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崖山山顶。
察觉到两道气息靠近，归山从深处走出来。
他面带微笑，少年国君的脸从帽檐下露出来。
看着前来的沐九歌和君墨离，归山只将视线放在沐九歌身上，手指捏着那截又散了的绷带，笑着问：“清月小朋友，你是想起来了吗？”
“没有。”沐九歌道：“我没想起来你叫什么，那是慕清月的记忆，我是沐九歌，我没有办法想起属于她的记忆。”
闻言，归山的笑容僵了僵，好久后才道：“是这样啊……那还真是可惜了，我还以为你会想起来呢。既然如此的话，那我对你的承诺就不算数了，你就没办法得到我的身体……”
“还是说，你们打算硬抢？”
沐九歌的视线落在湖泊上，她走过去将手里的花递给归山。
归山看了眼，接过。
“什么意思？”
“白花，祭奠。”
视线落在手中的几朵白花上，归山忽然笑出了声：“是这样啊，从来没有收到过，那就谢谢你了，清月小朋友。不过即便这样，我也不可能把我的身体交给你，除非你能叫出我的名字……”
沐九歌摇头：“我说了，我记不起来，我只知道你叫归山。”
归山脸上的笑容淡了下去。
湖泊附近静悄悄，上方的云雾在往下压，像是快要与水面接触。
归山将手背到身后，眼神冷漠得只剩下一片漆黑：“所以你上山只是为了跟我说这些，再送我几朵祭奠的花？”
“相识一场。”沐九歌一耸肩膀，脸上难得挂了点笑容，“既然得不到你的身体，那就算了，毕竟以我的本事，恐怕也下不去这湖泊。”
沐九歌说完就朝归山挥了下手：“那我就先走了。”
归山冷冷地看着沐九歌和君墨离离开石崖山，直到人影消失在云雾之中，他才将手里的白花捏烂扔在地上。
“不记得……不记得……”归山的表情变得狰狞起来，“我都帮你想起来了，你怎么可能不记得！你不想叫我的名字……是你不想！”
……
直到下山，君墨离才问道：“小九，你是怎么打算的？”
沐九歌回头看了眼，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觉得石崖山顶的云雾变浓了。
收回视线，沐九歌握住君墨离的手往下走，边走边道：“先回神坛吧，毕竟确实拿不到归山的身体，眼下还是将重心放在混沌之气身上。”
君墨离：“好。”
直到完全离开石崖山，君墨离才问出了心中所想：“小九，你不会突然放弃极恶极阴体，你对现在的归山有所存疑是吗？”
现在的归山与极恶极阴体有些违和，他的外貌和气息确实有极恶极阴体的感觉，但是言行举止却完全没有。
“昨晚我做了梦，在梦里听到了慕清月和归山的对话，那是属于慕清月和归山的记忆。”沐九歌缓缓道来，“慕清月现在已经与我融合了，不可能再出现她的记忆，所以这份记忆是归山的，是他主动将自己的名字告诉了我。”
但这世上不存在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这是一个陷阱。
归山在诱她跳入陷阱。
她有一种感觉……只要喊出这个名字，就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