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九歌从龙背上坐起来。
她身上的伤已经被治愈了，视线一瞥，看到定乾坤的模样，忽然松开手，手指抚上残破的剑刃。
“就到这里吧。”沐九歌感觉到定乾坤轻微的嗡鸣，“你已经帮了我很多。”
不等定乾坤做出回应，沐九歌忽然将它扔了下去。
看到这幕，南宫烨立刻向前跑去，在定乾坤落地时接住了它。
看着伤痕累累的神剑，南宫烨紧锁眉头看向天空。
跳跳带着沐九歌重新回到了云层中，蕴含天道怒意的风从四面八方刮来，黑发衣摆掀飞。
凌厉的风像刀刃，很快在沐九歌的脸上留下一道血痕。
但很快，这道血痕就愈合了。
沐九歌抬眸。
她的头顶是个漩涡，涡眼是频繁出现的紫红闪电，延伸而下的是浓郁到化不开的阴云，一层裹着一层，里面还藏着其他闪电。
她们就处在风暴的正中心。
“吼——！”
跳跳示威似的发出咆哮。
沐九歌看了眼跳跳，忽然蹲下来摸了摸它背上的龙鳞。
硕大的龙头侧过来，眼睛里映着沐九歌的身影。
“在封魂铃的铃声中，我们进入了你出生前的记忆，我相信你的母亲是抱着绝处逢生的期盼将你丢下去的，它希望你活下去。”
“你还没长大，跟着我死在这里不划算，你还是去活吧。”
话音刚落，庞大的巨龙忽然泄气变成了黑乎乎的龙崽。
沐九歌悬在高空，对上跳跳瞪大的双眼，曲起手指蹭了蹭它的龙角。
一抹血沾上了龙角，跳跳看着沐九歌，忽然感觉它和主人之间的联系中断了。
这是……解除了血契？！
不等跳跳做出反应，沐九歌一松手，它落了下去。
层层云雾遮挡视线，眼中的身影越来越小，直至完全消失。
往前伸出的爪子张开，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抓住。
“嗷——！”
魇将掉落的龙接住了。
看着被依次扔下来的定乾坤和神龙，连魇都意识到沐九歌接下来要做什么了。
“我们什么都做不了。”魇忽然开口，制止了准备去帮忙的南宫烨，“那是两个非人之物之间的战斗，连神剑定乾坤和神龙都伤痕累累，你觉得以你的凡胎肉体，能替她挡多久？”
南宫烨脸色阴沉。
未等他开口，魇又道：“再者你怎么确定你是去帮忙的？也许你的出现反而会拖她的后腿。”
它摁住挣扎的跳跳往回走：“非人之物的战斗会祸及到整个沧溟神州，你如果不想死的话，现在就往回走。”
南宫烨咬紧牙关，盯着天空许久后，才收回视线，拿着定乾坤回去。
沐九歌将能支援她的神剑和神龙都从自己身边剥离了出去。
她孤身一人立于天地间，脚下是浮动的云层，头顶是足以吞没她的旋涡，狂风如刀刃在刮着她的脸颊衣摆。
轰隆隆的雷声像是震怒示威，沐九歌轻笑一声，仰起头，露出脆弱的脖颈。
“我拿神剑神龙和你打，怕你死得心不甘情不愿，现在只有我一人，我要是宰了你，你恐怕也没有怨言了，不是吗？”
话音刚落，沐九歌忽然直冲而上，整个人义无反顾地冲进了上方的漩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