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4.闲下来的时光
比卡洛斯好的一点是，神奥的人很自觉地会为希罗娜留出足够的私人空间。
没人执意追着希罗娜到她家附近去打扰，很自觉地各自离开。
这也让原本想要避嫌去外面找酒店住的路德被希罗娜说服，直接和麻衣住了下来。
中午的一场激烈的训练后，下午所有精灵都得到了休息时间。
麻衣负责提前准备晚饭，毕竟希罗娜厨艺真的不能入眼，如果不提前准备，到了饭点，大概率希罗娜会带上他们两到附近下馆子。
幸福蛋负责给麻衣打下手，选出各种麻衣需要的食材，帮麻衣洗干净，放到餐盘里摆好。
麻衣突然想起了小崧那只几乎全能的信使鸟，吉利蛋跟着学了几天就能帮上不少忙，也许幸福蛋也可以去信使鸟那里学两手？
既然暂时住下，那就没有无所事事的理由，已经路德受到的教育不允许他就这么无所事事地享受主人家的招待。
原本路德也想负责准备晚饭，但是看到厨房里忙活的麻衣和幸福蛋，路德就只好退了出来。
家务事早就被幸福蛋做完了，这让路德有些没法发挥的无力感。
庭院里，烈咬陆鲨和达克莱伊仍在交谈，如希罗娜吩咐的那样，但凡达克莱伊想不通的，只要烈咬陆鲨能解释，事无巨细都告诉了达克莱伊。
达克莱伊一开始还能提出很多自己的想法试图去反驳，后来逐渐被烈咬陆鲨拉进了他的思维方式当中，逐渐对烈咬陆鲨的话有了一些认同感。
看见靠在庭院边晒太阳的路德，达克莱伊忍不住转头过去看了几眼。
“你不应该去水里休息吗，为什么会在这里？”
路德看着脚下，软趴趴摊在廊边的海兔兽，用手指戳了戳他滑溜溜的皮肤。
海兔兽仰着脖子把路德的手顶了回去，然后继续享受着阳光。
啊…真的有些不知道该做什么的感觉。
来到这个世界后一直都是在不断的旅行挑战，平时空闲也是按照自己的训练计划督促精灵们训练。
可现在精灵们都在享受午后懒洋洋的时光，庭院里鼾声起伏。
一下子闲下来真的无所适从啊！
以前自己无聊时候都在做什么呢？
玩电脑，主机游戏，看小说，好像就是这些？
刚拿出手机想查查这个世界的手游是什么形式，聊天框就跳了出来。
“路德，进来联机，卡露乃他们还没回家，缺个活人打素材。”
这么近的距离，希罗娜非得发条信息过来，哎…
找到了希罗娜的房间，路德敲了敲房门，然后才轻轻地推开门。
还以为按照希罗娜的生活节奏和习惯，房间会很凌乱，结果意外的整洁啊。
路德不知道，幸福蛋在路德和麻衣造访之后赶紧手忙脚乱地给希罗娜房间进行了一次扫除，不然路德应该能看到的和卡露乃来的时候看到的差不多。
抱着一整袋薯片，希罗娜拿着手柄正在单人刷着副本。
路德想也知道这就是那个让希罗娜她们专门成立聊天室讨论的游戏，哀嚎之路。
根据希罗娜她们讨论的信息，这个游戏颇有种怪物虐人和传火结合起来的感觉，当然，还多了点克味。
无论在哪里，似乎人们都很喜欢自己这个世界并不存在的元素，文艺作品对于这些元素的开拓和创造也从未停过。
精灵世界的游戏主要元素是精灵，然而也是因为这样，引起了大量的审美疲劳，所以最吃香的还是这种异界题材。
“喏，那台是你的，自己弄个账号，捏好人，我帮你把新手期的副本刷了，这样你就能一起刷素材了。”
希罗娜的房间里放了两台主机，按照她的说法，平时要是组不上队，她就会打开自己的另一个账号，上线挂在队伍里。
“这游戏不能线上组队吗？”
“隔着屏幕不知道是人是鬼，有些队友很搞心态的，上来乱打一气，扰乱你的节奏不说，还容易让怪物进入狂暴，所以只有遇到硬性规定，我才会去主动组队。”
好吧，这种事路德也遇到过，毕竟这种需要操作的游戏，如果不是几个朋友一起组队，真的很容易崩心态。
捏人还是那种熟悉的感觉，不过更加精细了一些，路德的捏脸强迫症犯了，不断地尝试着各种脸型。
希罗娜打完一个副本出来发现路德还在卡在捏脸上，一把把手柄抢过来，三下两下帮路德捏完。
路德看着那一副不亚于古神的尊荣，不由得很嫌弃…
“别一副别扭的表情，捏脸数据可以通过交易和别的捏脸玩家买的，又花不了多少钱，而且…”希罗娜指了指自己的屏幕，“穿一身铁皮，戴个头盔，谁知道你衣服下面什么鬼样。”
进入游戏后，路德发现，哀嚎之路还是有不少属于这个世界的风格。
比如一路上引路的宠物都是精灵，随身能协助战斗的也是精灵。
玩家聚集的聚落里，NPC大量都是拟人化的精灵。
路德出生随机了的宠物是一只溜溜糖球，按照新手教程来看，宠物不能帮助路德战斗，所以路德觉得随个谁都没关系，不过溜溜糖球至少有一点好，可爱。
路德毕竟有底子在那里，熟悉这个游戏的速度很快，希罗娜带着刷了几个新手副本，操作就已经全摸透了。
“希罗娜，这个精灵也是拟人化的，这是拟的谁啊？”
路德刚把新手套装换掉，买了一些染色剂，把一身盔甲染成灰色，看着眼前的染色匠师，突然很好奇。
眼前可爱的染色匠师头上戴着一顶灰白色的贝雷帽，咖啡色的兽耳时不时动一下，一套白色的风衣完全掩盖不了她很有视觉冲击力的身材。
一条大概比身体还要长的白色尾巴在身后不停地晃动，时不时伸到背部，帮忙固定一下她背后的素材袋子。
“你看她尾巴的颜色。”
希罗娜提醒道。
尾巴不是白色吗？路德绕到染色匠师身后，晃动着的尾巴末端，一抹浅浅的绿色映入眼帘。
失敬失敬，原来是陆上组之父，图图犬。
285.幸福蛋比你会玩
晚饭时间，麻衣看着已经流着口水靠过来的精灵们，直接让幸福蛋把食物分下去。
四处找不到路德的麻衣决定先把希罗娜喊出来吃饭，刚到门边却听到了路德的声音。
犹豫了一下，麻衣用力推开了门。
“状态呢，状态呢，你别贪刀了，给我回一口啊。”
路德操作着自己的古神脸角色躲避着攻击，急吼吼阻止希罗娜这个贪刀怪。
真的不知道卡露乃他们怎么忍受希罗娜这个贪刀癌的，都只剩下一下的血量了，还想着冲上去多摸一下。
这游戏如果被怪物持续攻击会产生破甲，路德的角色头盔已经损坏，那张长得对不起这个世界的脸直接露了出来。
但是路德已经不在乎了，现在到了紧要关头，只要自己能再偷两刀，这个副本就过关了。
“你急也没用啊，我从来没玩过这个职业，辅助技能我调出来没那么熟练的。”
算了，等希罗娜奶一口还不如速战速决。
路德懒得等希罗娜挤不出来的那口恢复魔法了，直接钻进满是黏液的触手丛林里，缩短与首领的距离，趁着希罗娜搓魔法吸引仇恨的空挡，直接连偷两刀，结束了战斗。
怪物轰然倒地，胜利的图标出现在了路德的屏幕上。
当然了，希罗娜的角色也因为路德把她当诱饵的原因，暴毙。
“我的铠甲耐久，我的满额奖励，我的成就！”
希罗娜绝望地看着自己的黑白屏大喊。
“好过什么都没有，我带了复活药，拉你起来了，赶紧来舔战利品吧，别在意那些东西了。”
希罗娜恢复得很快，一边祈祷手气好一些，暴素材，一边瞟着路德这边，看看路德摸到了什么。
结果，脸黑如锅灰的两个人一个想要的素材都没摸到，获得边角料勉强够修装备。
“再来一把，再来一把。”
希罗娜刚想怂恿路德陪着自己再开一局，一只手按住了她的肩膀，路德的肩膀上也有一只。
“吃饭！”
麻衣平淡的话语里似乎夹杂着一股…
“哦。”
希罗娜和路德像是偷玩游戏被家长抓住一样，低声应了一下。
饭桌上，麻衣好奇地问了一句，路德的游戏水平一直都是这么好吗？
毕竟哀嚎之路是去年才发行的游戏，当时没出来旅行的麻衣还在家里玩了一会。
但是听路德说，他在疗养院没这个条件才对啊。
刚上手就有那种水平，有点不可思议。
希罗娜自然是知道原因的，毕竟路德说过他在自己的世界最大的乐趣就是玩游戏。
事实证明路德的技术根本没有退步，拉路德来组队是明智之举，把基础套装给路德凑齐之后，下午基本是路德带着希罗娜通关游戏。
路德只好顺着麻衣的话，表示自己的天赋好，麻衣哦了一声，没有继续问下去。
在希罗娜别墅暂住的日子，路德每天的日常之一就是让自己的精灵在完成基础训练之后，和希罗娜的精灵对练。
对练被虐没关系，失败是必须经历的，不然永远无法变强。
其次就是陪着希罗娜和麻衣打游戏。
机子只有两台，规矩就是谁死谁下场。
路德自然是稳得不行，所以基本就是希罗娜和麻衣两个人在换着上场。
不过这段时间，路德一直都没见到夹竹桃上线。
平时在群里看聊天信息，夹竹桃基本保持每天上线，然而现在突然没人影了。
“看来那份来源未知的文件有点意思啊，夹竹桃很久没这么认真去调查一件事了，估计是真的感觉到了什么。”
卡露乃边操纵角色，边说。
“文件怎么来的？”
阿渡好奇地问。
“夹竹桃说，她某天从国际刑警下班回家后，密封好的文件袋就出现在她家的庭院里了。她留在家里的九尾没能看清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只知道丢文件的那个人很魁梧…啧，阿渡让开啊，你挡着我视野了。”
“哦哦哦，好了。”阿渡赶紧把角色移动开，“那夹竹桃没和你们任何一个人说过那份文件的具体内容？”
“没有，她只是提了一嘴这件事和乌合之众关系很大，需要慎重，没后续了。”
路德有些困惑，那天晚上，夹竹桃明显和他们站在了一起。
既然是要下决心从上至下铲除掉乌合之众的同伴，那她应该把那份文件的事说详细一些才对啊。
身为国际刑警的保密心在起作用？
打到激烈的地方，希罗娜的门铃响了，她下意识想把手柄递给麻衣，却发现麻衣这个乖宝宝并不熬夜，已经回去睡了。
“这么晚还有人过来，这你不丢出去？”路德吃着零食，专注地控制着自己的角色，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加急快递，我填写了半夜也能收货，他们自然会送来。毕竟是用精灵负责运输的，二十四小时营业，晚班一般是夜行性的精灵来负责，不存在问题。”
“不能让他等着吗？”
“精灵也有自己的时间规划，我不想让他们感到困扰，算了…”
说着，希罗娜抓过在自己身后当靠枕的幸福蛋，把手柄塞到她手里。
“代打一下。”
说完，希罗娜推门而出。
路德傻了，什么鬼啊，幸福蛋代打，你认真的？
不是，难道幸福蛋真的会打？
路德抱着这种想法，扭头看向幸福蛋。
幸福蛋茫然地看了看屏幕，又看了看路德，眼睛里是大大的疑惑。
这不是根本不会吗！
“阿渡，退回来，别打了，希罗娜下场了，现在是幸福蛋代打！”
路德赶紧通知阿渡和卡露乃，现在控制希罗娜角色的不是人啊！
希罗娜的手机里没有声音，路德突然一身冷汗，伸长脖子瞥了一眼。
完了，全完了，希罗娜出去时候还不小心退出了语音，这下阿渡和卡露乃真不知道自己的队友是个幸福蛋了。
路德赶紧冲上去支援阿渡和卡露乃，负责辅助的卡露乃抽空在游戏里连发了两次头冒问号的角色表情，看样子很想知道为什么希罗娜挂机了。
帮卡露乃抗下了一击劈砍，路德赶紧抽空对幸福蛋进行现场教学。
“手柄左边的几个圈圈能控制方向，你用摇杆也能…哎，那里是手柄开关…对，对就是那里，推动它就能让角色动起来了！”
这只幸福蛋绝对是天恩特性的，摇动摇杆的一瞬间，希罗娜的角色正好躲开了一发首领的蓄力攻击。
要是中了这一击，希罗娜的角色就是个残废了。
幸福蛋手忙脚乱地看着屏幕，然后颤抖着让角色移动，躲避技能。
