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6章 醉,医院
组织针对基尔的调查进度有些出乎信繁的意料,尽管大体上与他的计划还是相符的,这种主动被迫转为被动的滋味还是让他很不爽。
夜晚信繁回到了只剩他一个人的浅野宅。
宅子很大,屋子很空,柔美的月光静静洒下,却难以平息他心中的烦躁。
信繁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烦什么。
他没有开灯,摸着黑从酒柜随便拿了一瓶酒,又顺了个玻璃杯,便一个人坐到了客厅中。他的眼前正对着窗外的月光,而身后则背靠着深不见底的黑暗,正如此前四年的每一天。
当酒液入口的那一瞬间,信繁骤然意识到,他竟然拿了一瓶朗姆。要知道他的藏酒那么多,可朗姆只有一瓶。
这是什么奇奇怪怪的运气啊,难道是世界大意志在提醒他什么吗?
信繁一直觉得自己是一个内心强大的人,自从四年前一个人深入黑暗,他就逐渐伪装出了一副强大冷漠的面容。只是随着柯南元年的到来,随着他身边出现的重要的人越来越多,他竟然也开始拥有了寂寞这种特殊的情绪。
啊啊啊,这样可不行啊!
信繁一杯接着一杯地喝着朗姆,任由甜润的酒液没入咽喉,任由馥郁的芳香充斥口鼻。渐渐的,信繁的呼吸都带上了酒精的气味。
他感觉自己好像有点醉了,超棒的酒量在糟糕的心情面前简直不堪一击。
男人放下酒杯,靠在沙发软软的靠垫上沉沉睡去。
夜色中,被他随手丢在一旁的手机微微闪烁着莹蓝色的光,复又熄灭。
晚安,景光哥哥——弘树。
……
信繁是被胃绞痛唤醒的,清醒时他的手已经下意识捂住了腹部。口腔中除了发酵的酒味,还有浓重的酸味,那是胃酸经过食道反流的结果。
他连忙爬起来,钻到卫生间,趴在马桶上吐了个痛快。
只是他原本就没吃多少东西,吐出来的也基本都是胃酸。不过吐出来好歹要比憋着舒服一些。
信繁接了杯水漱了口,随后疲惫地靠在门框上,隐约觉得他现在的状态不对劲。
是的,他今天情绪是有些不稳定。和贝尔摩德打情骂俏(不是)斗智斗勇了许久,不情愿地塞了一枚马卡龙和一枚蛋挞,晚上回家还喝了半瓶朗姆酒。但信繁很清楚自己的体质,常年健身锻炼的自己绝不至于会被几口甜品和半瓶酒折腾成这个样子。
紧接着,信繁忽然感觉一阵猛烈的眩晕感像是夏日的暴风雨般说来就来,顷刻间袭击上他的大脑,让他脚步虚浮,站都站不稳。
信繁连忙扶住柜子,一路摸索着走回客厅。
他意识到自己现在急需帮助,可他的朋友虽然多,能放心叫来帮忙的却几乎没有。
他不确定自己的身体出了什么状况,如果只是醉酒还好,他接受过专业训练,不会在睡梦中说胡话。但如果是其他一些无法言说的原因,将无辜的人牵扯进来就是害他们。
而且也容易暴露自己的身份。
信繁终于瘫倒在沙发上,那一瞬间他禁不住松了口气。可同时他又发现自己出现了新的症状,他的脸烫得吓人,心脏扑通扑通地跳跃着,就算什么都不做,他也能清晰地听到胸腔的声音。
久违的心绞痛紧跟着出现,他就像是被人用榔头捶打着心脏一样,痛得额头上直冒汗。
手机微微亮起,弘树的声音传了出来:“景光哥哥,你怎么了?”
他原本在休息——别怀疑,代码也是需要定期打磨抛光做保养的——是信繁重重跌落在沙发上的声音吵醒了他。
“弘……”信繁开口想要说话,这才发现自己的嗓子已经沙哑得几乎吐露不出清晰的字词。
他的喉结上下滑动,努力发出声音:“弘树,给琴酒发消息。”
“琴酒?”弘树愣了愣,很意外自己竟然得到了这么一个指令。
就算他不知道信繁究竟出了什么问题,可仅凭监控中信繁糟糕的状态还有他沙哑至极的声音,弘树也知道信繁现在急需就医。
这种时候怎么能找琴酒呢?那个组织里的家伙可都是很可怕的,要是趁人之危加害景光哥哥怎么办?
弘树绝对不要这种事情发生!
他很努力地劝说道:“为什么要给琴酒发消息,找降谷零不是更好吗?我刚才查了一下,琴酒距离你有一个半小时的车程,就算伏特加飙车,他也绝对不可能在一个小时之内赶到。而降谷零跟你只有不到两公里的距离,就算是步行也比琴酒快。”
“给琴酒发消息。”信繁坚持地说,“除非你想让我死。”
弘树立刻噤声。
呜呜呜,这个样子的景光哥哥好可怕。
明明无论从哪个角度来分析,降谷零都是最好的选择,为什么景光哥哥就是不愿意呢?难道降谷零是什么洪水猛兽,一来就会把景光哥哥吃掉吗?
弘树认命地给琴酒发去了求助信息,他尽力模仿着梅斯卡尔的语气,争取不在这种小问题上麻烦已经很难受的信繁。
于是正在忙着处理堆积工作的琴酒突然收到了一封邮件:
[Mezcal:米花町二丁目20番地,过来接我。]
琴酒:“???”
梅斯卡尔脑袋被门挤了吧,大晚上的发什么神经?
不过他们毕竟是同事,又处于统一战线,梅斯卡尔不发疯的时候合作起来还算舒服。于是琴酒最终还是一脸黑线地给他回了一条消息:
[Gin:我在忙,有事?]
收到回复的弘树顿时懵了。
怎么办?景光哥哥没告诉他收到回复该怎么办啊……
他借着摄像头看了眼客厅,发现浅野信繁正紧闭双眼蜷缩在沙发上,依然很难受的样子。
弘树犹豫了几秒钟,还是没忍心打扰信繁。
反正只是一条邮件罢了,他只要秉承着少说少错的准则,能用词语就不用句子,一定没问题的。
弘树斟酌了半天用词,然后发了个:
[Mezcal:醉,医院。]
琴酒:“……”
伏特加面露惊恐:“大哥你冷静啊!大哥稳住!我们还在高速公路上,大哥你不要掏枪啊啊啊啊——”
第827章 降谷零太屑了
夜色中,路灯下,一辆古董保时捷飞驰而过。
车里,琴酒始终保持着黑脸不曾改变,而伏特加战战兢兢地坐在驾驶位上,大气也不敢喘。
唉,大哥去非洲的时候总被贝尔摩德气,回到日本又重温了之前梅斯卡尔的不讲理。大哥大概生来就是劳碌的命吧,真可怜。
“大、大哥。”伏特加试探性地开口问道,“我们现在是去米花町吗?”
“去什么米花町?”
顿时,伴随着琴酒的这句反问,保时捷车厢里的温度骤降了好几十度——这一点都不夸张,伏特加刚才看见自己哈出的水雾了!
“不、不管梅斯卡尔?”
伏特加觉得很惊奇,大哥居然也有无视梅斯卡尔的时候。难道风水轮流转,终于也轮到他大哥扬眉吐气了?
琴酒深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面部表情显得不那么狰狞。毕竟他一会儿还要去“拜访”一位合作者,要是把人吓得钱没给到位就挂了,多得不偿失。
至于梅斯卡尔……
只要想到那个家伙,琴酒就感觉头疼,他不耐烦地说:“给波本打电话,让他去管梅斯卡尔。”
伏特加恍然大悟:“噢,对,还可以找别人。”
不愧是大哥,大哥就是厉害,他刚才完全没有想到这种方法。
伏特加一手操控着方向盘,一手在通讯录中翻到波本的联系方式,拨了过去。
纵观组织,那么多代号成员中恐怕只有伏特加敢将同事的电话号码都记录在通讯录中吧。这也就是他认了琴酒当大哥的缘故,换作其他任何一个人,比如西拉,敢这么做都会受到组织的制裁。
“喂,波本吗,是我,伏特加。”不用承受琴酒见到梅斯卡尔后释放的成倍冷气,伏特加高兴得语气都轻快了不少。
彼时正带着一群公安调查的降谷零骤然接到来自组织的电话,吓得风见裕也连忙捂住嘴巴,生怕发出一丁点声音给上司惹来杀身之祸。
降谷零给下属们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随即朝比较私密的角落走去:“大晚上的打电话,什么事?”
他现在清醒得可以立刻参加数学考试,但经过一番艺术的修饰,伏特加能清楚地听出波本语气中尽力掩饰仍不慎露出来的疲倦。
噫!凭什么全世界都在睡觉,就他和大哥要辛辛苦苦出任务啊!当初大哥就给梅斯卡尔留了那么一点点工作,把基尔弄丢也就算了,怎么这些工作一个都没完成还多加了两个?
伏特加语气不善地说:“梅斯卡尔喝醉了,让你送他去医院。”
听到这句话,后座上的琴酒抬眼瞥了他一下,眼神中竟然带着些许不易察觉的欣慰。
不错,伏特加终于没有那么耿直了。
然而伏特加却错过了大哥难得的鼓励。
“梅斯卡尔喝醉了让我送他去医院??”这个消息实在是太奇怪了,以至于降谷零禁不住用质疑的语气重复了一遍。
他今天傍晚还给浅野信繁打电话请明天的假来着,那时候浅野信繁完全没有异常,怎么到了凌晨就醉到酒精中毒必须去医院的地步了?
而且——
“既然是他让我送的,为什么由你告诉我?”降谷零顺理成章地怀疑道,“梅斯卡尔现在和你在一起?”
“当然不是了,总之你过去看看吧,再晚一点估计人就没了。”再晚一点梅斯卡尔就要被琴酒一枪爆头啦!
降谷零还想说些什么,然而伏特加已经挂掉了电话,两秒钟后,他的手机上收到了一条写着地址的邮件。
竟然是浅野宅……
降谷零不禁开始怀疑自己的职业素质。他真的表现得那么明显,以至于琴酒都知道他知道梅斯卡尔就是浅野信繁了?
不,重点应该在于,琴酒都知道的事情,为什么他入职音乐教室这么久并且和梅斯卡尔共事了这么多次才察觉到?
太屑了!
“那么接下来我们是……”风见裕也很有眼色地跳过了降谷零接电话这件事,继续之前的讨论,仿佛降谷零根本不曾独自离开过一般。
然而降谷零却主动道:“我刚遇到了点问题需要处理,后续的工作就都交给你了,风见。”
风见裕也立正敬礼:“保证完成任务!”
