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58.梦醒时分
没有什么战术可言了，极巨化的唯一主题就是干！
基本上每一个极巨化技能都是终结比赛的利器，因此奇巴纳命令铝钢龙直接启动极巨钢铁。
每个精灵的极巨化都是有时间限制的，同时，当精灵无法维持极巨化的能量后他就会恢复原样。
有限的时间，体力的限制，在这两重条件下，奇巴纳力求速战。
路德还剩下三只精灵，哪怕对付到第三只精灵时候解除极巨化，他也有把握已经使用了极巨技能令对方重创。
而且极巨化技能能给铝钢龙自身带来极大的增幅效果，这相当于满状态进入决战，占尽了优势。
铝钢龙腹部形似窗户的花纹一齐闪烁，水银色调的光急促地闪烁。
妙喵揪着路德的头发，伸出手让路德往头顶看。
路德抬起头，发现场地的边界线上亮起了模糊的墙体。
达克莱伊也注意到了这个细节，精神力不错的他甚至找到了正在场外构建防护壁的超能力和幽灵系精灵们。
对于即将到来的碰撞，伽勒尔联盟做好了完全的准备。
奇巴纳已经出招了，他甚至是提前说出了自己的意图，邀请路德来破招。
所有的视线都集中在了路德和达克莱伊身上。
迄今为止，对付极巨化最好的方式，也是极巨化。
极巨化后的精灵个体实力得到极大的增强，被增幅后的技能成为了极巨招式，这些招式每一个都威力十足。
还未有谁的精灵在不极巨化的情况下防御下极巨招式。
伽勒尔地区最抵触极巨化的聂梓，在与奇巴纳的对决当中两只完好状态的主力都没能撑过铝钢龙的狂轰滥炸，憋屈地倒下。
防不住是大多数人的共识。
最好的打法就是派体力完好，防御强大的精灵上场硬拖，把极巨化时间拖过去。
猥琐是猥琐了一些，但是只要能赢，这些都不算什么。
可是路德最为坚硬的那面盾牌并不在今天的阵容内，吉利蛋此刻正在照顾美咲。
“屠神。”
这个词被频繁的提起。
顶着噩梦神这个称呼的达克莱伊似乎已经被预订了机票，即将退场。
但是却没人问过达克莱伊，他到底是什么看法。
“准备好了？”路德问。
达克莱伊轻轻点头。
“那就开始吧。”
像是开始一场盛大演出，路德用嘹亮的声音，对高调的奇巴纳予以回应。
达克莱伊的四周黑气萦绕，如同丝线一般的能量躁动不已。
随着超极巨化铝钢龙腹前的光芒渐盛，路德一声令下，达克莱伊开始了一场史无前例的演出。
他漂浮于半空中，原本萦绕在身体四周的能量快速扩张，以自身为圆心构建起了一个巨大的紫黑色的球体。
这个紫黑色球体仿佛带着一股神奇的魔力，现场观众只要望上一眼就会频频哈欠，一时间竞技场内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哈欠声。
突如其来的睡意令不少人为之一凛。
要知道这场比赛的激烈程度和精彩程度都是许久未有的，所有人此前看得热血沸腾，高呼过瘾。
置身于这嘈杂的场地内，怎么可能会想睡呢？
等到观众们大多反应过来，这是达克莱伊的力量在作祟时，包裹着达克莱伊的黑色球体又出现了变化。
环绕于达克莱伊四周的黑气四散，变成一道道游动于黑色球体外的活物，像是在空气中爬行的蛇，又像是能够轻盈腾飞而起的飞行系精灵。
随着黑气越来越多，这些奇怪的活物像是被赋予了更强大的生命力，一点点变得粗大，成为纵横交错的大型圆环体，一环叠一环，把黑色的球体笼罩而起。
一层又一层的圆环不断地运动，形成一堵密不透风的墙体，牢牢遮掩住深处中心的达克莱伊。
漆黑的圆环一齐运动的画面充满了一种机械地美感。
这并非路德教达克莱伊的，而是达克莱伊回想起了一件栖岛别墅里的一个摆件，索性在兼顾防御能力的同时，把防御态势改造成了这样。
那个摆件很不起眼，就是一个金属小球被几个圆环包在中心，用一个支架固定起来。
提布莉姆有事没事就喜欢用超能力去快速地拨弄那个圆环，看着圆环飞速转动，兴奋地连调制果汁都不做了，往往能一玩就玩一下午。
达克莱伊每次看到都觉得提布莉姆很无聊。
但是下意识的举动很难骗人，当达克莱伊在冠军精灵的紧逼下再度温习起早已放下许久的防御招式时，他立刻把自己的招式改良成了那个摆件的样子。
“想要玩又不好意思说，这也算是傲娇了吧。”路德感慨道。
路德只是感慨达克莱伊傲娇，栖岛研究所里的研究员们看到这一幕则是兴奋地欢呼雀跃。
在她们眼里，这是达克莱伊通过学习，逐渐掌握了人类的审美，一点点靠近“人”的体现。
“这能水…哦不，能写多少论文啊！”
“人人有份，人人有份，路德回来之后，论文包够！”
你看，科技型人才看世界的角度永远和常人不太一样，这也是除了大吾之外，基本没啥人去研究所里参观他们在捣鼓什么的一大原因。
“黑色的太阳于赛场上升起，兼具机械的美感，力量上的震撼，色彩的冲击力。”
卡洛斯当地媒体的观赛专员看见这一幕之后，立刻在自己的键盘上敲打下了这一段字。
很别扭，修饰也有些不完美的地方，但是他不假思索地发了出去。
唯有亲临现场见到这一幕，才能明白这是何等壮观震撼的一幕。
水银色的光从地面下突起，化为一个个全压交错的尖刺，所到之处，大地粉碎，泥沙烟尘被抛射上天。
极巨钢铁的尖刺笔直撞向了黑色的太阳。
犹如一个巨大的天外陨石命中了停留于夜空中的星辰。
耀眼的光剥夺了大多数观众直视碰撞的能力，他们只能看到本该坚韧无比的水银突刺化为如同水流一般的东西，不断地冲洗黑色太阳。
近距离的路德在妙喵的协助下看得却很清楚，极巨钢铁与达克莱伊构建在最外层的圆环，也就是恶之波动能量激烈碰撞。
第一层圆环几乎是在碰撞的一瞬间就解体了。
接连四层恶之波动圆环被撞碎后，倒数第二层圆环在达克莱伊调动全力抵御的情况下，从粉碎的边缘救了回来，硬生生把极巨钢铁的能量反击了回去。
现在恶之波动和极巨钢铁激烈地碰撞着，形成了短暂的均势。
铝钢龙似乎也发现了自己极巨钢铁无法形成有效输出，故而没有就此中断技能，而是在奇巴纳的命令下改为持续输出。
奇巴纳比谁都清楚，极巨化是个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的状态。
初战达克莱伊，第一个技能必须把达克莱伊彻底压倒，让他受伤，紧接着第二个技能就送达克莱伊出局。
与奇巴纳的激动相比，路德显得很淡定。
达克莱伊置身于黑色太阳中央，竭尽全力维持着防御不崩溃，在外人看来已经是十分艰难的事情了。
然而路德却已经听到了达克莱伊传达给自己的声音。
“和那几个家伙比，还差点。”
那几个家伙，指的自然是给达克莱伊压力训练的冠军精灵们。
快龙，巨金怪，烈咬陆鲨，火神蛾，沙奈朵。
被这五只精灵以最高规格的技能集火后走出来的达克莱伊，只能说是见得多了！
被动防守的达克莱伊忽然张开双臂，向前猛地一推。
代表着自己能量延伸的恶之波动与极巨钢铁激烈碰撞。
像是在一个满是粉尘的房间里擦了一根火柴，巨大的爆炸声令在场的所有人一哆嗦。
场外看着大屏幕围观的人群一个趔趄，险些摔倒在地。
在场的观众手上的没拿好的食品饮料立时洒了出去，也不知道有多少前排的人莫名被染了色。
这次碰撞对于达克莱伊这一边的场地的摧毁是毁灭性的，厚度惊人的场地仿佛变成了版块碰撞的第一现场，碎裂的岩石朝天耸立，几乎没有一个完好的地方。
负责防御的坚盾剑怪和构建防护壁的精灵心惊胆战。
刚才有那么一瞬间，他们觉得自己要被这场碰撞直接埋葬。
剧烈碰撞使得空拍洛托姆短暂地中断了直播信号，跑路避难。
解说望着场地内依然漂浮于半空的黑色太阳，结结巴巴地说道：“达克莱伊，完好无损！”
奇巴纳双拳紧握，难以置信地望着那个一点点进行自我修复的黑色球体。
“防…防下来了？”
草系馆主亚洛咽了口唾沫。
“不仅防下来…达克莱伊还毫发无损…”
卡芜擦了擦自己的眼睛，双手撑着护栏的他把头伸出去老长，恨不得现在就跳到场地里确认达克莱伊的状态。
他已经很多年没有这么失态过了，然而看到这一幕他真的忍不住。
玛俐强忍着内心的信息，故作平静，但是上扬的嘴角已经出卖了她。
然而此时已经无人在乎这个细节了，几乎每个馆主都陷入了震惊，迷茫当中。
聂梓抓着护栏的手“咔咔”作响。
如果不是立场问题，他恨不得为路德叫好。
这是何等惊人的一次防御，他打破了伽勒尔人认为极巨化技能无法被挡下来的认知。
史无前例！
“这就是我与你的差距吗？”
聂梓并未因为感觉到了自身与路德的差距而颓唐，而是欣喜若狂。
他曾陷入过迷茫，一度开始怀疑依靠自身力量是否能够超越极巨化。
然而路德现在做到的事情让他有了全新的目标，也明确了自己未来的努力方向。
只依靠精灵本身的力量，他们依旧可以创造一个又一个奇迹！
极巨钢铁被防御下之后，直播间里伽勒尔人集体失语了。
刚刚还在高呼极巨钢铁必将赢下一切的人现在只能不断地发送着一个又一个的问号。
他们失去了语言组织能力，对于现在发生的一切也无法正确地筛选词汇，发出一条能够形容自己内心的信息。
除了伽勒尔本地人之外，其他地区的训练师也是如此。
所有人了解过极巨化的人对于达克莱伊的预期是，即便被破防，也能继续对战。
然而这个预期对比达克莱伊做出的操作而言简直太低了，超出了他们想象的状况出现之后，他们除了大呼“这是什么鬼东西”之外，再也想不出别的词汇。
不理解，看不懂。
“反击！”路德的声音在因为震惊而寂静的场次显得格外的响亮，被扩音器放送到全场之后，甚至让不少观众吓得一哆嗦。
反…反击？
面对极巨化，防御到结束不就是最好的选择了吗？
既然达克莱伊能够抵御极巨化的攻击，那就拖到结束啊！
防御？
如果只是防御，那么怎么打破伽勒尔地区训练师对于极巨化的迷信。
路德既然答应了马士德，那就要把事情做好。
防御只是为了展示自身实力的一部分，而进攻…则是让这场笼罩在伽勒尔地区的梦彻底苏醒过来的最好手段。
当黑色的太阳快速逼近超极巨铝钢龙时，所有人才彻底反应过来，路德不是开玩笑的。
他真的想通过进攻的方式战胜极巨化精灵。
奇巴纳感受到了屈辱之意，极巨化技能不能被防御的历史在自己身上被打破就算了，路德竟然还想要在极巨化时战胜自己。
所有的屈辱汇聚成了咬牙切齿的一句话。
“不要把人看扁了啊！”
奇巴纳的愤怒感染了铝钢龙，他的手快速的挥动，隐隐有拳影在空中浮现。
极巨钢铁这个招牌不行，那就上克制技能！
极巨拳斗，这个有效克制达克莱伊的格斗系技能蓄势待发。
达克莱伊的黑色太阳与超极巨化的铝钢龙相比十分迷你，可是当这个太阳越来越近，奇巴纳却出离地着急了。
太多无法理解的事情彻底让他陷入了高度紧张的状态。
他的紧张很快就被证明是有道理的。
拳影漫天，下一秒就将笼罩住达克莱伊那个渺小的黑色太阳时，意想不到的状况出现了。
漆黑的太阳像是被忽然被吹进气体的气球，骤然鼓了起来。
原本环绕在球状物外层的圆环纷纷消散，像是解除了一层束缚一般，漆黑的光球越来越大，短时间内竟然膨胀了几十倍。
铝钢龙压根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异变，奇巴纳更是无法预估到这一幕的发生。
当铝钢龙被黑色的光球一点点吞噬后，丹帝和马士德震惊地站了起来。
“暗黑洞！”
他们一开始只觉得这个球体可能全是恶之波动能量构筑的，然而现在才惊讶地发现，达克莱伊防御的内核正是他的招牌技能，暗黑洞。
暗黑洞不是一个催眠技能吗，还能拿来防御？
出现在路德这场比赛中的每个操作都足以震惊把历史经验奉为圭臬的那批训练师。
在路德这里，每一个技巧都是那么的新颖，出乎意料，防不胜防！
然而丹帝和马士德最震惊的一点在于，这个暗黑洞，竟然能够膨胀到如此大的地步，彻底将超极巨化的铝钢龙限制住。
这需要多强大的技能把控能力？
需要多么惊人的体力？
极巨化后，精灵的个体实力会骤增。
这不仅体现在技能威力上，还体现在意志力和毅力等等方面。
很多极巨化精灵是很难被催眠的，因为他们的意志力过于强大。
作为奇巴纳的王牌，铝钢龙本身就拥有超强的意志力，这简直是在做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路德你真的不是在开玩笑吗？
路德从不开玩笑，他早就见识过更加壮观，令人惊叹的场面。
暗黑洞束缚极巨化铝钢龙算什么？
真正强大的达克莱伊，连神都可以短暂地封印！
被封印的两个神明，一个司掌时间，名叫帝牙卢卡。
而另一个，司掌空间，叫做帕路奇亚。
路德的达克莱伊目标不是短暂的封印，而是能够真正的与之对抗。
这个恐怖的野望是达克莱伊和路德一致的目标。
如今不过是一个铝钢龙，既没有神的威严，又无神的威权，不过是借用了外来的力量拥有不属于他自身的强大。
这样的对手，在以对抗神明为目标的达克莱伊面前，连蚂蚁都不算。
他所拥有的一切都是与路德一点点积淀而出的，所有的力量都属于自己！
被暗黑洞封锁住行动的铝钢龙挥舞着手，想要把极巨拳斗释放出去，以挣脱束缚。
然而暗黑洞内，他的视线被封锁，意识被无孔不入地恐怖景象渗透，每一分每一秒他都在现实与噩梦，实与虚的界限中挣扎。
这种时而清醒，时而昏睡，不断反复的体验令铝钢龙连思考都无法做到，所有的思维能力都在暗黑洞中被拉长，像是经历着一场漫长的时光之旅。
困倦与疲惫轮流袭击着铝钢龙，他正在失去对身体的控制。
失去了控制的身体只剩下了本能地对外界的刺激做出基础的反应，反复重复着使用极巨拳斗的动作，然而到了最后一刻却始终无法打出。
奇巴纳的声音被隔绝在外，无论他如何呼唤，置身于暗黑洞中的铝钢龙能听到的只有不断从噩梦般场景中传来的恐怖尖啸。
“梦，要醒了。”
马士德摸着山羊胡，欣慰地长呼一口气。
深陷噩梦的铝钢龙已经无法控制自己借用的极巨化能量，身子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一点点变小。
达克莱伊紧随着铝钢龙的身躯，一点点缩小着暗黑洞的覆盖区域。
当铝钢龙变为正常身躯时，黑色的太阳第一次在体积上战胜了对手。
屹立在场地上的铝钢龙仍在梦中与无尽的梦魇对抗，而达克莱伊则彻底接触了自己的防御，一点点飘向铝钢龙身边。
达克莱伊回头看向路德，等待着他给自己下达最后的命令。
一个迎接胜利的命令。
一个梦醒时分不断回响的钟声。
“那就…食梦。”
路德与达克莱伊化身梦魇，将撕碎了笼罩在伽勒尔地区上的幻梦，连带着那些美好而梦幻的碎片，一起吞噬。
精神力渗透，铝钢龙身子一颤。
在在场观众以及屏幕前每一个关注对战的人面前，奇巴纳的最后一只精灵，铝钢龙倒了下去。
裁判和边裁一起进入场地，再三检查之后，棋子被举起。
“铝钢龙失去战斗能力。”
“奇巴纳选手失去全部可战斗的精灵。”
“本场比赛，胜利者为栖岛的路德选手！”
1159.朋友
关注着这场比赛的不仅仅是栖岛上定居的冠军，小智一行人，还有路德的朋友以及曾经的对手。
菜种提前一天发布声明，第二天即将外出，鸽掉了草系见习训练师的培训，以及道馆比赛。
然而她根本没离开百代市，而是准点守在屏幕前，带着自己的精灵们一起围观路德的表现。
经常缺席菜种各种集体活动的椰蛋树很少见地出现在了队伍中。
看到沙奈朵轻松击败两个对手，那副游刃有余的模样令椰蛋树三张脸上一齐露出了欣慰的笑意。
只可惜菜种关注重点在屏幕上，没能看到这一幕。
