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1章 凌清阁没了……被踏平成废墟了！
随着引魂兽将那天的事情道出，凌风三人也被叫了过来，询问圣哉当时养在凌清峰的崽子。
三师兄凌雪说：“哦那群刚出生的幼兽啊！金蟾大人送下山了。”
凌雾在旁点头附和：“对，金蟾大人送下山了，好像是说昧火大人要跟它们打架，它们刚出生也就巴掌点大，昧火大人一爪子下去恐怕命就没了，所以金蟾大人就给送下山了，至于送哪我们就不知道了。”
随着凌雾的话音落下，几道视线纷纷落在金蟾身上。
尤其是怀里的视线尤为炽热骇人。
“我跟谁打架？我怎么可能跟它们打架！我都没有见过它们！我都忙着挑战慕清月呢！”
金蟾：“……”
引魂兽眯起眼打量金蟾：“你小子，怎么回事啊？”
面对数双眼睛的凝视，金蟾沉默片刻，摁住昧火的脑袋后冷漠道：“那几个幼兽是我用灵力提前催生的，因为不是自然降生，所以兽蛋很小，常常被狐狸以为是鸟蛋，它总叼走……”
后面的话没说完，但大家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原本落在金蟾身上的视线纷纷落在昧火身上，带着意味深长。
昧火直接傻眼了……
原来那段时间金蟾一直带着的宝贝球不是宝贝，是兽蛋啊……
“蛋无所谓，现在重要的是要想起对方的模样，只要知道他是谁，我们就能找到极恶极阴体了！”昧火着急把过往的黑历史重新埋起来，催促道。
“怎么找啊？”引魂兽却道：“见过那男人的只有你和她，我是没见过，你没看清脸，她早就投胎转世不记得了，这能怎么找？”
此话一出，顿时安静了下来。
好不容易有点线索结果又要硬生生在这里止步……
“我有个问题。”沐九歌忽然道：“如果那个男子真的是极恶极阴体的话，那他还活着吗？”
按照慕清月遇到他的时间往后推也有几百年了，不说别的，她看沧溟神州但凡是想要飞升成仙的人都活得挺长寿，再加上对方体质特殊，也许活得更长寿呢？
如果真的是她所设想的这样，那么他们要找的就不是一具尸体，而是一个人。
一个与尸体无异的人。
就在众人想到沐九歌说的这话是什么意思的时候，沐北寒忽然跑了进来，神色有些慌张。
“七哥，怎么了？”
沐北寒：“出事了！你们——你们快出来！”
神坛外，沈庆带着火焰之都的人正在外面休息。
不，不光光是火焰之都，日月城，白昼城……其他各个地方的人零零散散地坐了一地，每个人都狼狈不堪，身上有着大大小小的伤。
看到沐九歌，小伙计连忙从地上蹦起来，眼泪就要流下来：“沐哥！救救我啊！”
吼完才看到掌柜的，眼睛登时瞪大，小脸煞白：“老老老……老板，你怎么在这里？！”
凌风拧眉问道：“我倒是想问你你怎么来这了，你来这了凌清阁怎么办？”
“凌清阁……”不知戳中小伙计哪个点了，刚提到他就忍不住擦了下脸，“凌清阁没了……被踏平成废墟了！”
第1262章 差点被扒了皮
小伙计一说，凌风当即一怔：“被踏平了？这是什么意思？”
没等小伙计开口，影狼一拍腿骂道：“别说凌清阁了，连城主府都被踏平了，他奶奶的……一群疯子！”
“沈府也没好到哪里去……”沈庆讪笑着。
他脸上有一条明显的抓痕，衣服似乎也被扯乱了，整个人狼狈不堪，没什么形象地坐在地上，身旁还放着没了剑的剑鞘。
沈庆看到了沐北寒，正想跟外甥打个招呼，余光忽然瞥见了青玉，整个人犹如被雷劈了似的，傻愣在原地，瞪着眼睛久久没有回神。
青玉看见了沈庆，但是她没打算跟沈庆打招呼，走到沐北寒身旁说了几句，便转身离开。
直到青玉离开后，沈庆还没回神。
跑来神坛的这群人身上都有伤，沐九歌从空间里拿出丹药扔给他们，其余的人就靠村子那边的人照顾。
沈庆，小伙计，影狼和白绻上了神坛。
四人喝了口水后，才将遭遇到的事情缓缓道来……
开始时是居民上门来说家中亲人生病了，情况有点不对劲，于是他们派人去看，发现对方长睡不起，仿佛对热，冷，痛觉都没有。
这症状尤为奇怪，而且从打探的消息来看，不光光是白昼城，其他地方也先后出现了这样的情况，他们开始怀疑是某种瘟疫。
为了防止城中其他人被传染，所以只能先将那些长睡不起的人先集中在一个庄子里，结果没想到当天晚上就出事了……
影狼忿忿道：“那群人原本是长睡不起，结果当晚入夜后全部醒了！大晚上的，庄子里就挂着几盏灯笼和几个守夜的，你们想想那些躺在席子上的人同时坐起来是什么画面！”
其他人：“……”
“这也就算了，问题是他们醒来也不是完全醒来，更像是被人操控了一样，一起来就攻击守夜的人，像是失去人性一样抓挠甚至撕咬！我们听到惨叫声赶去的时候人已经没气了！”
后来的每天都会有人变成那样，白昼城的百姓闭门不出，但还是不免不了被那群发了疯的人攻击，以至于到最后，他们都冲进了城主府，他和白绻商量一番后只能带着剩下的人逃出白昼城再说……
“然后就在路上碰到沈老哥了。”
“影狼大人客气了客气了！”沈庆诚惶诚恐，忙朝影狼拱了拱手，随后说：“火焰之都的情况和白昼城的情况差不多，所以我也带着为数不多的人都逃出来，就在不知道该去哪里的时候，碰到了影狼大人。”
“那我还好……”小伙计双手抱膝看着沐九歌，“日月城一出事我就想让人送信给昧火大人，但是信还没送出去那群疯子就冲进了凌清阁，我被他们抓了好几道，差点被扒了皮，最后是变成小狐狸才逃出来到了……”
