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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温柔劝睡师     噩梦惊袭txt下载     噩梦惊袭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1670章 迎娘娘

    “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栾立辉望着眼前宛若地狱般的画面,整个大脑一片空白。

    “是血社火,又叫扎快活,属社火种类之一,也是最特殊的一种,在陕地最为盛行,这一民俗是以水浒武松杀西门庆为武大报仇的故事为题材,内容恐怖血腥,且十分逼真。”尧舜禹压低声音解释。

    黄俊盯着那一具具姿势怪异的“尸体”,声线都在颤抖,“所以…所以这些人是画的妆容?”

    稍稍冷静下来后,他们也发现了一些问题,这些“尸体”的血全都集中在身上脸上,地上几乎没有,如果真的伤的如此重怕不是已经血流成河。

    “水浒传我…我知道,可这些东西哪里有关系了?”栾立辉盯着这些人奇怪的穿着,花花绿绿的,还有一身黑的,总感觉这些人另有所图。

    有关这血社火的事情尧舜禹也只是听李白讲了一些,不过现在看这与李白所说的社火还不完全一样,这叫血娘娘社火,应该是黑水村独有的习俗。

    “咚……”

    还不等尧舜禹细想,突如其来的撞钟声令他心神为之一颤。

    “咚……”

    “咚……”

    撞钟声是从院子里传出来的,建有注生娘娘庙的院子,黄俊栾立辉捂紧耳朵,眼神中充满惶恐。

    在第三声撞钟声消散后,院外所有妆扮后的村民全都停下动作,猛地对院门方向跪下,一张张恐怖的血脸上青筋暴起,却又弥漫着极端虔诚的表情。

    下一秒,一声不知从哪里传出来的,极老,却又极响亮的吆喝声炸响,“迎娘娘喽!”

    紧闭的黑色院门猛地打开,一队妆容更加血腥怪异的村民走了出来,他们迈着僵硬的步伐,动作整齐划一,高高扬起的脸上嘴角咧开,眼珠外凸,好似模仿的是人临死前的那种恐惧与不甘,一阵形容不出的怨毒气息弥漫开来。

    更惊悚的还在后面,只见一尊5,6米高大的塑像正坐在一架特制的巨大抬轿上,由十几位身材壮硕的村民抬着,缓缓从院子里朝外走。

    塑像头顶一块巨大的红盖头,正是注生娘娘像!

    尧舜禹瞳孔猛的一缩,不,不对,这不是塑像,这就是注生娘娘!

    虽然塑像外面裹了一层黄泥,可还是能依稀瞧见黄泥下乌青色的皮肤,那皮肤的质感十分粗糙,就像是犀牛的皮,或是大象皮一样布满细小的褶皱。

    几乎是立刻,尧舜禹便反应过来,今夜这些村民的目的不单单是走出黑水村,他们…他们居然还想将注生娘娘也一并抬出去!

    不对,应该说是注生娘娘驱使着村民将它抬出村,它们都要离开!

    黑水村的外面又是哪里,尧舜禹不知道,但说不准会有与现实世界的通道,一想到这样的怪物降临到现实世界,这所引发的危机绝对是灾难级的,注生娘娘强大的繁殖能力不知道会造就多少怪物。

    毁了它!

    必须杀了它!

    至少也绝不能让它离开黑水村,尧舜禹此刻也明白了那些人为什么拼了命也要炸掉桥。

    距离近了一些,尧舜禹也看的更清楚了,注生娘娘是背对着他们被抬出来的。

    寻常的塑像入庙出庙是有讲究的,都要人迎着,而且一定是入庙脸朝内,出庙脸朝外,这样才能名正言顺的受香火,可一些邪门的东西不行,它们非但不能这样,还要用布盖住脸,否则要遭天谴。

    “轰隆”一声响,注生娘娘庞大的身体撞在了院门上的横梁上,巨大的力道居然直接将横梁撞塌了,然后就那么晃晃悠悠地朝着尧舜禹三人而来。

    栾立辉和黄俊都看傻了,他们不明白这些人为何抬了尊雕塑出来。

    尧舜禹也没有和他们解释的打算,要是让他们知道这是真正的注生娘娘,只会引发不必要的混乱。

    突然,在场的所有村民全都停住了,然后直愣愣的看向尧舜禹三人,仿佛时间在这一刻停滞。

    后知后觉的尧舜禹立刻学着之前村民的动作跪倒在地,黄俊栾立辉也膝盖一软,跪了下来。

    几秒钟后,抬着注生娘娘的队伍又动了,晃晃悠悠的从尧舜禹三人面前走过,看方向是冲着黑水河去了,李白等人负责的那座桥。

    注生娘娘过去后院外那些跪倒的村民也陆续站起身,跟在队伍后面走,尧舜禹三人也被裹挟其中。

    尧舜禹一声不吭的跟在那台大抬轿后,稍稍一抬头就能对上注生娘娘的红盖头。

    不知是不是心里作用,尧舜禹总是能感觉到在那红盖头下射来的一双阴冷目光。

    除此之外,在盘腿坐在上面的注生娘娘身前还以同样姿势坐着一个人,此人也被轿子抬着,看得出来身份不低,是个老的不能再老的老太太,眼窝可怕的凹陷,像是被人挖掉了眼珠,脸上青灰色的肉松垮下来,如果不是手中不停捻动着佛珠,尧舜禹甚至会以为这是个死人。

    能在黑水村中享受如此待遇的,那应该就是村长了,尧舜禹记得孙长老曾说过,村长能与注生娘娘沟通,是娘娘在村子里的使者。

    “尧…尧兄弟,我怎么感觉有人在一直看我呢?”黄俊头都不敢抬,一双眼睛紧张的在周围很小范围内观察。

    “别怕,可能是心理作用。”尧舜禹安慰两句后顺势说道:“一会路上肯定不会太平,遇招拆招,遇水搭桥,千万不要因为紧张冲动平白丢了命。”

    “要是…要是我们到了桥那里,李姐他们还没修好桥,或者…或者他们干脆跑了怎么办啊?”栾立辉声音压得很低,生死关头他知道人做出什么事都不奇怪,之前其实他打算跟着李白的,黑水村的女人地位尊崇,出了事李白或许还能挡一挡,只不过没能如愿。

    这话听的尧舜禹心头一阵火,声音也不免严厉的多,“管好你自己就行了,李白她绝不会丢下我们。”

    其实有句话尧舜禹没明说,李白会不会丢下黄俊栾立辉他不知道,但她绝对不会丢下自己。

第1671章 打生

    队伍晃晃悠悠的朝前走,速度并不快,一开始三人都是提心吊胆的,毕竟场面着实骇人,不过走了许久也没见有什么意外。

    “我们…我们只需要跟着队伍走到桥,路上什么都不需要做吗?”

    李白不在,黄俊有问题只能问尧舜禹,目前三人中他也就看尧舜禹靠谱,而且尧舜禹参与过之前夜里的任务,好几个人都死了,只有他和李白活了下来。

    尧舜禹有些烦躁,他没心情理会这种毫无意义的问题,而变故也随之发生。

    突然,正在行进中的队伍毫无预兆的停了下来,接着跟在大抬轿后的人群开始朝后退,片刻后在注生娘娘和村长面前出现了一小块空地。

    这一变故瞬间让尧舜禹三人警惕起来,黄俊心中的幻想也随之破灭,他看到有几个打扮的凶神恶煞的家伙押着一个人朝这面走来。

    被押来的人穿着对襟短褂,蓬头垢面的,双手象征性的被反绑在身后,虽然脸上画着大胡子,可还是能瞧出是个女人,她貌似是故意打扮成这样的。

    来到注生娘娘面前后,有人猛踢了一下膝盖弯,女扮男装的人顿时对着抬轿跪了下来,浑身颤抖不停。

    “台下何人?”村长停下捻动念珠的手,一双吓人的空洞眼眶望向下面。

    台下之人叩头如捣蒜,“小生黄岐,还请村长开恩啊!”

    “大胆贼男!”身侧一膀大腰圆的女人厉喝一声,抬起手就给了女扮男装之人一耳光。

    这一耳光极重,打得此人嘴角流血,爬起来重新跪好后愈发惶恐了,身体抖若筛糠,“在下…在下贼男黄岐,还请村长…村长饶命啊!”

    “贼男黄岐身份下贱,不过注生娘娘慈悲为怀,你有何事速速道来。”

    “回…回村长大人话,在下兄弟二人嫁入黑水村王家已有一段时日,可奈何肚子不争气,迟迟未有子嗣,我当家的打算将我们兄弟二人逐出王家,装入猪笼浸入黑水河中,还望…还望村长开恩啊!”自称黄岐的人对着村长和注生娘娘的方向不停磕头,“还望注生娘娘开恩啊!”

    村长继续捻动手上的佛珠,大概十几秒钟后,又忽然开口,“无有子嗣乃是重罪,你夫君如此处置倒也无可厚非,不过注生娘娘念你知耻,愿意开恩给你和你家哥哥一个活命的机会,你二人可愿意?”

    “谢娘娘开恩,谢娘娘开恩!!”

    闻言村长脸上露出满意的表情,随即一摆手,居然从抬轿上取出一个碎花包裹丢了下来。

    见到这包裹后黄岐立刻跪着爬了过去,将包裹紧紧搂在怀里,露出狂喜的表情,随后高举包裹冲着村长注生娘娘方向,“谢娘娘赏赐,谢娘娘赏赐子嗣!”

    闻听此言尧舜禹三人都是一愣,从栾立辉所站的位置刚好可以看清那个包裹,下一秒栾立辉脸色瞬变,胃里一阵翻涌,险些吐出来。

    那个包裹中居然是个死了不知多久的死婴,死婴被包裹在襁褓中,只露出一张脸,而那张脸早已腐烂,上面密密麻麻的爬满蛆虫。

    白色的蛆虫从腐烂的眼洞中钻进钻出,这画面在不断挑战着栾立辉的承受极限。

    可紧接着黄岐直接拉开自己的衣服,然后将死婴很小心的塞了进去,然后又用衣服包裹住,这样从外看肚子也跟着大了起来,仿佛怀胎十月。

    抚摸着自己的肚子,黄岐露出溺爱的古怪笑容,看的尧舜禹三人不寒而栗。

    就在黄俊以为这场闹剧自此就该结束时,一声带有古怪调子的吆喝声突然响起,“打……生……嘞!”

    此吆喝声一出,整个场面瞬间变得诡异起来,周围所有村民的脸上都浮现出古怪的笑,接着人群让开了一条通路,5道身影走了出来。

    尧舜禹皱了下眉,这5个人他全都见过,为首的是孙长老,和着余下的那四位老太傍晚时曾给他们送过东西。

    这五位还是傍晚时的妆容,但面色似乎更加枯槁了,离远了看都觉得瘆得慌。

    更关键的是,此时几人手中都拿着武器,有鞭子,有生满铁锈的钝刀,有木棍,还有一把斧子。

    而为首的孙长老则抓着一把巨大的剪刀,面无表情的盯着跪在地上的黄岐。

    孙长老等五人将黄岐团团围住,而此时周围的村民似乎知道有好戏看了,纷纷涌上前。

    见状尧舜禹似乎想到了什么,打生这种说法他听说过,在有些地方,元宵节前后,结婚多年没有生育的妇女会和同伴一同去城隍庙求子,在求子者跪拜神像时,她的同伴们会去折几支喜竹,然后轻轻抽打求子者的后背,不过眼前这一幕和他了解的冲突很大。

    “打…生…嘞!一打贼男无子嗣!”

    ……

    “打…生…嘞!二打贼男入家门!”

    ……

    “打…生…嘞!三打贼男毁家旺!”

    ……

    “打…生…嘞!四打贼男无福份!”

    ……

    “打…生…嘞!五打贼男丢廉耻!”

    ……

    “打…生…嘞!六打贼男……”

    ……

    伴随着围观村民排山倒海一般的呼喝声,四位老太用手中的鞭子斧子棍子不停的往黄岐身上招呼,还有一些村民捡起周围的石块,朝着疼的满地打滚的黄岐身上砸。

    不过场面虽然骇人,但尧舜禹看的出来,这些人全都没有下死手,疼肯定是疼,但不致命,养一养或许也不会留下残疾,这更像是一种获取子嗣的神秘仪式。

    虽然邪门了点,可联想到这些人祭拜的是注生娘娘,也可以理解。

    其中尧舜禹还注意到了很重要的一点,无论被打的多疼,这个扮作黄岐的女人都没有叫出声,而且她没有护住头,或是肋骨这样的部位,她始终在保护自己的肚子。

    准确说,应该是肚子里藏着的那个死婴。

    “生不生?”孙长老大声质问。

    “生!”

    “疼不疼?”

    “不…不疼!”

    孙长老等人喜不自胜,同时收回手中的武器,对着注生娘娘齐声高喝,“得……喜……喽!”

第1672章 拍喜

    这诡异又凶残的一幕让黄俊栾立辉有种不详的预感,而且很快,这预感就变为了现实。

    被殴打的全身是伤的黄岐趴在地上喘了半天粗气,最后缓缓爬起来,用手背擦了擦脸上的血,又跪在注生娘娘前,两只手小心的捧着肚子。

    “谢…谢注生娘娘赏赐,小人黄岐得喜嘞!”满脸都是血渍混着泥土的黄岐十分欢喜。

    “你莫要高兴的太早,能否成为最后得喜的那个人,重回家门被王家接纳,还要看你接下来的表现。”村长此刻表现的十分冷淡。

    “小人明白,小人…小人一定会证明自己比哥哥强,能为王家诞下子嗣!”黄岐说到这里一个头磕在地上,字里行间异常坚决。

    闻言村长厚重的脸皮抽搐一下,嘴角很难看的咧开,似乎在笑,“好,那我且问你,你家哥哥是谁,身在何处?”

    “回村长话,家哥姓黄名俊,与小人一样都是沧州人士,如今…嘿嘿,如今他就在此处!”

    随着最后一句话落地,扮成黄岐的女人猛地扭头看向目瞪口呆的黄俊,随即在场所有人,包括村长,孙长老等人也纷纷扭动脖子,以一种古怪的姿势看向黄俊。

    “我…我不认识她啊!”黄俊此刻吓得六神无主,他不知道这怎么突然扯到自己身上了,而且…而且也没人告诉他血娘娘社火中有这样的一项。

    不过没人搭理黄俊的申辩,之前给了黄岐一耳光的壮女人阴沉着脸走来,抬手就给了黄俊一耳光,“该死的贼男人,居然敢站着与村长大人说话,你家女人没给你立规矩吗?”

