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5章 一切尽在掌握
“所以，他在这个世界的存在感一直很弱，直到现在，所有还能被他拉拢到女儿手下的势力都汇聚于此，这位吉洛先生才这么大摇大摆的冲出来。”
希尔知道，莎尔不是猜不到红龙的想法，她只是没法确定。
毕竟，这条红龙向来没啥存在感。
虽然各种族巨龙有很多统一的性格脾气，但，差之毫厘就会谬之千里，在不了解的情况下，莎尔从来不会以推断为判断。
不过也正是因为她这种性格，她说出口的话才格外有力量。
当然，这也得是希尔这种和她关系还算和睦的人才能听到一点真话。
正常的莎尔，比较擅长九分假一分真。
那可是拿塞伦涅这种直觉生物练出来的本事……一分真基本上盖的住十二万分的假。
不过，那也是因为希尔的某些天赋，还是挺出名的。
毕竟，就连小妖精们都知道，对他撒谎毫无意义。
要不然，兰森德尔也不会和莎尔说几句话就转头找希尔确认一下……如果希尔掐头去尾的从莎尔的一段话里提炼出哪个中间段来说的话，那就代表这句话可信的程度比较高。
莎尔也知道兰森德尔在做什么，但她偶尔也会拿自己不确定的话来找希尔聊一聊。
比如现在这种对红龙的行为的疑惑。
她心里其实有自己的答案，只是需要从希尔这里确认一遍，但她绝对不会用‘我觉得……你说是吗？’这种语气开口，而是让自己表现得像是个完完全全的局外人。
不过，希尔对莎尔的这种做事风格也还算习惯，并且非常不理解为什么托瑞尔那些神明总觉得莎尔心机太重。
她的确保留了自己的看法，可她没不会在你提出自己的意见时来一句‘我早就知道是这样，就是想要试试你啊’！
更不会转头就笑呵呵的告诉所有人‘我觉得……问了谁谁谁，他也和我一个意见’。
就希尔这么好脾气的人，都忍不住在他再次向自己发问的时候转身就走。
但他也不是不知道，他的一些同事只能按纳住满心的不耐烦和他周旋……可这种人，你只要和他说了话，他就能将话说得和‘车轱辘’差不多。
一旦事情有了结果，他就会非常遗憾地开口‘唉，我和谁谁谁也说了这话，但他好像觉得不对，唉，我这个人，就是耳根子软……唉……’
希尔深深的记得自己第一次听到这种话的时候，瞬间崩塌的表情。
以及，他那倒霉的同僚有点扭曲的脸。
然而，这样的人，只要他还有那么点能力，不，不能说能力，只要他的嘴还在，他就能活得还挺不错。
所以，希尔感觉到莎尔这种喜欢暗地里观察的做事风格以后，对她也没什么意见。
这算啥啊？
托瑞尔诸神，真的是见识太短了。
看着若有所思，应该是在心里对照着自己的推断来审视红龙做人做事的风格的莎尔，希尔微笑着补充：“如果他对这些人不满意，那他很可能会放弃在这个世界做什么的想法。
毕竟，冥河已经接受了他和他女儿的投诚，而且，对他们的要求没那么高。
毕竟，是巨龙。
比起非得让他们做点啥，估计安排他们去让别人做不成什么更合适。”
巨龙这种生物，很有事业心，真的喜欢干活儿的，其实不太多。
尤其是五色龙。
他们连抢劫这个力气活儿都做得很粗糙，全靠力气大。
能安下心来当裁缝的，当房地产公司老板的，那可都是金属龙。
一旦确认了自己已经算得上安全以后，红龙很有可能会因为某些可想而知的麻烦事儿，放弃当初和冥河的约定。
不过，他也不可能直接就放弃。
虽然在红龙看来，冥河不讲道理的将主导权放在了吉尔伯特身上，以至于他和女儿只能做地上行者，但以希尔对冥河的了解，他能做出这个决定，必然是他和红龙的约定并不是，啊，不完全是吉洛兔子告诉希尔的那种。
怪不得冥河给红龙安排的活儿更像是捣乱的，而不是准备建设的。
他们之间的庇护协议是有的，但一定会让红龙女儿成为这个世界的某某某却是‘莫须有’。
更有可能是红龙自己想给女儿找个好地方，然后做出了很多承诺来换取冥河的许可。
那么，如果他完不成某些承诺，冥河也就不会将协议好的那个位置给他的女儿。
进可攻，退可守，倒也挺符合这条狡猾的，喜欢做多手准备的太古红龙风格。
如果红龙以前还想着和吉尔伯特争一争的话，在托瑞尔诸神流水般的来，流水般的退以后，他估计也有了点顾忌之心。
尤其是在阿曼纳塔那么干脆地撤离之后。
五色恶龙肯定不怕整个世界战火纷纭，但他绝对不会想要待在一个利益抹不平麻烦，获得的好处远远小于付出的世界。
“那可，不行啊……”兰森德尔喃喃地说，“我都把话传回去了。”
希尔诧异的看着他。
兰森德尔理直气壮地说：“我可不信莎尔一点消息都没漏！
那段时间，托瑞尔星空上除了咒骂声就是狂笑声。
你那么容易就把沃金收拾了还没有人冲下来帮忙，都是因为费伦瑞尔。
以前，可不是这样的。
要不然，沃金哪可能活得那么自在？
她回托瑞尔以后可搞了不少骚操作，被她惹火的，可不只是午夜和提尔。
不就是因为那个跳舞的，还有那个唱歌的一发现别的神明真的被激怒了，就冲出来求情嘛！
呵~沃金她是很可怜，可，那不是她自找的嘛！
结果，别人说都不能说，一说就被指责太过分了，过分在哪里？
难道不是她自己冲去给恶魔糟蹋的？”
从大孔雀那不满的脸上，就能看出来，那个因为说了沃金自找死路而被埋冤的，估计就是他。
兰森德尔可不会因为同属托瑞尔神系就觉得沃金的愚蠢可以容忍。
唔，莎尔也不会。
甚至，连塞伦涅也不会……但她会因为沃金可怜，选择放弃和沃金争吵。
“说起来，午夜当初会认同黑杖创建自己的情报组织，和竖琴手分割开，其实也没什么不对。
她不喜欢沃金，竖琴手却因为密黎尔和黎尔拉总得拉财富信徒一把，午夜好几次都在竖琴手联盟聚会的时候因此提出抗议了。”莎尔淡淡的补充，“不过，她的理由，用得不对。
作为中立的密斯特拉，她可以因为私人感情讨厌沃金，让追随自己的竖琴手不给财富教会帮任何忙。
却不能因为对方的阵营不属于善良，而对此表现不满。
竖琴手，又不是纯善阵营。
然后，她就因为黑杖被揭露和散塔林合作遭到了反噬。
会议上她提出的所有抗议，都像打回她自己脸上的耳光。
呵~所以，我一直不理解，她后来为什么还那么信任提拔黑杖。
大概，是逆反心？
虽然我，不喜欢她，但偶尔，我还觉得她挺有趣，真的在把神明当人在活。”
然后，莎尔非常冷静的笑了笑：“我可不像你，到了这个时候才着急。
我的确给了某些家伙消息，不过，是收费服务。”
兰森德尔诧异的看向她。
“确保这家伙能理所当然的留在这里，等待他该有的命运，那是需要我付出很多心力物力才行的。”莎尔骄傲的扬了扬娇俏的小下巴，“如果那些家伙希望看到这个结果，当然得付出代价。
难道我莎尔会做白工嘛？
吉洛兔子得罪的又不是我。”
希尔抿了抿嘴，认真地思索了一下那几个不死族是怎么想到让‘雪云峰’联系这条红龙，以及，又打算让红龙做点啥……
“啊~已经去了。”他喃喃地说，“吉洛兔子手上有冥河给的坐标，以及大地的允许，他是能定点传送的。
尤其是大海之上的坐标，他估计能带着‘难风’直达伊西鳐鱼所在的地方。”
“很好。”莎尔满意地点点头，“瞒着伊格维尔伏偷偷跑过去的维克那，也差不多要到了。
和我估计的时间差不多。
寸缕这姑娘真的挺不错，明明没有装疯卖傻，只是在那里荡个秋千，顺便对那个孟大少爷连讽带刺，竟然让伊格维尔伏都分了神去听她那美妙的比喻词。”
巫后，也是个爱美又刁钻的女人啊！
希尔突然在脑海里浮现了一句话……在合适的时间出现了最合适的人。
如果是‘老年散打王’，不，如果是‘一只鹿’在那里，都不会有‘寸缕’这么大的影响力。
‘寸缕’那种对自身美貌与能力的绝对自信，以及因为常年被人追捧而具备的带着一丝飞扬跋扈的小矫情，和这些站在顶端的女性强者，的确有一点相同之处。
所以，她的话，她的姿态，能够引起这些女性强者的共鸣，当然，也能引起风格类似的女性的嫉妒心。
有精灵有妖精有魅魔的奇幻世界，只是够漂亮，并不会真的被谁注意到……没有实力的美丽，只会带来灾难。
而且，也没有传到这些强者耳朵里的机会。
第926章 突然出现的黑衣斗篷男
希尔早就发现了这个微妙的点。
虽然‘寸缕’的确因为过去的一些骚操作挺出名，但还不至于那么容易就被所有的不死族默认为‘第一美人’。
‘雪云峰’他们会认定‘寸缕’有这个资格，必然是因为从某些npc那里得到了灵感。
但他本来以为是威廉在做了某些调查以后，给出的提醒。
但现在看来，威廉很可能是受到了自己女朋友的影响。
不过倒也是，威廉这家伙虽然做事的时候挺会剑走偏锋，但很少会从这么女性的思考方式出发。
希尔微微撇了撇嘴……如果莎尔真的如他所想的，那么深入威廉的生活与工作之中，那她是真的，完完全全的女生外向。
他家的爱丽丝，虽然也是个爱往自己小家薅老父亲熊毛的小混蛋，但她心里面还是很有底线的。
她很清楚，金钱与资源，她可以随意取用。
但，真的会影响到希尔，还有阿格莱亚的事情，她从来没有向默克尔提起过。
生活在希尔的魔法塔，希尔的卧室与书房，实验室和元素们的生活区域，爱丽丝都是能随意出入的。
有些东西，她心里面明白的很。
可，她从没有和默克尔提起过。
这也是希尔一直觉得爱丽丝虽然可能会因为她的爱情受到伤害，但绝对不会太重的原因。
他家的小白猫，爱得轰轰烈烈，但也明明白白。
默克尔，本来是挺清楚爱丽丝的心思的，所以对她的态度一直非常的包容，非常的谨慎。
但是，最后还是被血脉影响，变得太自大了。
可惜，希尔在推测一些事情的时候，完全没有想过一向理智有头脑，甚至比他还懂人情世故的黑豹会突然被‘黑血’冲昏了头。
希尔也是从发生了那件事以后，才明白什么叫‘别太自信’。
否则的话，即使他再努力的让自己稳当一点，谦逊一点，也还是因为自然意志的环绕，时时刻刻地提醒变得自以为是。
如果没有格恩斯那几个世界的过度，没有爱丽丝那场意外让希尔对自己的判断力不再那么自信……他进入托瑞尔以后，说不定真的会出问题。
毕竟，自然意志给他的提醒与帮助，也许是为他好，但不一定是他想要的那个‘好’。
如果莎尔真的那么早就能参与威廉对不死族的管理……呵，那，让ao的谋画失败的一些不死族的行为，到底是不是意外，就很难说了。
而这点，希尔不清楚，ao自己却肯定了如指掌。
希尔在这一瞬间，突然从ao那个死老头子身上获得了巨大的成就感。
他养的小棉袄，从来不会胳膊肘往外拐的时候给老父亲一个肘击！
希尔又笑着摸摸探到自己怀里的金色龙头……嘿，这，也是他收养的儿子。
ao收养回来的，叫阿曼纳塔。
泰利将脑袋在希尔稳如泰山的怀里用力蹭了蹭：“希尔，我觉得，那红虫子身上的臭味里，还掺杂着一种很怪的味道。
不是臭，也不是香，就很怪，但，有点让我想多闻闻。”
希尔按在龙头上的手定了定。
他认真思索了几秒，就非常果断的说：“泰利，你知道，吉洛和提亚马特有个女儿吗？”
“额，知道啊~”泰利有点小兴奋，“巴哈姆特凯旋而归的时候，特地告诉了所有的金属龙。”
希尔的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巨龙，真是一种神奇生物。
“他用来让那条小龙转变属性，甚至转变性别的东西，是永金池的泉水。”希尔温和的说，“你应该也听说过那泉水的效果吧？
爱与美女神，都能因为那泉水变得更有吸引力呢！
一条在永金池泉水的浇灌下诞生的小龙，必然天生就对异性有吸引力。
她毕竟是提亚马特的女儿。
拥有最纯净的金龙和银龙的你，必然会觉得不舒服。
可她也同样是自带诱惑的雌性巨龙。
成年的你，大概能感觉到那种……吸引力。”
泰利的龙脸迅速垮了下来。
如果说刚从龙穴里走出来的他还能天真的被金币的味道勾着鼻子走的话，现在的他，已经完全不会那么傻了。
在阿格莱亚的生活，被不死族围绕的日子，都让他迅速成长了起来……金银珠宝的味道还是会让他打起精神，但他已经不会那么痴迷了。
至少，在确定安全之前，他绝对不会乱出手……要不是林恩反应够快，他差点就被不死族的女孩子骗去跳脱衣舞。
关键是，后来他还知道，那不一定是女孩子。
泰利能够做了那么长时间的酒保还意志没出问题，全都是因为这些最早出手，也做得最狠的家伙。
他毕竟还是条刚成年的，还很青涩的，只想要甜甜的爱情的小金龙啊！
泰利悲哀的叹了口气，并且深深明白了希尔为啥在这个世界也不打算让他出去的原因。
“可我，好无聊啊~希尔。”小金龙撒着娇，巨大的头颅又一次在希尔的怀里乱撞了起来。
莎尔不忍卒睹的将头扭开了……虽然早就知道隔壁坐着的希尔，只有表面是个人，但看到这样的情景，还是会让她觉得荒谬至极。
那可是一条金龙的全力扭动！
然而，坐在椅子上的希尔，甚至连一点摇晃都没有。
扛得住巨龙的力量的人与神，莎尔不是没见过，但……他们也不是这么轻松的。
尤其，这还是巨龙里以强悍有力闻名的金龙。
那些以大力闻名的神明都不一定能做到这样的纹丝不动。
泰利虽然还是不甘心就这么回到半位面里继续睡大觉，但他也不会拿自己的未来去冒险。
他还是想要甜蜜的爱情，绝对不想陷入一场降智的恋奸情热。
小金龙只能无可奈何地哭诉：“希尔~希尔~那我待在魔法塔里，总没问题吧？”
希尔探寻的看了一眼兰森德尔。
黎明之主笑嘻嘻的点了点头……希尔明明自己还是个孩子，但偶尔也会很有哥哥的感觉。
每次看到他这个模样，兰森德尔都觉得很有趣。
“去黎明之塔玩也行。”希尔温柔的摸摸泰利的大脑袋，“等下，我让李斯特给乔斯传个话就好。
然后，再通知一下拉塞尔和卡朋特，让那两个孩子回来见见你。”
“你的学生吗？”泰利好奇地抬起头。
“是的。”希尔眯着眼睛笑起来，“挺有趣的两个孩子，你会喜欢的。”
顶层大厅里温情脉脉。
不死族所在的三层却充满了紧张的气氛。
虽然吉洛兔子龙的态度一直很热情友好，但，不死族，反而越来越严肃。
即使最后他们还是让‘难风’跟着那条龙去了海上。
“那玩意儿之所以用兔子形态，是因为只要下巴合不上就看起来像是在笑吗？”
等到吉洛离开之后，‘完美光头’立刻发出了鄙视的声讨，“那条龙是不是觉得我们是傻子？”
“问出这话的你，和傻子也没区别。”‘老年散打王’冷漠的开口。
“甭管那些，反正我们只是请他做个传送门。”‘雪云峰’皱了下眉，“不过，那条龙的态度的确变了。
很可能，他在这个世界所求的东西，已经到手了。”
‘雨落凡尘’摇摇头：“也可能是换了目标，红龙，还挺易变的。”
“不要用托瑞尔的刻板印象看这条。”‘老年散打王’忍不住提醒，“这是提亚马特的王夫之一，起码活了几万年的那种超级太古龙，希尔都得小心点的，是吧？李斯特。”
穿着礼服的塔灵翩然而至：“对我们先生来说，这位是比较难打死的那种。”
几个不死族都心领神会的点点头……只是打不死，不是不能打。
那就不用管了，反正他们不死族不需要考虑这条龙突然改变立场的问题就行。
“啊！到了，真快。”‘老年散打王’看着再次亮起的巨幕有点感慨，“太古龙果然像是另外一种生物。”
看着边感慨边摸了摸腰间小包的她，几位男士都陷入了沉默。
虽然目标很远大，但太古龙真的不是只要活得长就行的……否则，即使提亚马特再废物，她也会在自己位于地狱的大龙穴里养那么几条。
而且，估计某些利用某些手段获得近似永生的大法师们，也得养两条龙玩玩。
他们有无数手段能让巨龙活得够长，也够听话。
然而，没法超脱于一定的生命层次，古龙就是他们的极限了。
‘老年散打王’的目标很好，可白龙本来就是最难超脱的那种。
与其指望她的白龙伙伴跃升太古，不如等着艾德娜拉她入神国。
‘雪云峰’不动声色的指着巨幕：“难风找到那群鳐鱼了，吉洛兔子，好像没过去。”
‘老年散打王’撇了撇嘴，然后突然‘咦’了一声：“不对啊！伊西鳐鱼那玩意儿，不是只有吸血祭祀才会说人话的？
怎么会有敢在祭祀说话前就跳出来的大鳐鱼？”
“狄摩高根，既然你都来了，不如来和我聊一下！”
还在和面前的大鳐鱼比比划划的‘难风’诧异的转过头，他的身后，突然冒出来一个黑衣斗篷男！
第927章 恶魔王子们的交流
“格拉兹特？”那条巨大的鳐鱼突然从海里跳了出来，在半空中弹了一下，然后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又探出了一个脑袋。
亲眼见证这一切的‘难风’只觉得自己眼珠子都要瞎了。
他虽然是广告公司老板，但大学的时候读的可是影视传媒专业……只是在读书的时候，就发现，像他这样刚入行的人，身后没人，手里没钱，只靠着学院给的那些人脉，太难混了。
但要是他放下自己学院星出身的架子去拍广告，他却能混的很好。
‘难风’是个很实际的人。
再说，虽然拍广告的确和艺术没多大关系，可也不至于完全没关系。
他想要的光与影，只要他愿意付出心血，还是能看到的。
‘难风’很清楚，他是不可能为了追求艺术信仰而苦苦追寻几十年，或者让自己的父母，自己的爱人牺牲一切去帮他追梦的。
如果他退一步，那‘寸缕’的付出，可以说是他们两个人为了未来的共同努力。
可如果他……也许，他的确能够在几十年后杀出一条血路，可，那时候的‘寸缕’还能这么从容而美丽吗?