降谷零随意地摆了摆手,正准备骑摩托离开,忽然又回头对风见裕也说:“我可以不去见水无怜奈,但是你要在三天内调查清楚本堂瑛佑和水无怜奈的关系。”
风见裕也愣了愣,顿时做苦瓜脸:“我真的不可以啊,降谷先生,这件事没有您想的那么复杂,但也不是我想调查就能调查的。”
“是吗?”对于风见裕也的抱怨,降谷零反应淡淡,“二选一罢了,你自己考虑清楚。”
风见裕也真以为他没有办法见到水无怜奈?真要把他逼急了,就算冒着被长官处罚的风险,他也会找到水无怜奈,当面问清楚。
反正降谷零是只活在机密文件中的警察,而他——一个犯罪组织高层,怕什么日本公安?
倒是风见裕也的反应让降谷零越发意识到水无怜奈背后隐藏着的秘密有多么巨大。他好奇的不是水无怜奈和本堂瑛佑的关系,反正不是杀父仇人就是血脉亲人,降谷零真正在意的是那天在医院偶遇的男人。
风见裕也如此紧张,恐怕那个人就是公安派遣进入组织的第二个卧底。
苏格兰暴露,公安大概很不甘心吧,所以默默培植了新的卧底,却始终瞒着他。
是怕他不肯接受景光死亡的事实,还是怕他不愿承认新战友?
降谷零露出了讽刺的笑容。
他会揪出那人真实身份的,至少也要弄清楚那人在组织中的代号。他可不希望误伤到友方,尤其这个友方还是他们公安自己人。
针对FBI要利用加防范,但对于自己人,尤其又是接替苏格兰的卧底,降谷零不介意多点耐心。
这样想着,降谷零已经骑着摩托赶到了浅野宅门口。
这片住宅区暗得可怕,最近的路灯也在数米外,而且因为老旧失修,光线忽明忽暗,几乎起不到照明的作用。
浅野信繁怎么回事,马上要去医院了,为什么不开灯?
怀着疑惑,降谷零翻进了浅野宅的院门。
第828章 弘树:我可是专业的
诶,有人进来了?
在降谷零摸到浅野宅的栏杆时,弘树就已经知道他的存在了。
弘树先是下意识警惕了一下,随即很疑惑:从琴酒的位置赶来至少一个小时,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到了?
待看清来人的模样,弘树高兴得快要跳起来——如果他有脚的话。
咦咦咦,竟然是最不可能的降谷零,难道变成数据之后他还衍生出了心想事成的能力吗?
说起来好像真的是这样诶,变成数据虽然必须抛弃肉体,失去了真实存在的资格,可他却遇到了善解人意的人间天使诸伏景光,遇到了傲娇可爱的浅野灰原哀,拥有了这么多有趣并且意义非凡的工作。
相比于之前被关在逼仄的房间里进行研究的生活,显然还是现在比较幸福了。和自己欣赏的朋友一起并肩作战,做着自己喜欢的事情,想念父亲了就能直接钻进父亲的手机叫他起床。
弘树过着他的小日子,并且希望这种日子能再长一些。
而现在,能让他高兴的事情又多了一件。
反正景光哥哥现在已经失去了决策和行动能力,而浅野灰原哀又远在异国他乡,可以说今夜的浅野宅,他泽天弘树做主了!
见降谷零似乎有意躲避着监控,泽天弘树立刻暗戳戳操控摄像头转到了背对降谷零的方向。
降谷零:“???”
浅野信繁家的安全设施虽然看上去既齐全又高级,但这些设备似乎都有着自己的想法。不捕捉闯入者的影像就算了,怎么还刻意转过去?
降谷零偷偷摸摸潜到了房子的大门前。
泽天弘树“偷偷摸摸”打开了房门的电子锁。
降谷零掏出工具正打算撬锁,忽然愣了愣。
不对啊,他为什么要撬锁?他可是收到了主人邀请,光明正大过来提供帮助的好吧!
降谷零一脸懊恼地抬手敲门,然而这面看似厚重高级的大门竟然被他一敲就开了!
没锁门??
那一瞬间,降谷零陡然意识到了事情的严峻性。浅野信繁可是FBI的卧底,拥有这种身份的男人怎么可能如此疏于防范。这一切说明,他要么是已经醉得不省人事,并且昏厥之前疑似耍了酒疯,要么就是被人先一步掳走了。
无论哪种可能性都很可怕!
降谷零来不及多想,他连忙夺门而入。
屋内不比院子里还有月光的掩映,显得更漆黑了。被黑暗劝退的降谷零不得不先打开手边的电灯,然后他就看到了让他震惊的一幕。
房子很整洁,可以看出主人习惯定期打扫,只是客厅却有些凌乱。枕头毯子什么的丢了一地,沙发角落里则蜷缩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浅……”降谷零的呼唤都已经跃出了喉咙,又被他生生掐断,他想到此刻自己波本的身份,还是换了个称呼,“梅斯卡尔,你醒醒!”
降谷零扶着信繁坐了起来,自然而然看到了那张他天天见的面孔。
……这张脸怎么看都是浅野信繁,让他对着这张脸叫梅斯卡尔,他果然还是有些不习惯。
不不不,他在胡思乱想什么啊,没看浅野信繁的脸那么红,肌肤烫得可怕吗??
“梅、浅……浅野信繁,你到底怎么了?!”气急败坏的降谷零干脆直接趴在信繁的耳边吼道。
他这一声气吞山河,成功把信繁的神智喊了回来。
信繁勉强睁开眼睛,看向降谷零,眼神里蕴含着浓郁的迷茫,显然还没彻底清醒。
“浅野信繁,你能听到我说话吗?”降谷零伸出双手,抓住信繁的双肩,开始摇晃。
信繁的胃里顿时一阵翻江倒海,紧接着他忽然惊恐地睁大了双眼。
降谷零摇晃的动作一顿,他木然地看了看自己衬衫的前襟:“……”
啊啊啊!他果然就不应该过来!管伏特加说什么,有本事叫琴酒帮忙别找他啊!!
“抱歉。”信繁面露愧色,他强忍着身体的不适,抽出一张纸巾想要帮降谷零擦拭胸前的污秽。
降谷零在心中无奈地叹气,但还是阻止了信繁的动作,转而将靠枕垫在信繁的身后:“你怎么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的?待在这里别动,我去找辆车。”
降谷零承认是他考虑欠妥了,可是在来之前,他是真的没想到梅斯卡尔的情况竟然这么严重。他甚至曾一度怀疑梅斯卡尔只是找个借口坑他过来,真实的目的是要算计他。
不过梅斯卡尔也有问题,哪有人一次性喝那么多酒,把自己喝成这个样子的,他难道不知道自己的酒量到底有多少吗?但是说实话,降谷零其实并没有在信繁身上闻到那种浓郁的酒臭。
他环视四周,只在茶几上发现了半瓶剩下的烈酒,好像是朗姆。
半瓶酒真的能把人喝成这个样子?
“我房间里有新买的还没有穿过的衬衣,你要不要换上再去?”信繁建议道。
他倒也不是关心降谷零,那些脏东西就像是时刻提醒他刚才有多狼狈似的。
降谷零瞥了一眼明显不适的信繁:“你现在还有时间说这个?”
“抱歉。”
“抱歉?”降谷零快被气笑了。
他干脆就按照浅野信繁所说的,走到他的房间,换上了崭新的衬衣。
浅野信繁的衬衣,哪怕是刚买回来的,上面也散发着淡淡的洗衣皂的清香。
穿上后,降谷零突然惊奇地发现这件衣服非常合身,简直就像是为他量身定做的一般。
可是这根本不可能,毕竟在今晚之前谁也不会料到浅野信繁竟然会喝醉酒,还需要他帮忙。
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了,浅野信繁的身材竟然和他一样。
啧,枉浅野信繁比他高,原来上身的长短和胖瘦都是一样的啊……这么一想,浅野信繁的腿也比他长太多了吧!
降谷零怀着郁闷的心情走出房门,他得想想大晚上的能去哪里整辆车来,要说最近的那肯定是浅野信繁自己的座驾,只可惜他不知道钥匙在哪里……
等等!
他忽然回想起之前敲门的那一幕,一种诡异的想法就这样浮上心头。
降谷零鬼使神差地走到车库中,将手探上了驾驶位那一侧的车门——
诡异的事情再次出现了,他轻而易举打开了车门。
客厅里,隐藏在手机中的弘树看着降谷零惊愕的表情,百无聊赖地“抠着指甲”。
切,多大点事,至于这么大惊小怪吗?降谷零真是没见过世面。
他泽天弘树可是专业的!
试了试车可以点火启动,降谷零便又回到了客厅。
他唤醒信繁:“浅野,醒醒,我现在送你去医院。”随后将他背了起来
临走时,降谷零看到了桌上的半瓶朗姆,想了想,他还是顺手拎起了酒瓶。
信繁此时大脑还是懵懵的,心脏处的痛苦没有丝毫减轻的倾向,但他还是强打起精神问道:“波本,怎么是你来了?”
弘树是不是该好好教育一下了,竟然连他那么严肃的请求都能忽视。
降谷零缓缓挪到车库,轻手轻脚地将信繁放在了车上:“是伏特加打电话让我过来的。”
浅野信繁能这么问,就说明伏特加在说谎。
很显然梅斯卡尔真正拜托帮忙的人是琴酒,琴酒不想多管闲事,于是推锅给了可怜的波本。
然而想到这里,降谷零忽然诡异地感觉到了一阵失望的情绪。
什么鬼,他在失望什么??
第829章 降谷零的心梗更严重了(为缘酒加更1/2)
很显然浅野信繁的状况非常严重,而距离浅野宅最近的医院是米花药师野医院,降谷零毫不犹豫就将目的地放在了那里。
然而刚上车,浅野信繁就虚弱地开口说:“去组织的医院。”
降谷零愣了愣,心中一沉,但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默默换了方向。
组织的医院就组织的医院吧,虽然不是最佳选择,但也没有那么糟,至少可以保证医疗设施的先进性和医护人员的专业性。
确定方向没错,信繁又道:“抽屉里有我的易容工具,帮我拿出来。”
降谷零生气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着易容?”
“我的身份不能让别人知道。”信繁坚持,“给我。”
降谷零只好无奈地将东西递给他,好在浅野信繁似乎准备了比较快捷的方式,哪怕身体虚弱至极,也可以很快完成易容过程。
所以说为什么非要去组织的医院,以浅野信繁的身份去米花药师野医院不好吗?
路上,降谷零时刻注意着浅野信繁的状态,浅野信繁一直昏昏沉沉的,仿佛随时又可能失去意识。
“浅野。”降谷零出声唤道,试图通过聊天的方式帮助浅野信繁保持清醒,“你喝了多少酒?”
信繁将脑袋靠在玻璃窗上,伴随着行车的颠簸,头颅偶尔和车窗相撞的疼痛迫使他勉强思考。
“半瓶酒。”他刚说完,自己都笑了,“我喝的可能是假酒吧,不然反应不该这么剧烈。”
半瓶朗姆酒对于不善饮酒的人而言的确是足够喝醉的量,但无论波本还是梅斯卡尔,他们都不会因为半瓶酒醉倒,更何况浅野信繁的状况看上去比酒精中毒还要危险。
降谷零不禁联想起了前不久梅斯卡尔被组织怀疑的事情。
是当时刑讯留下的后遗症吗?