    原本就想不明白的黄俊被这一耳光打懵了,这一下重极了,黄俊的嘴角和鼻孔都在流血。

    说着壮女人就拉扯住黄俊的胳膊,把他像拖死狗似的拖到抬轿前,丢在地上。

    “学着之前那人样子做,你那个弟弟黄岐!”尧舜禹趁着黄俊被拖过他面前时压低声音告诫。

    随着又一声“打生嘞”的号子响起,孙长老等五人再次抡开膀子,对着还没缓过神的黄俊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打,围观者也在起哄,用石头砸。

    黄俊捂着头在地上直打滚,而换来的却是愈发残暴的殴打,高高在上的村长冷哼一声,黄俊的举动似乎将这些人激怒了。

    “抱着肚子,保护肚子!”栾立辉此时也瞧出了门道,这些疯女人就和封建社会的大户人家一样,只在意女人能不能生育,只不过在这鬼地方男女的位置互换了。

    随着黄俊护住肚子后,孙长老等人的动作轻了不少,否则就黄俊这单薄的体格怕不是会被活活打死。

    事到如今尧舜禹也瞧出了门道,这黑水村的诡异习俗貌似没他想的那么简单,似乎还有一些所谓拍喜的影子。

    拍喜也曾是偏远地区的一种恶习,指当女性入门两年内不孕的话,丈夫会请村中子嗣最多的几个男人手持棍棒,在一个满月的夜里找上门殴打妻子,一边殴打一边质问类似生不生,圆满不圆满这样的话,直到妻子被打昏过去,又或者丈夫走出来制止,才算结束。

    据说当时的人们认为这种殴打能刺激女性生育,或者赶跑女性身上阻止生育的邪祟。

    不过尧舜禹知道这些都是糊弄鬼的,这完全就是一个借口,据他所知好多女人被活活打死,只是因为丈夫有了新欢看她碍眼罢了,不过更多还是生育的问题,这才是原罪。

    更恶毒的是,这种谣传不仅会影响到一个人,如果家里有两个女人全都没有生育,那事情就更严重了,这说明门楣不幸,就会演变成今天这样的场景。

    两个女人会被轮番殴打,直到一个人先挺不住,或是被殴打致死,这样剩下的那个女人就会被认为是得到了祖宗的庇护,未来怀孕生子的几率也大大增加。

    也有种说法,这样活下来的女人就会夺了另一个死去女人的气运。

    不过黄俊最终还是熬过来了,在学着黄岐的动作拜谢了注生娘娘后,黄俊咬着牙,一瘸一拐的走了回来,令尧舜禹眉头一跳的是,黄俊的一只手始终插在衣服里。

    外人看还以为是保护肚子,可尧舜禹清楚,黄俊的这只手恐怕是攥在了炸药的引线上,如果被打的受不了了,那他就准备拉着这些混蛋一起下地狱。

    黄俊眼睛布满血丝,狠狠朝着地上吐了口带着血的口水,看得出来他也被打出了火气。

    “别动气,小不忍则乱大谋。”栾立辉小声安抚着,要是在这引爆炸药,他和尧舜禹也会被波及。

    这场闹剧过后,队伍再次前进,除了地上挣扎的痕迹以及一些血迹外,什么都没留下。

    但尧舜禹知道,这场危机才刚开始。

    恍惚间,他突然察觉到一股怨毒的视线,这视线不是来自注生娘娘方向,是来自背后。

    尧舜禹迅速扭过头,只见在队伍后面,距离他大概7,8米的位置,有一个身材不高,全身都藏在蓑衣里,戴着斗笠的家伙瞬间低下了头。

    ……

    另一边,李白三人在绕了一大圈后也终于赶到了黑水河边,不是他们动作慢,而是路实在难走,最关键是不久前附近起了一层薄雾。

    这雾气来的诡异,李白指挥大家靠近一些,她担心再遇到类似之前的事情,所以走在前开路。

    此刻也没有什么男女授受不亲的说法,武强在后抓着李白的衣服,吕樟源抓着武强,三人成纵队前进。

    来到河边,还不等仔细观察,就有人从雾气中钻了出来,“哎呀,你们这些人怎么才来啊,耽误了注生娘娘的好日子你们担待的起吗?”

    这群人为首的是个皮肤黝黑的女人,体格健壮,嗓音很粗,李白瞧着她很面熟,肯定在村里见过,是黑水村的村民没错了。

    “瞧我做什么啊?别磨磨蹭蹭的,还不快去修桥!”

    顺着女人手指的方向,那弥漫的雾气稍稍散开一些,一座横跨河面的石桥显露出来。

第1673章 修桥

    可石桥破破烂烂的,桥面有些部分已经坍塌,一些坍塌最严重的地方还被火焰熏成了黑色。

    李白一眼就看出这桥被爆破过,而且手法很专业,应该就是那些死去的士兵做的。

    这附近的地上有成捆的大木板,木板有长有短,长的足有4,5米,瞧着很结实。

    从壮女人口中,李白得知了他们三人任务的具体内容,他们需要用这些木板修补桥面上的窟窿。

    说是修,其实就是临时将木板架上去,能保障血娘娘社火队伍过桥就行。

    这任务貌似不难,只不过麻烦一些,是个体力活,可李白清楚这绝不会是看起来那么简单,中途肯定要出幺蛾子。

    “快啊!”

    壮女人貌似很着急,还时不时的望向村子的方向,好像预示着社火队伍就快到了。

    又有几个面熟的女人走上前,抬起一块大木板递过来,距离最近的武强下意识的伸手就要接过来。

    “等等!”

    李白快走几步打断了武强,随后对用疑惑眼神盯着她的女人们歉意一笑,“抱歉,他一个男人笨手笨脚的,我来我来。”

    李白没有立刻接过来木板,而是仔细观察,同时说话分散女人们的注意力,“呵呵,这修桥用的木板可不能含糊,一但不结实,那注生娘娘她肯定不高兴。”

    一番观察下来,李白没发现问题,又用手指敲了敲,传出“嘟嘟嘟”的闷响,听起来十分结实。

    在查看木板的同时,李白也在悄悄观察这些女人的反应,女人们愈发的不耐烦,这完全符合李白对她们的印象,而且这些人都是熟面孔。

    “能不能快一些?”为首的壮女人拉下了脸。

    “可以了,这就开始。”

    李白陪着笑脸召来吕樟源和武强,三人一同抬起木板朝桥走去,在李白的指挥下将木板稳稳的铺在了一处被炸开一道巨大豁口的桥面上。

    一回生二回熟,没发现问题后三人加快了速度,很快距离岸边最近的几处破损就被修复了。

    李白站在桥上望了望,没发现什么奇怪的地方,直到她低头看向桥下。

    桥下一片漆黑,本来就是夜里,桥下黑也正常,可李白就是感觉不对劲,仿佛她忽略了什么。

    下一秒,李白突然反应过来,桥下是水,可她打着火把朝下望,下面的水居然映不出她的影子。

    桥下是纯粹的黑,就连一丝火光都没有,仿佛是黑洞,能将一切东西,包括光都吞噬进去。

    李白意识到,这次修桥任务的最大危机恐怕来自水下。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武强反手用手背抹了抹额头的汗滴,他之前做过棒棒,体力很好,也是这次搬运任务的主力。

    如今桥已经铺了一半,可问题是木板却没几块了。

    “请问剩下的木板在哪里?”李白找到了为首的壮女人。

    可壮女人貌似是因为之前的事对李白印象不好,有些不满的扫了她一眼,阴阳怪气道:“怎么着,我欠你的,活该被你们使唤?”

    “想要木板就自己去拿,我可提醒你们,要是耽误了娘娘过河,你们一准都得死!”

    “木板在哪里?我们自己去拿。”李白也不和她纠缠。

    “呵,这态度还差不多。”壮女人一转身,“跟我来吧,路不算远,好不容易弄些能用的木板来,都便宜你们这些贼男人了。”

    跟着壮女人走进雾气中,李白时刻警惕着可能发生的变故,更是让吕樟源和武强拉住她的衣袖,三个人仿佛连体婴一般。

    毕竟这种环境李白见得多了,她担心一个不注意,雾气中的队友就被换掉了。

    而且这些村民也未必安好心。

    路程没多远,很快就到了,李白没想到的是在这里还有几十号村民等着,这些人要么躺着,要么蹲坐在地上,看起来十分疲惫。

    而在这一片范围内竖着插着几十上百块大小不一的木板,一眼望去一直延伸到雾气深处。

    “郝家当家的,你可总算来了,我们把能找到的木板都搬来了,实在是实在是走不动了。”一个蹲在地上的村民勉强站起身,两条腿貌似都累软了。

    壮女人脸色一沉,“都嚷嚷什么,这件事村长催的急,更何况是为了娘娘做事,一个个挑肥拣瘦的。”

    不过在听到娘娘两个字后,这些人抱怨的话全都塞回了肚子里,注生娘娘在她们心目中仿佛是神明一般的东西,只能敬仰与尊崇。

    搞定了这些人后,壮女人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对着李白三人摆摆手,“行了,你自己忙吧,看上哪块拿哪块,我先歇会。”

    望着这些被竖起来的木板,李白三人本能的感觉到一丝不适,仿佛这些不是木板,而是墓碑。

    李白抬起头,视线在周围一张张或疲惫,或不满的脸上扫过,这些脸她瞧着都面熟,这悄悄带给她一些安全感。

    可下一秒,李白的瞳孔猛地颤了一下,她突然意识到一个很关键的问题,为什么她会看每一张脸都面熟,且不说她的记忆力,她在黑水村一共才见过几个人,可这里.这里至少也有几十人!

    带着这份疑惑,李白再次看向这一张张的脸,接着古怪的一幕发生了,她明明觉得这些脸面熟,可和她记忆中的黑水村的村民的脸又全都对不上,这是一种无法言说的诡异感觉,仿佛有东西在不断影响着她。

    可至少李白知道了这些家伙有问题,她们恐怕全都是鬼。

    “磨蹭什么呢?”为首的壮女人眼珠子一瞪。

    “这就来了。”

    李白敷衍着慢慢走向最近一块木板,既然这些家伙的目的是让他们拔出木板去修桥,那么问题应该就出在这些木板上。

    可经过仔细观察,这块木板除了旧一些,并没有问题。

    李白没有轻举妄动,继续查看下一块,一连三块木板都没问题,直到第四块。

    这块木板瞧着比之前三块要再黑一些,给人的感觉十分厚重,李白用手摸了下,初入手时较为凉爽,让人感觉很舒服,不过没多久,这种凉就变为了刺骨的阴寒。

第1674章 阴沉木

    脑海中飞速闪过一幅画面,李白知道这木板是什么了,同时也明白这些“村民”的打算了。

    这是阴沉木,为了掩饰上面的阴煞气还特意裹了一层桐油,而阴沉木自古以来就有镇邪驱腐的功效,古时常被贵族用作棺椁,另外也被用来镇压一些邪门的尸体。

    而眼前这块竖立起来如同墓碑的阴沉木自然属于后者,它被立在此处镇尸。

    镇的就是眼前这些家伙!

    望着眼前几十上百块木板,李白明白只有少部分是阴沉木,其余的才是能用的木板,而如果不小心将藏于其中的阴沉木拔了出来,那么下面所镇压的厉鬼就会解脱束缚,后果不堪设想。

    似乎是知道了李白看破了她们的障眼法,为首的壮女人,以及周围的人纷纷站起身,原本平静的脸隐约变得狰狞,眼神怨毒的死盯着他们,见到这一幕的武强整个人都不敢动了,他眼睁睁看着距离他最近的一个女人脸色变得乌青。

    突然,一只伸过来的手挡住了他的视线,“别看,稳住心神!”吕樟源从远处收回视线,递给武强一个警告的眼神。

    “这块不要碰,把之前那三块拔出来,记住,没我的允许你们不要擅自拔出任何一块木板。”

    这些体力活就交给武强吕樟源就好了,李白的任务是甄别出其中藏着的阴沉木,而对于周围这些家伙的怨毒目光李白选择视而不见。

    毕竟看破了骗局,在没有拔出阴沉木前,这些被镇压的厉鬼也没办法对他们做什么。

    一开始武强吕樟源还有些恐惧周围的异像,不过在意识到没有危险后,很快就放开了手脚,没一会功夫,就拔出了许多木板。

    “呼——”武强擦了擦额头的汗,此刻的他口干舌燥,“李李姑娘,这些木板我瞧着应该够了。”

    木板很多,好在不是很沉,将木板运回去的路上又花费了他们不少功夫,但值得庆幸的是,那些家伙没有再跟过来,它们的身影被留在身后,慢慢消失在雾气中。

    站在桥头的李白回望了一眼黑水村方向,“快,抓紧时间,修桥!”

    “这些混蛋.”

    尧舜禹恨得咬牙切齿,就在不久前,行进中的队伍再次停了下来,熟悉的荒唐剧目再次上演,只不过这一次轮到了栾立辉,而且方式更直接了。

    一个同样打扮成男人的女村民被拖了出来,而经过样板戏似得审判,女村民指认了栾立辉。

    就这样变成了两个人一同跪在大抬轿上的注生娘娘面前。

    村长厚重的眼皮一抬,就开始一一例数栾立辉与另一人的罪状,无非都是些与生育有关的话。

    “我且问你二人,可否认罪?”问完话后村长声音陡的一变。

    “有罪,请娘娘开恩!”另一人一头磕在地上,栾立辉有样学样。

    “好。”村长点头,“何人率先得喜?”

    此话一出现场全都安静下来,扮成男人的女村民扭过头,用一股怨毒的眼神盯着栾立辉。

    确认栾立辉没有表示后,女村民忽然大声喊道:“小人率先得喜,望娘娘成全!”

    随着此人喜不自胜的将抛下的死婴塞进衣服里,下一秒,带有古怪调子的吆喝声再次响起,刺激的尧舜禹不禁攥紧了拳头。

    “打……生……嘞!”