这回连阿渡也在发问号表情了。
看见自家队友在出生地疯狂转圈，撞墙，跳高，估计都会发个问号表达一下内心此刻的心情。
四人副本三人打，换谁都脑壳疼。
没法子，路德实在腾不开手去打开语音交流，于是三人疯狂输出，一人摸鱼的状况出现了。
无奈的路德在首领的胯下疯狂输出伤害，犹豫了一下，看向幸福蛋。
“幸福蛋，你要不…试试手柄右边的键位？虽然我不知道希罗娜怎么设置的键位，但是你可以试试。”
路德觉得这次开副本的素材可能要捐了，干脆让幸福蛋娱乐一下也好。
“别有心理负担，不值钱，反正你家主人不缺那点钱。”
路德这句话让幸福蛋放开了手脚，把手柄放在地上，左手速度惊人地快速按出键位，控制着方向，右手接连按了几次，实在看不懂屏幕上的反馈，索性不去理会，乱按一气。
这…
幸福蛋给阿渡上了增强攻击的效果，给路德回了一口血，又冲过来帮卡露乃抗下了攻击？
路德惊得差点手柄离手，吉利蛋连手指都没有，这种初学者一根食指打字的姿势控制手柄竟然能打出这样的效果？
感觉到希罗娜恢复正常的卡露乃和阿渡打了鸡血一样开始莽输出，路德也终于找到了空挡进入可以连续暴击的位置。
幸福蛋的神奇还没有结束，他竟然连续躲开了首领两次即死机制，并且把首领的攻击往圈外引，这让攻击区域内的三人压力大减。
路德晕了，这套操作，自己是绝对打不来也学不来的。
阿渡和卡露乃疯狂发点赞表情，示意“希罗娜”撑住。
签收完毕的希罗娜火急火燎地冲进房间里，因为要填写一些签收表格，因此她花了快五分钟时间。
本来以为因为自己的原因，这次副本已经完蛋了，没想到竟然还在鏖战。
希罗娜刚想接过手柄，却发现幸福蛋操纵着自己的角色，冲向屏幕中央正在哀嚎的首领，一个帅气的跳劈，从阿渡，卡露乃以及路德手里抢走了尾刀。
希罗娜一脸茫然地看着屏幕上胜利的标志，脑子一片混乱地打开语音。
“厉害厉害，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这么会玩。”
“这种拉仇恨，拉刀的方式没见过，不按套路来，学不来，学不来。”
希罗娜看向路德，希望路德给她一个答案。
“简单点来说，我觉得刚才的幸福蛋比你会玩多了。”
286.失踪的夹竹桃
在暂住希罗娜家期间，路德确认了很多事。
比方说，希罗娜真的会把联盟的人丢出去。
联盟负责和希罗娜接洽的人会因为各种原因产生变动，每个人入职后都会被前辈提醒应该注意些什么。
但是有些人大概是把前辈的话当做了一种玩笑，于是就出现了，有人为了一份不是很重要的文件，晚上八点之后敲开了希罗娜家的大门。
迎接他的是烈咬陆鲨，路德远远围观了一下，的确是货真价实的丢出去，烈咬陆鲨执行得很彻底。
比如，平日里，希罗娜真的很少出门。
联盟给希罗娜的活动款项总是很富余，他们很希望自己的冠军多露面一些，这样才对得起她的影响力。
即便希罗娜乱花钱，也好过她不花。
神奥联盟的人检查希罗娜的专用账户，发现钱一分没动，并不觉得希罗娜很节约，反而只能叹气，这段时间，希罗娜就没动弹。
指责希罗娜不负责任的批评声在联盟里没停过，但是神奥联盟对希罗娜的感觉也很矛盾。
你说她不做事，每次重要的事情交给她出手，她总能办的很漂亮。
你说她做事，该她负责的，她又懒得出面。
又比如，希罗娜真的如她所说，根本一点都不懂料理。
料理的好坏在路德看来都能先从视觉和嗅觉上得到辨认，火候不对自然就该随之变化。
然而希罗娜端出两坨糊成炭球的东西时，竟然根本没有这玩意不能吃的自觉。
路德和麻衣对视一眼，不约而同伸出手，示意希罗娜先请。
路德和麻衣的表现让希罗娜选择了放弃，她虽然很想说看起来不怎么样，但是没准味道还行。
但是如果是自己当小白鼠，那还是知难而退比较好。
不死心地希罗娜把盘子端给了玛丽露，在她看来，路德的玛丽露对吃的并不挑。
盘子来到玛丽露面前，玛丽露本来异常欢喜的表情凝固了，整张脸耷拉下来，后退两步，嫌弃地看着希罗娜。
希罗娜被鄙视了，路德能读懂玛丽露的意思，无非就是表达了，这玩意真的能吃？
玛丽露虽然很能吃，但是吃下去的东西基本还属于食物范畴，这两坨炭球不在玛丽露的食谱里。
希罗娜决定倔强一下，端给了烈咬陆鲨。
烈咬陆鲨很干脆，手一甩，直接把盘子给掀了。
反正希罗娜就没这本事，赶紧绝了她的心思才是好事，这样大家伙才能好好吃饭。
海兔兽被两坨炭球砸了一脸，低头嗅了一下，一个浊流把他们射到不远处的垃圾桶里。
吃完饭，路德和希罗娜没有直接开始打游戏，把房间让给了麻衣独自狂欢。
明天就是星期天了，希罗娜从联盟方面并没有了解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联盟说他们的确在奇蓝的事情后加大了对各个城市内人员的资料核对，但是也只是记录一些疑点而已，并没有获得实质的进展。
阳心市身为大型城市，这里的审核更加仔细，每天筛选的人不知道有多少，根本没法确定谁才是乌合之众需要花大力气救的人。
“你和万年青接触过，虽然你是靠演技才逃过一劫，但是你对他应该有所了解，你觉得…万年青这次的动作，到底是真是假？”
漫步在庭院里，希罗娜看着远方的星空，有些茫然。
路德叹了口气：“判断不出来，那天和他通话时候听不出语气的变化，一切只能等明天事情发生后才能判断。”
美纳斯从水池里探出头，一口咬住了正要路过的希罗娜的裤脚。
希罗娜笑着蹲下身去，揉着美纳斯的脑袋。
“夹竹桃请假了。”
路德楞了一下。
“请假？她生病了？”
“没人知道，三天前请的假，一口气请了一个月，没有说去哪，只说了想休息一阵子。”
“她的假期一直没用过，所以一口气请一个月也是符合规定的，国际刑警批准了。但是自从批准的那天起，我们联络不上她了。”
“通话，留言，全都失效，卡露乃亲自去了一趟她家，她家里一只精灵都没留下，透过窗户可以看到桌子上还摆着的饭碗和地上吃了一半的精灵食物。”
“夹竹桃，看样子离开得很匆忙。”
路德总感觉有哪不对劲，夹竹桃自从和自己这群人有了接触之后已经没有以前那么偏执了。
她开始重新学会享受生活，会和路德他们打趣，至少也算是认同了路德这群人，不然那天她破解了希罗娜设置的密码，也不会那样说。
那份文件到底是谁给的夹竹桃？
夹竹桃根据那份文件又追查到了什么？
为什么她不愿意把文件分享出来？真的是因为国际刑警这份职业的保密心使得她不愿意那么做？
“你到底想做什么啊？”路德望着满天星斗的夜空，长叹一声。
同一片夜空下，天冠山脉深处。
戴着兜帽的夹竹桃插着口袋一路沿着地上一条细细的荧光线行走。
这种特殊的涂料必须戴特制的眼镜才能看到，算是国际刑警内部一种很常用的工具。
茂密的树林遮蔽了天空，不留下一点缝隙，夹竹桃就这么小心翼翼地在黑暗中穿行。
不远处的黑暗中，一个四只手的，肌肉发达的精灵轮廓出现。
九尾从夹竹桃身后窜了上去，贴在怪力身上确认了一番后，才朝夹竹桃点点头。
在怪力的带领下，夹竹桃快速地穿越了天冠山密林，在一处能看到些许夜空的小溪边上，那个异常魁梧的人靠在岸边的石头上闭目眼神。
“我以为你不会来。”
雄浑的声音让人身子一震。
夹竹桃把兜帽拨开，把怀里那份文件往身前随手一丢。
“你特意让我看这些，不就是为了确保我会来这里吗？”
夹竹桃斜靠靠在九尾身上，时不时打量着四周。
“我被你们追得像丧家犬，你却还在担心我这里是否有埋伏？这可不像你。”
“你觉得我是个会容易相信别人的人吗？”
这话反倒是让男人的声音一滞。
“灰石，你可别忘了，现在你仍是最大的嫌疑人，抓捕你归案，是我的职责。”
灰石从黑暗中走了出来，面向夹竹桃。
“我们应该谈谈，看在这份文件的份上，我们现在不该是敌人。”
看到夹竹桃没有表示，灰石顺势说道：“接下来我说的一切，你可以自行判断，既然你那么喜欢怀疑，那就发挥一下你的特点吧。”
287.回忆中的傍晚
路德的心情很忐忑，按照希罗娜的说法，演就要演得逼真一些，不然别人怎么相信啊。
道理是这个道理，但是不是每个人都能平常心地对待这种事。
希罗娜没有带路德去人流量大的商场，为了满足万年青的要求，特地选了阳心市边缘的小商场来约会。
说是约会，其实路德觉得有他没他问题不是很大，而且希罗娜所谓的演得逼真一点，似乎…跑偏了？
变装过的希罗娜其实是带路德来体验炸鱼的。
这个商场的露天对战场地长期提供给约战的训练师使用，按希罗娜的说法，在联盟的约战软件还能用时候，她偶尔会来刷点分。
“难道还有必须在平台上你才能拿到手的东西？”路德不知道如何去理解希罗娜下场打分的举动，这是给联盟的平台铺路吗？
那可真遗憾，毕竟联盟的约战平台因为有人利用规则刷分的缘故被暂停运营了，天知道猴年马月可以恢复。
“没有啊，就是看见积分上涨很有趣，那种积分可以随便在平台上换东西的感觉也是乐趣的一种。”
路德很想说这是一种穷人的做法，有钱人想买就买，谁还攒着来。
可是到希罗娜这，完全就是冠军亲自下场体验生活。
看着场地上连胜的那个中年人大喊还有谁，路德突然觉得他要倒霉了。
因为路德看见来体验生活的希罗娜带着海兔兽过去和他握手了。
看他自信满满，一副稳赢的表情，显然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果然，海兔兽一个浊流，对面的精灵就直接倒下，估计海兔兽还控制了力度。
炸鱼没意思的，路德很想这么对希罗娜说，但是看到希罗娜打完之后还去帮对方的训练师确认精灵的饲养状况，他一下子换了个想法。
对于这些训练师而言，被虐貌似还是件好事。
路德拿着麻衣写好的那张纸条，看着上面描述的地点，要做的事，无奈地摇头。
什么牵手，搂住希罗娜都是假的，现在进行的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路德扭头看了下四周，但是随即放弃了。
大周末，人这么多，想去分辨谁是万年青派来盯梢的人完全是痴心妄想。
看着希罗娜给那些训练师教学得起劲，路德干脆起身去帮她买饮料，这是他觉得目前为止最像是在约会的事情了。
也不知道在盯梢的那位乌合之众的人，会怎么复述给万年青，万年青又会怎么去理解现在的状况。
路德回到对战场地附近时，希罗娜已经靠在椅子上休息了，她似乎也不想继续下场玩，只是笑着看眼前的年轻训练师用着稚嫩的对战技巧争胜。
路德把橙汁塞到了希罗娜手里：“喝吧。”
拧开盖子，希罗娜豪迈地喝了一口，笑了笑，问：“是不是觉得不理解？”
“是有点，你是冠军，在这里对战…怎么说呢？”
“欺负人？”希罗娜主动说了出来。
“你有在指点他们，也不算欺负人，只是我看不懂罢了。”
眼前的两个训练师对战技巧很稚嫩，甚至不如自己刚来这个世界时候和山梨博士交手的表现。
见多了更高层次的对战，这种对战在路德眼里索然无味，但是希罗娜看得津津有味。
希罗娜晃悠着手里的饮料，微笑着说：“我很小的时候，镇子里有一个可以玩暂借精灵玩对战的地方。”
“我在那里一直赢，一直赢，当时我想，我可真厉害，怎么也输不了。于是，我带着暂借来的精灵跑了出去，傍晚时分，我找到了一个路过镇子里训练师，果断向她挑战。”
