迎了上来，嫂子发现她换了衣裳，收拾过了，重新梳了头，新下叹口气，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张氏左看右看没看到人跟着一块来，心骤然冷了下来，脸刷的就白了，眼神都直愣愣的了。
“不用看了，压根没见到他。亲家接待的我，我被人臊回来了，你二年都不给公婆奶奶做活，这要是换了你嫂子这么做，你觉得我会怎么对待你嫂子呢？明说了吧，人家不想要你了，学文想要和离，算是给你留最后一点脸面，看在孩子的份上没有选择给你休书。”
张母深深的叹口气，整个人都苍老了许多，不用问学文，看奶奶那个态度还看不出来了，人家嫌弃她是个搅家精，不想要了要退货呢。
“不可能，一定是老妖婆说的，决不可能是学文说的，学文心里我呢！”张氏一下激动的哭喊咒骂着。
啪！张母甩手给了她一个嘴巴子，打的催响。
张氏捂着脸，眼里是震惊和不敢置信，还有无助和伤悲，好像师哥找不到回家路的孩子，“娘……！”
“你到现在还不知道错，我也骂过你嫂子，难道她也要骂我这个婆婆不成？我是这么教你的么？实话告诉你，你婆婆并没有说任何不好的话，今儿是你奶奶说的，她对你意见很大，已经明确表明李家不欢迎你，会支持学文的想法，就算和离也不会让张家吃亏。”张母说完这些已经摇摇欲坠了。
张家嫂子赶紧扶着婆婆，痛心的说道：“我嫁你家这么多年，大小算一算也七八年了吧，我哪一日敢忘了公婆的事，宁可忘了我自己的事也不敢忘了你们张家全家大大小小的事，我都要办的利索的。你倒好，你婆婆买了奴婢照料家里，全力支持你开店铺挣钱，还帮着你养儿子上学，到现在你侄儿也只能在村里让秀才教着认个字，你哥到处去打零工都上不起县里的学堂，你真是身在你福中不知福啊，还看不起你婆婆，你有什么资格看不起人家？人家李婶子这么大年岁了，照样把自己婆婆伺候妥妥当当的，熟门熟路，你呢？你真能给咱们张家长脸啊，你是不把你侄儿侄女害的抬不起头，找不到媳妇嫁不出去你是不甘心啊，你跟咱张家有仇吧，啊！”说到最后她已经是气愤之极了。
“呜呜呜！不可能，我不信，他怎么可以这样对我呀。”张氏终于绷不住坐在地上嚎嚎大哭。
213章坦白
张氏终于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了，大哭了一场后心情更加抑郁了，整日啥也不干就坐在院门口朝外张望着，大概是想看学文会不会来接她吧。
可惜让她失望了，学文始终都没来，一晃又是半个月过去了，李家谁也没来，张氏在娘家一待就是一个月了，整月了，就算是婆婆体谅儿媳妇让在娘家住个对月也该回去了，何况住对月姑爷也该在啊，哪有住对月姑爷彻底消失了的，这情况不对啊。
村里已经流言四起了，张家人出门开始有不少人明里暗里开始劝了，让低个头把孩子送回去吧，不然可就麻烦了，女人总是吃亏的那个，低头个头也是为了以后云云。
张母张老爹心中苦笑，倒是想送回去呢，人家不要啊，在给搡出来还能活不能活了。
随着时间的流逝，张氏越发古怪了，整日一句话都不说，就是做在院子里发呆。
按道理送回娘家的，怎么着也该帮家里干点活表现一下吧，张氏不，啥也不干，比千金小姐还自在呢，吃饭了等人叫，睡觉了等人给端水洗脸，张家嫂子不但要伺候全家，要照顾孩子，如今又多了一个痴呆儿小姑子，整日忙的团团转，累的腿肚子抽筋。
而李家也不是很高兴的，这日清远下学回来，巧兰检查他的功课，清远再三出错，还不如清刚呢，要知道清远可是举人夫子教导的，远比巧兰教的正规多了，但今日清远却频频出错。
巧兰无奈的放下书本，“清远，你有话想问我是吧。”
清刚一看机灵的说道：“姑姑，那我去找文琪玩。”
“今儿晚点去，你也留下吧，有些话当面说开比较好，我知道你们心里都有很多话要问，问吧，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巧兰坦荡的看着两个孩子。
原本不想这么早告诉孩子，害怕他们会受到影响，但现在看来影响已经造成了，他们是男孩子，不同于女孩的娇养，应该努力去承受更多的风雨，培养坚韧正直的性格，果敢睿智的头脑，顶天立地的做派，而不是柔弱的菟丝花窝囊废，对于哥嫂的感情问题和将来的决定，他们有知情权。
巧兰一向对两个孩子十分温柔开明，能说的一定会掰开了揉碎了说的清楚明白，不会掖着藏着，就是希望给他们留个印象，做人要坦荡一点，没什么事不能公开谈谈的。
“姑姑，我想问我娘什么时候回来，我爹是不是和我娘吵架了，我娘是不是会被休掉，我不想失去母亲，我想我娘了。”清远一连串问了很多问题，说到最后眼圈也红了。
他是李家第四代的长孙，加之他的个性随了学文，心思重想得多，又聪明，比较早熟，家里氛围低气压，不用别人说他也隐约明白了些什么。
“我不知道你娘什么时候回来，但李家大门一直敞开着。你爹确实和你娘吵架了，那日你也在饭桌上，我想你听到了我说的话。当时你娘说那句话我心里特别心寒，我自认对你们尽心尽力，到最后就换来你娘一句我把衣服钱给你，她把我放在什么位置？用什么样的眼光看待我，看待她的婆婆。我想作为你爹李家的儿子，听到这样的话不能不伤心，后来你们都走了我也走了，离得远没听见他们吵了什么，你爹很生气的拽着你娘坐马车回了张家，等回来的时候只有你爹回来，你娘没回来。
你外婆和你舅母舅舅都来过家里劝和，但最后的结果我想你猜出来了，不太乐观，你爹没有去接你娘回来，而你娘也没有主动要求回来，情况就是这样在僵持。我和你奶奶都在劝你爹，多考虑你和清刚的想法，但有些话我不说也你看出来家里人是个什么态度了。我们又纠结和为难的地方，但你娘不回来我们都松口气，这几年家里确实因为她不太平，你二叔在家里待的很尴尬，而我因为绣品挣了钱，拼命的拿钱买这个买那个来讨好你娘，就是希望她能和你爹好好过日子，让奶奶能安享晚年，但结果并不好，我的招数显然失灵了。能做的我们都做了，为了让你娘能安心挣钱，家里花钱买了人，你知道张嫂他们一家四口一个月是多少钱么？将近五两多银子，不包括穿衣吃饭，这对家里也是不小的开支，目前是你娘掏的钱。
可近二年你娘确实变的厉害，有一点风吹草动都要不高兴掉脸子，我连多穿一件新衣服我都要多考虑一会，生怕又扎你娘的眼了，出趟门，赶紧给她带点礼物回来，即便我这样讨好她，依旧换来让人伤心的话，她不回来我觉得轻松极了，以前我是真心希望他们能好好的，可现在我们全家都不太希望她回来了，如果没有你们兄弟，这决定十分好下，不需要犹豫了。”
说了这么多其实也是代替李家众人发声，巧兰明白家里人的纠结苦恼的问题，不是和离不是休书，而是如何让两个孩子不受伤害，所以才有之前种种的退让和求全，但事实并不如大家的意。
巧兰也觉得很伤心，她不是圣母白莲花，她的钱也是辛苦赚回来的，养父母爷爷奶奶是应该的，他们给了原身生命被自己占了，如同给了自己第二次生命，她必须感恩，何况李家父母对她是真心好，明明有些习惯和性格不太一样了，李家父母却连问都不问，他们真的不知道自己的女儿变了么？怎么可能呢？
就好像双胞胎，父亲可能一开始不太能分得清，但母亲从孩子一生下来立刻就能分辨出来，源于母爱。
但李母从来不问不说不提，她只要看到女儿好好地就足够了，其他的真相也好事实也罢，有那么重要么？
她不在乎给李家众人花了多少钱，他们对自己好，她乐意投桃报李对他们好，自己也享受了难得的温暖和亲人的关爱，她高兴知足感恩上苍给她一次重来的机会。
但对张氏却无比心寒，做了这么多话说得那么漂亮，到头来却换不来一句真心话一个真诚的对待，那我凭什么还要对你好，我不欠你的。
我对你好给你这个，给你那个，首先是因为你是我哥哥的妻子，我侄儿的母亲，没有这个先决条件，你又是个什么东西！算哪棵葱！
清远张张嘴还想说什么，却低下头呜咽的哭泣起来，他哭了，弟弟清刚也感觉到了什么，也呜呜的哭了起来。
李母和李老太跑进来一看，李母着急的问道：“乖孙啊，这是怎么了？兰子你教书就好好说呗，咋还哭上了呢？”
214章明悟
巧兰迎头望着母亲，态度是从没有过的强硬，“他们是男孩子，我说两句就要哭鼻子，还能干什么？他们是顶门立户的，是李家下一代的希望，难道你希望他们成为窝囊废么？”声调高了起来，脸上是满腔的愤怒和憋屈，无处发泄无从说起，这种感觉憋在胸腔里，快要爆炸了。