还是那个……没完成的试验?
那个手术刚开始没多久就被贝尔摩德紧急叫停,从时间上来看青木勋似乎除了开胸干不了其他任何事。但是谁也无法证明独自一人做手术的青木勋真的什么都没做,他要是刻意加快了速度,为其他行为预留时间怎么办?
青木勋已经不正常了,降谷零甚至怀疑他会为了自己的试验项目,瞒着组织动手脚。
从降谷零的角度,他更倾向于送信繁去普通的医院,至少那些一无所知的医生不会刻意隐瞒真相。
但他毕竟不是浅野信繁,他没有资格替那个人做决定。
降谷零只好将信繁送到了组织控制下的内部医院,在这里,他见到了一个让他更加不安心的人——青木勋。
“哦呀。”一见到他们,青木勋立刻丢下其他事务,迎了上来,“梅斯卡尔又犯事了?”
他的眼中隐隐跳跃着兴奋的光芒,这种兴奋让降谷零由衷地恶心。
降谷零向前一步,用自己的身体挡住青木勋审视浅野信繁的目光,冷声道:“梅斯卡尔今晚喝了点酒,身体不太舒服,我带他检查一下。体检应该并不在你的工作范畴中吧?”
“当然不是。”青木勋微微眯起眼睛问,“他喝了什么酒?”
“朗姆。”
青木勋笑了起来:“那他应该去意大利找朗姆才对啊。”
降谷零厌恶地皱眉。他放弃和青木勋交流了,径直扶着信繁朝里面走去。
然而青木勋却突然唤住了他:“波本,把梅斯卡尔交给我,他参与的实验项目已经移交给我了。”
青木勋所说的每词每字都让降谷零如坠冰窟,连带着他身体的血液似乎也凝结成冰,停止循环。
降谷零猛然回头,一字一顿地质问道:“你说他参加了什么实验?!”
人体试验!!这种东西在组织中一直都存在,降谷零对此非常清楚。但是他从没有想过像梅斯卡尔这样的高层居然也会参加实验。
在那位的眼中,他们这些成员究竟是什么?
“你这么激动干什么?”青木勋瞥了他一眼,“这个实验从四年前就已经开始了。”
降谷零微愣,他感觉自己的手脚一阵冰凉,似乎连理智思考都变得十分困难。
四年前……那不正是景光暴露牺牲的时候吗?
“波本……”就在降谷零晃神的时候,浅野信繁突然松开了他的手,挣扎着扶着墙壁独自站直了身体。
看到信繁,降谷零顾不得想东想西,他正欲伸手搀扶,却被信繁避开了。
信繁注视着青木勋,眼神淡漠无光。
“你回去吧。”他对降谷零平静地说。
他怎么可能就这样视若无睹地回去?!以前不知道还好,一旦得知同一战线的浅野信繁竟然曾经经历了惨无人道的人体试验,降谷零就无法保持平静。
浅野信繁回头,认真地看向降谷零,他的眼中含着无奈和一抹他自己也说不清楚的情绪:“你究竟在脑补什么奇怪的东西?这个项目是为我身体考虑才设立的,跟你知道的其他项目不一样。”
“对啊。”青木勋撇了撇嘴,附和道,“说到底,如果不是这个实验,梅斯卡尔能不能活着还不一定呢。”
降谷零:“……”
谢谢,他不仅没有被安慰到,甚至感觉心梗更严重了。
不过既然浅野信繁已经这么说了,他再关心下去只会让青木勋起疑。
降谷零花了零点二秒钟整理好情绪,脸上重新挂上了漫不经心的神色:“好吧,但愿明天我还能见到你,活着的你。”
说罢,他好似真的一点都不担心了似的,潇洒地转身离去。
信繁注视着降谷零的背影,心中暗暗松了口气。
不愧是零啊,他对于自己的表情掌控自如,好像根本不需要他瞎操心。
“你们的关系真好。”青木勋嗤笑道,“也不知道大难临头的时候他会不会救你。”
组织里的友情比塑料还假,其中的典型代表就是贝尔摩德。她对谁的态度都很好,但到了关键时刻,卖起队友来也不会犹豫半秒钟。
青木勋这段时间对这些代号成员的本质已经认识透彻了,包括他身边这个要死不活的梅斯卡尔。
信繁没让青木勋搀扶,尽管身上没有舒服的地方,但他还是坚持自己走去诊室。
青木勋见状,脸上的不屑更甚。
看吧看吧,他就说他很了解这些人。
进了诊室,信繁二话不说就朝青木勋伸手:“药。”
“还没检查哪来的药!”青木勋没好气地说。
信繁的脸上浮现出一层冷漠而嘲讽的笑意:“你不是接管我的项目了吗,连我要的什么药都不知道?”
也许最初他的确对自己的症状不太明白,不过很快信繁就想起了那位曾经对他说过的话。
第830章 降谷零好像没地方住(为缘酒加更2/2)
组织最高领导人BOSS曾告诉信繁:“其实四年前苏格兰假死行动并没有很成功,医生在给你做手术的时候出现了意外。在那之后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为了你的健康,你需要每隔半年注射一次特定的药物,以减缓血液的流速,降低心脏负担。”
从那时开始,信繁便将这件事记在了心里。他知道这是一个定时炸弹,一个那位先生用来将他牢牢掌握在手里的定时炸弹。
但定时炸弹在倒计时结束之前应该是安全的,他倒不曾真正将那所谓的必须注射的药物放在心上。
也许是这段时间信繁忙着基尔的事情,很少参与组织的实验,也许是柯学的时间让他分不清半年还是一年,原来在不知不觉中竟然到了该注射药物的时候了。
在信繁的注视中,青木勋不曾遮掩自己的动作,他打开一旁的柜子门,露出隐藏在柜子中的超低温冰箱。
这个冰箱的最低温度可以达到-80℃,而且自带电子锁,只有青木勋的指纹和身份卡结合起来才能打开。
青木勋从中取出一管药品,解冻后用针管吸了几毫升。
“你坐过来,我给你打针。”青木勋对信繁说。
信繁捂着自己绞痛的胃部,有气无力地拒绝道:“你看我像是可以自如行动的样子吗?”
青木勋默然,之前也不知道是哪个家伙就是不肯让他扶,非得自己挪进来,现在怎么又开始装病了?
青木勋不屑地撇了撇嘴,但还是是认命地端着消毒用托盘走到了信繁身边。
冰凉的碘伏接触到信繁的皮肤,让信繁昏昏沉沉的大脑稍微清醒了一些。他平静地看着青木勋将药品推进了他胳膊上的静脉中,面不改色。
其实他的性命一直掌握在组织的手中,就算没有这个定时炸弹,BOSS想杀死他依然易如反掌。只不过,就算是蝼蚁也有撼动大象的理想,但凡给他留一口气,他也会继续在自己的岗位上抗争下去。
也不知道青木勋给他打的究竟是什么药物,不到半分钟,信繁心脏处的绞痛就得到了很大的缓解。五分钟后他的头也不疼了,胳膊也不酸了,腰也能直起来了。
就是胃还有些不舒服——这可能真是他自己作的。
信繁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好了起来,青木勋收拾东西的空档还专门抬头看了他一眼,叮嘱道:“别忘了半年之后提前找我打针,我可不想再看到你半死不活的样子了。”主要是净给他添麻烦。
半年之后?
信繁忽然想和NPC探讨一下柯学时间线,于是他问道:“今天是几月几号?”
“七月三号。”青木勋向他投来了看智障的眼神,“我记得药物的副作用好像没有健忘这一项吧?”说着他还从垃圾桶中捡起药瓶看了两眼,确定名字和日期没有错。
“那明天呢?”信繁又问。
“我说你是不是脑子坏掉了?”
“脑子坏了也不用你治,快说,明天是什么日期?!”信繁摆出梅斯卡尔的架子,冷声道,似乎他下一秒就要掏出一把锃亮的手枪,送青木勋上西天了。
青木勋切了一声,回答说:“一月七号。”
呦,这么巧的嘛。
“你让我半年后打针,那不就是明天?”
青木勋:“……”
他在原地足足无语了几秒钟,然后抬手拭了一遍额头的汗:“你想来就来吧,别找我就行。”
信繁正欲说什么,青木勋却已经端着东西大摇大摆地朝门口走去了。
路过他时,信繁还听到青木勋在低声嘟囔:“梅斯卡尔真以为药品是糖豆,想吃就吃想打就打,一天不打针就饿得慌?”
信繁:“……”
虽然梅斯卡尔风评被害,但浅野信繁是无辜的。
……
从医院出来后,降谷零原本是想直接离开的,谁叫梅斯卡尔那个家伙不识好人心,非要跟青木勋走,还一副他是拖累的样子。
但临开车时,降谷零突然发现车子又不动了。他能开锁,能坐进去,但就是无法点火启动。
什么鬼?怎么浅野信繁的东西都跟他一样玄乎?!
一辆平平无奇的小轿车罢了,竟然也智能化到这种地步?
躲在周围的监控设备中吃瓜的弘树,隔空给降谷零点了个赞:对,他就是平平无奇的智能化小可爱!
虽然不知道浅野信繁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出来,不过反正他也没车,回不去,降谷零干脆留在车上等他。
他真的是被迫留下的,他发誓!
降谷零原以为以浅野信繁那个仿佛随时都会死亡的状态,他至少也要打个点滴什么的,谁知二十分钟后降谷零就从车窗中看到了刚出大门的浅野信繁。
信繁的精气神看上去不错,跟正常情况下差不多,似乎所有的病痛都没有了。
降谷零觉得奇怪,不过时间已经不容许他多想了。
降谷零迅速从旁边找出一个可以密封的塑料袋,将从浅野信繁家里拿出来的朗姆酒盖紧,放进了袋子中,并系好了袋口。
随后他又把装了酒瓶的袋子藏到角落里,然后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坐在车上静静等待浅野信繁。
信繁很快就走了过来,打开车门,他看到降谷零后明显愣了愣:“你怎么在这里?”
降谷零一头黑线地反问:“我不在这里应该在哪里?”
“抱歉抱歉。”信繁不好意思地坐到了副驾驶的位置,“我忘了你没有车可以回去。”
降谷零:“……”
他是因为这个理由才留下的吗?
好吧,好像还真的是。
好生气!!!
“去哪里?”降谷零问。
“回家。”信繁说完又犹豫了片刻才勉强补充了一句,“当然,要是你实在没地方住,我那儿也不是不可以让你借宿一晚。”
降谷零的嘴角猛烈地抽搐起来,他已经开始后悔同情心泛滥,将浅野信繁送过来了。
不过青木勋到底用了什么手段?进去时浅野信繁还虚弱得自己都走不了路,短短二十分钟出来时,他却已经可以活蹦乱跳了。
众所周知治病需要过程,而一切破坏了自然界规律的东西都是极危险的。
第831章 抱孩子的女人
降谷零将浅野信繁送到了他家,然后骑上了自己心爱的小摩托,驶入黎明之中。
是的,他美好的夜晚再次被浅野信繁破坏掉了。
既然天已经亮了,他又一早请好了今天的假,降谷零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来到了警察厅警备企划科。
他这样堂而皇之地走进警察厅,并没有吸引别人的注意,甚至没有哪个警察因为他特殊的发色和肤色记住他。这点虽然很奇怪,不过这个世界上奇怪的事情千千万,也不多这一件。
降谷零到岗的时候风见裕也还没来。
一方面风见身兼两职,偶尔也要去警视厅那边报到,另一方面,不是所有人都像降谷零一样拥有着铁打的身躯,正常人熬夜工作后都是需要补眠的。
降谷零直奔主题,他走到检验科,将从浅野信繁家顺来的酒瓶递了过去。
检验科的警员很迷茫:“这是新的罪证吗?”