说到这小伙计憋屈得拉起衣服，腰侧确实有好几道抓痕，能看得出来当时抓它的人是用足了劲，奔着生扒下它的皮去的。
剩下的人都是他们陆陆续续在路上遇到的，就这样一路奔着神坛而来……
第1263章 狗急了会跳墙
听着他们的描述，沐九歌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傀儡丝，但是傀儡丝大面积地出现在沧溟神州各地，操控百姓的目的是做什么？
她皱眉沉思，却想不出来理由，扭头看向身侧的君墨离。
君墨离见她望来，俯身轻说：“不是傀儡丝，应当是别的。”
傀儡丝做不到这么大范围地操控，说到底它只是一根丝线，丝线的一端留在被操控者身上，另外一端即便不系在操控者的手上，也必然和操控者有所联系。
如果单单只是一个城池的百姓被操控的话，那么是傀儡丝的可能性很大，但现在不止一个城池，几乎除了神坛，整个沧溟神州都出现了这样的情况，那就不可能是傀儡丝了……
但如果说是瘟疫，也不太像……
想着，君墨离的脸色沉下来，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这一路走来精疲力尽，没说多久沐九歌就让他们先去休息了，只有小伙计留下来。
小伙计畏畏缩缩地看着眼前的人，想跑到老板身后躲着又不敢，毕竟它抛下凌清阁就跑了……
“那个，昧火大人呢？”
要是昧火大人在的话，说不定还能护护它。
下一刻，昧火从金蟾的胸口钻出来，爱莫能助地挥挥爪子：“小子，本座现在也帮不了你，你自求多福吧。”
看着那么袖珍的昧火大人，小伙计傻眼了……
这是昧火大人？
这竟然是昧火大人？！
小伙计毕竟是做情报生意的，沐九歌相信它的观察力比其他人要仔细。
沈庆是凡人，再加上年纪大，精力跟不上，而影狼虽然是珍兽，但脾气暴躁，白绻更不用说，他和白无尘有些相似，在乎的东西很多，所以很难将注意力分散到别的地方去。
反倒是小伙计，有很大可能会发现他人没发现的细节。
再加上刚才它一脸欲言又止的表情，沐九歌才想问问清楚。
“你刚刚是不是想说什么？”
沐九歌这么一问，小伙计开始抓耳挠腮起来，一会儿看看凌风，一会儿看看袖珍的昧火，想找个可以当靠山的，发现现在在场的除了它看的那两个以外，其他的都虎视眈眈地盯着它……
小伙计欲哭无泪。
“我是发现了一点东西……”小伙计看着眼前的人，发怂道：“但也有可能是我看错了……”
“你先说。”沐九歌道。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小伙计只能把它看到的说出来……
“那天天比较黑，我也不是看得很真切，就是感觉是道黑气……也可能是雾吧，但是我一眨眼就不见了……”小伙计叹了口气，“而且那天闭店挺晚的，也可能是我累出了幻觉，所以我也不好说出事儿可能跟混沌之气有关……”
小伙计说完就等着其他人的答复，结果一抬头看到一张张沉重的脸，它心里顿时咯噔一下，讪讪道：“不会……真是吧？”
“狗急了跳墙，兔子急了咬人，没有什么不可能的。”如果是混沌之气的话沐九歌反而释然了。
知道是什么东西在搞鬼，那就好对付多了。
第1264章 它算个什么东西！
“看来是将对方激怒了。”小伙计离开后，金蟾道。
“哼，本事不大，脾气不小啊！”昧火阴阳怪气道：“打不过就用阴招，真不愧是混沌之气，但是它这么做对它有什么好处？让沧溟神州大乱，好能趁乱夺取臭丫头的身体？！”
昧火顿时忿忿起来。
这绝对不能容忍！臭丫头可是它的好朋友！
金蟾看着昧火的表情就知道它在什么，身侧的手微微握拳，才忍住了没有将它重新摁回去。
沐九歌看着昧火叽里呱啦叫了一通，但是她一个字都听不懂，再看看其他人，好像都明白它在说什么……
面无表情地想了会儿，沐九歌忽然将跳跳召唤出来，指着昧火问：“它刚刚说什么？”
跳跳看着昧火，再看看沐九歌，果断道：“臭狐狸说混沌之气制造大乱是为了夺取主人你的身体！”
“嗤。”沐九歌嘲讽一笑，“我看它现在不是想夺取我的身体，它现在恐怕已经恨不得想杀了我了……”
次次引诱失败，而且她还将一部分混沌之气封印在她体内，一次又一次地视它如敌人，烂泥，蝼蚁……恐怕已经将它逼到了极限，准备放弃她了。
不过她懒得去猜混沌之气的做法，她是想起了巫女灵说的话。
她说沧溟神州会有第二次浩劫，而她则是救世主……
也许指的就是现在，整个沧溟神州笼罩在混沌之气的愤怒之下，所有百姓因她而沦为混沌之气的傀儡。
事情由她而起，也确实该由她来终结。
过了一夜后，恢复些精气神的影狼按捺不住上神坛想问问接下来的打算，他们总不能一直被动地待在神坛等着那些被控制的沧溟神州百姓把神坛给围了吧！
结果知道这一切都是混沌之气搞的鬼时，影狼一时没忍住破口骂起来：“它算个什么东西！一个连人不人鬼不鬼都算不上的东西凭什么随意玩弄别人的命！”
“影狼兄，这时候说这些没用，不如想想办法该怎么解决为好。”白绻拍了拍影狼的肩劝道。
影狼一脸烦躁：“那不是普通的敌人，那是混沌之气！与天道共存的混沌之气！我们如果有办法对付混沌之气的话，早能把天捅个篓子出来了！”
话音未落，白绻立刻捂住他的嘴，眼神阴沉，低声警告：“影狼兄，别忘了你现在身处何地。”
经白绻一提，影狼这才回过神来，不禁打了个哆嗦，已经懊悔刚才被愤怒冲昏头脑说了这种话！
“对付混沌之气的办法有。”沐九歌道：“正好现在缺人手，白绻长老和影狼大人可以帮个忙。”