李母呆愣的望着女儿，喏喏的张张口却什么没能发出声音来，似乎不相信这个发怒的女孩是自己的女儿。
“兰子，你不要这样跟你母亲说话。”李老太皱紧眉头训斥孙女。
巧兰倔强的别过头去，“娘，对不起，我心里难受。我把事情原委告诉他们了，他们有权利知道。”
李母这才明白，孩子们为什么哭泣，倒也不怪女儿态度不好，一时却心疼起孙子来了。
“你告诉他们干什么呢？”李母着急起来，上前搂过两个孙子细心的安慰着。
“他们必须知道，一个月了，我哥不去接她，她自己没长腿不知道主动回来了，哪怕是我们态度不好，就算为了自己的儿子也该回来看一看吧，她没有！”巧兰今天显得尤为愤怒，那种怒火喷薄而出，几乎控制不住情绪了。
“兰子，你这种态度也是不对的。”李老太敏锐的察觉到孙女的情绪不太对。
“我说错了么？做错事的人她不是我们，给长辈低个头认个错很丢人么？为了自己的孩子低个头很为难么？她心里到底有没有这个家，有没有丈夫？把自己的孩子又放在什么位置？竟然能安然在娘家待一个月就是不肯主动回来，她以为自己是公主么？我们家应该拿八抬大轿抬她回来呗？”巧兰愤怒又讥嘲的笑了一声。
清刚和清远哭的越发厉害了，巧兰却怒吼一声，“闭嘴！”
孩子们吓得直抽噎，慌忙擦干眼泪不敢再哭，一时又不能立刻止住眼泪，一个劲打嗝起来。
“你把孩子吓着了。”李母生气了，朝女儿吼了一声。
“清远，你弟弟不太懂，你也不懂么？一个不能公平客观冷静理智对待问题的人，你以为他能走多远呢？如果所有的大官都在遇到亲人和朋友的问题上就妥协就假装看不见，你认为后果会怎么样呢？我以为你是个坚韧的孩子，没想到你也会装鸵鸟啊，假装什么都不知道，我依然有很多人爱，家里什么都没发生过对么？”巧兰目光灼灼的望着清远，眼里带着执拗的坚持。
既然已经没有希望了，为什么还要坚守心中的谎言呢？早点清醒对他们也许并不是坏事，起码不会那样痛。
曾经她以为只要自己很乖，父亲一定会回来看她的，等了又等，主动去新家找爸爸，却被送了回来，连多一个眼神都没有给自己，那一刻她觉的自己的心脏都是冷的吧，你知道浑身冰冷打颤是什么感觉么？她感受过，真的很冷很冷！
清远捂着脸嚎嚎痛哭，缩在李母的怀里大声哭泣着，哭声里带着浓郁的伤悲和绝望。
清刚被哥哥感染也哭的更厉害了，李母望着女儿想说什么，却被李老太抬手阻止，悠悠的叹口气，“兰子说的是对的，早知道比晚知道好，她心里没有这个家，也没有孩子，她太狠心了。”
是啊，丈夫不接你，你就不能自己回来了，哪怕为了孩子回来呢？你不惦记丈夫连孩子也不要了么？一个月了真的能睡安稳呐，巧兰真的不能理解张氏的想法。
如果是自己哪怕闹气也要回家来闹，即便我不会轻易原谅丈夫，但我也会回家来守着我的孩子，即便我被孤立排斥，宁可我认为我受了委屈我也要守着我的孩子。可是张氏完全没有这么做，就是不肯回来，对与错此时已经不重要了，而是一个人的心决定了她的选择。
她选择放弃了自己的孩子，仅此而已。她是个没有心肝的人，把别人对她的好视为理所当然。
清远和清刚在等待中煎熬，忍受困惑害怕恐惧和绝望，还是小小的孩子却要忍受这些伤害，巧兰觉得她不回来也是好的，起码长痛不如短痛。
“姑姑，不能原谅一次母亲么？”清远仰起头满脸都是泪水，和弟弟清刚的天真不同，清远其实心里是有谱的，他什么都知道。
“你觉得现在我们原谅她与否很重要么？她都不肯回来，连机会都不给我们。”巧兰见到清远还想说什么，抬手阻止他开口。
“你爹是不会去接人的，这是原则问题，是她做错了不是李家全家对不起她，有些事是底线是原则，决不能退后半步。我们可以妥协，却不能够一错再错。”巧兰态度坚决，更强有力，眼神坚毅。
清远低着头默默的流泪，他感觉到事态不秒了。
李老太叹口气，“好孩子，你姑姑说的是对的，也是我的态度。你娘连家都不肯回，连面都不肯露，我们从何原谅她呢？难道我们应该上张家的门求她原谅么？我们又做错了什么呢？为什么要做到如此低贱的地步呢？”
李老太再心中忍不住赞许孙女，这才是自己教导出来的孩子，无论任何时候都能守住底线和原则，有自己的坚持，好样的！
如果一个人妥协到了软弱的地步，那么她的尊严又凭什么不能被践踏呢，你自己没有维护自己的尊严，别人当然可以践踏了。
清远和清刚不知道该说什么，心里觉得很难受。
谈话之后清远和清刚被李母哄劝这算是过去了，可自那日后清远却越发沉默了，读书也更加刻苦用功了，以前早起晨练还要人喊，如今不等家里人起来他已经拽着弟弟爬了起来，自己去厨房烧上水，拽着弟弟去跑圈朗诵文章，再捡点柴火或是打点猪草回来。
一晃又是半个月，清远得到了夫子的赞赏，夸奖了两次，同村的回来和李家人说了。
清刚在哥哥的带动下，似乎也懂事了许多，哥哥白日去学堂上学，他就在铺子里帮着干点小活，嘴里还念念有词的背诵着，似乎也长大了些，对于这样的变化巧兰是欣慰的，虽然心疼却无奈，他们是农家的孩子，没有太多的权利天真下去。
张氏依旧没有回来，似乎铁了心学文不接他不认错，她绝不回来，张母也是急的团团转却无可奈何。
随着时间的流逝，学文和张氏的角力让李家人对张氏彻底失去了最后一丝期望，原还在因为两个孩子而反复斟酌纠结犹疑，现在却不那么担心了，窗户纸已经捅破了，最坏的结果无非就是和离呗，还能怎么样呢。
215章早有打算
巧兰也曾问过清远，要不要让虎子哥送他们去张家看看母亲，李家人不能去，但孩子可以去看看外婆吧，这不算过分啊，说不定还能唤回张氏，也许可能大概……，还有一丝转圜的机会呢？
虽然她真的开始讨厌这个嫂子了，但却不能代替哥哥和孩子做决定，该做的努力还是要做的。
但出乎意料的是，清远连波动都没有，就坚决的摇头拒绝了，“姑姑，这一次让我自己学会面对，让我自己决定可以么？”
巧兰深深的叹口气，拍拍他的肩膀，什么话都没说答应了。
清远不去在她意料之中，但单独问过清刚后，他竟然也不去，“我哥不回去，我也不去，姑姑那天你说的话我听懂了，人不能自甘下贱，我是李家的种，我不去。”
巧兰惊讶了，一直以来都是比较看重情远的，没成想清刚这孩子竟然也有一颗玲珑心啊，这样明白懂事。
“好吧，姑姑尊重你们的决定，你们大了也该学会自己面对问题，独立解决困难了，忙完了家里事你跟你哥哥一起去学校吧，我已经跟你爹和家里人说过了，你的进度不会比他们差太多的，别担心家里银钱的事，食铺的生意你是知道的，供养你们二人并不为难。”
清刚想了一下，点头应了。
“我知道了，我会努力的。”清刚认真的点点头。
因为张氏两个孩子一夜间长大了，懂得了很多无奈和伤悲，他们心里已经有了对错的简单判断，不在那么轻易的相信别人的话了。
“去看看你奶奶干啥呢，给她帮把手。”巧兰神情不是很欢喜，有点闷闷不乐的样，却没表现太明显。
“嗯。”
“奶奶，咋办呢？就这样一直僵持这，咱村里也有闲话了，前儿早起我出去跑圈遇到隔壁婶子，都跟我说了，让我回来告诉你们赶紧想办法，村里都有人传闲话了，说咱家容不下媳妇。”巧兰心里烦躁的很。
李老太晃悠着躺椅，嘴角漏出一丝笑容，“兰子，你还是欠磨炼，这耐性上还是差了那么一丝，要能在稳一点，你的绣艺还能在进一层。”
老太太却说起了别的。
巧兰扁扁嘴不意外老太太的一针见血，确实她的绣图已经到瓶颈，多年来始终无法突破，没有到神乎其神的地步，就差那么一点了，她自己清楚地感觉到了，有人说他想当然了。
但她真的见过神乎其神的绣品，真的叫精妙绝伦，便是你的敌人都不能说不好，都找不出一丝不对来。可惜这不是她的作品，这让她扼腕，一直很努力的想要突破自己，但多年来直到她来到李家村，都没能如愿，没能到达那样的层次，是她一生仰望的地步。
“奶奶，我知道，但我还没摸到门。”巧兰提起自己两辈子的手艺，她是有野望的。
“嗯，我也没能达到这样的层次，但我见过，一生能见一眼是我的福气，我没做到可我希望你能做到，你懂我的心么？”李老太幽幽的开口。
“我懂，我尽力。”巧兰不敢保证，因为这么多年了她不是没试过各种方法，但没到就是没到，不够完美就是不够完美，这没法找借口。
“嗯。学文的事你也别急，说句亏心的话，咱家毕竟是小子，吃不了太大的亏，等吧，总会有结果的。”老太太这会子确实特别悠闲，连前些日子的着急担忧都不见了，真的是放松了。
