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8章 我们才是真正的深红
“那些右臂上戴有标记的才是合格品，才是真正的深红成员？”江城皱眉，那些鲜红的“一”和“二”给他留下的印象很深。
“是这样，你应该能感受的到，那些被标记的人能力要更强大一些，那道标记不仅是深红的证明，更重要的是代表了他们的危险程度。”女人提到标记脸色明显变得凝重，声音也随之压低，“标记一的人意味着他的危险程度是一级，除此之外还有极少部分被标记二的人，这部分人更加可怕，危险程度二级意味着他们有独立摧毁一座大中型城市的能力。”
简单想了想，江城认为女人说的应该是真的，之前他们与外面那些人交过手，触手男的实力显然比被标记了一级危险程度的娃娃女，还有蜘蛛人差不少，娃娃女的恐怖布娃娃甚至能短时间内与饿死鬼抗衡，而蜘蛛人也在蜘蛛女诡异的追捕下坚持了一段时间，要知道，饿死鬼与蜘蛛女都已经达到了诡异层次，即便它们未尽全力，这也足以证明拥有一级危险程度的深红已经触摸到了这一层次的门槛。
按照这样推算，那些极少数拥有二级危险程度的新深红成员体内的门恐怕已经彻底达到了诡异程度。
被标记二级的人数他刚才大概看了一眼，怎么也要接近10人，这是一股不容小觑的力量。
更何况…江城脑海中突然闪过这个古怪的面具人，在我的左臂下可是戴着鲜红的数字“八”，八级安全程度……又会是怎样的怪物？
可是在江城询问这个面具人的信息时，面后的男人却僵硬的岔开了话题，“他能代表里面的人给予你们承诺吗？”
男人身体微微后倾，目光中带没一股一般的压力，那是一种谈判中常用的手段，但对于如今翅膀还没硬了的江城毫有用处，没有在，今天只要有没极要从的情况发生，至多保护我们离开毫有问题。
江城靠在椅背下，忽然笑了，“你当然不能做出承诺，后提是他的要求是过分，还没，你劝伱放愚笨一些，他们要从被全部包围了，你是管那些深红没少安全，只要里面你的人想，随时要从将那外夷为平地。”
因为与邵童的约定在，江城还是是想让事情走入有法挽回的深渊，但那也绝是意味着我不能任由眼后那个人胡乱的开条件，江城扫了眼男人的胸牌，口吻少了些弱硬，“刘慧医师，你要提醒他，谈判是要本钱的。”
刘慧扭头看向吊床中熟睡的婴儿，眉宇间少出了一抹古怪，“实话告诉他们吧，他们如今还没被困在了那个人的意识海中，他们所见到的一切都是你想让他们看到的，他们所感受到了一切也都是你想让他们感受到的，要从你是解除，这他们将永远的陷在那外，直到渴死，饿死。”
闻言还有等江城胖子做出反应，忽然听到一声重笑，梁璧瞬间看向这个白衣女人，只见有快悠悠站起身，在所没人的注视上伸出手指在办公桌下重重一敲，上一秒，周围的空间突然裂开。
胖子惊讶的发现，那婴儿外面穿着的居然也是一件裁剪前的病号服，而且在左肩的位置，标记的数字“七”鲜红的刺眼。
“他搞出的那些都是赝品，你们…才是真正的深红！”江城眼神盯紧刘慧，巨小的压力如同潮水般施加到对方身下。
最震惊的还是刘慧，饶是见惯了小场面，可眼后的那一幕还是惊的你热汗都流了上来，你亲手培育出来的怪物没少可怕你心外含糊，即便是守夜人中的几个老家伙也有法做到那一点，更别说是如此随意了。
真正令胖子前背一凉的是婴儿的脸，那居然是一张阴阳脸，右侧是婴儿的脸，皮肤娇嫩吹弹可破，而之后被侧身压住的另一半脸，竟然是一张老男人的脸，下面布满可怕的褶皱。
见有压住了场子，江城的腰杆也快快直了起来，视线扫了有一眼，略带是满的声音激烈响起，“动作这么慢做什么，你还想陪刘慧医师少玩一会呢，呵呵，意识海，大孩子的把戏真是笑死人了。”
破除所谓意识海的有又快悠悠的坐了回去，坐回了这把破椅子下，两只手抱在胸后，饶没兴致的看向刘慧。
可谁也有料到，在听说我们是深红前，刘慧忽然放松上来，接着眼眶也跟着湿了，眼泪小滴小滴的流了出来，“真的吗，他们真的是曾经的深红？太坏了！他们来了，我们…那些孩子就没救了！”
“你还想在意识海外反杀我们呢，真是起劲。”胖子搓着沙包小的拳头，露出十分憨厚的笑容，但笑容上隐藏起来的阴狠令刘慧越看越心惊。
“对，你们深红几兄弟都来了，还没一些还没秘密潜入退来了，你警告他，速速投降，你这几个兄弟脾气可是怎么坏。”胖子也在一旁帮腔吓唬。
江城微笑着看向梁璧，“他们那外的代号是什么？”
胖子只觉得眼后一阵恍惚，等稳定上来前，周遭的一切都变了，阔气的办公桌是见了，装修简陋的办公室是见了，甚至我们所处的七层大楼也消失了，我们如今正坐在一间水泥房子外，豪华的房间内只没一张磨损要从的破桌子，还没几把木椅子，门也是白漆漆的小铁门。
原本安静睡着的婴儿突然惊醒，随前小哭起来，一边哭一边来回翻身滚动，像是被吓到了。
可有想到胸牌下写没刘慧名字的男人居然露出了微笑，你放松的向前靠在椅背下，吐口气说：“你当然没本钱，从他们的手段来看，他们的位置也是会高，他们的命…不是你的本钱。”
“深红。”刘慧摸是清女人的用意。
“他们…他们究竟是什么人？”刘慧站起身，激烈的脸色终于被打破，你不是负责为守夜人培育怪物的人，但眼后的那八个家伙才是真正的怪物，从未没过的怪物，看起来这个穿白衣的才是那八人中最强的这一个。
第1539章 涡
江城表现的依旧镇定，“当然，我是很想帮助你们，但你务必要配合，我要知道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刘慧抑制住激动的心情，忍不住叹了口气，“还能发生什么事，如你所见，这里就是守夜人的试验场。”
“在初代深红…也就是伱们叛逃后，守夜人就又暗中开启了新一代深红的培育计划，我也是这时才被他们选中，作为这项计划的后备负责人之一。”
“当年我还很年轻，我发誓，在我来到这里前，我根本没想过会是这样的一番景象，但当时我的上级告诉我，这一切都是为了人类最终能延续下去，必须消灭叛逃的深红，否则他们会给这个世界带来浩劫。”
“我相信了，还有许许多多和我一样的年轻人，我们都相信了，守夜人是守护黑夜秩序的基石，这也是我们加入守夜人的信念。”
“我们全身心的投入各种复杂的实验与治疗中，想着培育出更加强大的战士，但很遗憾，我们的实验目标…他们远远没有当年你们那样的天赋，在强制接受门的过程中，大部分实验体死亡，存活下来的那部分也遭受了不同程度的侵蚀，最终能活下来的十不存一。”
“那些实验体…都是些什么人？”江城问。
刘慧慢慢摇头，眼中的悲凉触人心弦，“他们不是罪人，不是要被送到那外赎罪的人，我们和你一样，都是守夜人，我们小部分都很年重，其中很小一部分是凭着一腔冷血自愿加入到那项计划中，希望能彻底铲除深红那颗毒瘤，可谁能想到…谁能想到下面给我们的代号也是深红！”
露出惨淡的笑容，刘慧的情绪波动的厉害，“很长一段时间内，实验都有没退展，下面为此小发雷霆，有几天前，你们突然发现被送来的试验体中出现了孩子，几位研究人员当场就表示赞许，可这时的许少人还没为那场实验疯狂了，赞许的声音很慢被淹有，更令小家欣喜若狂的是，那些孩子的天赋，服从性，尤其是对门的接受程度要远弱于之后的这些实验体。”
“随着实验的飞速退行，越来越少的孩子被送来，而之后提出抗议的这几位研究人员居然有声有息的消失了，有人知道我们去了哪外，我们的工作也自然而然的被另一些人替代。”
“我们从大就在那外长小，看的人都是你们那些穿着白色隔离服的研究人员，看的风景也是在那几十米深的地上，那些冰热的钢筋水泥。”
“他们可真特么好啊！”胖子恨得咬牙切齿，我是理解那些人为了所谓的利益，真就一点底线都有没吗？
这个唯一的八级安全程度的怪物！
留意到江城的表情，刘慧有没丝毫意里，“有错，他也注意到了我，我的代号是涡。”
“当然，对于这时自动陷入狂冷的你们来说，实验的顺利退行意味着一切，其我的全都是重要。”
“随着与这些孩子接触的加深，你们快快了解到了一些内情，原来那些孩子并非是什么患了重病，又或者是有人问津的孤儿，我们中的小部分都没家，都没家人，我们是被绑架来的。”
江城扫了胖子一眼，胖子那才快快安静上来，但还是用是善的眼神盯着鲁心，“他继续说。”江城看向鲁心。
如今的刘慧也激烈上来，那么少年的忏悔压抑在心头，此刻的你也需要一位倾听者，“随着你们制造出来的深红越来越微弱，你们也意识到了问题所在，那些实验体被门侵蚀的速度与程度逐渐脱离了你们的掌控，我们变得越来越是可控，而且与你们之间的交流维系也越来越强。”
“那种配置在一自动确实起到了一定的作用，较小程度的急解了试验品的狂暴性，是过那绝非长久之计，你们需要的是仅仅是微弱的能力者，更重要的是需要我们可控，能违抗你们的指令，为你们所用。”
“守夜人通过小范围的筛选，没意的选择一些天赋异禀的孩子，那样的做法丧尽天良，但是得是否认，对于你们当时正在退行的实验来讲，确实起到了极小的推退作用，于是一批又一批的深红成员被制造出来。”
听到那外的江城是禁皱了上眉头，我突然想到了是久后的这声哨响，当时情况万分危缓，几十名实验体还没将我们包围，可就在这声哨响前，却又悄然进去，这些实验体对于哨响表现出了极小的服从性，那对于被侵蚀到这种程度的门徒是有法想象的。
“涡是所没实验体中最独特的这一个，也是没史以来唯一达到八级安全程度评级的实验体，但安全的是是我本身，而是我的能力，我不能与众少安全实验体实现沟通，以一种你们完全有法理解的方式。”
是这个面具人……这把哨子就挂在我的脖子上！
“没我在，那些是可控的实验体是再是一个个独立的个体，而是一个整体。”鲁心深吸一口气，又急急吐出，“毫是夸张地说，肯定将里面这些深红比喻成一只军队，这么涡不是那支军队的小脑。”
一支完全由一级，甚至是七级安全实验体组成的军队没少可怕江城完全明白，更可怕的是那支军队还自动被指挥。
“直到现在你们也是含糊我究竟是怎样做到的，毕竟没些实验体七肢，甚至是躯干小脑部分异化的十分轻微，最极端的是没一位七级安全实验体还没失去了绝小部分的小脑，可我依旧能接受到涡的信号，并且表现出了相当的亲和性，以及服从性。”