“不是,我想拜托你们检查一下里面液体的成分。”降谷零道。
“只检测成分还是做毒理检测?”
降谷零想了想才回答:“都做,尽量详细一点。”
警员耸耸肩,虽然无奈,但还是接下了这个复杂的工作:“但愿你真是为了重要的案子才让我检测这么多东西的,毕竟我们平时的任务很重。瞧见了吗,那边还有一堆腐尸周围的泥土等待检测呢。”
降谷零嫌恶地避开目光,只是问:“多久能出结果?”
“你要是着急要,最早明天,不着急的话……”
“明天上午我来取报告。”说罢,降谷零没给人家任何反悔的机会,便要离开。
不过在跨出检验科大门之前,降谷零忽然又回头道:“另外拜托你顺便看看瓶口之类的地方能不能提取到DNA和指纹。”
“好吧……”警员收回了探向酒瓶的手,“我会注意一下的。”
降谷零这才满意地离开了。
……
米花町·毛利侦探事务所
信繁斜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毛利小五郎占据着事务所最中心的办公椅,抱着冲野洋子的海报呼呼大睡,柯南做着对于他而言太简单也太无聊的小学作业,频频点头,显然也离梦乡不远了。
“怎么都在睡觉呢?”
毛利兰推门而入,看着眼前的一幕有些无语,“起来啦,爸爸,浅野先生,柯南——”
信繁和柯南都睁开了眼睛,只有毛利小五郎依然沉浸在睡梦中。
一颗脑袋从毛利兰的身后弹了出来:“那个……既然毛利先生在休息的话,我还是下次再来吧。”
“不用担心,我能把他叫起来。”毛利兰自信地走到毛利小五郎身边,捏起他的一个耳朵道,“洋子小姐来了哦,她要来找爸爸吃晚饭。”
毛利小五郎顿时一个激灵!他连滚带爬地站了起来,眼睛都没睁开,就朝卫生间冲了过去。
信繁想叫,但根本来不及。
他只好无奈地扶额。
毛利兰笑了起来:“我就知道是这样!”
“小兰姐姐,瑛祐哥哥为什么也过来了?”柯南看向毛利兰,疑惑地问。
他总觉得本堂瑛祐有问题,可又不知道问题究竟出在哪里。但反正,整天看着那家伙在小兰身边,柯南就是很生气。真是的,如果没有黑暗组织的存在,陪在小兰身边的那个人明明应该是他才对。
不用毛利兰说话,本堂瑛祐已经主动回答了:“我来是向毛利先生学习的。”
他环顾一周,又看向信繁:“安室先生呢?他不在吗?”
“他最近有些忙。”说是这么说,其实信繁也不知道安室透到底在忙什么。
按理说水无怜奈的事情已经有了进展,贝尔摩德接手后几乎不需要波本操心了,而公安那边,信繁从一开始就叮嘱风见裕也注意瞒着降谷零。那家伙该不会打工上瘾,又去找了一份工作吧?
“砰——”毛利小五郎一把推开了卫生间的门。
众人闻声望去,然后皆是一愣。
只见大叔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换上了崭新的西装,戴着真丝领带,头发梳得油光锃亮,俨然一副优雅绅士的模样。
“洋子小姐,真是抱歉让你久等了。”毛利小五郎对着空气做了一个自以为帅气逼人的动作,当然这个动作在正常人眼里只会觉得油腻。
“爸爸。”毛利兰无奈提醒道,“没有洋子小姐,跟我一起来的是本堂瑛祐同学。”
“什么?!!”毛利小五郎如遭雷劈,“小兰,你怎么能欺骗你可怜的父亲呢?”
他紧紧抓着领带,一脸痛心。
毛利兰干笑了两声,躲到了信繁身后。
呵,如果不这么说,爸爸会迅速清醒吗?
环顾一周确定冲野洋子并没有过来后,毛利小五郎的心情骤然变差,他懒散地坐到了沙发上,一脸不愉快地问道:“本堂瑛祐,你怎么又过来了?”
本堂瑛祐自然是同样的回应,不过这一次他还加了一句话:“我来的路上听说了一个有趣的消息。”
“什么消息?”毛利小五郎问。
本堂瑛祐故作神秘地说:“我听说原定于下周的棋王战推迟举行了。”
闻言信繁抬头瞥了一眼,不过他很快又收回了视线。
柯南倒没意识到问题,他只是觉得很奇怪罢了:“为什么要推迟,这个时间不是很早就定下来了吗?”
“我也不知道。”本堂瑛祐摇了摇头,“棋王战官方没有给出任何说法,将棋爱好者们在网络上已经为这件事探讨很久了。”
毛利小五郎不屑地撇了撇嘴:“管它什么时候举办,跟我们也没有关系……”
“是啊,什么都和您没有关系,那您这个侦探到底是做什么的?!”忽然,一个尖利的女声在事务所的门口响起。
毛利小五郎顿时正色,而浅野信繁早已尽到经纪人的职责,迎上前去:“您是?”
来人是一位年轻的女性,穿着摩登,她手里还抱着一个只有几个月大的婴儿。孩子很乖,哪怕被人用不专业的姿势抱着,也没有难受得哭出声来。
“我叫木岛麻里,半个小时前给你们打过电话,但没人接。”
本堂瑛祐脸色一变,连忙自辩:“不是我,我那时候还没来!”
毛利小五郎心虚地清了清嗓子:“请您谅解,事务所的委托实在是太多了。”
第832章 可怜的小夕梨
喂喂喂,有那么夸张吗?
毛利兰目瞪口呆,不敢置信。
刚才毛利侦探事务所可是有三个人在诶,就算爸爸不靠谱,可浅野先生和柯南也应该能听到铃声才对,怎么会没有一个人接委托人的电话呢?
毛利兰在心中恨铁不成钢地抱怨了两句,表面上则一脸诚意地向木岛麻里道歉。
木岛麻里端着架子,不情不愿地坐到了沙发的中央。
很多母亲出门的时候都会将孩子放在手推车或者婴儿专用汽车座椅之类的地方,没有这些东西的话,正常的母亲便会一直抱着孩子。
可木岛麻里不一样。
她坐下后,毛利兰立刻奉上了茶水,可她竟然直接将孩子放在一边,转而双手端起茶杯和托盘,优雅得仿佛她正在高级餐厅中享受下午茶。
“那个……”毛利兰担忧地看着那个小小的婴儿,欲言又止。
“我听说毛利小五郎是日本最优秀的名侦探。”木岛麻里懒洋洋地抬眼看向毛利小五郎。
“哪里哪里,都是些虚名。”毛利小五郎虽然口中说着谦虚的话,可脸上却挂着大大的笑容。
谁料木岛麻里竟然颇为认真地点头道:“嗯,我看也是。”
毛利小五郎嘴角微微抽搐:“……”
这个女人太讨厌了,世上怎么会有这么讨厌的女人?
“木岛女士。”备受打击的大叔已经折损,便有信繁代他提问,“您有什么委托需要我们帮忙处理吗?”
“当然有了,没有的话我为什么要大老远跑到你们这个小破地方啊?”木岛麻里不屑地撇了撇嘴,“喏,这是我女儿夕梨,你们看看。”
一边说,木岛麻里一边伸手拉开了婴孩的袖子和裤子,将细嫩的肌肤露了出来。
看到孩子肌肤的那一瞬,包括信繁在内,所有人的心脏都沉了沉。
因为小夕梨身上几乎没有完好的地方,深深浅浅的伤疤遍布四肢。也就是这时,信繁方才注意到夕梨的嘴唇也破了,口腔里面还不知道是怎样的情况。
“啊——”柯南忽然大叫一声,他迅速转身,“瑛佑哥哥,你怎么又打我?”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本堂瑛佑尴尬地道歉,“我刚才一激动,不小心手就挥下去了。”
柯南郁闷地扁了扁嘴,他觉得本堂瑛佑在的时候,还是他自己更倒霉一点,几乎就没有不被波及到的时候。
毛利兰望着小小的婴孩,同情心泛滥之下甚至没有抽出心神去关心柯南有没有被打疼。她忍不住抱起木岛麻里的女儿,难过地说:“她还那么小,怎么会有人忍心对婴儿下手??”
柯南只好自己揉了揉肿包的脑袋。
哎,人啊,只有失去的时候才知道珍惜。
不过吃一个还在吃奶的小崽子的醋,尤其是那个小崽子确实挺可怜的,柯南忽然觉得他很卑劣。
他连忙摇摇脑袋,重新把注意力放在委托人和委托人的孩子身上,只是这一次他看向木岛麻里的眼神都严肃了不少。
大多数的虐童案都是由父母造成的,曾经还有母亲嫌孩子偷吃了一块肉,将热油灌进孩子咽喉,导致孩子大面积烧伤并最终死亡的例子。
这个木岛麻里看起来就很不靠谱,柯南觉得她很有虐待孩子的倾向。只是……应该没有哪个虐待孩子的家长会找侦探自首吧?
毛利小五郎没想那么多,他微微张大嘴巴表示质疑:“木岛女士,这该不会是你干的吧?”
木岛麻里脸色骤变,她愤怒地站了起来,指着毛利小五郎大声道:“拜托我可是她的亲生母亲啊,我怎么可能虐待她?!”
“请您冷静一点,我爸爸口无遮拦,但他也是关心夕梨。”毛利兰无奈地打圆场。
木岛麻里这才罢休,她瞪了他一眼,将双手抱在胸前,气愤不已地控诉道,“这就是我来找你们的原因。我家保姆荒木庆子长期虐待我女儿,而且还死不承认。
“我希望你们能查到荒木庆子虐待孩子的证据!”最后这句话,木岛麻里是郑重其事地说出来的。
看到她坚定的眼神,毛利小五郎就算是有再多的疑惑也只能吞了下去。
对于一位母亲而言,她最不能接受的事情大概就是被别人质疑对孩子不好吧——虽然木岛麻里这个母亲确实不怎么合格。
侦探处理一项委托是有流程的,毛利小五郎于是按部就班地开始了例行的询问:“能请您说说具体是怎么回事吗?包括你怀疑荒木庆子的理由。”
“这还需要理由?”木岛麻里一副‘你们到底专不专业’的表情,不耐烦地说,“我没有丈夫,又长期忙于工作,家里一直只有夕梨和荒木庆子两个人。夕梨受伤,我肯定第一个怀疑荒木庆子。”
“家里有监控吗?”毛利小五郎问。
“你会在家安装监控吗?”木岛麻里反问。
毛利小五郎立即噤声。但他其实有点委屈,因为他身边就有一个在家里安装监控的人——浅野信繁。上次去浅野家恭贺乔迁之喜时他就发现了,浅野宅的摄像头简直比许多公共场所还要多,几乎没有照不到的角落。
也许这就是有钱人吧,坐拥上亿家产,没有摄像头保护,恐怕躺在床上都无法安枕。
真可怜。
毛利小五郎同情着同情着,便有“同情”的泪水流淌进心里。
本堂瑛佑歪着脑袋分析道:“虽然荒木庆子的确是非常值得怀疑的对象,可毕竟没有证据无法定罪。不过……”
“对啊!就是因为没有证据我才来找侦探的啊!”