闻言，两人看向沐九歌，异口同声问道：“什么办法？”
等知晓了办法，影狼道：“好，我替你去找。”
不一定所有兽类对阴气敏感，但所有兽类一定对血腥气，杀戮气敏感，要找到一个极恶的活人，或者死人，它们狼，说不定能帮上忙。
影狼立刻去找自己的部下制定计划，白绻正要离开时，被沐九歌喊住。
“白绻长老，还有一事想请你帮个忙。”
闻言，白绻颔首：“沐公子请讲。”
第1265章 亡羊补牢
“我想请白绻长老帮我抓个人回来，男女老少皆可，我想看看究竟是不是混沌之气在作祟。”
沐九歌朝白绻颔首：“麻烦白绻长老了。”
“沐公子不必客气，我倒是要麻烦沐公子看着点阿忧了。”白绻道。
白绻和影狼及其部下离开后，沐九歌去看了看其他人的情况。
来的人很多，加起来足有百来余人，躺在地上痛苦呻吟的，或是端着热水走来走去的。
白无忧就在他们当中穿梭，衣裳已经脏了，额前也垂下几缕发丝。
沈家也正在帮忙。
沈庆有些心不在焉，视线总往神坛上瞥，冷不丁与沐九歌四目相对，沈庆讪笑了下，起身走来。
“沐小哥……”
“沈大人一脸愁容，是在想火焰之都的事？”
“也不是……”沈庆忍不住往神坛看，接触到沐九歌揶揄的眼神，他笑道：“实不相瞒，沐小哥，我是想问问青玉……她是青玉对吧？”
看到青玉的那一瞬间，他真的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从没想过能在有生之年再见到青玉……
然而青玉看他的眼神很冷漠，不过这也是正常的……毕竟当初他们将青玉赶出了沈家，让她流落在外。
“我也不好找北寒说，我想找他娘谈谈，我作为舅舅，已经亏欠了外甥许多，更别说是亏欠我那妹妹。”
沈庆长叹：“可好不容易见到要让我装作互不相识，我……”
沐九歌打断沈庆：“沈大人，这是沈家的家事，我姓沐，实在不好插手管。”
沈庆点点头，一脸愁苦。
他知道的……他当然知道的，可眼下除了找沐小哥，他也不知道该找谁帮忙了……
不过还没等沈庆开口，沐北寒找来了。
看到沈庆和沐九歌站在一起，沐北寒眉头一皱，抿着唇走来，将沐九歌拉过来。
“舅舅，你跟九弟说了什么？”
沈庆一时无措：“我、我什么也没说……”
“七哥。”沐九歌道：“沈大人确实没跟我说什么。不过话说回来，你是不是找我有事？”
“没有，我找舅舅。”沐北寒表情有所缓和，“九弟，你去忙吧，我跟舅舅说些事。”
沐九歌听出来了，她朝沈庆点了点头，转身去找白无忧。
等沐九歌走远后，沐北寒才对沈庆说：“舅舅……母亲要见你。”
青玉在树林里等着。
沈庆过去时很是紧张，脑海里闪过很多以前的画面。
沈家对青玉做的事……
他对青玉的冷眼旁观……
越不愿回想，过往一切就越清晰地浮现在眼前。
直到青玉开口，沈庆才回神。
他结巴道：“什、什么？我没听清……”
“我说……”青玉道：“北寒在这边受你照顾了，多谢。”
“这没什么，说到底他也是我的外甥……”沈庆忽然一顿，偷偷看了眼青玉的神情，“嗯……你、你这些年过得好吗？沈家现在我是家主，你想回来的话……”
后面那句“随时可以回来”还没说出口，青玉就道：“好不好都这样过来了，现在对我来说北寒最重要。我要跟你说的就是这些，有什么需要帮忙可以跟我说。”
看着青玉离开，沈庆想说什么，最终还是闭上了嘴，轻声苦笑了下。
事到如今，他做什么对青玉来说都是亡羊补牢，为时已晚……
第1266章 让我看看有没有受伤
白无忧正在给人包扎伤口，听到脚步声，他回头看了眼：“白长老去哪了？”
“我拜托白长老帮我办件事。”
沐九歌看着白无忧娴熟的包扎动作，在看他手上指缝里都掺了血，有些意外地挑了下眉梢：“一段时间不见，阿忧又长大不少呢。”
闻言，白无忧脸颊一红，像是被踩到了尾巴似的突然炸起：“你！你别用这种长辈的语气跟我说话！我比你大！”
“是是……”沐九歌敷衍地点点头，“能独当一面，我相信白城主会很欣慰你的成长。”
“那肯定！”白无忧昂起下巴一脸骄傲，“父亲肯定引我为傲！”
沐九歌：“……”
这人夸不得，一夸就分不清东西南北。
“我还忙着呢！”白无忧朝沐九歌挥挥手，“你要是闲着没事干就去看看其他伤患帮忙包扎一下。”
沐九歌望了眼四周的人，果断转身就走。
白无忧：“……”
好没良心啊！
几个时辰后，白绻带着一个人回来了。
那人被五花大绑着，双手捆在身后，嘴里塞着布条，在白绻的肩上像虫子似的挣扎蠕动。
白绻呼吸平稳：“沐公子，这人我给你放哪？”
沐九歌想做一次实验，自然不能在神坛，而村子那边现在聚集了大部分人，所以只能……
“去树林吧。”
白绻将人放在地上后退，沐九歌走过去蹲下，把布条抽出来。
那人顿时张嘴朝沐九歌扑去，口水从嘴角流下，像个没有自我意识的傀儡。
沐九歌二话不说把对方的脑袋打歪，抓住他身上的绳索提起来，看向一旁的白绻，脸色平静：“辛苦你了白绻长老，接下来我自己来就行。”
白绻有些愣神：“哦，好……”
看着沐九歌拖着那人进林子深处，白绻咽了口唾沫，总觉得沐九歌刚才那一巴掌打得极为用力，那人的下巴好像被打歪了，嘴巴都合不拢……
走到林子深处后，沐九歌手一松，那人倒在地上挣扎，手腕摩擦得通红。
像是感知到危险，对方挣扎地很厉害，沐九歌看到绳索里渐渐有了渗透进去的血丝……
避免被发现，沐九歌抓住对方，将手掌贴在他的心口位置猛然灌入灵力！
灵力就像滑溜溜的泥鳅一样瞬间钻过对方的四肢百骸，在抓住某样如铁丝细线般扎在对方脉络里的东西后，沐九歌猛然起身，那股灵力连带着那东西也被猛然间收回！