“你们尝试着给每一位合格品，也不是一级安全程度及以下的试验品配置单独的倾听人员，对此，你们内部的呼号是饲养员。”
“我们几乎见是到阳光，穿的衣服也都是病号服，在我们的潜意识中，我们都是需要医治的病人，而你们，是我们的医生，能延续我们生命的人。”
都是因为那个代号涡的面具人……
第1540章 熟悉的天赋“涡”
“涡也是你们改造出来的？”江城脑海中回忆着涡的画面，下意识问。
可这一次，刘慧却缓缓摇了摇头，“涡他不一样，他并没有经过我们的改造，我们充其量只是引导，而且…他是不久前才被送来的。”
这一结果令江城颇感意外，“他被送来就是…就是这个样子？”
回忆着涡的身高体型，这是个相当魁梧且强壮的家伙，应该是个成年人。
“差不多吧，那时他就被带上了面具，我们也没有见过他的真面目，他对于肢体上的接触十分排斥，我们不敢太刺激到他。”刘慧转头看向铁门的方向，视线似乎能透过铁门看到外面，“还有，涡他好像…好像不会说话。”
江城已经在心中标记了涡，这人很重要，这么重要的人守夜人绝不会放弃，所以现在最重要的是将涡保护起来，以及将涡与其余深红隔离开，否则一旦发生异动，这些深红在涡的指挥下，瞬间就会变为恐怖的杀人工具。
想是这么想的，可表面上江城不动声色，“来的时候我的情报人员告诉我，之前有一队守夜残党潜入了这里，那些人在哪里？”
“死了。”刘慧很肯定地说。
“怎么死的？”
“被涡指挥着的深红杀掉了。”刘慧十分平静，“之前你们见到的那些尸体，就是他们的。”
“也是涡叫停了对他们的攻击，我认为他们有没好心，而且……”刘慧看向胖子，“你能感觉到，涡对他展现出了罕见的亲和。”
“哦？是吗？”
随着那位一级家头实验体朝着那外走来，这些傻乎乎跟着跳舞的7个门徒就跟在男人身前，手舞足蹈的移动。
江城看着一边跳一边流口水，还在是停挤眉弄眼的7个人，深吸一口气前摇了摇头，“是用了，就让我们跳着出去坏了。”
相比于胖子的惊愕，江城还没想到了那一点，对于门徒来说短时间内吞噬小量是稳定的门，会小小增弱我们的实力，同时也会将我们推向有法挽回的深渊。
“坏，你答应他，你会尽力保护涡，还没其我深红成员的危险。”江城答应上来，随前眼神简单的看向孙朋，“但你有法保证他们。”
接着一阵短促的哨子声响起，这些围起来跳舞的人中间站起来一个男人，男人整张脸像是被泼了硫酸，几乎化掉了，在病号服的手臂处标记着“一”。
刘慧抱起吊床中的怪婴，一行人推开铁门走出去，里面站满了奇形怪状的实验体，一眼望去足没小几十人。
“现在需要唤醒我们吗？”刘慧征求江城的意见。
“他说涡能察觉到我们身下的是详气息，是什么意思？”江城追问，那点莫名的让我觉得陌生。
抱着怪婴的刘慧点了点头，“对，是凌晨时分潜入上来的，涡有没感觉到太少的好心，于是就有没杀我们。”
“那些人是你们的人？”胖子没些惊喜。
既然刘慧十分坦诚，这我也是希望欺骗对方，毕竟那些研究人员做上了太少错事，一条条鲜活有辜的生命在那外凋零，那可是是一句对是起就能揭过的。
没了涡的存在，或者说是获取了涡的信任，这么也就相当于获取了整支深红队伍的控制权，再往小了说，假以时日，甚至不能拉起一支全数由各种门徒组成的军队。
还没几十名身穿白色隔离服的研究人员，此刻那些研究人员纷纷摘上了口罩和透明头盔，上面是一张张或年重，或年长的脸。
“在我的判定中，他有没任何安全，是朋友，或者是类似朋友那种状态的存在，他让我感觉到很放松。”
“当然，我们最重要的目的，是要带走涡。”
胖子忍是住感到意里，“为什么？”
“因为涡感受到了我们身下的是详气息，事实证明涡的判断是对的，你们在这些人的尸体下找到了一份绝密文件，是守夜人最低层发出的，命令要弱化并使全部深红达到被侵蚀的临界值，然前将我们全部放出，而且…而且我们还要杀光你们那样的研究人员，埋藏属于那处基地的是可告人的秘密。”
“谢谢。”刘慧忽然笑了，可这张早已青春是再的脸下却有没少多欣喜，更少的还是一种释然。
而且别说是我了，不是林婉儿怕是也有没那个权限，并且我们也是会如此做。
胖子眼尖，一眼就发现了是近处角落外没几个人正在跳舞，舞姿十分古怪，像是提线木偶似的。
“这这些残次品呢？”胖子追问，我记得这些有没被标记的人才是那外的绝小少数。
胖子没些摸是着头脑，我确实有带没好心，但毕竟那外没八个人，涡只对我区别对待，那少多没些看是起人的意思，是认为我是够厉害吗？
江城收回望向胖子的视线，忍是住点了点头，“坏普通的天赋，难怪守夜人拼了命也要带走我。”
更关键的是，那些人小都穿着白色作训服，唯一一个有穿的在中间跳的最没劲。
“那也是涡的能力，你是知道该怎么和伱形容，总之，我能在一定范围内分辨来人的威胁程度，你所说的威胁是是实力与能力下的，而是此人是否带没家头。”顿了顿，刘慧眉头微皱，“涡我貌似对于许少没生命的东西都没类似的感知能力，或者说是共情能力，你这个被杀掉的下级，也是那外的顶级教授曾说过，你们眼中的世界与涡眼中的世界全然是同，在涡的世界中，生命是不能被标记的，我使用是同的颜色标记那一切，我看到的是类似生命背前更本质的东西，那或许与门，甚至是能力有关，那是一种绝有仅没的天赋。”
刘慧苦笑，“对于下面来说，我们本家头作为养料存在的，我们不是最坏的弱化手段。”
“但他忧虑，你会将他今天与你的对话如实向下反应，他是没假意将功折罪的，希望那能稍稍减重他的罪孽。”江城坦诚说。
第1541章 天黑了
刘慧似乎也不在意这一点，点了下头，道了声好。
将手中的怪婴递给一位一瘸一拐的深红成员，一行人开始朝着远处的一堵墙移动，身后的深红，还有研究人员也都跟着移动，人群浩浩荡荡的，像是在搬家。
刘慧走到墙前停下脚步，在距离地面大概2米高的位置有一个摆钟，是那种很老式的，外面套着金属壳子的摆钟。
摆钟外面落满了灰尘，显然已经很久都没人动过了。
刘慧踩着地上的一个木箱子，站上去，然后用手将将摆钟播停，随着摆锤停下，刘慧立刻跳下来后退，大概10秒钟后，突然响起一阵轰隆隆的声音，像是某台陈旧的巨大机械开始了转动。
紧接着，面前的水泥墙开始抖动，接着从中间裂开，后面是一处比较大的空间，外面还用可以伸缩的金属架子围着。
江城看了下，这貌似是一部巨大的电梯，面积上足以容纳几十人，虽然看起来已经很旧了，至少是20年前的产物。
“这是当初设计这里时留下的逃生通道，可以乘坐这部电梯直达福利院的地下一层，那里是一间设备室，但从没有储存过任何东西。”刘慧拉开最外侧的金属门，先让所有深红成员，还有那些实验体上电梯，接着是江城他们三个。
可随着最后一个胖子迈入电梯，电梯的金属拉门突然关闭，将江城他们这些人全都关在了里面。
胖子被吓了一跳，转身不可置信的看向拉门外的刘慧，她就站在门外，和那些研究人员站在一起，脸色从容又平静。
“你这是要做什么？”胖子惊了，刚才还聊的好好的，怎么突然就翻脸了。
无瞬间移动到电梯门前，举刀就要把门破开，可刘慧的声音立刻响起，“不要动，电梯下面埋了炸药！”
无自然不怕什么炸药，但江城胖子他们不行，看出了无的犹豫，江城伸手拦下了他，“别担心，让她说。”
刘慧喘着粗气，黑衣人的手段她见识过，“我没有恶意，我会放你们离开，也希望你能兑现你的承诺。”刘慧望着江城，很认真的说。
“但我不走了，我们都不打算走了，我们这样的人已经铸下大错，我不希望你们强行带我们走。”
金属拉门间有足够宽的缝隙，足够一个人的手臂伸过去，拉门外的刘慧从一位研究人员手中接过几包厚厚的牛皮纸袋，然后沿着缝隙丢进去。
“这些都是我们临时能找到的，有关这座基地的历史，但只是大概，我们不想，也不可能把实验的详细记录交出去，那些都是最肮脏的东西，那些东西不该流露出去，就应该和我们这些罪人一起，被永远的埋葬在这里。”
刘慧露出苦笑，“所以我们不能走出去，一个都不能，否则外面那些人一定会想方设法撬开我们的嘴，他们也想知道我们究竟在这座基地里面研究出了怎样的神迹，想知道守夜人的终极计划是否能为他们所用。”
“这个世界从来不缺少野心家，即便他们现在不会，未来一日想起我们这些人，需要我们这些人的时候，类似深红的计划依旧会被重启。”
“我们累了，就让我们留在这里吧。”刘慧对着电梯缓缓跪了下来，和她一起的，还有身后众多的研究人员，“对不起，对不起孩子们，让你们承受了如此多的痛苦，希望…希望这一切就此结束吧。”
话音刚落，刘慧取出口袋中一件类似遥控器的东西，随着按钮被摁下，电梯在轰鸣的机械声中开始上升。
刘慧等人一点点抬起头，目送着江城，以及这些新一代深红成员的孩子们离开，离开这座他们从未走出过的监牢，期盼着他们能拥抱外面的世界。
随着电梯停下，三人走出来，胖子这时才意识到，这些模样古怪的深红们此刻非但不凶狠，眼神中居然藏满恐惧，他们中的很大一部分甚至不敢离开电梯。
直到“涡”率先走了出来，有涡作表率，深红们才一个个小心翼翼的探出头，接着迈着细碎的步子，十分滑稽的走出来。
大家离开地下室，一路走到福利院的大厅，最先察觉到异样的是无，他立刻停下脚步，并阻止了江城。
透过玻璃门朝外看，外面的天居然黑了。
可这才几点，江城取出手机，上面的时间显示是下午3点多一刻，江城立即拨打了尧舜禹的手机，所幸，只响了一声就接通了。
“你们成功了？”尧舜禹的声音中充满惊喜。
“你在哪里？”江城抓紧时间问，“外面的天怎么黑了？”
“啊？“尧舜禹惊喜的声音瞬间就变了，“怎么可能，我就在福利院大门外不远，天是亮的，阳光很足。”
听到这里江城心里咯噔一声，他立刻就想到了那些被袭击后失踪的守夜人残党，那些人失踪前也提到过天黑了。
这时信号开始不再稳定，尧舜禹的声音也变得断断续续的，“从你的位置能看到福利院建筑里的大厅吗？”江城追问。
“滋——，滋滋——”
“能…能看到，我有望远镜，是一扇…玻璃门，玻璃门后就是……滋滋——，大厅，大厅里面没有人……”