“看来你没赢。”路德喝了口柠檬水。
“被你猜到了，惨败，毫无还手之力，我在那个女生的眼里就是个顽皮的孩子罢了。”
“但是她没有因为我的举动而嫌弃我，帮我治疗了受伤的精灵，然后教了我一些她自己的对战技巧。”
四周一片喧闹，路德却仿佛被希罗娜的话语带回了十几年前的那个傍晚。
一个籍籍无名的训练师路过了希罗娜当时居住的城镇，那个还不是神奥第一人的希罗娜冲了出来，向她挑战。
希罗娜理所当然输了，她的辉煌并没有从那一刻开始，而是稍晚一些。
那个训练师帮助希罗娜给精灵疗伤之后本可以直接离开，但是，她停下了脚步。
路德仿佛能看到夕阳下，一大一小，抱着精灵的希罗娜和那个蹲下来的女生的身影。
对于现在的希罗娜而言，当年那些对战技巧意味着什么呢？
也许那些对战技巧远没有这段回忆重要，希罗娜以这种致敬她的方式时不时现身鱼塘就是一种体现。
“当然，没有她我终究也会成为冠军，但是我真的很感激她给了我这么一段回忆，很棒的回忆，到现在，我都记得她给我的精灵治疗时候露出的笑脸。”
“不知道她现在会在做什么呢？”希罗娜轻声问道，一脸怀念。
路德看着希罗娜的侧脸，想了想，说：“我要是她，肯定会继续旅行。”
“为什么？”
希罗娜很好奇路德怎么得出的结论。
“如果她知道自己当初打败的孩子是现在整个神奥的战力顶点…换做是我，我必须先上网好好吹一吹自己，打败希罗娜这种事不让人知道，全身不舒服！”
“然后继续旅行，继续邂逅各种各样的人，毕竟，谁知道会不会遇到下一个希罗娜呢？”
希罗娜莞尔一笑：“这世界上要是有第二个我，那还挺有意思的，我挺想知道，和自己对战是什么样的感觉，真想体验一下啊。”
希罗娜喝光了橙汁，突然想起来什么。
“我们似乎没按照麻衣的纸条来做，这样算不算约会？”
路德苦笑着回答：“你这问的，好像我有经验一样。”
“那怎么办？”
路德伸了个懒腰：“约会首先是要开心，不一定要局限着去做什么事，这反正是我的理解。”
“那万年青的理解是什么？”
“他爱怎么理解怎么理解，关我屁事。”
路德不屑地说道。
“不爽，他来教我怎么约会啊。”
288.满意
大概是发现这样的闲逛发呆的确没什么意思，希罗娜看了一眼时间，决定带路德去吃点东西。
旁边就是热闹的商厦，但是希罗娜却带路德挤过人群，在大路上左拐右拐，进入了狭窄的小巷。
与高度现代化的阳心市相比，这条小巷特别安静。
外面就是汹涌的人潮，喧闹在踏入这里的一瞬就消失了，老式的空调机滴水的声音，密集的线路布置，斑驳的墙面…
如果不是小巷里时不时出现的精灵，路德以为自己又穿越了一次。
希罗娜在小巷的中段止住了脚步，路德抬头看着头上的招牌，因为年代久远而显得有些模糊，路德竟然只能知道他是一家卖拉面的店。
希罗娜轻轻推开木质的推拉门，示意路德进来。
路德茫然地走进去，这才发现店铺的内部空间比想象中的要大不少，和自己想象中的老旧不同，装饰异常地典雅。
门口的书柜以及摆放着的小提琴甚至让路德有些怀疑这里到底是不是拉面店。
被暖黄色壁灯点亮的店内一个食客没有，毕竟这个时间点不上不下，也属正常。
一只向尾喵和一只小果然看到来了客人，连忙从桌子上跳下来，帮路德和希罗娜把鞋子摆放好，然后拿着菜单递给路德。
店铺的经营人是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奶奶，看到希罗娜进来，特地出来和她打了个招呼。
“你男朋友？”老奶奶看着路德有些好奇。
希罗娜一边捏着小果然的脸，一边挥挥：“不是不是，朋友，正好闲着，带他来这里吃一顿。”
“谢谢关照生意了。”
老奶奶笑了笑，系上围裙钻进了厨房。
“哪的话，吃一顿少一顿，给他也分享下罢了。”
路德坐在高腿凳上，抱着向尾喵刚想撸，听到希罗娜的话好奇地问：“吃一顿少一顿？”
“你感兴趣的话，等她把菜品拿出来可以问。”
“菜品？”路德摸摸头，“可我还没点啊。”
“和我吃一样的套餐就好了。”
好吧，既然希罗娜是这家店的熟客，她点的应该很好吃。
端上来的果然是拉面，希罗娜的推荐不是没有道理，拉面上面码的料非常壮观，对于路德这种吃面也想吃料的人而言简直是量身定做。
路德吃了两口就已经陶醉在面和面汤的滋味里，这个手艺绝对没得说。
路德怀里的向尾喵流着口水看着路德，路德笑着给她夹了一口码在拉面上的肉。
“这家伙又蹭到了。”
希罗娜笑着给路德解释，每次有客人来，向尾喵总能靠卖萌蹭吃的，这让不怎么黏人的小果然只能看着她表演。
算了，一碗水端平，路德给一旁眼巴巴看着的小果然也夹了一筷子。
小果然犹豫了一下，没顶住诱惑，一口咬了下去。
老奶奶拿着一个小碗从厨房里走出来，放在路德面前。
碗里面是拉面的配料，有肉有蔬菜，还帮配了小半碗浓汤。
“这是附带的？”路德问。
“总不能因为你喂了我家向尾喵和小果然就少了分量吧，这些是送的。”
路德本来想说没关系，让老奶奶不用介意，希罗娜筷子一伸，直接从碗里夹走了一块，这让路德只能跟着动筷了。
快要吃完时候，路德才想起了希罗娜说过的话，抬起头问道：“请问，吃一顿少一顿指的是？”
正在台后处理食材的老奶奶楞了一下，笑着回答：“你觉得我这样，店里这么冷清的样子，像是能做很久吗？”
“这家店已经开了几十年了，传到我这里应该是到头了。”
路德本来以为是人气原因，只要靠希罗娜的冠军效应就能让这家店起死回生，但是却是无法传承的问题。
如果希罗娜靠人气带动这里的营业，反而可能会给店家带来烦恼，毕竟一个老人家又怎么能忙得过来呢。
“您家里人没有愿意接手的吗？”
希罗娜喝光了面汤，从路德的那个配料碗里夹走了又一块鱼饼。
“她家里的孩子都出去旅行了，以他们的说法，他们也想成为优秀的精灵大师，因为那很酷，旅行也很有意思，比在家里做拉面好多了。”
路德看向老人，她似乎不以为意，和煦地笑着。
“年轻人总有年轻人的想法。”
走的时候，老人亲自送了出来，向尾喵和小果然也跟着跑出来和路德挥手。
路德只能告诉他们，以后自己有空会回来光顾的。
“这就是现状，在联盟的补贴下，大多数的年轻人都会首选成为训练师，出门历练，怀抱着成为精灵大师的梦想。”
“他们往往花了十几年的时间才能意识到自己并不能跻身一流行列，而等到那个时候，他们才会回归日常生活。”
“我见过很多好东西因为这个原因失去了传承，这家店不过是个小缩影罢了。”
这就是社会问题了，路德并不想去深思背后的东西，只是轻轻抓住了希罗娜的手。
希罗娜楞了一下，惊讶地看着路德：“这么主动，小看你了。”
“背后有人啦。”路德笑着搂住希罗娜，“真亏他敢跟进这种一眼就能望到头的小巷里。”
“解决他？”
“你忘了我们需要他把见到的东西送给万年青了？”路德轻轻摇了摇头，“说起来，这大概是今天我们唯一像是约会时在做的事情了，这下万年青总该满意了吧。”
跟在路德和希罗娜背后的的确是乌合之众的成员，他全程跟踪，就是为了确认希罗娜的踪迹。
然而前半天实在令人费解，路德和希罗娜在一个对战场地上殴打小朋友，然后坐在椅子上喝饮料聊天发呆。
这些东西相较于万年青交代给自己的“约会观察”相去甚远，他把信息回报到万年青那后，甚至没有得到回复。
现在，看到路德搂着希罗娜，他终于能确信着把信息发出去了。
“路德所言属实。”
没有跟踪的必要了，他沿着小巷的另一头走出，拿出手机确认了营救组的消息。
信息很短，一眼就能看完。
“营救出现意外，阳心市内余下两人迅速撤退。”
289.一个笑话
回到家的希罗娜把关机的手机打开，不出意外，数十通电话的消息一起跳出。
在家的麻衣也说，下午有联盟的人来找她，被她打发走了。
希罗娜讶异地看着信息列表的一个名字，神奥四天王之一的阿柳找自己做什么？
“你人呢，阳心市西城区的这家饲育屋搞什么啊，人跑出来撞了我一下，我想问一句干什么，他们就用精灵袭击我，吓死我了。”
这条信息过了十几分钟。
“联盟和我说，这些人是乌合之众的人，这就是你提过的那群人？那我随手扣下的这个人是不是有点用？”
最近的一条是半小时前。
“人在阳心市联盟办事处，人我交给君莎家族和国际刑警了。现在我有点懵，你人在家不，我现在过去了。”
路德和希罗娜对视良久，终于让混乱的大脑平静了下来。
这也就是说…万年青派出来的人，被阿柳给锤了？
门铃突然响起，麻衣吓了一跳，连忙跑去门外确认。
希罗娜和路德赶紧跟上。
“咦，这个可爱的女孩是？你难道是希罗娜请回来的保姆？是了，她的厨艺的确需要一个不错的保姆。”
还没到门口，路德就听到了一个男声。
希罗娜啧了一声，走出去嫌弃地说道：“不会厨艺真的太对不起了，不会厨艺我吃你家米了？”
看到希罗娜出现，阿柳示意麻衣帮忙把门打开：“你这不是在家吗，下午联盟急疯了，不停联络你，怎么都找不到你，到你家了，还说人不在家。”
“冠军也要自己的私人空间和时间的，我出去玩了，电话关机了。”
希罗娜解释道。
阿柳走进大门才看到希罗娜身旁的路德，回忆了一下：“你就是悟松提过的路德？”
路德点点头。
阿柳欣赏地看着路德：“不错，不错，能被希罗娜邀请到家里做客，看来真的未来可期。”
来到客厅落座，等麻衣把茶端上来，阿柳谢过后，看向希罗娜：“寒暄完了，我和希罗娜要谈点东西，路德和麻衣麻烦给我们腾点地方。”
希罗娜看了一眼麻衣，麻衣见怪不怪了，拿着盘子主动缩进了希罗娜的房间里，打起了游戏。
看见阿柳还在看路德，希罗娜帮路德解释了一句：“路德和乌合之众的联系我提过了，这件事和他相关，这里没有外人了。”
希罗娜开口，阿柳也就释然了。
阿柳为了方便希罗娜和路德了解，先简单描述了下午到底发生了什么。
本来今天阿柳只是来阳心市的西城区办点事，原本办完就打算离开，结果就和短信里说的一样，他撞上了乌合之众的成员。
乌合之众的人竟然直接动手攻击了阿柳，当时的阿柳是懵逼的，这种袭击人身的对战是绝对禁止的，现在眼前的人竟然敢这么做。
这根本不是拉怪时候拉到精英怪，而是直接拉到了一个没仇恨的领主。
于是阿柳只好放出自己的赫拉克罗斯和巨钳螳螂反击。
阿柳把一个缎带放在桌子上：“如果没猜错，这个就是你们提过的增幅装置，和我对战的那些精灵身上都佩戴了。”
路德抓过那个缎带，对着灯光仔细观察，看到了作为缎带核心的那个宝石里的机械纹路。
和梦妖魔曾经佩戴的几乎完全一样，除了款式似乎有了变化。
“对战过程呢？”
希罗娜知道阿柳赢了，但是她很想知道，增幅装置对对战的影响有多大。
“过程？”阿柳愣了，“赫拉克罗斯和巨钳螳螂冲进去一开始显得有点吃力，毕竟对方数量多，十几只打两只。”
“可我把自己的六只精灵全派上去，没事了啊，基本两个技能打倒一个。我的铁面忍者还把一个逃跑速度不快的人打倒了，就这样。”
“你觉得野生精灵加上增幅装置，能打得过一个有一些基础的训练师吗？”
“不一定能完胜，但是占上风是可以的。”阿柳回答。
“面对那些能进入铃兰大会的训练师呢？”希罗娜又问。
阿柳摇头：“我们至少尊重一下铃兰大会的层次吧，能进入铃兰大会，好歹都是联盟的新生代力量。”
希罗娜拿起那个增幅装置，撇撇嘴：“就这？”