路德赢下比赛之后，菜种和她的精灵们不禁欢呼了起来。
谁能想到，几年前在这里做客的路德竟然能有如此成就。
菜种一把拽住又想回去面壁的椰蛋树：“反正我们还有一个假期没用，不如等路德回来之后去栖岛玩玩吧。”
“你别拖着我往前走啊，快答应快答应！”
“你就不想和沙奈朵聊聊吗？”
“你不回答我可又要烦你了啊！”
菜种和椰蛋树的日常大抵就是这样的吵吵闹闹。
嘉德丽雅的频繁拜访已经令菜种意识到了椰蛋树的与众不同。
而在嘉德丽雅拜访之前，菜种也有了些许预感。
菜种用椰蛋树对付超能力系和幽灵系精灵，总是能奇怪地取得胜利，这种胜利与沙奈朵秒杀烈咬陆鲨以及黏美龙基本相似。
不过菜种却从来不问椰蛋树为什么不去更适合他发挥的舞台，跟随更有希望的训练师离开百代这个城市。
椰蛋树在这里就够了。
被一路拖到墙壁面前的菜种无奈地按住椰蛋树的一个头。
“不回答我要生气了！”
看到菜种真的像是要发火的样子，椰蛋树赶紧点头。
菜种满意地叉着腰，笑着说：“这才对嘛，整天在这里面壁太枯燥了，就该出门走走。”
“趁着我现在还年轻，你实力又这么强，不陪着我出去四处看看，以后我老了可就没这么兴致了。”
海豹球在冰面上到处滚动，看完比赛后心情激动的他开始了车轮滚滚模式，看样子不把所有的精力都用完，他是不会停下来了。
菜种编借口在家里摸鱼偷看比赛的举动对比小菘的举动，简直太不爽利了。
小菘连借口都没有，直接对外说今天自己要看比赛，没时间对战，大门一关，拿着道馆内的大屏幕直接开始欣赏比赛。
摸鱼摸得光明正大。
当年和路德精灵们激战的暴雪王已经在向后来的精灵吹嘘自己当时的神勇了。
在暴雪王看来，自己的表现比铝钢龙好太多了，至少他能和路德的精灵有来有回啊！
小菘叉着腰，看着路德潇洒地挥手离场，脸上出现了些许落寞，但随即又被路德赢下比赛的喜悦所取代。
小菘是喜欢路德的，她曾经暗示，明示，甚至在铃兰大会期间亲自去现场为路德加油。
然而路德没有给她任何回应，当路德建立栖岛时，她收到了路德的一条信息。
其一，欢迎她也来栖岛玩耍，甚至可以购买土地。
其二…
“时间还很长，你还有很多可能。”
元气而冲劲十足的作风让人总感觉她傻乎乎的，然而小菘不傻，她十分聪明。
她应援路德时与麻衣进行了交流，互相都很欣赏对方，因此在外人看来会形成修罗场的事并没有发生。
如果喜欢一个人，而自己表达喜欢的方式只是让这个人陷入一大堆麻烦当中，那这种喜欢就是错的。
这就是小菘对于恋爱的基础认知。
于是在看到消息的一瞬间，小菘就知道路德拒绝了自己。
“时间真的很长吗？”
回望冰封切锋市，再回望铃兰大会，在之前则是路德第一次出现在在切锋市。
这些事情仿佛都像是过去发生的，再让小菘迅速说出确切时间，她已经没法迅速回答了。
自己还有多少时间去寻找下一个可能性呢？
小菘也说不明白。
放弃喜欢一个人对于她而言，真的有点难。
这些年她不断努力，尝试着超越原本的自己，就是想看看，自己登上高处之后，能不能看到更多的可能。
日渐优异的成绩已经吸引了神奥联盟不少人的目光，连带着一般系四天王的洋白都特地来到切锋市，告知她，现在的她已经有能力挑战四天王之位。
不知不觉，路德成为了地区范围内首屈一指的训练师。
不知不觉，小菘得到了挑战四天王的门票。
不知不觉…小菘已经不是那个学不会打扮自己，大大咧咧的女孩子了。
现在的她学会了化妆，学会了购买不同的衣服点缀自己。
“时间过得好快啊。”小菘感慨。
“小菘前辈，还是很喜欢路德前辈啊。”
一个淡金色披肩长发的少女站在小菘身边，用胳膊戳了戳小菘，坏笑道。
“克蕾亚。”
小菘的声音让克蕾亚一激灵。
“比赛看完了，你还不和你的蚊香蛙皇去训练吗？”
“暴雪王，带着他们去特训，强度翻倍，不准偷懒！”
“哎！”克蕾亚叫了起来，“前辈你这是公报私仇，说好了今天给我们休息一天，看路德前辈的比赛的，你说话不算话！”
“暴雪王，带上阿勃梭鲁一起去吧，我觉得克蕾亚可能是掀特训压力不够，还想再来点。”
克蕾亚连忙闭嘴，冲到暴雪王身边，推着他，催促他赶紧走。
如果路德和麻衣在这里，一定会很惊讶。
因为克蕾亚正是他们在旅行途中兼职时遇到的客人。
克蕾亚的蚊香蝌蚪出生时过于孱弱，差点夭折，还好在麻衣的照顾下挺了过来，最终被克蕾亚所接纳。
在路德和麻衣离开时，克蕾亚已经决议带着蚊香蝌蚪踏上旅行的道路，并且还表示自己未来可能会专注于冰系和水系精灵。
因为克蕾亚最喜欢的，正是冬天的雪景。
辗转多年，旅行已久的克蕾亚终于找到了最适合自己的修行地，切锋市。
而她又正好与路德的相识，专精冰系的小菘结缘，成为了切锋道馆的一员。
小菘即将开始挑战四天王，而如若她成功，切锋市道馆的继任者，就将是克蕾亚。
小菘对克蕾亚的悟性十分欣赏，故而在修行方面对她很严厉，但同时，自己位于切锋市的所有资源，她都已经交托给了克蕾亚。
即便挑战四天王不成，小菘也已经做好了打算。
她想出去走走。
就像路德那样，好好欣赏一下这个世界。
等到有了足够的积累，她还会继续冲击四天王之位。
不单单是为了证明自己身为训练师的实力，也是为了一些自己的私心。
喜欢而不得，那距离自己喜欢的人更近一些，这总可以了吧？
因为路德应下了比赛，卡露乃宣布工作室的所有人休假两天。
卡露乃工作室的员工们纷纷拿出了准备好的酒水饮料零食，把工作室布置成了盛大的派对现场。
他们身为卡露乃的员工，天然地支持着与他们关系极好的路德。
根本不认为路德会输的他们在比赛前就把一切庆祝道具带来了工作室。
他们一边把已经录好的录像调出来，再次品鉴，一边推杯换盏，好不热闹。
大家都尽情欢庆时，卡露乃扫了一眼，找来自己的助理美波。
“夹竹桃呢？”
美波愣了一下，亲自下去转了一圈，没能找到夹竹桃的身影。
夹竹桃离开工作室，独自走到了一条街之外的一台自动贩售机前，点了一瓶饮料。
看着自动贩售机，许久之后，夹竹桃才笑着说说道：“终于…”
对于一个见证过最落魄时期路德的人而言，此刻他的一切都显得那么的耀眼。
“老爷子，你在路德身边，应该很高兴吧？”
“好人有好报，这不就是你最想看到的吗？”
夹竹桃虽然已经改变了许多，但是仍是不怎么喜欢把心里话掏出来说。
卡露乃说她太傲娇了，一说心里话就会觉得尴尬，脸红，然后干脆就不说。
所以夹竹桃往往会在闲暇时独自对着一个巨大的物体说话。
她买了个抱枕，没事时候就对着抱枕笑着说起一天里愉快的经历。
不过抱枕很快就被九尾叼着拖到了客厅的沙发上。
九尾对于这个抢占了自己空间的巨型玩偶充满了敌意，感觉自己的主人被人抢走了。
夹竹桃偶尔还会对着自家的冰箱吐槽那些对卡露乃不友好的言论，吓得躲在冰箱里偷吃的鬼斯通瑟瑟发抖，不敢吱声。
不过…一切真的改变了。
当年有些病态的自己竟然真的能迎来救赎自我的一天，说起来，还是路德那家伙拉了自己一把。
“你确实值得这一切。”夹竹桃一口喝干易拉罐里的饮料，随手一丢，易拉罐划出一道弧线，落入了不远处的垃圾桶里。
电话已经响了很久，不用说，绝对是美波或者卡露乃找不到自己，催促自己赶紧回去参加聚会。
“没了我又不是不行…”
夹竹桃撇撇嘴，不耐烦地吐槽了一句。
脸上却浮现出了路德从未见过的灿烂笑容。
1160.人往高处走
路德已经很久没有在如此隆重的场合里接受采访了，这种无数聚光灯闪烁，长枪短炮聚焦在自己身上的体验，上一次是铃兰大会。
虽然有官方安排的采访区域，但是比赛之后，记者们还是堵在了选手通道外，争先恐后向路德发问。
不为别的，只因为路德过去的低调给了他们太深刻的印象。
一个实力如此强大的训练师，在伽勒尔锦标赛开始前却一直窝在栖岛上一动不动。
外界总是习惯去猜想栖岛上到底是何等模样，只有路德的铁粉们一直在为路德争辩，认为路德并没有因为这些年栖岛生活而变得懒惰，实力大不如前。
看着记者们眼里闪烁着如同猛兽见到猎物般的精光，路德也吓了一跳。
“我会配合你们进行采访的，不会直接跑路。”
一句话让记者媒体安了心。
也不管伽勒尔联盟提供的采访区域在哪了，记者们直接在现场开始了对路德的采访。
精明的合众记者趁着刚才人群涌动时抢到了前排，得以第一个向路德提出问题。
“首先恭喜路德选手赢下了本场比赛的约战，可以请你点评一下这场比赛，以及奇巴纳选手的表现吗？”
一上来就是高难度的问题啊。
所有记者目不转睛地盯着路德，他们的摄像机将会把路德的回答传向所有正在观看直播的人。
路德显得很平静，思考了一会，他回答道：“比赛很精彩，我的朋友和我精灵们应该都很喜欢。”
“至于奇巴纳…他打得也很好，如果他拿出天气队，我可能会觉得很头疼。”
“你的意思是他没有拿出天气队是个错误吗？”
路德早就领教过这些记者的刁钻了，你要是回答不好，没准第二天某条报道的头条就是“路德表示奇巴纳战术选择出现了严重错误。”。
“我没说过的话，你说出来，如果传来传去报道出现偏差…等于你也有责任，对吧？”
一向很好说话的路德语气极其严厉，似有威胁的意味。
对于没道德的媒体，路德不打算惯着，以他现在的能力，当他对某个媒体的报道表达不满，立刻会有一群人去寻找新闻的源头。
只要发现事实不符，这家媒体就等着被同行亲自下场抨击吧。
被路德眼神盯得毛骨悚然的合众记者悻悻地退到一边。
“您打破了极巨化技能在此之前无法被未极巨化精灵防御下的历史，对于极巨化，你持有什么样的看法呢？”
这个问题让所有媒体精神为之一振。
极巨化，这个由现任伽勒尔联盟主席洛兹引入的对战方式，给伽勒尔带来了无数的荣誉和吸引力，被视为伽勒尔未来发展的主要路线。
今天路德上半场的对战表现只能说是一般般，而在后半场，当沙奈朵，玛力露丽，达克莱伊这三巨头出场后，奇巴纳迅速被打得溃败。
被奇巴纳视为翻盘法宝的极巨化在达克莱伊超强的防御和恐怖的催眠能力下完全失去了作用。
比赛还没结束就有经验丰富的记者预感到，伽勒尔未来一段时间，对于极巨化的思考与辩论不会少。
如果可以，路德真的想把马士德说过的话在镜头前复述一遍，让这群人理解马士德这个伽勒尔地区最有名的训练师对于极巨化的真实看法。
但是，这场比赛的效果已经足够了，他不打算再添加更多的燃料。
对于极巨化的思考需要一点点进行，不能直接全盘否定。
虽然极巨化是外物，但是作为一种对战表现形式他无疑是优秀的，能为伽勒尔带来大量的利益。
“很有视觉冲击力，与极巨化精灵对战体验十分新鲜，达克莱伊很喜欢。”
这回路德不是客套，因为达克莱伊在赛后表现出了异乎寻常的亢奋状态，这对一个平时总是装着很冷傲的家伙简直是难得一见的场面。
达克莱伊之所以亢奋就是因为与极巨化铝钢龙这一战让他得以实践出了路德经常和他描述的那个绝招。
路德说这个招式连神都可以封印！
今天第一次实战实践效果出奇地不错，达克莱伊自然心情大好。
然而…不客套是不客套，可媒体们却发现，路德开始回答问题以来，每一个回答其实都避开了所有人最想知道的部分。
这种打太极的方式让想要深度挖掘一些猛料的媒体大失所望。
“怎么和鲶鱼王一样滑溜！”
媒体们暗自吐槽。
神奥记者看出了路德不想就今天的比赛进行讨论，赶紧提问道：“请问您能告诉我们，栖岛上到底有多少个冠军吗？”
像是往平静的湖面砸下一块巨石，当这个问题被抛出后，没有人再去纠结奇巴纳以及今天比赛的事情。
一开始，外界只知道栖岛有希罗娜。
随着时间推移，种种迹象都表明，栖岛上不只有希罗娜这一个冠军以及神奥本地的天王。
还有哪个冠军在栖岛上，他们是否定居，冠军们在栖岛上的日常是什么样的？
神奥记者询问的这个问题可以引申从太多的问题。
外界对于栖岛的缺少基本的了解，它的神秘促使着无数人渴望揭开罩在栖岛之上的神秘面纱。
对于路德是否愿意正面回答这个问题，神奥的记者也没底，毕竟路德之前应对提问的方式很狡猾。
“我只能告诉你们，除了希罗娜，确实有其他地区的冠军在岛上。”
当你觉得不可能得到正面回答时，忽然得到了肯定答复，这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
众人惊愕的重点很快就从路德的爽快，转移到了“到底是哪些冠军”这个疑惑上。
可是这个时候路德却笑而不答了。
路德在之前就思考过，栖岛岛上有冠军的事情随着栖岛的名气越来越大，自己的影响力日渐增加，是不太能瞒得住了，更不用说神奥联盟没准已经掌握了一些信息。
既然很有可能会被人爆出来，那不如自己先铺垫一下。
“请问栖岛未来是否还开放上岛的权限，在您离开栖岛的之后，神奥本地不少训练师都把挑战栖岛防护当做一种历练，对此你有什么评价吗？”
路德莞尔一笑，说出了一句让栖岛上所有人忍俊不禁的话。
“虽然我也是岛主，但是这事这你可要问麻衣了，关于栖岛的事务，她管得比较多啊。”
“你是神奥的记者，应该知道，我只是个吉祥物而已，吉祥物可不敢越俎代庖啊。”
一直以来，因为栖岛的对外活动都只有麻衣在露面，因此神奥不少人戏称，路德只是个栖岛吉祥物，真岛主是麻衣。
神奥本地人听到这句话哈哈大笑，而其他不懂梗的人在被科普之后也是笑得不能自已。
短暂的爽快过后，路德又一次变得滑不溜秋，再也不透露任何信息。
伽勒尔本地的媒体忽然挤到了前排，将话筒伸向路德，问：“请问路德选手，有传言说，正是在你的积极游说之下，露璃娜，彩豆，玛俐才会选择离开伽勒尔，跟随你前往栖岛。”
“配合你来到伽勒尔之后发生的事，以及今天约战奇巴纳的比赛，你是否对伽勒尔有所不满？”
路德注视着伽勒尔地区上前提问的女记者，挂着和煦笑容的脸上逐渐冷了下来。
他发现，女记者看自己的眼神里充满了敌意，强烈的排外情绪从她的身体中逸散而出，连带着那句提问尾音都莫名地冷漠。
就像是一场快乐的宴席，每个人都愉快地吃吃喝喝，这时候突然有人一脚踹开门，把饭桌掀了。
当路德警告了合众的记者不要乱带节奏之后，后来的记者都保持了优秀的职业素养，尽量不对路德不正面回应的问题进行追问。
就连其他地区的人都看出奇巴纳的失利不能全赖奇巴纳，极巨化的全民狂热需要进行冷却，难道伽勒尔的记者比别人笨？
不，只是坏罢了。
提出路德在伽勒尔所做的事情，试图唤醒民众对于路德厌恶的观感，又想要通过路德挖墙脚这一点引导这几位训练师的粉丝对路德开启讨伐模式。
最后就差定性路德是专门来搞破坏的不速之客了。
是记者的个人行为，还是某个人在背后推了一把？
无所谓了，即将离开伽勒尔的路德已经没有什么顾虑了。
伽勒尔的手再长，也伸不到栖岛上。
路德一把抓过记者递过来的话筒，淡淡地说：“我想问这里的所有人，一个福利完善，工作氛围都一流，待遇优厚的公司，出高于你现在工资五倍的酬劳，请你前往他那里工作，你愿不愿意？”
其他记者们几乎是异口同声地喊了出来：“愿意。”
路德笑着转过头，看着伽勒尔地区的那名女记者：“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在更好的环境和待遇下，会思变也是人之常情。”
“露璃娜，彩豆，玛俐他们之所以离开，就是因为我的栖岛给了他们一个非常完美的许诺，他们心动了，为了追逐训练师的梦想，因此离开了伽勒尔。”
“这就是您抓着伽勒尔地区的优秀训练师不断游说的原因吗？”
路德呵呵一笑。