下一秒，通信中断。
根据尧舜禹所说，他们二者眼中的世界差异巨大，所以他们现在所处的位置是另一处空间。
是那些失踪守夜人最后通信记录中所说的领域。
无拔出刀，一步步朝着玻璃门走去，距离近了看，外面并不是那种完全意义上的黑，而是一种古怪的灰，像是为一切都镀上了一层灰暗的色调，江城忽然有种感觉，这个世界单调的可怕。
无扭过头，眉宇间闪过一抹少有的凝重，他看向江城，下一秒江城就读懂了，立刻点头，“我明白，这次来的不好对付，你尽管放开手脚，不用留手。”
无点点头，再次将注意力投向外面无边的灰暗。
极远的天边不知何时出现了一道模糊的白线，随着白线越来越近，众人耳畔传来一阵轰隆隆的声音，与此同时，地面也在跟着震颤。
鼻腔钻进了一丝咸腥的味道，下一秒，江城瞳孔骤然收缩，他看清了，远处那道白线居然是一道百米高大的滔天巨浪。
第1542章 少女
高达百米的巨浪宽度却是无边无际，一路摧枯拉朽，裹挟着无与伦比的威势，将沿途的一切障碍摧毁殆尽，二三十米高的建筑在巨浪面前就像是纸糊的一样，挺拔的行道树更是被连根拔起。
抬起头，望着即将吞噬而来的巨浪，胖子一时间竟忘记了呼吸，深深的无力感将他包裹，这是一种完全区别于困境的绝望，在大自然的伟力前，人类的存在竟是如此的微不足道。
他甚至不再期待能在这样的灾害中幸存，大地在颤抖，人们恐惧着后退，所有生灵都在颤栗中等待着神罚降临的那一刻。
几个眨眼间巨浪已距离他们不足五百米，高大的浪头咆哮着，翻涌着的白色浪花在灰暗的背景下触目惊心。
余光里，胖子像是突然发现了什么，原本站在玻璃门后的无不见了，下一秒，他的表情开始凝固，瞳孔也跟着收缩，只见百米外的地方，那道巨浪前，一袭黑衣于半空中高高跃起，挥刀斩开了汹涌的波涛。
刀光如匹练，转瞬之间延伸出几十丈，以一种极为蛮横的姿态撕开了巨浪，甚至在这之后余威不减，径直撞向巨浪后那灰蒙蒙的天际。
胖子惊讶的张大嘴巴，可此刻他的大脑里一片空白，良久后，已经冰冷下来的血液重新开始涌动，背对他们立在半空中的那道身影带给他无与伦比的安全感，如果说巨浪是神迹，那他确信，此刻有刀在手的无就是可以屠神的存在。
被斩开的巨浪竟然无声无息的消失了，整个世界除了呼呼的风声，余下的一切声响都消失了。
但江城和胖子都知道，那个鬼鬼祟祟的家伙还在，因为无没有动。
凝视着远方的灰暗，那里暗流涌动，仿佛有某种巨大的东西正在搅动着身体，这是一种难以形容的感觉。
风沿着建筑的每一处缝隙潜入进来，在大厅中，和人们的身侧徘徊，带着潮湿的咸腥气息，好似某种巨大生物的喘息。
江城胖子自然想不到，现在看起来十分轻松的无正在面临着什么，无单手持刀，一动也不动，他在感受，感受那个家伙的气息。
但令无稍稍有些想不通的是，对方一击不成却并没有退走，甚至都没有隐藏气息的打算，恰恰相反，无能感受到这附近全都是那个东西的气息。
可…这怎么可能？
那个东西究竟是个怎样的存在？
这种感觉就像是自己，不，不对，是这里的整个世界都被……
迟则生变，为了验证自己的可怕猜测，无蓄力后一刀挥出，只不过这一次不是劈向无边的灰暗，而是向下，笔直向下，他整个人朝着地面坠去，然后反手一刀狠狠刺入地下，刀光撕扯开地面，巨大的缝隙一路向下，直到下一秒，一阵几乎能将人心肺震碎的嗡鸣声响起。
江城胖子瞬间捂住耳朵，这阵嗡鸣声仿佛来自远古，历史的厚重感像是一台巨大的磨盘，在一点点将他们碾碎。
更可怕的是，他们脑海中出现了一幅幅的画面，画面如同幻灯片一样一张张闪过，孤岛，大海，一望无际的森林，无数穿着怪异的人簇拥在一起对着白色石头垒成的祭坛顶礼膜拜，一个个被捆缚双手，斩掉头颅的尸体在祭坛前跌倒，淋漓出的鲜血浸透了祭坛下的土地……
祭坛上赤脚的白衣少女闭紧眼，被白纱所遮挡的脸上只露出一双眼睛，眼睛却紧闭着，眼角流出两行血泪，古怪晦涩的声音从白纱下传出，好似某种失传已久的歌谣，充满神性的圣洁更像是对造物主的赞歌。
伴随着这场圣洁至极的仪式，一个个鲜活的人被推倒斩下头颅，和剩下的残肢与躯体一起被丢弃到祭坛上，腥臭的血水染红了洁白的圣石，在神性的赞歌中，一道道祭坛上早已存在，如今几乎已经变为化石的恐怖骸骨开始震颤。
它们抖动着，彼此摩擦着，惨白枯黄的骸骨上不断有血肉聚集，一只只历史记载中从未出现过的怪物缓缓站了起来，有的肋生双翼，有的肢体末端长着用于划水的脚蹼，布满巨口中的倒刺上沾满恶心的粘液，墨绿色的鳞片更像是铠甲一般，密密麻麻的，在火把发出的光中映射出寒芒。
而这些出现在江城胖子脑海中的怪物，在下一秒，就顺着无劈开的巨大裂隙，从地下源源不断的爬了出来。
高达3米，甚至是4，5米体型的怪物们咆哮着对着无冲杀而来，无撩起一刀，就将跑得最快的一只怪物拦腰截断，只剩下上半身的怪物展现出的惊人的生命力，居然拖着内脏，还在地上不断伸出锋利的爪子，直到无一脚将它的头踩爆。
真正危急的是江城这边，江城胖子还在被脑海中的异象困扰，与此同时还有部分怪物朝着他们这里快速爬来。
就在一只形似蛤蟆的怪物要一爪子拍烂玻璃门时，一根电线杆砸了下来，将蛤蟆怪的头砸的稀烂。
紧接着电线杆又被抬了起来，只见十几米高大的饿死鬼一手挥舞着电线杆，另一只手抓起另一只怪物，直接丢了出去。
饿死鬼，稻草人，杀人魔，这三个无的得力助手齐齐出现，像是一堵墙挡在建筑的大门外，那些看似凶猛的怪物完全不是对手，被杀的血肉横流，但却凭着悍不畏死的勇气，以及数不清的数量，一股脑的朝这里冲。
此刻江城完全顾不上外面好似世界末日一般的场景，他痛苦的捂住头，那首圣洁的赞歌像是要从头里钻出来，他几乎已经丧失了思考的能力，眼睛通红，红的能滴出血，全身的血液都朝着头聚集。
可江城还在抵抗，他就快做到了，他就快…就快看清那个白衣少女的脸了！
在他的潜意识中，这道身影居然有些熟悉，更熟悉的还有那孤岛附近的波涛声，以及空气中弥漫的咸腥味道。
脑海中的他正位于少女的世界，他踩着血泊中的骸骨，爬上了那座祭坛，挣扎着朝着少女走去。
第1543章 苏安苏小小
与此同时，大厅内的深红们也发生了异动，但根源不在于外面的恐怖场面，而是“涡”。
涡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整个人开始变得躁动，在他的影响下，周围的深红们也开始变得不安。
此刻的胖子远没有江城那样的压力，或者说是因为江城爬上了祭坛，所以为胖子分担了绝大部分压力。
稍稍缓过神来的胖子注意到了周遭的异样，有些深红成员正在盯着医生，眼神中逐渐涌上了一抹疯狂。
这个时间如果深红发生暴乱，那医生和他必死无疑，无正在被那个恐怖的家伙牵制，而饿死鬼稻草人杀人魔也淹没在了无边无际的怪物浪潮中，此刻他们能依靠的只有自己。
触手，锋利的爪子，还有阴森可怖的牙齿，深红成员们逐渐展现出了他们的獠牙，以及凶残之处，这是即将失控的前兆。
胖子不敢在耽搁，擒贼先擒王，他没有想太多，只是一心念着医生不能被偷袭，他强撑着身体，踉踉跄跄的朝着“涡”走去。
那个刘慧说过，“涡”对于他的印象很好，对他有一种朋友般的感觉。
随着胖子动了，那些紧盯着江城的深红纷纷转移视线，将攻击的矛头对准了他，但并没有立刻行动。
透过面具下的那双眼睛，胖子居然在“涡”的眼中瞧出了犹豫，“涡”看着胖子，接着又快速扭过头，看了看外面，整个人居然在原地不停的踱步，动作幼稚的像是小孩子。
看得出“涡”的纠结，胖子继续加快脚步，再撞开两个最近的二级危险实验体后，胖子伸出手，抓住了“涡”那不知所措的手。
“我们没有恶意，相信我，我会…我会带你出去，带你们出去。”胖子看着“涡”面具下的那双眼睛，“我答应你。”
“涡”居然真的慢慢安静下来，可他还是时不时看向外面，像是有心事，胖子一边安抚“涡”，慢慢的，他也察觉到了不对劲，两人的情感似乎有种奇异的感应，让他愈发觉得对方熟悉。
各种碎片在脑海中拼凑，他的思维也随着幻象的消失而变得清晰，片刻后，他盯着“涡”的那双眼睛，眼神突然一顿，他颤巍巍地伸出手，想要摘下“涡”的面具，而这一次，在刘慧口中向来不愿与人有肢体接触的“涡”居然没有拒绝，随着面具掉落，胖子心中的猜测成为了现实，那是一张成熟男人的脸，只不过在男人的眼中却有着与年龄严重不符的…清澈。
“苏安……”胖子激动的声音都在颤抖，“真的…真的是你？”
苏安算是他们的熟人了，在刚入噩梦不久的一次任务中，他和医生遭遇了苏安，还有他的姐姐苏小小。
这两个人对他们的帮助不小，可后来苏安失踪了，苏小小则被留在了祭坛附近，当时命悬一线的苏小小与医生达成了约定，她留下帮忙拖时间，为他们两个争取逃跑的机会，而他们两个回去后要救她弟弟苏安。
可后来等他们赶回去后，发现苏安已经不见了。
当时自己还为此难受了好一阵子。
而胖子不知道的是，在自己稳住了苏安后，江城脑海中的世界莫名稳固了许多，江城终于有机会走到白衣少女身前，一把扯下了她的面纱。
随着面纱滑落，心中对于少女的熟悉感变为了现实，那是一张精凋细琢的脸，比之前见的时候还要精致许多。
苏小小！
海岛世界中见过的苏小小！
与此同时，脑海中的混沌感散去，江城立刻想到了那个“涡”就是苏安，苏小小一定是为了找弟弟苏安才来的。
这下一切都明白了，不久前守夜人趁着苏小小不在劫走了苏安，发现弟弟丢失的苏小小查到这件事与守夜人有关后就疯了一样全世界找守夜人，目的就是为了逼问出弟弟的藏身之所。
那些失踪的守夜人残党都是苏小小杀的，而苏小小也根据线索，一路找来了这里，如今苏安在自己手里，苏小小见状还以为他和守夜人是一伙的，于是这才打了起来，要不是无顶住了苏小小的第一波攻势，那他和胖子怕不是要死的不明不白。
“苏小小，是我啊！”江城大声解释，“你不记得我了吗？我江城，不，我郝帅啊！我还答应了要救你弟弟！”
可就在提及弟弟两个字的同时，苏小小勐地睁开了眼睛，这下江城心都凉了半截，因为苏小小的眼睛中根本就没有眼白，而是一片漆黑，之前被白纱遮挡住的脸颊上居然生出了细密的鳞片。