阿柳以为希罗娜在问自己，接了一句：“就这。”
山梨博士已经给希罗娜推测过，增幅装置不可能无限增幅精灵的实力，本身实力越强的精灵效果越显著。
这也就代表了，乌合之众一般不会动用自己的精灵增幅，最多就是抓野生的回来控制。
希罗娜担忧地是，增幅装置增幅他们本身拥有的精灵是否会有一个质的飞跃，但是现在听阿柳的描述，希罗娜很嫌弃。
费尽心机，二十年，为了保密甚至连人员可能都是只吸纳底层，高层固定，这样才能保证机密永远保留在高层上。
路德早就推测过，保有研究数据的人必然都是高层，乌合之众为了保密绝对不可能让底层人员参与实验。
奇蓝事件表现出来的能力让希罗娜不断地高估乌合之众的能力。
的确，乌合之众在暗中的实力非常强大，但是一旦摆到明面上，依旧敌不过一个坎。
硬实力差距明显。
二十年，联盟就诞生了一个希罗娜，也诞生了一批像阿柳这样实力强悍的训练师，可乌合之众只是拿出了一个增幅装置，一个能控制精灵的机器。
作为反派，他们很称职，但是作为一个要走上这个世界台前的组织，他们实在对不起希罗娜的重视。
“难怪要玩计谋…万年青这个操盘手，也挺难的。”
路德也读懂了希罗娜的意思。
为了研究成果，乌合之众控制了自己的理念不对外泄露，形成一个秩序严密的组织，但是同时，他们也失去了最强大的武器。
思想。
把精灵和人类对立的思想散发出去，鼓动一番，然后正当化奴役精灵，把训练师阵营分割成两派，如果因此潜移默化地改变了社会舆论的格局，他们做这些研究没准还能进入台前。
他们被联盟的强势逼得谨慎，逼得小心翼翼，竟然放着最大的武器不用，选择了最遥远的一条路。
这个因为万年青和奇蓝让路德感到异常棘手的乌合之众，竟然放弃了最危险的思想而选择了可以被轻松击溃的武力。
二十年，如果乌合之众能有一次意识到这一点，没准这个世界都会产生改变。
路德拿着那个缎带，哈哈大笑。
“二十年，这就是二十年，乌合之众的二十年。”
迂腐，可怜，可恨又可悲。
阿柳没有理解路德和希罗娜在笑什么，但是能感觉到他们浓浓的讥讽之意。
290.做出改变
万年青的地下室里不停地传来玻璃碎裂的声音。
门外的乌合之众成员心惊胆战，不敢靠近，只希望蜜拉能让万年青冷静下来。
然而和万年青面对面的蜜拉根本没有劝阻的意思，她看着万年青不停地咒骂，只是把鞋子脱掉，缩在椅子上，拿着杯茶，一口一口地抿。
万年青虽然生气，但是始终没有把杯子往蜜拉那一面丢。
看到万年青气喘吁吁地把双手正在桌子上，蜜拉打了个哈欠，慵懒地开口：“发够疯了？”
“你！”万年青很想连蜜拉一起骂，但是他忍住了。
蜜拉用手指绕着自己浅金色的头发在玩：“想骂就骂啊。”
蜜拉今年只有十八岁，然而却是整个乌合之众里最大的异类，不是首脑，不掌握核心机密，然而却能让万年青处处忍让。
有人暗地里说万年青喜欢蜜拉，然而实际情况只有万年青知道，蜜拉的底子比谁都干净。
她随时可以洗白自己，走向联盟那一侧，而万年青丢掉的是一个最可靠的帮手。
没有参与过实验，没有进入核心，对乌合之众最大的贡献就是帮忙培训了一些能打的训练师。
是万年青力排众议把蜜拉拉进了乌合之众，这是他在自己还是国际刑警期间做的最冒险的一次操作。
“你训练出来的人就是这么废物吗！”万年青决定就事论事。
蜜拉又打了个哈欠：“万年青，你给他们的增幅装置是二型的吧？”
万年青皱眉。
“一型虽然有漏洞，会让精灵发疯，但是能提升更多的战力，二型唯一的优点是可控而已。”
“再说了，无论一型二型，对上四天王阿柳，你不会觉得真的能赢吧？”
万年青怒视着蜜拉：“你也在质疑我？”
蜜拉笑着站起身，把肩膀上滑落的吊带衫穿好：“搞清楚，我没上你们乌合之众的贼船，我随时可以下船，我现在还帮你，就已经很够义气了。”
“你一个女人谈义气？至今不肯接触那些核心秘密不就是害怕牵扯太多没法脱身吗？”
蜜拉笑了：“乌合之众二十年来只增加了两位首脑，一位是创立之后加入的奇蓝，一位就是你。”
“为了把秘密封锁在高层，初始创办的二十七人中的二十人既是科学家，也是首脑，余下的不过是控制着乌合之众正常运转的管家婆。”
“二十年来不增加过一个研究人员，一个科学家，不过就是为了锁住秘密，然而我很好奇，这些老爷子的年龄越来越大之后，谁能接手他们的成果？”
“我这个底子清白的人他们从来都不信，只不过是因为你觉得我好用，他们才开了后门，所以少跟我谈脱身不脱身，我今天和你交个底。”
“联盟这次之后必然能从那个落网的人口中撬出一些有用的消息，而以那群老头子的作风…呵呵。”
“万年青，你的野心真的不再膨胀一下吗？”
蜜拉的话语仿佛带着魔力，让万年青一下心跳加速。
万年青神色凝重：“你想干什么？”
“怎么了，敢想不敢认，你这么聪明的一个人，被一群老头子拖后腿，走向绝路，难道一点想法没有？”
蜜拉的巨钳螳螂挥着钳子挡在了蜜拉身前，玛狃拉的爪子打在上面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声音在地下室里回荡。
“你这是想杀人灭口还是想让我慎言呢？”
蜜拉似乎根本不害怕，那张妆容精致的脸上依旧洋溢着笑容。
“玛狃拉，退下。”
万年青叹了口气，坐到躺椅上。
蜜拉拍了拍巨钳螳螂，然后坐到了万年青的对面。
“当年你救我一命，现在我欠你的东西已经还完了。”
万年青闭上了眼睛：“你想走就走吧，不用再说诛心之言了。”
“看样子你真的对乌合之众的未来不再看好了，为什么？”
蜜拉对这一点还是很好奇的，乌合之众目前并没有露出颓势。
要知道，一个组织能在联盟底下保持资金正常，运转流畅，还能发展出联盟禁止的东西，渗透进入联盟是一件很难的事。
既然这些都做到了，只是丢了一个人给联盟也无所谓，反正乌合之众的存在早就因为奇蓝的事情曝光了。
目前和联盟有过对抗的组织，没有一个比乌合之众存在的时间长，看样子他还能继续在影子里苟下去。
可万年青近段时间的举动更像是嗅到了不安，主动地四处出击。
自从奇蓝事件之后这种行动就在加速，首脑们的批评接连不断，甚至有过关万年青禁闭的举动。
“你确定要听？”
万年青笑了，阴冷地笑意让蜜拉的笑容凝固了，有些不寒而栗。
蜜拉看了一眼地上的玻璃碎片，撇撇嘴：“既然如此，我跳船咯。”
蜜拉把身上的乌合之众挂饰往万年青身上一抛，伸了个懒腰，转身就走。
“慢着。”
万年青的声音让蜜拉停下了脚步。
“我的好首脑，改变主意了？”
蜜拉扭过头，笑呵呵地看着万年青。
“你是猜到首脑可能不会苛责我，而是选择拿你开刀，所以你才要离开的对吧？”
“答对了，毕竟我不想成为你手里的第二个夹竹桃，还有就是，我从你的行为里看到了不安。”
万年青把手边的一本册子丢给蜜拉，示意她可以看看。
“如果是核心机密我就不看了，我可不想自己去阿罗拉旅游的退休生活成为泡影，毕竟从今往后，我可就是个乖宝宝了，和你们没有任何关系。”
万年青认真地看着蜜拉。
“首脑拿你开刀，你要走，那如果我们拿首脑们开刀呢？”
蜜拉脸上的假笑停止了，她翻开了册子，第一页上的东西就让她露出了震惊的神色。
“两个星期后，首脑会在老地方开始他们愚蠢的圆桌聚会，这次事情让联盟第一次抓住了我们的尾巴，他们很愤怒，所以无人会缺席。”
蜜拉笑了：“包括那个人？”
“该出现的都会出现，一直缺席的，也一直缺席。”万年青回答，“乌合之众是时候做出改变了，不然真的浪费了现在的这些资源。”
“那你怎么确保最后能让那个人确认你的地位？”
万年青喝了口柠檬水：“一个指挥不动下面人的首脑，还叫首脑吗？”
291.破釜沉舟
蜜拉没有拿回乌合之众的挂饰，但是却给了万年青保证，可以帮他赌一次。
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即便万年青成功了，蜜拉也不会进入乌合之众的核心。
和聪明人打交道实在费劲，蜜拉谈话时候提夹竹桃就已经证明她去意已决。
与其说是在还人情，不如说她早就想脱离乌合之众，如果不是当初自己劝诱成功，让她进入了泥潭，她可能已经在挑战铃兰大会了。
原本以为时间能腐蚀掉她，没想到蜜拉异常倔强，一直守着底线不逾越一步。
这次行动的露怯让她感受到了乌合之众面临的危机，选择了发难。
“去阿罗拉旅游？虽然你没知道核心机密，但是万一乌合之众到我的手里能躲过一劫呢？”
万年青按了桌面上的一个按钮，不一会，门外走进来了几位乌合之众的成员，他们都是蜜拉负责培训对战技巧的人，可以说是蜜拉一手带出来的。
“两个星期后，无论得手与否，你们都带上一型的增幅装置去对付蜜拉。”
没有一丝犹豫，所有人都立刻回答了“是”。
领头的一人问道：“要把蜜拉带回来吗？”
“找个地方，埋了。”
身为首脑能拥有的资源是蜜拉不能理解的，蜜拉永远没有调动人员的资格，只能配合。
他们的忠诚永远是属于首脑的，而非蜜拉这个人。
顺手帮万年青打扫了地下室后，所有人都退出了房间，只留下万年青一个人在看下午跟踪路德的人返回来的报告。
看到路德的确和希罗娜关系密切后，万年青看着手边的柠檬水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他最终还是忍住了摔杯子的欲望，暂时把路德的事情放下，目前最重要的事是两个星期后的会议。
万年青并不是因为这次行动失败后，脑子一昏，做出这个决定。
从他第一次被吸纳进乌合之众，被首脑们看重，派去国际刑警，他的疑惑就在积累。
能渗透进联盟，能渗透进国际刑警，资金链二十年不断，保密完美，可是…乌合之众的行为却像是一群丧家犬。
分明有能力搅乱局面，但是却一次次错过，一味地等待着增幅装置成功。
那时候万年青还能劝说自己，这是一个小瑕疵，然而随后发生的事情让万年青感到了极度不快。
首脑们对于老规则的看重，对于新事物的抗拒非常严重。
这也可以理解，这群把事业奉献给研究的学者刚进入乌合之众时候最年轻的四十岁左右，现在人均六十的高龄，早已经进入了晚年。
对于新事物的抗拒来源于他们的恐惧，逐渐被新时代丢下，这种失落感只能让他们在研究中以实验成功的成就感弥补。
让万年青崩溃的事情在于这群人对于希罗娜的评价。
“不过是一个冠军罢了。”
万年青的恐惧，危机感全部始于这轻飘飘的一句话。
这群沉醉在研究世界，自认为无所不能，隐藏于阴影中自认为能蓄出雷霆一击，让联盟惊诧的“影子”，竟然对神奥战斗力的顶点，那一轮耀眼的明日不屑一顾。
随后万年青理解了，他们的认知还停留在二十年前，甚至是更遥远的过去。
他们中或许有清醒的，但是群体的狂热很快就让他们也变得“无脑”，嘲讽希罗娜和联盟的战力竟然成为了他们研究的日常调剂。
增幅装置就是全部，就是战胜联盟的绝妙武器，他们深信不疑。
他们完全不知道随着精灵学的研究进步，外界的学者对于精灵的认知远超过去，精灵对战早已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
而希罗娜崛起的这一代正是迎着这些改变登上舞台的。
现在制造出来的增幅装置也许能战胜二十年前的训练师，但是对现在的训练师呢？