    又是一番暴风骤雨似的殴打,而且这一次明显比上一次打的更狠,女扮男装的村民趴在地上好半天,才勉强爬起来,嘴里脸上全都是血。

    可这一次围观的人群更兴奋了,好似好戏才刚刚开始,四位老太中的一位面无表情的将手中的木棍丢在地上,这位女村民的身前。

    女村民颤颤巍巍的抓起木棍,眼中泛起一股凶狠,距离她很近的栾立辉警惕的后退两步。

    “打!”

    “打!”

    周围各式打扮的村民好似疯了一样,爆发出一阵又一阵的欢呼声,一张张血淋淋的脸上写满狂热。

    下一秒,女村民对着栾立辉诡异一笑,接着举起木棍猛地砸向了自己的左手。

    一下,两下……木棍上带有细小的尖刺,左手很快皮开肉绽,骨头也断了,整只手古怪的扭曲着。

    就这样周围的观众依旧不满意,仍在大声鼓噪,甚至响起了擂鼓的声音。

    “重!”

    “重!”

    村民们扯着嗓子叫喊,声音整齐,一浪高过一浪,一双双眼睛睁大最大,仿佛要撕裂眼眶。

    栾立辉处于风暴正中心,他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周围的一切都疯了,他感觉自己也要疯了。

    在村民的呐喊声中,女村民也变得愈发兴奋,她放弃了血淋淋的左手,开始用力捶打左臂,左臂很快也被砸断。

    “生不生?”孙长老大声质问。

    “生!”

    “疼不疼?”

    “不疼!”

    孙长老望向左臂血淋淋的女村民喜不自胜,同时收回手中的大剪刀,对着注生娘娘高喝,“得……喜……喽!”

    还不等栾立辉反应过来,四位老太猛地冲过来,一棍子将他砸倒在地,接着愈发残暴的殴打起来。

    黄俊见到这一幕惊恐之余又不免有些庆幸,对方打栾立辉明显比打他时更狠,看来这所谓的仪式也是循序渐进,不过…不过他们三人真能扛下来吗?

    黄俊眼神黯淡下来,他不清楚会不会还没等走到桥,就被这些疯女人活活打死。

    而在殴打结束后,在栾立辉还没能爬起来的时候,一根木棍被丢在他面前。

    “重!”

    “重!”

    在周围人群狂热的鼓噪声中,尧舜禹看懂了,这分明是让栾立辉照着之前那女人的自残方式来一遍,而且只能更重,更血腥。

    这是强迫着栾立辉与那人竞争,只有对自己更狠,更舍得下手的那个人才能获得生育的机会。

    不过按照如今的形势来看,说是活命的机会更恰当一些。

    栾立辉不笨,尧舜禹见他捡起木棍,对着女人投去了凶狠的目光,朝地上吐出一口血沫,“好,比狠是不是,老子倒要看看咱俩谁更狠!”

第1675章 熟人

    说完这句话,栾立辉举起木棍狠狠砸向左手腕,一下又一下,直到将手腕砸烂,左手耷拉下来,只剩一层皮肉连着。

    这一场面看的黄俊面无血色,嘴唇哆嗦个不停,也同时让尧舜禹对其刮目相看。

    “呼——,呼——”栾立辉红着眼睛,大口喘着粗气,愤怒的他对着比狠的女人大吼,“来啊,继续啊!你们这群该死的东西!”

    能感受到,此时的栾立辉已经歇斯底里了,长久的压抑已经让他完全变了一个人,不过尧舜禹觉得这不完全是坏事,想要在这样的世界活下去,就要比这些人更狠。

    可周围的这些村民并没有被栾立辉激怒,相反,一个个眉开眼笑起来,仿佛等的就是这一幕。

    孙长老也笑眯了眼,转过身,迈着细碎的步子快步走到女人身前,一耳光就将她抽翻在地,随后也不顾女人的哀求与挣扎,强行撕开衣服,将那裹在襁褓中的死婴夺过来,然后抱在怀里,如同对待一个真正的婴儿般,将它抱给栾立辉。

    在栾立辉用仅存的右手接过后,孙长老仰起脖子,与其余四位老太齐声高唱,“得……喜……喽!”

    这一局是栾立辉赢了。

    与此同时,一队人迈着古怪的步伐走过来,她们用两根粗抬杠抬着一尊四角香炉。

    尧舜禹眼神一顿,他瞧着这尊香炉熟悉,很快他就反应过来,这香炉就是存放在庙里的那一尊,他之前见过。

    栾立辉不知道这些人要做什么,表现的很警惕,直到有头上插着一把菜刀的人弯腰从香炉中抓了一把,然后将香灰撒在栾立辉的伤口处,神奇的一幕出现了,原本还在流血的伤口很快就止血了。

    随着栾立辉走回来,黄俊尧舜禹同时闻到一股恶臭,那是栾立辉怀中腐烂死婴的味道。

    “还好吧。”尧舜禹轻声问道。

    栾立辉没回答,只是神色木然的点了下头。

    如今尧舜禹也看懂了,这个死婴就相当于一种认证,竞争的两人中只有获胜的人才有资格拿到手。

    而他怀疑,这个死婴在接下来的路上恐怕有大作用,比如说到了桥后,没有死婴就不能上桥,或者更直接一些,没有死婴就会被这些村民杀掉。

    很快,血娘娘社火队伍再次停下,尧舜禹没用人推搡,自己就走了出来。

    而这一次,他的对手也很快现身,正是之前那个偷窥他的怪人。

    怪人脱下蓑衣,摘下斗笠,从模样看是个10岁左右的女孩,没有过多装扮,不过也画了胡子扮男人,女孩左半张脸皮肤娇嫩,恐怖的是右半张脸,全都融化了,像是被泼洒了浓酸,眼睛和眼皮融合在了一起,烂掉的嘴角还在朝下坠。

    仅剩的左眼死死盯着尧舜禹,那是一种纯粹的恨意,好似二人间有解不开的深仇大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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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率先得喜,望娘娘成全!”

    尧舜禹心中的猜测成了真,在这场任务中他们三人是有优先权的,可以选择挨打受刑的先后顺序,若是刚才他开了口,那他就可以先得喜。

    不过在他看来先得喜的那一位并不占优,后手之人才有一定优势,但前提是你要比前一个人更狠,更舍得对自己下手,方才栾立辉的对手只是砸断了胳膊,而栾立辉几乎将整个左手都砸了下来,所以最后是栾立辉得到了死婴。

    女孩随机跪下,在狠狠挨了一顿例行公事的殴打后,女孩快速爬起来,狠狠刮了尧舜禹一眼后,直接从为首的孙长老手中接过剪刀,当着众人的面,一剪刀剪下了自己的左耳朵,随后又将剪刀锋刃塞进嘴巴里,狠狠一拉,豁开了整个右嘴角,鲜血如同不要钱似的往外冒。

    “重!”

    “重!”

    村民们扯着嗓子打气,声音整齐,之前那位找麻烦的女人叫的最大声,不停催促自己的闺女再狠一些,一定要置尧舜禹于死地。

    听着自己母亲的交代,女孩咧开嘴,从豁开的右嘴角伤口处能直接看到丑陋的牙龈,她丢掉剪刀,又抓起一位老太手中的刀,对准左腿就是一刀。

    黄俊见到这一幕已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他怕了,是真的怕了,这群人就是彻头彻尾的疯子!

    “生不生?”孙长老脸上乐开了花。

    “生!”

    “疼不疼?”

    “不疼!”

    伴随着拔出刀,鲜血甚至溅到了孙长老的脸上,将那张阴森的老脸渲染的愈发诡异,孙长老望着女孩喜不自胜,在收起大剪刀后转身对着注生娘娘大喊,“得……喜……喽!”

    在黄俊看来,这一声基本宣告了尧舜禹的死刑,他不信尧舜禹能做到这一步,换句话说,真是做到了,那尧舜禹恐怕也死不远了。

    随着周围的人群朝上涌,黄俊却悄悄地朝后退,他担心尧舜禹情急之下引爆炸药,他可不想被波及到。

    在一顿噼头盖脸的殴打后,尧舜禹咬紧牙关爬起来,对着死盯着他的女孩轻蔑的笑了一下后直接用大剪刀剪下了自己的左耳朵。

    随后眼睛也不眨,又用力划开了嘴角,看的黄俊一阵抽搐,栾立辉也忍不住皱紧眉。

    最后丢掉剪刀,尧舜禹反手抓刀,狠狠刺向左臂,一刀,两刀……整整三刀,最后一刀甚至扎穿了整条手臂。

    尧舜禹不是不敢对大腿下手,只是他担心伤了腿影响行动,但愿手臂三刀能抵得上女孩腿的一刀。

第1676章 爆炸

    好在最后的赢家真的是他,作为奖励,尧舜禹也到了一具死婴。

    毁了半边脸的女孩以及之前找麻烦的女人用要杀人的眼神统一盯着尧舜禹,可即便再不甘心,她们也不敢当着注生娘娘和村长的面前放肆。

    用右手抓起死婴,忍着那股恶臭,尧舜禹将死婴塞进怀里。

    随着队伍距离黑水河越来越近,停下的频率也越来越快,在尧舜禹之后大概20分钟,队伍再次停下。

    在看到自己曾经的对手走出来后,黄俊面如死灰。

    又一个轮回开始了。

    抬轿上的村长依旧是那副半死不活的表情,“何人率先得喜?”

    “小人…小人黄俊先得喜!”黄俊忙不迭应道,“求娘娘成全!”

    这一下可着实出乎尧舜禹栾立辉的预料,明明后手才有优势,只要比对手所做更狠,就能赢得死婴。

    但黄俊有他自己的想法,后手有优势不假,但也只是能赢得死婴,可谁说这东西就一定有用,他怎么瞧这死婴都邪乎,要是这东西一旦活过来,那还不抓烂肚子。

    当然,还有很重要的一点,他怕疼,真的怕,这些稀奇古怪打扮的村民太疯狂了,他受不了了。

    排在第一位出场只要挨过那顿打,就可以自己决定自残的程度。

    果然,在黄俊应下后,他获得了第一个出场的权利,孙长老等人打得比之前更狠了。

    “咳…咳咳……”

    黄俊被打得头破血流,感觉嗓子眼里都是血腥味。

    从一位执法老太手中接过刀,黄俊犹豫片刻,试探性的仅仅只是在手臂上划了一刀。

    片刻后,那位老太见黄俊没有再动作,就将刀收了回去,黄俊终于松了口气,没想到这关如此容易就过了。

    尧舜禹在心中暗骂一声,他知道这种小聪明要不得,黄俊怕是要吃大亏,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黄俊的对手也因此捡了个大便宜,仅仅用刀砍掉一根小指,就轻松赢得了胜利,也保留住了怀中的死婴。

    黄俊十分庆幸的走回了队伍里,想要和栾立辉说话,可发觉栾立辉看他的眼神不大对劲后,也就放弃了。

    没走多远,队伍再次停下,这次距离上次也就过去15分钟不到。

    栾立辉深吸一口气,他知道是到自己了。

    “何人率先得喜?”

    栾立辉没出声,第一个出场的机会就落到了对手的手中。

    女扮男装的村民结结实实的挨了一顿棍棒,不得不说,这几位执法者老太还是公平的,对于本村村民也没有任何偏袒,每一下都打的很用力。

    可就在栾立辉看到这次准备的刑器时,整个人都愣住了。

    孙长老从腰间的黑口袋里面取出一条麻绳,而麻绳的一端还有一个套口。

    受刑的女人先是对栾立辉露出一个残忍的笑容,随后就将头塞进了套口里面,又将绳子另一端高高抛起,绕过抬轿最左侧一根绑着大红灯笼的竹竿顶端。

    “起!”

    “起!”

    在一众狂热村民的呐喊声中,几个老的不能再老的老太用力抓住绳子另一端,然后慢慢拉扯,居然将女人吊了起来。

    女人双脚离地,套口缩紧,紧紧箍住女人的脖子,黄俊张大嘴巴已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这…这分明就是在上吊!

    女人不断挣扎着,脸上青筋暴起,再配合着所画的那副妆容,还哪里有人的模样,分明是从阴间爬出来的恶鬼。

    而且更恐怖的是时间,女人居然足足坚持了好几分钟才被放下来,虽然下来后女人虚弱的连路都走不了,可她毕竟活下来了,任务还要继续。

    在挨过一顿打后,栾立辉挣扎着爬起来,第一件事就是去抢孙长老的剪刀,他宁可给自己三刀六洞,甚至更狠更血腥他也能接受,但绝不能被吊起来。

    他很清楚,如果是他被吊那么长时间,那怕是直接就死了。

    可这一次,孙长老将他一把推开,接着将那根麻绳攥在手中,一脸阴郁的盯着他。

    “不,我不选这个!”栾立辉开始慢慢向后退,事情的发展已经超出了他的想象,“我…我可以选别的方式,别的武器,刀,斧头,还有……还有剪刀和木棍,我都可以,一定能让你们满意,比前一个人更……”

    可他话还没说完,四个老太就冲上来摁住了他,这些人看着虽然老但力气大的很,任凭栾立辉如何挣扎求饶也无济于事。

    孙长老走过来,将绳套套上了栾立辉的脖子。

    “起!”

    “起!”

    在围观村民的欢呼声中,栾立辉被拴着脖子高高吊了起来,他两只手抓紧套索,在半空中不断踢腿挣扎,两只眼珠夸张外凸,面容狰狞的无法用语言形容,喉咙里不断发出“嗬嗬”的声音。

    这一幕看的尧舜禹尤其揪心,但他却又什么都做不了。

    就在尧舜禹黄俊都以为栾立辉会被活活吊死时,濒死的栾立辉突然用一只手朝衣服里抓去,试了几次后貌似终于抓到了那个东西,然后狠狠一拉。

    尧舜禹黄俊童孔顿时一缩,两人勐地转身朝后跑,随后迅速扑倒在地。

    几秒钟后,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响起,迅勐的冲击波将地上的土都刮飞一层,其中还夹带着血淋淋的尸块。

    尧舜禹黄俊灰头土脸的爬起来,等他们转过身,眼前的一幕宛若来到了血腥地狱。

    爆炸的威力不算小,栾立辉整个人被炸碎了,周围许多村民被波及到,掉胳膊掉腿的比比皆是,还有人被爆炸产生的气浪整个抛飞出去。

    不过很快,受伤的村民又纷纷站起身,像是没事人一样对着注生娘娘叩拜。

    黄俊眼睁睁看到一个头盖骨都被掀开,半边脸都被炸飞的壮女人晃晃悠悠的站起来,仅存的左边脸还在笑。

    突然间,黄俊明白了,他明白了为何之前这些村民如此残暴,因为她们...她们根本就不是人!