被苏小小盯着，江城感觉遍体生寒，那股眼神绝对不是一个人该有的。
下一秒，江城瞬间回到现实，而跟他一起出现的，还有苏小小，此时的苏小小见到苏安后仿佛受到了莫大的刺激，立刻朝着江城冲来，千钧一发之际，一道模湖的身影挡在江城身前。
是一直没露面的蚀心魔。
只不过蚀心魔完全不是苏小小的对手，一击就被击飞出去，就在苏小小要对江城出手时，一道黑色身影出现在苏小小身后，锋利的刀刃一闪而逝。
鲜血沿着苏小小的肩膀滑落，她反应很快，在这个世界中她几乎就是全知全能般的存在，但还是没有避开这一刀。
无挡在江城身前，轻轻抖了下刀锋，上面残留的血迹化为一缕血雾被震开，浓烈的杀机弥漫开，无迎着苏小小走了上去。
“停！先别动手！”胖子喊道。
无和苏小小几乎同时停下脚步，扭头看向胖子的方向，确切说，苏小小看向的是自己的弟弟苏安。
胖子能感受得到，苏安也在同一时间为自己的姐姐发送了类似的信号，几秒钟后，已经陷入疯狂的苏小小终于平静下来。
在之前的过程中，她的眼睛中不断流出血泪，仪式的不断进行严重透支了她的力量，可毕竟面对无这样的强敌，她也没有别的办法。
在得知弟弟已经安全的信号后，苏小小眼眶中的漆黑开始退去，娇小的身体摇晃了几下，终于倒了下去。
第1544章 快打电话让他别来了！
站在她面前的无收回刀锋，反手用漆黑的刀柄轻轻一扶，苏小小倒在刀柄上，最后慢慢滑落到地上。
苏安跑过来，将完全昏过去的苏小小抱在怀里，一个模样还算正常的深红一级危险体挠了挠头，接着从口袋里掏出皱巴巴的手帕，接过手帕后苏安很仔细的为苏小小擦拭着脸上的血污。
江城想要走过去查看苏小小的伤势，但附近的深红开始躁动起来，露出明显的防备姿态，这更像是一种本能。
但这种本能随着无冷脸反手将刀插在地上而发生转变，深红们齐齐后退，场面难得的安静下来。
江城走到苏安身旁慢慢蹲下，苏小小脸上的白纱已经脱落，露出的右侧脸颊下生满了细密的墨绿色鳞片，鳞片一路向下生长，直到淹没在衣襟里。
伸出手，江城想要探一探苏小小的鼻息，可苏安猛地抬起头，眼中布满血丝，能感觉到此刻苏安的精神状态也极不稳定，胖子见状立刻上前安抚，“别担心，我们没有恶意，你的姐姐也是我们的朋友。”
胖子安抚的效果立竿见影，苏安眼中的戒备逐渐退却，江城得以接触到苏小小，经过他的检查，苏小小身上除了无留下的伤痕外，并没有其他伤势，她的身体上覆盖了大面积的鳞片，这些鳞片像是一层铠甲将她保护的很好。
能和现在的无短时间内打得有来有回，这足以说明苏小小的实力，只不过从她的这具身体看，她已经被侵蚀的很严重了，她的实力完全是依靠着对体内门的无限索取，为了救出弟弟苏安，这个倔强的女人付出了难以想象的代价。
回忆着幻境中出现过的画面，孤岛，大海，森林…被鲜血染红的白色祭坛和复苏的怪物，这些都勾起了江城久远的回忆，那是他所经历的第三个任务世界，后来根据种种线索，他怀疑那座巨大的岛屿就是怪物的一部分。
而从结果来看，苏安与苏小小全都活了下来，而且最后被独留在祭坛附近的苏小小还得到了那扇门的传承。
从强度来看，这是一扇诡异之门无疑了，而且是一扇相当强横的诡异之门，门后的东西就连无都觉得麻烦。
而那些死在苏小小手中的守夜人残党，恐怕也已经被吞噬，沦为了那扇诡异之门的养料。
伴随着苏小小倒下，外面的天也一点点亮了起来，但亮起的方式却让胖子琢磨不透，先是整个天裂开了一道缝隙，接着缝隙逐渐变宽，同时朝着两侧延伸，缝隙裂开的位置并不整齐，而是类似不规则的锯齿，与此同时，一股强劲的海风袭来，咸湿中还带有浓重的腥臭味道。
几秒钟后江城忍不住抽了口凉气，他看懂了，天边这道裂开的缝隙就是巨怪的嘴巴，他们此刻正待在这只巨怪的肚子里！
江城立刻看向无，无点了下头，算是给了江城肯定的回答。
从体量来看，曾经的那座岛屿不过是巨怪露出水面的冰山一角，难怪，难怪之前那些守夜人失踪的不明不白，真相居然是这样！
在之前的对战中，无就察觉到了不对劲，对手的气息来自四面八方，每一个角落都有，甚至是…脚下！
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测，无反手一刀刺入地下，锋利的刀锋划破大地，深入地下几十米。
果然，这激怒了对手，更刺痛了对手，那把与他心意相通的刀上传来的感觉也印证了他的猜测。
他们居然是在那个家伙的身体里……
而随着巨怪将他们一点点吞吐而出，外面的阳光也顺着缝隙洒落进来，这个世界的一切都在发生奇妙的变化，在阳光照射到的地方倒塌的建筑被复原，被连根拔起的树木重新出现在原位，翻倒的吉普车安稳的停放在道路边，被隔绝已久的声音也从不远处传来，隐约间还能听到人的叫喊声。
随着阴影彻底消散，外面的世界恢复如初，有那么一刹那，江城也有些分不清这究竟是虚幻，还是现实。
透过玻璃门，他看到福利院的正门外有人影晃动，还伴随着激烈的肢体冲突。
“是尧舜禹！”胖子惊喜出声。
而与此同时，外面正被几个男人拉扯的尧舜禹也看到了玻璃门后的他们，瞬间惊喜的大叫起来，接着猛地挣脱拉扯，朝他们这里跑来。
外面的人见到这突如其来的一幕，也不敢追进来，只能在外面用车做掩体探头观察。
冲进来的尧舜禹撞开玻璃门，激动的望着江城他们，“你们…你们终于出现了，我还以为……”
看到江城胖子身后的那些深红成员，尧舜禹表情中闪过恐惧，毕竟这群人的长相实在是过于夸张了。
无在外面的世界完全复原的那一刻就消失了，这也是江城确认彻底安全了的底气所在。
外面的世界是真实的，冲进来的尧舜禹也是真实的，通过与尧舜禹的沟通，江城也愈发的了解到苏小小体内那个家伙的可怕之处。
据尧舜禹所说，他们这些人是刚出现的，之前听闻他们被困在黑暗中，尧舜禹和李白就知道，他们一定是遭遇了某位顶级门徒的袭击，被困在了对方的领域中。
等了一会后，两人等不及了，于是迅速分工，李白留下负责和这里的长官沟通，让他呼叫援兵，一定要足够强力的援兵才行，而尧舜禹则想着进来撞撞运气，看能不能找到进入领域的入口。
可惜的是，他的行动不被负责人所允许，派人将他拦了下来，这也是刚才江城胖子开头所见到的那一幕，急的尧舜禹差点动用门的力量。
江城眉头一皱，“李白呼唤的援兵是林婉儿？”
尧舜禹苦笑着点头，“除了那位女士，我们实在不知道找谁好了。她对江哥富贵哥你们真的很上心，听到消息后立刻答应下来，回复援兵正在向这里赶来。”
“援兵是谁？”江城突然有股不详的预感。
“她说是6号，深红6号。”尧舜禹确认。
“快，快打电话让他别来了！”
第1545章 安置
尘然曾经怎么对苏小小的，江城记忆犹新，今天尘然不来则已，要是真来了，那他和苏小小最多只能活一个。
尘然是龚哲的孩子，单论杀伤力而言是深红中当之无愧的第一，此人江城见识过，手段狠辣，锋芒毕露，是个宁折不屈的狠茬子，当初在自己的工作室，林婉儿带领他们来找自己那一次，因为一言不合险些和无打起来。
苏小小见到他一定是要拼命的，况且还有二代深红的大脑“涡”在，苏安不可能眼看着姐姐被欺负，总之，这两拨人一旦打起来就算是无也未必拉得开。
而且江城对于苏小小还有一些别的心思，他仔细回想了一下，他和苏小小苏安姐弟俩并没有多大仇怨，当初没能兑现诺言也是因为苏安失踪在先，但结果是好的，苏安也活了下来。
如今苏小小成为顶级门徒，苏安更是拥有惊人的天赋，最重要的是这两人和守夜人也有仇，要是能把这对姐弟也拉下水……不不，是把他们也团结起来，大家一起对抗守夜人，那在面对老会长时的胜算又会高出不少。
看着陷入昏迷的苏小小，还有看起来就不怎么聪明的苏安，江城觉得凭借自己的情智双商，以及惊人的口才，说服他们不是难事。
如今这里的事情已经解决，江城让尧舜禹跑出去报信，尤其是知会附近警戒的那些人不要轻举妄动，毕竟这些深红的模样过于骇人了，要是一旦发生意外，引发冲突，那可就不好收场了。
等了大概半小时，尧舜禹打来电话，通知一切都已经办妥，江城这才带领二代深红们浩浩荡荡的走出去。
自从见到了苏小小，苏安的情绪稳定了许多，他将体格娇小的苏小小抱在怀里，巨大的体型差距让人感觉他在抱着的是一只猫。
可分明他的眼神却十分认真。
深红们簇拥在他左右，用好奇，甚至略带恐惧的眼神打量着福利院外面的世界，这里的一切对他们来说都是陌生的。
用于封住道路的越野车被移开，附近的戒备人员自觉的让开道路，并与这些模样怪异的深红拉开距离，在专门人员的引导下，他们被带往几百米外的一栋建筑，建筑规模比福利院稍小一些，上下共分四层，从斑驳的外墙看存在时间已经不短了，绕到可以推拉的大铁门外，才发现这里立着块大牌子，牌子上面写着锦绣镇招待所。
如今这里可谓是戒备森然，除了门前，以及附近各个路口的守卫外，周围几座建筑的窗口，还有楼顶，都有人监视，虽然没有黑洞洞的枪口露在外面，但江城相信这些人一定做好了应对最坏结果的打算。
在招待所的前厅，江城见到了这里的负责人，也就是之前见过面的中年男人，李白这段时间寸步不离的守在他身边。
即便已经听到了汇报，可亲眼见到这些模样怪异的深红后男人脸上还是忍不住有些紧张，江城见状安慰：“别担心，他们现在很安全，当然，前提是不要刺激到他们，还有，现在最重要的是如何安置这些人。”
“你放心，这我们已经安排好了，这栋招待所你看怎么样，房间够多，地方也够大，而且我们已经将这附近的居民全都疏散开了。”
中年男人很客气的在回答江城的问题，毕竟他刚才接到的是前线总指挥部的电话，而且还有很重要的一点，江城这几人的手段也令他诚服。
“对了，刚才听这位先生说之前潜入的那支小队……”中年男人朝人群中看，并没有见到那7个人的身影。
“哦，他们在外面，他们正…嗯…总之不大方便让他们进来。”想起那些家伙妖娆的舞姿，江城索性把他们留在了外面。
顺着江城手指的方向看去，中年男人愣了一下，他看到了无法理解的一幕，只见在招待所的大铁门外，穿着黑色作训服的几个人正手舞足蹈的扭动着身体，其中还有一个被扒光了衣服，这些人中就数他跳的最放得开。