付出太多的人，反而会变成爱情中那个弱势者。
‘难风’相信自己对‘寸缕’的爱，但他不相信几十年后他的人品……亲眼看到那么多在诱惑中变成不可捉摸形状的师长师兄，‘难风’是真的不敢赌自己永远是一个好人。
他选择这条路的时候，他的专业老师其实都很遗憾的。
但，老师们也很清楚，以‘难风’的出身，要是不想变成资本的傀儡，就得煎熬很久。
那不是，他们的赞赏就能解决的问题……再多的赞赏，他们也不可能出钱出力啊！
那是亲爹该做的活儿。
没有的话，就只能看命。
也不是没有走狗屎运的人。
虽然更多的人都是牺牲一切以后，只换来一地鸡毛。
‘难风’是真的很出色，要不然他也不会年纪轻轻就得到广告传媒大奖。
他对光影的掌控，让他的广告，也成了一种艺术品。
这也是他能创业成功的主要原因。
而这样的‘难风’，看到那条怪模怪样，从颜色到形体都充斥着不规则的丑陋的双头鳐鱼时，整个人都僵硬了。
他真的很希望自己的眼珠子突然爆了，然后回去请他家亲亲老婆帮他换一对新的。
“难风是不是傻了？”‘完美光头’好奇地看向‘老年散打王’，“他以前都不肯正眼看魔剑和一个闲人呢！”
“管他呢！反正他的用处也就是个摄像架子。”‘老年散打王’毫不犹豫地回答，“僵硬了也挺好，镜头多稳啊！”
被称赞的‘难风’，靠着他被他家‘寸缕’锻炼出来的表情管理，成功的避免了将双头鳐鱼的注意力吸引过来的惨剧……虽然他明显因为狄摩高根扫视过来的眼神变得更僵硬了一点。
但狄摩高根也没太在意，毕竟，这个不死族刚刚明显是以为他是这支伊西鳐鱼的族长，一直在试探他们家族的祭司躲在哪里来着。
突然发现鳐鱼变成恶魔王子，能表现得如此稳当，已经是这些不死族向来胆大包天，谁都不怕了。
狄摩高根对不死族的到来其实心里有数……那个什么时空之神，对空间波动太敏感了。
时间之力他还无法确定，但空间法则……时空之神那家伙应该都能靠此成为强大神力了！
按照狄摩高根的了解……他的幕僚还有他探听回来的一些消息，时空之神之所以一直没啥动静，死守着特拉希尔不出来，就是他时间之力掌握的不够用。
时间之力与空间之力，多元宇宙这么多年来也不是没有神明能够掌控的，为什么他们都不能引起时空长河的共鸣呢？
不就是因为对两者的掌握缺一不可嘛！
即使像时空之神这样已经成功进入时空长河的神明，如果没法平衡时间与空间之力的话，也派不上什么大用场。
多元宇宙，没有弱者生存的空间。
而对强者来说，则是不进则退。
像时空之神这样，必须得靠着漫长的时间来抹平自己两系力量的所谓强者，反而也就那么回事儿。
等到他成功走出来的时候，外面的世界早就不是当初的模样了！
说不定他狄摩高根都已经成为深渊之主了呢！
唯一有点麻烦的，就是这个因为时空之主的存在而不得不让他们这些人忌讳的威廉。
他带出来的不死族还真的挺烦人的，即使是喜欢玩人海战术的恶魔领主们，也都不太喜欢和这些太过疯狂得家伙碰上。
不过，就算真的遇上也无所谓，威廉这家伙是公正与公平之主。
说穿了，恶魔最不怕的就是玩公正的家伙，威廉甚至还加了个公平！
嘿~公正与公平，束缚的从来都是正经人。
反正他们恶魔既没有良心也没有秩序，能打就打，能砸就砸，打不过就丢下一地尸体走人好了……死得不是他们自己就行。
恶魔领主们已经看出来了，威廉，至少现在的威廉，很符合他的道路。
符合多元宇宙法则的公正与公平，可不是提尔那种半拉子正义半拉子光明的蠢货。
不死族，能在托瑞尔和罗丝打得水深火热，也能在另一个世界和她打得亲亲热热。
能在某些被恶魔与魔鬼入侵的世界里奋勇抵抗，也能在某个没啥正面冲突的世界对着阿斯摩蒂尔斯喊美人儿。
能不能相处，全看所在的世界站在什么立场。
那还有什么好说的？
在这个，阿斯摩蒂尔斯和他的魔鬼大君们站在反面的世界，他们恶魔，也能和不死族打个交道。
那个，掌控着不死族的威廉，绝对不会在本世界的实际掌控者冥河把他们恶魔放进来的时候，先来对付他们。
在率领着众多属下却能轻而易举的进入这个引起了他注意的世界之时，狄摩高根就想明白了这点。
所以，他对不死族的到来，完全不觉得奇怪。
呵~虽然有莎尔在，可那阴影界的狠毒娘们儿，啥时候自己亲自动过手？
光明不愿意理会的世界，他们恶魔才是对付魔鬼最好的帮手！
已经对这个世界现在的情况稍微有点了解的狄摩高根，当然知道，除了兰森德尔以外，根本没啥正义使者愿意拉这个诡异的世界一把。
神明，活着的才是神明，他们才不会拿自己冒险呢！
当然，提尔还有可能会怜悯一下可怜的民众。
但那家伙绝对不会听来自任何新世界的求救声。
再说，冥河的存在给了这些所谓的善良神明一个最好的借口。
狄摩高根都能想到他们那副满脸可惜与不得已的嘴脸。
至于兰森德尔……那玩意儿需要想嘛？
双头狒狒虽然向来无所顾忌，也没有兴趣招惹一只不管不顾的炸毛鸟。
比起早就心里有数肯定会来的不死族，狄摩高根更不理解格拉兹特为什么会来。
他的两个基本上没法达成一致的脑袋，此刻竟然同时露出了好奇：“格拉兹特，你竟然在身受重伤的情况下出了门？
你，是被天堂山的火焰烧坏了脑子吗？
那也挺好，正好烧掉你身上那种魔鬼的气息。”
虽然这不是格拉兹特的真身……六指明显也和他一样，借用了某个手下的身子。
但，他也没少往这个身体上砸能量。
当然，和狄摩高根一样，他们这种附身手段比较残忍，不像神明的化身可以反复使用，一旦他们离开，这两具身体就会直接化为灰烬。
最讨厌的就是，想要回收这些能量，也不容易，必须得开恶魔之门才行。
如果被人弄死了，那这力量也就彻底报废了。
狄摩高根虽然也在天堂山受了点伤，但这个世界对于双头狒狒来说，有那个让他赌一把的价值。
可格拉兹特？
他这是想干嘛？
狄摩高根当然明白，格拉兹特会愿意为了阻止他变强而牺牲一点自己的利益，但，也只能是一点。
除非有迹象表明他狄摩高根能够因此走到更高处，否则一时的得失，格拉兹特也没那么在意。
六指，其实并不像表面上那么疯狂的想要干掉他。
很多事情，这家伙只是为了让深渊意志看到他的表演而做的。
格拉兹特要是想要对他在这里的行动做点什么，绝对不会这么光明正大的出现。
躲在一边像个魔鬼一样监视跟踪他的行踪，随时准备在关键时刻给他一刀，才是格拉兹特正常的做法。
虽然有很多不解，但对于狄摩高根来说，他也不可能给格拉兹特好脸色。
“我就不能是为了伊格维尔伏而来？”格拉兹特摘下自己的兜帽，露出了一张俊美的帅脸，“你既然来了这里，应该知道是谁在试图引诱你。”
“那女人，是不是有什么毛病？”狄摩高根很不理解，“她觉得自己的美色可以和魅魔相比吗？
凭什么觉得我就能看上她？就因为她给我提供了消息。
啊，为了奖赏她，我可以给她一个好死法。”
第928章 谁愿意没理由就开战啊！
“有趣。”兰森德尔忍不住笑了起来，“狄摩高根很重视这个世界，但，好像和我们想的原因不一样。
果然，用我们的想法去推测恶魔的，还是不行。”
希尔明白他为什么会这么说。
狄摩高根两个脑袋都出现了，但那个脾气比较暴躁，情绪非常不稳定的脑袋海斯拉蒂，虽然表情很丰富，也一直在冷笑，但却并没有干涉更加精于算计和策划的阿穆尔和格拉兹特的交流。
一般来说，能让海斯拉蒂放弃和阿穆尔作对，都是在狄摩高根需要构思复杂的计划或者统率军队向手下和信徒发号施令的时候。
狄摩高根能够在奥库斯和格拉兹特的不停暗算之下还维持他恶魔王子的绝对优势，和这两个头颅在关键时刻还是知道该做什么更重要不无关系。
“这个世界……”莎尔斟酌着说，“看起来，不像是对狄摩高根有利的，他表现得很防备，而且很有敌意。
为什么？
如果能将双核研究明白，对总是因为双头对抗而影响他们成为真正的深渊之主的狄摩高根来说，还是挺有价值的吧？”
希尔揉着泰利挂在怀里左顾右盼的大脑袋，若有所思地说：“你们应该知道我们特拉希尔，曾经因为狄摩高根暗算星灵的全力一击，差点让整个初生世界直接崩塌这件事吧？”
“可，这个世界，明显不像特拉希尔那样，是从宇宙萌芽开始出现的界膜非常完整的世界。”莎尔很有经验的回答，“这是基于大星界而随手为之的小世界，只有几个星球那种。
如果是在特拉希尔之后出现的，这个世界不会……至少不应该在这个位置。
特拉希尔附近，即使是最强大的星灵过来，也不可能再创造出什么新世界，萌发的嫩芽会直接被吸入特拉希尔。
我记得，狄摩高根暗算的，应该是一位刚刚走上创世之路的新生星灵。”
星灵这种生物，无论之前存在于多少时间，只要他还没创造出一个新世界，他就是新生者。
和幼儿没啥区别。
星灵天性纯然，即使是成熟体，做事的风格也很天然纯白。
只是，他们的直觉更强大……希尔在他们面前都算不上号，实力也可以用恐怖来形容，根本没人能欺骗他们。
而且，他们平常行走于星空之中，就像走在同一条路上的另一条镜像上，很难被外人发现。
那只新生星灵之所以会被偷袭成功，也是因为他刚刚处于第一次创世期，正在行走于星界之中来恢复自己的能量。
等到他们对这种工作熟练了以后，这种恢复期就会变得非常短，那就根本不可能再被谁偷袭了。
想想看，这样强大的星灵，即使是新生的，狄摩高根都能发现并且差点就暗算成功……这家伙可绝对不是真的疯子。
而且，在无底深渊，狄摩高根是惟一一个擅长位面转移魔法的塔纳厘。
这不是深渊意志能赐予恶魔的能力，是狄摩高根天生而来的天赋。
伊西鳐鱼愿意追随他的主要原因就是因为，伊西鳐鱼吸血鬼对受害者的能量吸取活动可以通过扭曲深渊位面的构造，直接将这些能量传递给狄摩高根。
同时，狄摩高根也可以通过这种奇异扭曲，直接赐予伊西鳐鱼强大的法术之力。
这些吸血鬼，甚至能够不依靠信徒就独立变成强大的祭司。
狄摩高根，也是唯一的，能绕过冥河直接创造死亡骑士的恶魔……他可以直接扭曲那些死亡的神明圣骑士的意志。
不是没人怀疑过，他之所以能做到连深渊意志都做不到的这些事情，是缘于狄摩高根这彼此对立的两个脑袋。
所以，狄摩高根完全不想分离，只想抹除另外一方意志的做法，很多强者都能理解。
如果说，一开始还有人怀疑那两个脑袋对对方的杀意的话，在狄摩高根真的下了好几次手，甚至这两个脑袋都有好几次差点被对方干掉的情况下也没人不会信了。
狄摩高根的前后两位魅魔老婆，也都曾经利用过这两个脑袋的对抗获取利益。
当然，如果被狄摩高根发现，下场也会很惨。
希尔估计，这也是伊格维尔伏觉得自己能上位的原因之一……美修坎特能够干掉前任魅魔女王上位，就是因为她告了对方的密：那位是如何利用狄摩高根两个脑袋的冲突，给自己获取好处的。
然后，美修坎特其实也在做同样的事儿。
只是她做得更小心，也更隐晦罢了……可这么多年过去了，总归会有一些痕迹暴露出来。
只是狄摩高根脾气太差，性情也阴晴不定，没有把握的恶魔是不敢找到他说什么的……美修坎特能成功是因为她真的爬上狄摩高根的床，甚至给他生儿育女了。
虽然丑到连恶魔们都看不下去的地步，可实力却都很强，至少能帮狄摩高根管理恶魔之胃里那些恐怖的大恶魔。
但这也的确是一条路。
所以，伊格维尔伏先将狄摩高根拉过来，再施展自己的魅力……很多恶魔领主，都有一种不上白不上，来了就上一上的坦荡。
等到她以她那著名的繁殖力给狄摩高根生下一个至少能看的半恶魔子嗣以后，很多事情就好办了。
复制美修坎特的上位过程就行。
其实，她的谋划也不见得有问题。
然而，伊格维尔伏最大的失误却是，对于不是出自于自己的计划，却和他的两个脑袋伟大的未来有关系的事情，狄摩高根的想法有点不太符合常理。
他看来，是将这一切都归拢为是敌人对他的设计。
所以，他来的时候，不是充满希望，而是充满敌意。
在狄摩高根心里，伊格维尔伏就是他的敌人，至少是敌人派来的手下。
双头狒狒拥有的可都是魅魔女王那种美人儿，心里面有事儿的时候，他可不会那么容易上钩。
至少那个暴躁的脑袋，在遇到这种带有恶意而来的美女时，第一反应都是撕裂。
他可不像格拉兹特，总想先玩玩再说。
“先看看再说吧！”希尔摇了摇头，“混乱系本来就很难理解，更别提狄摩高根这种……混乱的凝结体。
别说我们了，格拉兹特不也一脸你在说啥的表情嘛！”
格拉兹特的确很惊讶。
他虽然心里面也觉得狄摩高根对这个世界的看法估计不会太好，也绝对不会觉得伊格维尔伏那种做法是为了让他高兴。
像狄摩高根这种觉得自己几乎就是深渊之主，恶魔中的恶魔的家伙，哪会容许别人为他做主！
像是伊格维尔伏对格拉兹特做的那些事情，对于狄摩高根来说，绝对是一种耻辱。
他连只是利用自己的两个脑袋的对立的前任情人……格拉兹特一直觉得纱米·阿莫尔比美修坎特好看多了……都能永远监禁在黑暗之井那种鬼地方，伊格维尔伏那种做派，以狄摩高根的脾气，应该会把她碾成碎渣，然后再将她的灵魂切成一片片的附在这些碎渣之上，再让最肮脏最下贱的恶魔每天踩在脚下。
狄摩高根可不像他格拉兹特，会因为顾忌自己的子女而留一些情面。
如果……伊格维尔伏不是在觉得他不好用了之后，直接转向狄摩高根，格拉兹特是真的打算让这件事情过去的。
反正他的力量已经夺回来的差不多了，而他和伊格维尔伏的孩子中，也有一半在他的深渊位面做得很不错。
可惜，伊格维尔伏是真的太过分了。
她要是真的和狄摩高根混在一起……那他格拉兹特还能相信自己的那些孩子吗？
虽然他本来也没啥感情，可至少暂时来说，这些孩子还是能利用的……甚至能和他那些纯恶魔子嗣相抗衡的半恶魔，可不好找啊！
好不容易，他的深渊位面暂时获得了平衡，他都可以考虑怎么收拾奥斯库，怎么和狄摩高根争锋了……绝对不能让伊格维尔伏糟蹋了！
比起那些未来的谋划，格拉兹特觉得现在更重要。
他本来就是那种随遇而安的类型……想到什么就做什么，最烦别人打破他已经搞出来的稳定局面。