“我听闻，伽勒尔地区吸收了相当多从阿罗拉过来的训练师。”
“怎么…伽勒尔做得，我做不得？”
1161.师徒各自的苦心
对于外面纷纷扰扰的争论，奇巴纳已经不去关注了，比赛结束后他立刻回到了自己在拳关市的道馆，闭门不出。
任何想要采访的记者见到的都是拳关道馆冰冷的大门。
奇巴纳是个相当自负的人，他坚信自己并不别的人差，与丹帝的差距也并不明显，之所以连续输给丹帝运气因素占得比例更多。
然而路德完全粉碎了他的这种念头。
“打了半场比赛。”
这是奇巴纳对于今天比赛的评价，因为下半场不是比赛，而是一边倒的屠杀。
心高气傲的奇巴纳无法接受这个结果，躲在道馆里一遍又一遍地看着录像，只想知道自己哪些地方不如路德！
道馆的通讯器响起，看样子是有人申请进入道馆。
奇巴纳刚想去拔掉通讯的电源，抬头看见监视器里的人，他愣了一下，手最终移动到了开启大门的开关上。
围在拳关市道馆附近的记者想要随着突如其来来到拳关市的丹帝进入道馆，却被喷火龙的咆哮声吓退。
眼看着丹帝消失在门后，媒体们迅速把这一劲爆消息发送出去。
一时间，伽勒尔的人都在热议丹帝在这个时间点前往拳关道馆是要做什么？
奇巴纳的粉丝欢呼雀跃，也不知道他们的脑回路是什么构造，竟然会觉得丹帝是特地帮奇巴纳报仇来了。
“路德完蛋了，这回是丹帝亲自出手！”
然而说这些话的人并不知道，路德和丹帝打不起来。
马士德，路德，丹帝，三者对这件事有着明确的认知。
一切，到此为止。
拳关道馆的馆主休息室就在对战场地旁，当丹帝走到这里时，奇巴纳已经站在赛场中间对着丹帝举起了精灵球。
“和我打一场。”奇巴纳沉声说道。
似乎猜到丹帝要拒绝，奇巴纳声音骤然提高，语气也变得急躁起来。
奇巴纳愤怒的大喊：“你骗了我！”
“你从来没有在卫冕冠军的对战里用过全力，你之所以用极巨化与我对战，只是在照顾我的脸面对吗！”
“你的真实实力到底什么样，认真和我打一场，我要知道真相！”
越到后面，奇巴纳越发歇斯底里。
奇巴纳毕竟是出色的训练师，在赛场上反应不过来也就罢了，当与路德的比赛结束，回到道馆里反复重温比赛镜头，他很快就发觉不对。
达克莱伊不用极巨化就能战胜自己的铝钢龙，而丹帝的喷火龙却要在极巨化之后才堪堪战胜自己。
而且每次的剧本几乎都是险胜！
梦醒的不只是伽勒尔的民众，还有奇巴纳。
路德这根针，刺穿了又一个泡沫。
“负重训练。”
丹帝说出的这个词让奇巴纳呆了一下，他重新念叨了一遍，问：“什么意思？”
“你第一次挑战我时我就发现了你实力与我有着显著的差距，所以在那之后，我都在自降精灵实力，限制他们的部分操作，以达到和你均势对战的目的。”
“这对我的精灵而言就是负重训练。”
奇巴纳出离愤怒了，他的怒火足以掀翻整个拳关市道馆。
他咆哮着大吼：“丹帝！”
然而除了吼出丹帝的名字之外，他再也说不出任何的话。
愤怒令他几乎失去了思考能力。
自己长久以来一直认为自己能与丹帝分庭抗礼，比赛落败都是险胜更是让自己每次都有自己只差一口气便能登上冠军宝座的错觉。
然而这居然都是丹帝自我限制带来的幻象。
这场大梦里，奇巴纳一直都享受的那句知名吹捧何其可笑。
“离开伽勒尔，我在任何一个地区都能轻松获得冠军？”
梦醒之时，心伤者无数。
丹帝脸上带着愧疚之意，他这个人很好懂，自觉做错了事就会这样，是藏不住情绪的人。
“我承认我这么做不对，毕竟训练师对对手最好的尊重就是全力以赴。”
“但是我也认为，进步需要实力相近的对手互相切磋，不断钻研，以达到共同进步的目的。”
“如果我每次比赛都如第一次与你对战时把你碾压，这根本起不到什么作用。”
“于我而言，我在与你的负重训练中强化了精灵对于战局的把控能力，技能释放的掌握能力。”
“于你而言，你的精灵在均势对决中不断被挖掘出潜力，一点点超越了同时期的其他对手。”
“我们，都是受益者。”
“伽勒尔需要更多强大的训练师，这就是我做这件事的初衷。”
希罗娜是有炸鱼的爱好的，她喜欢炸鱼完之后再去指点对方。
然而希罗娜的确在种种事情上的表现都告诉了路德，她不适合当老师。
单方面的碾压过后，对手除了为你喊666，几乎学不到什么。
这就好比你去问csgo职业选手，怎么赢下比赛，他会告诉你把鼠标移动到敌人头上，点击鼠标。
他们觉得见面一发带走是基础操作，可是在外人眼里，这就是无法理解的东西。
丹帝这方面比希罗娜好太多了，他深知自己冠军的责任，为了让伽勒尔的训练师变得更强，他以身作则，负重训练，先把最接近自己的那批人拉起来。
丹帝的目标是在伽勒尔地区形成一个稳定的小圈子，这个圈子里的所有训练师实力相近，都有挑战自己的实力。
在相互的碰撞，较量当中，一点点提升伽勒尔头部训练师的水平。
当这批训练师的水平足够之后，再全盘托出自己的计划，让他们反哺下一批训练师。
或许丹帝在政治方面真是一张白纸，十分单纯，但是在精灵对战，训练师修行方面，他却是行家。
在他这尾大鲶鱼的搅动下，伽勒尔头部训练师圈子实际已经出现了三个人。
丹帝，聂梓，奇巴纳，以及略微有些拉胯，但是实战还凑合的卡芜。
波普菈现在的重心在于培养继承人，不然头部圈子已经能凑齐四人。
如果出游在外的前冠军皮欧尼还在这里…可惜他与洛兹的关系简直一言难尽，洛兹当了主席，他更不可能回来了。
被愤怒冲昏的大脑逐渐冷却，奇巴纳看着丹帝的眼神也不再有敌意，取而代之的是…复杂。
一方面，他一直把取代丹帝当做自己的目标。
另一方面，当丹帝把自己一直以来在做的事情全盘托出之后，他忽然觉得，丹帝这个冠军也不是一般人能胜任的。
不仅需要实力，还需要人品，良好的性格，坚毅的意志以及…鞠躬尽瘁的心。
丹帝为伽勒尔的未来可谓是操碎了心，他现在会出现在这里，估计也是害怕自己在赛后陷入深深的迷惘，进而一蹶不振。
奇巴纳无奈地想，难道自己在丹帝心里竟然是个经不起打击的人？
丹帝叹了口气，接着说道：“其实我在伽勒尔做的这些事，已经有人在做了，而且规格更高。”
“哪个联盟？”
已经平静下来的奇巴纳顺着丹帝的话，好奇地问。
“栖岛。”
奇巴纳眉头皱成了川字，现在听到栖岛他就有些发憷。
“栖岛上已经聚集了石英联盟冠军阿渡，丰缘联盟前冠军大吾，神奥联盟现任冠军希罗娜，合众联盟冠军阿戴克，以及卡洛斯联盟的卡露乃。”
“按照路德的说法，在岛上的大竞技场，岛上的训练师几乎都能与冠军们进行切磋，冠军们也乐于负重训练帮助他们提升。”
奇巴纳彻底呆滞了。
一瞬间他就想明白了，为什么路德的徒弟希嘉娜会这么强。
在栖岛这种冠军互相竞技，争相提升自我的环境下，希嘉娜耳濡目染，冠军提点，起点高得吓人。
也难怪她在锦标赛里势如破竹，除了极巨化基本无法打败她。
栖岛未来走出来的每一个训练师都可能是统治力十足的怪物。
“等一下，那为什么路德的另一个徒弟阿塞萝拉这么平庸？”
“平庸？”丹帝笑着摇头，“你是没领教过她的厉害，在我师父那里，师父看见她，甚至觉得当初收我做徒弟不如收阿塞萝拉当徒弟。”
丹帝点了点脑子：“她出色的地方在这里，训练师实力可以慢慢补上去，这大概也是路德没有着急教她对战的原因。”
“毕竟路德这个人也是个聪明人，对了，你看了今天的采访了吗？”
“没有。”
奇巴纳回到道馆里就开始观看录像，压根没去关注后续发生的事情。
“路德在采访中一反常态，不再圆滑，而是硬怼了一个伽勒尔记者提出的问题，现在网上正在热议呢。”
奇巴纳没明白这和刚才所说的路德很聪明有什么直接关系，这不是显得很蠢吗？
“他是在帮你转移视线。”丹帝说，“赢下你的对战，是路德与师父的商议后必须要做到的事情。”
“但是他们只是希望赢下比赛获得自己想要的东西，并不想让你被舆论一拥而上围殴。”
“反正路德也要离开伽勒尔了，我师父就让他放纵一些，所以路德今天…”
奇巴纳嘴角抽动，本来想说声谢谢，但是一想到路德今天把自己打得这么惨，他脸一横，转而问道。
“路德和马士德前辈谋划的是什么？”
路德笑道：“伽勒尔民众对于极巨化的审视与思考。”
“而这个目标，已经达成了。”
1162.坏东西阿塞萝拉
路德的达克莱伊强势碾压铝钢龙的表现把锦标赛上其他地区对于极巨化使用的质疑推到了最高点。
任谁都能看出，达克莱伊对付铝钢龙任由余力，而且对方一点外力都没有借用。
路德是有MEGA进化石的，他在之前的比赛里就让黑鲁加和七夕青鸟MEGA进化过，然而与奇巴纳的比赛当中，哪怕黑鲁加再劣势，路德都没有动用这份力量。
这种鲜明的对比促使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思考，对于训练师与精灵的而言，什么才是真正的强大。
极巨化究竟给伽勒尔地区的训练师们带来了什么？
路德在比赛结束之后对于极巨化的回应堪称高情商，一句很有视觉冲击力，自己精灵很喜欢就糊弄过去了。
对于大家最关心的强度问题，路德只字未提。
“自身的强大才是真正的强大，极巨化只是外力罢了。”
这个观点再次被提出，而这一次却不是由聂梓说出。
在极巨化最被吹捧的时候，聂梓公开场合说出的这句话被人笑称为“输不起”，此刻带头反思的人却拿走了他当时说过的话，不得不说很讽刺。
路德懒得看网上对于这方面的争吵，这只是初级阶段，能影响的人很有限。
唯有这群伽勒尔地区的训练师离开伽勒尔，在没有极巨化的情况下与其他地区的训练师一较高下，他们才会明白，自己的水平到底有多么大的泡沫。
到时候，追求真正强大的会选择走出去，而无法忍受实力骤降产生的落差的那批人则会回到伽勒尔，继续坚持极巨化也是实力的一部分这个观点不动摇。
“无极汰那？”路德念叨着这个略有些拗口的名字。
大木博士说伽勒尔学术界似乎确认了极巨化力量的源头，而这个源头竟然是一只精灵？
路德无法想象这是一只什么样的精灵，他所泄露的能量居然能让伽勒尔受益如此之久。
是神兽那个级别的精灵是肯定了，可现在这个情况算什么呢？
泄露能量意味着他受伤了，还是因为某些原因无法控制自己的能量？
看来伽勒尔地区的闹剧还远没有走向终点啊，路德可是清楚的记得，洛兹的马洛科蒙集团，正是做能源生意起家的。
洛兹会不会对极巨化的能量产生浓厚的兴趣，进而做些什么？
洛兹的野心不只限于掌管伽勒尔联盟，他还力图复兴伽勒尔。
根据息竹提供资料，伽勒尔地区曾经丰饶的土地已经出现了可以预见的能源危机，这个能源枯竭危机可能是未来一千年爆发，也可能是两千年之后。
如若是一般的掌权者，对于这种过于遥远的危机都只会立个案，束之高阁，留给后人解决。
然而息竹却告知路德，洛兹在还未掌权时就对民众反复科普能源枯竭的危险性，可见他就是那个打算未雨绸缪的人。
路德望着宫门市的夜景，看着灯火辉煌的街道上人群如梭，熙熙攘攘的热闹场景，一声叹息。
路德不是救世主，他没法什么都管。
路德其实很羡慕王道征途类型小说里的主角。
目标是世界的尽头，看尽旅途中的疯狂，目睹沿途小国大国的兴衰，随心所欲，率性而为，不被任何事情所束缚。
路德更羡慕这些小说主角能够轻而易举地成为另一群人的救世主，他一出现，要灭国的就不灭了，要被屠城的地方就不被屠了。
那些庸碌的配角只要沾上了主角，初掌大权就能迅速解决好全国上下的问题，一下子把千疮百孔的国家治理得井井有条，仿佛之前横行在这片土地上的混乱全是幻影。
可能吗？
如果治理一片区域那么简单就好了。
正是因为深刻地明白这个道理，所以路德知道洛兹是个烂人，不择手段的人，而且还是个野心家，他也只能站在一旁观看。
只因为，他是有能力的人。
而且治理，从来都不是立竿见影，一切都需要时间来验证。
他不是迦勒尔地区的人，当此处事情尘埃落定，他就该离开。
伽勒尔的未来应该掌握在伽勒尔地区人民的手里，而不是路德这个外来人的手里。
但愿这次路德借助对战掀起的极巨化反思能让民众对于洛兹有个质疑的种子，毕竟极巨化正是他力排众议引入对战当中的。
未来如果洛兹真的打算用极巨化做什么过激的事情，这会是一个极好的引爆点。
“他们并不感激师父所做的一切啊。”
阿塞萝拉看了很久论坛，因为路德在采访中对于伽勒尔地区的记者态度强硬，导致不少人趁机带节奏，翻起了路德假赛的旧账。
也不知道这群人在想什么，路德打假赛的过去连伽勒尔官方都美化为“路德的精灵水土不服”，以及“路德想要通过这种方式提醒我们有人操控比赛。”
理由很拙劣，但是胜在能解释。
现在这群人旧事重提，尴尬的不是路德，而是伽勒尔联盟。
“不是每个人都能看到事情的本质…”
“而且我也不需要他们的感激，我做这些事的初心是因为马士德前辈的邀约，对丹帝的钦佩，以及对伽勒尔地区的朋友们的感激。”
“只要这些人能理解我，其他人…”路德不屑道，“他们有什么意见，与我毫无关系。”
“离开了伽勒尔，我仍是闻名各个地区的训练师，栖岛的岛主，他们口中的神奥，乃至周边地区无冕的第五位天王。”
“可这些对我恶言相向的呢？”
“你觉得，他们的成就是什么？”
路德摸了摸阿塞萝拉的头，笑着说：“记下那些污言秽语，留存好，且等两年，三年，乃至十年之后再去看它，每个阶段，你都会有不同的心境和感悟。”
阿塞萝拉若有所思，坏笑着抬头：“师父，如果我让小次郎前辈帮我把这些藏在屏幕后的人找出来，然后按照你说的这些时间去观察他的生活状态，是不是更加有趣啊？”
路德怔怔地看着阿塞萝拉，好半天，他捏住阿塞萝拉的脸，说：“你真是个坏东西。”
“但是师父觉得，的确挺有意思的！”
1163.现象级训练师
“路德要走了。”
听着奥利薇转达的消息，洛兹长舒了一口气。
“可是路德刚来参加锦标赛时候不是要求希嘉娜打入前一百名，做到拥有一个私人讨论版块吗？”
奥利薇一边给洛兹奉茶，一边好奇地问。
路德可不是那种会半途而废的人，在奥利薇印象中，他应该是相当严厉的师父，既然给自己的徒弟定下来了目标，那就一定会督促对方实现。
洛兹摇了摇头，然后单手托着腮，看向了窗外。
“就和路德战胜了奇巴纳一样，无论他是否离开了伽勒尔，至少奇巴纳取得好成绩，大家就会想起他。”
“希嘉娜与卡芜的对战，看似是卡芜通过极巨化轻松实现了翻盘，但是也让训练师群体对于极巨化的质疑越来越大。”
“路德赢下奇巴纳之后，这种质疑越演越烈，最近两天居然已经演变为指控极巨化毁掉了伽勒尔训练师一代人的未来，觉得引入极巨化的人居心不良。”
奥利薇闻言，愤怒地说道：“这群愚昧的人，极巨化对于伽勒尔的影响力提升，带来的巨量经济效益这些难道不是实打实的吗，他们竟然质疑您！”
说完，奥利薇就叫嚷着要去为洛兹把这群人的底全都抛出来。
洛兹制止了奥利薇。
他怎么可能不知道这背后有人在推波助澜呢。
那个莫名其妙采访中带节奏的记者，她问的问题典型就是火上浇油，让平稳的局势一下子紧张起来。
紧接着论坛上抨击路德的人莫名其妙又拿出了假赛说事。
然后现在矛头直指把极巨化引入对战的自己。
“他们不会真的觉得，我没拿野生精灵袭击城镇的事情找他们麻烦，是我怕了他们吧？”
洛兹摸了摸下巴，脸色越来越阴沉，阴翳的眼里忽然闪过阴冷的光。
“把准备好的资料都给路德发过去吧。”
奥利薇应了一声，却又再度回身问道：“是否要给路德提些要求？”
洛兹迟疑了片刻，问：“你觉得我们要提什么要求？”
奥利薇也很犹豫，好一会，才咬牙说道：“至少他抢来的东西应该分我们一些。”