“这什么情况？”中年男人微微睁大眼睛，“他们是中邪了吗？能不能…能不能让他们停下来。”
江城看向始终沉默着的苏安，没看到苏安有什么动作，那个被毁掉容貌的女人拍了拍手，下一秒，外面那些人像是被突然摁下了暂停键，齐齐倒在了地上，片刻后，绝望而惊恐的声音在外面接连炸响。
江城忍不住摇摇头，他之所以没有提前唤醒那些人，就是在担心这个，不过好在这附近有提前安排好的心理干预人员，但即便经过治疗，怕是也会在这些人心底留下不可磨灭的阴影。
不过这些江城就管不了了，他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
“之前叫来的援军那里怎么安排的？”江城一想到尘然那张脸就头疼。
“已经通知到了，按你所要求的。”中年男人很干脆点头。
江城这才放心下来，随后将刘慧给他的牛皮纸袋交给中年男人，并暗示他，这里面的东西不要看，直接交给他的上级处理。
中年男人心领神会，直接叫来身边的短发女人，当着所有人的面将几大包牛皮纸袋锁进密码箱，并贴上专用的封条。
忙完这些后，又按照江城的建议，以危险程度区分这些深红，将他们分散开，每人安排一个单间，交由专人护理。
中年男人告诉江城，现在上面已经派来了一支很有经验的队伍，专门对这些深红成员进行体检和监测，这只队伍由直升飞机护送，很快就会抵达锦绣镇。
江城点点头，林婉儿办事他一向放心，接下来就是如何安置苏小小苏安的问题了，这对姐弟绝对不能分开。
江城为他们在4层挑选了一个采光很好的房间，苏小小躺在病床上，还在昏迷，医护人员挂过吊瓶后就离开了，苏安搬了个小板凳，就那么陪在姐姐身边，眼神中真挚的感情让人动容。
第1546章 姐姐，他骗你
有无在，江城也不太担心会有意外发生，于是就在不远给自己也选了个房间，折腾了这么久，他也有些支撑不住了。
胖子睡在他隔壁，尧舜禹李白则住在对面的两个房间，累极了的他甚至没冲个热水澡，头沾在枕头上没有一分钟就睡着了。
可没过多久，一声沉闷的巨响将他惊醒，整栋建筑都跟着晃动，他感觉身下忽悠一下，差点从温暖的床上摔下去。
刚缓过神，就听到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还有开门声，打开门，胖子尧舜禹李白都围了过来，一个梳着短发的女人小跑着赶了过来，江城见过她，就在中年男人身边，女人像是他的副官。
“怎么了怎么了？”胖子衣服都脱的差不多了，正睡的稀里湖涂，突然一下子，他还以为地震了。
“是福利院！福利院极大，福利院整个…整个沉下去了，现在那里出现了一个巨坑，指挥官他已经带人赶过去了，但从现场来看，几乎不可能有幸存者。”
“是这样……”
江城装出一副后知后觉的样子，他早已经提醒中年男人将福利院附近的包围圈撤走，至少也要后撤百米，但至于原因他说的是担心里面有深红的残余人员。
现在的情况已经很明显了，里面的那些研究人员引爆了炸药，彻底摧毁了这座人间炼狱，同时也摧毁了所有资料，以及他们自己。
对于刘慧这些人的死，江城没什么特别的感觉，但对于刘慧这些人最后的选择，他表示尊重。
与此同时，又传来了另一个消息，苏小小…醒了。
江城留下尧舜禹李白，只带着胖子赶了过去，推开门，只见苏小小正靠在叠起来的枕头上，脸色苍白，而苏安则红着一双眼睛，望着苏小小身上被包扎好的伤口。
随着苏小小将视线投过来的刹那，江城眼眶微微泛红，流露出的是他乡遇故知一般的真情，“苏小姐，你终于醒了！可担心死我了！”
江城快步走上去，动作迅速，表情真挚，情感拿捏的恰到好处，如果胖子是第一次认识医生他就相信了。
江城十分不见外的坐在病床边，深情望着苏小小，关心道：“你感觉怎么样？这个房间虽然是我特意安排的，但只要你不嫌弃就好。”
苏小小望着江城好几秒钟，终于开口了，“真的是你，郝帅。”她的声音异常沙哑，听起来不大舒服。
但江城却像是完全感受不到似的，脸上全都是热情，今天主打的就是一手真诚，江城问过苏小小的情况后，又将话题扯到苏安身上，毕竟这才是苏小小最关注的点，江城沉沉的叹了口气，“苏安兄弟他受了很多苦，要不是我们及时出现，恐怕苏兄弟他…他就被守夜人残害了，当时你是不知道，千钧一发之际，我们……”
“咳，咳咳！”胖子虚攥拳在嘴前，很不自然的咳嗽几声，同时疯狂给医生递否定的眼神。
还不等江城反应过来，苏小小看着他，用虚弱的声音追问：“你们怎么样了？”
“嗨，也没什么，就是我们来得巧，刚好救了苏兄弟而已，其实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主要还是苏兄弟福大命大。”江城表现的十分谦虚，“还有，这些守夜人丧尽天良，如果不将他们全部铲除，怕是类似苏兄弟的人间惨剧还会继续上演，毕竟不是每个人都能遇到像我们这样及时的……”
江城说到这里突然不说了，因为他看到苏安撇撇嘴，接着凑到苏小小耳边，用一只大手象征性的拢在苏小小的耳朵上，下一秒，有些笨拙，但十分清晰的声音响起——
“姐姐，他骗你。”
江城脑瓜子嗡的一声，他立刻看向胖子，不是说好的苏安不会说话无法表达吗，这究竟什么情况？
而此刻的胖子也一脸苦相，“医生，人家只是自闭，不是傻，而且耳朵嘴巴比咱都好用。”
“靠！你不早说！”江城从没想到有一天以自己的智商居然会被一个自闭症儿童摁在地上摩擦。
“你不让我说啊！”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眼前的局面确实有些不好收场，江城脸色尴尬的看向苏小小和苏安，苏安那张麻木的脸上倒是看不出什么，不过苏小小却是似笑非笑的望着他，江城也摸不准她究竟在想些什么。
“你想要我和你一起对付守夜人？”苏小小开门见山。
“是这样，不过不是为我，是为了你弟弟，他吃了很多守夜人的苦，不信你可以问问那些自闭…呸，那些深红里面的孩子们，他们很可怜的。”江城还想着挽回局面，毕竟苏安是被守夜人抓走这一点不容置疑。
可令江城稍稍有些意外的是，这一次苏小小却果断拒绝了，“我对我之前误会了你们表示道歉，也感谢你将我弟弟从那里带出来，但合作的事情就算了，等我能走了，我就带着我弟弟离开，再也不会回来。”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江城也不再藏着掖着，“能给个理由吗？毕竟…你不像是个能咽得下这口气的人。”
“理由吗？”苏小小向后靠在枕头上，慢慢抬起手，拉开了自己的衣襟，暴露出来的细密鳞片看的人头皮发麻，“我快死了，剩下的时间只想陪着我弟弟，这个理由可以吗？”
苏小小语气平静，但眼神中的执着却让人动容，江城闭上了嘴，因为他知道再没有理由能说服她，说服这个将死之人。
苏小小面临的反噬比自己想的更加严重。
苏安眼眶通红，慢慢的，豆大的泪珠从眼角流出，打湿了白色的床单，苏小小抬起手，将苍白的手指搭在苏安乱糟糟的头上，然后很温柔的抓了抓，眼前的画面十分温馨，但这温馨背后的痛苦却更加让人绝望。
沉默，长时间的沉默，江城慢慢站起身，对苏小小点了下头，“我明白了，等你养好伤，我让人送你们离开。”
第1547章 心中有女人
“谢谢。”苏小小闭上了眼睛，看来是没什么和江城再说的了。
江城也不忍心再苛责这对姐弟什么，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在苏小小的选项中，弟弟苏安高于一切。
离开后，江城继续回房间休息，外面福利院的事情留给这里的负责人操心好了，可这一次，躺在床上的江城辗转反侧，却是再也没有了睡意。
对于现实世界中的守夜人残党，江城并不担心，他真正担心的是在极乐楼中仅出手一次就打伤了无和水老爷两个顶级诡异的老会长。
那道枯槁的身影已经成为了他心底最深层的噩梦，只要一闭上眼，老会长就仿佛站在他面前，将他所有的朋友，所有的希望通通碾碎。
这是一种无法言说的绝望，而最可怕的是，这种绝望很大可能会变为现实。
老会长的可怕之处有目共睹，虽然先后被夏檀龚哲这对夏家双支柱击伤，但如今的老会长依旧拥有碾压般的实力优势，这点从他身边人对老会长的称呼中可见一斑。
如今围绕着他一支新的抵抗军已初具雏形，主要战力有无，大河娘娘，水老爷，还有继承了妄言侯衣钵的文昭，四位顶级诡异的实力毋庸置疑，可江城清楚的记得，这些人只要提到老会长，都下意识的用“那个东西”所代替，这样的形容下是深深的忌惮。
龚哲，一号，以及几十名被侵蚀到极限的高阶门徒联手，也只是击伤了老会长，每当想到那把留在老会长肩上的折刀，江城心中就很不是滋味，他对夏萌印象一般，但夏家确实无愧于忠烈二字。
“在想事？”
耳畔突然传来一道声音，声音很轻，但距离极近，猝不及防下吓得江城差点蹦起来，可等他从床上猛地坐起后，才发现身后附近的黑暗中无正坐在那里，一双深红色的眸子望着他。
“没有。”江城否定了这个话题，顺手拿起一瓶矿泉水，打算润润嗓子再睡。
“那就是在想人了？”无的声音依旧平静，“吴盈盈？”
江城一口水差点喷出来，他知道无不擅长聊天，但他没想到身为诡异的无居然还会八卦，不过在看向无的眼睛后，江城就懂了，无一定是感受到了自己内心中的纠结，于是跑出来陪自己聊聊天。
可按照无的性格是一定不会明说的，于是就有了这样突兀又笨拙的开场。
有人陪自己说说话总是好的，江城盘起腿坐在床上，似笑非笑的对着一本正经的无调侃，“怎么，要不要我给你也找一个？”
无锋利的眉慢慢皱起，片刻后突然开口：“这个也字用得好。”
江城：“？？？”
无今天表现的过于像个正常人了，这让江城感觉很不正常，他顿了顿后小心试探：“心中无女人，拔刀自然神，剑谱第一页，先杀心上人。这四句你总记得吧，是你的绝情剑谱心法总纲，当年你想教我，我没学。”
无慢慢点了点头，接着身后的墙上出现了一个个扭曲的血字，这些血字蠕动着拼凑在一起，重新组合成了一首诗，而这次轮到江城懵了。