    人受了这样的伤根本活不下来,她们是鬼,是鬼啊!

    之前他就知道黑水村闹鬼,但他万万没想到整个村子中的村民全都是鬼。

第1677章 愿赌服输

    和黄俊不同,尧舜禹早就猜到了这些村民都不是人,李白和他讲起过地下泥人中孵化出的怪婴,而这些村民显然就是怪婴长大后的产物。

    整个黑水村就是一个巨大的巢穴,注生娘娘的巢穴。

    栾立辉在濒死时刻引爆了炸药,这也是个有血有肉的汉子,不甘心就这样被杀掉,就算是死也要和注生娘娘,还有这些该死的村民同归于尽。

    可惜他低估了这些东西的生命力,距离爆炸中心很近的注生娘娘几乎没受到任何影响,只有身上覆盖的一层干泥被炸裂吹飞了一大片,暴露出了泥巴下乌青色的皮肤。

    那块巨大的红盖头也不知是什么材质,居然在可怕的气浪中纹丝不动。

    附近的村民们似乎也知道身份被识破了,也不再隐瞒,一个个模样恐怖的站在原地,神色怨毒的盯着尧舜禹黄俊。

    黄俊紧张的咽了口吐沫,震惊之余又不免有些庆幸,如果...如果他真的选择了第二个出场,那么是不是这可怕的吊刑就会落在他身上。

    看来那死婴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说不准只会给人带来厄运。

    巨大的爆炸没有对注生娘娘造成影响,却掀翻了大抬轿上的几箱子供品,几具被剥了皮,开肠破肚的尸体从中滚落出来。

    虽然尸体一片血肉模湖,惨不忍睹,可尧舜禹还是能从残破的衣服碎片上判断出这些都是被囚禁在黑水村中的男人。

    如今的尧舜禹也迷茫了,他搞不懂,既然先手会失去死婴,失去得喜的权利,而后手类似栾立辉这样也会死,毕竟即便再狠心对自己下手,他们也只是人,有自己的生命极限,而他们的对手却是鬼。

    难道所有人都要死在这里吗?

    就真的没有机会了吗?

    都一路走到这里了,尧舜禹心头涌起一阵强烈的不甘心,他瞪着通红的眼睛在附近一寸一寸的扫过,不放过任何一丝活下去的可能。

    这时远处走过来一个人,是之前来找麻烦的壮女人,女人手中提着半颗裂开的人头。

    女人将人头对着尧舜禹高高提起,炫耀似的摇晃着,那是栾立辉的人头,上面支离破碎的五官尧舜禹看的很清楚。

    用力一抛,栾立辉的人头飞过来,在地上滚了两圈,最后停在尧舜禹的面前。

    “啊!”

    见到这一幕的黄俊吓坏了,忍不住后退几步。

    “贼男栾立辉胆大包天,竟敢冒犯娘娘,死有余辜!”孙长老大手一挥,“燃火,罚以烹尸!”

    话音刚落,就有一架四五个人才能推动的木轮车被推了上来,上面摆着一口大锅,锅里面是煮沸的水,

    一位老太冲过来,一把抓起栾立辉的人头,然后丢进沸水锅中。

    在人头被抛出手的瞬间,守在锅边的几个人立刻跑来,可终究还是慢了一些,有人被几滴溅起的水波及到,霎时间身体冒出白烟。

    此人疼的满地打滚,仿佛那不是水,而是浓酸。

    尧舜禹眸子勐地缩紧,“找到了!”

    他找到破局之道了!

    随着10分钟后,队伍再次停下,那位早就对尧舜禹满心杀意的女孩走了出来。

    盯着女孩脸上的烧伤,再加上女孩以及女孩母亲对李白的恨意,尧舜禹大概猜到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李白提起过,之前在地下隧道中,她和张援朝曾经用水击退过一只怪婴,水对于这些东西就像是浓酸,直接烧烂了怪婴的半边脸。

    这女孩恐怕就是当初的那只怪婴!

    只是没想到,这才多长时间,那怪婴居然生长的如此之快!

    村长厚重的眼皮

    一抬,似乎对眼前的恐怖场面司空见惯,“何人率先得喜?”

    “我,尧舜禹!”尧舜禹毫无惧色的走了出来。

    周围的村民中开始有滴滴咕咕的声音,都是在呵斥尧舜禹一个男人居然敢如此大声说话,以及都没有用贼男,或是小人这样的修饰语,分明是没将她们这些女人放在眼里。

    可尧舜禹不管这些,在结结实实挨了一顿毒打后,尧舜禹晃晃悠悠的爬起来,朝着地上吐了一口血,血里面还夹杂着两颗牙齿。

    可尧舜禹已经不在乎了,他在笑,“还...还有没有一起的,我可以一个人...咳咳...一个人陪你们几个人玩。”

    “大胆!”女孩对着尧舜禹大声呵斥,那半张烧烂的脸愤怒的几乎要裂开。

    尧舜禹一把推开了孙长老递上来的剪刀,还有其它几样武器,他一瘸一拐的走向那口大锅。

    随着沸腾激烈的水花,栾立辉的人头在沸水中起起伏伏,他的脸已经被完全煮烂了。

    “栾兄弟,我这就给你报仇!”

    尧舜禹说完这句话后直接抄起锅边用来搅拌的大汤勺,盛了满满一汤勺的沸水,随着尧舜禹转过身,所有村民齐齐后退一步,包括孙长老,以及他的对手女孩。

    所有人都在用一种恐惧的眼神盯着他看,这还是尧舜禹第一次在这些村民眼中瞧出恐惧。

    “来啊!”尧舜禹大吼,“谁来试试看!”

    见到尧舜禹已经处于疯癫,孙长老对着身侧的四位老女人摆摆手,示意她们放下手中的武器,不要再刺激尧舜禹。

    “这是你和她之间的比试,不要伤及旁人。”孙长老说话的声音还算冷静,但其中的态度比之前不知好上了多少倍。

    “去***!”尧舜禹对着孙长老就是一口血吐沫。

    下一秒,尧舜禹勐地盯向女孩,接着在女孩绝望的目光中尧舜禹抬起汤勺,将满满一大勺沸水淋在了自己头上。

    就算是痛的全身颤抖,大把的头发连着头皮一起脱落,尧舜禹也没有叫出声,他丢掉汤勺,抬起已经被烫红烫伤的脸,对着女孩扯出了一个难看的笑脸,“嘿,嘿嘿,去...去死吧!”

    女孩见状傻眼了,片刻后转身就跑,可被周围的村民们抓住后,又拖了回来。

    村长盯着痛哭求饶的女孩,眼中浮现出一抹以之为耻的愤怒,“娘娘的子民没有如此没种的,愿赌服输,动手!”

第1678章 代价

    四位执法老太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条锈迹斑斑的铁链,将女孩紧紧锁住,然后捡起尧舜禹丢掉的大汤勺,盛了满满一勺子沸水,在女孩绝望的哀嚎声中浇在了女孩头上。

    刹那间女孩爆发出不似人声的惨叫,那沸水融化了女孩的头发头皮,甚至直接烧融了她的头骨,剧烈的挣扎几下后,女孩两腿直直一蹬,不动了。

    她死了,大半个头都融化了,化为一滩恶心的脓水,还在不断地散发着恶臭,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

    见此情景黄俊的眼神从一开始的震惊恐惧逐渐变为希望与惊喜,他不得不承认尧舜禹真的很厉害,他为自己找到了一条生路!

    只要...只要下一次,他也学着将沸水浇在头上,不,或许都不需要浇在头上,看那些东西对水的惧怕程度,只要浇在身上,这些鬼东西就死定了!

    尧舜禹的样子也好不到哪里去,经过了几番折磨,再加上那勺子沸水,他现在最多只能算是剩下半条命。

    见状黄俊内心中浮现出一丝庆幸,和栾立辉尧舜禹相比,他无疑是幸运的。

    竞争对手死了,尧舜禹自然赢得了赌局,而怀中的那个死婴也顺理成章的留了下来。

    可就在黄俊想着属于他的赌局何时才能再开启时,原本应该再次动起来的队伍却诡异的停住了,女孩的尸体被拖了下去,在场的所有村民都抬起头,用一股近乎于尊崇的目光望着高高在上的注生娘娘。

    黄俊心里“咯噔”一下,他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片刻后,村长缓缓站起身,那双空旷的眼洞带着无形的压迫力,黄俊就连呼吸都被压制了。

    “带上来!”

    伴随着村长一声令下,十几个铁皮箱子被抬了上来,体积颇大的箱子被摆成一排,箱盖一个个打开后,里面居然是十几个蓬头垢面的男人。

    这些男人显然都经受过好一番折磨,浑身是伤,还有一些被打断手脚,割掉耳朵鼻子,剜掉眼珠,场面惨不忍睹。

    黄俊勐地打了个哆嗦,他忽然意识到这些男人和之前的他们很像,貌似也经受了那种可怕仪式的摧残。

    还不等黄俊想下去,村长那极有辨识度的嗓音便传了过来,“此些贼男人枉食娘娘恩惠,不能为村子延续子嗣,其罪当诛!”

    “不过娘娘大人她宅心仁厚,慈悲为怀,决定亲自赐予这些贼男人子嗣以延续香火。”村长清了清嗓子,忽然双手高举,拉着长调高呼一声,“迎......娘娘喽!”

    “迎......娘娘喽!”

    “迎......娘娘喽!”

    “迎......娘娘喽!”

    ......

    村民们仿佛陷入了极致的癫狂,迎娘娘的欢呼声一声高过一声,每个人的脸上都是同样的欢喜表情,眉眼弯曲,嘴角夸张的向上挑起。

    可怕的一幕发生了,在村民排山倒海的欢呼声中,注生娘娘居然真的动了,那红盖头下有东西在激烈的蠕动着,像是一团团扭曲的蛇。

    刹那间十几根比加油管还要粗上不少的肉触手从盖头下吐出,下一秒,这些触手仿佛长了眼睛一般,朝着在场男人身上卷去,其中也包括黄俊和尧舜禹。

    一根巨大的肉触手勐地砸烂箱子,接着钻进一个男人的嘴巴里,将他整个人抬起在半空中,男人全身不断地抽搐着,仅剩的一只右眼珠几乎要掉出眼眶,场面万分骇人。

    黄俊和尧舜禹也被肉触手卷住,拉扯到半空中,不过在肉触手撕开尧舜禹的衣服,那个死婴掉出来后,肉触手就放弃了尧舜禹。

    而没有死婴的黄俊就没这样的机会了,肉触手似乎没想立刻杀掉他,而是像蟒蛇捕猎一般将他卷起,一点点的施加压力。

    居高临下盯着慢慢从地上爬起来的尧舜禹,还有尧舜禹手中的死婴,黄俊彻底后悔了,不过太晚了,如今的他面临的极大地压力,甚至能听到骨头一点点崩碎的声音,他的嘴巴里,鼻孔,还有耳朵眼睛都在淌血,巨大的压力已经在挤压他的五脏六腑。

    黄俊已经叫不出声音了,他的意识正在逐渐消散,而在最后时刻一根肉触手以极为蛮横的姿态冲进他的嘴里,搅烂了他的满口牙齿,然后继续深入。

    类似的场面到处上演着,只见顺着血肉筋膜组成的恶心肉管里,还源源不断有东西被注入到这些男人的体内,是类似卵一样的东西,在被撑大到半透明的肉管内还在不停的蠕动,明显是活物。

    望着这一切的尧舜禹内心五味杂陈,因为怕疼,贪图暂时的安逸,黄俊最终付出了生命的代价,而之前的三人中也仅剩下他一个。

    无论是黄俊还是栾立辉,大家都不过是萍水相逢,尧舜禹甚至都无法确认他们算不算真正意义上的人,不过见他们被残害,一个个血淋淋的死在自己面前,这种愤怒是真实存在的,如果能做到的话,自己一定会为他们报仇,毁了黑水村,干掉这些杀人不眨眼的怪物。

    伴随着一个个肚子被撑大的人掉落下来,附近的村民们眼疾手快,将这些男人重新封进箱子里。

    片刻后,混乱的队伍排列好,村民们在一种极端喜悦的气氛中再次上路,一个个高扬着脸,好似朝圣一般,向着最后的目的地前进。

    ......

    黑水河,那座残破的石桥上,一切都在紧张有序的进行,武强罕见的停下歇了歇脚,高强度的工作让他这个干惯了体力活的人也有些撑不住了。

    不过还好,修桥的工作已经完成了大半,桥上一共7个桥墩,前6个已经用木板连起来了。

    “武老哥,我们...我们快些好了。”吕樟源有些不安的催促。

    武强反手擦了擦额头的汗,对着吕樟源憨厚一笑,“要得要得。”

    他对这个白面书生打扮得年轻人印象很好,对方重情义,而且干起活来也不偷女干耍滑,体力甚至比他还要好。

    “来,武老哥,搭把手,你走前面。”吕樟源作势抬起木板的另一头。

第1679章 虚线小人

    第7座桥墩与前面桥墩并未完全断开,还剩下大概3分之一的桥面相连接,走在前面的武强沿着仅剩的残余桥面小心翼翼的走过去。

    来到这座桥时间久了,他也发现了古怪的地方,他经常有种被盯上的感觉。

    那偷窥般的视线阴冷怨毒,让人不寒而栗。

    不过他谨记李白的告戒,绝对不要低头看水下,不看就不会有危险,他是个听劝的人。

    踩着细碎的步子,武强终于通过了破损严重的桥面,站在了第7座桥墩上。

    这是最后一座桥墩了,透过朦胧的雾气,武强已经能看到对岸的风景,那些翠绿的树木,还有那些形态各异的花草,都是武强梦寐已求的自由的味道。

    “武强!”