“奶奶，真想让哥哥和离么？”巧兰弄不准奶奶心里是咋想的。
其实说到怨恨她确实挺埋怨嫂子的，但也只是怨恨，她不参与哥哥是否和离的问题，却感觉出来了，张氏真走到那一步会丢下孩子不管的，所以才说了那些话提醒两个孩子，有个心理准备，不然到时候更疼。
“我只知道胳膊肘往里拐，我看着我孙子我心里难受，人一辈子长了去了，难道眼睁睁看着自己孩子受委屈过得不如意还得硬撑，弄到吐血呗？那不是二傻子么？”李老太笑意盈盈的开口。
“奶奶，如果我不能挣这么多钱，那你打算怎么办呢？”巧兰终于还是忍不住了，她也在问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但又觉得自己没错，我孝敬爹娘也错了么？你贪心和我有啥关系啊，没有我的钱也有看不上学武的唠叨呢。
“给你买金头面的钱原打算好了的，一半留出来你和你二哥成家用，另一半交给你爹做私房，你娘心善我怕等我不在了，她被张氏欺负，所以留了一手，我们的棺材本也用不了那么多也从这里出。你爹手里也有一些，但我的多，我让他留给你娘留条路的。”李老太很早就预备了后手。
巧兰想了想失声笑了出来，更觉得奶奶爷爷很可敬，把人看透了，早就留了后备，她不用担心母亲将来的生活，也终于明白为什么奶奶爷爷会这样支持她拿钱出来给爹娘叔叔叔婶买铺子，也是为了让叔和婶子呈自己的人情，三哥四哥将来能给自己撑腰，也是敲打张氏，我们家不靠你这个媳妇养家，老人也不愁没人伺候了。
可惜这番苦心张氏并不能意会，一步步走到今天的地步。
“兰子，至亲至疏是夫妻啊！”李老太幽幽一声长叹。
老太太没告诉他们的是，老伴挣钱的本事一点都不差，早年跟人学了点本事，寻药材，种点药材，所以这些年弄钱的本事也没丢，老伴手里还有几根小黄鱼呢，也是棺材本也是想着临死留给两个儿媳妇的。
儿媳妇伺候他们这么多年，生儿育女，得给他们留条路，儿子么，有个好媳妇啥都不用操心了，爷们才容易犯浑，好媳妇却不会，有了贤妇家宅安宁。
巧兰这才点头，原来爷爷奶奶早就做了各种准备了。
“小姐，吃燕窝吧，奶奶也有。”玲玉端了两碗雪梨燕窝过来。
东西是前些日子传虎拿过来的，刚子从江南回来了，带了不少的东西，其中海货燕窝就是一样，入手价便宜，上等的白燕和黄燕还有血燕三种，给巧兰家拿了一些过来，让放心大胆的吃，后续还有呢。
还有一些上等的花胶等补品，这些因为想拿到铺子里去卖，所以拿得多，传虎就给多拿了点过来，给巧兰好好补补。
“嗯，这是好东西，你要坚持吃上补补气血。”老太太接过碗慢慢的吃了起来。
“嗯，知道了。”
“小姐，婶子说明儿给你做花胶，张嫂会做呢。”玲玉嘻嘻笑了笑。
“好啊。”巧兰也知道身体的重要性，所以并不拒绝进补。
216章嫁衣
去年绣完图脸色一直蜡白凹陷，如今快大半年了，脸蛋略微多了些肉，但气色还是不算红润，所以李母就没推辞这些补品，变着花样可劲的给女儿进补，要赶在成亲前回复身体状态，不然苍白着脸嫁过去，人以为李家养了个病秧子硬塞给传虎了呢，说出去多不好听啊。
其实最近一段时间李母心情还算可以，张氏不在了，有些事不用太顾忌了，但凡给兰子做什么李母都会考虑媳妇的心情，给她也留上一份，实在留不下的也要提醒别吭声，偷偷摸摸挺没意思的，如今这样倒好，省事了。
不知不觉大家都有了变化，虽然清远清刚心里还是会难受的，会惦记母亲，但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却依旧盼不到母亲回来的人影，这让孩子们特别失落，渴盼的情绪在慢慢的变化，眼里的温度也慢慢的冰冷了。
而李家人原本因为清远和清刚的情绪有些迟疑的态度，心里也有了准谱，在随着日子一天天晃悠过去，直到有一天巧兰高兴地跑来说，“爹娘，爷爷奶奶，我的嫁衣完成了。”脸上的兴奋显而易见。
“哦，那你穿上我们看看，小玉伺候你家小姐换嫁衣。”李老太也露出了欢喜的笑容。
“嗯。”二人高兴地进了屋换衣服去了。
嫁衣是全套的，很繁琐的一件衣服，还真需要一个人帮忙穿呢。
古代的嫁衣很美，大红的颜色炽烈的如火焰一般，光彩夺目，嫁衣是分里外三层的，里头有打底的中衣，还有内衬，最后才是嫁衣，还有腰带等等配饰，非常繁复。
耗费了一会的功夫玲玉为巧兰换上衣服，又给她梳了个发髻，她学过梳头所以姑娘夫人的头都会梳，手巧的很，在这方面有天赋。
全都捯饬好了玲玉扶着巧兰出来了，一露面就把大家惊住了。
“哎呦！乖乖，真好看。”李母率先发出赞誉。
鲜红色的嫁衣，绣的是传统的凤穿牡丹，金凤高高飞起回眸一望，满是情愫，这绣的确实非常好，甚至隐隐超过了上次的双面绣了。
“不错，真好，比你上次的图还要好呢。”李来太也感觉出来了。
“婶子，叔，我给你送点东西过来，咦，人呢？”传虎却在这个时候拎着东西进屋了。
看到巧兰的那一刹那也愣住了，为了衬托嫁衣的美，玲玉特意给巧兰上了点妆粉，更显得娇艳动人。
此时的巧兰无疑是最美的，成为光彩夺目的中心。
“虎子哥，我好看么？”巧兰盈盈一笑，眼里带着温暖和情谊。
传虎傻呆呆的点头，下意识的回道：“好看，真好看。”痴傻的模样也颇让李青山嫌弃。
“真的么？”巧兰也觉得挺好的，稀罕的很，两辈子第一次穿嫁衣，还是她最喜欢的款，心里也是很满意的，不枉费自己耗费这么多心血，一遍遍修改图稿，直到满意才定下来的。
“嗯，好看，兰子你真美。”传虎还是有点晕乎乎的。
“好孩子，去换下来吧，穿这身不好走路了。”老太太笑着开口。
嫁衣很长拖地的，不方便走路的，也不忍心让她给弄脏了，看看就行了，赶紧换下来吧。
“好，虎子哥你等我一会啊。”
“啊，你去吧。”传虎还有点惊喜的劲没回过来呢。
“虎子，你拎的是啥？”李母见他手里一直拎着东西呢。
“我给拿了点花胶，你们吃着补补身体，还有一点海带和干贝，这些海鲜是干货，你们留着吃。”传虎这才想起手里还拎着篓子呢。
巧兰换了身常服出来，头发也重新梳了方便的发髻。
“虎子哥，你带了什么呀？”
“哦，带了点花胶，还有海鲜干货，对了这几个方子留给你，这是刚子从江南带回来的点心方子，我们的茶已经和扬州一家茶楼订了货了，虽然不算最大的，但也是有排名的，环境也很高雅，据说非常不错，背后也是有人撑腰的。”
“那这次刚子干得不错呀。”巧兰一听非常开心。
“是呢，对了这次回来的时候遇到别人的海船，刚子看到好货就买了一些，给你买了些南珠，还有一些宝石，我还没拿过来呢。”传虎笑着说了说刚子去江南的情况。
“先放着吧，暂且也不需要做首饰。”李老太抢在巧兰说话前开口了。
有些东西搬回来不太好，还没怎么样呢张氏都成这样了，得以后有啥也别拿回来了，省的看着都眼馋。
“也好。”传虎显然也不太愿意拿过来了，明显对张氏有点意见了，她对兰子的态度传虎不是感觉不到，心里挺不高兴的，但这是李家的事，他还真不好发表意见。
“虎子哥喝茶，你中午在这吃饭不？”巧兰抿嘴一笑没插嘴，传虎不肯带过来，应该是东西比较多，但告诉全家一声也是表表功，表示记着自己呢。
“嗯，今儿我有点时间，可以陪你多呆一会，我下午再回去。”
“好，我给你做了衣裳和鞋子，我让传威给你拿回去了，你试了么？”
“试过了，合身的很，没问题。我爹说鞋子舒服得很。”传虎眼里露出温暖的笑意。
巧兰不光给传虎做了，给刘老头和传威都做了两双鞋子，两件衣裳。
“那这次刚子去看样子收获不少吧，路子怎么样？下次还能去么？钱够不够？”
“带的钱多，还结了货款，不过又买了一些海货和江南一些的杂货回来，反正他和牛子的钱全部花完了，换成了货物带回来，这次这些货卖掉咱们能多赚点了。我预备着再买些茶园，三十亩有点小气了，江南那边还是有人喝这个茶，也不是一点不知道，这次去货带少了，按你那样分开包装，漂亮得很，扬州那边还真是特别认这样高雅的玩意呢，看包装就觉得东西不错，推销也不困难。”传虎提起这个精神大振。
“那可太好了，不过我也没有认识人，你觉得好有合适机会就再买点茶园，或者土地都可以，钱不够我这有。”巧兰笑着点头。
“嗯，你给我拿点钱，我这进了货有点不凑手。”传虎最近办了不少事，银子花的多，他没告诉兰子，给她买了两大箱子各式珠宝，这些既可以当女人首饰，也是存储财富，宝石这样的东西轻易不掉价，还能略微升值，存这个比存黄金还要合算一些，黄金在盛世不掉价，兑换也没太多差价。