“不过什么?”柯南好奇地看向他。
本堂瑛佑无辜地说:“你们不觉得小夕梨需要去看医生吗?”
“!!!”
柯南、毛利兰和毛利小五郎三人面面面相觑,顿感懊恼。而信繁也无奈地扶额长叹,真是的,他们这么多大人,竟然还没有一个高中生看得清楚。
“不如这样吧。”本堂瑛佑又笑着建议,“木岛女士将荒木庆子也叫过去,如果是在医院,面临医生的诊断,也许她会自乱阵脚也说不定呢。”
木岛麻里高兴地拍手叫好:“这个方法不错,不过附近的医院怎么走?”
本堂瑛佑的笑容扩大了一些:“要说最擅长儿科的医院,那肯定是国立医学研究中心了。”
第833章 事务所,集体出动
信繁眉梢微挑,嘴角扯出了一抹含义不明的笑容。
国立医学研究中心,本堂瑛佑为什么会把目标放在那里呢?
不要用所谓“儿科最好”的说辞来搪塞他,如果今天换一个委托人,本堂瑛佑应该也还有别的方法带他们去国立医学研究中心。
这座医院因为水无怜奈的缘故,在信繁的心中被密布的红外线覆盖了,只要有人接近,警报就会响起。何况本堂瑛佑和水无怜奈还有着来自血液中的深刻羁绊。
他要去国立医学研究中心干什么?难道他已经查到水无怜奈在那里了吗?
信繁在心中再一次深深为公安的能力感到担忧。
先是FBI,再是组织,现在又轮到了本堂瑛佑,搞了半天他费那么大劲将水无怜奈藏起来根本没有意义呗。
小说都不敢这么写,作者还怕读者说这是在给主角降智。当然,如果他不是主角,那就要另说了。而且信繁私以为水无怜奈位置的暴露真不是他的锅,要怪就怪风见裕也。
见毛利小五郎好像并不是很认同的样子,本堂瑛佑又劝说道:“总之小夕梨的情况肯定还是让医生看看比较好,身上的外伤还好说,就怕伤到了内部的脏器。医生都是专业的,他们能根据伤口的形状角度深浅等因素推断出施暴者的大致性别和身材,要是能发现一些特征,比如左撇子之类的,或许就能直接指证虐待小夕梨的人了。”
咦?本堂瑛佑好像特别希望他们按他说的做。
柯南狐疑地看向本堂瑛佑,不过他并没有直接表达质疑,而是将疑虑深深地埋藏在心里。
本堂瑛佑到底要干什么?
……
“什么嘛,怎么我身边的人越来越多了?”
毛利侦探事务所楼下,刚刚借来面包车的毛利小五郎望着挤得满满当当的车厢,一脸无奈。
他觉得不太对劲。
最早经营侦探事务所的时候,他身边只有小兰,而且因为当时小兰还很小,并不会跟他一起去工作。后来小兰逐渐出落得亭亭玉立,除了照顾生活,也开始接触事务所的一些工作了。紧接着柯南那个小鬼突然借助在他家,随后浅野信繁也以租客的身份跟他们有了交集,后来又投资了侦探事务所,成为他的经纪人。除此之外还有大弟子法比安·威斯特、二弟子安室透、即将成为三弟子的本堂瑛佑。
毛利小五郎忽然有些感慨,原来不知不觉中毛利侦探事务所已经这么热闹了啊。
“人多不好吗?”毛利兰笑着说,“人多力量大,我记得有一句话是这么说的,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我们虽然在推理这方面比不上爸爸,但集思广益,偶尔也能帮到你,对吧?”
在外人面前,毛利兰一向很给老爸面子,恭维的话张口就来。当然,这有个前提,毛利小五郎自己不能出乱子。
女儿的称赞让毛利小五郎身心舒畅,他愉快地充当着司机的角色,将这一大群人拉到了国立医学研究中心。
路上,小夕梨突然放声大哭,把木岛麻里吓得面色苍白不知所措。最后还是毛利兰抱过小夕梨,发现纸尿裤沉甸甸的,这才明白原来小夕梨哭泣是因为难受。
木岛麻里和毛利兰两个人笨手笨脚地给小夕梨换上崭新干燥的尿布,由将旧的那个装进袋子里。
然而就算她们已经很努力地封了口,一股难言的气味还是在车厢中蔓延开来。狭**仄的空间挤了这么多人原本就很闷,再加上诡异的气味,大家没吐就已经很好了。
“木岛阿姨,你真的是夕梨的母亲吗?”柯南露出了怀疑的表情。
当母亲的怎么会连尿不湿都不会换啊,木岛麻里的动作甚至还没有小兰熟练!
听到柯南的疑问,木岛麻里的脸色青了青,但很快又变红了。
她插着腰,理直气壮地指责道:“谁让你叫我阿姨的?我这么年轻,当然应该叫姐姐!!”
柯南缩了缩脖子,刚才那一瞬间他竟然以为看到了工藤有希子。果然女人都是一样的,非要让别人睁着眼睛说瞎话。
到国立医学研究中心后,木岛麻里立即抱着孩子走到分诊台前,向护士询问该去哪里挂号。而毛利小五郎则任劳任怨地一个人开着车在院子里兜圈子,以期能找到一个空余的车位。
护士将一份个人诊查表递给木岛麻里,请她填写完毕后再去挂号。
个人诊查表上的信息很基础,包括姓名出生年月等等,另外还需要患者提供疫苗接种记录、既往病史和目前的症状、持续时间。
然而木岛麻里拿到个人诊查表后却脑袋空空,写了半天只填上了小夕梨的名字。
柯南做半月眼状,一脸无奈地向信繁抱怨道:“这个女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啊,难道她连亲生女儿的出生日期都不知道吗??”
他现在不认为木岛麻里有虐待孩子的倾向了,因为他现在严重怀疑木岛麻里是拐卖婴儿的犯人!
分诊台的护士显然也存在着这样的疑惑,她一脸严肃地对木岛麻里说:“你的出生届呢,拿出来让我看看。”
出生届就是出生证明,上面详细记录了孩子的性别、出生年月日以及父母的身份等信息。
木岛麻里脸色一僵:“谁会随身携带那种东西啊?!”
最终还是信繁把木岛麻里叫到一边,让她无论如何填完诊查表,先给孩子看病比较重要。
就在木岛麻里排队挂号而其他人无聊等待的时候,一个脆生生女声忽然在信繁的身后响起:“喂,你怀里的那个孩子恐怕不是你的吧!”
信繁愕然地回头看去,看到了那个背着光的年轻女性,而他怀里的小夕梨则向来人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灿烂的笑容。
“哦!小夕梨~”女人高兴地喊了一声,向着信繁飞奔而来,一把抱住了小夕梨,就要抱到自己怀里。
然而小夕梨纹丝不动,显然眼前的男人没有松手。
女人的脸色顿时就变了:“你干什么,光天化日之下强抢孩子吗?!”
第834章 两个女人一台戏
信繁看了她一眼,淡声问:“你是荒木庆子吧?”
女人愣了愣:“你怎么知道?”
信繁的眼中划过一抹了然。
女人刚才明明很想抢走孩子,但她还是在发现信繁不打算松手的时候选择了放弃。信繁觉得她大概是担心弄疼小夕梨娇嫩的肌肤吧,能产生这样心态的人不会伤害小夕梨。何况小夕梨在见到女人的第一时间就露出了笑容,显然她并不害怕她。
无需更多的推理,仅从人心出发,信繁便已经得出结论,小夕梨身上的伤不是荒木庆子做的,荒木庆子是真心实意地喜欢小夕梨。
“原来你就是荒木庆子小姐啊。”毛利兰生气地质问道,“你难道看不见小夕梨身上的伤痕吗?为什么一直都没有带她看医生?”
荒木庆子怔愣了一瞬,她随即看向排队挂号的人群:“原来如此,是麻里跟你们说的吧。那个女人几年来老了不少,但那张伶俐的嘴是一点都没变。能把黑的说成白的,白的说成黑的。明明是她不让我带夕梨看病的,怎么现在反倒赖我?”
“哈??你什么意思啊,荒木庆子?”木岛麻里拿着收费单快步走了过来,气喘吁吁的,“我就不该叫你过来,你给我回去!!”
毛利小五郎连忙劝阻:“哎呀,那个木岛女士,我们必须要让……”
毛利小五郎的话还没说完,他就被荒木庆子一把推到了一遍,差点摔个狗啃泥。
“凭什么让我回去?你不让我带夕梨看病,自己却偷偷摸摸来医院到底有何居心?!”荒木庆子生气地控诉着,“好啊,你是不是还在怀疑是我虐待夕梨?”
两个女人一台戏,荒木庆子和木岛麻里吵起架来根本没有别人插嘴的地方。周围的病人和家属频频朝她们投来吃瓜或谴责的目光,护士已经提醒过好几遍了,可那两个女人依然忘我地争执着。
柯南无奈地摇摇头,低声道:“浅野哥哥,我怎么觉得木岛麻里和荒木庆子不像是普通的雇主和保姆。”
没有保姆敢和雇主这样说话,更没有雇主会在怀疑保姆虐待孩子之后依然雇佣她。她们两个之间的氛围不像雇主和保姆,倒像是……咳,婆婆与媳妇。
“不是你虐待夕梨,还有谁?!我每天天不亮就上班去了,深夜才能回去,我连孩子都看不了几眼,难道还能是我吗?!”
“我跟你解释过许多遍了,是夕梨自己弄伤自己的。”
“哈?你说谎前也打个草稿吧,夕梨那么小,怎么可能自己弄伤自己?”
荒木庆子从信繁手中抱走了小夕梨——这次信繁没有再阻止——她抱着夕梨对木岛麻里说:
“你看,夕梨嘴唇上的伤是她自己咬的,口腔里还有些溃疡也是如此。另外胳膊上这道伤痕是她用婴儿床的铃铛划的,因此我才将所有金属玩具换成橡胶制品。
“可谁知,换成橡胶玩具后,夕梨又不停地用脑袋撞床柱和玩具,额头上的肿包就是这么来的。”
木岛麻里看着抱在荒木庆子怀中的小夕梨,渐渐竟然维持不住脸上坚毅愤怒的表情了,她的眼中盈满了泪水,委屈的话语从唇齿间溢出:“原来世上真的只有母亲会真心对孩子好,夕梨不是你的女儿,你就往她身上泼脏水。你让毛利侦探评评理,一个还没学会走路的婴儿,她怎么可能做那些事?”