“您提供的清单只是冰山一角，数百年下来，这些贵族中某些人积累的财富惊人，他们在黑产交易中攫取了海量财富，奇珍异宝或许堆叠如山…”
“您给路德开了方便之门，虽然可以事后大摇大摆以搜查名义进去抓贵族们的尾巴，可是路德却是切切实实拿到好处的啊！”
洛兹盯着奥利薇的脸，欣赏着她的别扭样，好一会，哈哈大笑。
旁人说这话，洛兹会觉得他贪财，但是奥利薇说这话，纯粹就是憋屈闹的。
“我现在只想赶紧把路德这尊大神送走，他在伽勒尔一天，我就需要分心关注他一天。”
“钱和奇珍异宝嘛，无所谓的，你喜欢我给你钱，自己去消费就好了。况且你也不是真的想要钱，只是看不爽路德过得这么顺心罢了。”
奥利薇和路德就是不太对付，自从路德来到伽勒尔之后，洛兹的计划频频受挫，在与他的交锋当中，洛兹还必须不断退让。
本身就很崇拜洛兹的奥利薇恨不得路德多吃瘪，少发财。
送走了奥利薇，洛兹长舒了口气。
他开心地抿了一口茶，看着炽热的阳光炙烤大地，思绪却已经飘远了。
今晚，或者是明晚，贵族们应该会度过一个难忘的夜晚吧？
路德可不是一个善茬，惹上这么一个人，家里的积蓄倒是无虞，但是那些存放于家中的宝贝能不能留存，那可就说不准了。
“可惜啊，路德这样的对伽勒尔一点兴趣没有，也没法利用，不然他在暗，我在明，解决这群人速度会快很多。”
神奥联盟到底哪找来的这么一个宝贝疙瘩？
出了一个希罗娜，神奥地区训练师多年来只能望其项背。
现在又跑出来一个路德，占据栖岛，来伽勒尔掀起狂风巨浪后又全身而退。
洛兹已经预见到了。
若干年后，回望路德来伽勒尔的经历，不少训练师会怀念起很多东西，但是说的最多的却是。
训练师的地位在那一刻，又上升了。
当年那些以训练师不是正道阻止孩子踏上旅途的人，在说出那句话之前总会想起此情此景，强硬的话语也在不经意间变得柔和了起来。
直到路德开始旅行时，这个世界对于训练师这个职业的偏见依旧普遍存在。
很多家长对于孩子的想要成为训练师的第一反应是劝阻，希望他好好学门手艺，不要起不切实际的念头。
就像阿葵，出身于园艺世家，在家里多少也是个阔绰的小姐，经济上不被制约，按理来说成为训练师毫无难度。
然而她家里对于她成为训练师强烈反对，以至于阿葵不得不立下狠话，不成为冠军就不回家。
这句狠话在打进铃兰大会正赛阶段自信心爆棚后更是被家族里的人四处传播，以至于输给希罗娜这件事让阿葵抬不起头，再也没回过家。
如果不是遇到了路德和麻衣，她只会在联盟的分配下，不断地绕着自己的家乡执行一个又一个任务。
如果不是麻衣带着她，她甚至没勇气面对自己的家人。
阿葵如此，那些普通家庭的孩子更加了。
训练师往往只有一次尝试机会，那就是地区大会。
进入预选赛，乃至正赛就能证明自己的实力，也能依靠这个成绩获得不少的收入。
训练师的上限在此之前都是地区冠军，那个位置代表着一个地区最强的战力。
而对于这个最强战力能够做到的事情，民众缺乏实际的例子，只能想象。
路德填补了这块空白。
一个强大的训练师，可以单枪匹马在另一个地区搅风搅雨，迫使该地区的联盟重视他的存在，不得不进行改变。
路德打假赛，伽勒尔联盟火速草拟法案，完善了审核制度。
路德的比赛不好判，伽勒尔联盟迅速涨了裁判的薪酬，并且建立更大的裁判培育体系，为整个地区供血，监视审核伽勒尔锦标赛。
路德横扫黑产，让伽勒尔联盟直到现在都在深挖与黑产有联系的人，原本的地下利益集团只能瑟瑟发抖，匍匐于联盟的威权之下，不敢抬头。
路德接二连三赢下比赛，影响力急剧上升，让伽勒尔联盟不得不与神奥联盟洽谈原本搁置下来的项目。
坊间传闻希罗娜对抗时空双神，普通民众对于神的存在虽然相信，但是却无法想象神的力量。
然而路德的事迹全程直播，实实在在。
路德的每一场比赛在神奥都有无数人在观看，这甚至引发了“栖岛效应”。
但凡与路德栖岛有关的东西都能卖得相当火爆。
由麻衣投资的精灵骑士项目一下子洽谈了十几个合作项目，在滨海市的主题餐厅天天爆满。
岛上的幽灵系精灵倾巢出动都照顾不了生意，店员忙得晕头转向，无奈之下，被麻衣考研个人能力的火雁大手一挥，宣布“抽签入店”。
虽然缓解了大量的人流压力，但是店铺门外依旧天天被围观。
栖岛效应给居住于栖岛的人极大的关注度和人气。
起初，没人知道携带海蓝宝石装饰品是栖岛核心人员的标志。
但是因为关注度上升，这个细节被注意到之后，作为经常在外活动的火雁居然一下成了香饽饽，到哪都是人跟踪。
孩子们围上来，话里话外都是在问怎么才能去栖岛。
栖岛的防线至今无人能破。
阻隔外来者进入栖岛的第一道防御是雾墙，进入之后只能原地转圈，最终回到入口处。
如果想要从水下潜过去，则会遭遇传说中的“黑色暗流”。
成群结队的水系精灵有组织地巡视，在他们发现训练师试图入侵之后，立刻就会有不知道从哪来的水流，把他们推出去。
天空中的防线被训练师成为龙巢。
哈克龙，快龙，烈咬陆鲨等精灵四处巡视，想要以速度强闯一点可能都没有。
训练师们把通过栖岛的防御进入栖岛称之为试炼，也不知道从哪传出来的消息，说只要通过了试炼，就能获得与栖岛上训练师切磋的机会。
这个消息直接促使滨海市经济异常繁荣，因为在铃兰大会开始前，每天都有不知道多少训练师赶来这里，只为了慕名看一眼栖岛的试炼。
电次对此无奈之际。
因为栖岛的缘故，自己的道馆被挑战次数全联盟第一，每天所有的精灵轮流上阵，对新人用精灵累倒都没法应付这群围观栖岛之后豪气干云，觉得自己所向无敌的训练师。
于是，电次也限号了。
这大概是难得一见的奇景，一个道馆不因为输太多而限号，而是因为人气太旺，索性关门休息…
也是因为这个栖岛效应，神奥的家长们对于自己孩子不切实际的想法十分宽容。
“我以后也能成为希罗娜那样的训练师。”不知道何时起变成了“我以后也能成为路德那样的训练师。”
这个效应是否会扩散到其他地区，对于这个问题，刚刚从丰缘回来的悟松回答是肯定的。
“现象级训练师啊…”
悟松以极其少见的严肃语气，对路德现在的地位进行了评价。
1164.冠军级强盗
悟松口中的现象级训练师路德准备做的事情也是现象级的。
宫门市以西临海的紫鳞镇与尖钉镇一样，都是不被极巨化能量眷顾的城镇。
从古至今，这座拥有天然港湾的城镇就没出过几个厉害的训练师，在崇尚精灵对战的伽勒尔地区属于旮旯角落里的无名城镇。
不过比尖钉镇要好的一点是，紫鳞镇航运和渔业都还不错，营收没有问题。
或者说…走私没有问题。
希嘉娜望着半山腰上巨大的城堡，看着他在夜间仍旧灯火辉煌的盛景，再回望紫鳞镇方向…
那些星星点点还没熄灭的窗灯点缀着这块漆黑的幕布，像是繁星缀于天穹。
紫鳞镇是有对战竞技场的，但是因为城镇规模问题，这个竞技场没能建造在外，而是建造于闹市区内。
和大城市夜夜笙歌不同，这里的人们作息十分规律，到了这个时间点早已睡下，故此在整个伽勒尔地区，哪怕深夜都如火如荼进行的锦标赛，却在紫鳞镇断了夜间档。
自小贫穷的希嘉娜在紫鳞镇和远处如同皇宫般的城堡之间，视线来回移动。
“戴面具吧。”
路德知道希嘉娜在思考什么，他催促了希嘉娜一声，而自己率先把面具戴上。
如同鬼怪的面具戴在脸上，希嘉娜依旧难忍心中的好奇，跟上路德的脚步，小声问道：“紫鳞镇看上去很贫穷…为什么海斯要把自己的城堡建造在这里？”
阿塞萝拉也戴上了面具，一声不吭地跟在路德身后，听到这个问题，她笑了笑，没有应声。
路德本来是没打算把阿塞萝拉带上的，但是既然要做打家劫舍的强盗，就需要一些特殊的精灵协助，而阿塞萝拉正好与他们相性极好，由她来指挥正好。
“伽勒尔以前这片土地上诞生了无数贵族，有些有权，有些无权。”
“海斯家以前就是有权的一类。”
“在地区范围内联盟崛起之势无可避免后，伽勒尔地区上的家族领地逐渐被重新整合，规划，变成了现在你们所看到的那些地名。”
“以前宫门市分属为部分王族，贵族的领地，而现在这些领地都被收回，重新命名为宫门市。”
这其实也就是所有地区在联盟化后都在做的事情，把封建贵族的根子刨了，创建新的秩序。
神奥给这群贵族留了一些颜面，在极少数的地方，他们还能拥有一小块私人领地，而这块领地也被联盟所认可。
就好比小光在片栗镇见到的莎露比亚公主就属于这一类型。
每个地区对付贵族的手段都不同，但是效果都极好。
虽然一直有些贵族不死心，可惜他们不死心也没法点燃整个地区，毕竟联盟和他们的统治，谁高谁低，读读史书就能明白。
但是不是每个联盟都在这件事上做得很好，伽勒尔就是代表。
他虽然在整个伽勒尔成立了联盟，但是实际上这片土地上的贵族仍有巨大的影响力，根深蒂固。
联盟某种意义上是与这群贵族妥协了。
贵族他们放弃了大部分的领地，而与之交换，联盟内部则拥有了贵族的一席之地。
这也是为什么路德一来到伽勒尔就能看到联盟内部有三股势力在较劲，而贵族有着主导地位。
海斯一家身为大贵族，领地便是紫鳞镇周边，在伽勒尔联盟的干涉下，现在只拥有了半山腰上的这个皇宫般的庄园。
尽管紫鳞镇的人经过几代人的教育，早已对海斯一家不再感冒，但是海斯却依旧认为自己是这片土地上的王。
“他稍微帮帮紫鳞镇，那座竞技场也不会这么有…年代感。”
当希嘉娜都斟酌用词去委婉形容某个事物，那么证明，那个事物一定很抱歉。
紫鳞镇竞技场的状态，虽然不能说是年久失修，但也算是历史文物了。
“帮？”
路德冷笑不答，一挥手，达克莱伊在阴影中穿梭，所到之处，周围的警戒的精灵全部陷入了沉睡。
希嘉娜大概也觉得自己的话很愚蠢，眼神立刻坚毅了起来，双拳紧握，只等着进入城堡内后好好放纵一下。
这已经是第五批了，这座大庄园正如奥利薇所说，就是一座古代皇宫。
里面布置了大量用于警戒的精灵，进入城堡后还有海斯雇佣来的一群训练师打手，为他的走私大业保驾护航。
当奥利薇把海斯的资料告知路德时，路德就知道，海斯已经完了。
洛兹不是老贵族那群人，他的野心也是雄心。
为了彻底整合伽勒尔地区的力量，展望未来，洛兹不对老贵族进行毁灭性打击是不可能的。
洛兹能这么快拿出这么详细的资料，天知道海斯身边被渗透了多少人。
达克莱伊经过之处，精灵如被收割的麦子，一茬一茬地倒下。
达克莱伊没有让他们进入噩梦，因为他知道，这群精灵不应该被惩罚。
直到快到那座颇有哥特风格的古城堡的大门前时，负责警戒的人才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远处的灯光依次渐进的熄灭，路灯的灯光频频闪烁，还等不到人去查看情况，便忽地黯淡下去，空气中甚至可以闻到电器短路飘出的烧焦味。
“不对劲！警…”
警卫的“警戒”还没喊出来，无边的黑暗笼罩了他，意识一点点远离了这具躯体。
城堡内负责看监视器的人替代他喊出了警戒，然而下一秒，所有的监视屏幕全部变成了黑色。
七夕青鸟在路德进入城堡后，就带着沙奈朵飞上了半空，以她为半径，庞大的精神力笼罩了整座城堡，隔断了城堡里的人的逃跑路线。
烈咬陆鲨，快龙在夜空中高速移动，警惕着可能打扰路德的访客。
巨金怪和卡露乃的沙奈朵站立于紫鳞镇通往海斯城堡的大路上，同时阻止有忽然苏醒过来的精灵逃出去。
“什么人！”
当警卫们涌到城堡大门口后，映入眼帘的是三个被一身黑色长袍笼罩，面戴类似于魔幻小说中精怪模样面具的人。
熟睡的海斯被自己的亲信们护在身后，于金碧辉煌的大厅中伸长着脖子张望大门处的动静。
“前面布置的警卫呢，为什么到了这里才发觉！”
海斯愤怒了，他花了如此多的钱保证自己的安全，现在却发现又热能轻而易举越过他们的防线抵达这里，并威胁自己。
“失去联系，情况不明。”
守卫海斯的亲信耐着性子跟海斯解释：“依照刚才表现出来的情况，他们估计已经…无了。”
就在这一瞬间，与路德对峙的警卫们再一次软趴趴地倒下了。
“释放精灵，他们有很强大的超能力系精灵！”
亲信们好歹见过世面，迅速阻止剩余的人进行反击。
可惜他们的对手是神。
达克莱伊只是轻轻挥了挥手，这群忠心的狗腿子也一起倒下了。
别的人想要闯进这种严密防守的城堡至少需要经历一场又一场的恶战，但是在路德这里，这简直就是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游戏。
冠军精灵警戒，达克莱伊推土机一般催眠所见到的一切敌人。
路德回头看了阿塞萝拉一眼，阿塞萝拉立刻会意，五只耿鬼和黑夜魔灵于她身后飘出，当着海斯的面，闯入了他的家中。
早已被吓到的海斯扶着一旁的立柱，两股战战，色厉内荏地大喊：“你们到底是什么人，这里是私人领地，你们擅闯，就不怕伽勒尔联盟制裁吗！”
路德捏着嗓子说道：“制裁不到我身上。”
海斯身子一颤，似乎明白了什么的他颤颤巍巍地伸出手，指着路德，咬牙切齿道：“洛兹，是洛兹对不对！”
路德呆住了，他万万没想到海斯在这种时候竟然罕见地聪明了一会。
这次抢劫的确是自己与洛兹的合谋。
不管他是瞎蒙还是有理有据的推断，路德都懒得听了，在海斯张开嘴打算咒骂之际，一场早已编织好的噩梦笼罩了海斯。
海斯在梦中睁开眼睛，忽然发现四周都是坚硬的墙体，他竭尽全力拍击着墙面，但是却没有任何人进行回应。
无边的黑暗令他十分恐惧，耳边回荡的金属摩擦声更是让他抓狂。
忽然，墙面露出了一条细缝，在海斯来得及反应过来前，整座“墙面”缓缓打开，海潮般的欢呼声涌入耳朵，被金属声折磨得有些耳鸣的海斯拖着年迈的身体一点点走了出去。
这是一个巨大的斗技台，与自己在地下赌场建造的一模一样。
不知道从何处出来的主持人举着麦克风兴奋地大喊：“现在，我们有请斗技场新人海斯，与已经连战连捷十一场的波士可多拉进行对决。”
海斯呆若木鸡，他扑到斗技台边缘大喊“荒谬”。
人怎么可能和精灵搏斗！
然后一股电流迅速窜遍了海斯全身，电得海斯全身麻痹，抽搐地倒在台上。
看台上的看客们却像是没看到这一幕一般，依旧大喊着。
“打！”
“打！”
“打！”
波士可多拉从另一个巨大的牢笼中降下，牢笼的大门缓缓打开。
海斯可以清楚地看见波士可多拉脸上数不胜数的伤痕，而只剩下一只眼的波士可多拉正用看待猎物的眼神死死地盯着他。
“救我，我是大贵族海斯，我怎么可能和这群奴隶同台竞技！”
“你们听到没有，放我出去！”
波士可多拉已经开始了冲刺，海斯的声音猛然拉长，这是他的身体腾飞于空中，发出的惨嚎。
透过达克莱伊手中的黑色球体，路德看见了梦中的海斯正在被波士可多拉无情地蹂躏。
在梦境当中，海斯无法死去，他会一遍一遍地体验这种痛苦，并且在达克莱伊的操纵下，失去对时间的感知能力。
路德见识过地狱，那是由海斯构建而起的地下帝国。
在这里，精灵对战的残酷性被无限放大，参战的精灵得不到任何保护，也没有专业裁判，不存在点到为止。
希嘉娜救助的月伊布后遗症严重，除了路德和希嘉娜几个照顾她的人，遇到其他人她都会下意识往后退缩。
到了人多的场合，月伊布甚至只敢抱着他们的腿前进。
身体上的伤口好了，心里上的伤却始终没有痊愈。
这也导致了希嘉娜虽然收服了月伊布，但是却不能用她进行对战。
这些年海斯利用地下竞技场攫取的海量财富，背后都是无数精灵的血泪。
“大贵族要有大贵族的待遇，一只波士可多拉伺候他不够。”
阿塞萝拉笑道：“不如放两只班基拉斯下去？”