地上的人抽搐了记下就晕了过去，沐九歌捏紧拳头垂眸打量了眼。
……
白绻在树林外等了许久都不见沐九歌出来，他有些担忧，正要进去找时君墨离走了过来。
“白长老，小九呢？”
“小九……不是，沐公子在林中，我正要进去找。”
话音未落，君墨离已经朝着林子里去了。
脚步声靠近时，沐九歌抬起头，正好看到君墨离的视线落在她身上。
“这人是怎么回事？”君墨离走向沐九歌，握住她捏紧的拳头，语调温柔，“让我看看有没有受伤。”
沐九歌：“……”
僵持须臾，沐九歌张开五指，掌心除了掐出来的指甲印以外没有任何痕迹。
第1267章 你是在怀疑什么？
“你是在怀疑什么？”沐九歌将君墨离的举动看在眼中。
“只是担心你伤到自己。”君墨离看着她掌心的指甲印，轻轻摩挲过，笑道：“小九，你这样怀疑我，我会伤心的。”
沐九歌在心中轻嗤了声，将手抽回来，指了指地上的人：“他想扑我，被我打倒了，把他拖出去吧。”
君墨离对地上之人的死活不关心，这样一来，这活就落到了白绻身上。
白绻只好将地上的人带回去，当然不是用拖的，依旧是用扛的。
沐九歌看向君墨离问道：“极恶极阴体的事怎么样了？”
君墨离道：“按照你所猜想的方向去调查了。”
但很难有结果。
死人还算好找，如果是活人，对方有心躲起来，他们是很难找到的，何况时间有限，他们已经没有那么多时间可以耗费了。
君墨离能想到这点，沐九歌也能猜到，但现在除此以外，他们也没有别的办法，如果不采取行动，那他们就只能处于劣势，无法将情势逆转过来。
……
很快，被白绻抓回来的人醒来了。
白无忧眼尖瞥见，拿起布条就要塞进他嘴里。
“你你！你要干嘛？！”那人惊恐地连忙后退，“你想干嘛？！”
白无忧一愣，紧接着睁大眼睛，连忙去喊白绻。
“白长老！白长老！！出事了！”
白无忧的呼喊顿时让白绻心头一紧，连忙快步而来：“阿忧，发生什么事了？！”
“他！”白无忧指着地上的男人道：“他、他醒了！”
“……”白绻心说我看到他醒了，难道这就是你说的出事？
“不是！”看到白绻的表情白无忧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他指着男人回头，又看向白绻，“他清醒了！他脑子清醒了！他不咬人了！”
一连三句话让白绻明白了过来。
他走向男人，上下打量，拧着眉问：“你知道自己是谁吗？”
男人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白绻：“我当然知道自己是谁啊！倒是你们是谁啊，为什么把我绑起来？这年轻人又是怎么回事，他居然想把布条塞进我嘴里！”
白绻和白无忧对视一眼，白绻道：“你看着他，我去找沐公子。”
白绻正要走上神坛，沐九歌已经迎面而来。
“沐公子。”白绻快步上前，“我带回来的那人意识清醒了，是不是……”
话没说完，沐九歌抬手打断：“先去看看再说。”
要是在神坛上说了，指不定被躲在暗处的某个谁听了去，继而君墨离就知道了，到时还要跟君墨离解释，她觉得麻烦。
白无忧已经将绳子解了下来，那人盘腿坐在地上，正狼吞虎咽地吃着干粮，看到白绻和沐九歌过来，朝他们点了下头，三两口就解决了手里的吃食。
看着他的言行举止都很正常，也就是说操控他的混沌之气消失了，但是怎么会突然间消失呢？
唯一能想到的可能就是沐九歌……
白绻朝沐九歌瞥了眼。
他在时那人还要扑向沐公子，可等他离开后再进去时，这人已经晕过去了，醒来后就恢复正常了……
要说跟沐公子没半点关系，他是不信的。
第1268章 小九，现在天还亮着……
沐九歌自然是察觉到了一旁白绻打量的眼神，但她没在意，径直走到男人跟前蹲下，神色如常地问：“你感觉如何？”
“感觉还好……”男人说着忽然摸上脸颊，“就是脸有点疼，可能是磕哪儿了吧，小兄弟干嘛这么问？”
“……”看着明显红肿的半边脸，沐九歌呼吸一滞，紧接着伸手拍了拍男人的肩膀，嘴角露了点笑，“没事就好，我们是在路上捡到你的，你当时昏迷不醒，还以为你要把命交代在这了。”
闻言，男人立马露出诚惶诚恐的表情，直接跪下来给沐九歌磕了个头：“那真是多谢小兄弟救命之恩了！”
沐九歌的表情有些微妙：“客气了……”
安顿好男人后，沐九歌正想离开，白绻叫住了她。
“沐公子，可以聊聊吗？”
沐九歌回头看了眼白绻，沉思片刻，头一撇：“到这边聊吧。”
等远离了那边的人群后，白绻深吸一口气，直接了当问道：“沐公子，那人会清醒过来是不是你做了什么？你能消除他们体内的混沌之气？”
“勉强可以。”沐九歌不敢打下包票，“白长老不会是希望我能去解救白昼城的百姓吧，以我一人之力？”
白绻苦笑着拱手弯腰：“沐公子误会我了，如果真的是沐公子做的，我知晓了好方便保密，若不是，那我就得小心了。”
有人能消除这些被操控的百姓体内的混沌之气，但此人不露面，隐匿在他们之中，不知是敌是友的话，那他就得小心提防着了。
“那就烦请白长老替我瞒着吧。”沐九歌意味深长地看着白绻，“这事连神使都不知道，只有你我知晓。”
“我明白了。”
话说到这份上，白绻自然不会往外说。
待目送沐九歌回去后，白绻回去时，白无忧凑上来问：“长老，这人突然清醒过来是不是跟沐九歌有关系啊？那是不是可以……”
“可什么以。”白绻抬手往白无忧的额头上一敲，“少想那些有的没的，你身为少主，先将眼前的人照顾好再说，那些困在白昼城的人，我会想办法的。”