当然，如果是其他世界，他也不是不能边折腾伊格维尔伏，边算计狄摩高根。
可这里，有不死族。
格拉兹特默默地看了一眼站在一边面无表情不知道想了些什么的黑衣骑士……就这种看到两个本应见面就开打的恶魔王子友善交流还能无动于衷的疯子种族，谁知道怎么处理？
无底深渊的恶魔们，这段时间也对这些怪异的种族很是头疼。
他们终于理解，为什么恶魔和魔鬼天生就该不和……不死族就很像他们的结合体。
清醒的，疯狂者。
疯狂的，守序者。
恶魔在和诸神以及那些种族强者战斗时，也不是完全看不出这些家伙的小心思的。
就连狄摩高根都不会毫无计划就做事。
可，他们到现在还没法想出对付不死族的对策。
虽然无底深渊也不怕这些家伙，反正拼人头这种事儿本来就是他们的优势。
但，谁愿意莫名其妙就开打呢？
第929章 差点断频的格拉兹特
格拉兹特深深知道一件事，对于他们这些恶魔领主来说，前面有个狄摩高根这样的家伙，并不是真的毫无好处。
当然，这指的是在他格拉兹特有资格成为深渊之主之前。
明面上的竞争者，暗地里的窥探者，在狄摩高根还大摇大摆的蹲在那里的时候，没谁会将主要目标对准他格拉兹特。
虽然能够干掉狄摩高根的时候他也不会留情，但不得不保有一定理智的时刻，格拉兹特还是知道这头丑陋的狒狒的价值所在的。
关键，和狄摩高根斗了很久的格拉兹特，最明白狄摩高根，其实精明的可怕。
即使是他最暴躁最不愿意忍耐的那个脑袋，智商也在一般的深渊领主之上。
呵呵~前后两任魅魔女王的下场不就证明了这一切？
不说那个虽然心思诡异最后被关进黑牢里的前任，就现在的美修坎特……虽然格拉兹特自己也没有啥好心思，但这家伙能疯到去和沃金融为一体，多半都是被狄摩高根逼疯了。
又要利用狄摩高根的权力，又要从他那里获得一些恶魔之力……然后还嫌弃狄摩高根丑陋，连给他生的孩子都看不起，真当双头狒狒真的是狒狒啊！
格拉兹特只是乐得看狄摩高根丢脸，不代表他不明白美修坎特那点挣扎都是白费。
魅魔，呵~
真以为靠着美色与谗言就能让深渊领主为了她们而战，真的想太多了。
就像眼前的狄摩高根，多么的冷漠又冷静啊！
完全不是在大众面前那个暴跳如雷的模样，也一点都没有因为美修坎特投向他的怀抱这件事宣称和他不死不休的狂躁。
很明显，狄摩高根也清楚，无论在深渊里他们彼此是如何的敌对，在这个折腾不出什么价值的世界的时候，他们根本没有继续打下去的必要。
就算是无底深渊很喜欢看他们之间的争权夺势，那也犯不着在冥河的地盘这么做。
关键是，谁都明白，无论这个世界怎么堕落，也没法当着冥河的面拉进无底深渊。
深渊意志虽然贪婪无比，但他也没有兴趣逼着恶魔王子级别的存在白干活。
当他们出来干对深渊意志没啥价值的私活的时候，深渊意志连看都不会看一眼。
混乱的本质让他根本没有观察恶魔领主私下里的表现的欲望。
他们，又不是有可能会影响到深渊统治力的恶魔之主，不是吗？
像狄摩高根和格拉兹特这样的顶层大恶魔，对很多事情都是心知肚明的。
他们只是没法控制住自己……在有机会干掉对方的时候忍耐。
当然，作为恶魔王子，也没有必要忍耐。
越混乱，才越有可能得到深渊的赞赏。
即使他这个最像魔鬼的恶魔，也只是看起来而已。
如果真的做出了只有魔鬼才会做的举动，格拉兹特还争什么深渊王位？
早就被深渊意志搞死了。
前任深渊之主的故事，看起来像是自作自受……当然，实质上也是。
谁让他们的确威胁到了深渊的本质呢？
格拉兹特慢悠悠地说：“狄摩高根，只有你我在的时候，用不着装傻了吧？
伊格维尔伏为什么觉得她有那个本事，都是你自己给出的信号啊！
美修坎特可还活得挺肆意呢！”
狄摩高根突然‘桀桀’地笑了一声：“那个，沃金，还带着美修坎特住在自己的神国呢？”
“应该是。”格拉兹特挑了下眉，“你没关注？”
“关注她干什么？已经没有利用价值的东西。”狄摩高根平静地回答，“愚蠢至极的家伙，竟然以为可以附身在真神身上还能保有自我的蠢货。
沃金要是死得够早她还有一线生机。
要是就这么关在神国里待着……呵~美修坎特留在深渊里的那点本质都会被彻底磨灭。”
听到这里的希尔，忍不住眨了眨眼睛。
转头看向兰森德尔：“神国……还有这用处？”
“被信仰之力吞噬的神明，媒介就是神国啊！希尔。”兰森德尔笑了起来，“沃金……”
他的眉眼之间，突然出现了一抹锋利的光芒，虽然转瞬即逝，但却异常的醒目……黎明之主，终归是强大神力。
“沃金，在她将自己的神力寄托给黎尔拉，自己却没能及时回到自己的神国的那天起，其实就已经，完蛋了。
黎尔拉的确是个好人，所以，她没有打算占据财富女神的位置，也愿意将那些神力归还。
可也正是因为她够好，沃金那一直没有主人掌控的神国，几乎吸收了所有的信仰之力……甚至没有经过神力过滤。
沃金回归以后，即使拿回了自己的力量，她也非常虚弱，哪还顾得上整理自己的神国，自然就直接回去住了。
而且，为了能及早恢复，她什么都敢往神魂里送。”兰森德尔慢条斯理地说，“当然，也有不少托瑞尔神明本来就不在乎自己的性格脾气会不会因为信仰之力的改变而改变。
他们只在乎自己够不够强，能不能生存下来。
尤其是中等神力，很多神明，都和刚刚诞生之时的那位完全不同，连本质都有所改变。
所以，对托瑞尔神明来说，沃金这样也没什么问题。
如果她真的和过去差的太多，那就重新考虑一下和她的关系就行。
也就是黎尔拉不希望自己付出了那么多，挽回的却是个陌生人，才会一直在努力。
然而现在，她也放弃了。
沃金，还被封闭在自己的神国，只能靠着那些零零散散的信徒的信仰来支撑。
呵~当然，她可能会被什么美修坎特替代。
可美修坎特又是谁呢？
最后出来的，还是财富女神沃金，只是，名字还是那个名字，人嘛~就是新人了。
美修坎特只是个恶魔领主而已，而且还是战斗力非常弱的魅魔女王。
狄摩高根都不敢做的事情，她以为自己是谁？
说穿了，如果神明真的能被恶魔或者魔鬼轻易的掌控替代，那些邪神哪还有胆子住在无底深渊和九层地狱？
其实，那些正统出身的恶魔领主对这些还是明白的。
但美修坎特不是靠出卖自己的前任女王上位的嘛！
那个还没死，她根本摸不到真的传承，估计，是被谁给骗了吧！”
让那个前任一直活在黑牢里的狄摩高根，还有这个心眼子很多又真的很疯的格拉兹特……被这俩一起算计，美修坎特会有这个结果也没啥希奇的。
“你不是知道吗？”狄摩高根那四个泛着惨白色的巨大鱼眼像翻白眼一样盯着格拉兹特，“我，只是想要一个能老实一段时间的情人，她还愿意生育那就更好。
反正等到不老实了，收拾起来也容易。
你才是那个让她觉得自己有机可乘的家伙啊！
你在试探什么？”
“只是，看兽人主神冒充塔洛斯很容易，想做个实验罢了。”格拉兹特一脸平静的回答，“可惜，看来还是不行。”
“那家伙本身就是神。”狄摩高根鄙视的看着格拉兹特，“你总在试探那些毫无价值的东西。
啊，我在说什么啊！
你还是就这样好了，越废物越好！”
“难风好像不行了。”‘老年散打王’嘴角含笑，“狄摩高根的两个白眼，太过震撼。”
“我能理解他的痛苦。”‘雨落凡尘’抖了抖胳膊，像是在往下抖他的鸡皮疙瘩，“真TM丑啊！
你们到底是怎么抗住的？”
“不需要问我这个问题吧？”‘雪云峰’诧异地说，“我军校生诶~”
像他这样本来是准备上前线作战的一线指挥官，最常看得不是人类的残暴，而是各种各样放大的虫子。
那玩意儿，最丑的那些，绝对比狄摩高根这个双头鳐鱼还震撼。
“学建筑的，谁还没见过几个抽象图。”‘完美光头’也忍不住吐槽，“你个只知道看建筑质量的家伙懂什么？
有些东西到最后只是让大众评价为丑而不是群起而攻之，让联盟赶紧炸了，都是因为我们造房子的还有脑袋。”
‘雨落凡尘’无奈的翻了个白眼……这话他怎么回？
他还能去管甲方脑子是不是抽了吗？
他只能管那房子会不会突然塌了。
无人关心的‘难风’，努力为自己争取了一把。
他掏出了自己那朵灰蓝色的大云彩，又在上面放了把宽大的沙发椅……顺便将自己的面向稍微移动了一下：摄像头能把这俩一起拍下来，但他本人的朝向却是格拉兹特。
当然，‘难风’还维持了最后的一丝理智……他放椅子的时候，正是格拉兹特再次开口的时候。
所以，看起来像是他被格拉兹特说出的话吸引了注意力。
即使这还是有点牵强，但，这已经是‘难风’最大的努力了。
正在说话的格拉兹特，真的差点被这个突然动起来的不死族打断了思路。
他本来想要多说点和美修坎特有关的事情来扰乱狄摩高根的思路……但，格拉兹特真的第一次看到如此嚣张的旁观者。
他和狄摩高根又不是不知道那个不死族在播放影像给别人看！
第930章 恶魔的污染力
被人仇视，被人痛苦，甚至被人看不起，格拉兹特其实都没啥感觉。
恶魔又不是魔鬼，还能从那些复杂的情绪里获得力量……他们需要的只是生物心中的邪恶。
只要你够坏就能给恶魔提供能量。
恶魔也根本不需要太过于挑拨那些低等生物之间的关系。
这些家伙，只要活着就能给恶魔带来力量。
当然，堕落的生物还是越多越好。
但像格拉兹特这种等级的大恶魔，对于凡人的关注，还有目光，完全不关心。
即使格拉兹特很喜欢玩弄人心……比如给人一点希望再将他们推入绝望，看看他们之间会有什么区别。
但，也不过就是看看。
无论是什么结果，都完全不会引起格拉兹特的心神波动。
这还是第一次，格拉兹特会因为凡人的举动而受到影响呢！
反而是狄摩高根，完全没因为‘难风’的举动受到影响。
他才是完全不在乎不死族干什么的那个。
虽然他也知道不死族在直播。
狄摩高根也没有办法，他只能暗示自己完全忽略这个不死族，才能让他的两个脑袋暂时和解。
他很清楚，不死族背后的那些神明，肯定在通过这个不死族的眼睛在看着这里。
一般来说，恶魔王子当然不在乎托瑞尔那些只关心自己的神明……只要确定狄摩高根不是来找他们麻烦的，那些神明绝对装死到最后。
但，托瑞尔诸神中，唯有一位，是真的会出手。
而且，只要稍微有一点不满，就会理直气壮地拿‘斩凶除恶’这种谁都不在乎的理由出来横冲直撞。
即使那个一想起自己的过去就恼火的托瑞尔死神，都没兰森德尔这么惹恶魔厌烦。
当然，最关键的是，所有恶魔都不敢确定的一点是……即使谁真的有本事能把这位黎明之主逼上绝路，他也很可能直接撞进无底深渊说自己可以成为深渊的黎明。
即使是深渊意志，也得遵从一定的法则。
兰森德尔要是真的进来，深渊意志也只能用其他办法搞走他。
想想就知道多可怕，那是，连恶魔王子想起来都觉得深渊都没法待下去的可怕。
估计深渊意志都得知道一下什么叫绝望。
兰森德尔还有底线的时候都让多元宇宙所有生物无可奈何了，连这点东西都没有的他，会变得多可怕，啧……这是让恶魔都无法思考的问题。
反正恶魔们，至少足够强大的恶魔们都很清楚，谁把兰森德尔逼进无底深渊的，谁的下场必然悲惨。
无底深渊无穷无尽，数都数不清的深渊领主，说不定会第一次达成合作模式，一人一刀的铲平他。
深渊领主们也相信，他们和地狱大公爵们，一生一世唯一的一次不约而同，估计就是针对兰森德尔的决策。
可以和他打起来，但绝对不能和他纠缠到最后。
要不然，黎明使者也不会三五成群就敢在恶魔或者魔鬼掌控的迷锁之城附近建设属于自己的黎明之塔。
敢对他们出手的恶魔，他们绝对打得死。
能打死他们的恶魔，基本上不会出现。
所以，在确定兰森德尔那家伙肯定不会离开的时候，狄摩高根在进入这个世界之前，两个脑袋就非常郑重地进行了一次对话。
即使他们是最不怕深渊意志的存在，但他们也不愿意为了这么无聊的理由被深渊意志盯上。
他那个比较暴躁的脑袋，即使在有机会让狄摩高根更进一步的时候都会出来拖后腿。
然而，在进入这个世界以后，却一直保持了沉默，只给了几个眼神。
狄摩高根自己都觉得有意思……原来他俩也不是完全没有共识。
不过，一想到这个原因甚至能让恶魔和魔鬼都不会做出相反的决定，好像也没啥不可思议的。
希尔是真的有点想不明白为啥这两位会对‘难风’的做派视若无睹。
像恶魔王子这种强大的存在，是不可能感觉不到来自远方的视线的。
但他也发现了，看到这一切的莎尔和兰森德尔都没什么反应。
只是没谁来给希尔解惑。
希尔决定将这些记忆在心里，等着以后慢慢思考……莎尔也就算了，兰森德尔明明知道却不和他说原因，只能是因为这个原因不但和他有关，还不太能说出口。
他会想明白的。
摸摸泰利的大脑袋，希尔看向再次浮现的塔灵：“李斯特，是拉塞尔和卡朋特到了吗？
让他们上来吧！
虽然这两位恶魔王子不一定会待在这个世界太久，但，也应该让他们两个看一眼。
那么，莎尔，兰森德尔，请暂时忍耐一下吧！”
黎明之主和暗夜之女都微笑着点点头。
希尔轻轻挥了下手，大厅里升起了一层淡绿色的、轻薄的迷雾。
泰利很快就感觉到了那种身心被清洗一遍的清凉，立刻转头看了一眼巨幕。
希尔一直摸着他的脑袋，就是因为刚刚他乱晃的时候，看到了那两个家伙的模样。
恶魔王子的邪恶污染，比那些邪神大多了。
即使是灵魂强悍的金龙，隔着屏幕看到的时候，也会觉得灵魂震荡到恶心的地步。
希尔一直在轻轻地给他安抚以及净化。
泰利其实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在脑海中清洗掉了一些邪恶印记，但好奇心爆棚的他，非常想记得狄摩高根那奇特的模样。
他很清楚，希尔的这个醒神迷雾，看起来不起眼，但实质上却是自然之力最强的体现。
如果不是因为那两个小孩子实力太差，希尔绝不可能在莎尔所在的地方用这么强的自然迷雾。
不，就算只有兰森德尔在，好像也不太合适。