就连路德都能全力以赴，战胜佩戴增幅装置的梦妖魔，那可是实验室里最完美的成果！
蜜拉当时还不是联盟瞩目的新星，这个福利院出来的家伙游荡在野外对战的场面震惊了万年青。
她的天赋，她的能力，她的理解，万年青害怕就是更多的蜜拉会接连不断出现，而封闭的乌合之众，能拉来的也只是乌合之众。
制造危机，自己再亲自出面平息危机，劝诱加威胁，蜜拉才晕乎晕乎地靠向自己这一侧。
万年青希望蜜拉的出现能让乌合之众认识到一件事，时代在变，乌合之众需要的是靠理念吸引更多，有实力的训练师加入。
然而首脑们的反应很激烈，他们认为这只会让乌合之众的保密变成笑谈，他们疯狂攻击万年青的用心，如果不是那一位联系了首脑们敲板，蜜拉甚至无法进入乌合之众。
那一位到底是一个什么想法，万年青读不懂，但是他什么也不做就是错的！
从一开始乌合之众就错了！
精灵世界里，从小到大听得最多的一句话就是，只要和自己的精灵心灵相通，缔结下深厚的羁绊，自己这一生就完美了。
这句话的影响是深远的，联盟考核人员最大的标准之一就是和自己精灵的默契程度，对战，饲育，医治，华丽大赛，每种方式都是在检测默契。
因此无论如何，最高的战斗力永远都会在信赖精灵的人手里，而联盟身为一个团结最高战力的组织，他永远都有新鲜血脉。
联盟的构成使得他难以变质，即便能渗透，却无法切断联盟最重要的动脉，这对于任何想要挑战联盟的组织而言都是无解的难题。
武力这条路一直都是走不通的，乌合之众却错误理解为了“我们的武力不够，需要更强大的武力”。
力量并不只有武力一种，为什么不试一试思想呢？
乌合之众用来团结内部的那些纲领，只要释放出去，完全可以引发轩然大波。
万年青提交过这样的文件，希望首脑们和那一位能一起思考一下。
然而那一位却直接把文件丢还给万年青，说了一句：“你不懂联盟。”
是的，论身份，万年青绝对不如他懂联盟，然而难道自己说得不对？
思想远没有那么容易覆灭，哪怕是和这个世界最基础的“爱护精灵”的思想相悖，只要他被人反复提起，那都会变成不灭的意识形态。
只有把舆论分割，自己才能获得生存土壤。
可是这群傻子依旧执着地想要靠武力去瓦解联盟。
这条路被无数的组织试验过，乌合之众的隐蔽能力点满，科技拉满，但是武力就算拉到满也不可能是联盟这种背靠正义大旗的组织的对手。
这是一条绝路，万年青不想和这群首脑走绝路。
死几个首脑，然后把路线纠正，在沉船之前，万年青决定，破釜沉舟。
292.双打组队的奇遇
希罗娜第二天一早和阿柳去了联盟办事处，和联盟其他成员一起听了审讯过程。
路德本来也想陪着去，但是思考了一下，这个场合自己出现并不合适，所以他换了一个目的地。
站在阳心市道馆门前，路德回想起了希罗娜和自己说话时候的表情。
“我们阳心市的馆主其实不怎么强，你要想有所磨炼还不如离开阳心市时候往铃兰岛方向前进，这一路上会有不少训练师可以相互切磋。”
路德听了希罗娜的描述，通往铃兰岛这些道路颇有种冠军之路的感觉。
比赛前夕所有的训练师都会聚集到能前往铃兰岛的港口附近，每一次大会举办，较量在这个时候就已经开始了。
不过路德现在要的不是磨炼，他只是想要趁早把八个徽章拿到手，好让自己安心。
阳心市道馆门前的热闹超乎了路德的想象，不过这个热闹有点与众不同。
“你的宝石海星为什么要放水炮，如果不是你，我的大岩蛇不会直接出局好吧！”
“你才是，我的宝石海星已经要攻击对方的月伊布了，你还冲上去，是你的不对好吧。”
两个训练师一边争执，一边从道馆内走出来。
路德这才好奇地查看了一下四周。
举着牌子求组队的。
释放精灵出来让其他训练师查看训练水平的。
直接现场对战确认实力的。
路德有些迷糊，拿出手机想查查看阳心市道馆的资料时，一个十五六岁的男生靠近了自己。
“你也是挑战阳心道馆的训练师？”
路德抬起头看了一眼他，然后点点头。
“那你的精灵呢，放出来让我看看。”
看到附近训练师的举动，路德大概明白了什么，于是没有反对，把自己的精灵们都放了出来。
附近的训练师看到又有人释放了精灵，围了过来。
“带不变石的玛丽露？”
和路德搭讪的男生皱起了眉，扭头看向其他的精灵。
感到自己被无视的玛丽露正想理论一二，被路德用脚尖蹭了一下，哼地一声靠到了路德身边。
“奇鲁莉安吗，没有进化成沙奈朵，不行啊。”
男生的话让奇鲁莉安白了他一眼，非常不爽。
吉利蛋没有进化。
黑鲁加看起来太老。
妙喵查了资料才知道是卡洛斯的精灵，因为路德懒得展示力量，也被筛掉。
毽子棉看起来就不是很能打。
一圈下来，路德发现自己的队伍听起来…一无是处？
就算不是一无是处，至少也是个二级残废队伍。
不知道小崧和洋白听到了会是什么感想，今晚得发个信息逗逗他们。
看着失望地走开的训练师，路德看了一眼手机，果然，阳心市道馆是双打道馆。
然而这个双打硬性要求必须两个人组队参加，并不让训练师独自控制两只精灵。
这个规则就很有意思了，如果自己打，至少自己给出的指令还是能让两只精灵互不干扰的，但是两个人…
刚才那个宝石海星水炮暴打大岩蛇的就是个经典例子，坑队友无极限啊。
这也造就了阳心道馆外像是市集一样，颇有种玩游戏进副本前开招募的感觉。
像路德这种看起来就不怎么猛的人，他们只看了一眼阵容配置就选择了略过，毕竟没人希望自己的队友是个废柴。
当然也有的训练师在不断的祈祷自己能组上强大训练师的车，这样自己就能轻松拿到徽章。
看着这群想赌人品的训练师，路德轻叹一声，在道馆外的公园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
精灵在这里就是招牌，你有看起来强的精灵，就会有人和你组队。
你有看起来强的精灵，才会有人让你试着展示一下实力，不然他们都不愿意看你一眼。
这感觉…路德突然发现，阳心市道馆居然还丢了一个隐形门槛出来，这个门槛造就了一种路德似曾相识的面试气氛。
“谁挑谁啊。”看着一个个从自己身边路过的训练师，路德乐了。
精灵们从路德的背包里翻出零食，自己分了起来。
路德开启了春游模式，了不起在这里晒太阳，打个瞌睡，让精灵们再休息一天。
“明天带上麻衣，一起打好了。”
路德突然觉得这样也不错，虽然麻衣已经决定走饲育家的道路，但是对战的训练并没有落下，绝对是合格的队友。
达克莱伊本想伸手从奇鲁莉安那里拿点零食，但是响起的脚步声让他迅速隐蔽了起来。
路德发现晒在自己身上，暖洋洋的阳光被挡住了，抬起头，才发现一个浅金色长发的女孩站在自己面前，饶有兴趣地看着正在吃零食的精灵们。
白色的吊带衫，洗的脱色的牛仔裤，阳光照耀出了她完美的身体曲线，浅金色的长发闪耀着细碎的光点，让路德有些出神。
穿衣搭配真的很随性，吊带衫配牛仔裤，在路德看来很不搭，但是无奈颜值高为所欲为，在这个女孩身上看不出一点突兀感。
非要说的话，大概这就是魅力吧。
撩着头发地女孩蹲下身，揉了揉玛丽露的肚子，又捏了捏她的手。
玛丽露从这个女孩身上感受到了一股异常亲切的感觉，让她第一时间没有选择躲开，而是任由女孩抚摸。
“挑战阳心市道馆？”
女孩站起身，整理了一下因为没有束发而变得散乱的长发。
“组队？”路德反问。
“他们的双人战是什么规则来着，太久没进行正式对战，有点陌生，能科普一下吗？”
听起来像是新人训练师常用的托词，但是路德却不知为什么觉得她说的是真的。
拿出手机查看了一番，阳心市道馆的规则是无限制的二对二，也就是说，一战定胜负，没有第二轮精灵的更换。
这也是大多数训练师需要强大队友的原因，容错率很低，没有进行补救的轮换机会，哪一方丢掉第一只精灵，胜负就已经分出。
“还行，太久没打了，正好练练。”
这句话宣布了女孩愿意和路德组队，这倒让路德有些局促了，毕竟他还没有见到女孩的精灵。
“我能看看你的参战精灵吗？”路德问。
女孩二话不说，丢出三个精灵球。
“来的匆忙，就带了这三只，我出战什么精灵随你选，我都可以。当然，我对你的出战精灵不会有异议，我做僚机，你主攻，你看如何？”
看到眼前的三只精灵，路德不得不感慨，这也太劳模了吧。
这样的精灵，这样的阵容，为什么会一副理所当然的态度做僚机啊？
玛丽露有这么迷人吗？
巨钳螳螂，耿鬼，呆呆王，这阵容一出现，立刻吸引了附近的训练师的目光。
路德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他们就围住了那个女孩，开始推销自己的精灵。
“抱歉，我现在只想和他组队，你们就算了吧，不够资格。”
293.玛丽露和耿鬼
这话算是引了众怒，大多数在这里不停徘徊的训练师要么自认实力不俗，只是被队友坑，所以无法通过。
要么就是知道自己有点菜，有自知之明，但是却装作不在乎自己菜的样子。
女孩这一句话直接把所有人的伪装都撕下来了，“不够资格”这四个字把这些人脸打得很疼。
虽然有人直接把敌意的目光对准了路德，认为路德也没有这个资格，但是更多的是打算为自己争口气。
“有没有资格，打过才知道。”
终于有人忍不住挑战了，事态似乎有些无法控制，路德站起来想帮女孩说几句话。
女孩笑嘻嘻地看着路德：“不用帮忙，我自己来。”
“你想怎么打？”
女孩满不在乎的样子让路德松了口气，坐了回去。
毕竟是能拿出三只看起来就很能打精灵的人，怎么看都不是水货的样子。
赛制果然以联盟赛制为准，新限制四，三对三，路德正好趁着这个机会看看这个找上自己组队的女孩到底什么水平。
女孩的第一只精灵是巨钳螳螂，而她的对手则使用了熔岩蜗牛。
属性大劣啊，虫钢的巨钳螳螂怕是吃到一发火系技能就要摇摇欲坠了，但是女孩并没有更换精灵的打算。
这样的比赛不需要裁判，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如果输不起真的很丢人。
对战一开始，熔岩蜗牛就使用了喷射火焰。
路德楞了一下，在喷射火焰还没命中巨钳螳螂之前就惊讶地站了起来。
路德的精灵们也察觉到了什么，他们看的方向和路德看的位置一样。
熔岩蜗牛的身后出现了巨钳螳螂的身影，金属爪打在熔岩蜗牛身上，直接把熔岩蜗牛顶飞出去，如果不是一旁的训练师让精灵阻挡一下，估计他会再滑行一段距离。
对手训练师的熔岩蜗牛刚一交手，路德就能感觉到实力不怎么样，自己的精灵上去也能做到差不多的操作。
他震惊的是巨钳螳螂的速度，太快了，真的可以说是疾如闪电。
这个巨钳螳螂的培养重心无疑是速度，这样极端的侧重，难道这个女孩的队伍是六个能力值各选一只走极端的配队？
“还打吗？”
女孩这句话实际上已经算是给那个训练师台阶下了，光是看巨钳螳螂露出这一手，脑子正常一点都会迎着台阶下。
但是该说这个训练师头铁还是不信邪呢，他依旧要求对战。
知道进退很重要啊…这时候退后并不丢人，何必呢？
巨钳螳螂又是两个技能把那个训练师的精灵扫出去，干净利落，对战加起来甚至没超过两分钟。
台阶被拆的训练师带着精灵灰溜溜地走了。
四周观战的训练师看女孩的眼神明显变了，这和他们玩的对战明显已经不是一个级别的。