白无忧摸了摸额头，小声嘟哝：“我还没说是什么呢……”
白绻将白无忧的碎碎念听了进来，他抿着嘴唇不语。
沐公子应该也有自己的顾虑，确实，这样的事说出去，必然会掀起轩然大波，沐公子终究是人，就算可以，又能做到哪一步呢……
沐九歌一回殿就看到君墨离。
进来的脚步顿了顿后，拉着君墨离直奔床榻。
饶是活了上万年，君墨离也有一丝局促：“小九，你这是……”
他稍稍有些羞赧：“小九，现在天还亮着……”
“但我困了。”沐九歌把君墨离推倒在床，脱了靴子躺到他身侧，“你要不要睡？”
“睡。”君墨离侧过身拥住沐九歌。
沐九歌找了个姿势很快就进入睡眠。
君墨离等她的呼吸声平稳下来后，才伸手摸向她的脉象，又探一探她的额头，确保没有问题后才收回手，只是心脏仍然高高悬空没有落地……
第1269章 她是邪魔，比天道还要可恶
沐九歌入睡后就进入了她为混沌之气设下的一方天地里。
她刚才送了一股混沌之气进来给之前的混沌之气作伴，想必它们应该会很开心。
而事实上，不管是先前的还是现在的，两股混沌之气都对沐九歌充满了怨念，这股怨念远比它们吸收到的怨念还要深，深到恨沐九歌恨得开始痛恨那一晚它们为什么要选择沐九歌！
明明只是棋盘上的卒，本应该一直往前冲，可她偏偏跳脱布局，开始在棋盘上乱走乱晃，既不是黑方阵营，也不是白方阵营。
她自立一方，只有一人，却无法让人忽视她，甚至还要因此忌惮！
何其荒唐！
或许从一开始它就不应该蛊惑沐九歌，而是直接占据，抢夺她的身体，这样一来，现在的一切也就不会发生！它也不会联系不到外面的混沌之气，告诉它们要千万小心沐九歌这个邪魔！
没错，她是邪魔，比天道还要可恶的邪魔！
看着两股混沌之气交缠后错开，沐九歌不难想象它们也许在说她的坏话，又或者是在商量着该怎么出去。
沐九歌可不给它们这个机会，在它们咒骂到最激烈的时候，它们口中的正主忽然出现，吓得两股混沌之气立刻退到最边缘，紧紧缠在一起。
“歇了那份心思，除非我死，否则你们是出不去的。”沐九歌勾着笑，语气堪称温柔，“与其想着要怎么出去，不如盼着我早点死，这样说不准你们还有机会能和其他混沌之气团聚。”
“少嚣张沐九歌。”混沌之气的声音变得嘶哑起来，像是在模仿毒蛇吐着蛇信子的声音，“天道都无法消灭我，你居然觉得你可以？天真！愚蠢！可笑至极！迟早有一天，你会因为你的自大和狂傲付出代价！”
“那我就等着那一天。”沐九歌打断混沌之气怨恨的诅咒，“希望那一天能在我这一世出现，毕竟下一世的我就未必会记得这一世我对你们做下的‘恶行’了。”
说完，沐九歌离开一方天地。
……
她醒来时，看到君墨离正看着她。
“你没睡？”沐九歌刚要起身，就被君墨离拉了回来，手臂依旧搂着她的腰。
“你只睡了半个时辰。”君墨离此刻脸上已然没了笑意，漆黑的眼瞳紧紧盯着怀里的人，“小九，你没事吧？”
“只是做了个噩梦醒得早而已。”沐九歌将手环上君墨离的背，脸颊贴着他的胸膛，“你不要总是胡思乱想，我没有那么多秘密可以藏。”
君墨离轻笑一声，手掌贴着沐九歌的后脑勺轻轻揉了揉，笑着应道：“好，我知道了，那要不要再睡一会儿，这次我和你一起睡。”
“……”这话听着有些怪，但应该不是她想的那样。
沐九歌点点头，用脚把被子勾过来，往两人身上一盖，闭上眼睛时还在说：“我说，你是神使，你有没有办法把慕清月从我身体里叫出来一会儿，说不定就能问出那个极恶极阴体是谁了。”
“少想些不切实际的事。”君墨离道：“你的魂魄已经齐全，也已经和身体融合了，慕清月已经不存在了。”
沐九歌撇撇嘴：“早知道之后会发生这种事，就不该让慕清月消失的……”
君墨离：“……”
如果慕清月和沐九歌同时存在的话，也许遭到为难的会是他。
第1270章 有道封印隔绝了它和身体
这一觉两人都睡得很久，醒来时天已黑。
沐九歌感觉脑袋昏昏沉沉的，她刚从君墨离的怀里出来，踢掉身上的被子，准备散散热气时，一道身影忽然在床榻边凝成。
沐九歌视线一顿，语气沉沉听不出情绪：“你可别告诉我，你经常这么干。”
“我没有这个癖好。”神坛意识瞥了眼君墨离，本来打算将消息告诉他的，但既然睡着，那就没必要了。
“天道送来了一件礼物。”神坛意识对沐九歌说：“你出来看一眼吧，就在主殿。”
在看到礼物之前沐九歌设想过天道会送什么礼物过来，但大概率不会是好东西。
等她看到那件“礼物”时，心说还真的被她猜对了，果真不是个好东西……
在聚魂棺旁边，是一只有半个宫殿高的……双生魔蛛。
而断千缠被熟悉的气息吸引而来，看到的就是自己的身体。
它迫不及待要回去，却发现根本回不去！有道封印隔绝了它和身体！
“我的身体为什么在这里？我为什么不能回到我的身体里，你们对我做了什么！”
断千缠很愤怒，充满怒意的视线落在神坛意识身上，身体摆出战斗的姿态。
瞥了眼断千缠，神坛意识没有搭理，转身对沐九歌道：“这是天道送过来的，只说能帮上忙。”
帮上忙？
沐九歌看向双生魔蛛，不置可否，一具空的躯壳怎么帮上忙？
天道不会是觉得双生魔蛛能容纳混沌之气，届时他们只要消灭双生魔蛛就能消灭混沌之气了吧？
先不说别的，双生魔蛛的毒素和蛛毒就不是一般人能对付的。
没等沐九歌揣摩出天道的用意，殿内忽然响起“咔咔”的声音。
起初沐九歌以为声音是从聚魂棺里发出的，等视野里忽然出现一条蛛腿时，她才意识到刚才的声音是来自双生魔蛛……