达克莱伊抬头看了一眼阿塞萝拉，已经打算跟着路德去寻宝的他冥想了一会，再度把那个黑色的光球唤了出来。
对战场地被延伸了一倍，场地上，两只班基拉斯摩拳擦掌，准备加入殴打行列。
“阿塞萝拉…”
“嗯，怎么了？”
阿塞萝拉还是那副笑眯眯的模样，只不过达克莱伊忽然觉得，这张笑脸，有点…令人害怕。
“你们人类管你这个叫做什么？”
阿塞萝拉嘴角上扬，连忙伸手掩住嘴，说：“人畜无害。”
达克莱伊不为所动，一边循着路德离开的方向，一边说：“可是路德告诉了我一个词，他说你，很腹黑。”
既然是自己师父说的，阿塞萝拉也只能报以微笑，不作回应。
沙奈朵精神力扫过整个城堡，确信已经没有了任何一个清醒的人后，也落了下来，跟随耿鬼他们一起寻找着奥利薇资料里描述的“地宫”。
要论财富，路德一路走来已经见识过了海斯的富有。
具有收藏价值的文玩古籍挂在走廊上用作点缀，极富历史价值的工艺品被大大咧咧地陈放于大厅中，用以彰显财力以及豪气。
光是房子沿途所见，海斯所拥有之物的价值就已经抵得过半船果树。
路德其实是不懂这些东西的，因为他来这个世界时间有限，也没点考古精通，对于艺术价值只停留在好不好看这个初级阶段。
对于栖岛上那群有着丰富兴趣爱好的人而言，路德毫无疑问是个大土鳖。
不过没关系，现在科技发达，路德是个大土鳖没关系，联线懂鉴宝的不就完事了。
大吾，希罗娜，卡露乃，在同一时刻收到了路德的视频通话邀请。
“等会拿什么，就看你们了。”
1165.专业的强盗
对于海斯这种相当于地主豪强的封建势力残余，打劫他大家没有任何心理负担，更别说这人之前做的事早该进监狱了。
路德看书时候了解过，贵族僭（jian）主积攒下来的财富往往能到让人瞠目结舌的地步。
而为了保护自己的财富不被劫掠，他们不仅会花费大量的金钱保护自身的安全，还会修建庞大的防御公事，以及地下宫殿，用以藏匿自身以及财富。
在海斯的庄园，路德已经见到了前两种，而路德现在即将见证的是，真正意义上的，地下宫殿。
达克莱伊等精神力超群的精灵寻觅了半天，才隐约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此前他们一直找不到任何地下室的入口，直到离开房子，在城堡后方的花园里搜寻，才发现有一处地方给予自己的反馈微妙的有所不同。
达克莱伊想也不想，甩手就是一发恶之波动，把花圃上的花炸飞。
“你们敢欺骗我！”
达克莱伊怒吼一声，双手在空中伸展开，像是用力地在推动着什么东西。
闻声赶来的路德等人只看到花圃下的地面缓缓向两边裂开，暖黄色的灯光从下方透了出来。
路德来时已经把沿途的所有电力设施弄坏，唯一的可能就是，这里有应对突然停电的发动机，以及负责供电的电系精灵！
显露出来的台阶上，领头的精灵赫然是一只大宇怪，这只像是大头娃娃和外星人合体的精灵眼见自己暴露，急忙呼唤身后的其他超能力系精灵一起进攻。
这就是作死了，盛怒之下的达克莱伊抬起手，暗黑洞如雨点般落下，守卫着地下室的每个超能力系精灵都被笼罩其中。
“被欺骗了，什么意思？”
路德刚才也听到了达克莱伊的怒吼，此刻等到所有的护卫精灵倒下才有闲心问。
经过达克莱伊的解释，路德也大概明白了为何他会动怒。
因为拥有强大精神力的精灵可以利用自身的力量感知四周，在动荡的年代，不少人的财富会因为这些精灵化为乌有。
故而，海斯这样的贵族会养一群专门为他看护地下财富的超能力系精灵。
他们深知自身比之拥有强大精神力的精灵是羸弱的，但是同样掌握精神力的他们却可以在达克莱伊释放精神力搜查四周时，构建出一个虚幻的地下结构，让达克莱伊捕捉。
依靠这种方法，达克莱伊，沙奈朵都没能发现这其中的秘密。
达克莱伊之所以能发现还是他离开之后，精神力辐射仍在，发现刚才收回来的信息有些模糊，与周围的地形不符。
达克莱伊和耿鬼打头阵，路德等人慢慢走下了台阶。
世人对幽灵系精灵有一个错误的认知，总觉得他们什么墙都能穿，但实则不然，幽灵系精灵只要墙体稍微厚一些，或者有一些能量上的干扰，就没法穿越墙体，只会一头撞在上面。
海斯这个地下宫殿距离地面大约两米，耿鬼想要穿下来，只能学会挖洞。
“洛兹的内奸给的消息倒是有些夸大了。”路德看着眼前的一切，摇了摇头。
洛兹的这个地下室虽然空间很大，房间很多，但是却远称不上宫殿这种级别。
但是这个内奸给的另一条消息倒是名副其实。
“奇珍异宝，数不胜数，值钱货物琳琅满目，遍地皆是。”
在命令地下室里的电系精灵继续提供照明之后，路德等人的眼睛几乎被闪瞎了。
不是因为闪光术，而是因为地下室随意堆积的各种金属币种，各色物品反射的光。
这个建造只注重面积与大小，不在乎装饰的地下室里熠熠生辉，金光闪闪，正在和路德连线的大吾，卡露乃还有希罗娜都是见过世面的人，然而在海斯的库藏面前只有惊掉下巴的份。
一向对钱没什么太大兴趣的阿渡凑到大吾的镜头前看了一眼，直接傻眼了。
“海斯这是海盗起家的吗？”
不怪阿渡这么问，海斯的地下室库藏之杂，种类之多，风格迥异程度实在是令人咂舌。
不过考虑到他本身就是干走私的，说是海盗也没啥区别。
举目望去，地下室主厅的东西就没几个重复的。
各色宝石待遇稍微好一些，有专门的柜子收纳。
钱币待遇就很低了，只配随意地丢在地上，码成小山堆。
“路德，你镜头给低一点。”大吾把脸凑近镜头，连忙指挥路德。
“低一点吗？”
“对，再低一点，看见那个人头像上有花环的浅金色货币了吗，拿起来。”
路德按照大吾的要求，捻了捻上面的灰尘，稍微哈了口气，擦了擦。
“这个貌似是丰缘地区的货币。”
路德本来对于这些货币就没什么兴趣，他来这里打劫，不可能搬走这些又多，又重的玩意。
现在当务之急应该是找最贵重，最珍奇的宝贝搬走，拿回栖岛变成自己的。
然而大吾的下一句话却让路德一激灵。
“这个货币是三千年前丰缘北方沿海地区几个小国内流通的货币样式，看你手里这枚的腐蚀状态…他至少得在水底下泡了几百年。”
“你脚现在踩住那枚，拿起来。”
“这枚更有意思了，这是合众七百年前沿海地区几个城邦内部使用的银梭，造型仿的是野蛮鲈鱼。”
路德吐槽道：“野蛮鲈鱼是生活在淡水地区的精灵吧。”
“多读书，少部分野蛮鲈鱼是能够生活在海水里的，还有不少常年生活在河流入海口。”
路德就不该问这一嘴…
“不对劲啊，你面前这些货币大多不是一个地区，币值散乱，各个时期，各个地区都有，这里的货币有些有海水腐蚀的痕迹，有些没有…”
在大吾的指挥下，路德有看了看附近的其他货币，最终得到了一个惊人的结论。
“海斯家的祖上，应该就是海盗。”
阿渡突然在镜头外大喊：“我就知道！”
卡露乃打断了大吾，提醒道：“你要是想聊学术的东西改天吧，路德没多少时间，等下他还要赶场子，给我认真帮忙！”
另一旁，希嘉娜已经在卡露乃的帮助下筛选出了一块疑似化石残片的物体，正在利用耿鬼身体的特性，往他的肚子里塞。
今晚耿鬼来这里，一大功能就是充当搬运工和储物戒指。
路德这边，大吾也进入了正轨，不再去考虑学术方面的问题，而是认真地帮路德估算着实际价值。
“这个盔甲，看起来有些年头了，值钱吗？”
“伽勒尔三百年前出产的工艺品，做工倒是很精良，但是也是仿的古盔甲，除了年头，一无是处。”
“这枚拳头大的红色的宝石，光线照射下去异常通透，这个总该值钱了吧？”
大吾斜了路德一眼，语重心长地说：“路德，你以后要是想帮麻衣买宝石珠宝，千万不要自己去，我怕你被宰。”
“这是假的？”路德震惊了。
“视频条件看起来就是假的，不过价值倒也有点，只不过是历史价值，比较海斯这个库藏规模，这个价不值得你费力搬走它。”
“不是看起来好看就是价值高的宝石，虽然逻辑很诡异，但是你得接受这个事实。”
大吾的挑剔充满了严谨做派，但是身为就在现场的路德，却犹如被要求过果林却只能摘一个果子的徒弟，满是遗憾。
如果可以，路德想搬空这里，奈何自己没法带走这么多。
“等一下，柜子旁垫着盔甲支架的石头，立起来我看看。”
达克莱伊把盔甲移开，把石头立直。
这块灰不溜秋，没有任何异样，高约两米，宽半米有余的大石头看起来就是个负责点缀的东西，然而大吾看得却异常认真。
“这个东西带回来给我。”
“里面大概率，有好东西。”
大吾这话说得其实也没什么底气，毕竟视频条件下得出的结论可能会有偏差。
然而路德却挥了挥手，示意沙奈朵运到外面，先绑在阿渡的快龙身上。
快龙快递会把最贵重的那批东西星夜送回栖岛，然后再通过传送的方式回来继续搬运。
大吾想要解释，这里面有玉，或者有宝石原石的概率不高，毕竟专业人士玩这个看走眼是常有的事情。
路德想了想，喊了一声麻衣。
麻衣也在围观，听到路德叫自己，立刻应声。
“你觉得这块石头，值得拿吗？”
麻衣托着下巴，认真端详了一会，点了点头。
“那就拿！”
路德都不用听理由，如果整个栖岛有谁的运气是绝对的强运，绝对是麻衣了。
“师父！”
沙奈朵刚把巨石搬出去，阿塞萝拉叫喊声就从地下室的一个房间里响了起来。
路德以为阿塞萝拉出了什么事，急忙跑了过去。
进入房间，却见阿塞萝拉伸出手，指着不远处一个躺在红色绒布，被玻璃罩子保护起来的物体。
在光线照射下它反射出海蓝色光芒，整个房间一瞬间像是浸入了海水当中，墙壁上的海蓝色光影时不时晃动，像极了海面上泛起的涟漪。
“大吾…这个，你要不要打个假？”路德问。
1166.这群强盗要赶场
这种被大吾命名为“涟漪”的蓝宝石在之前路德也拿到手过一个。
在阿罗拉地区对骷髅队最后的据点进行搜索时，路德就在尘封数百年未曾有人打开的隔层里找到了这样一枚宝石。
之所以命名为涟漪，就是因为把这枚宝石立在阳光下，反射出来的光影犹如水的波纹。
大吾把“涟漪”交给自己学宝石加工的好友，在对方的帮助下，栖岛的每个人都有了一枚属于自己，证明自己栖岛身份的宝石装饰。
路德和麻衣的那份做成了戒指，因此并不在身上。
阿塞萝拉的那一份加工成了一个月牙形的吊坠，此刻她正在拿着吊坠与之对比。
希嘉娜的则是加工成了一个椭圆形的精灵蛋的吊坠，她希望自己以后培育的每个精灵宝宝都能安全出生。
至于柯西和欧尼奥他们两个上岛之后，也会得到属于自己身份象征的那一份。
当时大吾就吐槽过，那个宝石原石的断口看得出是人为切割的痕迹，也不知道另一半到底在哪里。
毕竟栖岛未来还会有人上岛，象征着身份的宝石装饰还要继续发放，长期以往，用作观赏的半块“涟漪”也要被用来切割了。
大吾都已经决定寻找其他替代品了，没想到居然能在这里看到如此完好，已经切割加工完毕的宝石。
路德也记起了大吾的话，他问：“这块，不会是阿罗拉那块的另一半吧？”
当时路德搬运阿罗拉无人宅邸里的宝物时就在思考，为什么这个宅邸的主人会突然消失，连带着自己留在这里的宝物都没有带走。
起初路德觉得，可能是天有不测风云，做海商面对自然的天威无比渺小，可能在某一次出海不幸遇难了。
现在看到眼前的“涟漪”，可能性忽然多了起来。
结合大吾对于海斯家族的推测，海盗劫掠导致无法归航的可能性正在上升。
“搬回来！”大吾眼睛里闪着精光，“这块用作装饰再好不过了，栖岛上那块就留个核心，其他可以都拿来做饰品了！”
“回答你的问题，和你上次的那块不是一个种类，这一块明显更加稀有，色彩上也更加迷人。”
希嘉娜拿着手机跑了过来，通话中的卡露乃说：“大吾，你过来看看这个。”
跟着希嘉娜走进地下室另一个房间，路德一眼就看到了需要大吾一起鉴定的那个木雕。
“这是…”
路德的脑海里忽然闪烁起了在阿罗拉地区，送走铁火辉夜时，脑海里看到的神异场景。
路德在那个如梦似幻，仿佛穿越时空的场景中，看到了流光溢彩的究极奈克洛兹玛。
而此刻，路德面前的这个木雕，雕刻的就是究极形态下的奈克洛兹玛！
这个木雕雕刻得惟妙惟肖，把究极奈克洛兹玛的神韵，他的威严与气势全都表现了出来。
一人多高的究极奈克洛兹玛木雕张开的双翼仿佛能够遮天蔽日，注视着他的双眼，一个死物竟然都能让路德感到压迫感…
这个东西，到底是谁雕刻的？
如果不是近距离目睹过究极奈克洛兹玛的人应该是没法雕刻出这种气势的。
任何艺术品，描绘形体容易，刻画灵魂却极为困难。
作为与究极异兽联系最深的阿罗拉地区，从未有过究极奈克洛兹玛的直接目击记。
大吾让希嘉娜用手轻敲木雕，却发现木雕质地硬如金铁。
拿了个房间里的小木棍轻敲，发出的响声也相当沉闷。
大吾沉默了一会：“我说不上来，雕刻用的木头我从未见过。”
卡露乃说：“我甚至有种感觉，这木雕不是这个世界的，雕刻的精灵应该是究极奈克洛兹玛，这是传说中究极世界的生物…”
“而且…”卡露乃指向了底座下方不起眼的一处地方，那里有着一串奇怪的字符。
“这个类型的文字，据我所知，曾经出现在与究极世界产生过联系的阿罗拉地区，被怀疑是究极世界的本地文字。”
没人知道这样的一件东西是如何落到了海斯的收藏当中，海斯家族通过航运走私，祖辈上又通过当海盗获得了大量的物品，而当中很多物品其实已经无法考究出处。
“快龙能背得上吧，那就一起带走吧。”
这回是路德做主了。
不管有没有价值，光是这个究极奈克洛兹玛雕工如此精良，就值得当做一件宝贝陈放在栖岛上了。
没准栖岛未来有人出去旅行，能与究极世界产生联系也说不定呢，不如先让他们感受一下究极世界的神明所拥有的气势。
“耿鬼！”
路德这一嗓子，五只正在举着手机，帮助希罗娜吞宝贝的耿鬼迅速来到了路德这个房间里。
“墙上这些挂画，全部揭下来，吞进去。”
路德看了看这一墙的挂画，又看了看耿鬼的腹部，有些怀疑地问：“能行吧？”
五只耿鬼互相对视，哈哈大笑。
其中一只耿鬼对着墙壁上的挂画招了招手，在希罗娜的叮嘱下，小心翼翼地用一层薄膜封好，紧接着，往腹部一塞。
耿鬼的四次元口袋到底能容纳多少，只有他们自己知道，反正现在的表现看来，还远没有到塞不下的地步。
“我刚刚找到了一本伽勒尔地区王朝的密录，是贵族们防止伽勒尔王族自己矫正历史内部传抄的孤本。”
希罗娜满脸兴奋，搓着手说道：“回到家我就可以好好研究一下伽勒尔王室的秘密了，贵族和王族互相制衡的那段时间，贵族必然不会为王族隐晦，对照历史一定能发现不少有用的东西。”
“我还搞到了一把青铜剑，开锋了不说，应该还是战场遗址出来的，保存程度相当不错。”
“你让耿鬼给你看看我刚找到的几本地区神话孤本，很有保存价值。”
路德谢绝了，他的情操在海量的金钱面前实在高不起来，与高雅的希罗娜没法起共鸣。
卡露乃对历史价值相关的东西兴趣不大，她的关注重点都是市场流通价值。
因此跟着她走的希嘉娜拿的全是昂贵，稀有的物件。
品相极好，体积巨大的水晶，宝石，在她那里完全没有落下，见到一个就拿走一个。
快龙快递很快就已经在耿鬼源源不断掏出货物之后满载，为了防止快龙飞太快货物滑落，路德一行人包装得十分仔细，还派了烈咬陆鲨分担了一部分货物。
“不一定要快，你们身上的东西已经能买下整个栖岛了，你们的主人都在栖岛等着见到这些东西，千万小心！”
快龙本来还想和烈咬陆鲨较劲，看看谁先到栖岛。
听到路德说自己身上的东西比栖岛还贵…
快龙和烈咬陆鲨回望了一眼自己身上的包袱，天不怕地不怕的两只精灵立刻化身了怂比。
烈咬陆鲨甚至还问路德要了第三只精灵，要求这只精灵帮助观察有没有东西中途落下。