虽然泰利本身不太理解希尔那种不愿意让客人觉得不舒服的想法……在小金龙看来，在自己家本来就应该只管自己高兴。
客人来的时候不就知道主人是什么属性了吗？
根本不需要考虑那么多。
兰森德尔也好，莎尔也好，希尔其实并不畏惧，不是吗？
希尔为什么总觉得主人应该尊重客人的属性呢？
泰利不理解，但泰利会尊重自己朋友的选择。
他只好自己抓紧时机。
希尔无奈的摇摇头，又拍了拍他的大脑袋：“还是那么喜欢冒险，忘了自己只能躺着睡觉的那段时间了？
你都差点被做成亡灵龙了，还这么……”
“老师，我们来了。”推门而入的拉塞尔和卡朋特打断了希尔的碎碎念。
两个孩子收到了来自巨大金龙的闪闪发亮的大眼睛。
拉塞尔微微一顿，他有点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继续说下去。
但，在老师大厅待了不短时间的他，已经明白了不要左右乱看，不要随意开口的原则。
尤其是那几位神明所在的区域。
他第一次明白什么叫神威，就是因为不经意的一瞥。
虽然那位暗夜女神将自己隐藏在了黑色迷雾中，但仍然让他浑身陷入了冰冷的幻觉之中。
当然，他也很快就明白了老师为什么不管他。
只要将眼睛看向那位黎明之主，他刚刚的冰冷感觉就会立刻消失。
可如果不是处于那种幻觉中，他和卡朋特要是去看兰森德尔的话，也会感觉到一种灼热。
时间长了，眼睛也会发热发烫。
他和卡朋特真的是过了很久才明白该怎么在这个大厅里从容行动的。
所以，拉塞尔很快反应过来，虽然这条巨大的金色巨龙让人升起了一种对巨型生物的震撼与畏惧，但他绝对可以随便看。
“拉塞尔，卡朋特，这是泰利，我的小朋友，一条金龙。”希尔笑眯眯的开口，“前段时间一直在睡眠中，刚刚醒过来。
这段时间，他可能会常常出现在魔法塔和黎明之塔里，你们互相认识一下。”
泰利歪着脑袋看了看这两个孩子。
拉塞尔和卡朋特非常稳重地和他互相问了好。
小金龙似乎有点喜欢他们的反应，突然一跃而起，滑落而下的时候，直接变成了人形。
“拉塞尔，卡朋特，看一眼巨幕，然后立刻回头。”希尔淡淡的吩咐。
两个孩子只看了一眼，就立刻扭回头，直接弯腰干呕。
淡淡的绿色迷雾直接如漩涡一般冲向了他们。
和刚刚泰利的时候完全不同。
“老师……那是什么？”拉塞尔稍稍恢复以后，立刻问出了声。
“恶魔王子狄摩高根和格拉兹特。”希尔淡淡地说，“记住刚刚那个感觉，遇到就立刻跑。
他俩来这个世界的目标不是你们，不会特意追杀你们的。”
兰森德尔想了想，一只手挥了挥，两颗如珍珠一般的黎明之石镶嵌在了小小的胸针上，漂浮在了拉塞尔和卡朋特身前：“带在身上，不要拿下来。”
希尔转头看向他：“那，我也只能说谢谢了。”
“其实他俩也不会遇到什么危险。”兰森德尔摇了摇头，“狄摩高根和格拉兹特这次很克制，但还是防一手比较好。”
他突然笑了一声：“我也很多年，都没和拉塞尔他们这种级别的小孩子接触了，竟然忽略了恶魔和善于隐藏自己的魔鬼完全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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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1章 心怀感激的拉塞尔
这种事情，也只有兰森德尔会忽略。
作为黎明之主，恶魔或者魔鬼的那些污染辐射一样的气息，对他来说都会随着他的到来直接消解。
希尔之所以敢让拉塞尔和卡朋特出现在这个大厅里，其实也是因为兰森德尔的存在可以天然抵消掉两个恶魔王子一起造成的污染。
否则的话，即使他拥有强大的净化之力，他也不会让拉塞尔和卡朋特冒这个险。
这两个孩子的灵魂加起来都没有泰利一条龙强悍。
和习惯将自己的污染收敛到极致，只在需要的时候才拿出来用的魔鬼不一样，就算是最弱小的恶魔，也会嚣张的表现自己的存在感。
魔鬼可以示弱，恶魔可不行。
面对比自己更强大的恶魔，惟一的躲避方式就是混在小恶魔群里，而不是收敛自己的气息。
那只会死得更惨。
而到了主物质位面……智商够用的恶魔也犯不着隐藏自己，他们更喜欢用附身的方式。
而绝大部分出来的恶魔，都是根本没那个智商，只想要显示自己的强大的。
所以，恶魔只要真身出现，全都带着巨大的污染力。
作为恶魔王子的狄摩高根和格拉兹特，更是其中之最。
那些恶魔之门之所以可怕，主要的原因也是这点。
想要和恶魔作战，先得想办法抵抗他们的污染。
即使这样的强者，大部分人都必须在战斗一段时间以后撤回去接受牧师的净化才能保证自己的安全。
要不然托瑞尔那种遍地是强者的地方，也不会让那些恶魔搞得如此狼狈。
世界那么大，干嘛非得和恶魔拼命，葬送自己的人马呢！
要不是提尔的正义骑士团愿意顶在最前方，托瑞尔的其他势力绝对不会跟着抵抗。
其实，很多神殿的高层都在暗地里咒骂这些不顾生死守护世界的正义骑士们……要不然，他们哪需要为了维护自家神明的信仰也跟着去送死呢！
但要是不希望托瑞尔人类一股脑地向提尔奉献忠诚，让自家主神损失惨重，他们也只能跟着一起折腾。
所以，托瑞尔大部分恶魔之门其实还是能被消除的，至少能维持在一个不让高阶恶魔冲出来的程度。
而至高森林那座深渊之门之所以会一直存在，直到沃金发狂算计所有人才崩掉，也是因为那地方本属于精灵。
精灵自己不管，还给人类留下了如此强大的隐患……整整拖住了正义骑士团最精英的几支大骑士团之一，甚至让他们必须在北地各大城市驻扎。
然而，最让人类无法接受，却也会必然出现的是：如果托瑞尔人族真的舍生忘死将恶魔驱逐出了至高森林，那些不知道躲在哪个犄角旮旯的精灵却一定会出来宣称至高森林是属于他们的。
所以，明明至高森林的恶魔之门并不难解决……沃金那种等级的神力爆发都能做到的话，人类传奇合力出手绝不至于做不到……但就是没人愿意费那个事儿。
现实也证明了托瑞人族的防备没有任何错误。
那些看到至高森林恢复就立刻打包往回跑的精灵，可没有一个觉得自己当初的落荒而逃有问题。
也就是因为不死族是科瑞隆搞到托瑞尔，又用的是半精灵的形象，那些精灵的行为才勉勉强强被过了。
即使是这样，至高森林里的原住民，曾经和精灵们合作了几十万年的盟友们，都对他们的回归表示了拒绝。
尤其是那位树人老祖宗。
直到现在，还不肯见除了科瑞隆那支剑士大队以外的精灵势力，更不允许他们进入树人的控制领域。
希尔在知道那些事情的时候，非常庆幸自己跑得够快。
否则的话，作为科瑞隆在托瑞尔唯一的一位明面上的血脉后裔，著名的自然法师，深受自然宠爱的眷顾者，不知道多少精灵支系会去阿格莱亚希望希尔能出面缓解这个局面呢！
精灵是很擅长利用群体意识来让别人为他们付出的，尤其是他们自己人……当年的月花王室就是死在这一点上的。
当然，主要原因还是因为精灵最大的弱点，就是特别在乎自己的脸面。
一旦被人架了上去，他们没法自己滚下来……想要自然而然地下台，就得自己慢慢搭梯子。
可这有什么意义呢？
这梯子难道不是消耗的你们自己的资源和力气吗？
希尔知道自己肯定不会接受那些精灵们的阿谀奉承，更不会觉得他们同根同源。
反正他心里面从来没把自己当成精灵的一员，连半精灵的身份，希尔其实都不愿意接受。
但他的手下里，还有和至高森林关系密切的林恩，还有潜藏小镇的秘银精灵。
有些事情，不是说他们自己够坚持就行的。
精灵的亲戚关系真的太复杂，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冒出来一个亲戚来找你拉关系。
但希尔本人不在就没问题了。
林恩完全可以一推四五六，谁来都没用。
精灵这种生物……真的很难讲。
好的那种，不被群体意识束缚的那些精灵，真的很可爱，浪漫又天然。
但，一旦把自己放入群体中，他们就很容易变成老顽固……拿一些他们心里面都不一定信的规矩去束缚别人。
所以，希尔反而能够理解那些喜欢到处流浪，不爱回家的精灵。
对血脉与亲人的重视，对种族的认可，是精灵写在骨子里的东西。
有些精灵能够因此放下自己对自由的追求，但有些，还是做不到。
那么，就只有不回家，不去参与那些事情。
就像林恩的妈妈，在发现自己的两个儿子有可能会因为自己的存在被拉进精灵们明显要再次开启的内部斗争时，立刻抓着自己的丈夫搬进了树人掌控的领域，离开了星之山脉。
没办法，虽然穆兰精灵王没打算卷入对至高森林的领地分配斗争中，但日精灵海军却没打算彻底放弃。
那才是和林恩的母亲关系最密切的人。
幸好，没人敢越过她这个当妈的自己去找林恩，甚至连林恩那几个加入阿格莱亚的表兄弟都没人敢找。
虽然，谁都明白科瑞隆什么都知道……可还是没有几个精灵真的敢在他随时会出现的神殿旁边说那些肮脏的破事儿。
只要那几位守得住，不会因为来自父母的召唤就离开阿格莱亚，他们就很安全。
而林恩那几个表兄，可是为了梦想与追求参与过远征十字军的精灵……无论脑子够不够用，但他们至少还有点精神上的追求。
所以，自从那边的争斗开始，他们就完全没打算再出门。
甚至连码头上的一些巡逻任务，以他们为首的精灵守卫军都交给提尔的正义骑士团了。
托瑞尔，唯一有资格也能在阿格莱亚说些不该说的话的，就是林恩和莱昂纳德的亲妈。
然而，这位当初愿意为了丈夫和儿子被永聚岛驱逐的女士，哪可能在这个时候拖自己儿子的后腿？
那可是要把她两个儿子全坑进去的糟心事儿！
她就直接搬到了莱昂纳德那个精灵龙的老巢去……一座位于树人祖庭的领地范围内的小山坡。
托瑞尔北部区域甚至因此出现了两种格格不入的氛围……不死族，人类王国，部分没啥野心的精灵部落正常又和谐的生活。
有野心的精灵则围绕着至高森林开启了一轮又一轮争权夺势。
说实话，希尔虽然已经离开了托瑞尔，知道这些事情的时候，都忍不住升起一丝鄙夷之心……科瑞隆会放弃这些家伙，太正常了。
这已经不是脸皮厚不厚的问题了。
这些精灵是真的没觉得自己有问题啊！
不死族之所以对此完全没啥感觉，是因为在他们心里，这些家伙和特拉希尔精灵森林那些没啥区别。
在他们眼里，林恩和秘银精灵，还有一部分他们看得顺眼的精灵，反而是歹竹出好笋。
毕竟，特拉希尔的精灵里，也不是一个像个人的都没有。
希尔，有时候也觉得不死族这种说法是对的……但以他血脉里的传承，他其实知道精灵本性并不是这个模样。
但他也不能说是因为托瑞尔太糟糕，所以精灵才变成了这副德行……他绝对不会自己骂自己。
希尔摇了摇头，迅速将自己的思路拉了回来。
每次想到托瑞尔精灵，都没好事儿。
他推了推泰利：“带着拉塞尔他们去玩吧！顺便帮他们解释一下这些事情，这里不适合你们待了。”
泰利很快反应过来……狄摩高根和格拉兹特即使真的愿意联手，他俩也会想办法分个高下好确定谁来做那个指挥者。
对于恶魔来说，唯一的解决办法就是开打。
只不过，别人是先开打再决定要不要联盟。
他们是确定了联盟才会开打。
泰利立刻笑着看向拉塞尔和卡朋特：“我们去黎明之塔吧！我还没见过那个乔斯呢~”
拉塞尔回了他一个温温柔柔的笑容：“好的，泰利。”
在离开魔法大厅的时候，拉塞尔和卡朋特非常郑重地行了一个法师礼。
“真是，聪明的孩子，怪不得你会喜欢。”莎尔淡淡的笑了。
第932章 控制一下自己，行吗？
希尔望着她笑了笑：“我也应该说一声谢谢的，莎尔。”
虽然没像兰森德尔那样光明正大的给了拉塞尔和卡朋特庇护，莎尔却也以自己的风格给了两个孩子祝福。
当然，一般人可能无法理解甚至感觉到这种祝福……在黑暗与阴影之中，被祝福的人会更加的隐蔽。
说起来很简单，但这对于拉塞尔和卡朋特来说，真的是非常强大的庇护。
毕竟，敢光明正大对这两个孩子下手的人，绝对不多。
他们最可能遇到的危险，都是在隐蔽的，无人的阴暗角落。
可即使是希尔，也不可能确保这两个孩子的未来只会生活在阳光之下。
希尔都没想到，莎尔会在那一瞬间，给出了这个暗夜祝福……这是莎尔除了仅有的几个选民之外，赐予自己信徒最高等级的祝福。
不过，他更高兴的是，在他不适合挑明这件事的时候，拉塞尔和卡朋特自己感觉到了，并且靠着彼此快速的对视来确定了对方也有同样的感知。
这并不容易，至少证明了两人对彼此的信任与关爱……很多时候，暗中获得的好处，即使是谁都有的，也会制造出一些分歧。
只要他们想要对对方保密，那就必然会让彼此走向陌路。
莎尔当然没想过要挑拨两个孩子之间的关系，她也犯不着。
默不作声的暗中行事，本来就是她的本性。
可看到两个孩子那么的默契与互相信任，还是会让旁观的人心情好一点。
希尔明白莎尔为什么觉得这两个孩子不错……毕竟，刚刚接触过恶魔气息的他们，即使被净化了，也很容易被引起心中的恶念。
但这两个孩子，明显完全没有被影响。
感觉敏锐，感知温柔，感性亲密。
虽然早就知道希尔看中的孩子必然性格不错，莎尔也对他俩这段时间的表现很满意……爱屋及乌这种事情，即使做，莎尔也只会对值得的人做。
但拉塞尔和卡朋特这种表现，还是让莎尔感觉到了更满意。
“泰利也挺喜欢他们的。”莎尔不置可否地回答，“不用说谢，他们有这个价值。”
兰森德尔左右看了一眼，才明白莎尔在说什么……泰利带着拉塞尔和卡朋特去黎明之塔的方式，是让他俩上了后背。
这可是高傲的金龙，能在第一次见面就让他们骑在自己身上而不是抓在爪子里，只能证明泰利真的将他俩当成了自己人。
虽然主要是因为希尔，但……在托瑞尔，能让泰利背着飞的，只有林恩。
当然，还有维拉。
但小妖精是不一样的，没有谁，包括人类，会将落在身上的小妖精当成‘背负’的生物。