“你等着，我给你拿钱去。”李老太一听立刻起身回屋了。
出来的时候拿了一个小荷包，里面塞的鼓鼓的，是银票，传虎数了数点头，“成，我在买点茶园去，我让刚子去打听了，到时候和你那三十亩凑成整数，还写你的名字。”
217章再议买地
“够不够？要是有好的土地再买点也成。”李老太对巧兰购买产业还是很赞成的。
“够了，我还得去问问谁愿意卖，茶园得等机会，好机会可不多，土地倒是随时都可以买。咱家买不买，要是买我也就手一块办了。”传虎问道。
“我想买呢，你们看呢？”李老太问儿子青山。
“他娘，你手里有多少？”李青山犹豫了一下，他不知道李母手里有多少银子，几乎不管这些。
“买个一二十亩地够用了，还有剩余。这些是我攒的钱。”李母又多添了一句话。
这些钱不是巧兰的钱，是孩子们每个月给的五两生活费，外加张氏拿家里的小菜酒水去店铺里卖给的钱，剩下的是李母自己勤快挣来的，养鸡兔子鸡蛋还有宫花的钱，还有些学武孝敬的，以及院子里花花草草入药卖的钱学武都给李母了。
这些积攒下来时日一长确实不少了，李母又是个会过日子的，手里也就富裕了。还有一部分是家里卖了粮食的钱。
“那你留一些家里用，剩下的都拿去买地吧，虎子你不急就等我一会，我让孩子去问问他叔成不？”李老太对土地有一种执着的信任。
“成，要买一起买还能便宜些呢。”传虎点点头。
李母去拿了银子出来，都是碎银子，还有一些铜板，按照李母当家时的规矩，铜板少留够用就行，铜板多了就兑换成碎银子，因为铜板有时候会贬值的厉害，李老太他们遇到过灾年和兵荒，铜板掉价老百姓就要倒霉，所以备两手是有必要的。
李母倒出来眉开眼笑的数了数，这都是她挣来的，自然是很有成就感的事。
数一数还真不少了，有二百多两了，还有一些铜板。
“娘，我再给你添点？”巧兰搂着李母笑嘻嘻的说道。
“不用，等你叔来再看看。”李母心里有别的想法呢。
不一会李青淮和守正两口子过来了。
“二叔，我们刚说到买点地呢，我有认识人买的多肯定能便宜点，就是不在咱们村，离的略微远点，到时候我给你们找人佃出去，只管收粮就行。”传虎笑着跟李青淮说明情况。
李青淮坐在那沉思，“事是好事，可我还没还完兰子的钱呢。”
“是啊，得先还钱呐。”小玲子也认同公爹的话。
“要不先拿出来买地吧，有了地嫂子不是还有铺子么，也挣这钱呢，不愁还不上，仁立的铺子也开始挣钱了，兰子也不急这几个钱。”传虎不能让巧兰为难，既然自己在这了，就可以说两句。
“叔，先买地呗，我又不急用，跟我娘一起买呗，买在一起，还能互相帮衬一把呢。”巧兰也乐意这么干，给家里多买点土地是对的。
“守正，你看呢？”李青淮有点迟疑。
“要我说妹子不是外人，不用那么叽歪侨情，先买地，再还钱，以后我和仁立挣的钱都交给娘，先还钱中不？”守正很有主意。
“我没意见，反正我的钱都交给娘了，咋样都行，这还钱就是我们的事。”小玲子一点也不推诿。
巧兰在心里叹息一声，小玲嫂子比张氏大气的多了，会做人会来事，事做的让人暖心舒服。
“那行，有你们这句话我就踏实了，兰子那可还有我的欠条呢，你们也得认。”青淮看了眼儿子媳妇。
“那当然了，本来就是为了我们儿女才借的钱，就该我们还钱，爹你放心吧，今年我们铺子能比去年还挣得多，还钱不是事。”小玲子心里特别敞亮。
她不像张氏喜欢私藏，虽然长辈们都说了交五两银子生活费，剩下的事你们挣的我们不管，可小玲子坚持把手里挣的全都交给婆婆了，公婆为了他们借了银子他们不能当看不见。
何况婆婆为人不错还帮自己带儿子还要照顾地里，他家可买不起奴婢的，婆婆势必要更辛苦了。所以一开始小玲子主动就跟守正商量了，这钱咱们还，别看着仁立了，他没成亲还要照顾师父师娘，咱们多担一点，兄弟情深将来咱孩子也有用得着他叔的时候呢。
人家小玲子从来没私藏过钱，用啥买啥都给婆婆要钱了，做派和张氏完全不一样。
要不咋说学文羡慕守正呢，人家两口子心都想一处去了，里外做事特别长脸，公婆对小玲子也是越发的好了。
“那成，多买点地，趁我还能干的动，我还想着给家里的宅子修一修，再旁边盖个院子，将来给仁立成亲用，盖个像大哥这个院子一样的好不？”李青淮心里也有对未来生活更好的向往。
“好啊，我早就羡慕的很了，就是没钱不敢说。”小玲子捂着嘴呵呵的笑。
“中，那兰子晚点换钱？”李青淮不好意思的看着侄女和大哥大嫂。
“叔，这算啥事啊，啥时候都行，不急。我将来不还得靠着哥嫂给我撑腰么，是吧虎子哥？”巧兰还要故意问问传虎，大大的眼睛闪着促狭。
“那是，他敢欺负你，我们哥四个一起揍他。”守正毫不犹豫的捏了拳头，别以为你武力值高我们就怕你了，我们兄弟四个呢。
传虎没好气的笑了，“对对，你说的都对，我哪敢欺负你啊。那成你们要买多少地？”
“他娘，你那有多少？”
“有二百两，得留五十两铺子里进货用，剩下的购买十亩地多一点。”
“那就我填一点买上二十亩吧，咱们三人凑一起，正好叔，你帮我爹把我那地也一块打理了吧。”巧兰一听很干脆的应了。
老二家之前还了一部分钱了，但因为买店铺又欠了一些，不过巧兰也不担心这些。
“那行，债多了不愁。”李青淮一缩脖子应了，买了地就不发愁还不上钱，家里有希望有人挣着就不愁。
“成，那就叔和婶都买二十亩吧，兰子你买多少？要我说买上六十亩凑个整数得了。”传虎想了想说道。
“成。”
“那到时候四十亩地就写叔和婶的名字，兰子的写她自己的名成不？”传虎要把这些确认好。
“成，就是这样写。”李青淮点头应了，李母也点头。
“那中，我明白了，等我信吧。”
“好，那就让你受累了。”李青淮笑着点头。
“客气啥都是自己人。”
“老二在这吃吧。”李母招呼着要去弄饭了。
“行。”
218章和离
趁着传虎跟巧兰去院子里说话去了，李青淮凑到跟前跟老爹老娘和大哥说说话。
“爹，哥，这学文的事你打算咋弄嘞？不能再拖了，都有闲话了。”李青淮对张氏是彻底没有好感了，祸害侄儿祸害大哥大嫂，他是坚决主张和离的。
李青山提起这事脑门就突突的疼，粗糙的大手在脸上呼啦了两把，“要我的心思是不想要了，她对你嫂子不好，我担心将来我要走到前面，你嫂子受气啊。”他重重的叹口气，他担心老伴被人欺负了呀。可也不能不考虑孙子。
李青淮生气了，“那还等啥呢，要么和离要么写休书，这是什么娘们啊，送回家就在不回来了，这都快二月了，像话么？人家不去接自己不知道回来？”
“可要是真那样了，这清远和清刚可咋整啊？”小玲子一听急了。
赵氏瞪了眼媳妇，“她那是当媳妇么？是当祖宗吧。要我也不要这样的媳妇，你跟她一起干活，能不知道啥事。那前些日子我可听人说了，她回娘家还给自己亲娘贴补银钱了呢，就是她生病刚好那次回去的事，人家去县里买东西都跟我说了。你当我不知道呢。她吃药花的是兰子的钱，过后提都不提，倒是藏钱先给娘家，有这样的人么？”
小玲子脸涨的通红，低下头不吭气了。
“嫂子，是真的么？”巧兰平静的问道。
“你还当我说假话呢。”赵氏特别不满，怎么这样欺负老实人呢。
“我，他不让我说，说娘家有为难的事。”小玲子不好意思的低了头。
“她吃药的钱不光是花我的，还花了兰子得钱，我的钱怕不大够才用了兰子的，你知道她吃药一共花了多少么？一共花了一百多两，我和兰子各用了一半，要不然今天我还能多买十亩地呢，我说啥了么？她这样做事对得起自己的良心么？”李母别过头去，一脸的失望。
“大伯娘，你别怪我，我不好多说，我提醒她了，她也没听进去，过后我就更不敢说了，多戳心啊，我还哪敢说啊，我怕伯娘心里难受再气个好歹出来，更不敢提了。”小玲子低下头不知所措，有点愧疚。
“我不怪你，这是我家的事，你说多了也不好。我就是觉得她太没良心了，看不上我闺女，还要糟践兰子的心意。兰子这样对她不就是让她好好地跟她哥过日子，对我好点不让我难受么，不然凭啥这样对她，我家兰子又不欠他钱。”李母红了眼圈，别过头擦擦眼泪。
“嫂子，你也别为这起子人难过，要我说学文和她不合适，不能过了。丫鬟的身子小姐的命，咱李家是农户养不起这样的千金小姐，还是算了吧。”赵氏也赞同和离。
“玲子，你去喊学文回来，既然说到这了，大家都说说自己的想法，定个主意出来，也不合适再拖下去了。”李老头打破了沉默，终于下定决心了。