无可奈何，路德只好把嘉德丽雅的哥德小姐骑到了快龙身上，用精神力帮他们注意着点。
这批货物想也不用想，绝对不可能走得了正规途径离开伽勒尔，否则路德一定亲自护送才会放心。
快龙和烈咬陆鲨在路德三人的注视下升空离开，而路德三人的工作并没有结束。
再次进入地下室，耿鬼们立刻把刚才大吾和希罗娜归类的，非常有收藏价值的藏品找了出来，一个个吞进了肚子里。
海斯家族，用海盗，航运大亨，贵族这三个身份积攒数百年的财富经过路德这道筛子，最有价值的东西，不到两个小时，去了八成之多。
耿鬼们一个个“吃”得肚子滚滚，漂浮的身姿晃晃荡荡，随时要坠机的样子。
坐上七夕青鸟，路德笑看静谧而华美的海斯庄园，又看了一眼不远处如同历史文物一般破旧的紫鳞镇竞技场，突然又有了主意。
达克莱伊扛着一大袋藏在地下室中的金砖，摸进了竞技场，把金砖往地上一摆，并且留下了一张字条。
“修缮竞技场专用。”
希嘉娜挠了挠头，问：“师父想要帮助这里的训练师有更好的对战环境我能理解，但是海斯知晓之后会收回的吧？”
路德拿出手机，给奥利薇发了条信息，笑了。
“收回？”
“海斯没这个机会了，哪怕他有，身为贵族，他的自尊心也不允许他做这样的事。”
“伽勒尔贵族嘛，你说他们肮脏下作没底线，可是他们有些地方又有着奇怪的执着。”
路德心满意足地离开了海斯庄园，此时时间才是凌晨三点。
这个夜还很漫长，足够路德继续赶场。
“耿鬼回酒店把东西都吐出来，我们继续下一家！”
而此时，深夜接到“热心群众”报警的伽勒尔联盟已经带领大量的人马，由奥利薇与丹帝亲自带队，赶往了海斯庄园。
路德没有关闭地下室的入口，因此当伽勒尔联盟的成员赶到海斯庄园时，他们瞥见了这个如同金山一般的地方。
奥利薇一边让人绕过还在熟睡的警卫，噩梦中挣扎的海斯，一边自己下到了地下室中。
看着地下室内为了毁灭证据而弄得乱七八糟的景象，奥利薇啧了一声。
“比海盗，还像海盗！”
1167.我是土鳖
当太阳初升，熟睡的伽勒尔地区重新恢复活力，伽勒尔联盟的总部里却多了几个委顿的人。
会议室外，伽勒尔联盟的官员小声地嘀咕着昨晚发生的事情，望着会议室方向，眼神里不见一丝同情之意，甚至有人忍不住笑了出来，不得不掩面借口说想起了好笑的事情。
失窃这种事原本是用不着到联盟总部来的，犯罪相关的事宜应该走警察局。
然而昨晚发生的事情，伽勒尔各地的警察局实在没法接。
这些老贵族家里失窃的物品名字光是列个清单就足以铺满两三张白纸，这还不是最触目惊心的。
这些失窃物品后的价值看得登记资料的联盟官员口干舌燥，时不时抬起头，用质询的眼光看着眼前的人，似乎在问：“你是不是在开玩笑。”
登记到后来，他们已经不抬头了，写下数字时候内心已经毫无波澜，全然麻木。
失窃物品分为两类，一类是在市面上极容易流通的珠玉宝石，另一类则是具有历史价值的收藏品，价高价低全看有缘人给多少。
而这群作案人员素质极高，对于一些贵族收藏品摆放地的遍地的钱币，拿到即可出手的物件视而不见，他们似乎很清楚他们的收藏里什么东西最为名贵，最有价值。
市面流通价值极高的十去七八，具有历史价值的文献，孤本一扫而空。
但是这群盗贼似乎又有些挑剔，据说除了海斯家的某个涉及伽勒尔地区的孤本被偷走之外，其他贵族家中有关伽勒尔地区的名贵文献全都没有遭毒手。
这也让其他贵族十分好奇能让这群挑剔的强盗拿走的伽勒尔地区文献孤本，是关于什么的，居然能比他们家的还吸引人。
人的攀比心真是奇怪的东西。
海斯脸色苍白，早已不复当初在联盟总部拍桌子叫板洛兹的雄风。
瘫坐在椅子上的他瞪着双眼望着远方，魂飞天外，不断地回忆着昨晚发生的一切。
海斯在漫长的噩梦中苏醒过来后，早已精神虚弱，然而在看到了自己收藏宝物的地下室被打开，他竟然瞬间爆发出了惊人的力量，几下扑到地下入口处。
看到里面的景象，海斯如遭雷劈，当场呆立。
以至于奥利薇礼貌地告知他，在保卫他的庄园过程中，联盟在房子里搜查到了与外海走私的一些证据时，海斯依旧魂飞天外。
证据算什么，海斯家族真正依仗的是巨额的财富，庞大的走私网络，外海人脉，以及…掌握伽勒尔王族秘密。
只要这些利器在手，联盟就算把他丢进监狱，自己的家族继承人也能在短时间内弥补丢失的损失。
尽管历史的进程当中，王族被联盟所取代，早已可有可无，但是他们的影响力一直存在于这片土地上。
而记载着王族秘密的孤本，纵使会被世人质疑，但是却依然能让海斯家族在联盟和王族之间左右逢源。
然而扑下地下室的海斯在疯狂地寻找了一番之后，确信那本记载着王族秘密的孤本消失了。
一群见利起义的盗贼绝不可能对这种文献孤本感兴趣，这本孤本对外人而言毫无意义！
海斯家族当年是王族手里干黑活的人，为了避免被王族事后清算，他们始终试图找到一个能让王族放过他们，并让他们继续生活在伽勒尔的理由。
而那个理由竟然真的出现了，海斯的先祖们成为了那场历史事件为数不多的见证者！
历史早已被王族矫地乱七八糟，然而仿佛冥冥中有天意，海斯这个黑色出身的贵族世家，竟然目睹了伽勒尔历史上转折性事件的发生，并且以家族传承的方式，把孤本传承至今。
尽管王族没有对他们下手，但是历代海斯家都死死捏着这道护身符，想在没落之时，得到王族的支持。
“没有了，没有了…”
比之孤本失踪，海斯更害怕的是，到底是谁拿走了孤本？
昨晚怀疑过洛兹，但是洛兹真的这么疯吗？
上台不仅要打击贵族，还想要把尚有一些民望的王族也连根拔起？
不会是王族吧？
越想海斯脑子越乱，自身也越发的恐惧。
在混乱当中，奥利薇控诉他可能与地下赌场有联系，并且涉及走私的这些罪行，海斯都觉得可以接受了。
他现在觉得监狱可能还不错，如果自己还呆在外面，拿走孤本的那个神秘人，没准会突然发难。
私藏记载足以巅峰王族民望证据的孤本，这是得罪王族成员。
藏匿真相却不把消息告知成立初期的联盟，让联盟错失了彻底根除王族影响力的机会，这是得罪联盟。
自己持有孤本这个事实，同时把两边都得罪了！
进监狱好，进监狱静观其变，而且还安全…
他颤颤巍巍地被奥利薇带到联盟警卫身边，在短暂的与家属碰面时间，他叮嘱小海斯。
“王族不可信，洛兹野心庞大，如有意外，即刻逃离伽勒尔！”
旧日伽勒尔地区的走私大王被路德的行为吓成了惊弓之鸟，甚至连自我辩解都没有就坦然入狱，这是奥利薇和洛兹都没想到的。
他们事先做好了扳倒贵族中最为强硬的海斯的充足准备，只为杀鸡儆猴。
可是现在全都用不上了。
“吓破胆了？”洛兹听到奥利薇的消息自己都愣了。
海斯能干走私这行必然不是胆小怕事的人，现在连搏都不搏是什么情况？
闹不明白，莫名其妙的，洛兹的计划顺利地前进了一大步。
随着海斯被缉拿审判，余下的贵族们惶惶不安，他们隐约看到，洛兹编织的大网正在一点点笼罩而下。
他们也逐渐明白了，洛兹当初在野生精灵袭击事件中吃下的亏，是绝对不可能咽下去的。
之所以洛兹当时隐忍不发，是因为伽勒尔还有一个路德。
路德曾经是他们下台的一大原因，但是同时也是保证他们安稳的重要保障。
当路德在，洛兹就需要顾忌这个强横到不讲道理，底层训练师称之为第五位天王的人。
现在路德即将离开伽勒尔，已经用铁腕打扫了伽勒尔联盟的洛兹，迫不及待地露出了自己的獠牙。
他的野心昭然若揭。
“伽勒尔，不需要这么多贵族！”
曾经伽勒尔联盟成立时给了贵族太多的妥协，现在洛兹将会一点点把这些曾经妥协出去的权利，全部收回来。
贵族们恍惚间仿佛看见了一头凶兽正在步步紧逼。
起初这头凶兽是路德，现在，他是洛兹。
贵族们觉得头顶阴云密布，路德一行人在酒店房间里却是欢天喜地。
耿鬼的从自己的储物空间里不断掏出来的东西逐渐堆满了原本用来装钱和不起眼小石头的房间。
毕竟是古物，为了防止弄损坏，路德特地找了一大块软和的毯子铺好了房间，才让耿鬼开始吐东西。
昨晚没被路德点名前去的欧尼奥和柯西看着源源不断，如同泄洪一般飞出来的各色物品，眼睛都看直了。
欧尼奥连自己的面具被阿塞萝拉摘下，捏着光滑的小脸蛋这件事都不在乎了，怯生生地问：“搬…搬空了？”
希嘉娜噗嗤一声，大笑道：“欧尼奥可真是单纯的小孩子。”
“搬空什么啊，这里的东西还不足我们昨晚在那些人家里看到的五分之一。”
路德后面赶场的几个贵族虽然不如海斯富有，但是也是积累了千年的落魄豪门，好东西还是有不少的。
即便路德忙活了一整晚，但是说要真的搬空谁家的藏品，他还是觉得自己做不到，可见这群人的积累之丰。
就在大家根据大吾提供的方法清扫这些藏品上的灰尘时，路德的手机响了。
自己数钱数得正开心，洛兹非得来败性质！
不想接，但是想想自己都快走了，路德还是无奈地按下了接听通话的按钮。
“昨晚，很开心吧？”
没有什么弯弯绕绕，洛兹开门见山道。
“感谢你提供的信息，好货实在不少，我还给你留了不少好东西，记得挖这群贵族底料时候去接收一下。”
对于路德的好意，洛兹嘴角抽搐。
他是伽勒尔联盟的掌权者，是马洛科蒙集团的总裁，岂会和路德一样做，行盗匪之事！
看不起他的财富吗？
“你还可以胡闹一晚，今晚过后，其他人怕是会有防备了。”洛兹说，“另外，海斯没有任何辩解就进入了请律师辩护的模式，甚至没有追问自己丢失的东西追回来没有…”
“你拿走的东西里，是不是有什么让他很忌讳的玩意。”
洛兹到底是人精，结合海斯的反应，迅速意识到了不对劲的地方，试图寻找这个源头。
路德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说：“昨晚海斯那里看花了眼，搬了太多东西，实在不知道什么东西能称得上不对劲。”
洛兹到嘴边的话直接咽了回去，无奈之余是鄙夷。
“你是栖岛岛主，鉴赏东西总该有一套吧，什么东西有特殊价值，看不出来？”
路德理直气壮道：“我是土鳖啊！”
1168.小次郎也有小弟了
以路德的成长轨迹，以及获得的成就来看，他在训练师这方面加的点数是最多的，没时间发展业余爱好陶冶情操非常合理。
只不过…
一个自称土鳖的人，居然能正好把别人地宫里最有收藏价值，流通价值的那些东西一扫而空，基本不落下什么残渣…
骗鬼啊！
反正也就是试试看，洛兹也不觉得进到路德嘴巴里的东西能吐出来。
路德胃口好得很，骨头渣子估计都能化了，现在跑去找他交易，天知道又出什么麻烦。
“反正海斯也不可能有什么影响整个伽勒尔地区局势的宝贝，他要是有，早就拿出来了。”
暗自思考了一番后，洛兹叮嘱路德做得干净些，不然奥利薇善后不好办。
路德只把这些话当做耳旁风。
你拿到了趁势清扫贵族的借口，连帮我善后都不愿意，哪那么便宜！
“师父，我们今晚还去闹吗？”
抢劫似乎上瘾了的希嘉娜摩拳擦掌。
原本路德是打算借着打劫，顺便给希嘉娜说说人心险恶的话题，结果打劫打得太顺畅，太入神，全然忘记了这茬。
“不闹了。”
“哎？”希嘉娜问，“昨晚也就海斯一条大鱼，奥利薇给我们的清单上不是还有几个贵族中大佬级别的人物吗？”
路德拍了拍希嘉娜的脑袋，教导道：“凡事，过犹不及。”
“我知道你指的是哪些一样与地下赌场有关的贵族，还有那几位老牌贵族，例如老约翰。”
“可是希嘉娜，打劫海斯等人已经让余下的人有如惊弓之鸟，警惕心大增了，如果我们这时候又把老约翰这样的贵族打劫…”
“那么贵族会发怒的。”
“发怒就发怒，他又不能把我们怎么样！”
在希嘉娜朴素的认知当中，抢了东西跑路，回到栖岛之后一点点出手就完事了。
伽勒尔的贵族发怒又如何，反正也阻止不了他们得手的事实。
路德按住希嘉娜的肩膀，神情严肃：“希嘉娜听好了，师父在旅行途中遇过的危险你是知道的。”
“还记得我和你们说过乌合之众为什么会失败吗？”
“因为他们得罪了师父！”希嘉娜立刻回答。
“我问的是，他们当初为什么没能成功把我解决掉？”
希嘉娜差点又向平时那样脱口而出一个答案，但是一看到路德严肃的表情，她沉默了，仔细地思考着答案。
许久，希嘉娜回答道：“因为他们把师父逼急了。”
“对了。”路德欣慰地捏了捏希嘉娜的脸。
乌合之众错就错在他不断地逼迫，把路德推到了悬崖边上。
他们随时可能袭击而来的危险警告长鸣，唯有呆在冠军身边才能保全自己。
而路德并不想一直托庇于冠军们的羽翼之下，加之被万年青恐吓过甚，路德终于急了。
把老实人逼急了，他是真的会发疯咬人的。
而且老实人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必然会咬住对方的咽喉，因为他们害怕被无休无止的报复，故而誓死方休！
万年青不懂这个道理，他总觉得欣赏一个陷入绝境之后的表现非常有趣，却不知道在另一个世界，兵法中有一个经典战术。
围三阙一。
如果你把一座城池围得水泄不通，一点活路都没有，那么横竖都是死，对方和你拼命的概率极大。
但是如果你留下一条不设防的生路，那么对方即便明知这是围三阙一的把戏，也会尝试进行突围。
如果万年青懂这个道理，不那么刺激他，那么自己和万年青也未必会那么快分出高下。
“你把贵族们逼迫过甚，他们只会做出超出你预想之外的操作，徒增变数。”
“这条道理，在你旅行的途中，切记，切记！”
希嘉娜用力点头，望着路德的眼睛忽然变得有些湿润。
“师父，回去之后，我是不是就要出师了？”
在锦标赛之前，希嘉娜就已经得知了自己离开栖岛历练的时机已经到了。
在此之前，常年呆在栖岛上，只有安和一个岛外的朋友，希嘉娜十分渴望去往岛外，像路德一样，和自己的精灵一起漫步在蓝天之下，好好感受这个世界。
然而真到了快要分别的那一刻，希嘉娜突然生出了不舍之情。
希嘉娜对于自己出生的丰缘并没有多大的归属感，流星瀑布的童年固然精彩，可是希嘉娜却觉得自己的人生开始于路德出现在流星瀑布的那一天。
她的一切梦想绽放的土地，则是如今让无数训练师渴欲一睹的圣地，栖岛。
在这里，她得到了许多训练师想都不敢想的冠军陪练待遇。
希罗娜，阿渡轮流指点，甚至是把自己的精灵交给她，让她体会彼此之间力量层面的差距，感悟这其中的奥妙。
师父和阿塞萝拉则化身最好的文化课老师，不断地往她的脑子里填上除了“莽”之外，更加使用的技巧以及经验。
如果被师父催促得急了，亦或者考试不及格，直接跑到麻衣那边求助，十有八九都能化险为夷。
而现在，她即将以大弟子的身份第一个离开栖岛，这一切美好的经历即将成为过去。
除了过年之外，再回到栖岛，希嘉娜就要与自己的师父对战了。
“如果有那么一天，我会蹲一下，到时候你站在我肩膀上，努力往上勾勾手，应该能碰到你想要的东西。”
“师父总要有成全徒弟的觉悟的。”
希嘉娜忘不掉师父曾经说过的这些话。
因此当美咲质疑自己师父时，她觉得十分可笑。
美咲从来不了解师父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亦或者说，她在漫长的旅行中逐渐失去了辨别她人好意的能力。
希嘉娜握紧拳头，暗道：“我不会成为美咲，我要让师父为我的成就感到骄傲！”
“顺便让阿塞萝拉不这么频繁地吐槽我…”
确定了不再对贵族们下手之后，路德让柯西把即将离开伽勒尔的消息传达给其他人。
路德背着手，欣赏着窗外的风景，忍不住感叹道：“秋风渐起，出来快一个夏天了，也该是时候回去了。”
“不然都快赶不上采摘树果了。”