巨龙是非常自我的生物，第一印象决定了一切。
希尔估计还挺高兴的。
不过，兰森德尔也没太惊讶……希尔也许在其他地方会失手，但他真心喜欢的人，基本上很难会让正常人觉得厌烦。
不只是人品的问题，连性格也都说得过去才能让希尔愿意接纳。
比如他。
兰森德尔得意的仰起头，然后瞥了一眼巨幕：“那俩还在讨论什么？
再这么说下去，他俩等下就不是看看谁身手更好，而是看谁先死了吧？”
格拉兹特觉得自己，真的快要坚持不下去了。
狄摩高根怎么能这么烦？
难道，那个暴躁的脑袋的存在，不是为了拖狄摩高根的后腿，而是让他能在不停计划不停谋算的时候，有个停下来的机会？
还说他格拉兹特像魔鬼呢！
狄摩高根这个所谓冷静有心机的脑袋，才真的像魔鬼好吗？
一件事想一万年，最后干脆推翻重新再来的那种类型。
真是，好烦啊！
虽然有很多计划，但总是突然做决定打断一切的格拉兹特非常烦躁。
至于旁听的‘难风’，已经拄着椅子扶手，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了。
对于不死族来说，还没开始讨论阴谋诡计，就先要说一堆‘不可以’的反派，真的是最烦人的：这种东西，在真的签盟约的时候，绝对反反复复不停推翻前面说好的约定。
然而，当事情明显处于僵局的时候，一直只是在那边翻白眼的海斯拉蒂终于爆发了：“阿穆尔，你在这么废话连篇，就把主导权交给我！
还不如让我把格拉兹特干掉呢！”
格拉兹特猛地后退了一大步……海斯拉蒂爆发的时候，绝对不会只是开骂。
他想得，自然没错。
被海面上砸出的巨大水花劈头盖脸的打了一巴掌的‘难风’吓了一大跳。
他猛地跳了起来，巨大的盾牌也直接架在了身前。
“就这反应速度……够他死三次了。”‘完美光头’煞有其事的说。
“装什么？”‘老年散打王’忍不住嗤之以鼻，“换了你，只会往椅子后面跳。
难风能这么快就把盾牌掏出来，都是正义骑士真的牛。”
“怎么，做到的？”‘雪云峰’喃喃地开口，还从自己的小包里不停地往外掏东西。
然而，他掏了几次，拿出来的都是不同的东西……甚至还有垃圾。
“不是，你都不整理自己的包的吗？”‘老年散打王’一脸惊讶，“那你每次找东西……难道都把那玩意儿的名字记住了吗？
总不能慢慢掏吧？”
不死族的小包，看起来不大，但里面甚至能装下希尔这座大厅……当然，这得花点钱。
如果不想花钱的话，免费包裹，就相当于一间100平的空白房间。
当然，为了方便，很多人也会将这个空白房间转成格子一样的仓库模式，然后将同一样东西放在大小不一的格子里。
大部分人都是用的格子，即使花钱开了大房间也一样。
但真的想要将东西收拾的清清爽爽，还是大房间比较合适……他们可以用柜架将整个大厅分出各个功能间来。
虽然放东西的时候有点麻烦，可找东西的时候，还是比格子容易。
这又不是一两年的游戏啊！
这么多年了，即使大家还有炼金小屋之类的地方存放一些杂货，但每个人的包，都是满满登登的。
不死族的天性就是存东西，看啥玩意儿都是有用的。
‘难风’就是典型的用功能房间来设置自己包裹的人。
而能让他用最快的速度接触的，自然是他的武器装备房。
作为一名防御骑士，他给自己准备了好几套用来应付不同战斗形态的装备呢！
能够在战斗时还能迅速找到哪一套装备适合的‘难风’……简直是黑色玫瑰所有骑士的偶像。
‘完美光头’就算了，他唯一能做到的，就是在遇到危险的时候直接换上那套综合性的全防御盔甲。
虽然不能像‘难风’那样可以按照敌人的状态来选择最合适的应对方式，但‘完美光头’的反应在黑色玫瑰的骑士中已经是最强的一批了。
不过，‘老年散打王’还一直以为‘雪云峰’这种经过军事训练的人也会选择‘难风’那种困难模式呢！
可他好像也用的是大众风格。
‘雪云峰’无奈的挥了挥手：“老年啊~我是真的来玩游戏的，不是要继续受训！
当然是怎么放松怎么做啊！”
‘老年散打王’在沙发里伸了个懒腰：“你有个最简单的办法来解决你那连垃圾都在表面的包裹。
寸缕就直接向难风开放了自己的包裹与仓库。”
‘雪云峰’看了‘老年散打王’一眼，微微摇了摇头，露出了一个无可奈何地微笑：“啊~我真没想到，你也会站在素素那边。”
‘老年散打王’虽然一直挺八卦，但很少会当他面说什么。
毕竟，她还是知道不能因为自己的乐趣就去影响别人的人生。
像是这样直接出口试探，‘雪云峰’还是第一次看到。
“不是我多管闲事。”‘老年散打王’将两只手交叠在额前，在指缝里看着‘雪云峰’，“是你先提起你们的约会，不是吗？
既然你都走出第一步了，作为朋友，还是希望你们早点有个好结局。”
‘雪云峰’笑了笑：“还是，慢慢来吧~
走出这一步，对我来说，已经很难了。”
他抬手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等到这里不抽风了。”
‘老年散打王’默默地看了他一眼：“女孩子的青春很宝贵。
有时候，反而是即将到手又总是差那么一点的感觉最能逼疯人。
毕竟，她真的坚持了很久，也为此奋斗了很久。
希望这东西，越大越磨人。”
也曾经是倒追的一员的她，在这方面的确很有发言权。
‘雪云峰’点了点头，温柔的笑了：“谢谢，我会注意的。”
‘难风’从巨盾的边缘探出了头。
突然暴躁的狄摩高根好像又把自己控制住了。
皱着眉头，一点迷惑的歪了歪脑袋，‘难风’再次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只是这一次，他将那个巨盾盖在了自己的身上，只露出了那对黑溜溜的大眼睛。
“狄摩高根。”格拉兹特没能控制住自己，还是看了那个不死族一眼，“你能控制一下自己吗？
我真没兴趣让别人当乐子看！”
第933章 再次降临的月光
狄摩高根能怎么办？
他这辈子，即使是因为丑陋而被亲生父母丢弃在肮脏的角落，剥夺了恶魔王子的身份那段时期，也顶多受点苦，受点罪，但也没忍过啥啊！
就算被丢在无底深渊最肮脏最血腥的区域，狄摩高根也靠着自己强大的实力打出了一片天。
恶魔之胃这个地方，在狄摩高根彻底掌控之前，本来就是深渊各大领主丢他们认为的‘垃圾’的地方。
那里面的怪物不计其数。
而狄摩高根却能让这些既没智商也没理性，彻头彻尾的怪物跪倒在自己脚下，靠的就是他无比强大的实力。
全都是被他打服的……深渊可从来没有一对一这种说法。
这样的狄摩高根，就算因为无底深渊的算计，没能真的成为恶魔之主，身旁还有格拉兹特这种操蛋的家伙捣乱，他的日子也是过得嚣张至极的。
狄摩高根，不是没有忍耐过……可那得看对着谁，是吧？
旁边坐一个兰森德尔，他肯定老老实实做他能做的事情。
AO，不，就是莎尔和塞伦涅出来，他都会稍微控制一下自己。
但，一个不死族？
不死族之所以让恶魔觉得烦躁，是因为他们的群体力量。
就这么一个小跳豆一样的东西……他又不能代表所有的不死族！
狄摩高根的沉默，震耳欲聋。
对他极为了解的格拉兹特瞬间get到了这家伙的想法：“你就将这个不死族看成是兰森德尔的选民就好，能稍微忍耐一下了吗？”
本来对不死族没啥感觉的狄摩高根也在这一瞬间有了感悟：“不要再说了，我们直接进正题。”
格拉兹特忍不住微微侧了脑袋……他是因为天堂山的遭遇对兰森德尔有了更深的认知，所以很不愿意招惹那只大孔雀，狄摩高根是因为什么？
天堂山这俩应该没碰到一起过。
虽然这家伙好像也掉到了倒霉地方挨了巴掌，但狄摩高根逃走的时候还挺顺利的。
不像他，好不容易逃出来了还一头撞上那只大孔雀。
格拉兹特其实对这件事一直很不爽。
恶魔运气不好这种事情没啥好说的。
他们早就习惯了命运不站在自己这边。
而且，他们其实也不在乎这些。
对恶魔来说，结果其实没那么重要……中间造了多少杀孽，让多少生物心中凝聚了恶意才是他们真正想看到的东西。
恶魔从不在乎被他们践踏的凡人的感受。
毕竟，越憎恨他们，给恶魔带来的能量就越多……对无底深渊本身的好处也就越大。
但格拉兹特绝对不能接受，自己的运气竟然还不如狄摩高根这种家伙！
他决定回去检查一下自己的宫殿，看看里面是不是被放了什么诅咒他的东西。
不过，看起来，在他完全不知道的时候，狄摩高根也和兰森德尔有过交集呢！
要不然，即使心里面对那只大孔雀有所忌惮，按照狄摩高根的脾气，他也不会表现得这么干脆。
格拉兹特都看明白的事情，莎尔当然更能看懂。
而且，她也不需要像格拉兹特那样自己在那里偷着琢磨。
直接问另一个当事人就好：“兰森德尔，你和狄摩高根在哪里撞到过？”
“恩？”兰森德尔眨了眨眼睛，“你问，哪一次？”
莎尔是真的有点惊讶了：“还不止一次？狄摩高根这么倒霉的吗？”
兰森德尔立刻露出了一脸的不爽：“你什么意思？
遇到恶魔王子的我，难道很幸运？”
“狄摩高根的表现证明了倒霉的是哪一个。”莎尔指了指巨幕，“双头狒狒，刚刚都要翻脸了，一提起你竟然冷静了下来。
呵~深渊意志估计都没法让狄摩高根冷静的这么快！”
兰森德尔皱着眉头努力思考了一下……然后他恍恍惚惚的想起来，他遇到狄摩高根的那几次，好像真的都是对方溃败，而且，最近遇到的那一次，狄摩高根好像的确没咋挣扎就直接闪人了。
“我没……做啥啊！”他忍不住嘟嘟囔囔地说，“不就是想试试看能不能给他那两个对立的脑袋带上黎明光环吗？
狄摩高根不是一直希望自己少一个头？
那……黎明之光不是正好用？”
莎尔一脸迷茫……她有点听不懂兰森德尔在说什么。
一道银蓝色的月光突然出现了。
塞伦涅再次出现在了她的宝座上。
希尔默默地看了站在门边的李斯特一眼……塞伦涅还算有礼貌，在出现的同时敲了下门。
就是，边敲边走进门的礼仪，也不知道是给谁看得。
当然，这也是因为希尔并没有将她和AO的出入许可取消掉。
至少在回到特拉希尔之前，希尔是不会这么做的。
反正李斯特已经将他的东西都送进半位面了。
这个半位面实质上是和普尔维的灵魂锁定的……看起来附着的是魔法塔上的某幅画，但实质上是普尔维的大椎骨。
只是这根椎骨，被希尔用特殊手段缩成了牙签那么小，然后按进了魔法塔塔墙上而已……其他的魔法塔可能会因为这根椎骨的存在而被影响，但希尔这座魔法塔的原身可是塔螺。
即使是星空中的鲸鱼，那也是鲸鱼。
这两者之间反而形成了奇特的共鸣。
普尔维很快就彻底掌控了这座魔法塔……对每个魔法阵都了如指掌的那种。
本来，普尔维是没法在装着自己灵魂的那块脑骨被存放于半位面的时候，离开这座魔法塔自由行动的。
但却因为这种奇异的共鸣，让他甚至能用自己的灵魂驾驭着希尔新给他做的鲸鱼身躯到处游走。
要不然他也不能跑到距离那么远的黎明之塔和拉塞尔塔里去。
这个结果其实并不在希尔的意料之中。
虽然希尔给普尔维留下了非常大的余地，还做好了他随时离开的准备。
但普尔维似乎不那么想。
他已经很久不再提起异界鲸的家园……云间界了。
倒是总在问特拉希尔的大海与蓝天，是否能让他愉快的玩耍，还一直缠着李斯特问希尔的人际关系，甚至还偷着为即将见面的某些人，准备了小礼物。
希尔的心思自然也随着再也不会在做梦的时候梦到漫天白云中的无数鲸鱼的普尔维而出现了改变。
既然普尔维主动将自己和魔法塔融合在了一起……灵魂共鸣必然是因为他主动想要才会出现的，那希尔就必然会开始安排普尔维做一些本来不会让他做的事情。
比如，去帮希尔带孩子。
还有，本来不打算仔细经管的半位面，希尔也开始让李斯特重新安排了……以前，除了某些存放物品的区域还有实验室之类的地方，半位面里基本上都是风景区和种植区。
“你为什么又来了？”莎尔用几乎没有起伏的语气问出了这句话。
“本来不觉得这个世界还能有什么乐趣。”塞伦涅却用了唱歌一样的腔调回答，“可，狄摩高根和格拉兹特的合作诶~
托瑞尔那些恶魔学者看到这一幕，眼睛估计都要脱出眼眶了吧！”
莎尔后知后觉的想起来……塞伦涅在圣者时期，最大的敌人甚至不是追在她后面死死不放的莎尔，而是那群觉得恶魔也是可以研究出逻辑然后加以利用的傻逼。
魔鬼学者虽然也让人厌恶，但还是能理解他们为什么会觉得魔鬼可以用一用……那契约虽然很坑人，好歹的确是个能同时约束双方的契约。
只是大部分和魔鬼打交道的家伙，都过于高看了自己的智商……或者说，在拿自己的智商去衡量魔鬼智商。
傻子其实不是被骗子坑得最惨的人，这些觉得自己和魔鬼一样‘聪明’的人才是。
可，虽然看不起这些贪婪地家伙，至少能想明白他们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对吧？
恶魔学者就不行了。
即使是像塞伦涅这样混乱的极致，都无法理解怎么会有这种人的存在。
当然，正常人想不明白，选择的是远离，不和疯子打交道。
而塞伦涅，却永远都迎难而上。
看不懂没关系，她可以在旁边一直看。
恶魔学者这种东西，哪能让一位善良神明的高阶牧师围着自己打转啊……这是当初塞伦涅用来隐藏自己的身份，她用的还是露娜的牧师身份！
所以，双方直接开战，甚至打到不死不休自然很正常。
塞伦涅的下场是直接被打出了圣者身份。
而那些恶魔学者，自然是在无数银月信徒发疯的冲过去以后，死伤惨重……能活下来的，真的是靠着不停地召唤深渊之门，还有某些觉得这事儿很好笑，主动参与进来的深渊领主的努力。
托瑞尔世界知道这件事情的强者，对这件事情都没法做出什么评价。
恶魔学者这种东西，无论遇到什么糟心事儿，也没谁会同情。
可，塞伦涅这种行为，也让很多人心里一惊。
这年头，谁还没点秘密了啊！
就塞伦涅这种德行，还有她那无处不在的月光……想想都觉得闹心。
想到了这些的莎尔，忍不住问出了声：“你为什么觉得自己有资格怨恨呢?”