“成，我这就去。”小玲子一听腿肚子打颤，赶紧就出了门。
不一会学文被叫回来了，小玲子进了厨房帮着做饭去了，她心里也觉得有点难受，到底都是媳妇，难免会有点别扭，索性也不听了，干活去了。
李老头看着孙子问道：“学文啊，张氏不能回来了，你们和离吧，和离能给她留条路，还能再嫁，孩子是咱李家的，以后不归她管，嫁妆还有多少都送回去，剩下的咱家添钱补齐，按照当初嫁进来的算算是多少，咱给人家赔偿双份，别让人说嘴。以后男婚女嫁各不相干，清远和清刚以后有任何事都和她无关，听懂了么？”
“我听懂了。”
“嗯，你也别怪我们狠心，实在是她太能作妖了，李家折腾不起了，现在我们这老不死的还在这呢都敢这样对待你娘，你妹子你兄弟，以后等我们都蹬了腿，她不得上天啊。这样的祸害李家不能要了。”李老头在沉默了很久之后终于爆发了。
“我们同意。”李青淮立刻点头赞同老爹的意思，赵氏也跟着点了头，早就对张氏不满意了，欺负嫂子人老实，他早就想说话了，要不是婆婆挡着让自己别馋和大哥家的事，她早就想骂人了。
“我也是这个意思。”李青山为了老伴以后的生活，为了李家的安宁，也不能留下张氏了，这样一次次没完没了，大家都受不了了。
“我懂，我也同意，那我去写和离书。”学文平静的点了头，那么点感情早就被磨光了，他累了，不想再折腾了。
“写好了就让人送过去吧，都写清楚，留一份在家，剩下的直接送去衙门报备。”李老头决定快刀斩乱麻。
和离是要去衙门报备的，不能写张纸就完事了，但休书不用，一张纸就可以了。
“老太婆，把她的嫁妆单子找出来，回头当着村长里长的面把这个东西连同咱家的赔偿一起送还给张家去。”李老头态度越发坚定了。
赔偿一点是为了学文以后不被人戳脊梁骨，欺负女人占女人便宜，现在吃点亏以后才有好，一时的亏不算什么，学文和俩孩子的名声重要。
咱家也不占人便宜，张氏得了银钱也能多条活路，算是给孩子积福了。
“成，我知道了，让村长和里长按个手印呗？”李老太问道。
“嗯，要摁一个的。”李老头点点头。
事情决定了下来心里一桩事也算落地了，剩下的事其实并不怕了，难就难在做这个决定并不容易。
学文去里屋写了三份和离书，一份自家留，一份给张氏，一份送去衙门去报备，连同嫁妆单子一起送过去，包括归还张家嫁妆，儿子的安排等等都要写清楚才成。
学文拿着嫁妆单子去找村长和里长了，让他们检查一下然后摁个手印。
巧兰看着哥哥出去，问道：“干啥去了。”
“估计是弄和离书去了。”传虎耳力好听见了。
“你听见了？”巧兰问道。
“嗯，我听见爷爷说的话了。”传虎点点头。
“哎，这样也好，哥哥能轻松一点，不用再左右为难了。”巧兰听到这个答案，竟然也松了口气。
“早该这样了，以后你就不用担心了。傻丫头以后别对谁都那么好，有些人压根不值得你对他好，心术不正的人对他多好都没有满足的时候。”
巧兰其实也在心里检讨过自己，但她真的是因为爹娘哥哥对自己好，才对他们好的，对嫂子好是因为哥哥的缘故，不过自己可能确实也有做的不妥的地方。
“我记住了，以后会斟酌行事的，以后我会跟大家商量的行么？”巧兰低着头有点失落。
“别难过，你的心是好的，孝顺爹娘对哥哥好这没错。是有些人不知足贪婪自私，不能全都怪你，看你小玲嫂子也是一样得了你的恩惠，可人家并没有忘本，对公婆小叔子一样的体谅理解，也并没有和她一样藏私，这就是人和人的区别。”传虎笑着摸摸巧兰的头，和颜悦色的安抚着。
219章矛盾
“我知道了，希望我哥能挺过去。就是孩子太可怜了，你说这会不会影响孩子将来考科举啊。”
“不会，将来学文还会成亲的，我朝并不支持女人守寡守节的，太祖很支持女人再嫁寡妇外嫁，这样的事多着呢，前年那个溪头村的寡妇不是吹吹打打的嫁了么？谁说什么了？这不算事。”
传虎并不觉得怎么地了，当然闲话还是传一阵子的，但这是必经的过程，吃个枣还得爬树才有呢，也不能直接掉你嘴里吧。
“我带了海鲜，让嫂子泡上了，你给咱做点新鲜的吃食呗，过几日我要和大人出门了。”传虎摸摸她的辫子，不让她胡思乱想。
“嗯，我去看看，我还想看见黄鱼了，做个葱烧黄鱼行不？”巧兰起身去弄菜去。
“嗯，都行，把那干贝啥的都做了，回头还有呢，以后这东西多得很，不愁吃不到。”传虎以后就搞这些个东西呢，多得很了。
“嗯，我去看看。”
巧兰进了厨房，左右看了看，小玲嫂子弄了干贝泡上了，“嫂子，你打算做点什么菜呢。”
“我跟张嫂一块帮帮忙，你做啥不用管我们，这干贝还不知道做啥呢。那黄鱼也不错呢，你看着弄吧。”
“行，弄个丸子吃？咱们弄个简单点的狮子头吧，正好有干贝提鲜。”巧兰想了想说道。
“行啊，需要剁肉不，我给你弄。”小玲取了一块新鲜肉出来。
“嗯，这块好，七分瘦三分肥，可以剁出来我弄馅料，我来洗干贝，再弄点其他配菜，我娘的蘑菇放哪去了。”
“在小柜子里。”张嫂指了指。
“哦，找到了。”
巧兰还是弄狮子头需要的材料，有些还是没有但简略版的做好了味道也是不错的，家里有现成的高汤，骨头汤和鸡汤还有鸡骨头熬成的高汤，味道鲜美。
现在还早呢，离中午还有时间呢，巧兰弄好了各种配菜都琐碎了，将他们和肉馅混合调味，用高汤上劲，这样吃起来味道更鲜美，不肥不柴。
弄好丸子上砂锅慢炖，因为丸子需要的时间很长，但她没有提前弄，怎么办呢？这是看别的厨师想出来的便捷方法，放进蒸锅里蒸，高温蒸，砂锅保温性特别好，温度持续恒温，入锅蒸一阵子然后再拿出炖一会，滋味也不会差。
“咦，你这法子新鲜，下次我也学学嘞。”
“上锅蒸一阵子，然后再出来炖这样酥烂的快，而且很入味，就像煲汤一样。”巧兰嘻嘻一笑，得意的朝小玲眨眨眼。
“嗯，一会我可得尝尝。”
“嫂子你今天没去店里没事么？”
“没事，店里有人呢，一会你守正哥就去了，俩孩子还有清刚清远能帮大忙了，现在卖饭就是中午忙活一阵子，我们吃了饭过去也不着急，白日里仁立师娘看店，仁立就帮我卖饭呢。”小玲子笑了笑。
“那可真好。”巧兰叹息一声，看看人家做事多周全，小叔子主动帮忙，何尝不是嫂子做人不错呢。
巧兰手底下不闲着，又做了个葱烧黄鱼，外加一个干炸带鱼和一个焖鸡，今儿人多么，多了两个菜。
“饭好了，端饭。”小玲子冲院子里喊了一声。
因为守正和小玲子还要去店里看看，午饭吃的早。
一家人都上了桌，学文回来了，抹了把脸上的失落，“都弄好了，虎子你回去的时候把这个拿去衙门备案吧，另外一封我也让人带去张家了。”
既然决定了就不用再拖泥带水的了，干脆利索弄完得了。
“成，我知道了。”传虎点点头收下了东西，很痛快，他也想解决这桩事，不然后巧兰嫁了这娘家也不用回了，有这么搅家精祸害还多着呢。
吃这顿饭吃的还算愉快，谁也没再提张氏的事。
吃过饭小玲子给仁立带了一份饭菜过去，传虎也带了点给老爹，正好守正和小玲子坐着传虎的车去了县里看铺子。
巧兰嫁妆绣完了，打算歇歇，给爹娘爷爷奶奶做两身换季的衣裳鞋袜，天冷了在考虑绣不绣别的。
和离书被人带去给张家了，张家人都看了一遍，张老爹叹口气，“老伴，准备一下我和他哥去把嫁妆拉回来吧，人家这是铁了心不要了，嫌弃闺女是个搅家精，和离吧。”
张母眼泪顿时掉了下来，“真的没有挽回机会了么？”
“和离已经是给脸面的事了，真要说出去咱家更丢人了，把东西拉回来吧，人家也要脸给了补偿。”张家老爹指着信叹口气道。
“爹，我不和离，凭什么这么对我呀？”张氏开始哭闹不休。
“不想和离你早干什么去了？”张老爹甩手就给闺女一个嘴巴子，还嫌不够丢人闹心呢，怎么养你这么个玩意呢。
“那就这么办了？”张母还是觉得不敢相信。
“我要去李家问个明白。”张氏恨毒了李家人，眼里闪烁着阴狠的算计，这样就想打发我，没门，好歹我也给你李家生了孙子呢，不给我补偿甭想打发我。
“你还要干啥？我知道你想干啥，我告诉你别想了，你要是在作死就给我睡大街去，你侄儿侄女还要活人呢。”张老爹一看女儿就知道他想干啥了。
“爹，你怎么这样偏心啊，我也是女儿啊。”张氏不依不饶。
“明儿去找人拉东西，你在家去把山上那个茅屋拾掇出来。”张老爹冷声道。
“好，拾掇那个屋子干啥呀？”张母不明所以。
“给你这个丢人现眼的女儿住，你是不是想你儿子也和离啊，在家两个月，比大小姐还要大小姐，你看看把老大媳妇累成啥样了，人家哥哥昨儿看来了，跟我说了在这样要带姑娘回娘家去，没道理还要伺候嫁了的小姑子，还什么活都不干，把人当奴才使唤，太不像话了，亲家都有怨言了！”张老爹也发怒了。