唰唰——
顿时,两双明亮的眼睛便纷纷朝毛利小五郎看来。
毛利小五郎猛地后退一步,尴尬得无以复加。
说来惭愧,小兰刚出生那段时间,他由于忙于警视厅的工作,也没怎么管过孩子,一直都是妃英理在照顾小兰。不过仅从常识来看,一个婴儿确实不会自残。
毛利小五郎虽然没有表示什么,但其实他心里已经更偏向夕梨的亲生母亲木岛麻里了。
信繁见状只好站出来劝解道:“不管怎么样,先带小夕梨去做检查吧,也许问问医生就什么都清楚了。”
木岛麻里冷哼一声,伸手就要抢夺自己的女儿,然而荒木庆子却说什么都不松手,她抱着孩子快步走向诊疗室,看都没看木岛麻里一眼。
木岛麻里气急,却又没有办法。
毛利兰小声对信繁说:“荒木小姐抱孩子的姿势好像很标准的样子,而且我发现小夕梨很喜欢她。”
善良的毛利兰并不希望荒木庆子就是伤害夕梨的真凶,只是目前事情似乎正朝着不利于荒木庆子的方向发展。
信繁一时间也无法判断夕梨身上的伤究竟是怎么回事,但他没有一味地否定荒木庆子的话,而是拜托弘树从各种渠道查一查这件事。
荒木庆子和木岛麻里抱着孩子进了诊室,毛利侦探事务所的大家则站在外面等候,他们人数众多、气势恢宏,吸引了不少注意力。
一旁一个圆嘟嘟的大妈掩唇跟丈夫说:“你看那边有好大一家子啊,孩子生病,什么亲戚都跟着着急,好有爱。”
毛利小五郎冷汗,连忙站开了一些。他可不希望被人当成动物园里的猴子围观。
柯南环视一周,疑惑道:“浅野哥哥,你看到瑛祐哥哥了吗?”
“看到了。”信繁平静地说,“他刚才一个人去分诊台找护士了。”
“诶?难道瑛佑哥哥也生病了吗?”
“不知道。”
柯南:“……”
好吧,他看出来了,浅野先生现在就是不想和他说话。否则按照浅野先生的能力,大概他刚提出疑惑,浅野先生就已经将来龙去脉都调查清楚了才对。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他现在怎么一遇到问题就习惯性地找浅野先生讨论?身为侦探就是应该有独立调查的能力和意识才对。
于是柯南便在信繁余光的注视中,“悄摸摸”地跳下椅子,向分诊台的方向溜去了。
待柯南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处,信繁神色自然地取出手机,给风见裕也发了一条讯息,让他提醒公安警察都小心一点,不要露出端倪。
柯南+本堂瑛祐的威力确实让信繁有点担心。
第835章 无用的信息
降谷零记挂着浅野信繁的身体状况,因此一大早就刻意隐藏身形,混进上班的人流中,来到了警察厅。
检验科依然没多少人,里面穿着白大褂的警员显得匆匆忙忙。还是昨天那个警员接待了降谷零,只不过他的表情不太友善。
“你怎么来得这么早?”
降谷零挑眉问:“检测结果还没出吗?”
“那倒不是。”警员从旁边乱成一团的桌子上找到了一个文件袋,递给降谷零。
他的桌子确实挺乱的,不过著名的女性物理学家谢希德曾有一句名言“一张干净的桌子代表了一个懒惰的头脑”,桌面越混乱,说明主人的工作越辛苦。
降谷零接过文件袋,打开。
看似厚厚的文件袋中其实只装着一张薄薄的A4纸,降谷零虽然看不懂上面具体的检测项目,但他能看懂结论。结论那一栏清楚地写着:该样本为水、乙醇和酚类物质混合物,疑似某品牌伏特加。
也就是说,他送检的那瓶酒没有任何问题,只是伏特加罢了,甚至就连品牌都没有错。难怪负责检测的警员会是那种不耐烦的表情了,他大概正在怀疑降谷零是为了调查自己有没有买到假酒而故意麻烦他们做检测的。毕竟这种事情虽然不合规定,在警视厅中却也不是多么罕见的事情,警察厅这些人借用职务之便给自己谋取利益和便利太常见了。
降谷零一大早赶来警察厅就是为了调查导致浅野信繁身体出现问题的原因,既然伏特加没有问题,那出事的就应该是信繁本身了。他又想起当初梅斯卡尔被怀疑为FBI卧底时的状态,发现两次竟然存在着不少相似之处。
虽然浅野信繁和青木勋都说他进行的人体实验项目与其他不同,是为了他的身体,甚至青木勋还说如果不是实验,梅斯卡尔或许早就死了。
梅斯卡尔的身体究竟隐藏着什么秘密?
降谷零忽然很想半夜溜去浅野宅,找个麻袋把浅野信繁打包送去公安好好做一个全面的检查,他就不信日本那么多优秀的医生还救不了一个浅野信繁!
“DNA呢?”降谷零又向警员询问道。
瓶中的液体没有值得注意的内容,那瓶身呢,一丝一毫的线索降谷零都不想放过。
这一次警员又掏出一份文件递给降谷零,并解释道:“我没有在瓶口提取到DNA,酒瓶的主人应该用了杯子。后来我又尝试从瓶身提取皮肤碎屑,不过还是一无所获。”
说到这里,警员忍不住吐槽:“你的目标是不是有洁癖啊,一般人哪里会把酒瓶搞得那么干净?”
洁癖倒不至于,不过浅野信繁这么做也在降谷零的意料之中。哪怕在自己家也要时刻保持谨慎,卧底真不是人该干的工作。
降谷零抖了抖第二份文件:“既然没有提取到DNA,那这是什么?”
“虽然没有提取到DNA,但我从瓶身上提取到了完整的右手指纹。”
指纹?!
降谷零愣了愣,他差点忘记自己还让同事提取了指纹。降谷零翻开文件,却见结论那一栏写着:未在库中找到相匹配的数据。
他默默叹了口气。
也是,他在期待着什么呢?就算浅野信繁是FBI的卧底,也不可能有指纹或者DNA的资料,看来就算提取到DNA也没有多大的作用,最多检测一下基因,看浅野信繁的身体问题和基因有没有关系。
降谷零收好两份说了一堆废话的文件,失望地离开了警察厅。
只不过有些事情总是在难以注意到的角落里默默酝酿着,以期有朝一日能冲破泥土,进入艳阳高照的世界。
……
国立医学研究中心——
小夕梨还在做检查,柯南和本堂瑛祐也还未回来,倒是信繁收到了风见裕也和泽田弘树的回复。
风见裕也的消息不重要,反正他就算是嘴上答应得好好的,到最后只要柯南想知道,基本就没有隐瞒的可能性。而泽田弘树则向信繁提供了一个新的思路。
荒木庆子所说的也许就是真相。
荒木庆子和木岛麻里抱着小夕梨从诊室走了出来,两个人的脸色都很糟糕,显然还没有就孩子的问题达成一致。
“怎么样?”毛利小五郎关心地问,“医生有说夕梨的伤是怎么来的吗?”
闻言,木岛麻里的脸色更糟糕了,倒是荒木庆子横了她一眼,眼中的挑衅意味十分浓郁。
“医生说,”木岛麻里深吸了一口气,并抱紧了夕梨,“夕梨头上的伤是撞的,身上是利器的划痕,嘴唇是自己咬的……但医生也没说这都是夕梨自己做的吧?除了嘴唇,其他也有可能是荒木庆子干的!”
荒木庆子撇撇嘴:“爱怎么想怎么想吧,反正无论我说什么你都不信。”
信繁刚刚看完弘树发来的东西,听到她们的话便抬头建议道:“要不要考虑去神经内科看一看?”
木岛麻里生气道:“你什么意思?!你想说我女儿得精神病了吗?”
许多人分不清神经性疾病和精神类疾病的概念,二者之间有所交集,但却是截然不同的两种定义。
信繁问木岛麻里:“你听说过次黄嘌呤鸟嘌呤核酸核糖转移酶缺陷症吗?”
不止木岛麻里,除信繁外的其他人都懵了。
弘树表示他的景光哥哥真厉害,那么长的名字看一眼就记住了,要知道他复述的时候都怕出错呢。
“次、次黄……什么鬼啊?!”木岛麻里崩溃,“你能不能说人话?!”
信繁微叹:“这个病还有个俗名,叫做自毁容貌综合征。患儿会不断地伤害自己,包括将脚伸进自行车车轴中等。这些孩子的感官是正常的,他们能感觉到疼痛,但却无法抑制自虐的冲动。”
毛利小五郎震惊得目瞪口呆。
他单知道自己这位经纪人学识渊博,博览群书,却未曾想到竟然连医学也有所涉猎。这真的是正常人能做到的事情吗?
柯南回来的时候就见一堆人望着浅野信繁发呆。
怎、怎么了?有谁能给他解释一下吗?
第836章 合格的母亲
“呀,柯南,你刚才跑到哪里去了?”毛利兰看到柯南,连忙将他拉到了自己身边,“我们现在正要去神经内科给小夕梨做进一步的检查呢。”
“神经内科?”柯南一脸迷茫。
不过这些人显然都不打算给他解释,一行人浩浩荡荡赶往神经内科。
信繁落后一步,和柯南走在一起:“本堂瑛祐呢,你不是去找他了吗?”
柯南反问:“你不是对他做什么不感兴趣吗?”
“你不想说就算了。”
“……”柯南很想闭嘴,但无奈他现在确实需要信繁的帮助,只好乖乖开口道,“我发现本堂瑛祐好像一直在打探一个人,不过我不敢靠太近,没听清他的形容。他走后我有问过护士,护士也说不清楚,只说男性、受伤什么的。”
诶?
信繁有些惊讶。
本堂瑛祐竟然不是来找水无怜奈的吗?
男性、受伤……
信繁在脑海里过了一遍,忽然恍然大悟!
本堂瑛祐这是还不知道水无怜奈住院了呢,他大概才从哪里得知了那天发生在附近的车祸,可能又恰好听说了出车祸的人,于是来医院寻找。
所以本堂瑛祐真正的目标是——羽田秀吉。
可怜的羽田秀吉,不仅被牵连进了组织和公安以及FBI斗争的危险之中,还被水无怜奈的弟弟盯上。不过信繁记得当初汇报情况的公安只说水无怜奈受重伤,没有说过羽田秀吉也受伤了?