第934章 闭上你的嘴
塞伦涅根本没听懂莎尔的意思，她理直气壮地回答：“他们竟然敢对我下手，当然罪该万死啊！”
她甚至还歪着头思考了一下：“的确不是我先动手的！
是他们先惹我的！
不过，邪恶势力看到纯治疗系的善良牧师，本来就不会有什么好心思。
只能说，他们选错了下手的对象！”
这话说得，连信徒很喜欢迎难而上的兰森德尔都忍不住看了她一眼……满眼写着荒谬。
他的信徒，也的确会在邪恶没有向他们出手的情况下就冲出去铲除邪恶，但，说穿了，至少那些邪恶信徒是真的在作恶。
在托瑞尔这种地方，即使是他，也不可能在对方没有做出实际行动的时候，就对人家下手。
托瑞尔又不是什么有公理正义的地方……想想提尔是怎么活成现在这个糟老头子模样就知道了。
恶魔学者这种恶心生物，如果出现在他的黎明之塔附近，或者以他为信仰的地方，那他必然会出手。
可，人家在属于自己的荒郊野外搞自己的事情……当然，如果黎明选民因为某些意外出现在对方的地盘，并且被追杀的话，兰森德尔也不会觉得自己出手有什么不对……但，你特意去找事儿，还要埋怨对方竟然对露娜信徒动手？
即使是很不喜欢讲前因后果，只看对方做了什么的兰森德尔都有点觉得不可思议了。
他忍不住用一种诡异的目光看向了莎尔……以这段时间他和莎尔相处时感受到的一些东西，暗夜之女再长十个脑子估计也理解不了塞伦涅的想法。
然而，和塞伦涅做了几十万年亲密姐妹的莎尔，却必然得为这样随性乱为的塞伦涅收拾残局……兰森德尔甚至都有点理解，为什么莎尔会因为塞伦涅不经她同意就给托瑞尔升起一轮太阳这种事如此忿怒，甚至将灭世当成自己唯一的追求。
付出太多，忍耐太久……结果，对方的想法是，你为什么要忍耐，我还以为你也觉得这样不错呢。
将心比心，换种说法也可以叫以己度人。
兰森德尔觉得自己想得没错……塞伦涅还不至于真的不把自己的妹妹当回事儿，但她绝对在用自己的想法考虑莎尔的念头。
这可真是……
不，这不都得骂AO吗？
如此相反，还根本不互补的姐妹，他当初创世的时候，都想了什么？
所以，也怪不得后面的托瑞尔神明都不怎么正常。
不像他这种‘世界的第一缕光’，因为出现与存在的模式比较特殊，所以很难被AO影响太多。
希尔微微皱了下眉……他有种感觉，现在的话题，如果一直延续下去，他的魔法塔可能要糟。
莎尔很多事情其实都没那么在意了，包括对塞伦涅那又恨又爱的感情……只有放弃了那因为不甘不愿而纠缠于她心中的爱恨，她后来才能那么稳定。
但塞伦涅那过于奇特，又过于自私的思考方式却还是能引起莎尔的愤怒……尤其，塞伦涅还总在用自己的思考方式来推断莎尔的时候。
希尔抬手指向巨幕：“狄摩高根和格拉兹特似乎达成了一致，准备开战了。”
无论是看起来心里有事的莎尔，还是满脸好奇的兰森德尔，还有那个一脸懵逼的塞伦涅，都立刻看向了巨幕。
希尔在心里暗自点了点头。
果然，他就觉得，塞伦涅到来的理由绝对不只是她放在嘴上说的那个。
塞伦涅不说谎，但她很喜欢避重就轻。
不，也不能这么说。
她说出口的话，绝对是真实又重要的，甚至可以说在她心里是第一位的。
但她闭口不言的那个理由，却才是真的关键。
只是在塞伦涅心里，那个理由没那么重要……她只是顺便看一看。
可每一次，真的有影响的，都是她的顺便。
她的主要目标，其实都不用理睬。
所以，不要去观察塞伦涅。
但可以从托瑞尔其他神明的表现来推断到底有什么事情要发生……然后再用塞伦涅的关注点来佐证某些事实。
塞伦涅这家伙，是你在有了百分之八十可能的猜测以后作为剩下那百分之二十的来源。
但如果你傻到将她的表现作为那百分之八十的证据与来源，那必然会死得很惨。
所以，希尔直到这个时候，才将心里一直隐隐约约感觉到的某些点联系到了一起。
下一次托瑞尔的命运之路，开启一切的，必然是恶魔的入侵。
而且，还得是这两个恶魔王子之一率队入侵的大型恶魔战争。
其实，从天堂山事件开始，希尔就隐隐约约的有这个感觉了。
的确，魔鬼与恶魔，对他们那个停手协议的看法都是随时能撕毁的破纸。
可，在阿斯摩蒂尔斯明显要在地狱里折腾一些事情的情况下，在没有地狱之主在那边拱火的情况下，深渊恶魔反而会没那么快去撕开那张一捅就破的厕纸。
毕竟，恶魔领主们刚刚联手坑了一把深渊之后……那位只是混乱，不是没脑子，回去以后必然会想清楚很多事情。
但，那位也是真的混乱。
在密斯卡这个主心骨不在的情况下，深渊之后绝对会暂时放弃拯救自己老公的目标，选择随机报复这些深渊领主。
尤其是狄摩高根和格拉兹特这些恶魔王子级别的大恶魔。
这俩也是心里有数的。
否则，即使他们俩有共同的目标，也不会和解的这么容易。
他们只是借着这个机会，来确定彼此的心意……在深渊之后没消停之前，他们不会先开打。
没办法，深渊之后是真的很疯狂。
随机往谁家里扔出大量没有思想只想杀戮的怪物这种事情，她做得和喝水一样容易……即使这会让她百八十年不能出门……她养这些怪物也是需要时间与力量的。
那么，深渊就陷入了一个非常尴尬的情况。
从不曾停止战斗的他们，既没有血战可以打，也没有邻居可以杀。
这可要了这些深渊领主的命了。
低阶恶魔这种东西的繁殖速度，一年不消耗还能勉强撑得住……十年，哪个领主也养不起。
他们必须得找到一个合适的地方把这些东西塞出去。
深渊领主是不会将自己手里的有价值的位面拿出来做这种事情的。
但，他们也不会在深渊意志的注视下做蠢事……所以，他们肯定会找到那些过去和他们抗衡过的世界‘练军’。
为了以后的血战，这种口号绝对可以让深渊意志满意。
还有什么地方比托瑞尔合适领主级别的战场呢？
在托瑞尔老大明显不打算阻止他们的到来的情况下。
希尔是靠着这段时间发生的各种事情推断出来的……毕竟他只能靠证据来推算结果。
但，对于莎尔、兰森德尔和塞伦涅这种在AO手底下熬了这么多年的强大神力来说，她们可能在天堂山事件发生的第一时间就猜到了结果。
从那个时候开始，希尔就觉得她们对恶魔王子的关注度有点过高了。
这并不符合他们的一贯风格……坐在这里的又不是提尔。
希尔忍不住转头看了一眼黎明之塔……莎尔也就算了，兰森德尔很可能做好了自己这边的活儿全都安排给不死族做得准备。
至于莎尔……希尔总觉得这位暗夜之女有种摆烂的气质出现。
希尔有点怀疑暗夜之女想看看没有她参与的命运之路会变成什么样儿。
说实话，想明白这点的他，不由自主的对威廉升起了敬意。
反正，不管怎么样，没怎么直接和恶魔领主们正式开打过的托瑞尔这几位，都挺关注这俩恶魔王子的战斗方式。
毕竟，能对付这俩的话，其他的恶魔领主其实也就不用担心了。
狄摩高根和格拉兹特，在万众瞩目的此时此刻，正式开启了他俩的较量。
“我靠！”
他俩刚刚在半空中撞到了一起，‘难风’就发出了由衷的感慨。
毕竟，那是真的在天降酸雨。
又黑又臭，伤害力极大的那种。
‘难风’那块大盾牌上面的花纹直接花了……这可不是普通的花纹，而是附魔纹路。
等于是一照面，他的塔盾就直接废了。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并且也没拿出自己最好的盾牌，但这么快就开始烧钱，还是让‘难风’有点无法接受。
他藏在巨大的盾牌下开始翻包……没有了附魔，这玩意儿的价值只能按材料本身来计算。
那就根本没有修复的价值，还不如让它撑到最后。
“难风带了几块盾牌？”‘雪云峰’转头问‘老年散打王’，“老年，你记一下，回头联盟给他报销一半。”
‘老年散打王’仰头回忆了一下：“十五块高阶塔盾，还有几块希尔出品的传奇制品。”
‘雪云峰’猛地坐起来：“希尔那个可不能算！你和他说一声啊！
正经人谁会拿奢侈品当消耗品用！”
“你放心，不是迫不得已，难风不会用的。”‘老年散打王’扬了扬下巴，“闭上你的嘴，别接我的话。”
第935章 试探的散打王
雪……著名乌鸦嘴……云峰还是明白为什么自己会被骂这一句的，他在嘴巴上划了一道拉链，转头看向了巨幕。
他当然不在乎被人骂，但那是‘老年散打王’。
如果‘难风’最后真的把那几个昂贵的巨盾也废掉了，那‘老年散打王’是有一大半的可能将责任往他身上推的。
别人耍赖无所谓，骂几句而已……可‘老年散打王’要是耍赖，‘雪云峰’觉得自己可能扛不住。
当然，‘雪云峰’心里很清楚，‘老年散打王’如果真的出手，绝对不是因为想帮‘难风’争取利益，而是……那女人想要找机会揍他一顿很久了。
‘老年散打王’做事向来有分寸，即使再不爽，也不会在受到一点点小冒犯的时候就对另一个家族的族长，自家联盟的盟主当众下黑手。
背着人打，是没有意义的，‘雪云峰’肯定会关痛觉系统。
只有让他当众丢脸，‘老年散打王’的报复才有意义。
对自己做了什么心知肚明的‘雪云峰’，最近这两年可是非常注意自己的所作所为的。
在迅速衡量了一下‘难风’那几块盾牌的价钱以后，‘雪云峰’确定自己绝对不愿意为了几句话花掉那么多钱……不想挨揍也不想舍财的他，只能选择闭嘴。
‘完美光头’好笑的看了一眼：“你和老狗斗心眼子，怎么斗得过哦！
还是下次想办法玩次不讲理的好了。”
“素素……”‘老年散打王’不太愉快的说，“那姑娘，好不容易有了点希望，我，怎么好意思拿一些粉色事件坑那只死狗?
别的，他又防备的很好。
我知道了，我会看着办。”
‘雪云峰’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看了眼当着他面商量该怎么整他的两个黑色玫瑰主事者，突然歪了下脑袋，很是迷惑地问：“我怎么觉得，你对我的怨恨，好像和素素有点关系，又没有关系呢？
连光头都在不满。
可我，应该和你们黑色玫瑰的人，没啥感情纠葛吧？”
“老狗，我们认识多久了？你还记得吗？”‘完美光头’淡淡的笑了一声。
“二十年有了吧？”‘雪云峰’仰头想了想。
‘完美光头’突然古怪的笑了一声：“老狗，你应该明白，真心实意爱过你的人，不是只有素素。
只是，素素运气最好，她坚持的这些年有了回本的机会。
可，你不能否认，曾经有人也爱过你好几年，只是到最后被你伤到体无完肤不得不放弃。”
‘雪云峰’不置可否地说：“我从来没有玩弄过别人的感情，也告诉过所有接近我的人，我脾气不好，情绪不稳定，很容易将脾气发到我身边的人身上。
而且，也从不会因为她们的离去而觉得有什么不对。
光头，我做到了我能做的一切。
从一开始，我就说过，我无法投入任何一段感情。”
“对。”‘完美光头’笑了一声，“所以，没人恨你。
可是，老狗。
在不对的时间碰到对的人，有时候，真的很伤。
尤其是，等到自己选择了另一条路，终于云淡风轻的时候，转头却发现，和她当年的做法差不多的人，只是因为时间对，就得到了真正的机会……这也的确很容易让人发疯，不是吗？”
‘雪云峰’忍不住皱起了眉头……和‘素素’的做法差不多？
他转过头非常郑重地说：“光头，老年，有件事，我要和你们说清楚。
的确，素素能引起我的注意，是因为她在我身边的坚持与温柔。
但，那不是我觉得可以和她试一试的原因。
如果说，能在我恢复期引起我感情波动的人我就会看上的话，我说实话，球球才是能让我记忆深刻的那个。”
什么都完成的很好，让一切都自然而然进行下去的人，绝对不如事事给你‘意外惊喜’，让你大发雷霆还得给她擦屁股的人吸引你的注意力。
‘素素’让他真心实意的注意到，是因为另外的原因……现实中的原因。
他和‘素素’一直不在现实中见面，可不代表他们对彼此的一切还不了解。
当‘雪云峰’因为时空公司的那些事情再次联系到联盟军方的时候，他身边的一些人，尤其是在进入这个游戏之后，走到他身边的时候表现得特别刻意的那些人，基本上从出生开始的一切都进了军方资料库。
‘素素’的身份太特别。
其他人的资料，军方当然不会在毫无问题的时候通知他，但‘素素’不一样。
那是一段，让双方都很痛的回忆……太痛了，只要再次接触，就必然得让当事者知道。
有些话，该不该说，能不能说，得让‘雪云峰’自己决定。
而‘雪云峰’在看到那资料的时候，也没办法不去注意这个被他从废墟中救出来的姑娘。
即使他一直努力回避过去的那些事情，他……在相遇的时候，也希望这个姑娘在那之后有很美好，很美好的人生。
即使背负着心酸与悲哀，即使心里面永远都燃烧着忿怒的火焰……‘雪云峰’也希望这些牺牲了他的未来才救出来的人，能活出自己的人生。
其实，军方和联盟，一直不让他们去接触这些被他们救出来的人，也是为了他们双方好。
那时候的他们，精神受损，身体破败，前途更是一片黯淡……衣食无忧，却也只有衣食无忧。
这样的人，是非常容易将那些被救者的未来当成自己的未来的。
可，救助民众是他们的职责，不是他们的荣耀。
被他们救的人，也没有那个义务背负别人的愿望。
‘雪云峰’在很久之后，才想明白军方为什么会在战争结束的那一刻就将那些被救者送到不为人知的地方去。
只有谁都不知道他们的战争遗孤身份，才能让他们活得像个真正的人。
至于他们之后会不会因为那些遭遇选择进入联盟官方去对抗外敌，那是这些孩子长大以后的事情。
这些孩子的父母，牺牲自己的生命才保护住自己的孩子……绝不是为了让他们背负那些沉重与压力。
而他们这些走进新的人生的人，也会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忘记那些受害者。
时间久了，即使再次见面，也顶多关心一下她们过得好不好，其他的感觉，自然早就随风而逝了。
但‘雪云峰’也不得不承认，‘素素’的确是在最好的时间出现在了他的身边。
其实‘素素’不是那种很完美的姑娘。
她有一点点对‘雪云峰’过度依赖，过度顺从。
可能是因为当初是被‘雪云峰’从废墟中挖出来，并且用自己的机甲挡在她身上迎接了那场突发的大爆炸的原因，明明能力很强，也不是没有独立思考能力的‘素素’，在听到‘雪云峰’的要求时，会无知无觉的全盘接受。
那姑娘在学院的时候，可不是在‘雪云峰’身边这么柔顺的性格。
这也是‘雪云峰’坚决不在现实里和她见面，只打算在游戏里慢慢接触，慢慢发展的最主要的原因。
‘素素’这种连精神损伤都称不上的小麻烦，只要他耐性足够，很容易就能引导她修复的。
可也是因为对‘素素’的各种不放心，‘雪云峰’才会那么的关注她。
‘雪云峰’不知道‘完美光头’和‘老年散打王’为之抱不平的人是谁，但，遗憾本来就是人生最常遇到的事情。
他这一生，不就是一直在修复最大的遗憾吗？
即使已经有了治愈自己的希望，他最大的遗憾不也还在那里吗？
而且，在‘雪云峰’心里，他也不认为只是失去一段爱情有那么重要。
否则的话，光头也不会说那位已经走到了另一段人生，不是吗？
既然选择放弃，那就必然证明‘雪云峰’的存在也没那么重要。
“所以，你们到底在不满什么？”‘雪云峰’不理解的问，“她又不是到现在还在坚持，结果看着我走向别的姑娘，不是吗？
我这个人很有底线的，如果我接受了某位女士的追求时，我绝对不会将自己的注意力放到其他女士身上。
即使她有值得我注意的地方也一样。”
‘老年散打王’突然笑了一声：“没事儿了，我想知道的事情，已经确认了，和你没关系，老狗，去干你的事情吧！”
‘雪云峰’有点困惑的看了她两眼。
但太多同时发生的事情，不停响起的平板通知声都让他不得不放下了那些琐事。
‘完美光头’看了‘老年散打王’一眼，又走了一下神，看了一眼自家站在外面看外设显示器的老婆……发现她们都很满意。
虽然想不明白为什么雪老狗的话让这俩女人都认同了，但‘完美光头’还是将自己的注意力收回来了。
他本来就宁可看巨幕上那对打得天翻地覆的大恶魔。
啧~虽然‘难风’有点惨，但打得可真帅啊！