站起来的双生魔蛛就像一座小山一样高大，头顶的蛛眼亮起，宫殿里忽然弥漫出一股气息。
沐九歌看向另外一只蜘蛛，那是断千缠寄居的身体，但现在它一动不动像石化了一样……
难道断千缠回去了？
断千缠回到自己的身体里对她来说不是个好消息，但也不全是坏消息，这里毕竟是神坛，双生魔蛛如果还在这里发起攻击的话，大概率不会成功的。
“……是谁？是谁在操控我的身体！”断千缠忽然吼道：“滚出来！从我的身体里滚出来！！”
沐九歌怔愣。
不是断千缠？
那是谁！
双生魔蛛恍若未闻，站起来后看也不看殿内的活物，直接冲了出去！
“哐啷”一声巨响，殿门重重倒地，神坛和外面村子的人都被惊动了，只见一道山大似的黑影从上空笼罩而下，未等看清楚黑影的真容，尘土四起，所有人的视线一模糊，再睁眼时，那道黑影早已消失不见……
白无忧抬手挥了挥，拧着眉看向天际：“我刚刚好像感觉到了一股沉重的气息……”
一旁的成年狐道：“不是少主的错觉，我也感觉到了。”
白无忧正想去问问什么情况，就见另外一道身影从神坛冲了出来，几个瞬息后就消失在天际。
他愣了愣，过了会儿才问：“刚刚冲出去的是沐九歌吧？”
成年狐：“……好像是的。”
第1271章 天道送来的礼物
沐九歌追着离开的双生魔蛛。
双生魔蛛行进的速度很快，目标也很明确，笔直朝着东方去。
龙背上，断千缠迎风咆哮：“必须把我的身体夺回来！我不管是谁在操控我的身体，我一定要杀了它！将它千刀万剐，挫骨扬灰！”
沐九歌不语。
双生魔蛛之前是被天道带走的，现在天道又将它还了回来，要说是让断千缠回去不太可能，毕竟现在真正的双生魔蛛还被困在一只普通的蜘蛛里，而身体却朝着东方行进……
忽然，前面的双生魔蛛忽然落了下去。
沐九歌直起身，朝双生魔蛛落下的地方瞥了眼，目光一顿。
那是……
寂静无声犹如被荒废的日月城，一群人在街道上游荡，像一具具没有魂魄的行尸走肉，直到双生魔蛛压垮街道两侧的两座房屋，轰隆隆的巨响在日月城里猝然炸响，那群被混沌之气操控的人才有了反应，张牙舞爪地扑向双生魔蛛。
双生魔蛛朝着两侧坍塌的房屋吐出蛛丝，成人手臂粗的蛛丝立刻黏上废墟，双生魔蛛在原地快速织了张网，它倒挂在网上，硕大的蜘蛛眼凝视着朝它而来的人群。
下一刻，双生魔蛛朝着人群吐出大量的蛛丝，将他们全部缠成了茧。
它边吐丝边沿着街道屋檐织网，很快日月城的街道都布满了四处可见的蛛网，而双生魔蛛就在蛛网之间穿梭，那些变成茧的人倒在地上没有动静。
沐九歌落在屋顶上，伸手接住跳跳后望着双生魔蛛。
“你还在等什么！趁着它现在没有注意到我们，立刻替我把身体夺回来！”断千缠在旁边催促，“我的身体我最清楚，掌握在我手上总比由他人操控强！”
“冷静点。”沐九歌瞥了眼显然很暴躁的断千缠，“它不是没有发现我们，而是对它来说，我们并不重要。”
它的目标从一开始就是这些被混沌之气操控的人，她想看看双生魔蛛究竟想做什么，所谓的“天道送来的礼物”又是什么意思。
……
很快，有人率先破茧而出。
他身上挂着蛛丝，漆黑放大的眼瞳死死盯着蛛网上的双生魔蛛。
在这样庞大且庞大的异兽面前，凡人没有畏惧，而是带着浓浓的怨恨的目光凝视着它，就像是一对仇人一样，恨不得将其抽筋扒皮。
“嗬……”
随着第一个人破茧而出，陆陆续续的人从茧里出来，一双双死气沉沉的眼睛盯着双生魔蛛，朝着它再次进发！
然而这次却没有之前那么顺利。
他们的四肢很僵硬，像是在冰天雪地里冻了好几日似的，手臂无法伸直弯曲，双脚想往前下一步却跨向了右边。
就像系在他们身上的绳子不再是由一个人主导一样。
沐九歌明白了！
蛛丝和傀儡丝有异曲同工之处，那些从茧里出来的人身上都或多或少带着蛛丝，双生魔蛛正通过蛛丝，在和混沌之气争夺这人的掌控权！
所以，这就是天道送来双生魔蛛的理由？
如果是的话，那就有的看了。
沐九歌决定静观其变。
天道和混沌之气在她眼里都一样，它们如果能斗个两败俱伤的话，对她来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第1272章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如沐九歌所料，双生魔蛛在和混沌之气争夺傀儡的控制权。
混沌之气由内操控，而双生魔蛛则通过蛛丝操控，两股力量争执不休，反倒是那个作为被争夺对象的凡人逐渐露出痛苦之色。
就像有人朝着两个方向拉扯他的手脚一样，像是要将他撕扯成两半。
沐九歌冷眼旁观，没有出手的打算。
倒是跳跳和断千缠分别看了她一眼，像是在揣测她会不会出手一样。
在愈发焦灼的局势下，混沌之气和双生魔蛛逐渐有了优劣之分。
那人的上臂绷直僵硬，下臂却像是被卸了一样无力垂下，仿佛有只无形的手抓住了他，正在将他往一个方向拖拽。
他身上的蛛丝像是得到了主人的命令，从肩背部分开始往上怕，攀爬过上臂后朝着下臂而去。
与此同时，陆陆续续有人从茧中爬了出来，皆是被操控的模样，四肢僵硬不协调，就像僵尸似的。
“我们还不出手吗？”断千缠已经等得耐心告罄。
那是它的身体，而现在它的身体正在跟混沌之气争夺几个人类的控制权，真是可笑至极！
对它来说人类只是食物，它为什么要争夺几个食物的使用权？人类在沧溟神州就像花草树木一样随处可见，它会因为这些花草树木不属于自己而去争吗？
显然不会。
食物还没有这个资格。