神经内科医生了解完小夕梨的情况后,立刻开了基因检测的检查单,建议木岛麻里带孩子做进一步的检测以确定病情。
木岛麻里一出来就不停地掉眼泪,她甚至无法抱紧孩子,只好将小夕梨交给了身后的荒木庆子。此时两个年轻的女人已经不再针锋相对,她们的情绪都很低落,荒木庆子抱着孩子的手都在颤抖。
“呜呜呜……”木岛麻里看到毛利小五郎后,终于按捺不住内心的悲苦,她忽然扑进了毛利小五郎的怀中大哭起来,“哇——”
温香软玉入怀,毛利小五郎却感受不到任何快乐,他的鼻腔被木岛麻里浓烈的香水味充斥着,崭新的西装也被木岛麻里的眼泪印出片片痕迹。
毛利小五郎努力地想要推开木岛麻里,然而他刚动,木岛麻里就把他抱得更紧了。
毛利小五郎只好无奈地询问:“你别哭啊,怎么了?医生怎么说?”
“呜呜呜,医、医生,呜……”木岛麻里哭得抽抽搭搭的,根本说不清楚。
最终还是荒木庆子代为解释道:“医生的推测和浅野先生一致,他高度怀疑夕梨患有自毁容貌综合征,建议我们做个基因检测确定一下。”
木岛麻里放声大哭:“更重要的是,医生说得这个病的孩子基本上活不到成年,大多小小年纪就死于感染或者肾衰竭。我的夕梨才出生几个月,然而我已经确定了她必死的结局。我不能接受!为什么不能让我去替她受苦啊?!”
木岛麻里的确不是一个合格的母亲,她未婚生子,长期在外工作,披星戴月,几乎从未跟夕梨好好相处过。她不会换尿不湿,不会抱孩子,所以小夕梨跟她也不亲近。可是在这一刻,当一位母亲哭着说出“为什么不让我替她受苦时”,之前的一切便都烟消云散了。
木岛麻里做得不够好,她是一位母亲,但同时也是一位还来不及学习的新手母亲。她虽然照顾不好小夕梨,却会在孩子受伤后着急得寻求侦探的帮助,她虽然脾气恶劣,却会在得知夕梨患病后哭着哀求上苍。
只可惜在这个世上,无助的乞求是最不值钱的。每天有那么多信徒的祈祷,上帝听不清每一个人的,更无法跨越次元壁提供帮助。
荒木庆子抱着小夕梨站在木岛麻里身边,她什么都没有说,仅仅只是站在那里,却也给木岛麻里带来了些许力量。一直以来她总是独自坚持着,可只要她回头看一看,就会发现身后那个始终支持着她的人。
小夕梨忽然伸手抓住了木岛麻里的指头。
夕梨是那么小,可她的手指却又那样有力,紧紧抓住母亲不放。
木岛麻里的眼眶又红了,她半蹲着,近乎虔诚地捧起了小夕梨的脸颊:“夕梨,妈妈向你保证,无论如何我都会治好你的,我一定要治好你!”
她的小夕梨啊,不犯病的时候是那样可爱,比其他正常的同龄的孩子都要漂亮。她还要参加夕梨的毕业典礼,还要看她穿上婚纱,还要见到那个流淌着夕梨血液的小小夕梨呢。
信繁在一旁看着,这样的场景原本是很伤感的,否则毛利兰也不会哭得稀里哗啦。
可问题是……夕梨似乎还没确诊吧?现在就开始难过,是不是有点早了?
“砰——”
突然,从不远处传来了重物落地的声音,其中还伴随着几声哀嚎。
这样的动静成功将围绕在夕梨身边哀伤的氛围散去了许多,毛利兰朝声源的方向看去,愣了愣:“瑛祐君??”
只见本堂瑛祐和医院扫地的阿姨撞在了一起,一张被人扔掉的检查单正好糊在他的脸上。
本堂瑛祐慌忙从地上爬了起来,不过检查单依然巍然不动:“不、不好意思,我刚才在医院里面迷路了!”
柯南干笑了两声,既是对本堂瑛祐说谎的不屑,也是在同情他那糟糕到了极点的运气。不过还好,这次总算是不祸害他了。
“你快点把脸上的东西取下来啦。”毛利兰无奈道。
本堂瑛祐连忙取下贴在脸上的检查单:“诶,这好像是骨科的检查报告,名字是……”
“小弟弟,谢谢你捡到我的报告。”温柔的嗓音在本堂瑛祐的头顶响起,他抬头一看,正好对上一双清亮的眼睛。
那一瞬间,本堂瑛祐显然愣了愣。
男人疑惑道:“小弟弟,你怎么了?”
“男人,受伤……”柯南做恍然大悟状,“难道这个人就是本堂瑛祐一直在打听的对象?”
随后他又感慨:“本堂看似迷迷糊糊,天天倒霉,可说不定他其实才是那个运气最好的人呢。”
第837章 信繁:好像都是自己作的(来自众筹的加更)
信繁却不赞同地摇了摇头。
“难道我说的不对吗?”柯南问。
信繁没有回答,只是他心里清楚,本堂瑛祐是一个很聪明很不简单的孩子。他所表现出来的迷糊和倒霉或许都是假象,甚至就连这张无意中捡到的检测单,都有可能是他刻意为之。
“嗯?”
毛利小五郎看着眼前的男人,忽然皱起眉头道,“你不是那个……”
那个什么来着?
男人的容貌愈加熟悉,名字仿佛已经跃到了嗓子眼,可就那临门一脚怎么都踢不出。
毛利兰愣了愣神,紧接着也想起来了,她惊喜不已地说:“啊!您是……”
只可惜她的正确答案还没来得及出口,就被毛利小五郎抢先答道:“你就是围棋名人藤泽秀二吧?我之前还看过你的比赛,很厉害啊。”
羽田秀吉:“……”
“哎呀,不是啦,爸爸!”毛利兰为自家老爸的不靠谱表现郁闷不已,她连忙向羽田秀吉道歉,“您应该是被誉为‘太阁名人’的羽田秀吉先生吧?”
终于有一个说对的了。
羽田秀吉虽然从不在乎这些虚名,争取一个又一个名号也只是为了追求喜欢的女孩子,可他还是不希望被别人和其他棋手搞混,更何况还是和藤泽秀二。
听到毛利兰提到“太阁名人”这个誉称,羽田秀吉正要谦虚几句,却听毛利小五郎低声抱怨道:“太阁名人那不还是名人吗,难道太阁名人就比别的名人高级?我只是记错了名字而已。”
呵呵,藤泽秀二那是日本围棋名人战的获胜者,而羽田秀吉参加的是将棋比赛,完全不一样好吗?
毛利兰一边腹议,一边装作没听到父亲吐槽的样子跟羽田秀吉寒暄。
寒暄两句后,羽田秀吉看向信繁,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脸:
“浅野先生,真巧啊,我们又见面了。您是哪里不舒服吗,我记得上次我们也是在国立医学研究中心碰面的。”
信繁面上的表情不变,内心已经在疯狂感慨了。
他什么运气?就想问他这是什么运气?
像是羽田秀吉这种和主线没什么关系的角色,偶遇一次已经很奇怪了,没想到他们竟然能在同一个地方偶遇两次。更何况第一次他以公安的身份过来办事,第二次又是跟主角团一起来的,他可不希望柯南或者本堂瑛佑将这两次偶遇串联起来啊!
果然,柯南一听这话就露出了疑惑的表情:“浅野哥哥之前来过国立医学研究中心吗?什么时候啊?”
信繁还没开口,羽田秀吉便代他回答道:“就是上周二,那天我来复诊,记得很清楚。”
信繁立刻顺理成章地转移话题:“上次我倒没有注意,羽田先生受伤了?”
毛利兰极轻地“啊”了一声:“难怪棋王战要改期,挑战王座的勇士因伤缺赛可就不好了。”
“都是那些前辈抬举我。”羽田秀吉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原本我应该直接弃权的,能获得多一周的修养时间真的是一件很幸运的事情。”
羽田秀吉比其他人更珍惜这次机会。对于许多年轻的棋手而言,一次拿不到,他可以争第二次第三次,只要一直保持着竞赛状态,他们的技术会是一次比一次更好。可羽田秀吉不一样,他太需要尽快达成“集齐七龙珠”成就,以拯救公主了。
能早一个比赛就早一个比赛,能提前一天就提前一天。
他的由美一定还在等着他呢!
“棋手还真是不容易啊。”柯南幽幽地感慨了一句,紧接着突然话锋一转,将话题又拐了回来,“那浅野哥哥是怎么回事?最近也没见你受伤或者生病啊。”
不。
信繁默默在心中表示拒绝。
那是在柯南眼中他始终健康。事实上期间他从正在行驶的车速八十码的轿车上摔下来过,大晚上吃甜食喝烈酒吹冷风导致胃痉挛,还因为错过打针时间经受了无与伦比的肉体折磨。
啧,这样想想,信繁突然觉得他好惨啊。
不过要是再仔细分析一下,除了打针是被组织逼迫,其他两件事……好像都是他自己作的啊。
“是呀。”毛利兰也露出了担忧的神色,“浅野先生你最近身体不舒服吗?”
毛利小五郎忽然一拍脑袋道:“对了!浅野之前不是有先天性心脏病吗?是不是那个病又复发了??”
“我看应该是根本没好过吧。”柯南瞪了信繁一眼。
很长时间没见浅野信繁犯病,他都差点忘记浅野先生心脏上的问题了。听麻生医生说,似乎还挺严重的?
虽然从某种意义上来讲,毛利小五郎和柯南不幸真相了,但信繁是不可能承认的,这辈子都不可能。
于是信繁只是保持着营业式的微笑,敷衍道:“我前不久走路上摔了一跤,听说国立医学研究中心的外科很好,所以过来看看。”
说着他甚至还扁起了袖子,给柯南他们看证据。
信繁的胳膊上的确有一些擦伤,伤口早已愈合,不过擦伤留下的黑色素沉着——俗称伤疤——还在。
虽然柯南还是觉得浅野信繁受点擦伤就大老远跑到国立医学研究中心很不对劲,但伤痕就是最有力的证据,他也不好说什么,便勉强接受了这个说法。
只有羽田秀吉用他全世界最聪明的大脑回想了一下上周二的情形,他非常确定当时浅野信繁没有受伤。
浅野信繁为什么要隐瞒自己来医院的真实目的呢?羽田秀吉不明白,不过他很有眼色,既然信繁不想说,那他就不问。
“您的手是怎么受伤的?”在其他人还在关心浅野信繁的时候,本堂瑛祐已经将注意力重新放到了他关心的事情上。
羽田秀吉如实回答:“我是在参加比赛的路上出了车祸,幸好因为撞击角度的问题我和司机都没有大问题,不过当时对面车上的小姐似乎受了很严重的外伤。”
“你知道她是谁吗?”
羽田秀吉诚实地摇了摇头,不知道就是不知道。
本堂瑛祐立刻掏出一张照片递了过去,问:“是她吗?”