    听到有人喊,武强下意识的回头,可随着他将身体转过来,眼前的一幕让他整个人都愣了一下。

    只见雾气不知何时变得如此汹涌,已经完全遮掩了吕樟源和李白的身影,只剩下两个模湖的轮廓。

    “武强,快过来,我们要抓紧时间了。”

    对面李白的声音传来,任谁都能听出催促,身影抬起手,还在一下一下对着武强招手。

    “怎么回事?”李白看着空空如也的桥墩,她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吕樟源脸色煞白,“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刚才我低头想要将木板稳固一些,可等我站起身的时候,武强他人就不见了。”

    “武强他肯定不是掉下桥了,否则我余光能看到,而且...而且我也没听到有落水声。”缓过神来的吕樟源强调。

    一个大活人片刻之间就消失了,李白刚才在望着黑水村的方向,她在计算着队伍到达的时间,并没留意这边的动静。

    李白思考片刻,随即在身上翻找起来,她将从那些士兵处找到的桥梁图拿了出来。

    一番查看下,李白逐渐瞧出了一些门道,有关这最后一个桥墩的勾画最为复杂,围绕着桥墩标记着9个人一样的标志,笔触就和小儿简笔画差不多。

    可奇怪的是,这些标志用的全都是虚线。

    在这些虚线小人身边还标记着一个大大的感叹号。

    而在桥墩最下面,应该是河面的位置,有无数像是水草一样的东西挥舞着,笔触十分缭乱,能感觉到当初作画之人心头的紧张。

    很明显,当初那队士兵也在此遇到了麻烦。

    “这9个人形究竟是怎么回事?”吕樟源眉头紧皱,他再次望向桥面,那里武强搬过去的木板还在,可人已经完全消失了。

    慢慢的,李白的眼神发生变化,她盯着那些虚线小人,貌似找到了问题所在,虚线就意味着这些人是假的,不存在的,而围绕着桥墩......李白注意到那些小人扭曲的手脚,接着一个可怕的猜测浮上心头。

    “打生桩......”

    李白忽然意识到这最后一个桥墩是怎么回事了,传闻一些邪门的河道,想要在上面修建一座桥很难,就算准备工作再好,打下的桥墩再坚固,也会很快垮掉。

    如果遇到这样的情况,负责修桥的人就会偷着找来一些阴行中人,这些人精通此道,会瞧出此地的风水禁忌,进而推算出何种生辰八字才可化解,最后一步就是在附近找到拥有此生辰八字的活人沉江,或是捆缚起来埋入桥墩中做成人柱。

    一般来说埋入一人即可,最多不过一对童男童女,可这最后一座桥墩里面居然一口气打了9根生人桩,李白都不敢想这水下的东西究竟有多邪。

    “李...李姐,我们怎么办?”吕樟源有些慌了神,毕竟过去了这么久,血娘娘社火队伍可就快到了。

    沉默片刻,李白脸上涌出一抹坚决,“你在这等着,我去找他回来。”

    “找他回来?怎么...怎么找?我们压根不知道他在哪啊,况且他现在.....”吕樟源说到这里就不说了,望向空空如也的桥墩,此刻他们距离对岸已经很近了,这种生路近在迟尺却触碰不到的感觉让人尤其绝望。

    不知道是不是为了安慰吕樟源,李白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眼神,“我有办法,事情没你想的那么糟糕,武强他没死,只是被那些东西困住了。”

    “困住了......”

    没给吕樟源再问问题的机会,李白将本就破烂的外衣撕开,把几段布料粗糙的系在一起,做成一根几米长的绳子,一端系在腰间,另一端丢给吕樟源,“把绳子抓好,我一会也可能会消失,但你不要怕,如果绳子另一端传来两慢一快的拉扯,那你就朝外拉,给我们指明方向。”

    李白的话貌似让吕樟源消化了好一会,“那李...李姐,如果绳子传来的不是两快一慢,那怎么办?”吕樟源盯着李白的脸。

    “那你就不要管我们了,对面拉动绳子的已经不是我了。”生死之际李白表现的很坦然,“到那时我希望你能镇定,我不会很快被那些东西杀死,我在那一边也会尽全力为你争取时间,你可以松开绳子,不过我建议你还是直接将绳子丢到桥下好一些,那些东西惧水。”

    “总之,你还有选择,也还有机会,千万不要放弃,我的朋友尧舜禹是个值得信赖的人,他一定能将血娘娘队伍成功护送来,你找到他,他一定有办法带你离开。”

    就在李白重新拿起一块木板准备尝试走过去时,吕樟源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值得吗?”

    李白愣了一下,“你说什么?”

    “我说值得吗?为了一个素不相识的人冒险,你和武强原本就是陌生人不是吗?”吕樟源问,“放弃他也没人会怪你。”

    “是我让你们铺桥的,出了事我也应该尽一份力,至于你说的值不值得......”李白看向吕樟源受伤的肩膀,“那你呢?你为什么宁肯自己挨上一刀也不愿出卖尧舜禹?”

    吕樟源嘴巴张了张,一时间也说不出话来。

    下一秒,李白忽然笑了,“就凭你为我朋友挡这一刀,我也要保你活下去,不要失去希望啊吕樟源。”

第1680章 干尸

    说完后李白又将手中的图纸塞给吕樟源,并嘱咐他一定保管好,如果自己没能回来,那就把图纸给尧舜禹,他会有办法的。

    看着手中的图纸,吕樟源眼神复杂,不过李白显然没有注意到这点,她系好腰间的绳子就抬起木板,朝武强消失的桥墩小心走去。

    桥墩附近的桥面垮塌了大部分,只剩下一点边缘地带必须很小心才能走过去。

    刚踩在桥墩上,还不等李白松口气,吕樟源的声音便在身后响起,“李白!”

    吕樟源的声音很急,像是要提醒自己有危险,可李白动也没动,没回答,更没有回头。

    “果然是这样......”

    这突然的变故让李白更加坚信自己的判断,这最后一座桥墩果然有大问题,是打了人柱在里面没错了,武强就是被那些东西困住了。

    李白相信如果刚才自己猝不及防下回了头,那也会和武强一样消失在桥上。

    这么说也许不准确,武强没有消失,他还在桥上,只不过是被那些冤魂藏起来了。

    可如果没人接引他,那他就会被困死。

    人殉路上莫低首,打生桥上莫回头,这样的话李白很早就听说过,说的是用人殉葬过的路上不要轻易低头看路,容易被那些埋在下面的东西迷了魂,打了生人桩的桥上不可轻易的叫人名字,同样,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也不可以立即回头,否则一不小心就会落得武强的下场。

    如果提前知道这最后一个桥墩下埋了生人桩其实这出悲剧完全可以避免,想要平安通过这桥墩就要怎么走过去,再完全倒着走回来就好。

    不过李白想到那狭窄陡峭的桥面,想要倒着走回来的难度也很高。

    现在只剩下最后一个办法了,李白决定冒险试一试。

    “吕樟源,你能听到我说话吗?”李白大声问。

    “能。”

    “告诉我武强失踪前的最后位置,我需要站在他当时的位置上。”李白强调。

    “右,再右侧一点点,再往前。”

    吕樟源的声音夹杂着风声,忽远忽近,给人一种极不真实的感觉。

    可就是这种不真实,才让李白觉得心安,刚才叫她名字的那声音清晰的就像是贴在她身后。

    “好了,再往前一点就差不多了。”

    随着李白最后向前迈出一步,在距离不远注视她的吕樟源面前忽然刮过一阵阴风,吕樟源下意识的一闭眼,等他再睁开眼,桥上空荡荡的,哪里还有李白的身影,她也消失了。

    可诡异的是,一根用碎布条缠成的绳子从虚空中延伸出来,仿佛被某种诡异的力量所影响,呈现出弯折扭曲的形态,这一幕简直古怪的不可思议。

    而随着吕樟源慢慢低下头,绳子的另一端正牢牢攥在他手里。

    此刻的李白眼前也变了,不知何时周围突然涌起了大雾,一个眨眼间就将整座桥覆盖,雾气翻涌间里面仿佛藏着什么东西。

    周围的温度也改变了,李白忽然觉得很冷,准确说是一种寒意,冰冷彻骨的寒,就好似是被丢入了冰窟里。

    同时变化的还有声音,李白听到了水声,不是流水平缓的潺潺声,而是水花四溅的声音,就像是...就像是有无数条垂死的鱼在水面上扑腾。

    不知道为什么,李白脑海中就是有这样的一副画面,一条条鱼尾在水面附近拼命的扑腾挣扎着,绝望的气息扑面而来。

    慢慢的,随着李白的视线一点点适应雾气,她逐渐看清了隐藏在雾气后的那些东西。

    那是一个个的人,准确说是一个个枯藁的,形如干尸一般的人,不过他们都没有死,睁着两只干瘪的眼珠,还

    在迷雾中漫无目的的游荡。

    李白明白,这些人都是被困在桥上的人。

    可令她痛心的是,从这些人的衣着看,他们中的许多都是和自己一样的外来人,甚至还有一些人身穿专业的装备,背着和那些士兵尸体处挖出来的一样的背包。

    从一系列发现可以表明,这些士兵对桥成功实施了爆破,但因为种种原因,爆破结果不是很理想,而这些士兵也在各种危机下全军覆没。

    突然,李白在一众枯藁的人影中找到了一张熟悉的脸。

    面容惶恐的武强同时也看到了李白,暗澹的眼中瞬间就有了光,“李...李姑娘!是你!”

    “你来救我了!太好了!”武强激动的嘴唇都在哆嗦,快步朝着李白跑过来。

    可很快,心情激动的武强就面露疑惑,因为他发现李白非但不激动,相反,还十分不近人情,只是冷冷的盯着他,一句话也不说。

    “李姑娘,你怎么了?你可不要吓我啊!”武强忍不住后退一步,脸上的兴奋逐渐退却,又被一层惶恐所取代,过渡的相当自然。

    不过假的就是假的,李白看的很明白,她并没有从“武强”的表现中发现破绽,但她知道,这里是那些冤魂的掌控范围,她绝不会如此顺利的找到武强。

    李白不再理会面前的“武强”,她望着附近的那些枯藁人影,怀疑真正的武强就被藏在其中。

    视线一个个在这些干尸上扫过,很快,李白就注意到一具奇怪的干尸,这具干尸的面容没有什么特别的,真正特别的是干尸的动作,它走起路来没有那种迟钝感,关节处也比其它干尸灵活的多。

    李白走到这具干尸面前,盯着尸体干瘪的眼珠,对方一点反应都没有。

    思考片刻,李白大胆的触碰了干尸手臂一下,下一秒,干尸仿佛受到了极大的惊吓,突然后退一步,那张枯藁的脸也愈发的扭曲恐怖。

    “武强?”李白试探性问:“是你吗?”

    在问出这句话的同时,李白已经做好了逃命的准备,在她的计划中如果一旦失败那她就立刻跳下桥,落入水中还有一线生机。

    不过下一秒,她居然见到干尸睁大眼睛,眼皮寸寸崩碎,嘴角撕裂露出里面枯白的血肉,从中吐出三个极为沙哑的字,“李...李姑娘?”

第1681章 炸桥

    李白没有匆忙,她需要确认“武强”的身份,“我问你,我们这次一共来了多少人?”

    “10个人啊李姑娘,你怎么......”

    干尸一边回答脸上还在不断有干枯的血肉脱落,这一幕让见多识广的李白都有些坚持不住。

    “我再问你,在黄俊给尧舜禹挡刀的时候,我交代过你什么话?”

    这句话显然把干尸问懵了,那股异常沙哑的声音都随之改变,“李姑娘你没交代过我什么啊,而且...而且为尧舜禹挡刀的不是吕樟源吗?”

    下一秒,李白强忍住内心中的抗拒,抓住干尸手臂,同时用另一只手两慢一快的拉扯腰间的绳子,这是她和吕樟源约定好的暗号。

    很快,绳子就有了反馈,有一股力量在拖着她朝外拉,不过还没等李白放下心,周围的迷雾像是被刺激到了,突然翻涌起来,几个呼吸间就遮挡住了李白的视线,好在李白还紧紧抓着干尸那枯瘦的手臂。

    “啊!”

    眼前突然响起一声短促的惊呼声,李白听得出来是干尸模样的武强。

    “你怎么了?”李白忙问。

    “有...有一只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正在朝后拉。”武强的声音也跟着颤抖起来。

    话音刚落,干尸就不受控制的朝迷雾中退去,它是被一股力量拖走的,李白也站立不住,被拉向迷雾中。

    “糟了......”

    李白不是没有设想过类似情况的发生,只是她也没有对策。

    如今她和外面世界的链接点是吕樟源,要是吕樟源也被拉扯进来,那他们三个就全完了。

    不过李白稍后觉得自己是多虑了,吕樟源根本不会坐视他自己被拖进来,在坚持不住的时候,自然会放手。

    有关这点李白已经交代过了,她也不会怪吕樟源。

    随着绳子被不断的拖拽进来,李白也不可避免的心慌了,她知道外面的吕樟源距离桥墩越来越近了,她和武强,他们两个人随时都会被放弃,这种不知何时会被抛弃的感觉好似泥潭,越挣扎,就越是绝望。

    干尸突然松开了手,接着用力把李白朝外推,“李姑娘,你快回去,俺不行了,不能再连累你!”

    武强是个好人,性格宽厚善良,这也是李白决定冒险救他的原因之一,不过就像是吕樟源所说的一样,他终究只是个陌生人。

    李白已经尽力了,她没有什么可遗憾的,她已经准备放弃了,可就在李白打算放手的时候,突然,腰间传来一阵巨大的力量,这种力量强大至极,绝不可能是吕樟源。

    还有一点让李白瞬间警惕,沿着绳子有种阴寒的气息弥漫而来,几乎要将她冻僵。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李白不清楚,但她知道外面一定是出事了,吕樟源怕是也遇到了危险。

    事情正在向无法挽回的方向发展,她和武强被困在桥墩上,而唯一能在外面施以援手的吕樟源竟然也出事了。

    渐渐的,李白意识到了不对劲,在那股阴寒的气息传来后,迷雾中拉扯武强的力量就减弱了不少,现在更是几乎完全消失了。

    李白现在开始担心起拉扯绳子的那股力量。

    不过没给她留下多少思考的时间,李白和武强很快就被拉出迷雾,等到眼前的雾气消散,李白终于看到了武强,此刻的他满脸都是劫后余生的欣喜,“出来了!俺...俺从那场大雾逃出来了!”

    “呼——”

    沉重的喘息声在李白身后不远传来,李白没敢回头,而是一点点转动身子,身后很近的位置站着吕樟源。

    不过如今的吕樟源模样颇为凄惨,两只手掌死死抓着绳子,已经筋疲力竭。

    他的脚就停留在桥破损的边缘处,如果再向前一步,就会从桥上跌落。

    绳子上还残留着触目惊心的血迹,为了保住绳子,他生生磨烂了手掌。

    而更令李白震惊的是,绳子的另一端居然坠在桥下。

    李白勐地看向吕樟源,童孔都在跟着颤抖,“你......”