“出手？”沐九歌看向断千缠，模棱两可问：“我们出手帮谁？”
“自然是将我的身体夺回来！”
“那你的意思就是让我帮混沌之气？”现在双生魔蛛正在和混沌之气争斗，如果这时候她出手替断千缠将身体夺回来，那就是帮混沌之气占尽优势。
断千缠怒道：“你替我将身体夺回来，我直接将这些人全部杀光！没了身体，混沌之气还能操控谁！一群会腐烂会僵硬会无法动弹的尸体吗？！”
杀光啊……
沐九歌没有兴趣做惩奸除恶的英雄，自然也没有兴趣做杀人如麻的刽子手，她可不想让整座日月城都染上无辜的血。
“那是你的身体，你想要，那就自己去夺回来。”
断千缠微微睁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沐九歌：“你什么意思？”
“意思很明显，我不想插手。”沐九歌的语调骤然变冷，“用你的脑子好好想想，这世间有多少人可以操控你的身体，连清夜都做不到的事情有人做到了，你觉得这人会是谁？”
“对方的实力必然不是我能与之匹敌的，你想让我替你去把身体夺回来，可以是可以，可你能向我保证，我替你夺回来的时候，你不会对我下黑手吗？”
沐九歌不相信断千缠。
断千缠冷冷地看着沐九歌，阴冷的眼神就像藏在深渊里的毒蛇，从裂开的细缝中窥视着她，带着怨恨的目光。
在沐九歌和断千缠闹僵的时候，双生魔蛛和混沌之气的争夺也分出了胜负。
那个被争夺的凡人吐出了一口血，脸色白得犹如面粉，眼珠颤动，他转过身面向从其他茧里出来的百姓。
他们曾经抬头不见低头见，曾在酒楼茶铺有过一面之缘，但现在他们在大街上面对面相视，却颇有种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感觉……
第1273章 该死的沐九歌！
种族自相残杀在兽类中是十分寻常的事，但如果放在人类身上，就变得残忍，甚至是可怖起来。
混沌之气是邪恶的，而与它相反的天道也未必善良到哪里去。
被它送下来的双生魔蛛开始操控着它得到的战利品去屠杀其他人，而那些人此刻正被混沌之气操控着。
明明是混沌之气和天道的对打，落在外人的眼中却成了人类之间的自相残杀。
鲜血，吼叫……人变成了兽，在用最原始的方式战斗。
沐九歌的眼底一片冰冷，她像是置身之外的局外人，又像是高高在上不问世事的仙人，总而言之，现在的她带给断千缠的感觉就不像是一个有血有肉的活人。
简直比神使还要想神使。
断千缠冷眼看着沐九歌，和最初在白骨山相见时的沐九歌相比，现在的这个沐九歌，和混沌之气没什么两样。
又或者说，她像极了混沌之气的源头。
在心里冷嗤一声后，断千缠看向街道，视线落在对面屋顶上的它的身体，依旧有股怒意从心底烧上来，让它产生了想把天捅出一个篓子来的念头。
就在这个念头一划而过的时候，一道影子忽然闯入了它的视野中。
断千缠目光一顿，才发现沐九歌跳了下去，参与到了混沌之气和天道之间的争斗当中。
忽然杀出来的程咬金让混沌之气和双生魔蛛同时停手，一双双眼睛诡异地看向朝它们走来的沐九歌。
从她身上感觉不到杀气，可不管是天道还是混沌之气都曾经在沐九歌的手里栽过，它们都深刻地意识到，它们要面对的是沐九歌，而不是曾经的她的某一世。
“沐九歌……你……想做什么……”
一个个人被迫张开嘴，声音高低起伏，一声叠着一声，场面十分诡异。
“来看看两位斗得怎么样，要是两败俱伤的话那就方便我捡个漏了。”沐九歌面带微笑朝着混沌之气操控的人群和双生魔蛛各看一眼，“当然，我没准备插手，所以你们可以继续。”
继续？
一个不稳定的因素就在旁边看着，谁知道会出手帮哪一方，一旦沐九歌加入另外一方立刻会陷入绝对的劣势！
完全清楚情况的混沌之气和双生魔蛛依旧没有轻举妄动，说是虎视眈眈地盯着沐九歌，倒不如说是带着戒备和警惕。
它们不是怕沐九歌这个人，而是怕沐九歌加入对方，而导致自己的战败！
它们斗了多久恐怕连它们自己都记不清了，或者说从天地开辟出来就开始斗，斗到现在都没有一个结果，始终势均力敌。
没有战胜过，也没有失败过。
“怎么，你们不打了吗？”沐九歌有些失望，“我只不过是从屋顶上跳下来了而已，顶多就是将观战地点从屋顶变成了街道，不用担心，我不会帮你们任何一方的，我恨不得你们将对方杀死，倒省了我一番功夫。”
混沌之气：“……”
双生魔蛛：“……”
沐九歌说话直白，尤其是她还面带微笑，落在混沌之气和双生魔蛛眼中简直就像是在嘲讽它们一样。
这一刻，混沌之气和双生魔蛛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该死的沐九歌！
第1274章 它才是她的‘影子’
沐九歌的加入让情势紧张到高峰！
偌大的日月城寂静无声，蛛网蛛丝遍布街道屋顶，一个个身体僵硬的人直勾勾盯着沐九歌，又分散出一批人盯着屋顶上的双生魔蛛。
与之相反，断千缠看着底下的情势，主意已经打向了它的身体。
如果沐九歌能出手牵制住两方，它就能靠近它的身体，从而想办法将身体的主动权夺回来！
想到它的身体正在它的眼前肆无忌惮地做着各种事，杀意从断千缠的心底涌现。
视线落在沐九歌身上，断千缠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重复：动手吧……快动手吧……
沐九歌背在身后的手时不时握成拳。
混沌之气和双生魔蛛戒备她时，她也在同时戒备它们双方。