对战刚一结束，就有人怯生生的求女孩带自己组个队，然而她的态度很坚决，径直来到路德面前，向路德伸出了手。
“组队？”女孩问。
路德没有拒绝的理由，一种微妙的错愕感在心头蔓延。
她对对战分明很熟悉，但是却对对战规则陌生，让路德有点摸不着头脑。
这种实力的训练师在神奥应该也不多见吧？
“真砂镇，路德。”
“蜜拉。”
蜜拉的自我介绍很简单，似乎是看到路德在发呆，以为路德仍有疑惑，所以蜜拉示意路德边排队登记，边说。
路德在道馆前台登记了自己的信息，然而蜜拉似乎遇到了麻烦，她的信息因为过了时效，因此需要重新登记，这花了她不少时间。
路德看到蜜拉现在才领徽章盒子有些惊讶。
只有拿了徽章盒子才能开始挑战道馆之旅，也就说…蜜拉是纯新人？
要么就是其他地区来神奥挑战的训练师。
“当初旅行因为一些特殊原因中断了，过段时间就有空做自己的事了，所以今天想来体验一下道馆战。”
路德愈发地茫然，体验一下道馆战？
你刚才露的那一手巨钳螳螂可不是这么简单啊。
“你是阳心市人？”
蜜拉摆摆手：“不是不是，神奥本地人而已，因为一些原因，连夜从其他城市赶过来。其实来不来无所谓，反正都迟了，装个样子罢了。”
蜜拉的话让路德晕乎晕乎的，并不能听懂。
“我很好奇，为什么你执意要和我组队，我也没有展示过我的对战水平吧，你就这么确信我是一个合格的双打队友？”
这必须问清楚，要知道双打对战愿意让出主攻位置，绝对是对那个人信任的表现，可路德找不到蜜拉这么相信自己的理由。
蜜拉拿着镜子，嘴里衔着一缕头发，正在系发带，听到路德的问题，她松开头发，笑着说道。
“我对你可是很有信心哦，你的名字我听到不止一次了。”
自己也算个名人了？
这让路德很吃惊，什么时候，从哪里传出去的，路德刚一追问，蜜拉就轻笑着回答说是秘密。
这让路德实在是满头问号，总有种蜜拉把自己看得透透的感觉。
“下一组挑战者，路德，蜜拉，请进入场地内。”
没来得及问更多，路德和蜜拉一同进入了对战场地。
对战场地上方的大屏幕正在随机滚动着对战场地的种类，随着路德和蜜拉在位置上站定，屏幕上的对战场地也最终定格在了草之对战场地上。
阳心道馆的馆主是一对夫妻，丈夫健一，妻子理莎。
因为限制两个人一起挑战的原因，这也被联盟认为是培养训练师之间合作能力的一种体现。
不过希罗娜给路德的说法是，如果面对实力强的训练师，说不定能单刷他们，所以才把默契这一难题从对战一开始就丢到了挑战者一方。
穿着黑色衬衫的健一留着胡茬，很精神，看到路德和蜜拉进场，反倒饶有兴趣地问道：“你们是情侣？”
健一的这个问题似乎也是他妻子理莎想问的，路德看到理莎在掩嘴偷笑。
“道馆规则所迫，临时组队。”路德回答道。
健一“哦”了一声，接着说道：“我想你也知道，阳心道馆并不是核心道馆，我们没有所谓的弹性阵容，只能全力出战。”
“而且路德你已经拥有了六枚徽章，有不少核心道馆徽章，所以我希望你身边的蜜拉小姐能提前注意一下。”
蜜拉听了之后不为所动：“那当然，绝对不会给路德前辈添麻烦的。”
健一说完就示意对战场地的管理人员把草系对战场地升上来。
阳心市毕竟是大市，就算阳心道馆馆主实力被希罗娜调侃，他们的资源也比很多小道馆要好。
这个更换道馆场地的操作路德一路过来也没见过几个有，都是用一场修一场。
“难怪小崧说越靠近南方的道馆混的越好，真是难为她了。”
阳心市道馆对战规则，无限制二对二，这也和路德事先了解到的一样。
蜜拉慵懒的神情一扫而空，看着升上来的草系对战场地，眼睛炯炯有神。
“我的好主攻手，该你来选谁来当僚机了。”
蜜拉把三个精灵球递给了路德。
路德看了一眼蜜拉，蜜拉真的没有一点介意的样子，很是随意。
“我这边会用玛丽露，你用耿鬼配合我，没问题吧？”
294.哪边才是馆主？
蜜拉拿出耿鬼的精灵球看了一眼路德：“从配合角度来说，我觉得妙喵和奇鲁莉安可能更好一些，不过既然你说了，我照办。”
“第一回合你直接强攻，之后看情况再配合，没问题吧。”
蜜拉愣了一下，路德这话的意思是，他第一回合不攻击？
道馆战的规则是同时出手精灵，这里大家都没有释放精灵，路德直接开始先读了？
“释放精灵！”
场边的裁判举起了旗子。
路德和蜜拉分别释放了玛丽露和耿鬼。
健一和玛莎释放的是天然鸟和月伊布。
这个阵容一出现就让看台上的训练师惊呼了一声，这可是馆主很少拿出来的组合，他们几乎没见过这两只精灵同场作战。
月伊布对于路德而言并不陌生，天然鸟反倒让路德忍不住刷了下图鉴。
“会整天注视着太阳一动不动。人们相信它有着看穿未来的力量，有些人会供奉它为神圣的精灵。”
从介绍就能感觉到一股浓浓神棍味，然而的确有听说过，实力强大的天然鸟可以做到图鉴描述的那些操作。
看到这个出场组合，路德就觉得自己赛前预测的很大概率会成为现实。
“计划不变，记住不要用可能附加异常特性的技能。”
路德补充了一句。
“这下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了，好说。”
玛丽露和耿鬼对视了一眼，开战前，两只精灵击了个掌。
路德和蜜拉也学着碰了下拳。
“比赛开始。”
“耿鬼，绕开月伊布，对天然鸟用影子球。”
即使有心理准备，但是路德还是被蜜拉这只耿鬼的速度吓到了，根本无法捕捉到身影，耿鬼在命令下达的一瞬间就在路德视野里失踪了。
再次出现时候，耿鬼已经冲到了天然鸟的身前，影子球毫不迟疑地出手。
“天然鸟，光墙。”
“月伊布，反射壁。”
天然鸟虽然被影子球迎面砸中，但是却岿然不动，面无表情地完成了光墙的布置。
月伊布则直接跳到了天然鸟身前，护住天然鸟，同时释放了反射壁。
两层光幕叠加在一块，直接把物攻和特攻的伤害削弱。
蜜拉扭头看向了路德：“被你读到了呢。”
玛丽露刚一开场就在耿鬼的强攻下顺利使用了自我激励，这是一个提升特攻和物攻的技能，也是路德在这段时间和希罗娜对练过程中让玛丽露逐渐掌握的技能。
“直接使用劈瓦被集中火力暴打的可能性很高哦。”
蜜拉的语气很轻松。
“你是僚机，你总要帮主攻手想办法吧。”路德说。
“了解，耿鬼，对天然鸟用恶之波动。”
耿鬼超高的速度再次震惊了全场，路德确信真的不是自己的视力问题，所有人可能都觉得蜜拉的耿鬼快得离谱。
巨钳螳螂速度快，耿鬼也是高速，蜜拉的精灵估计全都侧重于速度这一项。
健一和理莎神情凝重，他们看了挑战者数据，看到路德的徽章和履历，毫不犹豫拿出了月伊布加天然鸟这个自己最默契的组合。
这几乎是对路德那几个核心徽章以及白风徽章最高的敬意了，他们知道路德很强，但是却没想到能这么强。
第一波动手很明显是路德指挥的蜜拉行动，他已经已经猜到了自己可能会进行双墙加强化的套路，直接提前强化，把压力丢给他们，然后让耿鬼进行攻击压制，试图延缓自己的节奏。
这只耿鬼虽然因为侧重速度的缘故，伤害不是特别足，但是毕竟克制着天然鸟的，这种速度很容易让他绕开月伊布的防御直接袭击得手。
必须遏制住！
建议和理莎对视了一眼，双双出手。
“天然鸟，戏法空间。”
“月伊布，对耿鬼使用恶之波动。”
依靠戏法空间拿下速度优势的伊布一瞬间就冲到了正在后退的耿鬼身旁，恶之波动蓄势待发。
全场速度最快的耿鬼现在就变成了最慢的一只了，理莎和健一的目标就是先把这只能绕开正面的耿鬼解决掉。
月伊布张大着嘴巴凝聚的恶之波动突然消散了，嘴巴也被直接打得合了起来。
惨叫的月伊布倒飞出去，被飞过来的天然鸟接住，天然鸟迅速用身子挡在月伊布身前，防止耿鬼突进。
全场静默，然后是一阵吸凉气的声音。
“我这帮得怎么样？”
蜜拉再次伸出拳头和路德碰了一下。
“只能说，有点好骗。”
理莎和健一再蠢也明白自己被蜜拉的耿鬼骗技能了。
耿鬼连续展现了自己强大的速度，并且两次以天然鸟为目标进攻就是为了让理莎和健一对耿鬼的速度产生忌惮。
身为馆主如果遇到这样的情况不试着抢一下速度，那就真的太糟糕了。
为了让耿鬼降速，戏法空间出现。
确实，这个技能让天然鸟和月伊布两只速度不如耿鬼的精灵变得比耿鬼敏捷，然而全场速度最慢的，从始至终都是玛丽露。
劈瓦的伤害还不是最重要的，叠加在月伊布身上的光墙和反射壁被直接破开。
“接着对天然鸟使用劈瓦。”
这时候不继续追击就浪费了馆主送的戏法空间大礼包了。
玛丽露第一次享受这种风一样的速度，他的脑子几乎跟不上动作了，只是眨眼之间，自己就来到了天然鸟身前。
劈瓦即将劈下，月伊布却在最后一瞬赶到，护在天然鸟的他对着玛丽露使用了哈欠。
这个技能可以让精灵产生困意，逐渐陷入睡眠当中。
这个距离两边都避无可避，然而健一和理莎做出了最优的操作，玛丽露只要睡着，自己两个高速精灵就能集火玛丽露，拿下优势。
训练师们刚想为馆主的操作叫绝，令人震惊的一幕出现了。
耿鬼缓缓从玛丽露的影子里钻了出来，挡在了玛丽露身前，哈欠没有命中玛丽露而是…打在了耿鬼身上。
玛丽露的劈瓦穿过耿鬼的身子，先劈中了挡在天然鸟身前的月伊布，接着打在了天然鸟的胸口。
天然鸟的双墙也没能保下来，唯一值得理莎庆幸的大概是，天然鸟在月伊布使用哈欠的时候使用了一发冥想，这也算是抢到了一次强化的机会。
健一苦笑着看向路德和蜜拉。
现在这场面，到底哪边才是馆主？
295.读完对手读队友
月伊布的晃晃脑袋，没事一样站了起来，这有点超出路德的预料。
但是仔细一想，这场比赛一开始月伊布的责任就是辅助天然鸟，也就是说，理莎着重培养的就是月伊布的防御能力。
月伊布闭上眼睛，一抹奇异的光在半空中一闪。
这是祈愿？
与此同时，冥想过一次的天然鸟张开翅膀，庞大的精神力涌了出来，站在最前方的玛丽露最先感觉到了不对劲。
这和她当沙包跟奇鲁莉安对练的感觉完全一样，玛丽露抓着睡着的耿鬼赶紧往后退，然而蜜拉挥着拳头大喊了一声。
“梦话！”
路德讶异地看着蜜拉，天然鸟这波掩护月伊布根本不留余力，精神强念的波动的范围覆盖了半个场地，这你还要玩一手随机攻击？
“别怂啊，给她恢复的时间干嘛？这种时候当然要进攻啊，不能因为精神强念波动范围大就退怯，时机很重要，拿出你的勇气来！”
搞什么啊，这种豪迈的宣言。
刚才看你骗技能骗得那么熟练，路德还想问一句你为什么这么熟练，现在怎么就莽上了？
路德很想冷静地发布命令，让玛丽露趁现在再自我激励一次，然而耿鬼已经吃着伤害冲进去了，自己无动于衷似乎有点卖队友的感觉。
想起蜜拉的话，路德突然感觉，挺昭和的。
昭和就昭和吧…
“对天然鸟用冰冻光束，掩护耿鬼。”
路德感觉自己是不是变成僚机了？
耿鬼梦话随机使用的是吸收拳，月伊布没有退后，以恶之波动还击。
两个不退不避的精灵碰撞在一起，凭借戏法空间加速堪堪赶到的玛丽露一发冰冻光束横扫过去，截住了刚想起飞去协助月伊布的天然鸟。
与此同时路德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瞥了一眼蜜拉。
蜜拉也在笑嘻嘻地盯着自己。
果然，莽夫是假的，切开战场才是真的。
虽然自己在前面的交手中成功凭借读技能把两个馆主读出了劣势，但是毕竟他们的默契摆在那里，双打战术也丰富，说不准会找回状态，反打自己一手。