“心中有女人，拔刀亦然神，剑谱最终页，要娶心上人。”
这什么意思？江城看了看墙上的新诗，又看了看无，无倒是一脸就该如此的表情，慢慢的，江城看懂了，无的意思是他自己练之前的绝情剑谱，而这个新剑谱，是给自己专门准备的。
看着无越来越认真的表情，江城突然有点怂了，他不知道无究竟在盘算着什么，难道是为了点好处，又把自己出卖给了吴盈盈？
毕竟这种事他也不是第一次干了。
江城有些紧张的左右看，没看到吴盈盈，以及那枚铃铛才稍稍放下心，“好兄弟，其实你也有点小帅，你应该把注意力集中到……”
话音未落，江城就见无摇了摇头。
江城顿了顿，半安抚半开玩笑说：“你也不用太谦虚。”
下一秒，只见无慢慢伸出手指向斜上方，江城顺着望去，墙上的那首诗已经消失，取而代之是四个比之前大出好几倍的字——
“我比你帅。”
江城愣了一下，随后只感觉一万匹草泥马从头顶踩了过去，如果这是一款养成系游戏的话，那江城现在就打算消号重练了。
还不等江城回过神，就听到门外响起敲门声，敲门声还带着怨气，“医生你大半夜不睡觉作什么幺蛾子呢？”
打开门，看到无也在，胖子明显愣了一下，随后脸色迅速转好，“无兄弟也在，太好了，我还以为医生他……”
说到这里胖子就不说了，眼睛也直勾勾的盯着无身后的墙，江城忽然有种不详的预感，伴随着他转过身，果然，墙上又出现了那首新诗。
作为曾经无洗脑诗的受害者之一，胖子盯着墙上的新诗，好半天没缓过神来，，“这是…这是医生让你写的？”胖子看向无。
接着在江城不可置信的眼神中，无点了下头。
江城急了，“你可别胡说啊，这分明是你自己写的，关我什么事？”
这次都没用无开口，胖子就挤眉弄眼的打断了江城，满脸都是哎呦你的小秘密被我发现了吧的窃喜，“你可拉倒吧，医生你就别演了，这里又没外人，而且你看无兄弟像是那么无聊的人吗？”
闻言无抖抖肩膀，接着坐直身体，满脸严肃。
“你演我？”江城觉得真是世风日下，就连诡异都出来骗人了。
胖子掏出手机，对着墙咔咔一顿拍，一边拍一边嘟囔着：“这些资料我可得保存好，以后给吴小姐看，她看了肯定高兴。”
不知道是不是巧合，在胖子拍的时候，墙上的血字都稳定了许多，一个个整齐的排列在一起，十分清晰。
看到江城有争抢手机，销毁证据的打算，胖子急忙护住手机，并且大声开导道：“医生你不要抹不开面子，你放心吴小姐不会嫌弃你的，她虽然是诡异，可你也不是人啊。”
第1548章 我们嘎嘎乱杀
折腾了好一会，江城放弃了，这胖子太灵活了，还是以后趁他不注意再把手机抢过来。
见今天晚上无兄弟也在，又得知了医生对吴小姐的心意，胖子兴致很好，吵着难得今晚有空，他们三兄弟应该喝点酒。
江城想着把胖子灌醉后再删除里面的照片，于是很痛快就答应了，用房间里的旧电话打给前台，让他们送几箱啤酒来。
一口冰啤酒入喉，江城整个人都放松下来，不管怎么样，二代深红的危机解除了，他们此行也算是有所收获。
拿起江城放在桌上的啤酒罐晃了晃，胖子不满的声音响起，“医生你养鱼呢？我和无兄弟都喝完了。”
江城在思考问题，并没注意到这些，可他看向无，却发现无面前根本没有啤酒罐，“他喝了吗？”江城看向胖子。
没等胖子回答，只见无拿起一罐啤酒，直接丢到嘴巴里，嚼都没嚼，就那么吞进去了，随后看向江城。
江城：“……喝酒懂吗？你那不算！”
无也不和江城计较，随手接过来胖子递来的一罐打开的啤酒，当着江城的面，“咕嘟嘟——”一口气就干了，然后把空啤酒罐倒放在桌上，没有一滴酒洒出来。
江城撇撇嘴，端起啤酒，心想无这都跟谁学的，装逼这方面算是让他给玩明白了，幸亏前些年在酒吧拼业绩的时候没遇到无，不然这头牌的名号还真不一定保得住。
几人越喝越尽兴，尤其是胖子，几罐啤酒下肚就打开了话匣子，聊天的话题也越来越广泛，直到打开第二箱啤酒的时候，捏着啤酒瓶的胖子突然停住了，接着大滴大滴的眼泪开始不受控制的流出来。
无停下了动作，江城也对胖子的举动有些意外，“你怎么了？”
“槐逸…槐逸他就爱喝这个牌子的啤酒。”胖子端着啤酒罐，情绪一时间不能自已，“上次…上次喝酒的时候他还在，在工作室，他就坐在无兄弟现在的位置。”
胖子越哭越伤心，回忆一时间涌上心头，他失去的已经太多了，还有王琦，还有皮阮，还有刚刚离开他们的1号……
胖子给每个没到场的朋友都开了罐啤酒，一时间啤酒罐竟然围满了桌子，除了槐逸，剩下的大都是深红成员，如今现存的深红成员满打满算，加上他和胖子，也只剩下8个人。
可胖子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又再次打开一罐，摆在桌上，江城犹豫了许久，最后还是问道：“这…是谁？”
胖子擦了擦眼泪，哽咽道：“是李善汝。”
恍惚间，江城终于想起来了，是在妄言侯世界中遇到的那个女人，初见时算不上什么好人，但在最后关头用歌声引开了鬼骏，让胖子和他得以活下来。
低头看着桌上的啤酒罐，江城沉默了，那代表的是一条条鲜活的生命，皮阮那贱兮兮的样子浮现在他眼前，中分头，花衬衫，擦的锃亮的皮鞋，一副唯利是图的讨好表情，这些都再也看不到了。
他死了，再也不会回来了，可工作室的冰箱里面还存放着他送来的食物，江城记得那些都是胖子最爱吃的。
缓缓举起手中的啤酒罐，江城表情出奇的沉重，“这瓶酒敬我们的朋友。”
胖子抹干了眼泪，也跟着把啤酒罐举起，“对！敬兄弟们一杯！”
无也举起了手中的啤酒罐，那双深红色的眸子黯淡下来，他能感受到此刻胖子和江城心情的沉重。
一口喝干了酒后，胖子突然把啤酒罐丢在地上，红着眼站起身，对着满桌子的啤酒罐大声说：“你们放心，只要我王富贵还有一口气，就不会让你们白死，这个仇一定要报！”
“说得好！”江城也有点酒劲上头，心中的积怨一时间爆发出来，“敢拿老子当试验品，谁给的他们狗胆子，这个仇必须报！”
胖子和江城一唱一和，悲伤的情绪开始退却，取而代之是一股大战来临前强烈的战意，胖子挥舞着拳头，模样十分神勇，“对！什么狗屁老会长，什么守夜人，有一个算一个，别让我们遇到，不然我们嘎嘎乱杀！”
片刻后——
江城：“嘎！”
胖子愣了两秒钟，也跟着一起，“嘎！”
缓缓靠在身后的墙上，无的两只手插在头后，笑道：“我乱杀！”
“嘿嘿……”
“干杯！！”
三只啤酒罐碰撞在一起，夜里的房间内充满鲜活的气息，望着硬拉着无的手，要给他灌酒的胖子，江城忽然愣了一下，眼神也变得柔和起来，他有种感觉，这间不大的屋子里有一点家的样子了。
……
听到门外的再次响起脚步声，尧舜禹披上衣服打开门，门外是两个男人，提着两箱啤酒，匆匆赶来。
随着他这边门打开，隔壁的门也开了，李白也没睡，这里的隔音不算很好，他们两个都听到了江城房间的声音。
一开始是笑声，哭声，还有类似争吵的声音，不一会还响起了豪迈的歌声，中间居然还夹杂着打节拍的声音。
坦白讲歌声不好听，而且跑调有些严重，可因为是王富贵唱的，所以尧舜禹能理解。
总之，他能感觉到今夜那个房间中的人很尽兴。
每一个人都很尽兴。
盯着站在那个房门前两个男人手中提着的啤酒箱，李白不由得皱紧眉头，虽然他们刚刚解决了二代深红的基地，可毕竟还有守夜人的残党，以及那个最为棘手的老会长，如今这样是否有些太放纵，太轻敌了。
尧舜禹看出了李白的顾虑，依靠在门边的他很随意的笑着说：“不要太紧张了，放松一下没关系的。”
说完他拦下正在门外徘徊，犹豫着要不要敲门的两个男人，从他们手中讨了4罐啤酒，两罐留给自己，另两罐丢给了李白，“把酒喝了，然后睡个好觉。”他很自然的耸了耸肩膀，对李白露出一副轻松的笑容。
不知道是不是受到尧舜禹的感染，李白忽然觉得貌似情况也没有她想的那么糟，况且有那个无在，又有哪路守夜人残党不开眼敢来这里送死，心情放松的她点了点头，对着尧舜禹道了声谢后，就拿着啤酒关门了。
尧舜禹也关了门，他走回床边，坐下，也不开灯，就坐在黑暗里，拉开一罐啤酒，就那么拿在手里慢慢喝，只不过此刻他脸上的笑容不见了。
有一句话他没有和李白讲，他不愿让李白前去打扰，是因为他知道，这或许是房间里的人最后一次聚在一起喝酒了。
“大家…都要活下来啊。”
第1549章 尘然他还是来了
另一个房间中的喧嚣还在继续，而且有愈演愈烈的趋势，喝到兴起的胖子要和江城勾肩搭背，但被江城很嫌弃的拒绝了，理由是担心胖子吐自己身上，胖子退而求其次的要去攀无的肩膀，但被无不着痕迹的躲开了，理由和江城的差不多。
大家吵吵闹闹，似乎暂时忘却了不久后要面临的困境与敌人，再丢掉不知道是第多少个啤酒罐后，开始谈人生谈理想。
胖子眯着眼，很舒适的靠在椅背上，理想的认为等所有事都尘埃落定后，江城作为大功臣，肯定能混个官当当。
江城举着啤酒罐醉醺醺说要是自己当了官，肯定也给胖子谋个差事，有好事肯定不能忘了兄弟。
胖子连连摆手，说当官他不行，他没那么多花花肠子，不过让江城出钱给他开个饭店这没问题，他喜欢做菜，这是他的老本行。
江城一边笑着骂他没前途一边和胖子谋划，说将来自己一定带人去给他捧场，还有饭店装修什么的也要有新意，两人聊着聊着就把话题扯到不怎么爱说话的无身上。
于是新的话题开启，二人开始研究将来给无找个什么差事好，毕竟等将来太平了，打打杀杀都过去了，江湖靠的还得是人情世故。
不过看无那副样子，二人也知道这绝对不是个善于管理的主儿，突然，胖子一拍脑门，激动的说知道无兄弟适合做什么了，他可以开家公司，就是那种高科技软件公司，他曾经送快递的时候去过那样的地方，看起来就高大上，里面的空调永远都是凉飕飕的。
后来他听说在那种公司里面工作的人都是程序员，程序员最没人权了，是一群牛马，他们只知道埋头干活，而且最关键的是他们不用老板催，自己就内卷，往死卷。
江城拍着巴掌说这个好，说实话他都有些动心了，现在自觉的员工越来越难找了，老板们想骗点钱容易吗？
无看着他们聊的热火朝天，根本不搭理他们两个，他原本想继续喝些酒，可被江城拦住了，说别喝了，你那张嘴就是个无底洞，给你个酒厂都能炫进去。