这两个月就看着女儿在家怎么折腾，他就想知道女儿是不是冤枉的，真要是委屈了他就是找人打上门也要讨个公道回来，但可惜让他失望了。
张氏回来真的是比大小姐还要大小姐，什么活都不干，楞是把自己嫂子累的脸色蜡黄，人都瘦了一圈了，白天下地干活，晚上回来伺候全家，张氏连自己的衣服裤子都不洗，全扔给她嫂子了，连孙子都比她懂事。
在娘家都这样折腾，去了婆家还不知道怎么作妖呢，人家这是实在受不住了才给退货了，他都没脸上门。
“啊，这……，这……，哎！”张母哆嗦了一下，终究没话可说，媳妇做的怎么样，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桂花太过分了，她都看不下去了。
220章疯了
张母朝媳妇望去，媳妇别过头去，什么话都没说，意思已经明摆着，有我没她，有她没我。
张母叹口气没说什么，默默的点点头，到底将来还是要靠老大夫妻两个照顾他们，老大媳妇正经说做的不错了，对得起张家，比自己闺女强太多了。
“娘，你也要把我赶到茅屋去么？”张氏瞪圆了眼睛，不敢置信。
“孩子，你到了今日都不知悔改，你让娘怎么办呢？娘老了呀，娘不能把全家老小全都赔进去给你呀。”张母呜咽痛哭。
这些日子张母真的是没少流泪，女儿这样子她能不心疼么？可怎么办呢？事实已经这样了，女儿却依旧觉得是别人的错，你要真做得那么好，李家怎么能不要你呢。
“我恨你们！”张氏疯了一样冲了出去。
“桂花啊！”张母拔腿就要冲出去追。
“回来，让她走，死的越远越好，只得没生这个女儿。”张老爹瞪着眼睛怒斥一声。
“这个孩子怎么成这样了，这是为什么呀？”张母可怜的一个人坐在那里抹泪。
张嫂子看了不忍心，坐过来劝道：“娘，你也看到了，我不能让她留在家里了，咱家全家人都直不起腰来了，我累点并不要紧，但是孩子怎么办呢？今儿孩子出去打架了，眼睛都青了，人家说咱家闲话，孩子气不过跟人打了起来，娘你不光有闺女，还有儿子孙子呀，小叔子可还没成亲呢，她这是要毁了一家子呀。”
张母听到小儿子抬起了头，猛然回过神来，是啊，小儿子还没成亲呢，这怕是有段时间不能出门了吧。
“我知道了，等风声过去，给她重新找个人家，嫁远点吧。”张母明白了家里人的意见。
“这回找个差不多的人家，别太富裕了，小姑子一沾到钱就作妖。还是穷着吧。”张嫂子叹口气，只觉得这个小姑子是老天爷派来祸害张家的。
而张家俩兄弟也是十分生气，对这个妹妹也不如以前那么亲了，对她也有了很大的意见，丢人不说，还特别能作死，回家两个月，祸祸全家不得安宁，我要是李家一封休书都是给脸了，人家还和离给赔偿，还说啥呀。
张氏跑了，去哪了呢？张氏跑着回了李家，一直到了下午才到了家。
她脑子里一片混沌，只觉得天都塌了，这些日子的等待和肯定都变成泡影，她不相信就是几件衣服的事就不要他了，她决不能善罢甘休。
“你咋回来了？哦，来拿你的东西吧，正好你拾掇去吧，没人动你的东西。”李母在院子里凉阴下扎花。
张氏一声不吭进了屋，找了半天才发现自己匣子不见了，心慌的厉害，赶紧去床底下翻找，又找出一个小匣子，里面还有一些钱，这些钱倒是没少一个子。
清远他们回来了，守正和小玲子也跟着一起回来了，饭菜都卖光了，拾掇完了就回来了，生意好全家都高兴有奔头。
“嫂子回来了。”小玲子看见张氏从屋里出来，赶紧打招呼。
学文也从地里除完草回来了，看见他一声不吭。
“娘，你回来了，你不走了？”清远眼睛一下亮了，欢快的扑了过去，抱着母亲的咬撒娇。
“李学文，我的匣子呢？哪去了？”张氏看见学文眼里全都是恨意。
“我还了兰子的钱，你吃人家那么多钱的人参，不用还啊，填上又不掉银子。”学文没好气的说道，眼里满是冷漠和失望。
“那是我的钱凭啥给她，是我辛苦赚回来的，你们李家欺人太甚，说一套做一套，说好了赚的都是我自己的，背后又偷拿我的钱！呸！不要脸！”张氏让愤怒燃烧了理智。
“是我拿的，也是我还的，你要找事找我就行，收拾你的东西滚出我家。”学文多看她一眼都觉得闹心，直接下了逐客令。
“李学文，你好样的，你真要跟我和离？”张氏双眼通红，眼里慢慢留下泪水，脸上充满了绝望。
“我们李家装不下你这尊大佛，您请回吧。”学文只是冷冷的看她一眼，再无温度。
突然张氏一把勒住了清远的脖子，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把剪刀对着自己的儿子，“要和离也行，把那个铺子给我，那是我一手辛苦撑起来的，把铺子落我名下，那是我的。”
“你疯了！那是你儿子！”李学文惊得目瞪口呆，一下站了起来，搡倒了凳子。
“我的孙子。”李母惊呼一声，眼一翻晕了过去。
“娘，我疼，娘！”清远的脸上缓缓滑下泪水，自己都没有知觉，只是像小猫一样，哀哀的叫着疼。
“把铺子给我，铺子给我我就同意和离，不然我弄死你李家的孙子。”张氏的情绪彻底崩溃了，眼睛猩红一片，已经彻底失去了理智，她一定要拿到铺子，我凭什么就这样被赶出李家，凭什么？
我为李家生儿育女，孝顺公婆，任劳任怨，凭什么说不要我就不要我了，凭什么？
“嫂子，你疯了么，快放下，那是清远啊，是你儿子啊。”小玲子也瞪圆了眼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
因为院子里声音太大了，隔壁李婶听见了过来看个究竟，因李家白日里并不关大门，都是敞着的，邻居过来彼此说个话，李婶直接就进来了，一进门就吓得差点背过气去，“哎呦！我的天！”
整个人趔趄了几下，左脚绊右脚差点摔一跤，连滚带爬跑掉了，去村长家里找人帮忙啊。
“把铺子的房契给我。”张氏疯了似得紧紧的拿剪子往清远脖子里扎，鲜血顺着孩子的脖颈就流了下来。
“学文，给她。”李母幽幽的醒了过来，气弱的指挥着，让自己镇定下来。
巧兰从另一个院子过来了，因为是四合院的布局，并不是只有一条路，每个院子都有路通向大门，院子的格局是四通八达的。
巧兰和玲玉从自己院子里出来，正好碰上张氏在喊叫，当看到清远被挟持的时候，也是吓的差点叫出声来，幸好及时被玲玉捂住了嘴。
还是玲玉更机灵一点，顺墙根找了根木棍，捏在手里掂了掂重量，准备自己动手。
巧兰却一把抢了过来，眼里带着恨意，缓慢上前，争取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
此时正好爷爷奶奶他们听说了事情也快步赶了回来，正好进门，院子里声音嘈杂有些乱，门口还围了一些人看热闹。
幸亏大家都没进来，不然就能看见巧兰拿了根棍子在张氏身后不远的地方准备着。
“走你！”巧兰嘴里嘀咕了一声，照着张氏后脑脖子根的位置狠狠就一棍子，紧接着扑头盖脸一顿猛打。
221章忙乱
张氏因为巧兰疾风骤雨般的痛打而一时疼痛松开了挟持儿子的手，学文眼疾手快拉着儿子就塞在了守正怀里，小玲子一把抢过孩子就往外跑，头都不回。
“别打了，兰子。”
“混账东西敢扎我侄儿，我打死你个王八蛋！”巧兰的棍子被学文抢走，就用脚踢，踢死你个混账玩意。
“别打了，打死就麻烦了。”学文拉住妹妹，守正和几个壮汉也反应过来了，拧住张氏的胳膊捆了起来。
巧兰气的直哭，“你就为了一个铺子要扎死自己亲儿子么？你还是人么？”她呜咽的哭喊着，整个人情绪激动的厉害，浑身上下都在打颤，是被刚才吓得，也是气的。
“那是我的东西，本来就是我的。”张氏被摁在地上依旧疯狂的大喊，脸因为被人摁在地上，全都是土。
村长也进来了，李老太李青淮和赵氏等人一窝蜂的都涌了进来，小玲子抱着孩子站在院门外，依旧不肯进门，紧紧盯着张氏。
“红英，你没事吧。”李老太刚才在外面就看过孙子了，吓住了，脖子破了一点没大事。赶紧进来先看看媳妇。
“我没事，看看孩子，孩子。”李母气都喘不上来，嘴唇都打哆嗦，说话都困难，瘫软在椅子上起不来了。
“没事，没大碍，别担心。”李老太轻轻的拍拍媳妇，安抚她。
“你们打算怎么办？简直太不像话了。”村长也气的满脸铁青。
“送回张家去吧，都说清楚，你们等我一下，我把她的东西已经拾掇的差不多了。娘给我点银子，我一次处理干净，以后别让她再来了。”学文抬起头望着碧蓝的天空，眼角有一滴泪水。