小次郎和武藏面前站着两个他们来到伽勒尔地区彻底稳住阵脚后招收的得力店员，恰好一男一女。
这两人的工作态度和效率都让人十分满意，重要的是，极具经商天赋的小次郎发现这两人在做生意方面也有着一些过人之处。
知道栖岛不轻易收人，故此小次郎一开始也没给这两人什么许诺。
然而现在路德要求小次郎和武藏暂时离开伽勒尔地区，自己打下的这片产业，小次郎却也不舍得放弃，因此他特地寻求了路德的意见。
小次郎不问路德为什么要离开，因为他已经嗅到了这片土地上既有可能开始的争斗。
路德也坦白告诉小次郎，洛兹即将有大动作。
与之前的争斗不同，这一次将是洛兹对贵族单方面的碾压，但是贵族应该会反扑一波。
直到洛兹一系列操作尘埃落定前，在这里活跃对于身为路德派系的三人组而言是不太明智的。
三人组听到路德要带自己回栖岛十分开心，这个举动足以证明自己路德信得过的心腹，而且听说他们回去之后可能会暂时解放火雁，去接管现在最为红火的主题餐厅。
这个待遇可比连名字都不被记住的火箭队时期不知道高到哪去了。
三人组离去，这里总要有人照顾店铺，光靠精灵肯定是处理不好的，于是三人组面试的双人组被推荐了上去。
路德翻阅了资料，发现他们都是伽勒尔地区底层出身。
看了看小次郎，武藏以及喵喵对这两人的评语后，路德坐镇幕后旁听了他们的又一次面试。
也是在这次面试之后，路德同意了这两人接替小次郎在伽勒尔的位置，并且把这两人直接划分给了小次郎管理。
不过为了强调身份，加强联系，路德还是特地给这两人取了代号，方便沟通。
男的叫做炎山，女的则是深绿。
路德也不知道为什么脑海里突然浮现出这两个名字。
也许是栖岛的那个火山岛，以及遍地的绿植果树让自己心有所感？
亦或者是他忽然想起了某部特摄里的经典怪物？
路德一时间也说不上来，但是对于这个称呼，那两人是欢天喜地地接受了下来，毕竟也不是变更自己的真名，
“炎山，深绿，我们离开之后，你们维持原有的经营模式就好了，其他不用变。”
“另外…我希望你们清楚一点，栖岛的门槛很高，你们现在被岛主亲自取了代号，但是依旧不是栖岛的一员，最多只能说是…随时可以解除的员工。”
炎山深绿元气满满地应了一声“是”。
栖岛之名他们早有耳闻，路德的威名更是传遍了整个伽勒尔，他的事迹伽勒尔地区的小孩子都耳熟能详。
炎山深绿原本的梦想也是成为训练师，奈何家境不好，他们需要考虑的是生计，而不是梦想。
自从被喵喵选中成为店员，他们的工资几乎是伽勒尔本地人的两倍，可以说是十分优厚的待遇。
更别提自己的上司就是已经留下了赫赫威名的路德，这更令以训练师为自己目标的两人激动不已。
对于栖岛，两人越去了解，越是向往，只希望自己有朝一日也能上去看看。
只是看看，就足够了。
炎山深绿不敢奢求栖岛上的大人物们指点自己，他们只是想知道，那个自己可能一生都难以触摸的世界，到底是什么模样。
为了这个目标，别说让他们经营好小次郎打下的基业了，就算是让他们挑战更高难度的东西，他们也愿意拼一把！
1169.离乡
快龙快递再次起航，已经完成了两次运输的他经过休息之后将要把最后一批货物运回栖岛。
随着存放战利品的房间彻底清空，路德的归期也已经定了下来。
接收到柯西发出信息的其他人也快速地为离开伽勒尔做准备。
玛俐经过反复斟酌，打包好了自己要带走的东西。
客厅里，聂梓躺在沙发上，双臂张开，望着天花板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他身边的颤弦蝾螈一反常态地安静，没有去打扰聂梓。
庭院里的精灵们纷纷和莫鲁贝可拥抱道别，莫鲁贝可也没了往日精力旺盛的模样，显得有些低落。
“哥，我走了。”
玛俐的声音让发呆的聂梓回过了神，他调整着好坐姿，看着玛俐背后塞得鼓鼓囊囊的包包，又看了看玛俐。
之前聂梓想了很多离别时要说的话，但是现在一下子全都忘了。
这么些年，玛俐已经在自己的庇护下成长，从未离开过伽勒尔。
尽管玛俐说自己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但是聂梓却还总是下意识把玛俐看作小孩子，担心她没法照顾好自己。
尽管他有时候连自己都照顾不好…
“有空多联系我，我也挺好奇栖岛上到底什么样。”
玛俐点点头，把莫鲁贝可唤到自己身边，背上背包推开了房门。
“玛俐！”
聂梓站起身，喊住玛俐，然而话到嘴边又卡壳了。
玛俐倒是很清楚自己哥哥想要说什么，抢先说道：“我会照顾好我自己的。”
聂梓叹了口气，目送着玛俐越走越远。
对于让玛俐前往栖岛这个决定，聂梓起初是有些不情愿的，然而在看到路德战胜奇巴纳的震撼场面后，他内心最后的一丝不甘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敬佩。
继续呆在自己身边，玛俐拥有的潜力也无法被完全挖掘。
那还不如彻底放手。
望着空无一人的街道，聂梓有些失落地回到房子里，看见精灵们都聚在庭院里默默地注视着自己，聂梓说。
“以后很长一段时间，只有我们了。”
“玛俐去追求更强大的境界了，下次再回来，也许我们就要和她进行对战了。”
聂梓的精灵们斗志昂扬，摩拳擦掌。
聂梓本人也鼓足了劲，毕竟他可是哥哥啊…要是输了，感觉还挺丢脸的。
露璃娜站在山岗上俯瞰着水舟镇，以及远处波光粼粼的海面，似乎是想要把这里的一切景色印入脑海当中。
自从收到信息，露璃娜就抓紧时间与自己原本的团队成员告别，用自己的钱为他们购置了礼物。
在路德的帮助下，她解除一系列合同都没有动用自己的钱，而是依靠栖岛送来的资金解决了问题。
也是因为路德的存在，一些决定死磕合同内容的合作商在反复思虑下，给露璃娜开了方便之门。
水舟镇的镇民有人不理解露璃娜的行为，觉得她是叛徒，而更多的则是祝福着即将离开伽勒尔，前往其他地区发展的她。
露璃娜不认为自己是某些人口中的叛徒！
她热爱着自己的家乡，同时在成为水舟镇道馆馆主期间，她利用自己的影响力为这座城镇获得了许多的资源。
然而，伽勒尔的舞台对于露璃娜而言还是太小了，唯有登上更大的舞台，才有机会为自己赢得更高的荣誉以及机会。
为了这个机会，她做出了选择。
过去，她为了家人，为了自己的家乡在不断奋斗，把自己的需求放在了最后。
现在，她想为了自己的梦想拼一次。
对于她而言，栖岛将是她这一生中最大的机遇，错过不会再有。
“我会回来的，那时候，我将会拥有更多的荣誉，更耀眼的自己。”
“我会让你们为我获得的成就感到自豪！”
露璃娜笑着拖动行李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同一时间，灰石拿起据说是水舟镇本地的佳酿“吨吨吨”，整整一瓶酒被吹得一滴不剩，这等豪爽的举措令彩豆叹为观止。
塞勒也竖起了大拇指：“栖岛上没人陪你喝，你是不是很难受啊。”
即将离开伽勒尔，灰石也趁着还有时间赶来与自己的老伙计道别。
白天酒吧没什么人，塞勒索性把桌子架到了门口，和灰石一起吹着海风，享受着美食与佳酿。
塞勒的话算是戳中了灰石的“伤心处”，整个栖岛，能喝的人不是没有，但是酒量都不行。
路德的酒量倒是还不错，可惜他很少喝酒，最多就是逢年过节应个景，才会和他小酌几杯。
平时栖岛人喝酒，那都是喝果酒，蜜酒。
靠，这能叫喝酒吗？
这些玩意和白开水有什么区别？
路德曾经评价他可能有毛子血统，灰石特地去翻了一下书，搞了半天也没明白，毛子是何方神圣，他们也很能喝吗？
“喝酒伤身，以后我可能也要节制一下了。”
灰石的话让塞勒手里的糖饼砸在了桌子上，眼睛瞪得老大。
“你得了慢性绝症？”
“什么类型的，给个时间，我给你奔丧。”
“咳咳咳咳！”
彩豆和希嘉娜坐在一边，嘴里一边嚼着塞勒老前辈亲手做的糖饼，一边喝着被灰石称为白开水的蜜酒，默默听着两位大佬交流，感受国际刑警老一辈人的友情。
原本觉得这两位老人的对话会充满烟火气，亦或者历史的厚重感，但是塞勒“直爽”的发言打破了一切美好的幻想，以至于彩豆呛到了。
“我一定比你长命，这点你放宽心。”
灰石又灌了一口酒，对于塞勒的话不以为然，毕竟他早就习惯了。
“那感情好啊，到时候你给我奔丧。”
彩豆又一次呛到了。
海风习习，阳光明媚，就在这海滨小道边上，环境和气氛都如此好，为何两个前辈的对话死活绕不开奔丧？
“算是见识到前辈的豪爽了，以前国际刑警之间都是这么聊天的吗？”
路德端着热气腾腾的酥饼从酒吧里走了出来，打断了两人对于生死的讨论。
彩豆还年轻，不太能理解两个垂垂老矣的国际刑警对于死亡无所谓的态度。
他们见识过了太多，人生里大半时间都在与常人无法想象的黑暗做斗争。
他们在最混乱的年代维护着秩序，伤痕累累且不被人理解。
一个又一个人在退休之后离世，连诉说自己的过去都变成了一种奢望。
能有一个知己知底的人在临终之时为自己送一程，这对两个人而言都是一种祝福。
“塞勒前辈，尝尝我的酥饼，可不比你的糖饼差。”
对于老一辈国际刑警，路德心怀敬意，尤其是身边有灰石这样的老爷子，他对于见识其他老一辈国际刑警有着很大的兴趣，因此跟着灰石一起来与塞勒道别了。
塞勒把热腾腾的芝麻酥饼塞进嘴里，巴掌大的酥饼还不够塞勒一口。
“好吃，酥脆香甜，芝麻还带着一点焦糊的香味！”
“早听灰石说你喜欢下厨，料理做得好，面点也拿手，还以为他为了膈应我乱吹牛，现在看来，他没乱说！”
“等下当着我的面再做一次，没问题吧？”
这就是要学路德酥饼的做法了，路德自然是一口答应，毕竟他也不靠这个来赚钱。
路德在伽勒尔这段时间，塞勒暗中动员的信息网络一直在默默地保护着他。
野生精灵袭击城镇的当天晚上，塞勒的人已经发现了异常，无奈信息不好，无法汇报给塞勒。
于是两位负责注意福利院外动向的人打算主动向福利院报信，可惜野生精灵来得太快，他们疲于应对不断冲击自身的野生精灵，没办法示警。
唯一的好消息是，塞勒的人虽然受了伤，但是却没有太大危险。
就冲塞勒前辈一直在照顾自己，一个面点做法算得了什么。
“对了，我刚才听你说，你要戒酒？”路德看向灰石，好奇地问，“为什么啊？”
“不是戒酒，是稍微节制一下。”灰石晃荡着酒瓶子，“柚子说这样的喝法对身体不太好。”
“可柚子以前也劝过你，你不是没听吗？”路德问。
灰石叹了口气，解释道：“柚子说，如果我再这么喝，可能见不到小路德走路，我人就没了。”
路德一拍脑门，塞勒哈哈大笑，彩豆和希嘉娜则是差点把喝下去的蜜酒喷了出来，只有阿塞萝拉和柯西显得很淡定。
劝人也是一门技术活。
像灰石这种根本不怕死的老人，你和他说会少活几年，对身体不好，那都是扯淡。
于是柚子学聪明了，直接找准灰石要害，一击必杀。
“既然如此，你的确是该节制一些了。”塞勒笑道。
“另外，灰石啊，你预想中的那些事情并没有发生。”
塞勒说：“我和你说过，时代变了，联盟做事是有底线的，父辈时的乱象一去不复返了。”
“好好享受你现在的生活吧，毕竟，你遇到了一群很棒的人，不是吗？”
灰石很想拿野生精灵袭击城镇的事反驳塞勒，然而当时的贵族们早已不是联盟高层，不具备说服力。
经历了伽勒尔的种种事情，灰石躁动的心莫名地平静了下来。
现在的他和路德一样，只想赶紧回家。
1170.老一辈人的故事
灰石曾经协助国际刑警教导过一批精锐，这些人现在已经回到国际刑警当中，开始正式工作。
国际刑警都说，这是继承了老一辈国际刑警技术的人。
对于这个言论，灰石懒得回应，帅哥只是笑笑，而塞勒…
“这群新兵和我们比还差得远呢！”
塞勒说话一向是低情商的代表，不过好在国际刑警里的人听不见这句话。
老一辈国际刑警的经验倒是教给了他们，但是他们对付顽固分子的杀招，真正以暴制暴的那些手段却都被灰石以温和的方式改造了一遍。
倒不是灰石藏拙，而是这些技巧适合有底子的人去学习。
希嘉娜倒是愿意学，但是她即将按照路德的规划开始旅行，灰石也不愿意耽误希嘉娜的行程。
原本灰石是打算等到小路德降生之后教给他，但是伽勒尔却给了他一个不错的人选。
“彩豆嘛，名声倒是不错，但是技术嘛…和他父亲比，还太稚嫩了。”
对于灰石的选择，塞勒持续了自己的低情商输出。
彩豆起身，恭敬地对塞勒施了一礼：“请指教。”
塞勒抬头望去，彩豆脸上的表情透露着“不服气”三个大字。
彩豆心甘情愿跟随灰石学习技术，那是因为灰石的格斗技巧真的令彩豆开了眼界，而且她也得知，那是凝聚了以前国际刑警各个高手心血的绝技。
至于塞勒…彩豆想看看，能和灰石称兄道弟的他，又有什么过人之处。
“彩豆，回来吧，不要和他打。”灰石小酌了一杯，劝告道，“他和我不同，不会收手，你要是中招，回到栖岛也好不了。”
路德愣了一下，看了看表情认真的灰石，又看了看笑眯眯，如同弥勒佛一般的塞勒。
在此之前，路德一直觉得塞勒是国际刑警里负责信息情报的那一类人，因此退休之后还能构建起属于自己的情报网络，而这样的人，身手应该一般。
是了，那个年代的国际刑警哪来这么多讲究，点谁出外勤那就是谁，没有点本事，出外勤挂彩早早退休的不在少数。
能被灰石这么说，塞勒的格斗能力，怕是和灰石不相上下啊。
彩豆意会，对塞勒说了声抱歉，退了回去。
“年轻人有冲劲是好事，你和灰石学好了，我要是没死，你都可以来挑战我。”塞勒说，“灰石，我的技巧你是清楚的吧，记得和彩豆好好说说，我期待她登门挑战。”
带着些许咸腥的海风缓缓吹过，塞勒沉默了一会，忽然对着灰石举起了酒杯。
“我之前说的是真的，如果我去世了，记得来送送我。”
“我们这一辈的老伙计没几个能动弹了，有些不是躺在床上苟延残喘，就是插着管子在医院吊命，还有些脑子不太好使，连人都记不清了。”
“腿脚利索，这把年纪还能精力充沛的人，就你和我了。”
“我希望我的葬礼上，能有一位老伙计为我唱属于我们这一群人的悼歌。”
灰石起身，拿起酒杯和塞勒碰了一下。
“我会的。”
两人一饮而尽之后，话题终于如今日的阳光一般明媚了起来。
当两人用轻描淡写的口吻诉说着自己仍在国际刑警时所发生的那些趣闻时，路德等人很知趣地当了听众。
只是，在听到那些惊心动魄的瞬间时，不免小嘴微张，忍不住发出“哇”的声音。
塞勒一人对付七八个盗猎者不落下风，配合灰石打赢了二十几只精灵。
在忽如其来的暴风雪中艰难前行，抬起头，却依稀看到风雪中出现了闪烁着淡蓝色光芒，一只不知道什么类型的飞行系精灵轻轻扇动翅膀，不久之后风雪停歇。
为了人赃并获，假扮海盗与盗猎者交易，在身份暴露之后，索性客串一把真正的海盗，跳到对方的船上上演劫船戏码。
睡在森林中的树枝上，半夜看到了淡绿色的光辉在远处闪烁，追出去的人说自己遇到了绿色蒜头脑袋的奇怪精灵。
他正打算上前一探究竟，结果那只精灵倏然间消失了，半空中还能看到淡淡的涟漪。
他的奇妙遭遇却引来了同伴们的笑声，纷纷说他睡迷糊了。
路德聆听着这些不常能听到的往事，内心无法平静。
能让风雪停歇，身躯呈现蓝色的精灵应该是急冻鸟。
绿色蒜头…这个精妙的比喻乍看挺好笑，但是真的很形象，因为雪拉比的头就是那样。
灰石总说拜路德所赐，他才有机会见到传说中精灵，人们口中的神兽到底是什么模样。
可是他们确确实实见过，就在他们默默守护着这个世界的时候，他们曾经无意间瞥见了这些精灵在这个世界匆匆路过的痕迹。