果然，哥斯拉这玩意儿再丑，全力互殴的模样也够味儿！
第936章 被忽视的客人
不死族，打架的打架，搞阴谋的搞阴谋，快乐旁观的人也有自己的乐趣。
希尔和他的客人们也有自己的目标……狄摩高根和格拉兹特是完全恶魔式的战斗方法，对已经很少亲自下场对殴，更喜欢用神力压制的托瑞尔诸神来说，还是挺有观察的必要的。
希尔偶尔也能从这两个人的战斗中学习到一些比较实用的方法……狄摩高根挥拳头的一些发力技巧还挺适合他的。
只是兰森德尔偶尔会若有所思地回头看一眼在那边默默跟着狄摩高根挥拳的希尔……狄摩高根是出了名的肉身战斗派，力量也是能直接压制太古巨龙的那种。
但兰森德尔有一种感觉，希尔那明显还在增长的力量，不比此刻的狄摩高根弱。
虽然这只是狄摩高根的附身，但这已经能说明很多东西了。
兰森德尔在和威廉建立起一定交情以后，不死族录制的一些和特拉希尔有关的影象他也能通过时空神器观看了。
他见过那位现任的大地之熊族长奥雷利奥。
虽然那位的力气看起来还是比希尔大一点……但他的力量明显已经固定了。
当然，随着年纪增长，实力增加，他的力量肯定还会更强。
可，希尔好像，不太一样。
怎么说呢……大地之熊的实力增长方式，和巨龙有点像，还是活得久更重要。
力量之所以会越来越大，是因为他们的体重也跟着越来越大。
虽然也挺不可思议，但至少能看懂。
而人型生物就必然有一个力量极限，到了一定程度，年纪再增长也不会有什么改变。
毕竟，他的身体能够承受的极限就是那么多了。
力量也不是白白而来的，只有强大的体质才能保证这力量可以使用。
但希尔是怎么回事？
兰森德尔观察过希尔还有他那纤细的身体……到底那力量是以什么为根基用出来的啊？
真奇怪。
兰森德尔不由得升起了对某位存在的好奇心……希尔的这个特性可以直接排除掉精灵和大地之熊，那么，应该就是来自于那位世界树吧？
他完全忽略了希尔最隐秘的一个血脉来源……水晶花。
希尔自己倒是有点明白的。
水晶花那溶于万物又坚韧无比的特性，让他的肌肉与血管都能承受住巨大的压力。
尤其是那遍布于皮肤之下的毛细血管，都让他不需要依靠增大自己的体积去适应一些身体的需求。
不过，水晶花的事情，知道的人不多……大部分人都将他这种比较特殊的表现归功于世界树。
但身为世界树之子的希尔很明白，如果他真的用世界树的那种传承来支撑自身的力量，那他的血管早就变成另类的输液管了……血液都得变成绿色。
但希尔也没打算将这些事情公之于众，所以，即使看到兰森德尔偶尔的迷惑表情……大孔雀那种拿希尔和狄摩高根对比的表情实在太明显了。
希尔甚至能猜到一点这家伙的心思：双头狒狒虽然有两个脑袋，但身体构造却近似于人形。
希尔会去学狄摩高根的战斗技巧，本来也因为他的发力点的确是希尔能学会的那种。
格拉兹特虽然也是人形模样，但他的肌肉构造明显不一样……他的发力点就明显很怪。
和习惯用拳头的狄摩高根不同，格拉兹特更擅长用刀……胳膊直接化为刀的那种。
这家伙，刚刚诞生的时期，很明显也不是直力战斗的类型。
总而言之，大家都很忙。
但有人就比较尴尬了。
比如，被因为老师的召唤就一起不回的拉塞尔抛弃在自己魔法塔的各大魔法塔来客。
“拉塞尔还玩的挺高兴的。”罗哈斯站在落地窗前，看着远处那令人意外的景象，忍不住幽幽地开口。
科伊尔坐在沙发上，脸上挂着平静地笑容：“好歹，他还给我们安排了住处。
而且，还安排的挺有亲疏远近。”
拉塞尔腾出了整整一层魔法塔给他们这些不速之客居住呢！
虽然只是第三层这种明显准备给学徒居住的地方。
只不过，罗哈斯和他，住在视野最好的两个房间，中间还有一个公共的小客厅可以让他俩共用……应该是为管理学徒的法师准备的区域。
而其他人，虽然也是一人一个房间，但学徒房间也就那么回事儿，单间带个卫生间而已。
曾经到这座魔法塔做过几次客的科伊尔当然知道，五楼才是正经法师居住的地方。
不过，对他来说，拉塞尔肯对他和罗哈斯表现出这么一点善意，那就很够了。
至少，只要他和罗哈斯一直保持现在的态度，估计不会被牵连多少。
能保住命就行……曾经野心满满的科伊尔，现在唯一的追求就是这个了。
事态变化太快，他有点跟不上节奏，也推断不出来谁到底是谁家的。
科伊尔觉得鲁特估计都猜不出来是怎么回事儿，所以才把他和罗哈斯丢出来……虽然死了很可惜，但死了也就死了。
罗哈斯回头看了他一眼：“你放心，我不傻，要不然也不会和你蹲在这里发呆。
我说的是，拉塞尔在骑龙。”
一直百无聊赖的科伊尔猛地站了起来，走到了窗边……一条巨大的金龙正在龙卷风中蹿来蹿去，背上的少年少女笑得很是开怀。
可能是因为金龙用了某些手段来阻隔罡风的侵袭，所以虽然那俩孩子笑得很明显，他们这里却一点声音都没听到。
“该死的……”科伊尔的脸色却不怎么好，“绝望之塔那家伙，肯定又要惹事。”
绝望之塔来的那个人，明显是被特地派出来惹是生非的……那边，真的很会物尽其用。
科伊尔从来没想过等级这么高，实力这么强的九环法师，性格竟然能比爱斯琳还烂！
再怎么说，爱斯琳也还是能找到那么一点半点优点，让你在被气个半死的时候安慰自己一下的。
可绝望之塔这家伙，狂傲自大不说，还心眼子小！
爱斯琳恨得只是和她争权夺利的，或者和她争奇斗艳的，但只是某方面比她强的话，她并不是很在意。
可绝望之塔这家伙，看到谁比他多一根毛，都要斤斤计较。
罗哈斯叹了口气：“你不是试探过几次了吗？
他的确不是魔鬼，你别忘了，德里福斯不就是……”
“我宁可他是魔鬼！我宁可因为将魔鬼带进了拉塞尔的魔法塔而遭到惩罚！”科伊尔的声音突然变得冰冷，“绝望之塔也有个德里福斯的话……罗哈斯，你不傻。”
“至少我们老师，没有。”罗哈斯当然明白，“即使他什么都知道，但他至少没参与。”
黑迷之塔里当然有不少脑子有问题的家伙，但爱斯琳那种就是极限了。
而且，鲁特明显不知道爱斯琳的问题。
事后他们这些人也不是没有将那些事情复盘过……如果不是有这位冒充吉尔伯特的希尔法师暗中出了几次手，就凭爱斯琳一个人，就能让他们黑迷之塔彻底崩盘。
别说什么隆美尔，那家伙，肯定有问题……希尔暴露的那天，大家其实就都明白了。
但他们也明白了另一件事，就是隆美尔顶多是外来的法师，还没到希尔那种高度。
而且，对方应该是误入，并没有打算参与这个世界的大事。
所以，黑迷之塔虽然整体搬迁回去，隆美尔也仍然在卡曼特塔那边居住，但基本上是无人打扰的状态。
黑迷之塔都到这个地步了，还在乎那些干什么？
谁都不知道，等到一切结束的时候，会不会只剩下那群被冥河使者庇护的海纳尔森。
罗哈斯已经看到好几个八环以上的大法师，偷着找海纳尔森的学徒了，也有人在把自己的女儿往海纳尔森家族送。
尼科尔森那边就表现得更明显，他们连儿子都要送进去了。
姓氏可以不要，血脉其实也可以放弃……但传承不行。
大家都在为以后做准备。
科伊尔摇了摇头：“我们本来就什么都不知道，那就别去追根究底比较好。
现在，我们只需要考虑，那位一直想要屠龙的斯登·基特大法师就好。
你觉得，他真的会疯到……”
罗哈斯苦笑了一声：“总有人不希望他克制。
不是为了这条龙，也会为了别的。”
科伊尔看着冲进黎明之塔的拉塞尔一行人：“等到拉塞尔回来，大概，就要出事儿了。”
虽然他们这支魔法使团里面的人，抱有的目的各不相同，也不是没人和他俩一样，琢磨着得过且过，但……绝大部分人想得都是浑水摸鱼。
“我们已经尽力了。”罗哈斯只能这么安慰自己。
她俩聊天的时候，可是连一个魔法阵都没开。
“基特，是用来掩护谁的，你发现了吗？”科伊尔拍了下窗户，又走回了沙发。
“没。”罗哈斯摇了摇头，“是不是在那两个说要去防御之塔看看有没有老朋友活下来的人里？”
“也注意一下他们带来的学生。”科伊尔轻轻扯了下嘴角，“真是舍得啊！”
第937章 莎尔的阴影长鞭
罗哈斯和科伊尔，毕竟是在黑迷之塔的鲁特手底下成长起来的大法师。
虽然环境也比较复杂，活得也非常累，可他们是真的有一条上升渠道摆在那里的。
只要敢冒着得罪两个拦路虎奥利瓦和爱斯琳的危险，勇敢的站到鲁特面前表现自己，有能力的人还是有站到高位的机会的。
而奥利瓦和爱斯琳，虽然对这些想要上位的师弟师妹都没客气过，可……如果你能确保自己不被抓到把柄，那就算和这两个直接打起来都不至于没了小命。
只是鲁特比较欣赏的，基本上都是法师天赋比较高的学生。
法术学习是漫长又艰辛的过程，不是谁都愿意牺牲自己的精力去争权夺势的……鲁特这个老师，的确给了这些学生不去争夺的底气。
要不然，站在鲁特身边的，也不该是奥利瓦和爱斯琳这种手段不够狠辣，总是半吊子的人。
就像科伊尔和罗哈斯，如果不是各有各的无奈，他俩其实也还是喜欢过去那种只要好好研修法术就行的日子。
所以，即使这俩心眼子都够用，他们也没法研究明白隔壁的绝望之塔到底是怎么个绝望法……同在黑迷之塔的尼科尔森的学生的处境几乎就是他们想象的底线了。
卡曼特塔那边，他们基本不会把他们当成魔法塔正统体系。
毕竟，起码有一半以上的人不能算在黑迷之塔体系内，包括卡曼特塔自己。
虽然他后来投诚了，但在魔法塔法师的眼里，这种学得不是自己魔法塔正统体系的法术，接受的也不是他们那种传统思维的薰陶的人，还是不能算为自己人。
科伊尔虽然因为和西雅之塔那边接触的比较多的原因，见到了挺多黑暗与罪恶，但怎么说呢……魔鬼那种环境，还是表现得直白了点。
他们是明目张胆的用力量压制下面的人，逼人送死的时候也非常直接。
像绝望之塔这样，明明是派过来找事儿，还要将一位九环大法师放在明面上送死的做派，他是真的看不懂。
爱斯琳那种东西，鲁特还几次三番试图挽救一下呢！
基特这可是九环！
而且，从他那不知死活，比爱斯琳还嚣张的做派就能看出来，这家伙在自己老师那里非常受宠，地位更是尊贵非凡。
“你说……”科伊尔还是有点不死心，“基特是不是，才是那个最危险的人？”
“你在想什么呢？”罗哈斯干脆地打断了他的胡思乱想，“真以为谁都能玩灯下黑？
只要他们一动手，这个明面上等级最高的人，一定会被那位暗夜女神直接拍死！
别告诉我，你没看到他们眼珠子一直在往底层那些宝石一样的器械上溜！
拉塞尔可是在发现他们眼神不正的第一时间就发出了警告，说那是暗夜女神给不死族安排任务的神器，凡人不要轻易碰触。
呵~结果呢……他们眼珠子倒是不直接看了，眼皮子却还是那么浅！”
罗哈斯真的很生气。
她本来以为，她和科伊尔来到这边最大的危险，就是绝望之塔可能和防御之塔那群白眼狼勾搭起来和希尔以及不死族背后那几位神明为敌。
即使她和科伊尔跪的够快，但作为把他们引到拉塞尔这边的人，他俩下场也绝对不会好到哪里去。
最起码，挨一顿胖揍，身负重伤是肯定避免不了的。
但，黑迷之塔，不，应该说是他们鲁特老师很明显是不得不和绝望之塔这群人混在一起。
即使心里非常不平衡，心情也十分复杂，但罗哈斯知道，这是她自己选择的路。
不管她是为了什么理由走到鲁特老师身边，站在所有的师兄师弟师姐师妹之前……她总归是站出来了。
那就不可能因为不甘心就再退回去。
就算她能做出那么不要脸的事情……但，不是她怎么想就能怎么做。
她和科伊尔，只能咬着牙走下去。
反正鲁特的意思很明显，完成这个任务就行。
至于之后怎么选择，那就是他俩自己的事情，鲁特不会管。
然而，罗哈斯所有的心理准备都在发现这群人明显想对魔法塔下方那些奢华的宝石器械动手的那一瞬间崩溃了。
她可以接受，因为过去早就选择好的立场而不得不站在强者的对立面这种事情。
就像她之前那样，愿赌服输，站错了，就得挨巴掌。
所以，她的根本目标，只有保命。
但，如果是因为那些人想抢别人的东西……抢夺弱者的东西，虽然也很不要脸，但总归是可以理解的。
就凭这些连那位希尔都打不过的人，怎么敢对明显更强大的神明的东西动手啊？
“我觉得，他们还不至于那么不要命。”科伊尔轻轻呼了口气，“所以，到时候，肯定是有足够强大的存在，来吸引一下那几位神明的注意力。”
罗哈斯痛苦的闭上了眼睛：“拉塞尔的态度很明显，他唯一能帮我们的，就是让我们待在一个足够安全的房间里。”
虽然他俩一直没有开启过这些魔法阵，但作为鲁特的学生，他俩多多少少对魔法阵还是有那么点了解……至少知道怎么用。
所以，他俩当然早就研究明白了这些魔法阵的极限防御力……他们需要关注的也就这一点。
“你还在指望什么？老师的主塔也不过如此了。”科伊尔语气平淡地说，“你我都该对那位希尔先生的慷慨表示感激……连这种根本没打算住几年的魔法塔，他都舍得消耗这么多资源建造。
呵~怪不得德里福斯那么强大的攻击也只是掀翻了个塔顶。”
科伊尔其实明白罗哈斯在暗中期盼什么。
那位希尔先生，很明显是个好人。
而且，在黑迷之塔和西雅之塔这段时间，他和罗哈斯也算是和对方有了一点交情。
尤其是罗哈斯。
可能是因为这个女法师对自己的学生非常珍惜，她那几个学生人品也算得上不错的缘故，希尔在很多地方其实都稍稍帮了她一把。
所以，她总是有一种，那位希尔先生可能会在关键时刻拉他俩一把的念头。
科伊尔坐起身，非常认真地说：“别给自己没必要的期盼。
想太多了，反而会让自己心理不平衡。
我们来这里之前，不就想好了，只要活着，别的，什么都能放弃吗？
能有现在这个结果，对你对我都已经够好了，罗哈斯，别起什么奢望！”
罗哈斯静静地站了一会儿，才轻轻地发出了一个‘嗯’。
太阳越来越低，日色越来越暗。
坐在自己位置上的莎尔开始整理自己的衣着。
包裹在那美丽的身躯上，层层叠叠却薄如蝉翼的黑色纱裙，看起来轻轻柔柔的，却无风自动。
她那长及脚踝，微微泛着暗紫色光芒的黑色长发，蜿蜒在纱裙上，好似暗潮涌动的波浪。
莎尔突然轻轻地笑了一声。
在她的背后，数不清的黑色长鞭从阴影中迫不及待地冲了出来。
“诶？你以前不是用那种很丑的触手的吗？莎尔。”
充满杀机的阴暗凝滞又艳丽非凡的气氛，在塞伦涅一句莫名其妙的疑问中被彻底打碎了。
兰森德尔望向银月少女的眼神里，甚至带上了一丝敬佩。
真的，塞伦涅，太……
黎明之主微微皱了下眉，他好像已经想不出新的形容词了。
莎尔为什么不用过去那种阴影触手，只要是有点脑子，就能想明白。
那玩意儿，多丑啊！
在这里开打，不死族必然会疯狂录像。
莎尔就算不在乎自己在不死族眼里的形象，也不会让别人觉得她和威廉之间，过于天差地别。
兰森德尔虽然觉得威廉也没啥欣赏水平，打造的东西不是金碧辉煌，就是黑白两色，根本不懂什么叫鲜艳夺目，但再怎么样，也比莎尔的喜好像正常人啊！
不过，莎尔的主要目标是为了让人畏惧她，当然不在乎会不会让人觉得她杀人的时候，有多么可怕，多了恶心。
反正，她自己的脸不丑就行。
莎尔的眼神非常有压迫感。
但，被她盯着的，是塞伦涅。
银月少女完全不为所动，还在那里喋喋不休：“这鞭子虽然也有倒钩，但太细了，没有触手那种威胁感了诶！
你不是说，绝对不会为了表象改变……嗯……啊！”
希尔微微抬起手，落地窗上再次降下了厚重的金属墙。
塞伦涅，正在亲身体验莎尔新改造出来的阴影长鞭是不是真的比过去差。
希尔其实并不觉得莎尔的新武器变差了。
虽然的确外表上看起来没过去那么……充满威慑力。
但很明显，这些长鞭是用粗细不一的阴影线层层叠叠的编织起来的。
莎尔自己其实不一定懂什么叫沾水长鞭立倒刺能杀死鬼，但威廉，或者说，时空之神一定懂。
希尔看过去就知道那长鞭打在人身上会多痛了。
当然，突然挨了一鞭的塞伦涅的喊声也证明了这点。
而且，这阴影长鞭的速度，真的非常快，几乎可以说是破空一鞭。
第938章 挑拨离间塞伦涅
虽然痛到还了莎尔一巴掌，但在地动山摇的同时，塞伦涅还是无法控制住自己的好奇心：“莎尔，你竟然领悟到了空间法则？