“哥，我跟你一起去。”
“我们也去，以后村口谁再看见他，只管给我打出去。”村长怒骂着下令。
“真是太过分了，怎么连自己的孩子也下得去手啊，真是……。”大家都在外面议论纷纷，纷纷帮忙给李母倒水，给孩子找点药擦擦。
学文回了院子，拿上了张氏的衣服还有嫁妆箱子，其实没啥东西了，因为到底在李家这么多年了，很多嫁妆早就用掉了，就剩两口酸枝木的箱子，还有当初她嫂子给的金三样，其他啥也不剩了。
但学文还是带上了嫁妆单子，李老太拿出了一个匣子，里面有碎银子还有银票，不过并不多，按照双倍返还的意思，几乎是把匣子全掏干了。
“家里所有的钱都在这里了，你拿去吧，这些都是你娘辛苦扎花养鸡养兔子赚回来的。”李老太很有心机，到了这个时候都没有慌乱，依旧有条不紊的做给村民们看，表示他家真的就这么钱了。
“她兜里还有呢，你看都掉出来了。”一个汉子拿起地上掉的银子给了李老太。
“什么狗屁媳妇啊，还自己藏钱呢。”一个媳妇子呸了一口，颇为不齿。
“说好了店里多赚的是她自己的，想藏就藏吧，都给她吧。”李老太摆摆手并不多要，让人都捡起来数了数，写了个条都放在匣子里交给了守正。
“奶奶放心，我们肯定把事办好。”守正恶狠狠的看了眼张氏，真想一脚踢死她。
大家伙拧着被捆起来的张氏一起坐车去了张家。
这样的疯子哪敢留到明日呀，觉都睡不着了，所以村长说让大家辛苦一点，给送回去，把事整利索了。
都是一个村的，李家一向为人和善，人缘也是很不错的，大家伙都乐意帮这个忙，一起带着人就去了。
“我的孙子，快让奶奶看看，天杀的呀！”李母等人走了才敢让小玲子进门。抱着孙子嚎嚎痛哭。
“奶奶我不疼，您别哭，我没事的。”清远眼里都是泪水，还替李母擦眼泪。
“呜呜呜！”李母抱着孩子呜咽的哭着。
巧兰也难过的抽噎着，几个同村的姑娘在一旁细心的劝慰着，还给她倒了热水让她缓缓劲。
巧兰拿着茶杯手都是发抖的，“别怕兰子，都没事了，啊。”
“她怎么这样啊，那是他亲儿子啊。”巧兰一边哭一边愤恨的哭骂着。
“真是疯了，太可怕了。”同村的姑娘也是频频点头，吓的脸都白了。
大家安慰了李母他们好一阵子，天黑了下来大家这才纷纷散去各回各家，只有二房一家子留了下来帮着照顾一下屋里。
“这个张氏简直是得失心疯了，以后别来李家村，见一次打一次。”李青淮气的在屋里转圈圈。
“今晚上让清远跟我们睡吧，孩子吓着了。”李老太也是懊悔的要命，早知道这个张氏疯了早该休了去，万万也没想到她竟然会伤害孩子。
“奶奶我没事。”清远也清醒过来了，但脸色却很难看，没有人比他受到的冲击更大了，他怎么也没有预料到，母亲选了铺子不要他。
“清远，你娘只是想要点东西走，并不会真的伤害你的。”巧兰想了想困难的说了这话。说着话她都亏心，可还是要骗骗孩子的。
“姑姑，你不用安慰我了，我都懂，我没事。”清远只是惨然的笑了笑。
巧兰自己都说不下去了，但她觉得张氏其实并不会真的杀了清远，但确实是情绪激动崩溃了，就是拿清远换点利益回去，但这已经足够伤人的了。
一家人都没走，小玲子不放心东子，也抱了过来在怀里哄着，下午可是吓死她了。
李老太哄着孙子睡下了，先安抚孩子要紧。
深夜的时候学文和守正回来了。
“都办妥了？”李老头问道。
“都办妥了，她爹拿鞋底把她抽了一顿，签字摁了手印，认了，和离书明儿让虎子在衙门办了手续就可以了，钱也收下了。”学文简短的说了一下事情的经过。
去了张家也没少闹腾，张家也是围满了人，张老爹一听事情的经过差点晕过去，抄了鞋底照着张氏脸上一顿抽，一点也没留情，打的鼻血都流了下来也没停手，脸都打肿了。
和离书他们摁了手印答应了，银子也收了表示以后各不相干，断绝了往来了。
这婚就算彻底离了，以后清远也不是他们的外孙了，和人家没有关系，发财还是死亡人家都不来，不是一家人了。
“那就好，彻底掰扯清楚才对，这样的祸害以后谁也不许再提了，尤其是在孩子面前。”李老头脸色黑青，难看极了。
“娘，我都办妥了，您去睡吧，今天吓着您了。”学文跪在老娘面前认错。
李母深深的叹口气，摸着儿子的头，眼圈里全是泪水，“我的儿呀，娘对不起你，选错了媳妇啊。”
“娘，您别这么说，当初也是问过我的，我答应了才定下的，她变成这样，我有直接的责任，不能怪您，怪不着您。以后再也不会闹腾了，我扶你您去休息，咱家日子好着呢，我又不是瘸腿疤瘌脸，您还愁你儿子找不到媳妇么？”
学文一边安慰老娘一边打趣，让老娘知道自己其实没那么伤心了，都过去了。
“你不难受就好，人要往前看，多陪陪清远清刚，和他们多说说话，啊。”李母最担心的是孩子。
“您放心，我晓得。”学文痛快点头。
222章早知道
据回来的人传，张氏被老爹轰去山上的茅草屋住了，连同她的匣子也没人要，都给她了，大家都嫌弃晦气，谁稀罕你的钱啊，张家人都丢干净了。
张氏众叛亲离，村里人也在说起他时都摇头，李家人的情况大家都是有所了解的，就算两边都有错，也绝不至于坏到跟上，李家不是刻薄的人，一定是张氏干了什么不能饶恕的事了，才被人轰回来。
村里人对她也不满，强烈要求张家将她除名，这样的祸害带累了整个村子姑娘的名声，村长已经去给张老爹施压了，这是村里很多大娘婶子的要求，都不愿意了。
一说张氏就会联想起他们这个村，那这个村的姑娘还有人要么？我们大家都有姑娘要嫁人啊，你不能只顾你自己啊。
至于有没有除名李家可不管那么些了，村长已经把族谱搬出来，把张氏的名字划掉了，以后都不会有她的名字，清远的娘写的是早逝，就是死了。
办完了这些事李老头才算长舒一口气，终于安定了，以后不会再闹腾了吧。
回到家，李老头和李老太坐在堂屋饭桌前，等着大家一起进屋说说话，有些话她还是要说一下的。
巧兰细心的拿了热水进来给大家伙泡茶，张嫂拾掇了厨房悄悄的跟巧兰说了一声，“我把孩子带走？”
她想着是不是孩子需要避讳一下。
李老太听见了摆手，“让孩子留下吧，都大了，该知道事了。”
“那我去那屋了，有事叫我。”张嫂就退了下去。
巧兰把清远和清刚安顿好，看着他们这几日越发沉默，眼里有了东西，不在如以前那般纯净美好天真，兄弟两个多了些沉静和懂事。
“事算是办完了，村里大家伙可能会议论一阵子，也不要紧，咱家没做错事不用害怕，出门给我挺胸抬头，咱们对得起天地良心了，她的嫁妆咱可是赔了双份还多呢，走到哪都能说得过去了。”李老头喘口气，接过茶杯喝了口水。
张氏进门的时候嫁妆加在一起价值不过二十多两银子，主要值钱的事嫂子给陪的金三样，因为李家情况略好于张家，陪嫁上就得多点不然会让闺女低人一等，从这也可以看出张家嫂子为人也是很大气的了。
那金三样可是人家亲娘给陪嫁的压箱底，都给了小姑子做脸了，可张氏又是怎么回报的呢？
李家与张氏和离，匣子里总共是一百多两，外带张氏自己私藏的钱大概有个三十多两，主要考虑她为李家生了两个儿子，也是付出了很多的，不多给点钱以后一个女人生活确实会有为难的地方，不能等孩子长大了埋怨他们长辈考虑事情不周到。
就算和离也是孩子娘，这是不可更改的事实，有了这笔钱张氏也做过生意了，算是小有经验，只要她能坚强点，自己租个铺面或者去摆摊都是进可攻退可守的方案，日子不会过不下去。
刚才开祠堂该族谱的时候，李老头就说了他们全家的这个意思，所以才把家里全部的钱都拿了出来给了张氏，也是不想做人太狠毒，给人留一线的意思，得到了村长和村里老人们的支持和认同。
“另外就是，学文暂且不续娶了，起码等三年以后再说，不管谁来都是这个话，这是我和你娘的意思。考虑有两点，一就是清远和清刚，清刚还不到十岁，还太小，来个人我怕后娘不一定尽心，万一进门有了自己的孩子，清远清刚就成了多余的人，那到时候孩子就要受委屈了。所以我和你娘商议了一下，等三年后，清远就十三了，清刚也十一了，都大了知道好歹能够辨明是非了，轻易也不会被人哄骗了去，人好人坏自己都能立起来了，到时候学文成亲生子也不影响两兄弟什么了。
第二个就是这件事怎么地也要传一阵子，先消停二年再说吧，让学文先过了这个劲再说，你们看这样合适不？”李老头和李老太把能想到都想到了。
学文不可能一辈子都不成亲，但有了后娘就有后爹也是让人担心的事，谁都不能预料以后的事情。