但是只要把战局互相分开，那么对战就会变成一对一。
这对蜜拉和路德而言都是最熟悉的对战，也是个人实力能够直接发挥出来的形式。
月伊布的祈愿使得她露出了一个可以利用的空档，所以天然鸟利用精神强念进行防御。
这一手估计屡试不爽了，大多数人都不会想着去吃一发冥想增强过的精神强念，何况是被克制的耿鬼。
可蜜拉她就是敢这么做，她看到了那个时机，果断切入，梦话出现的技能是什么不要紧，打中的是天然鸟还是月伊布也不要紧，她要的就是行成现在这种一对一的局面。
如果路德刚才没跟，那么蜜拉抢到的这个机会就直接浪费了，耿鬼还会因为陷入两只精灵的攻击范围内而变得危险。
“真就这么相信我会跟进？”
路德感觉蜜拉根本不是在赌自己会跟，而是确信自己绝对会跟进，绝对不会让她的算盘落空。
吃了一发恶之波动的耿鬼直接疼醒了，重新确认状况的他扑向了月伊布。
蜜拉给的命令很简单，尽全力阻止月伊布和天然鸟合流。
这对耿鬼而言是一件不容易完成的任务，他被月伊布属性克制，他擅长的格斗属性技能吸收拳很难命中提速的月伊布。
月伊布利用速度和超高的防御力消耗着耿鬼的体力。
路德注意到了蜜拉耿鬼的处境，他知道蜜拉在帮自己抢时间。
现在的对局是兵对兵，将对将了。
主攻的天然鸟和主攻的玛丽露也在激战，和蜜拉那边相反，路德这边是克制天然鸟的。
因为戏法空间还没消散的缘故，玛丽露的速度依旧，这使得天然鸟利用终极吸取恢复体力的想法落空了。
玛丽露还趁这个时机一发冰冻拳砸在天然鸟身上，使劲一推，把天然鸟甩飞，彻底使他远离了月伊布，绝了他想避开自己，与月伊布合流的想法。
理莎着急地看着健一，她的月伊布虽然占据上风，但是想要解决耿鬼并不简单，耿鬼利用吸收拳成功偷取了一次体力，这使得蜜拉迅速调整了对战节奏，以拖为主。
健一的天然鸟被玛丽露不停骑脸攻击，天然鸟根本没法调整好身体姿势使用超能力系技能，只能匆忙的发动空气斩对抗。
这个时候，笼罩全场的戏法空间消散了。
觉察到戏法空间失效的健一大喜：“天然鸟，睡觉。”
天然鸟刚被劈瓦砸出来，听到命令立刻闭上了眼睛，恢复体力。
拿回速度的耿鬼开心地绕着月伊布乱转，他并不急于制造伤害，反而给月伊布扮起了鬼脸，扰乱月伊布的心态。
玛丽露看见天然鸟恢复体力，心中大急，她很想冲上去再来一发冰冻拳，然而路德没有命令，所以她没有动。
这种机会路德不会放过，路德什么也没说，那就证明他有别的想法，这是玛丽露长久以来和路德产生的默契。
看台上不理解这个举动的人很多，天然鸟就像个靶子一样，换自己来打绝对会上去进攻，这样舒舒服服的给天然鸟恢复体力太不像话了。
路德会不会玩啊？
“自我激励。”
听到路德的命令，健一深深地叹了口气：“现在的年轻人真可怕。”
理莎在这一瞬也知道健一挡不住路德了，于是开始疯狂强攻耿鬼。
顶着恶之波动伤害的耿鬼咬着牙释放出了极其消耗体力的戏法空间。
蜜拉伸出拳头和路德碰了一下：“我的耿鬼要下场了，双杀不难吧？”
“有人夸过你是个好队友吗？没的话我先夸。”路德忍不住赞扬道。
再次被提满速的玛丽露拖曳着一道残影，一拳打在天然鸟身上，天然鸟身边萦绕的光点消散了。
从开战开始，路德就在防范天然鸟和月伊布可能是双同步组合，所以早早就提醒了蜜拉。
然而看到天然鸟毫无顾忌地进入睡觉状态后，路德心里咯噔一下，似乎察觉到了什么。
天然鸟的体力被削减得很惨，但是戏法空间已经失效的情况下，他应该直接以速度躲避技能，让月伊布保护自己才对。
独自使用睡觉只有一个可能，这只天然鸟并不会陷入长期睡眠状态。
他根本不是同步特性，而是早起。
早就醒过来的天然鸟已经调动好了终极吸取的能量，只等玛丽露近身的瞬间就打个措手不及。
然而路德猜到了，按兵不动，选择了继续增强，达到一击必杀的力量，这让健一的算盘打空了。
蜜拉不仅顾着自己的战况还分析到了路德这边的局势，在路德出手时候顶着伤害送出了戏法空间。
蜜拉读完局势还读了队友的操作，也让健一感到无力。
他的天然鸟被蜜拉和路德联手送出了局。
被技能连番蹂躏的耿鬼失去了战斗能力，天然鸟也晕死过去。
戏法空间增幅的玛丽露看向了气喘吁吁的月伊布。
“祈愿！”
“真气拳。”
增幅两次外加蓄力，月伊布使用完祈愿之后竟然不敢使用技能干扰玛丽露，而是选择了跑动起来，试图躲避。
然而戏法空间提供的效果让月伊布绝望了，玛丽露赶在月伊布动起来之前追上了她，满威力的真气拳准确命中月伊布。
飞出场地后才从空中掉下来的月伊布彻底失去战斗能力。
296.第七枚徽章到手
猜到路德急于给自己吃个定心丸，所以希罗娜从联盟办事处离开之后直接来到了道馆里。
戴着墨镜的希罗娜站在看台护栏边上，欣赏起了路德和蜜拉的双打比赛。
和她猜测的差不多，在个人实力方面，健一和理莎无论哪一个都没法挡住路德，更别说路德早就猜到了他们的打法，估计已经预备了不同的计划来进行反制。
希罗娜看好的训练师里，除了小智和真嗣之外，只有路德的进步速度快得令人发指。
不过路德这个例子很极端，他的进步完全是被一股信念推动着，毁灭乌合之众的想法让他无时不刻都没法松懈。
“要是乌合之众毁灭了，路德怕是真要成为个懒人了，这可怎么办啊？”
希罗娜很烦恼，很长一段时间的相处让她完全理解了路德的性格，这个糯米团子，要是没东西推动，他滚着滚着就会黏在地上不动弹。
这种天赋，成长不到足够的高度，那就太没劲了。
带着各种各样的想法，希罗娜看完了整场对战。
希罗娜不推荐路德挑战阳心道馆的理由就是因为规则。
阳心道馆的挑战规则注定了需要配合，除非你的实力能够强到碾压两个馆主，顺便把队友对自己的干扰消弭，不然就是浪费时间。
像路德这样的实力，能配合他的人，至少也得是和他朝夕相处的麻衣。
和他硬碰硬的都是洋白这一级别，让路德带一个新人参战估计他只会感到郁闷。
蜜拉的出现让希罗娜眼前一亮。
蜜拉的对战技巧，读取对战局面的能力，精灵的培育度都是优秀的，甚至可以说，在同龄的训练师里顶尖的。
蜜拉和路德的双打看起来异常流畅，赏心悦目，分工合理，互相还能产生一定的默契。
这样的训练师希罗娜之前从未听闻，铃兰大会前夕看来会有更多的惊喜出现。
阳心徽章被健一和理莎分别发放给了路德和蜜拉。
路德强忍着喜悦先和两个馆主道了声谢。
八枚徽章已经拿到了七枚，自己的铃兰大会之旅已经稳得不能再稳了。
蜜拉则好奇地拿着徽章查看了一番，像是第一次见到徽章一样…哦，好像蜜拉的确是第一次领到徽章盒子。
“说实话，和你们对战有股很浓的挫败感，你们两个根本不想刚组队的训练师，而像是长期旅行的同伴。”
理莎赞叹道。
路德收好徽章，回答道：“的确是今天第一次见面，只能说，蜜拉很强。”
听到路德在夸自己，蜜拉歪着头：“谢谢夸奖，不过真打起来，我的确不会是你的对手，所以下次见面时候，请手下留情。”
路德以为这是蜜拉要参加铃兰大会，事先和自己互吹一波，主动向蜜拉伸出了手。
“这可能很难，毕竟我不想输。”
蜜拉看了一眼路德，握住了手，叹了口气：“那我只能全力以赴了。”
休息室的门被轻敲了几下，健一以为是工作人员提醒自己又有挑战者，打开了门。
看到门外戴着墨镜的身影，健一愣了一下，刚想说什么，门已经被希罗娜带上了。
“四年了，你和理莎还是没怎么变啊。”希罗娜摘下墨镜，有些唏嘘地说道。
路德震惊地看着希罗娜。
“别那么惊讶，猜到你肯定忍不住挑战道馆，所以结束之后就赶过来看看情况。”
理莎恍然大悟道：“路德是希罗娜你看重的训练师？难怪了，这个履历和这个实力的确有点惊人。”
健一也想起了什么：“前几天联盟论坛上沸沸扬扬的，挑战希罗娜的神秘人就是路德？”
路德捂额：“谣传，全是谣传，只是希罗娜有了些新的收获，拿我的精灵对练一下。”
和希罗娜对练，这…
“理莎，我记得我当年最后一枚徽章就是从你这里拿的对吧？”
理莎点头：“时过境迁，你似乎走的越来越远了。”
“是你们在原地踏步而已，我挑战的时候就说过，你们设下的规则就是自己的枷锁。看起来的确是培养了默契，但，如果个人实力不提升，所谓的默契并不能左右战局。”
健一和理莎低头表示受教，这句话从希罗娜嘴里说出来非常有说服力。
当年希罗娜是在完全无视队友的情况下，强行把他们两个的精灵一起碾压掉的，操作之夸张，回忆起来都浑身发抖。
希罗娜没有把话继续下去，很多人都知道自己的问题所在，改不改，选不选择往前走，那就是个人的选择了。
蜜拉在流汗，她的手心已经湿了，希罗娜出现在这里，她比谁都要震惊。
她出来旅行的那一年，希罗娜已经登顶联盟，她是听着希罗娜的经历，激励着自己不断变强的。
能不断变强，站到希罗娜面前，挑战她，这是蜜拉最大的愿望。
因为万年青的缘故，进入乌合之众，她的人生轨迹发生了改变。
蜜拉觉得自己应该是没机会，也错失了最好的时间去进步，去成长，所以她看出乌合之众正面临一次动荡的时间点，果断想办法脱身。
她想去阿罗拉，那个还没被联盟彻底开发，阳光明媚，推开门就能看到碧海蓝天的地方。
既然没法再有机会直面希罗娜，那就该去好好享受自己的人生。
顺便，为自己赎罪。
她或许没有亲手参与乌合之众的那些事，但是她依旧帮助了乌合之众。
无论因为什么理由，错的就是错的。
万年青觉得蜜拉的底子很干净，蜜拉却觉得自己很脏。
这一切的想法都在见到希罗娜的一瞬间被抛到了脑后。
梦想这种东西，就像火苗，看似已经熄灭了，但不经意飘来的一粒火星点子就能让她重新燃烧。
“你叫蜜拉？”
希罗娜的话让蜜拉喉咙发干，她很想现在就请求进行一场对战，然而想到自己在做的事，她把话咽了下去，只是用力点了点头。
“有人和你说过，你的天赋和实力都很不错吗？”
路德笑着问：“当年我就是被山梨博士这么出卖的？”
“冠军有找出好苗子的职责。”希罗娜义正言辞。
路德耸耸肩，说得好听，不就是想找个趁手的沙包吗？
这个沙包太软和，那个沙包太硬，实在不行我自己造一个沙包，路德觉得很形象。
297.不够资格摸
蜜拉突然变得很沉默，希罗娜问问题，都全用言简意赅的话回答过去，没有一点想要和希罗娜多聊一点的想法。
这让路德有些摸不着头脑，就刚才对战时候的表现，蜜拉表现得非常活泼，更别说还主动和自己组队了。
到希罗娜这突然变了？
不是紧张，路德看得出蜜拉欲言又止。
希罗娜也发现了这个情况，所以她赞扬了一句蜜拉，就陪着路德一起离开了道馆。
到道馆外，两个戴着帽子的年轻人看见蜜拉的身影跑了过来，蜜拉悄悄给他们比了个手势，他们随即站定不动。
“有机会再见了。”
蜜拉并不愿意和路德以及希罗娜互相留下联系方式，这让希罗娜有些遗憾。
“下次见面，请手下留情。”
蜜拉看着路德，轻声说了一句，头也不回的，在那两个人的陪同下离开了。
“还有保镖啊，又是哪家的大小姐出来玩了？”
希罗娜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路德则皱起了眉。
蜜拉说请自己手下留情时候，神色非常严肃，根本不像是开玩笑。
仿佛她能预测未来一般，知道路德一定会和她对上。
这种感觉很诡异，让路德忍不住去胡思乱想。