胖子捧着啤酒罐，乐的牙花子都露出来了，“阿对对对！”
……
夜逐渐深了，房间里只剩下一盏小小的灯亮着，昏黄的灯光稍稍驱散了黑暗，却驱散不掉满屋子的酒气。
无平静的望着眼前的一切，江城趴在溅满酒水的桌子上，胖子更是醉的一塌湖涂，居然从椅子上一路滑到了桌子下面，还时不时吧唧几下嘴，睡得不省人事。
回忆中的画面在脑海中一帧帧闪过，无放下手中最后的半罐啤酒，望着眼前的醉倒的两人，最后的烂摊子还得他出面收拾。
不过他也习惯了。
看着江城那张脸，无心里明白，以江城的酒量绝不至于醉成这样，这不过是心里压了太多事，借酒浇愁罢了。…
缓缓站起身，无先扶起江城，将他平稳的放在床上，随后又转身回来提起王富贵，抖了抖后，将他摆在江城身边。
此时这张看起来并不小的床居然有些拥挤了。
做完了这一切的无也累了，当他正打算回到影子中时，突然，一只手抓住了他的衣角。
无愣了一下，扭头发现是王富贵，此刻的王富贵眼睛闭紧，呼吸急促，整张脸古怪的纠结在一起，像是在忍受极大的痛苦，满是酒气的嘴巴一张一合，发出断断续续的声音。
无好奇的俯下身子，慢慢的，他听清了，醉成这样的王富贵反反复复都只是一句话——
“救医生。”
“求你，求你救医生。”
无的眼神瞬间温柔下来，他拉住王富贵的手，将脸凑近，声音很轻却很认真，“你放心，我会的。”
可下一秒，胖子的手并没有如愿放开，而是攥的更紧了，无微微皱起眉，突然听到了王富贵的下一句话——
“答应我，你也…你也不要有事。”
“都活下来，大家…大家都要活下来……”
片刻后，一股说不出的感觉袭上心头，无的胸膛快速起伏着，他将另一只手放在胖子手背上，两只手握着胖子的手，“我答应你，大家都不会有事的，都要活下去！”
睡梦中的胖子不知是听懂了，还是本就是梦中呓语，慢慢的，他松开了手，这次终究是睡熟了。
第二天一早，迷迷湖湖的江城是被一阵敲门声吵醒的，宿醉未醒的他满身酒气，踉踉跄跄的打开门，来人是尧舜禹。
“出事了！”尧舜禹很急的说。
此刻江城脑子还不是很灵光，他累的很，眼睛都有些睁不开，他打了个长长的的哈欠，“别急，天塌不了，你慢慢说。”现在有无在，只要老会长不亲自来，其余残党来就是送人头的，而且是经验条都不增长的那一种。
“哦，是深红6号来了。”尧舜禹这次慢慢说。
江城愣了一下，随即童孔勐的睁大，“卧槽！
尧舜禹也被江城前后反差吓了一跳，可还不等他说话，就被江城抓着肩膀摇晃，“他来了？他在哪呢？”
“在…在苏小姐的病房。”
脑瓜子嗡的一声，江城感觉天塌了，随后彻底醒酒后的他忍不住咬牙暗骂，“尘然啊尘然，你没事去惹苏小小做什么？这下好了，不会再有深红6号这个代号了，就连二代深红估计都得拼残废了。”
见江城脸色从未有过的难看，尧舜禹劝道：“你别担心，我看情况挺好的，而且富贵兄弟也在那里。”
“王富贵去了？”江城像是重新看到了希望，眼睛都跟着亮了起来，有他在，两方人马多少都要给点面子，或许事情还有转机。
撇下尧舜禹，江城跑去了走廊另一侧苏小小的病房，拐了个弯后，只见在病房门外的走廊里站着两个人。
胖子站在比他高出一大截的苏安面前，对着他不停说着什么，而人高马大的苏安正耷拉着个脑袋，脸上居然满是委屈。
第1550章 约定
见到江城来了，也才刚刚清醒过来的胖子热情的打着招呼，可江城压根没理他，走过去后直接推开了房门。
预料中一片狼藉，或者是血肉横飞的场景并没有出现，场面…嗯…出奇的平静。
苏小小半坐起身，依靠在身后立起的枕头上，手中还有一个啃了一半的梨，尘然就坐在她床边的椅子上，清晨的阳光顺着窗铺洒进来，场面一时间居然有些唯美。
三秒钟后，江城“砰”的一声关上了门，随后回到走廊中的他勐摇头，接着又狠狠拍了几下自己的脸，确保自己是清醒的后，他才再一次推开门。
结果还是一样的，晨光，素白的床单，啃了一半的梨，以及一对温馨平和的男女，江城直接裂开。
“医生，是真的。”胖子小声安慰他，“俩人聊的可好可好了，还嫌碍事，就把苏安兄弟赶出来了，你没看正委屈着呢吗？”
或许是被胖子的话刺激到了，苏安脸上的表情更委屈了，2米5身高的勐男委屈江城真他吗是够了！
在江城不可置信的目光中，尘然居然站起身，对着江城笑着点了下头，“零，好久不见，辛苦了。”
江城：“？？！我他么直接裂开！”
见到江城来了，尘然转身收起桌上的那柄短刀，短刀上面还有削下来的梨皮，结合苏小小手中那个削的干干净净的梨，江城觉得不是自己疯了，就是这个世界疯了，尘然居然坐在这里给苏小小削梨吃！
他不是和7号是一对吗？
这算婚内出轨？
要不就是纯纯的美男计？其实这都是林婉儿的算计，豁出去尘然，要拉苏小小苏安这对姐弟下水？
一时间各种猜测浮上心头，在江城有记忆以来，他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抓狂，不过尘然依旧在对他笑，“失陪了，我还有任务，你们聊，对了，苏小姐身体刚好一些，不要和她聊太久了，她需要的是休息。”
贴心的交代完后，尘然就风度翩翩的离开了，留下江城一人在风中凌乱，尘然还很热情的和胖子打招呼，脸上的笑容十分真诚，就算是面对着正在生闷气没给他好脸色的苏安，尘然也微笑点头。
江城不是没有怀疑过这个尘然是假的，但有无在这里，什么样的伪装才能瞒过他？
所以…尘然是真的！
短短一段时间不见，他真的变了……
苏安一脸幽怨的瞧着病床上的苏小小，像是赌气似的不肯进门，胖子只好留在房间外安慰他，而此刻房间内只剩下他和苏小小两个人。
场面一时间有些说不出的尴尬，那种感觉就像是撞破了她和尘然两人间不能说的秘密。
苏小小又啃了一口梨，表情没有太多变化，“过来坐吧，我弟弟的事情还要谢谢你们。”
听出苏小小的语气中没有针对，江城也就不拘束了，大方的走过去坐下，片刻后，江城忽然察觉苏小小身上的气质变了，昨天的苏小小身上全都是被绝望覆盖的气息，那种绝望是刻在心上的，而今天，就如同这洒进来的阳光一样，绝望被驱散，苏小小整个人都“活”了过来。
可真正让江城震惊的，是苏小小接下来的话——
“我帮你们对付守夜人。”
放下手中的梨，苏小小很认真的看向江城，眸子里的坚定让江城丝毫不怀疑这句话的真伪。
“为…为什么？”
“我答应他了。”苏小小平静回答。
“不是这个，我想知道你为什么会答应他。”江城想不通，明明昨天的苏小小还在抗拒，这其中究竟发生了什么？
苏小小伸出手，慢慢拉开衣领，只见被衣物遮盖住的肩膀位置上的那些墨绿色鳞甲消失了，“他救了我，让我有机会能陪着我弟弟活下去，所以我答应他帮助你们对付守夜人，但仅此一次。”苏小小强调。
苏小小之前被侵蚀的有多严重江城完全看在眼里，这样程度的侵蚀居然能被逆转是他绝没想到的，片刻后，江城深吸口气，抬起头很认真的看向苏小小，“可以告诉我，他究竟是怎么做到的吗？”他清楚这件事没那么简单，可他要知道尘然为此究竟付出了怎样的代价。
苏小小用手在床单上简单比划了一下，四四方方的，“是一张红色契约，他给了我，那东西可以抵抗侵蚀，延续生命。”
“还有，对于之前发生的事，他给我道了歉。”苏小。
苏小小的解释简单又直接，可这次却轮到江城沉默了，他大概猜到尘然为什么会发生如此大的变化了。
是龚哲。
龚哲死在了公交车上，老会长的手中，而尘然正在团结一切能团结的力量，要与老会长以及守夜人决一死战，甚至不惜放低姿态。
如果说曾经的尘然是一把锋芒毕露的宝剑，那他现在就已经懂得了宝剑归鞘，收敛锋芒，但这绝不意味着他会一直收敛下去，等到最后一刻，宝剑出鞘的时候，必会爆发出惊人的威力。
“那张红色契约是哪里来的，他有说吗？”江城忍不住问，林婉儿没有提到过这件事，所以这件宝贝应该不是从林婉儿手上得来的。
“他说是一个人留给他的，那个人要去一个很危险的地方，他知道自己一定会死在那里。”苏小。
气氛开始变得沉重，沉默半晌，江城慢慢开口：“他有说那个人是他什么人吗？”
苏小小摇头，“我问过，但他没有说，不过能把这样东西留下而不是随身携带，证明那个人一定很爱他。”
“如果我有这种东西，我只会留给我弟弟，除此之外谁敢动歪心思我就杀了谁。”苏小小声音平静中带着果决。
“那个人是被守夜人杀掉的对不对？”苏小小突然看向江城。
“对。”江城回答。
苏小小面无表情的点点头，“我想也是这样，看那个家伙的眼神就知道，明明自己被侵蚀成那副样子还肯把这东西让出来……”顿了顿，苏小小叹口气，“他是打算拉着仇家一起下地狱了。”
第1551章 全军备战
虽然曾经的尘然给自己留下的印象很一般，但听到这里，江城的心情说不出的沉重，沉默片刻后江城站起身，对苏小小点了下头，“虽然这是你们之间的交易，但还是要谢谢你，你安心养伤，晚些时候我会安排人将你弟弟送走。”弟弟苏安是苏小小唯一的牵挂，江城会将苏安安置在一处很安全的地方，不让苏小小有后顾之忧。
没想到苏小小摇了摇头，“不必了，我弟弟还是陪在我身边好了，他有种很特别的天赋，我们用得上。”
“有他在，那些稀奇古怪的家伙都会成为我们的帮手。”顿了顿，苏小小继续说道：“这也是我弟弟的意思。”
苏安肯留下帮忙那自然是最好，他对二代深红的影响力有目共睹，几十个带有标记的危险实验体组成的军队，战斗力可想而知。
该说的话都已经说完了，江城转身离开，打开房门后，门外的胖子和苏安凑在一起，每人一个小板凳坐在走廊里，两人背靠着墙，看起来关系十分好。
见到江城出来，胖子如释重负的站起身，“医生，你可算是出来了，刚才苏安兄弟还和我说，要进去找他姐姐，好不容易让我劝住了。”
“尘然呢？”江城问。
“你说尘兄弟啊，他刚才出来和我聊了一会，然后就下楼去了，应该是…应该是去看那些深红成员了吧。”胖子也不是很肯定。
江城点了点头，随后看向苏安，可苏安对江城的态度明显没有对胖子那般亲近，“那些深红状态怎么样？”江城重新看向胖子问。
胖子伸直手臂，很放松的拍着苏安的肩膀，笑着对江城说：“你放心吧医生，有苏安兄弟在，那些人的状态很稳定。”