找个小~情人还有这个好处？”
希尔微微闭上了眼睛，看得正欢的兰森德尔也瞬间后跳，恢复了孔雀的模样，藏到了希尔身后。
他的反应的确很及时也很准确。
在希尔用新的魔法阵盘将他们所在的区域护住的时候，无数道阴影长鞭铺天盖地的砸向了塞伦涅。
希尔转头看了一眼……还好，刚刚发现不对劲儿的时候，他的植物伙伴们就迅速地溜出了门。
李斯特也及时的将大厅彻底封闭了起来。
所以，虽然大厅在微微晃动，他的眼前也一片混乱……银蓝色的月光刃和灵活跳跃的阴影长鞭过于猛烈的撞击，遍及在大厅的每个角落。
希尔根本看不清外面的情况。
只能靠他那些还挺坚固的家具的动静来判断这俩姐妹的真身在哪个角落交锋。
“塞伦涅来这里，不会只是为了找莎尔打一架吧？”大孔雀在他身后慢吞吞地问。
“托瑞尔出什么事儿了？”希尔只能发出发问……他怎么可能知道银月少女想干嘛！
“如果她们现在不打，那估计起码两百年内，她俩在托瑞尔没啥交锋的机会。”兰森德尔想了想才说，“塞伦涅也许是觉得，时间太久了，还不如先打一下？”
否则的话，塞伦涅怎么表现的那么欠揍？
‘小情人’那三个字的重音，银月少女可是放在了‘小’上，还带了点怪异的音调。
估计是从淑妮那里学来的阴阳怪气，好像还带了一点点的挑逗……唔，希尔自己只能听到这么多，但兰森德尔好像听懂了更多。
托瑞尔这些女神，好像有自己的语言。
总之，兰森德尔是觉得塞伦涅是真的该打的。
希尔其实没觉得塞伦涅的话比她前面说的那些更刺激……估计是因为他对托瑞尔这些隐秘角落的东西不太了解的原故。
他，忍不住深深的吸了口气，不知道该不该提醒本来已经做好了准备的莎尔，拉塞尔的魔法塔好像有了点动静。
“别担心。”兰森德尔在他背后轻声劝说，“莎尔在自己的任务傀儡那边做了非常充分的准备。
她刚刚打理自己，只是为了在最后风光上场，不是为了正经作战。
塞伦涅虽然不是东西，但还没疯到打扰莎尔正经事的地步。”
虽然兰森德尔说得很诚恳，但希尔，还是觉得这段话荒谬的可笑。
毕竟，在他眼前，还是硝烟弥漫。
而拉塞尔的魔法塔里，已经升起了淡淡的阴霾。
希尔只能慢吞吞地说：“拉塞尔和卡朋特，还有泰利，在黎明之塔玩得好吗？”
兰森德尔笑嘻嘻地回答：“你放心，乔斯虽然有时候脑子不转弯，但在有敌人出现的时候，反应还是挺快的。
他已经开启了黎明之塔的全防御……嗯……嗯？
你家的普尔维好像在外面，没进黎明之塔里去，没事儿吗？”
希尔微微皱起了眉：“普尔维？他的灵魂容器在我的半位面里，他现在的生存模式，有点像巫妖。
只是，不是死灵而已。
就算被打死了，只要有足够的能量，就能从容器里再次出现。”
兰森德尔忍不住在他的身后用长嘴啄了下希尔的长发：“你这是用自然之力养了个生魂？
虽然那小鲸鱼的存在方式更像托瑞尔的魔法塔塔灵，但……希尔，塔灵其实不是活物，你知道吧？”
希尔眨了眨眼：“普尔维的存在模式有点近似于特拉希尔的自然之灵。
只是，不能脱离他的灵魂之核生活而已。”
兰森德尔还是有点想不通这条异界鲸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不过他还是愿意相信自己的朋友心里有数，也就没再多提了。
不是他过分小心，而是，一旦普尔维突然化为死灵，有些事情就不一样了。
死灵这种存在，情感会消失的很快。
剩下的只有执着，之前的爱与恨，只是一种惯性……一旦那死灵摆脱了这种惯性，非常容易出问题。
即使希尔不会受到什么伤害，但，另一种‘伤害’必然在所难免。
他的朋友，心太柔软。
但兰森德尔听得出希尔是明白他在问什么的。
自然之子这种存在，真的很奇妙。
他有点好奇的问：“那这条小鲸鱼，是想干嘛？
总不能就为了在最近的距离看这场热闹吧？”
“普尔维之所会这么倒霉，是因为被某人欺骗了，差点被散塔林那群家伙抹除神智做成真正的傀儡。”
希尔有点反应过来了：“普尔维说过，他是在星界被骗进某个特殊区域，再被抓到托瑞尔的。
抓他的人，好像一直没啥消息，我们还以为是跟着班恩那个牧师一起被阴魂城干掉了呢！
现在看来，可能不是散塔林发展到了星界，而是他们和其他世界的邪神有什么联系。
怪不得，维克那的眼珠子会到了幽暗地域。
维克那，想在托瑞尔找什么？”
不死族那场幽暗地域大进军，兰森德尔也是从头看到底的，所以，他立刻想到了一样东西：“那个，米尔寇角盔？
维克那是不是也对死神这个神位感兴趣？
毕竟，灰鹰那个世界，死亡领域还是空白。”
虽然有个死神奈落，但在正统神系里，那家伙算不上真正的死神。
只能说是摸到了一点死亡法则的邪神。
虽然托瑞尔当年的米尔寇，班恩和巴尔，还有之后的希瑞克也都是掌握的死亡法则中毁灭暴虐的那一侧，但他们明显都是耶各的辅助者。
耶各随时都能收回他们手里的权柄。
而灰鹰的奈落，估计连巴尔的边都摸不到，更别提耶各的高度了。
他不可能得到冥河的承认。
而且，奈落的神职与其说是死神，不如说是谋杀之神，他憎恨一切生灵，看到活着的东西就想弄死。
所以，在灰鹰，死神信徒是人人喊打的存在，他们都躲在犄角旮旯里阴暗的生存着。
维克那，如果真的对死神这个神职动了心，他那隐秘神职，好像真的有机会。
毕竟，和其他世界大大方方存在，坦然面对死亡的死神信徒不同，灰鹰那边的，每天想的都是怎么隐藏自己。
而米尔寇那个头盔，就是他最后的一点神性……的确，能帮到维克那。
虽然戴上那头盔很危险，但维克那肯定不会觉得自己的意志力还扛不住米尔寇的几百分之一。
虽然维克那会知道这些内幕消息有点奇怪，但，一想到散塔林后面的班恩，就一切正常了。
那家伙，就是根搅屎棍。
他可以得不到什么好处，但一定不能让别人舒坦。
巴尔的结局，米尔寇的下场，都和这家伙关系匪浅。
虽然他最后的目标失败，耶各宁可将死神之位给一个凡人……对了，希瑞克会觉得谎言与幻象比死亡更适合他，也和班恩有关系。
而这样的班恩，最怕的就是米尔寇复活。
他自己不敢去碰那个角盔，结果，搞了个外世界邪神出来冒险……的确，无论维克那成功还是失败，对班恩来说，都是一件好事。
当然，班恩肯定还是更希望维克那成功，所以这俩都挺不是东西的家伙，这场合作竟然还挺能维持的。
希尔忍不住往外看了一眼。
他很了解普尔维。
小鲸鱼一定是发现了什么，才会突然冲出去……兰森德尔说得很委婉，但普尔维肯定是在他看过去的那一瞬间冲出去的。
即使内心已经平静了很多，对现在的自己也全盘接受了，可在小鲸鱼的内心深处，还是对自己的被骗耿耿于怀。
看着慢慢平静下来的大厅，希尔在打开自己防护罩的第一时间，笑吟吟的开口：“莎尔，抓到维克那的话，请务必下手狠一点。”
他并没有开隔音法阵，莎尔当然听到了他们刚刚的对话。
暗夜之女轻轻点了点头：“放心，一定让他永生难忘，再也不敢进托瑞尔。”
刚刚在激烈的战斗中活动了下筋骨的塞伦涅并没有打算控制自己的嘴皮子，她开口的时候，甚至还带着笑意：“我以为你会说要彻底弄死他呢！
你不是对他的神职很感兴趣？”
看来，即使是在神明的角度，把某个神明化为自己的面相也和杀死他没区别。
不过，希尔突然有了一种感觉，塞伦涅，这是终于发现自己的妹妹属于别人了。
以前，银月少女挑衅莎尔的时候，更多的是从自己的角度出发，以过去那些事情为插入点。
但这一次回来，塞伦涅在试探一次，发现莎尔并不理会以后，就开始绕着威廉打转儿了。
这家伙，是终于发现自己的妹妹丢了？
希尔有点怀疑，塞伦涅上一次离开的时候还没这么大的反应。
所以，又是AO？
死老头子，果然坏得很。
但希尔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很多人都说塞伦涅很聪明……刚刚这段话，说得可真有水平啊！
看起来轻飘飘的，实际上却在暗示，莎尔为了这段感情连自己最在乎的力量都放弃了。
第939章 希尔不要他的魔法塔了吗
莎尔，怎么可能听不懂塞伦涅说的是什么意思。
她也很明白，塞伦涅为什么会突然摆出这副模样。
但她，却一点感觉都没有。
完全，不像过去那些年，在感觉到塞伦涅对她的重视与爱意时，总会陷入百感交集的挣扎。
莎尔有时候也觉得自己好笑……但如果没有威廉的存在让她领悟到很多，她的确还是会因为塞伦涅那种明目张胆的偏心而动摇。
威廉带给她的并不只是爱情，还让她看到了真正的亲人之间的信赖与团结。
他和时空之神，其实也可以算得上另一种双生神明的存在方式。
但威廉和时空之神的性格也一样千差万别，很多地方也会有冲突。
然而，他们两个都很爽快地后退了一步，将自己能接受的，和不能接受的都摆在明面上说得一清二楚。
他们让步的原由，也不是另外一个实力更强，而是看谁完全不能接受什么。
如果双方谁都不能退，那就将这个领域完全分开，各管各的事情。
莎尔曾经问过威廉，如果换成是他，面对塞伦涅带来的光明，而且，这很可能是AO也想要的光明，会怎么解决。
威廉第一反应却是，他俩完全不同，这根本没有拿出来比较的必要……他能接受的处理方式，莎尔肯定不行。
但在莎尔再三追问下，威廉还是说了他的想法。
既然，AO能将托瑞尔宇宙变成托瑞尔-艾伯尔宇宙，那威廉大概在一开始，就会让自己成为艾伯尔之主。
反正，艾伯尔一开始是什么都没有的，即使莎尔让阴影界成为艾伯尔的天，那也不是什么太麻烦的问题。
AO既然能因为她们的战斗不休而给那些原初者创造一个世界，那把这个世界给身心都受到重创的莎尔，让那些觉得这件事无所谓的原初者留在托瑞尔，肯定也没什么问题。
莎尔当然很快就明白了威廉为什么说她肯定不会接受这个做法……她不会甘心的。
凭什么退的那个是她？
艾伯尔说得再好听，也必须通过次元门进入托瑞尔以后才能和星界相连，说是真正的世界，但……总归差一步。
然后，莎尔立刻领悟了威廉更深层的意思……如果是时空之主的话，那位也会愿意为了成全威廉选择退入艾伯尔。
但塞伦涅绝对不会。
她的姐姐看起来什么都无所谓，但其实，也从来没有真正的让过她。
即使，塞伦涅曾经，好似因为她而做出了退让……但牺牲的都不是塞伦涅本身的利益。
比如，那些被毁灭的国度，消亡的种族……虽然满足了莎尔的某些欲望，可牺牲的全都是凡人的利益。
塞伦涅，对自己信徒的命，本来也没那么在意。
反正，她在银月之上的神国都封印着呢！
她自己那在天上界的临时居所里，可只有真正的虔诚信徒才能进入……说穿了，就是银月教会的牧师。
普通信徒，她顶多在对方进入冥河的时候，让月光照耀着给出一点祝福，让她们能在灵魂湮灭，只剩下一点灵光再次投胎转世的时候，比现在的她们更聪明一点。
虽然听起来很不错，可按照冥河的法则，这绝对是个漫长到可怕的过程。
人们最大的希望是进入神国，即使最后变成无知无觉的祈并者，那也是一种幸福。
托瑞尔人对自己的来世完全没兴趣，毕竟连灵魂都不是同一个了啊！
所以，银月信徒大部分都是泛信徒，只有那些无处可去的人或者有资格成为牧师的人才会信仰塞伦涅。
莎尔其实能理解塞伦涅对信徒的不在意，信仰对她们来说毫无意义。
就像她不也只是将那些信徒当成好用的打手嘛！
就连她的选民，都和别的神明不太一样。
比如纳斯尔，那家伙就只认可她在隐秘之力上的追求，偏向于追求阴谋诡计……实质上完全不想看到什么世界末日。
但他很好用，而且，头脑也清醒，即使对莎尔的最终目标完全不看好，但……反正莎尔也成功不了，那跟着喊口号也无所谓。
可同样的，纳斯尔也明白，对莎尔隐瞒他的真心实意是完全没有意义的，所以，他一直表现得很坦荡。
莎尔反而还挺欣赏他这种做法。
她也不是真的不知道，虽然自家那两个女性选民一开始的目标的确是让世界终结。但在她俩学会了享受人生以后，那俩其实也没那么坚持自己的梦想了：世界灭亡当然很好，但要是没有，也挺好。
但不管他们心里面怎么想，至少在行动上，绝对不会违背莎尔的意志。
对莎尔来说，她的信徒能有这个觉悟就行。
她和塞伦涅，本来就不需要信仰。
所以对手下的要求一般都是合心意，够好用。
呵~如果真的按照塞伦涅那种银月少女的神圣箴言要求信徒，银月大主教估计有一大半都不合格。
比如不死族很看不上眼的深水城银月大主教。
要不是她缩的够快，早就让不死族抓到把柄弄死了。
当然，兰森德尔其实在信仰力上也没什么追求。
但兰森德尔对人世间充满了热情，他喜欢看到和自己志同道合的人走上他的路。
所以，他的信徒，还有选民根本不需要看自己对兰森德尔有没有什么用处，只要爱他就行。
将一切都看得明明白白以后，莎尔就再也不会因为塞伦涅表现出来的对她的在意而有所动摇了。
莎尔知道是自己想太多。
明明她自己也是自私自利，一步不让的人，凭什么要求塞伦涅让呢？
但，在她的世界里，本来就没有凭什么。
至少，她也不是完全不懂得退让的，不是吗？
当然，那得，对方先让一大步，她才愿意小心翼翼地退那么一小步。
可她还是退了。
只能说，她和塞伦涅只是法则上完全相反，本性上，却不见得不一样。
那就谁也别说谁，也别再提什么姐妹之情了。
塞伦涅更没有必要摆出如今这种看起来很在意的姿态出来。
威廉将自己的一切都明明白白的摊开在那里。
塞伦涅不可能看不到，莎尔为什么会因为威廉而变成现在这个模样。
然而，她表现出来的，对莎尔的在意，却是希望莎尔退回到原来的那个模样，和她继续相杀。
莎尔可没有那个闲工夫，继续和塞伦涅玩什么杀死你才是真的爱你的姐妹游戏了。
原初光明和原初黑暗，本来就该各归各位，天各一方。
虽然毫不客气地开打，但莎尔却越打心里越清明……现在的她，和塞伦涅才是断绝了一切。
兰森德尔挥了挥翅膀，在希尔身后默默地观察了一会儿，又用自己的嘴叨了两下希尔的袖子。
希尔往后拍了拍。
他俩其实都感觉到了大厅里那不太正常的气氛。
明明挑起话题，并且表现出恶意的是塞伦涅，一脸平静坐在那里的是莎尔，但，塞伦涅却表现得像是被莎尔打了两个耳光。
刚刚和莎尔对战的时候，她好像还挺高兴的。
兰森德尔是完全没看懂发生了什么，希尔倒是有一点察觉。
他毕竟是看过很多狗血剧的人。
但希尔也不敢真的做出什么断言，只能回兰森德尔一个‘自己也看不懂’。
“嗯？”‘雪云峰’有点迷茫，“希尔这魔法塔是不想要了，是吗？”
“你在说啥？”‘老年散打王’不客气地说，“别说谜语，我听不懂！”
‘雨落凡尘’看了已经开始在平板上疯狂打字的‘雪云峰’一眼，帮着解释了一句：“莎尔那些任务傀儡，炸一个就得全炸，那座魔法塔可撑不住。
按理来说，那黑乎乎的家伙从不知道是谁的身上升起来的时候，就该有人出现阻止他。
希尔没来也就算了，莎尔怎么也没来？
这任务傀儡她不想要了吗？”
‘老年散打王’眨了眨眼：“哦，这我知道，莎尔的任务傀儡，只要中间那指甲大的核心还在就行。
只要有足够的能量，外面那宝石一样的身子就能长出来。
那玩意儿可是连着阴影界的，一旦破碎，核心会直接回到阴影界。”
‘雪云峰’的手顿住了：“艾德娜一直在看？”
“那肯定啊！”‘老年散打王’理直气壮地说，“有什么问题吗？
她都是看得我们黑色玫瑰的公开直播。”
‘雪云峰’深深吸了口气：“不，我只是在想，托瑞尔现在多少神明在蹲着看这里的热闹。”
“你们都不关注一下难风嘛？”‘完美光头’歪着脑袋，“他那边打完了。
老狗，你很幸运，他只用了一块希尔的盾牌。
不过，我已经告诉他，你答应给他补一半的钱了。”
‘雪云峰’忍不住捏住了鼻根……黑色玫瑰这些人，总让他有种自己做了太多孽才会遇到他们的感觉。
他努力地平复了一下因为回忆那些盾牌的价钱而皱起的眉头，一脸无奈：“放心，我不会后悔的。
让难风做他该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