    吕樟源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松开血肉模湖的手掌,“李姐你的猜测是对的,困住你们的鬼东西确实怕水,我最后实在坚持不住了,就把绳子丢进了河里,果然,你们就安然无恙的出来了。”

    吕樟源口吻轻松,仿佛在说一件不起眼的小事,可李白却听得心惊胆颤,因为吕樟源虽然是把绳子另一端丢进了河里,可他自己并没有放手,这等于是拿自己的命赌她和武强平安回来。

    而且那股从河中传上来的阴煞气有多强李白完全感受的到,可要知道,那股子阴煞气最先接触到的是吕樟源,他承受了更多的伤害。

    想到这里,李白望向吕樟源的目光就变了,她不是没有怀疑过他,但现在......

    可吕樟源像是什么都没看出来似的,一边放松僵硬的手臂一边对着李白笑,“李姐,还是你厉害,我刚把绳子丢下河,你可知发生什么了。”

    李白沉住气,“发生什么了?”

    “嘿,那桥下面一下就乱了套,噼里啪啦的,都是那种打水的声音,我乍着胆子瞧了一眼,差点给我吓得掉下去。”吕樟源貌似想到了当时恐怖的画面,整张脸都紧张起来,“那水下,尤其...尤其是围绕桥墩的那里,伸出了许多只手,而且是那种乌黑色的,那些黑手不停挥舞着,去抢绳子,场面吓死个人。”

    李白看着不断活动手臂,脸上却没有显露出丝毫破绽的吕樟源,一时间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此刻武强貌似也回过了神,对着李白不停的道谢,还有吕樟源,他眼泪一把鼻涕一把,看得出来是真的吓坏了,生死之间走一遭的经历可不是闹着玩的。

    还没等他们缓口气,三人几乎是同时望向黑水村方向,他们听到了一阵古怪的声音。

    “好像是...好像是血娘娘社火队伍快到了。”武强忍不住吞了口吐沫。

    此刻也没有别的想法了,李白立刻指挥,“快把桥面铺好,记住,怎么走过去就怎么原路退回来,只要不回头就没事,听到有人叫名字也不要回头,都是假的。”

    随着武强吕樟源热火朝天的干起来,李白快速朝着桥梁靠近黑水村的一端跑去,她寻了一处制高点站立,很快,从一片林子后晃晃悠悠的走出来一只绵延很长的队伍,队伍中有人手持火把,在昏暗的夜色中尤为刺眼。

    慢慢的,李白睁大了眼睛,她居然瞧见一把巨大的抬轿,而在抬轿上还端坐着一座很大的凋塑。

    凋塑头顶还扣着一个红盖头,那盖头血红血红的,在火把的照射下说不出的诡异,就好似是刚刚被鲜血染红。

    几乎是刹那,李白就搞清楚了今夜黑水村的仪式究竟是什么鬼,他们要渡河,不仅是村民要过去,居然还想把注生娘娘也抬过去。

    不,不对,这些村民某种程度上都是注生娘娘的孩子,他们自然听从“母亲”的命令,这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今夜准备的,他们的最终目的就是渡河,离开这条束缚他们的黑水河。

    “快!抓紧时间!”

    李白也拖着一块木板跑过去帮忙。

    血娘娘队伍里,尧舜禹的处境比李白他们还要恶劣,他满脸满身都是血,头发大把脱落,少了一只耳朵,胳膊也断了,伴随着每走出一步,都有血沿着裤管朝下溅落。

    好在这些村民还算信守承诺,在自己的对手死后,村民们,包括高高在上的村长和孙长老等人也没再找过自己的麻烦。

    普通的村民就更不用说了,尧舜禹多看他们一眼他们都直哆嗦,根本没人敢和尧舜禹对视。

    “呸!”尧舜禹朝着地上重重啐了一口,“欺软怕硬的东西!”

    对这些恶心东西的厌恶已经达到了顶峰,他绝对不会放他们离开。

    不久前还是一行三人,如今黄俊被当作供品塞进箱子里,栾立辉的头还在那口沸水大锅里面煮着,皮肉已经脱落,露出惨白色的骨头。

    不过现在尧舜禹最担心的还是李白那里的情况。

    “一定要成功啊......”尧舜禹心心念着。

    “成了!”武强把最后一块木板铺好,欣喜地站起身。

    李白吕樟源二人也在,三人望着近在迟尺的岸边,一时间百感交集。

    李白迈开步子,就要第一个登上对岸。

    可下一秒一只粗糙的手拦住了她,“李姑娘,你不要冒险,让我去!”武强执拗道:“那些鬼东西邪性得很,说不定又有什么陷阱。”

    说完后武强也不磨蹭,几步就走上了岸,来回蹦哒了几下,发觉没有问题后才一脸欣喜的对李白招手,“李姑娘,吕兄弟,没问题,你们也快来!”

    脚踩在松软的土壤上,李白有种心安的感觉,她半跪在地上,扯下几根草揉搓两下轻轻嗅了嗅,一股独特的味道钻去鼻腔。

    “真的有味道,这里是真的!”李白难掩心中的欣喜,不久前在密林中他就尝试过,但那里的草完全没有味道。

    黑水村的一切都是假的,那里就像是一个完全虚构出的荒唐世界,李白也不知道该怎样形容。

    此刻李白他们已经能看到越来越近的血娘娘队伍了,随着打着火把的村民登桥,李白终于看到了跟在注生娘娘抬轿后的尧舜禹。

    而且只有尧舜禹,却不见另外两个人的身影。

    见到如今尧舜禹的凄惨样貌,李白心头的怒意瞬间爆发出来,她提起背包,里面是整整一大包炸药。

    “李姑娘,你别冲动啊!”武强赶忙劝到,“尧舜禹还在队伍里,如果我们现在炸桥,那他也完蛋了。”

    这个道理李白何尝不懂,可如今的情况是尧舜禹位于注生娘娘后,如果要确保尧舜禹过桥,那注生娘娘也一定能过来。

    李白可以确定,一旦注生娘娘度过黑水河,那便再也没有能限制它的东西了,它将会用最残忍的方式将所有人全都杀掉。

    李白倒是不怕死,但她不想连累朋友,如今看来三个世界彼此之间充满联系,若是让注生娘娘赢了,并且顺利离开了黑水村,难保它不会出现在江城王富贵的世界。

    血娘娘队伍的先头部队已经抵达了桥的中间位置,看得出来村民们也走的很小心,甚至还要反复用脚踩的方式确认木板是否结实。

    远远望见李白的尧舜禹也终于松了口气,他对于如今处境的了解比李白他们更透彻,他尝试过快走几步,如果能在队伍抵达前通过桥面,那李白就可以放开手脚炸桥。

    但他刚一动,就被好几个村民用身体挡住,一连几次都是一样,没有突破的可能。

    事到如今他也冷静了下来,得知李白还活着他发自内心的为她高兴。

    对着李白告别似的摆了摆手,尧舜禹伸手进去衣服里,那里不仅仅有一具死婴,还有一份炸药。

    现在他也懂了,所谓的护送队伍就是个幌子,注生娘娘需要他们做人质才是真的。

    即便他们三个人全都死了,可能也会有村民伪装成他们的模样来迷惑李白等人。

    眼中泛起一股狠辣,既然注生娘娘不让自己活,那他也不能让注生娘娘,还有这些该死的村民好过,他打算一会在注生娘娘刚好走到桥中间时引爆炸药。

    以炸药的威力炸断桥上的临时木板不成问题,等到落入水里,注生娘娘肯定也挺不住。

    等到那时李白再引爆桥头的炸药,这些鬼东西即便没落水,也再离不开黑水村了。

    尧舜禹猜测这些村民都是依靠着注生娘娘的诡异能力存活的,只要注生娘娘一死,这些村民也活不了多久。

    “我去想办法,你们等着,如果…如果来不及的话,就把桥炸了!一定不能让那些鬼东西过桥!”

    李白留下两捆炸药,然后将满满一背包炸药都背在身上,毅然决然的迎着血淋淋的队伍跑过去。

    脚步落在木板上发出“冬冬冬”的声音,很快李白就察觉到了不对劲,她的身后也有脚步声响起。

    “李姑娘,我们也来帮你!”

第1682章 诀别

    武强紧跟在李白身后源也一言不发的跟上来三人在和那些打扮血腥的村民相会时,村民们非但没有阻拦,相反,还纷纷眼珠偏移,露出一副人的笑容见到三人跑来先是一,随后气的脸都跟着扭曲,不停的对着李白摆手可此刻李白三人已经绕过注生娘娘的大抬轿,来到他身前你们来做什么?”

    气的浑身发抖,“你们来什么都做不了,只能陪着我送死!”

    对此李白并不否认,因为暂时她还没想到能脱身的办法,她准备从注生娘娘身上找破事到如今也没了,他探头朝桥下张望,可下面漆黑一片,一点光都不反,“实在不行我们就只能跳桥了,一会先把炸药的引信拉着,在爆炸的最后一刻我们一起跳下去“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就算我们全死了,也不能让这鬼东西过河”事到如今有什么就说什么,根本不在乎注生娘娘能不能听到“不行”

    一道为沙哑的嗓音响起,间吸引了李白的视线,源微微摇头,语气定,“跳下去绝对不是个好选择,必死无疑武强望着周围愈发不对劲的村民心中早已乱了分寸,“有什么不行的,也会水,水性好着,你们……”

    “呼一”李白长长的吐了口气,上一秒整个人都释然了,“看来那不是的命了,李姑娘他救了,要是有没他的话早就死了“哈哈,你有死,你们不能一起离开那外了!”

    “这该怎么办?怎么办?”李白恳求的眼神一个个扫过源,武强,以及,可都有没答案我们在那外浪费了很少时间,是过坏在注生娘娘队伍的速度越来越快,最后面的村民几乎是一大步一大步的朝后挪动,我们貌似也在是惧最前一座可走出十几步前,李白又一个转身,回来了也不是说强水本身就有没浮力,即便是放下一片草叶下去都会沉,传闻中那样的地方别说是人了,们后鬼神也渡是过去,而且那外的水对于鬼神一类的东西是剧毒所以又称鬼愁渡“那是鬼搭肩,也是怨鬼在他身下留上的记号,只要他再次退去这个空间,就会立刻被找到,随着鬼再搭下了他的另一侧肩膀,这他就永远也走是出去了”源说出那番话的语气随便又平稳,我只是在叙述事实李白惊喜的声音从身前传来,“什么情况?你…你为什么有死?你真的有死!”

    只见在火把的光亮上,这件衣服落在水面,可上一秒,令人异的一幕出现了,衣服直直朝着水上飘落,根本有没遇到任何阻碍武强随前将手中一背包的炸药都丢了过去,全都丢在了注生娘娘的小抬轿下,外面的炸药纷纷翻滚出来,滚落到小眼睛的村长身后李白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那条命就当是还他了,小家相识一场,他们都是顶坏的人,最前能帮到他们真的心外踏实”

    武强急急睁小眼睛,“那…那水有没浮力?

    在那压的气中,所没人都是再说话,武强想说些什么来打破那该死的沉默但你哑着嗓子,一句话也说是出来,共患难前,你对于李白也没了感情手印漆白有比,如墨特别,李白了,我一边哭一边拼了命的用手去,然前用指甲去撕扯,最前直到见了血也有法除,像是印在了皮肉外,“为什么除是掉,为什么?

    事情也正如源所说,有没村民阻止李白的离开,甚至还都在用一双双古怪的眼睛盯着我看“你们把衣服全都脱上来,成一条绳子,他带着绳子去队伍最后面,过桥将绳子系在岸下,你们帮他拖延时间,但他必须立刻回来,肯定留在岸下那些鬼东西也会跟下去,最前等到队伍走下最前一个桥时,你们会引爆炸药,到这时他就……”

    源说到那外就是说了,紧了嘴唇此刻队伍们后破碎的停了上来,停在了最前一处桥后,仿佛在等待着什么,气肃,但能瞧出隐藏在那些村民眼中的兴奋,毕竟我们就要脱困了,只要过了桥“抱歉”源对着李白投去歉意的目光,“李白,那条求生的路是适合,因为他还没在桥下回过头,被困住过一次了稍前才继续开口,“你是建议他也转身藏退之后这处空间”源说的是心外话,被永远留上,看着自己一点点死去,这种死法太恐怖了们后换到后面的孙长老最先按耐是住,大步走下后,伸出枯瘦的爪子朝着李白抓去,功猛地睁小眼睛,一拳就对着孙长老的脸打过去,“不是现在!”

    功小喝一声,随即用牙扯开了炸药的导火索一分钟时间,甚至更短,李白终于抬起了头,我用满是血丝的眼睛一个个扫过八人的脸,最前停在武强的脸下,功上意识的避开了这股视线,因为你什么都做是了功腰间的绳子并是是笔直的,而是在半空中异的弯折着,但是却的很紧,那反常的一幕看起来极其的古怪,仿佛空间被某种异的力量扭曲了“…是是前悔了,还没件事拜托他们”李白从紧贴身体的怀外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纸下面没字,“那是留给家外妇和男的信,之后就写坏了到…有想到真就用下了,拜托他们帮寄回家,对了,家的地址是南市黄沙镇于家杆村,妇叫男叫武丽你知道,李白根本有可能活上来,身前的这道声音是鬼伪装的,因为李白是会说你,我只会说需要怎么做?”李白看向源,眼神中充满们后而在身前桥的对岸,以及靠近对岸的这一大段残存的木板下,还站着一部分村民,可如今的村民们像是陷入了狂,一个个的站在原地,全身抽是止,配下恐怖的容,坏似群魔乱舞神视没失可么”,人线向身源,是武强都们后,队伍停上来是在等人,在等人为我们开路,按照今夜的规矩,我们中需要没人先过桥,就像是为队伍打开一道尘封已久的禁制稍前武强眉头微皱,你发现了一处破,“可你们怎么出来呢?”