所以李老头综合考虑了一下，让学文等三年在娶亲，等娶进门就算怀上也要一二年吧，这样一来俩孩子大的都快十五了，已经到了成人的年纪，就不用在担心什么了。
就算考不中科举，俩孩子都认字念过学堂，将来做学徒还是怎么样都不愁没有生路。
可以说老人已经最大可能把将来能发生的最坏的情况都做了考虑。
“我同意，我现在确实没有心思再娶，如果真要在娶，我的意思是先把我自己那份产业拿出来给孩子们分了再迎新人进门，自己留一份就算是留给将来的孩子的，免得疼幺儿变了心。”学文也考虑了这个情况，为了防止自己以后真的如张氏一样变的厉害，所以提前做好准备，把自己那份家业一分三，俩孩子一人一份，最后那份是学文自己的，将来留给最后的孩子，这样也算公平了。
“可以，店铺在你爹娘名下，你弟弟说不和你争这个，等爹娘百年，这个店铺的归属由兰子说了算，这个钱是她掏的，你们同意么？”李老太又留了一手，作为姑姑，面对不同亲娘的孩子相对会比较公平，略偏一点也不算多大事。
“可以，我们同意。”
一家人都表了态。
“成，这事就算过了。另外就是店里的事，你们怎么看呢？还有个事，张氏藏了钱，我估摸着可能账目对不上，回去你们算算账，缺了多少，大房这边下半年的钱就要补上，从盈利里扣掉。”李老太因为那天的事回想了一下，应该是张氏从店里偷了钱。
因为赵氏来给她说小玲子拿回来的数目，比张氏的要少呢。
“不用，奶奶，都是一家人，其实我早就知道她拿钱了，可我没说不能再让兰子和大伯娘难做人了，一点子钱买个安生也就罢了，既然她都走了这事就翻篇了。”小玲子平静的笑了笑。
开玩笑人又不是傻子，每天卖了多少饭多少只烧鹅实有数的好吧，大概一算也知道该有多少钱了，真以为自己做的天衣无缝呢，人不想闹起来，感念李母和巧兰一份苦心，不想让他们难做人罢了。
“啊，嫂子你早就知道啊，你咋不说呀。”巧兰也惊讶了。
“兰子，我咋能不知道呢，你忘了我们家以前卖过卤味啊，算账我大小就会的事，没人能算过我去。我不想说是因为不想让大伯娘心里难受，往日里大伯娘没少照顾我疼我，这点子不算啥，一家人和睦才是要紧的。”
李老太望着小玲子点头称赞，“好孩子，你是个好的，好好跟守正过日子，好日子还在后头呢。”心里想起张氏脸又觉得热的慌，终究是她看错了人。
223章滋补
小玲子这事做的挺大气，一开始就发现了，回去特别郁闷的跟守正诉苦呢，守正叹口气，“你别吭气了，几个钱不要紧的。你就看在大伯娘和兰子的脸面上吃个亏吧，我大哥里外不是人已经够难的了，从来也没有亏过咱们二房，你就当孝敬爷爷奶奶和大伯大伯娘了，行不？”
小玲子想到这块，心里倒也不堵了，大伯和大伯娘对她确实好，她生孩的时候主动过来帮着婆婆照顾自己，里外特别尽心，她真的挺感激的，要说孝顺长辈那她没话说了，后来就当看不见，再也没提过这事，跟公婆也没说过。
“嫂子，谢谢你体谅我爹娘，但这钱该补上的，不能这样不明白的，是吧哥。”巧兰别过头去，眼圈有些红，为啥自己嫂子不能和小玲嫂子一样，做人做事大方一点呢。
“嗯，该补上的，你们别拒绝，清远和清刚也在呢，不能把孩子教坏了。哥承你们的情呢。”学文气的浑身发抖，他以为张氏是分开藏钱想贴补娘家的，没想到是偷的钱。
“哎，行吧。”守正没在拒绝，这事确实挺让老爷们丢人的，你至于么？
“行了，这都不是大事，最坏的都过去了，我要说的是店铺需要多个人帮忙是真的，你们商议一下怎么弄，家里的土地也不能拉下。”李老太正经说的是这事。
“爷爷奶奶，我有个想法能说不？”小玲子先开了口，心里有点犹豫是真的。
“你说吧，都是一家人你有资格说话呢。”李老太现在看小玲子很顺眼，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啊。
“那个，其实当初大伯娘买人的时候我就想给公婆也买个人，自打我不在家，我娘一个人忙里忙外的，真的是特别辛苦。我也想给我爹娘买个人，多个人下地照料家里，能让我娘省好多事，我娘还要带东子，东子比清远清刚还小，又不懂事，特别折腾人，累得很呢。可是俺们还没还兰子的钱呢，我也不敢吭气。我想跟爷爷奶奶说一说，买个人，这个钱我掏。”小玲子一直就想这个事呢，她儿子还小，比不上清远这样，好歹不用人贴身照顾了，自己能独立了，东子不行啊，一时一刻离不开人，不然抓着啥就塞嘴里了。
婆婆比大伯娘还要辛苦一些呢。
“哎呦！我不要，再买个人咱家更让人念叨了，可别，不要紧的，我年轻还能干呢。”赵氏急忙摆手推辞。
“嗯，小玲子有孝心是个好孩子，你的意思是也像张嫂这样，买一对夫妻，正好就够用是吧？”李老太对小玲子这个提议是很满意的。
李母买人是他们提出来的，张氏压根不管婆婆累死还是怎么地了，但赵氏这块却是人家小玲子自己感恩提出来的，性质不一样，这让人心里暖吧，起码是句人话。
“我觉得可以，其实一个月要不了几个钱，婶婶不是会扎花么，现在张嫂也跟着扎，扎了卖到县里去，钱他们就自己留着了，你瞧不也挺好的，你看张嫂干的还可好呢。”巧兰点点头，觉得主意不错。
“我也是这么想的，多个人就不一样了，要是能带孩子，我就带去铺子里，多个小人就不一样了，能忙活开了。”小玲子见有人同意自己的意见也很高兴。
“哎呦！真的要买啊，那让人咋说咱家啊？成地主了？”赵氏挺担心，咱家已经有点扎眼了。
“不用管别人怎么说，自己日子过好了就行。这可以考虑，买人还得托虎子才行，这些日子学文去店里吧。”李老太考虑到孩子也要去店里帮忙，去县里上学，正好可以多陪陪孩子们。
“成，我也是这么想的。”
“嗯，先这样支应着，等有合适的人了买了回来再说。”李老太点点头。
“成，听娘的。”李青淮沉默了一会，到底心疼老伴劳累，应了。
商议过后，大家吃了饭二房的人才回家了。
生活没有因为张氏的离开而停下脚步，李家人的生活还是按部就班在进行，巧兰因为绣完了嫁衣，正在给家里人做衣裳，她离出嫁也不远了，打算给全家人做几身衣裳，顺便把二叔他们一家子的也做出来，算是自己的一点心意了。
他打算做一年的四季衣裳，一人两身，是自己出嫁前尽的最后一点孝心了。
做衣服没多麻烦，她打算趁机在给自己绣个小炕屏摆，将来等嫁了带过去，虎子的房间她见过，屋里也盘了个炕，小炕屏可以放在炕上，也是个摆设的意思。
既然是自己喜欢的，绣了那么多大图小图，还从来没有自己摆过一件呢，打算绣个自己一直想绣的样子。
巧兰忙了起来，让玲玉跟着自己学做鞋裁剪衣服，把大家的都做出来，正好教教她怎么做成衣。
日子终于安静了下来，观察了几日清远和清刚，发现孩子们的承受能力远比他们想的更坚强有韧性，除了沉默一点，孩子早熟了些，其他的倒也还算接受范围内。
虽然受到伤害是一定的了，但清远和清刚开始发奋读书，似乎明白了很多东西，巧兰叹息一声，成长总是要付出代价的。
传虎过来了，“兰子，我给你拿了点燕窝，你接着吃。”
“虎子哥，坐啊，你少拿点，我们都没吃完呢。”巧兰笑着招呼他。
“嗯，我瞧着你这阵子气色好多了，接着吃，这是咱自己家的东西，不要钱。”传虎满不在乎的样。
“吃着呢，我娘每天都给我炖，还换着花样给我补，补药我也喝着呢，我哥托人带了玉容丸回来让我吃，效果挺好的，你看。”
巧兰把脸凑过去让他看，玉容丸是老大人给的，学武托人带了回来给她，这个药在补药后面喝，据说能美容养颜强身健体暖宫的，吃了后气色皮肤都能得到质的改变，是宫廷秘方，娘娘们吃的保养药。
传虎伸手摸了摸，发现确实比之前还要好了很多，之前巧兰皮肤就很好，很细嫩，但因为气血不太足气色没有这么好，如今皮肤泛着柔光，光滑细嫩似乎能看得见细小的绒毛，肌肤带着莹润的光泽，真像是镀了一层光似得，特别显眼。
“嗯好看，你继续吃着，对身体好就吃着。”
“吃着呢。”巧兰被心上人夸奖，满意的笑了。
“这次颜色不一样啊。”
“嗯，这是黄燕跟血燕，我也给你拿了点，你跟奶奶和婶子一起吃，这东西以后不缺了。源源不断从那边送货过来呢。”传虎和牛子合作，条件便利了货物种类也多了起来。
“哦，杂货铺你们都开了么？‘
“已经开了，生意还可以，咱品种多，不少富户也过来买东西了。城里那边生意好得很，咱卖的是江南的货色，不少人很愿意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