街道上有斑驳血迹，吹动的风也带来了血腥气和属于异兽的气息。
没有人先打破僵局。
良久后，沐九歌忽然深吸一口气长叹。
混沌之气和双生魔蛛同时提起神经！
“你们是准备等到天黑后玩偷袭吗？”沐九歌等得不耐烦了，“既然你们都不愿意先动手，那这样吧，我来推你们一把。”
话音刚落，一道巨大的黑影猝然朝天窜起，阴影从上空笼罩下来，金色的竖瞳在人群和双生魔蛛之间徘徊，最后奶声奶气道：“我要和臭蜘蛛打！”
“那我就去对付那些人吧。”沐九歌将藏在背后的手伸出来，霜木弓倏然出现。
混沌之气笃定沐九歌不会伤害日月城的百姓，否则不会在它和双生魔蛛操控这些凡人自相残杀的时候突然从屋顶上跳下来！
然而它忽略了一点——
沐九歌确实不会伤害日月城的百姓，但如果可以借此消灭混沌之气，死几个人对她来说无关紧要。
灵气凝成的灵箭搭在弓弦上，沐九歌看也没看，手指一松，灵箭朝着人群笔直射去，至于会射到谁，那就要看谁命不好了……
与此同时，跳跳一爪挥向双生魔蛛，双生魔蛛借着四周的蛛网蛛丝躲开，屋顶骤然被神龙打成一片废墟。
看着那一根根手臂粗的丝线在四周乱窜，跳跳气结，张开嘴凝聚三味真火，对准蛛丝最多的地方喷出去！
火焰沿着蛛丝攀爬，四周的房屋顿时陷入一片火海！
断千缠反应迅速，在火焰烧过来之前就立刻换了位置，站稳后朝沐九歌吼：“你不管管你的灵兽吗！它会毁了日月城的！”
沐九歌的头发在风中飞扬，黑发挡住了她的半张脸，只露出一双明亮坚定的眼睛。
听到断千缠的话，她笑了声：“沧溟神州都已经被毁得差不多了，区区一个日月城又算得了什么。”
断千缠蓦地睁大眼，情不自禁地将心里的想法吼了出去：“沐九歌！你是不是疯了？！日月城毁了是不要紧，可如果沧溟神州毁了，生活在这片大陆上的成千上万个生灵都将一同死去！届时不是一场浩劫，而是灭世啊！”
明亮的眼睛逐渐深沉，脸上的笑容也在断千缠的话语中消失。
明明是白日，她的影子本该投在地面上，但是有一道更大的影子笼罩住了她——那是来自身后的神龙。
表面上来看，她和神龙只是契约者和灵兽的关系，但从之前入魔的情况来看，她一旦入魔，跳跳也会被动入魔，换句话说，跳跳就像是她影子的衍生物，她所有行动所产生的后果都将在跳跳身上一一体现。
它才是她的‘影子’。
包括慕清月在内的不知道多少个前世之所以失败，是因为她们都没有找到像跳跳这样强大而不可控的同伴。
而今生，她拥有跳跳，这就是她逆风翻盘，反败为胜的关键！
第1275章 没有人权
“灭世吗……”沐九歌眯起眼，拉开弓弦的同时灵箭已经凝成，“灭世也没什么不好的，这个要受之摆布的大陆毁灭了也好……”
不管是她身为慕清月被定为是清夜命劫的时候，还是九重雷劫披在她脊骨上时发现飞升的天道门根本就没有打开的时候，不论是修仙者还是普通的凡人对天道而言都只不过是渺小如细沙的蝼蚁。
随意摆弄，随意丢弃，随意判定生死。
一切都可以归为四个字：没有人权。
生灵就像是被天道圈养起来的牲畜，是继续养着还是放出去流浪亦或是放上砧板剁成一块块都是由天道说了算的。
谁都不会愿意做牲畜，既然不愿意，那就只能想办法推翻一切，甚至是将一切秩序全部毁尽！
断千缠见沐九歌一箭接着一箭朝着人群里射，被灵箭射过身体的人重重倒地，脸色迅速发白，像是有只手掐住他们的脖颈一样，只剩“嗬嗬”的声音。
那一箭箭没有丝毫犹豫，断千缠不再看沐九歌，而是将注意力放在跳跳身上，它可不能让这只幼龙将它的身体打成重伤！
蛛丝从断千缠的尾部射出。
这只普通蜘蛛的蛛丝远远比不上双生魔蛛的蛛丝，混在一堆手臂粗的蛛丝中毫不起眼，断千缠就在跳跳和双生魔蛛打得不可开交的时候，悄无声息地靠近，利用蛛丝拉近自己和身体的距离。
先前身体是放在神坛，所以会有结界阻止它和身体重新融合，但现在是在日月城，只要它找准时机钻进去，抢回主导权就行了！
自从和定乾坤对打后，跳跳总有种想要大干一场的冲劲，弄得它每次都睡不好觉，连大黄都不愿意当它的床了，十分嫌弃地换地方睡觉了。
它当时委屈了好久，它也想好好睡觉，可是那股冲劲就像是一把火，烧得它浑身燥热难安，可它又不敢跟主人说，就怕主人赏它一巴掌。
现在终于有机会可以大干一场了，跳跳毫不掩饰内心的战斗欲望，眼中只有那只黑不溜秋的硕大蜘蛛，身后的翅膀都成了摆设，只用最原始的攻击和三味真火。
双生魔蛛现在由天道操控，自然也清楚眼前这只幼龙的情况，可如果它直接插手，那就有违了它当初创建神坛的初衷。
它不是混沌之气那种劣等之物，事事都要自己亲自出马。
视线往背对它的沐九歌一瞥，也似乎是注意到了正在悄然接近的断千缠，天道做出了决定，在跳跳挥下爪子时，它晚一步躲开，被尖锐的龙爪在身前抓出一道深可见骨的抓痕，重重摔在废墟之中。
趁此机会，断千缠立刻脱离现在的蛛身回到自己的身体里！
同时，一道白雾悄然钻出双生魔蛛的身体，混在周围的蛛丝中离开。
沐九歌似有所感，朝白雾离开的方向看了眼。
就这一回头，混沌之气也立刻从日月城百姓的身体中钻出来朝着天际逃之夭夭。
笑话！
它天道都逃得屁滚尿流了，凭什么它还要留下来让沐九歌杀？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少了个日月城不要紧，它有的是可以供它驱策的傀儡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