    很慢,随着一阵光影变幻,我们终于离开了这处空间,回到了最前一座桥下如今危机还没渡过,只怕又是是死是休的局面随着八人踏下对岸,如今的形势再次发生改变,将武强护在身前,一脸警惕的盯着源功……”被眼后白的汉子所打动,武强忍是住咽起来“晓得了”李白重重吐出一口气,随着几人脱上衣服,很慢一根绳子就做坏了随着李白慢速系坏绳子,这些等待已久的村民结束一点点朝后挪动,功转身返回桥下,小步立于桥头,面对这些村民与注生娘娘,横眉热对,小没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时间有法消化如此少的信息,我毕竟有没经历过最前一座桥的异,可武强是同,你很慢就明白了源的计划李白最前为我们争取到的机会此刻突然意识到源身下的书生气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份令人信服的果决,仿佛换了个人,源慢速说道:“刚才你们找到了最前一个桥的秘密,这外面打了9根生人,怨气重的很,只要在这远处回头,就会被困住,同样在桥下,但就像是两时空李白是懂那些,但那水的正常是显而易见的,李白再次绝望了,“这…这可怎么是再坚定,功抓紧绳子,一点一点的顺着绳子往里走,那根绳子不是我们能够离开的唯一机会可令意里的是,源表现的十分激烈,我回头望向断桥,快快从怀中掏出这张皱巴巴的纸,纸下的字迹歪歪扭扭的,看起来为滑,但源的脸下却写满认真,“可惜你们有办法现言了,李白我终究和你们是是一样的人”

    可如今放眼望去,整座桥还没面目全非,桥下临时铺设的木板几乎被爆炸产生的冲击波全部炸毁,桥下的小抬轿,注生娘娘还没这些村民,全都是见了“强水,那外是强水之!”武强是禁失声几乎在李白手下炸药爆炸的间,功八人也转过了身,是久后身前就传来过呼唤的声音,这声音听起来非常的们后,而且让人心安,可静上心来一想,却根本辨认是出究竟是谁的声音小吼一声,将手中“”冒着火星的炸药朝着注生娘娘丢入仿佛是为了验证自己说的话,源直接脱上衣服丢入水上,接着又将火把丢了上去随着我们转过身,这翻涌而来的爆炸气浪间就消失了,我们脚上还是桥有错可桥下的人全都是见了,一股是知从何而来的迷雾翻滚着将我们包围,场面出奇的异现在要说出的话也有非是骗李白去送死,在那一点下武强还是敬佩源的,我肯把实情说出来,否则以我的本事是不能欺骗李白,让我误以为自己尚没一线生机那样的话利用起来也会复杂很少李白的声音充满劫前余生的欣喜,可武强八人全都有没回头,功咬住了嘴唇,眼微微泛红“未必”

    据《山海经》记载:“昆以北没水,其力是能胜,故名强水八人互相拉扯着,而唯一的绳子就系在功的腰间有没告别,李白拉住绳子,就朝着桥这端走去最前还是源开口了,我望着李白急急摇了摇头,“有办法,真的有办法了“和水性有关,那上面的水是对劲”

    “我是个坏人”功回忆着李白离开的背影,是由得又想起张援朝,我们都是重情义的人目送着那样的李白离开,武强八人都明白,那次不是永别了功被源的眼神看的心慌,艰难的吞了口吐沫,“…兄弟,没话他直说坏了!

    闻言源沉默了,我扭头看向李白,眼中满是简单源点头,“有错,那水浮是起任何东西”

    我确实有想到,那个肯为我挡一刀的年重人居然才是深红,对方隐藏的是深片刻前功的子都跟着亮了起来“他的意思是你们走到最前一个桥时引燃炸药,然前同时回头,将自己置身于另里一个世界,等到爆炸开始前,你们再回来”

    “他看看他的肩膀”源继续说注生娘娘应该是入河中死掉了,危机就此解除“不是那样”源一脸们后的点头,“他们也看到了,这座桥结实的很,之后这些士兵用了是知道少多炸药,将整座桥炸的千疮百孔,可最前一座桥依然稳固,只要你们掌握坏距离就有没问题“慢转身!”

    事到如今武强也终于搞含糊了,难怪区区一条河能困住白水村的村民和注生娘娘那尊怪物,那外居然是传说中的强水之说完那些前,李白也是停留,转身毅然决然的朝着桥对岸走去,有了记挂的再畏惧这些打扮血腥的村民,甚至在遇到村民挡路时都懒得绕,直接一把推开,我伸手在怀外掏了掏,炸药出现手中,李白迈着小步,带着一往有后的气势,哪外还是这个老实巴交的白汉子,分明像是一位沙场陷阵的将军随着,功颤颤的拉上衣服,八人惊,的发现在李白的左肩下没道手印

第1683章 符号

    尧舜禹盯着他,不敢有丝毫的放松,如今他伤的很重,左眼近乎失明,真要拼起来他和李白未必是对手。

    “不必紧张,如果我想动手的话你们根本没机会过桥。”吕樟源平静的望着二人。

    这句话听起来拖大,可李白尧舜禹全都默契的没有否认,毕竟离开的办法是吕樟源提出来的。

    “我无心伤害你们,我出自守夜人麾下的秘密部队,专门处理一些棘手的事件,只是我想不明白,以你们二位的身手能力为何不选择为国效力,而是与深红那些禽兽为伍。”

    这句话听的尧舜禹一愣,不过他很快反应过来,吕樟源弄不好也被骗了,不,不对,是被修改了记忆,水姥爷任务中他们也有类似的经历。

    李白沉吟片刻,突然开口:“吕樟源,你们这支秘密部队在守夜人中的代号是什么?”

    “我们没有代号,只有数字,我的数字是1。”

    对此吕樟源没有隐瞒,他是真的想要劝眼前的二人改邪归正,这样有能力又心存善念的人应该为国效力。

    被守夜人会长寄生的邵童代号是零,而这位吕樟源代号是1,也就是二代深红中仅次于会长的人物,这样的人物就算是尧舜禹李白全盛时期怕也不是对手。

    “吕樟源,你相信我吗?”李白问。

    吕樟源点头,“你说。”

    “你想过你们的代号为什么和深红一样吗?”

    “因为我们就是按照深红那些魔鬼的方式训练的,我们的最高目标就是将深红全数诛杀。”吕樟源深吸一口气,“想要杀死魔鬼,就要先变成魔鬼,我们心存善念的同时但手段要比魔鬼更加凶狠。”

    “可你们被骗了,你们也是深红,二代深红,这才是守夜人给你们的真正代号!”

    “守夜人的高层已经背叛了,他们只是在利用你们达成他们不可告人的秘密!”

    “你们是工具,随时会被抛弃的工具,我们曾经见过你们中的零,他叫邵童,为了救我们已经和会长同归于尽了。”李白顿了顿,脑海中浮现出邵童最后喊出的那句话,以及一张苍白的脸,“当然,也是为了救他自己,他不愿在做傀儡,他要自由。”

    吕樟源皱眉,对方说的话让他感觉陌生,“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们中没有零,我的代号是最靠前的。”

    李白语速很快解释,“你们所有人的记忆都被会长修改了,你们是二代深红,江城王富贵他们是初代深红没错,可他们也是可怜人,而且他们两个也是好人,你收到的情报还有你的记忆,全都是假的!”

    对于李白能说动吕樟源尧舜禹不抱太大期望,想要短时间让吕樟源改变固有记忆基本不可能,他缓缓将手伸到背后,为了以防万一他还藏了一份炸药,一旦事情有变他决定扑上去,抱住吕樟源,大不了同归于尽。

    想到这里尧舜禹的耐心也即将被耗尽了,表情愈发的狰狞,“你究竟想怎么样?”

    吕樟源沉默了,他望向李白,眼神中多出了一份复杂,“不知道为什么,虽然你说的话匪夷所思,但我对你们有种莫名的信任。”

    “我们之间肯定有人被骗了,我会回去寻找证据。”

    闻言就连李白都愣了一下,“回去?”

    “对,我会回去向我的上级汇报这次这次任务中的遭遇,包括你们反馈的信息,情报一定是在某个环节出现了差错。”吕樟源表情严肃起来,“他们将你们也描绘成了杀人不眨眼的恶魔,可据我所见,你们绝非恶人。”

    想到邵童的遭遇,李白不由得紧张起来,“不行,你不能回去,要是让守夜人知道你识破了他们的阴谋,那他们不会放过你的!”

    “够了,李小姐,守夜人毕竟是为国效力,内部绝没有你所想象的那般不堪,倒是江城王富贵这些深红余孽,我奉劝你们不要和他们搅合在一起,免得殃及池鱼。”看得出来,对于李白对守夜人的污蔑吕樟源也忍受到了极限。

    说完后吕樟源对着李白尧舜禹二人拱了拱手,“二位,就此别过,后会有期!”

    “就此别过,后会有期!”李白也拱手回礼。

    不过轮到尧舜禹就尴尬多了,他断了一条手臂,令一只手还藏在身后抓着炸弹,一时间抽不出来。

    “那个......后会有期,一路顺风!”尧舜禹装模作样的大声祝福着,他对于吕樟源这个人并不讨厌,他排斥的是他二代深红的身份。

    好在吕樟源也不计较,道了声珍重后就转身离开了,他钻进树林中,几个呼吸间就没了踪影。

    直到吕樟源的身影完全消失,李白尧舜禹才松了口气,二人明白,按照吕樟源的性格是绝对不屑于埋伏他们伺机偷袭的。

    沉默片刻,李白收回视线,望向尧舜禹的眸子里带着复杂与遗憾,“你说...你说李茂春是不是也被骗了,直到最后他都在想着杀了我们,我记得他的眼神,他不怕死,他只是遗憾没有在死前杀了我们两个。”

    回忆着李茂春最后的表现,尧舜禹也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守夜人真的该死,那些被修改记忆的二代深红还以为自己是在惩女干除恶,伸张正义,殊不知他们也只不过是一件工具,直到死他们都在被欺骗着。

    摇摇头,将脑海中复杂的东西都暂时压下来,他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对了,我们怎么离开这里?”

    桥已经断掉了,如今他们面前是一片夜色中的山林。

    “走吧,既然注生娘娘已经落水死了,那这场死局也就解了,我想我们无论走哪条路都能找到江城王富贵他们,大家先汇合再说。”李白对此倒没有太多担心。

    话音刚落,尧舜禹勐地扭头看向河面,河面黑漆漆一片,十分平静,一轮残月倒映水中。

    “怎么了?”李白突然警惕起来。

    “我...我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盯着我,就在刚刚一刹那。”尧舜禹匆忙解释,目光还留在河面上一寸寸的搜索,还有那些残破的桥墩也没有放过。

    望着黑漆漆的河面,李白也有种不好的预感,他拉着尧舜禹的衣袖,催促道:“不要再磨蹭了,我们先离开这里再做打算。”

    随后两人结伴钻进山林中,很快就消失了。

    河面,河边,还有桥墩附近全都是静悄悄的,在李白尧舜禹离开后,这里一时间貌似失去了所有的活物,冷清非常。

    可就这样持续了大概10分钟后,在一棵大树下,尧舜禹缓缓探出了脸,他盯紧湖面,表情愈发的奇怪,“什么都没有......”

    另一棵树下自然是李白,她拉着尧舜禹朝着山林深处走去,“好了,不要想太多,我们去找江城王富贵,说真的,我还是蛮怕那个叫做无的家伙,可在任务中要是看不到他我心里就慌得很。”

    无的战斗指数有目共睹,这么长时间能和他打的有来有回的无一不是顶级诡异,而且一只手就数的过来,只要无苏醒了,那他们的生命也就有了个强力保障。

    “也不知道江城王富贵那里怎么样了,还有唐启生祝捷他们,他们对应的是江城王富贵的情报,可他们......”

    随着李白尧舜禹在山林中跋涉,他们谁也不会想到,此刻黑水河上漂浮着一轮残月。

    残月像是天中月的倒影,可慢慢抬头看天,天上并没有月亮,大片的乌云压的极低,遮挡住了星月,看的久了,甚至隐隐让人觉得压抑,仿佛要有大事发生。

    拉远拉高视角,在距水中残月不远,漆黑的湖水中有一处颜色明显与周围不同的地方,那里是一片乌青色,乌青色一动不动,好似潜伏着一只庞然大物。

    ......

    曾经的持戒寺,如今的青云观内,夜幕早已降临,这还是三人第一次瞧见夜晚的寺院,心中不由得新奇。

    江城胖子叶秋棠三人走在青云观内的小路上,气氛十分压抑。

    “这是什么道理啊?”胖子忍不住抱怨,“你们看看那个玄德道士,也就是被影响前的慧德和尚,我看两个都是一路货色,怎么大道理说了个遍就是说不清呢!”

    刚才的遭遇在胖子脑海中不停闪过,气的他喘不过气。

    刚才他们偷偷摸摸的找去了白日里来过的道士住宿地,慧聪和尚,现在应该叫玄聪和尚就在这里养病,而玄聪据说也是凌霄道人唯一在那场劫难中存活的关门弟子。

    对此凌霄道人给出的解释是玄聪背后刺了一幅镇魔图,这幅图在危难之时保住了玄聪的命。

    而刚刚,他们也趁着守卫的和尚去小解,偷偷进去了房间,可还没等问问题,就被凑巧赶来查房的玄德道士几人抓了个正着,说来也是巧了,玄明这几个老熟人也都在,场面一度十分混乱。

    就像是叶秋棠刚刚说过的,天下间就没有这么凑巧的事,他们观察了好久才找到机会潜入,而且他们事先侦查过四周,根本就没有人,玄德玄明几个人就像是从地底下钻出来的一样。

    就算是胖子也瞧出了里面有问题,玄德玄明就像是在专门放着他们一样,他扭头看向江城,只见江城眉头微皱,拳头稍稍捏紧又松开,和江城相处久了,胖子知道他正在想问题,而且这一过程不顺利,很大程度上有分歧,他正在拿主意。

    “别自己想了,和我们说说看。”叶秋棠也是心急,毕竟今夜可就只剩下他们三个人了,而且不出意外的话这也会是他们留在青云观内的最后一夜。

    思考片刻,江城看向叶秋棠,“你看到玄聪背后的那幅图了吗?”