甚至，急冻鸟专门为他们停下了风雪。
过去的回忆还有太多值得咀嚼，然而塞勒却打断了话头。
不知不觉间，太阳西斜，余晖涂满了海滨，把海面染成了橘红色。
“需要我送你吗？”塞勒问。
灰石从回忆中回过神，缓缓摇头：“快到晚上了，你还是好好招待客人吧。”
说着，他站起来，绕过桌子，来到塞勒身边。
两个老人拥抱在了一起，用力地拍了拍对方的背。
“有潮起，就有潮落，年轻人们会做好那些工作的，相信他们吧。”
灰石脸上坚硬的线条变得柔和了起来，他笑着点了点头。
离开时，塞勒单独叫住了路德。
“灰石那家伙就交给你了，他吃了太多的苦，也该享受几天了。”
路德认真地回答道：“我一直把他当做我的家人。”
得到这个答复，塞勒满意地颔首：“你那家店，我会帮你多多关照的，你放心好了。”
有塞勒这个地头蛇帮助，炎山和深绿就不必担心小次郎走后有魑魅魍魉上门骚扰了。
“对了。”路德忽然想起了什么，转过头说道，“灰石说，以前国际刑警的大家有时候会觉得遗憾，因为他们走遍了各地，却从未见过传说中精灵的影子。”
在塞勒好奇的目光注视下，路德说道。
“其实…你们见过。”
1171.归途
即便只是猜测，他觉得，这也能治愈塞勒深藏心中的遗憾。
急冻鸟是感觉到他们的正气才现身停歇风雪的吧？
守护森林里的精灵不被盗猎者抓捕，这也促使了雪拉比偷偷地观察着他们。
他们早就与那些生命相遇，然而却阴差阳错地因为知识面匮乏而无法认出。
这一错过，甚至就是一生。
“谢谢，虽然只是猜测，但是，我愿意相信。”
“明天我就去他们的坟前和他们说说，应该…还能听到吧。”
塞勒轻拍路德肩膀：“谢谢，真的谢谢了。”
路德即将离开伽勒尔的消息不胫而走，还在争论极巨化的伽勒尔地区训练师纷纷把目光投向了路德。
到底该怎么评论路德这个人呢？
前期为了创造记录打假赛，后期一路连胜，让伽勒尔地区脸上无光。
实力层面上他实打实的优秀，奇巴纳用极巨化也无法战胜他。
他所创造的一系列记录会伴随着伽勒尔锦标赛的举办一直流传下去，有一些，恐怕段时间内都不会有人能够打破。
人品和性格方面…
粉色墨海马酒店作为他下榻的地方，酒店员工自然是接触路德最多的人了。
接触过他的人都说他谦恭有礼，平易近人。
因为徒弟希嘉娜冒冒失失的行为，路德还给酒店工作人员道过歉。
在锦标赛期间，他还有过亲自宣传，帮助伽勒尔地区发展旅游业的操作。
与他对战的对手几乎都是好评，就连卧龙凤雏之一的卧龙梅耶也在事后接受采访时表示虽然不爽路德，但是他却觉得路德是个很不错的对手。
而被路德击败的奇巴纳，在不久之前也称赞路德是个令他获得成长的对手。
总结了一圈，伽勒尔地区的众人赫然发现…如果摈弃对于路德的成见，以及他神奥地区出身这两点，路德真的是个很不错的训练师。
即便他带走了自己最喜欢的几个训练师，这一点也无法否认。
“有人知道路德什么时候离开伽勒尔吗？”
“你想去机场堵他？”
“之前我一直没能拉下脸去找他合影，现在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
抱着这种想法的训练师不在少数，论坛上很快就集结了不少路德的粉丝约定一起出发。
然而他们还是被摆了一道。
在粉色墨海马酒店就享受过被一群人围观待遇的路德这一次还是带着露璃娜，彩豆，玛俐三个高人气新人离开伽勒尔，如果被人群围住，指不定要被困多久。
因此路德直接把自己离开的时间告知洛兹，让洛兹帮忙散发错误的消息误导那群企图热情一把的粉丝们。
洛兹也不含糊，直接让路德取消了原定航班，安排自己的私人飞机给路德。
路德这个瘟神要走，洛兹简直高兴得不行，恨不得下一秒就送他回到神奥。
路德也不矫情，反正你洛兹有钱，专机还舒服，不坐白不坐。
机场候机室里，坐在行李箱上的露璃娜托着下巴吐槽道：“欧尼奥和柯西这也太慢了吧，路德前辈你到底让他们去做什么了？”
揉着妙喵脑袋的路德回答道：“在等你们收拾好行李这两天时间里，我让他们去伽勒尔各个地方的饲育屋，精灵中心寻找被人遗弃，无人领养的精灵。”
“他们几个为了寻找符合眼缘的精灵基本上跑遍了各个大型的城市，昨天他们在宫门市一个精灵中心里又领养了两只，但是无奈中心要给精灵做好检测才允许饲养，因此拖了一天。”
为了让栖岛的精灵种类变得更加丰富，路德每到一个地区都会带一些新的精灵回到栖岛定居。
前几次是路德自己去筛选，现在他则是把这个工作交给了徒弟们。
只能说啊，徒弟有用，师父就能好好摸鱼。
“来了。”
正在给莫鲁贝可喂食的玛俐看见了不远处正在跑来的欧尼奥和柯西。
上气不接下气的欧尼奥和柯西这也是没办法，机场里不允许释放精灵出来代步，他们只能一路长跑。
不过好在这是洛兹的私人飞机，随时可以起飞，不存在晚点。
“点名！”倚在玛力露丽身上的路德拍了拍手，像是出门郊游每到一个地点都要确认人数的班主任一般。
“希嘉娜。”
“阿塞萝拉。”
“柯西。”
“欧尼奥。”
“玛俐。”
“彩豆。”
“露璃娜。”
“还有老爷子和小次郎，武藏，喵喵。”
对于自己被当做孩子一样点名，灰石无奈地耸了耸肩，三人组却是来了劲，一个劲的学着一旁的少年少女们挥手示意，仿佛混进去自己也能年轻一些。
出来时自己只带了希嘉娜和阿塞萝拉，后来灰石自己偷偷跑过来。
回去时，自己的队伍多了七个人，整个队伍升级为十二人，如果每个人手里再发一面小旗子挥舞起来，看上去还真的像是个来伽勒尔旅游的旅行团了。
在登机口附近路德见到了等候在这里的丹帝和洛兹。
丹帝示意洛兹先说，自己则是退到了远处。
洛兹凝视着路德，好一会，他才对着路德伸出了手。
“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但是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伽勒尔。”
“路德，我很佩服你，也羡慕你拥有这么强的实力还这么自由，能够游离在联盟之外。”
“回去之后小心一些，不是我以己度人，只是我与贵族们斗了太久，看待事情总是喜欢‘悲观’一些。”
“神奥高层里的大多数人会真心的为你的成绩感到高兴，而那些野心勃勃的人，他们心里会是什么想法，没人知道。”
“我知道你有后手，那最好赶紧露出来，让他们知难而退，不要让高层里的老人夹在中间左右为难，神奥的那群人…挺好的，真希望他们是我的同事。”
这还是这么久以来，洛兹的话里不掺杂着太多的利益和大义成分，只是单纯地在帮助路德思考回去后的局势。
这些话也许只有在路德不会对他产生威胁之后，洛兹才能如此慷慨地指点出来。
“回去之后我会好好查查看，海斯的那堆破烂里，到底有什么奇怪的东西。”
洛兹摇了摇头：“我难得和你坦诚相对，你非要觉得我的真心别有所图吗？”
“路德，单纯做个好人挺难的，为了得到我想要的，用我自己的方式管理伽勒尔，我需要不择手段。”
“你没有那样的野心，也太过善良，所以不明白我为什么能这么‘狠’。”
“我不期望你理解，只是希望，你不要再选择伽勒尔作为你影响力的试验地。”
“你的产业我不会去动，深绿和炎山我也会帮你照顾一二。”
“未来一段时间我会对贵族们的根基下手，这是涉及伽勒尔未来的大事，谁阻碍我，谁就是我的敌人！”
洛兹盯着路德的眼神异常锐利，像是藏着刀子。
“我答应你，在你改革好之前，我不会再来伽勒尔。”
洛兹笑着点了点头，再次向路德伸出了手，这一回，路德握住了。
“洛兹，我真的不喜欢你，尽管你有你的理由，可是你依旧欺骗了美咲，把她当做工具牺牲掉，导致她发疯。”
“我是美咲的朋友，我无法对你的行为产生一丝一毫的好感。”
“但是这不妨碍我认可你的部分行为，伽勒尔在贵族的领导下真的太烂了。”
“我曾经问过自己一个问题，自己能不能解决伽勒尔的问题，左思右想，我发现自己根本没有这个才能。”
“治理和破坏完全不是一回事，我能够把问题暴露出来，但是却做不到把这些问题解决，一直以来其实都是你跟在我身后，把我暴露的问题一点点解决掉。”
“你是个有能力的人，伽勒尔也的确需要一个有能力的人去做之前联盟不敢做的那些事情。”
“我本有机会让你万劫不复，但是我放弃了。”
“这片土地不该继续承受磨难，它有着辉煌的过去，多姿多彩的文化，令人称赞的训练师群体，这些都该让外人所知。”
“洛兹…轻点折腾。”
在其他人不可思议的目光中，两个本该是死敌的人继握手之后，短暂的拥抱了对方。
这一抱，是路德和洛兹的心，最接近的瞬间。
下一秒两人分开，走向了两个不同的方向。
洛兹离开登机口去私人飞机上交代机长相关事宜，而丹帝则走了上来，把一个号码交给了路德。
“我师父的号码，他虽然不能去栖岛，但是也想看看栖岛上的景色，顺便多和你交流交流种树方面的事。”
路德笑着收下了号码，抱歉道：“临行前没有去铠岛与前辈道别，希望他别见怪。”
“美咲呢？”
“之前让快龙和哥德小姐先行送回去了。”
丹帝点了点头，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沉默了。
“路德。”
“嗯？”
“假如…我是说假如，压在我身上的担子清了一些，伽勒尔有人能站出来，到时候我也可以去栖岛看看吧？”
路德爽朗地笑了。
“你在说什么啊，我们不是朋友吗，阿渡可是一直在念叨你在栖岛外这么玩变菜了，期待着你能早点去栖岛和他们对战呢。”
“不过栖岛可没有极巨化，你要有点心理准备哦。”
丹帝拥抱了路德，用力地拍了拍路德的背，嘱托道：“美咲就摆脱你多多照看了。”
“我们会的，她犯下的错，还需要她清醒了之后自己来偿还，我们等着她醒来的那天。”
丹帝一直送到飞机悬梯处，直到路德登机，他才在洛兹的陪伴下离开。
看着路德的飞机消失在远方，丹帝依旧呆呆地站在原地，洛兹叹了口气。
“你其实可以休个假。”
“不了，你不是说过，未来一段时间要与贵族的残存势力决战吗，这个节骨眼，我不能走。”
飞机上，路德坐在床边，看着下方越来越小的建筑，逐渐看不见的城市，脑海里思绪不断。
自己来时曾经说过，他离开时会让伽勒尔锦标赛变得更好。
这一点，他的确做到了。
在他的搅动下，打击博彩和假赛，赛制改革，匹配机制纠正，裁判薪资提升，这些都是与他都有关。
然而在离开伽勒尔时，他想得最多的还是，他在伽勒尔的所作所为，是否让整个伽勒尔向好的一面产生了变化。
洛兹真的是能够让伽勒尔地区有所起色的掌权者吗？
丹帝未来是否能够轻松一些？
没有人能回答路德。
“潮起，潮落，伽勒尔这股浪潮已经波到了最低处，接下来也该涨了吧。”
“我这股海潮已经快要到达顶峰，是不是该落下去藏一藏了。”
虽然路德一直不太赞成阿塞萝拉提出的潮起潮落的说法，但是不知为何，现在他却咀嚼起了阿塞萝拉说过的那些话。
“作为师父要去思考着如何反驳自己的徒弟…这似乎也符合阿塞萝拉说的潮起潮落啊。”
“这个小妖精，看来得多布置点作业，折腾她一下。”路德喃喃道，“让她知道我都被她的说法折服，这家伙还不飞上天啊！”
咕咕，以及第六卷的一些感言
我知道咕咕一定会有人拿出刀叉准备把我料理了，所以话说在前面，明天会爆更，会多于8K。
首先说说为什么要咕咕。
第六卷伽勒尔的故事说完，我早期写下的主线大纲也到了进入收尾的阶段，如果没有太多想要写的东西添加，第七卷大概率将会是整本书的完结，路德的故事也会在这里暂告一段落。
第七卷要写的东西很多读者也已经知道了，与羊驼起床气有关，除此之外就是栖岛的一些建设和改进，徒弟们的发展类别和走向，没羞没臊的结婚生活。
以及，这个故事中曾经出现的那些人，他们如今都在做什么，未来会想做什么。
所以说起来，能写的还真不少。
第七卷将会是非常日常化的内容，基本不会再有波澜。
从很早之前我就明白你们不喜欢在宝可梦小说里看到太多的勾心斗角，我也尽量在避免这方面的话题。
然而第六卷是实在无法避免的，因为这是主线无论如何都要谈及的重点，而且涉及到两个联盟之间的争斗。
如果把这种争斗模糊，刻画得非常简单，那么就会显得外部势力十分低能，显示不出路德在这件事里起到的作用，还会让前期的铺垫显得十分的小白。
同时，伽勒尔地区的设定我基本照搬了游戏，因为我们都知道，宝可梦旅途里对于这方面的描写很小，锦标赛的槽点太多，官方根本没打算解释太多细节的东西。
帮GF补设定死路一条。
所以我直接采用了游戏中伽勒尔的设定，以及把游戏与动画任务设定有限结合，还原出一个基本符合宝可梦世界观的角色。
比如说马士德买岛这段剧情，其实就是我按照官方设定进行脑洞的补全。
按照官方设定，马士德买岛之前，他已经因为拒绝假赛得罪了当时的联盟高层。
然而铠岛玩过游戏的都知道，我小说里的描述根本不足以形容他的富饶，这块连成片的岛屿群简直可以说是一个独立出来的王国，拥有各种地形，包容大量种群的精灵生活，面积极广。
重点是，距离伽勒尔本土相当近。
凭心而论，这样的一块岛屿，哪怕马士德影响力超群，我也不觉得联盟会直接以买卖的方式丢出去，何况马士德当时和他们还有怨隙。
都能让你去打假赛了，当时联盟掌权人脑子里有没有水，心黑不黑，大概也不需要我多说了。
于是我写假赛这个把柄换岛屿，帮官方填补部分可以圆上的细节，达到更能自圆其说，还能协助我刻画剧情的目的。
再说说洛兹，这个人设立起来不太容易，可以说他是伽勒尔后期剧情中很重要的人物。
动画和游戏他有两个身份，动画里他只是集团总裁，游戏里他曾经是训练师，现在则是会长，所以我还是采用了相结合的方式，设定为伽勒尔剧情前期仍在联盟里混，后期通过斗争上位。
至于性格设定，这一点无论是玩过游戏还是看过旅途（真的有人会看吗？）的人都知道，洛兹的人品一言难尽，做事风格也很让人诟病，但是他确实有一个闪光点。
有能力，并且喜欢伽勒尔。
无论在游戏还是在动画里，洛兹都是一个复杂的人，不是一句坏人就能形容的。
其实读者群有人和我说，洛兹没有被弄下去，感觉不太舒服。
我个人当天晚上在小说里就用一段我对王道征途类小说漫画的看法解释了这个问题。
路德从始至终就不是一个能解决所有问题的“神”，他可以是主角，但绝不是万能药。
伽勒尔的问题需要治理，治理是需要时间的，不存在换一个人上去这片土地就好转。
路德对洛兹的妥协就是他知道伽勒尔的确需要一个能人来做事，比起贵族，洛兹真的太优秀了。
我把游戏中的贵族和王族细化出来，各自刻画，基本算是对伽勒尔游戏剧情的一种自我改写。
有一说一，玩过游戏的，应该没人不对王族的那两个人恶心。
曾经最顶层的人都这样了，而且还有影响力，下一级的如何，其实是可以想象的。
怎么说呢，伽勒尔地区有很多勾心斗角，但是全都是服务于剧情，而是为了让路德最后获得自己想要的东西显得不那么突兀。
现在这段剧情完了，而且剩下剧情也没多少了，日常将会是主要内容。
因此今天我先咕咕了，继续思考这最后一章应该怎么开头。
顺便，问一下你们还想看什么剧情，看看我已经想好的那些内容里有没有你们想要的（在这里章说回复）
番外可以写，但是你们要看谁的（章说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