“第七枚徽章入手，你离铃兰大会只差最后一枚了。既然你已经决定速通道馆，阳心市附近的城镇还有几个选择，你赶紧拿下，还可以磨炼第二阵容。”希罗娜说。
路德摇头：“我现在收服的精灵凑不出第二套大赛阵容，我只能轮换几只过来试着融入对战体系里。”
“今晚我打算和卡露乃通个电话，梦妖魔的检查报告应该出来了，希望一切正常，这样梦妖魔就能归队了。”
想到健康的梦妖魔能回归队伍，路德就对铃兰大会充满了信心。
蜜拉低着头看着脚尖，两个乌合之众的成员很想提醒她，这样的走路方式很容易出事，但是蜜拉根本不听劝，所以他们只能护着蜜拉往外走。
阳心市因为之前的事情加大的检查力度，出城方向的排查很严密。
乌合之众伪装的身份起了作用，所有人都有惊无险地通过了排查，直到离开阳心市很远之后，两个乌合之众成员才松了一口气。
“我以为我已经被组织抛弃了，没有人再管我们两个了。”
当天跟踪路德和希罗娜约会的人把帽子一摘，庆幸地说道。
当天联盟的反应太快，他们两个直接被锁在了阳心市内，旧的身份很容易被排查出来，因此他和另一个人相当于被困住了。
蜜拉今天是特地给他们两个送身份卡来的。
“蜜拉老师，我们赶紧回基地里吧。”
蜜拉仰望着逐渐暗下来的天空，伸手揪住一片低垂下来的树叶：“你们走吧，我还想逗留一会。”
蜜拉的话让两个人一愣，过了一会，他们看着蜜拉白皙的脖颈，迟疑地问：“您的挂饰…”
“我还给万年青了。”
跟踪路德的中年人率先想到了什么，冷汗直流：“不是组织让你来救我们的？”
“普安，我还记得，我进入乌合之众的时候才十五岁，当年是你第一个承认了我的身份。”
“没人信一个十五岁的女孩能有实力教导他们对战，是你帮我开了头。”
“是你照顾着我，让我能在那样的环境逐渐适应，找到避开所有能接触到核心机密的方式。”
蜜拉转过身，把手中的那片叶子交给了普安。
“有因必有果，我还给你了。”
蜜拉看向一旁，那个已经意识到了发生什么的乌合之众成员正在发抖。
“你运气不错，抱住了普安的大腿。”
普安嘴唇翕动，看着蜜拉的笑颜，颤抖着捂住了脸：“脱离组织的人，向来没有好下场…”
“我知道，当初首脑是二十八人，有一个不愿意继续帮助他们，所以他消失了。”
普安大吼：“那可是首脑，仍然如此，你…”
蜜拉笑了：“就是因为那是首脑，所以他肯定会死，我不是啊。”
“蜜拉长大了，从福利院到乌合之众，这一路的经历一直让我晕乎晕乎，我等了很久，终于等到了乌合之众最脆弱的时候，帮万年青完成最后一件事，我就会离开。”
蜜拉看着手里的阳心徽章露出了淡淡地笑意。
“我一直都希望能正面挑战希罗娜，但是下午我见到希罗娜时候，却发现连挑战两个字都没法说出口。”
“精灵对战的舞台应该是干净的，现在的我还没资格去说出那句话。”
“普安，我是个好老师吗？”
普安被问得一愣：“那当然，这三年来，万年青手里能用的人都是你训练出来的。”
蜜拉嘿嘿地苦笑：“罪过真大啊。”
对于乌合之众越有用，自己要偿还的就越多。
蜜拉朝普安挥挥手：“组织里已经默认你们被捕，你们回不去组织了，带着你们的假身份，走吧。”
“万年青当年骗了你，是他布了局让你陷入危险，再亲自出手救你！”
普安决定把最大的秘密坦白而出。
蜜拉回头，浅金色的头发如瀑，她笑的很灿烂。
“我知道，不久前我就知道了，所以，我和万年青还有因果没了结。”
蜜拉是有罪的，她比谁都清楚。
她没有勇气对乌合之众说拒绝，害怕死亡所以选择了妥协，这很自私。
但是她真的想活着。
她吃了那么多的苦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自己能站上最大的舞台，展现自己的天赋与能力。
坐在密林深处，蜜拉把自己十八岁的人生都回忆了一遍，这是她很常做的事情。
她假设过很多次，如果自己没遇到万年青，自己现在会如何？
见到路德时候，她找到了答案。
“真羡慕啊，每一步都能走对的人，这样的人生我也想有。”
一边感慨，一边站起来伸了个懒腰。
“一路跟踪过来，辛苦你了。”
蜜拉的话让身后树木上的一抹黑影晃动了一下。
“老师还是厉害。”
那一抹黑影认输了一般，落到地上，来到了蜜拉身前。
“普安他们怎么了？”蜜拉问。
“我的目标只有您，他们的踪迹我会在稍后一起汇报上去。”
一只大针蜂把针尖戳在了蜜拉的喉间。
“你做的过界了，一边汇报他们无法救出，一边释放了他们，组织不允许这样的事发生。”
蜜拉笑着把三个精灵球丢到了地上：“所以你想杀了我？”
“我的任务只是跟踪，但是老师你太强了，我必须小心行事。”
黑影用手拍了拍蜜拉的两个口袋，又在腰带上摸了一圈。
“你要是不放心，我可以把衣服脱了让你确认个够。”蜜拉说。
黑影伸出来的手僵住了，他很想往上继续摸，然而身子一瞬间无法动弹。
他缓缓地把视线移向大针蜂，大针蜂的背后飘着一个巨大的黑影，腥红的双眼，裂开的嘴巴在朝黑影狞笑。
蜜拉轻轻拨开大针蜂的长针，把黑影伸出来的手也推开。
“我只要在野外，就没有把耿鬼收进球里的习惯，看来你真的想要摸，真可惜…你不够资格啊。”
“谁给你的自信，单独跟踪我，万年青？”蜜拉嗤笑，“那也太看不起我了，等会我要回去问问他。”
用一旁的藤蔓把黑影全身绑紧，看着黑影因为惊恐瞪大的双眼，蜜拉笑了。
“我不会杀人的，这是我的底线，你可以放心。”
蜜拉贴近黑影的耳朵边上轻轻地说出了一个名字。
黑影浑身颤抖，绝望地试着挣脱。
路德这个名字看来真的挺吓人的。
298.暴力
“蜜拉的对战理解和她展现出来的水平并不对等。”
这是希罗娜和路德说的一句话，如果不是希罗娜帮忙解说，路德又要被希罗娜绕晕了。
“她的思路，对局面的预估都是顶级的，但是她的对战水平却有些跟不上。”
“不过考虑到她是个大小姐，应该只是把对战当做乐趣，曾经钻研过，又选择了偷懒，这样的人，我倒是见过不少。”
“如果她一直有在不断磨练，怕是又是一颗新星，有点可惜了。”
人各有路，无法勉强。
路德的行程已经定下，他决定明天去过自己父母阳心市留给自己的那栋房子后，就往阳心市东面前进，这一路上有不少道馆可以选择，第八个徽章也能顺势拿到。
然而这个夜晚路德注定睡不踏实。
凌晨四点，路德被麻衣推醒了。
穿着睡衣的麻衣示意他赶紧去客厅一趟，路德睡眼惺忪的走到客厅时，发现阿柳，希罗娜都坐在沙发上。
路德没来由的紧张起来，这个时间点如果不是重要事情，阿柳不会跑来打扰希罗娜，毕竟看门的是烈咬陆鲨，她的起床气很大。
“长话短说，午夜时分，有个被麻袋装着的乌合之众成员丢在了阳心市外的一家餐厅门口。”
路德瞪大了眼睛：“你们怎么确认他是乌合之众成员？”
阿柳脸抽搐了一下：“他脖子上挂着个牌子，上面就写着乌合之众。”
“起初他什么都不愿意说，所以我们稍微用了点手段，让索利柏催眠了他，虽然拿不到太详细的资料，但是还是有点发现…”
“路德，下午和你一起参加双打道馆战的蜜拉，她是乌合之众的成员。而且…她直接受万年青管辖。”
路德一下子站了起来。
“你别激动，我建议你先听完。这个人也是被蜜拉打晕之后送到我们这里来的，现在联盟已经查到了蜜拉的身世和信息，但是我们却完全不知道她到底想做什么。”
“她如果想弃暗投明，为什么不亲自出现？”希罗娜打断了阿柳，自言自语道。
希罗娜面前的那份资料被路德接了过来。
因为联盟对乌合之众目前相当重视，因此福利院提供的信息异常详实，小到蜜拉在福利院时期的举动和人际关系都被列了出来。
蜜拉在福利院并没有朋友，一个都没有。
出类拔萃的人往往很容易遭遇两种情况，人人艳羡，以及…被孤立。
蜜拉是被孤立的那一个，在福利院这群天生缺爱的孩子眼里，大家都平庸的环境里出现了一个不凡的人，更显得他们的愚蠢。
福利院的院长自然是知道这事的，他劝蜜拉收敛她的锋芒，试着融入群体，然而太晚了。
蜜拉怎么做都不会有人接纳她，她索性就自己玩自己的。
“不够资格，是她最常说的一句话。”
路德看着院长的手记，想起了在和自己组队前，蜜拉对其他人说的话。
路德知道蜜拉没有刻意去鄙视谁，她只是在陈述一件事实。
当时路德觉得她活得不够委婉，人人都需要一点面子，但是她似乎不懂怎么给别人留下那点面子。
原来症结在这里吗？
从小就生活在被孤立的环境里，这句话就像是她的护身符，确认了自己强于那些平庸的人，同时告诉自己，自己没有群体可以接纳是理所当然的。
路德合上了手记。
蜜拉消失的三年都在乌合之众里帮万年青做事，这也是她和自己说手下留情的关键原因。
“我没法手下留情的…知道乌合之众秘密的人，都要死，我不想给这个世界留下一颗疯狂的种子。”
路德喃喃着，把手记放回了桌面上。
吃过麻衣做好的早饭后，阿柳要去汇合了。
阳心市现在聚集了神奥四天王中的三位，除了在外追查乌合之众的悟松，菊野，阿柳，大叶都到了。
一个组织在联盟眼皮子底下运行了二十年，而且还研发出了控制精灵，强化精灵的装置，这已经不是踩联盟的脸了，这是在联盟的头上跳舞。
之前没有搜查方向，和空气搏斗一直徒劳无功，但是这次不同了。
从被抓获的两个乌合之众口中却零星得到了一些藏匿据点的信息。
三个天王各自带队，分三个方向，沿着阳心市的主干道，一路向其他城市进行搜查。
菊野负责的是路德之前路过的石荫镇。
这是一栋民宅，根据附近的居民说，里面的人已经在这里居住了十余年。
一个联盟官员有些苦恼地看着菊野：“菊野前辈，我们没有搜查许可啊，如果是剿灭乌合之众的地下据点，自然不需要，但现在我们无法确认里面人的身份，是不能…”
“我知道，按照联盟条例，是不能强闯私人住宅的。”
菊野对着身旁的超甲狂犀挥了挥手，超甲狂犀挤开面前包围住宅的联盟成员，站在房子大门前。
“我不是来强闯的，我拆迁可以吗？”
联盟官员楞了一下，还没来得及开口阻止，超甲狂犀双臂一挥，直接把房子大门给卸了下来。
两道水枪从房子里射在超甲狂犀身上，超甲狂犀不管不顾，因为菊野发话了。
“我说的是拆，你这么温柔做什么？”
菊野很不满意超甲狂犀的做法，这样会让人觉得她亏待超甲狂犀，不让他吃饱饭。
三个躲在屋子里的乌合之众成员眼睁睁看着超甲狂犀把大门那一侧的墙壁撕豆腐一样撕开，庞大的身躯挤开钢筋混凝土，踩着一地碎砖进入了室内。
“不是说菊野是四天王里最好说话的一个吗，你不是说没有许可，他们不会贸然闯入，我们有时间逃跑！”
联盟官员的反应和屋内两个乌合之众的成员差不多，他在发抖。
“你抖什么，一个破房子，拆了就拆了，要是抓错人，多少钱我都赔，登门道歉，联盟处罚我都认了。”
等到抓捕完成，超甲狂犀看了一眼菊野，而菊野则看了一眼已经垮塌了半边的房子。
“拆光吧，别让买地的人困扰了，说我们联盟做事不利索。”
超甲狂犀默默转身，继续对着没拆平整的部分下手。
此刻，在大叶和阿柳负责的地区，同样的事情也在发生。
联盟太沉默了，长久以来他给人一种假象，联盟身为地区的掌控者，本身实力并不强。
然而当联盟彻底运转起来时候，所有人才得以窥见联盟真正的力量。
联盟本质，是一个暴力机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