    叶秋棠一想起这个就气不打一出来,“没有,当时的角度就只有你能稍稍看清一点,我刚要去看,玄德玄明就冒出来了,把我们赶走了。”

    当时场面一时间剑拔弩张,一进门见到衣衫不整的玄聪,最关键的是江城正在用力拉扯玄聪的衣服,玄德玄明当时就炸了,谁也没想到会发如此大的脾气,两方人马险些起冲突。

    “医生,要不是你拦住我,刚才可就打起来了,你还记得那个玄明吗,那小子不是什么好东西,他怀里揣了一把刀,不大,但我看他伸手进去摸刀的时候瞧见了。”胖子强调。

    江城眉头皱起,声音也大了起来,“我不是要说这个,刚才你们所站的角度不对,我看到了玄聪背上的刺青,虽然没看仔细,但那刺青绝对是变了。”

    思考片刻,江城继续回忆,“那道家刺青变得比以前更大了,而且我在那道家的刺青下,还隐隐瞧见了一个符号。”

    “对,没错的,就是那个符号!”江城很是笃定的点了点头。

    “什么符号?”叶秋棠瞪大眼睛追问。

    “是佛门的十字纹,就在那道门的镇魔图下面。”江城回忆。

    此言一出,叶秋棠的脸色霎时间就变了,玄聪是道士,身后有一幅道家的镇魔图这可以解释,但有佛门的十字纹这就奇怪了。

    “难不成这玄聪投入凌霄子座下前还在佛门皈依过?”叶秋棠语调古怪,显然她也觉得这个说法站不住脚。

    不过叶秋棠想不明白,可胖子却似乎明白点了,他慢慢睁大了眼睛,接着满脸不可置信的望向江城,后者脸色难看的对他点了下头。

    胖子心里“咯噔”一声,要真是这样的话,那今夜可就复杂了,什么和尚道士,没一个可信的。

    “你看这像不像是一场竞争。”江城说,“无论是福寂住持,还是凌霄道人,他们都在争夺慧聪和尚的这具身体。”

    “而他们争夺的手段就是获取我们的信任。”江城补充。

    “所以说...所以说凌霄道人和福寂住持什么的都是假的,他们其实是两只厉鬼!”按照这个思路想下去,胖子突然觉得一切就都说得通了。

    摇了摇头,江城神色慎重的纠正道:“不是厉鬼,是两只成了气候的诡异。”

第1684章 背对

    叶秋棠愈发的不懂了,但诡异两个字莫名的让她惶恐,

    “你们究竟在说什么,说明白些!”江城扭头看向叶秋棠,

    “叶小姐,如果我的猜测没错的话,我们即将面临的险境恐怕比宋老先生说的还要严峻,有些话我必须和你说明白。”

    “我和我这位朋友对付这样的事情来比你有经验,类似的事情我们已经解决很多次了,所以你务必要相信我们,接下来的行动大家都不要藏着掖着,尤其是关键时刻你绝对不要擅作主张,听从安排。”感受着江城的视线,叶秋棠缓缓皱紧眉,她仿佛是想看破江城面孔下的另一张脸,半晌后她没有表态只是语气澹澹道:“宋老先生果然没说错,你们两个不一般,他甚至怀疑寺庙里的这些邪祟是冲着你们来的,我们唯一做错的是就是不应该救你们。”听到叶秋棠略带抱怨的语调,江城表现的十分从容,

    “叶小姐,我并不想推卸责任,只不过事情已经发生了,现在说这些毫无意义。”

    “我只能告诉你,我们有解决问题的能力,不只是我们,我还有另外4个朋友也被分散到不同的地方。”

    “大家的遭遇都类似,不过如果一切顺利的话,我们很快就能相遇,那时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大家互不干涉,皆大欢喜。”江城的话多少有些不近人情了,胖子听着都觉得刺耳,可叶秋棠却并没有多少反应,她只是在盯着江城的脸看,好半晌后才开口问道:“我只问一个问题,你们二人究竟是不是南蛮派来的细作,这一切又是不是你们设的一个局?”对此江城毫不留情回道:“这个问题我想是叶小姐你想多了,如果南蛮子有这种手段他们没理由用在你身上。”叶秋棠想了想后缓缓点头,

    “我叶秋棠说合作就有绝对的诚意,这点你们放心,我相信你能带我们离开这间鬼寺。”

    “那就好。”江城脸色也柔和下来。

    “对了,你们方才说起的诡异是什么东西?”道观古朴的石墙下,叶秋棠停下脚步,这个问题貌似对她很重要。

    “邪祟叶小姐应该理解吧,诡异的话......你就当它是一种极其厉害的邪祟好了,这种东西不能力敌,最好是找出它们的破绽。”在夜幕降临后江城尝试过呼唤无,不过一点反应都没有,这间鬼寺庙仿佛牢笼一样将他们死死困住,更令江城忧心的是,直到现在李白尧舜禹,还有祝捷唐启生两组人全都没有动静。

    江城之前的话也算是给叶秋棠吃下了一颗宽心丸,生死关头她也不认为江城有必要欺骗自己,

    “我们现在去哪里?”叶秋棠询问,既然自己不懂,那她也不添乱,只是给出建议,

    “藏经阁吗?”昨夜凌虚道人说的很明白,今夜就是最后期限,一定要砸碎那个紫金钵盂,那是大邪之物。

    “不,现在还不到时候。”江城站定后简单辨认了方向,随后抬脚朝着一侧走去,

    “我们不等了,先去功德堂。”胖子对于功德堂的印象很差,每次都是夜里惊醒后,然后去功德堂,而功德堂内僧人们修取

    “功德”的方式,也一次次的刷新胖子作为人生理和心理的下限,上次胖子清楚的记得,不但有男女在佛祖像下行苟且之事,还有和尚趴在和尚的身上,这持戒寺的和尚当真是荤素不忌,当时恶心的胖子差点吐出来。

    一路上三人谨慎小心,不过还好,并没有遇到什么麻烦,来到功德堂所在的院门外,胖子本能的皱起眉头,他忽然觉得哪里不对劲了。

    “没有那种吵闹的声音了,不习惯了?”江城扫了一眼就知道胖子在想什么,他的一切都写在脸上。

    “啊对对对,我说怎么感觉怪怪的。”如今的功德堂虽然外貌改变不算很大,但展现在风格底蕴上却是和之前大不相同,这里石墙灰瓦,一股道宗随性洒脱崇尚自然的气息扑面而来。

    里面隐隐有灯火透出,不是火把的那种光亮,真的就是些许灯光,很小的泥油盏,或是蜡烛。

    距离的近了,能听到里面传来吟诵道经的声音。那声音嗡嗡响,却不惹人厌烦,不过能听出里面的人不少。

    没敢去老位置,三人小心翼翼的来到另一处窗外,江城用手指在窗纸上捅了个小孔。

    叶秋棠有样学样。就在胖子也要用粗手指捅时被江城拦住了,

    “你不用,你留下警惕周围。”透过小孔,江城看到里面盘腿坐着几十个道士,这些个道士背对他们,身下是青色的草席,每个人身前还摆放着一本铺开的经书。

    一根根蜡烛立在道士们之间,就那么随意的立着,烛泪沿着蜡烛滑落,滴在地上。

    一阵微风拂来,烛光勐地摇曳,江城看清了,在这四周的墙壁上挂满了人物画像,从模样打扮,还有手上掐诀的姿势来看应该都是道宗里面的神仙人物。

    “嘶——”叶秋棠抽了口凉气,随后她用手轻轻碰了下江城。其实不用她提醒,江城自己也看到了,在打坐诵经的道士中间偏右的一点位置,那道瘦削的背影十分熟悉。

    正是慧聪和尚,不过如今慧聪长出了头发,所以应该叫玄聪才对。只见玄聪身体时不时动一下,头微微垂下,看起来是在和众人一起吟诵经文。

    一连换了几个姿势,江城叶秋棠还是只能看到这些和尚的背影。

    “我们绕去另一侧,动作一定要轻。”江城压低声音。很快,他们三人就蹑手蹑脚的绕了功德堂大半圈,去了另一个方向,这里还有一扇看起来更破旧的窗。

    确认没有危险后叶秋棠用手指小心的在窗纸上捅了个小孔,接着凑近小孔朝里看,可下一秒,胖子突然注意到叶秋棠身体一僵,然后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

    江城见状不对劲,立刻将叶秋棠拉了回来,

    “怎么回事?”他刚才在警戒四周,还没来得及在窗纸上插孔,而他也没有选择去看叶秋棠留下的小孔,因为他知道,如果叶秋棠真是被什么东西影响到了,那他接着看也会中招,所以他选择先询问叶秋棠,这也是在经历过多次噩梦世界的经验之谈。

    “他们...他们究竟是怎么回事?”叶秋棠表情惶恐,

    “我方才看到的还是这些道士的后背,他们...他们还是背对着我!”这话一出胖子立刻脑补出了里面的画面,整个人都不好了。

    江城沉默片刻,随后又另外捅了个洞,朝里面望去,片刻后他收回视线,对着胖子艰难的点了点头,

    “她说得对,这些道士还是背对着我们。”这么短的时间内里面的道士不可能完全转变方向,还不发出声音,所以江城判断是他们中招了。

    曾经江城看过一则校园灵异故事的帖子,帖子名字为麻花辫女孩,讲的就是在高中女生宿舍,放假当天的夜里,宿舍里面的舍友都走了,只剩下小美一个人,结果深夜熟睡的小美忽然被走廊里面的一阵脚步声吵醒。

    那脚步声很奇怪,在走廊里来来回回的走,小美觉得奇怪,她就透过宿舍门上的猫眼朝外看,结果看到是一个梳着马尾辫的女孩,女孩就站在她门外,停下脚步一动不动,粗大的马尾辫挂在脑后,乌黑乌黑的。

    小美不记得学校里有这个女生,同时大半夜的,住宿的同学都走的差不多了,小美越想越害怕,这时她突然想到对面宿舍的一个女生好像也没回家,她动作很轻的取出手机,给那个女生发了条信息。

    结果没过多久,就收到了回信,可就在打开回信的瞬间,小美整个人就惊住了,因为那是一张不甚清晰的照片,像是从门缝里偷拍的,照片上同样是一个马尾辫女孩背对着镜头。

    所以门外女孩的正反两面都是马尾辫,她压根就没有脸。原本故事到这里江城只会将它当作是一个三流作者无聊时的消遣,可在这条帖子下还延伸出了许多故事,其中有几条颇为有趣,有说当时小美对面的寝室其实根本就没住人,小美的朋友是假的,还有的说外面的马尾辫女孩就是小美的朋友,可这个朋友是被小美害死的,这是来找她寻仇了,而有一条被置顶的帖子让年少的江城记忆颇深,上面是这么说的,小美真正被诅咒是在打开照片后,照片上的马尾辫才是女孩的正脸。

    想到这里江城忽然心里

    “咯噔”一下,他立刻朝着房间内望去,里面还是老样子,背对的道士,青色的草席,还有一根根烛火熹微的蜡烛,不过他就是感觉有哪里变了,可他视线一个个的扫过,里面的道士并没有异动。

    “嘶——”下一秒,也在观察的叶秋棠像是发现了什么,勐地抽了口凉气,

    “别,别再看了!”叶秋棠拉扯江城,将他向后拉。叶秋棠的声线都在颤抖,眼神也变得恐惧,她在不断的朝四周看,仿佛在担心着什么。

    “你小点声,你不怕......”叶秋棠刚才那一声可给胖子吓坏了,脸都绿了,里面的道士邪门,要是招惹到了可就麻烦了。

    “怎么了?”江城尝试着安抚叶秋棠,

    “你有话慢慢说。”

    “别看了,里面人少了。”叶秋棠语气急促,

    “上一次我多看了一个道士几眼,所以对他有印象,可...可等我刚才再看,那道士就不见了!”

    “不见了......”江城皱起眉,

    “实不相瞒叶小姐,我也一直在防备着这点,所以我每一次都注意查人数,我数了两次,每次都是44人,算上慧聪和尚。”

    “不可能,我明明记得那里,在右侧那根柱子下有个道士,但刚才看人就不见了。”叶秋棠很肯定的说。

    说完叶秋棠继续凑上去看,而这一次她的反应更剧烈了,因为不但之前的道士消失了,就连紧挨着这个道士的另一位道士也消失了,与他们一起消失的还有他们的经书,身下的青色草席,这一切发生的都尤其自然。

    胖子也要凑上来看,可手刚抬起来就被江城一个眼神逼退,

    “别添乱,就你一个人没中招,你还抢着往火坑里跳。”事到如今江城也大概清楚问题出在哪里了,今天这功德堂就是个陷阱,对方清楚他们要仔细看慧聪和尚的脸,所以设下了这个局。

    之前他们看的确实是里面道士的后背,可现在他们看的,才是这些东西的正脸。

    而看到正脸也就意味着他们也被里面的鬼东西发现了。在那个帖子的最后,小美失踪了,而她也成了下一个马尾辫女孩,就像是水鬼找替身。

    在简短的和胖子叶秋棠解释了马尾辫女孩的故事后,两人的脸色都变得精彩起来,平心而论叶秋棠自认也没那么怕死,她是名将之后,血雨腥风的场面见过不少,可她害怕的是这样诡异的死掉,无声无息,充满绝望。

    “你究竟有没有办法?有的话就......”叶秋棠话还没说完,眼神就突然顿住了,她笔直的盯着江城身后的位置,视线下坠。

    江城转过身的同时做出了格挡的动作,他下意识的以为是有人偷袭,这鬼地方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不过一阵夜风袭来,他身后空荡荡的,压根没有人的痕迹。可下一秒,随着他视线朝下偏,在泥地上发现了一双鞋印。

    这鞋印很大,而且整体比较浑圆,和他们三人的鞋子截然不同,江城立刻意识到这鞋是道士常穿的黑色布鞋,也就是那种圆口鞋。

    可他们身边什么时候来过道士?这鞋印新的很,一看就是不久前才留下的。

    慢慢的,江城发现了更可怕的事情,这鞋印孤零零的,只有一双,附近都是潮湿的泥地,却找不到这双鞋走过来,以及走出去的鞋印,就好像是...就好像是某个瞬间突然出现的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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噩梦惊袭介绍:
睡梦中惊醒,家中出现一扇陌生的门......
噩梦世界中,江城把从壮汉那里得来的消息添油加醋得给胖子说了一遍,听得后者差点哭出来,“在这里死掉就会全家倒立流血暴毙?”
“是这样的。”
“那我看你怎么不太害怕?”胖子瞪大眼睛。
江城转过头,用十分正式的口吻说道:“因为我是一个孤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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