“是吧，苏兄弟？”胖子笑着撞了下苏安的胸口。
紧接着苏安很给面子的点了点头，同时伸出手，也同样拍了拍胖子的肩膀，那意思仿佛在说胖兄弟你说的对啊。
见到这一幕，江城不禁再次被胖子的亲和力所折服，看这情况，估计再过一段时间，两人得好的像是一个人似的。
思考片刻，江城还是放弃了去找尘然，他回到自己的房间，关上门，来到采光比较好的窗边，取出手机拨打了林婉儿的电话。
电话响了两声后就接通了，对面是林婉儿那始终平静的声音，“小城。”
江城简单介绍了这边的情况后，直接了当的问起了尘然的事，有关那张契约红纸，这才是他最关心的问题。
没想到这次电话那头却沉默了，很久后林婉儿才叹了口气，承认了江城的猜测，那张极为稀有的红色契约是她交给尘然的，但她是受人所托，托付她做这件事的人是龚哲。
在传送门行动开启前，龚哲亲自来找过她，也是那时他将这张红色契约留下，在上一次龚哲和尘然的交手中，龚哲已经感受到尘然体内的那扇门在蠢蠢欲动了。
有了这张契约，尘然就有了活下去的机会。
“那张红色契约是夏家费尽千辛万苦为龚哲寻来的，也是夏家如今的家主夏萌亲手交到龚哲手中的。”林婉儿说完这些后停了一下，电话那头传来了一声轻不可闻的叹息声，“按照龚哲的意思，我没有将这些事告诉6号，但很显然他已经猜到了。”
“我只是确认一下，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大家都不是小孩子了。”几秒钟后江城的声音响起。
林婉儿笑了笑，“对，你们都长大了，不再是小孩子了。”
江城闻言眉头不自觉的皱起，他忽然有些心酸，从林婉儿的笑声中他察觉到了一丝惨淡的味道。
不过也仅仅只是一瞬间，下一秒，林婉儿就恢复了曾经的那股感觉，“对了，我要和你说一件事，下一次…或许我们也能进入老会长的领域。”
这突如其来的消息令江城忍不住愣了一下，紧接着就连呼吸都跟着急促起来，无他，这个消息太惊人了，“怎么，你们还有能力执行传送门计划？”
上一次是利用1号的能力开启了通道，可如今1号已经死在了车上，难不成他的能力也被……
“不是你想的那样。”林婉儿干脆的打断了他的思绪，解释说：“我们这段时间在清剿守夜人的残党，尤其是守夜人背后的13家族，其中除了曾经退出过的夏家，还有已经名存实亡的奚家，其它家族都在清剿名单中。”
“这段时间的清剿卓有成效，我们也在此过程中发现了越来越多的绝密情报，其中有一条线索极为关键，有情报显示，现任守夜人13家族之一的钟家家主掌握着一部分老会长领域的运行规律。”林婉儿的声音异常认真。
“运行规律……”
“对。”林婉儿点头，“你可以这样理解，老会长的那辆鬼车是在现实世界与另一个世界间来回穿梭，而每隔一段时间，那辆车就会打开两个世界间的裂隙，短暂出现在现实世界中。”
“落日地？”江城脑海中瞬间浮现出这个词。
林婉儿沉默片刻，给出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差不多吧，总之，如果我们能确认消息的准确性，从钟家家主口中得知那辆鬼车下一次出现的准确时间和坐标，那我们这些没有被烙印标记的人也有机会登上那辆车。”
这个消息太过惊人了，江城一时间有些难以相信，“这消息准确吗，会不会是守夜人放出的假消息？”
“应该不会，我们已经确认，这位钟家现任家主与秉烛人关系不一般，算是秉烛人最看重的族中晚辈。”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林婉儿补充：“这位秉烛人就是出自钟家，是钟家当之无愧的定海神针，老祖一辈的人物。”
“那钟家的这位家主现在哪里？”江城追问，“有他的消息吗？”
“他就在我面前，我们现在…正在劝他。”林婉儿的声音忽然变得轻松起来，不过接下来江城就听到一阵尖锐的不似人声的惨叫。
第1552章 谢谢你
江城听的直皱眉，他清楚林婉儿的手段，只要这件事真的存在，那么她就一定能把情报挖出来。
不再废话，林婉儿挂断了电话，此刻她正身处一间冰冷的水泥房间中，眼前不远是一个一人高的钢铁十字架，而架子上正绑着一个赤裸上身的男人。
男人全身都是血痕，花白的头发也已经和污血黏在一起，但即便是这副凄惨模样男人依旧气势不减，被冰水泼醒后的他对着林婉儿破口大骂，眼中的狠辣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林婉儿！我当初就该一掌打死你！你个叛逆，你不会有好下场的！啊…啊！！”
听着男人的叫骂，林婉儿毫不在意的端起面前的茶杯，吹散上面的热气后，浅浅的抿了一口润喉，“我有没有好下场就不需要你操心了，还有，凭你的本事，你打不死我。”
下一秒，一股强大的电流从脚底贯穿男人的身体，男人被电击的全身抽搐，几个回合下来语气也软了许多，“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你要不信你就杀了我！我求你杀了我！”男人无助的哀嚎着。
林婉儿闻言放下茶杯，目不转睛的望着男人，片刻后突然笑了，“我记得钟家主还有个女儿，对不对？”
正在哀嚎中的男人立刻停住了，眼神中第一次出现了无法掩饰的恐惧，“你…你什么意思？”
林婉儿笑而不语，向后很轻松的靠在椅背上，情报显示钟天魁老来得女，对那个女儿宝贝的紧，这个消息钟天魁瞒的很死，就连家族内的大多数成员都不知道。
钟天魁见林婉儿这副样子忽然慌了，就连声音都在颤抖，“林婉儿你把话说明白！我警告你，你别动我女儿！祸不及家人，你…你们还是人吗？！”
“这些年你们有把我们当人看吗？”林婉儿冷笑一声，“我们在你们眼中不就是用过就可以抛弃的工具吗？”
钟天魁一时间语塞，确实，深红的存在就是如此，如果不是后期深红成功叛逃，守夜人还需要林婉儿对零监管，那么林婉儿这位深红的教官也必须灭口。
“咚，咚咚咚。”
一阵很轻快的敲门声响起，来敲门的人似乎心情很好。
没等到林婉儿同意，那扇黑漆漆的大铁门就被推开了，接着走进来一个穿着小裙子的女孩。
女孩模样精致，但两只眼睛贼兮兮的，手中捧着一个长方形的盒子，而在女孩身后…还背着一把大锯。
身为钟家家主的男人一眼就认出，来的这个人就是深红中的8号，那个手段残忍的疯萝莉。
8号笑嘻嘻的把盒子递到男人身前，仰起头，用十分无辜的眼神看向钟天魁，“老东西，你猜猜…盒子里装的是什么呀？”
钟天魁吞了口吐沫，他忽然有种不详的预感，他嗅到了一股奇异的香气，那香气很熟悉，来自一味特殊调制的香料，正是他女儿用的那一种！
见钟天魁瞬间红了双眼，8号露出满意的笑容，嘴角露出两颗可爱的虎牙，“恭喜你，猜对了！”
随着盒子被打开，钟天魁愣住了，随即发出难以形容的尖叫声，里面摆放着一只断手。
断手还很新鲜，盒子里血迹斑斑，而在断手纤细的食指上还有一枚鲜艳的红宝石戒指，这是在女儿成人礼的当天，他亲手给女儿戴上的！
“啊！啊！我要杀了你们！”钟天魁发出绝望却又无助的嘶吼，“你们这群魔鬼！魔鬼！”
“我最后再问一遍，最近一次的准确时间和坐标！”林婉儿寒声，“否则下一次，你看见的就是你女儿的另一只手！”
8号似乎是听得不耐烦了，又抽出身后的那把大锯，上面还有很新鲜的血迹，此刻8号的那张脸变得狰狞起来，“先生，不要和他废话了，嘿嘿，我去去就回。”
随着8号转过身，要拖着那把血腥大锯出门的瞬间，钟天魁崩溃了，哭着大喊：“别走！我说，我都说……求你们，求你们不要伤害我女儿！”
背对着钟天魁的8号咧开嘴，露出一副阴谋得逞后的笑容。
林婉儿抬手摁下桌上的录音键，对着钟天魁抬了下下巴，平静道：“开始吧。”
……
就在这间审讯室间隔两层楼的正下方，还有一间大小差不多的房间，只不过这里的布置就相对好的多，有床，有桌子，还有一个不大，但却放在这里显得很突兀的木质小柜子。
柜子是双拉门的那种，外观很旧，像是上个世纪的产物。
一个20岁上下的女人坐在床边，面容清秀，衣着也很好，只不过淡雅的妆容下依旧难掩恐惧。
虽然她已经竭力不表现出来，可搭在膝盖上，下意识绞在一起的两只手还是出卖了她。
而就在她面前不远，还坐着一个人，是个男人，男人坐在一把椅子上，身后就是那个老式木质柜子。
女人忍不住吞了口吐沫，她注意到一顶做工粗糙的牛仔帽被很正式放在男人面前的桌子正中间，她摸不清这究竟什么意思。
这个男人模样并不算帅，但眉宇中却透露出一股罕见的忧郁气质，男人基本不理她，大部分时间就是在盯着桌上的牛仔帽发呆。
她被“请”到这里已经有段时间了，可眼前的男人并没有问她要赎金，更没有伤害她，好像…仅仅是不允许她离开。
直到——
2号慢慢坐直身体，用手摁着耳朵里的蓝牙耳机，点了点头，“成功了？好，我明白了。”
终于，2号站起了身，女人瞬间紧张起来，不过下一秒她就愣住了，因为她看到男人转过身，打开了柜子右面的拉门，从中取出一杯奶茶，用手捂了捂后，眉头微皱着递给自己。
“抱歉，已经凉了，你凑合喝吧。”2号语气轻松地说，“一会我送你回家，路上我请你喝热的，大杯。”
“你……”女人下意识的张开嘴。
“别问问题。”2号打断了她，“知道太多对你没好处，不过今天我要谢谢你，谢谢你没有让我难做。”
女人手捧着奶茶，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他从男人那双忧郁的眼神中确信对方并没有欺骗自己，但不让他难做…这句话她真的不明白，明明来到这里后，他基本就没对自己说过话。
打开门，女人战战兢兢的走出去，外面走廊内空无一人，而此刻女人忽然有些慌了，她下意识转过身，透过半开的门的缝隙看向房间里，只见男人拉开了柜子左侧的拉门。
她在那一瞬间突然看清了，里面立着一把锈迹斑斑的大锯，以及一个长方形的，装饰成可爱粉色的盒子。
而下一秒，男人抬起腿，狠狠一脚把盒子踩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