根本不需要仔细看,羽田秀吉当机立断地肯定:“就是这位小姐。”
第838章 黑衣组织小打小闹
“那您知道她现在在哪里住院吗?”本堂瑛佑紧接着又问。
羽田秀吉摇摇头道:“我不清楚,我当时忙着去比赛,很快就离开了,据我所知后面的事情应该是由保险公司和交通警察协商解决的。”
按照交通法规,逆行的水无怜奈负有全责。而载他的司机又是比赛官方派来接他的,所以羽田秀吉确实没有也没有必要再关注。
“这样啊……”本堂瑛佑无奈地叹气,“谢谢您告诉我这些。”
不管怎样,他至少已经确认水无怜奈的确发生了车祸,而且受了很重的伤。这么长时间还没有回到电视台,估计那位女主播现在还住在医院里面。
东京的医院就那么多,只要一家一家锲而不舍地调查下去,他总能找到水无怜奈。
然后——
本堂瑛佑的眼神骤然坚定起来。
……
毛利小五郎终于收到了一笔不菲的委托费,木岛麻里支付了比原定委托金多两倍的费用,以庆祝小夕梨的病情并无大碍。
是的,正如之前信繁所猜测的那样,木岛麻里和荒木庆子的担忧太早了。
事实上基因检测的结果显示小夕梨虽然的确患有自毁容貌综合症,但她并不是典型的严重病例。由于病情发现较早,大脑神经受到的损伤尚比较轻微,此后只要督促小夕梨按时服用药物,在她出现自残倾向时加以正确的引导,小夕梨的病就会一天天好起来。
为此木岛麻里“不得不”辞去自己目前的高薪职业,转而换了一个可以在家办工的职业。虽然收入变少了,可她陪伴小夕梨的时间却大幅增加。
在可以预想的未来中,木岛麻里会渐渐学会换尿不湿、抱孩子,也会慢慢学会待人接物,慢慢学会相信最好的朋友。
这个委托唯一让信繁感到遗憾的地方大概在于,木岛麻里和荒木庆子都对音乐没有丝毫兴趣,他虽然争取到了小夕梨未来的音乐课权利,但谁知道明年能不能顺利到来,未来的允诺几乎等于零。
“水无小姐住院了啊,我们是不是应该过去看看呢?”
毛利家,毛利兰一边煮着今晚的晚饭,一边自言自语地问。
坐在和室中看报纸的毛利小五郎闻言立刻问道:“哪个水无小姐?”
水无啊,这个名字一听就知道是个非常温婉漂亮的女人,毛利小五郎一听到女孩子的名字就双目放光。
“就是上次请我们调查敲门恶作剧的那位女主播,爸爸那段时间不是特别喜欢看她的新闻节目吗?”毛利兰说着,眉眼间透露出些许无奈。
她当时还以为爸爸终于要成熟起来了,将投在美色和赛马上的大多精力转移到工作和国内外大事上,直到她发现爸爸什么都没有记住,就记住了女主播的样貌。
“啊……”毛利小五郎恍然大悟,“你们说水无怜奈小姐啊,我听说她向电视台请了长假,说是要好好休息一阵子。怎么,她住院了?”
毛利兰默然。
行吧,爸爸你还是看报纸吧,她说什么都无所谓了。
一股暗潮涌动的风暴正以毛利兰为中心,慢慢酝酿,毛利小五郎就算再迟钝,也察觉到空气中诡异的气氛了。在那一瞬间,他的大脑忽然灵光了许多,一下子就恢复了记忆:
“对对对,我差点都忘了,之前那个太阁名人藤泽秀二说水无小姐出了车祸,我也觉得我们应该去医院探望探望。”
毛利兰:“……”
她到底在指望什么呢?
毛利兰看了看房间里的场景,记忆中那个幼小但夺目的身影似乎并不在,她问:“柯南呢?爸爸你见到柯南没有?”
“柯南不是一直都在吗?”
“真是的,马上就要吃饭了,他到底跑到哪里去了??”毛利兰生气地抿着唇,顿时房间的温度就降低了好几度。
毛利小五郎在心中暗骂柯南,自己跑就算了,竟然还不叫他,留下他一个人承受小兰的怒火。哎,他这个父亲当得也太没有威严了。
与此同时,柯南正活跃在米花町的大街小巷中,看似没有目的地乱逛,可如果仔细注意,就会发现他始终不紧不慢地跟随着一个身影。
前方,高中生模样的男生拐进了一座建筑物。
原本还随意乱转的柯南立刻严肃起来,他悄悄走到建筑旁边,往里面看了一眼。
哦,西米花医院啊。
果然不出所料,本堂瑛佑正在全东京寻找水无怜奈。
柯南也好奇水无怜奈的下落,他希望能借助本堂瑛佑找到那个女人,进而通过水无怜奈探究组织的秘密。
然而,就在柯南打算跨进西米花医院的大门时,一个阴影突然笼罩了他。
“小朋友,你是迷路了吗?”
陌生的声音、陌生的环境,但是这种诡异的感觉太熟悉了,熟悉得令柯南全身汗毛颤栗。
他的神智一下子就被拉回了几个月前的冬天,回到了他被老爸老妈坑害的那个大雪天。更关键的是,那个人,那个顶着安室透易容,极有可能代号为梅斯卡尔的家伙!
柯南僵硬地缓慢抬头,朝头顶上方的那个人看去。
紧接着,一个黑影以迅雷不及掩耳地速度朝他笼罩而来。等柯南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被人用麻袋套了起来,打包扛走了。
“!!!”
谁??
谁竟然如此丧心病狂地对一个孩子动手?
还是说他工藤新一的身份又双暴露了?!
片刻后,柯南感觉自己被人丢在了一个柔软的东西上,他怀疑这是汽车的后座。
柯南深呼吸,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稚嫩一些:“你要干什么?救命啊,有人抢小孩儿啦——”
“安静点!”那人冷声呵斥道,是个粗犷的男性嗓音,“再闹小心我把你打晕,反正不管人质受没受伤,工藤夫妇应该都不会介意拿钱赎你。”
等等,这信息似乎有点多啊。
柯南被搞懵了。
这个劫匪似乎打算拿他作为人质问工藤优作和工藤有希子要赎金,这个操作乍听起来没有什么问题的样子,可是……他现在明明就是江户川柯南啊!
而如果是那个组织发现了他的身份,更没道理把他抓起来就是为了要赎金吧?
难道黑暗组织看似神秘,其实就只是一个小打小闹的涉黑集团?
第839章 如果不是为了玩,那将毫无意义
柯南很快就抛掉了心中不切实际的猜测。
在灰原哀向他坦诚之前,柯南或许还会这样想,但是现在,一个能研制出APTX-4869的组织,怎么可能那么简单?何况根据灰原哀所说,那个组织至今露出来的还只是冰山一角。
那么……
柯南突然腾起了一个更夸张的想法。
虽然很夸张,甚至有些疯狂,但诡异的是,柯南竟然认为这个概率很高!
“那个……”柯南试探性地开口道,“老妈,该不会又是你在逗我玩吧??”
空气突然凝滞了,这种凝滞让柯南顿时黑线。
啊啊啊,工藤有希子你怎么这么无聊?!
下一秒,套住柯南的麻袋被人一把掀开了,一张熟悉的脸庞出现在柯南的视线中。
那人生气地叉腰嘟嘴:“真是的,新一太没有意思了,这种时候你就应该继续配合我才对吧?”
“……”柯南被气得差点一口气没上来,“老妈,你知道我刚才在干什么吗,你还嫌我没有配合你演戏!我刚刚可是在调查……”
“你刚刚可是在调查极有可能与水无怜奈有关的本堂瑛佑。”工藤有希子学着柯南的语气有板有眼地说,“对吧?”
“你又知道了?”
工藤有希子捧心:“因为我可爱的新酱在日本啊,那妈妈当然要掌握你的一举一动,包括你身边潜藏的危险,妈妈也要了解。如果可以的话,妈妈希望能够在你看不到危险的时候就将它们清理掉。”
柯南欲哭无泪:“妈,我上次不是已经跟你们说得很清楚了吗,这件事不需要你们插手,我会自己处理好的。”
“你真的可以处理好吗?”工藤有希子露出了怀疑的目光,“你要是可以处理好的话会遇到那么多次危险吗?上次在船上你是不是还差一点葬身大海?”
柯南想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工藤有希子在说哪件事,他脸色微变道:“难道游轮那次跟组织也有关系?”他还以为只是普通的刑事案件。
“没有啊,我只是想向你证明我们将你的行踪掌握得一清二楚罢了。”工藤有希子笑道。
柯南顿感无语。
他伸手去拉车门,准备下车:“总之这件事你和我爸爸不用再插手了,我会调查出来水无怜奈的位置的。老实说我现在更在意水无怜奈和本堂瑛佑的关系。”
工藤有希子忽然“呀”了一下,随即迎着儿子疑惑的目光说:“我突然想起来你爸爸让我把一张照片交给你,我差点就忘记了。”
柯南下意识拒绝三连:“不要!我不要!快拿走!!”
他才不要嗟来之食,他要凭自己的努力探究真相。爸爸妈妈什么的最讨厌了,就不能让他独立一点吗??
“你真的不要吗?”工藤有希子捏着照片,故意在柯南的眼前晃悠,“这可是水无怜奈非常关键的旧照哦~”
柯南脸色一僵,他的手正非常不争气地伸向照片的方向,尽管他的理智在脑海里疯狂叫嚣,可是操控肌肉的脑神经根本不搭理指挥部的命令。
他最终抓到了那张照片。
好吧,既然已经拿到了,再装作没看见显然已经迟了,柯南只好认真地端详起来。
然后,柯南的表情忽然呆滞住,他盯着照片惊愕不已:“本堂瑛佑竟然认识以前的水无怜奈?”
两个看似完全不相干的人竟然出现在同一张照片中。
照片里的本堂瑛佑笑得十分灿烂,而他身边还站着一个温婉的少女。岁月似乎格外照顾这个漂亮的女孩子,即便多年过去了,她的长相也没有发生多少改变。
尤其是两人那双相似的眼睛,在这张照片里几乎一模一样。
工藤有希子眨了眨眼睛,邀功性地问:“怎么样,我这张照片找得还不错吧,有没有帮到你?”
“你找的?”柯南轻哼了一声,“难道不是老爸拜托你给我的吗?”
“哎呀,那有什么区别,他的不就是我的吗?”工藤有希子习惯性撒狗粮,误伤了无法和心爱的女孩子相认的儿子一枚。
儿子这种物种,如果生下来不拿来玩,那将毫无意义。
柯南表面上什么都没说,但他还是诚实地将照片收在了口袋里:“好了,这下我真的要走了,下不为例。”
“呀,你要走啊。”工藤有希子做震惊状,“可是妈妈难得见你一面,还想带你去附近玩一玩呢,我听说有个新开的游乐场很不错。”
“不去!”柯南毫不犹豫地拒绝。
然而工藤有希子的速度更快,他刚抓住车门,工藤有希子就已经上锁了。
没有泽田弘树帮忙的柯南只有柯学,而柯学在柯学创造者的面前一无是处。
工藤有希子一脚油门踩了下去,车子便如离弦的箭,飞速朝着某个方向驶去。
柯南见状只好无奈地叹了口气,看来他今天是别想继续跟踪本堂瑛佑了。不过他也不算是一无所获,接下来只要进一步调查本堂瑛佑和水无怜奈的关系,然后再密切关注本堂瑛佑的动态就可以了——就像他爸妈对他所做的那样。
工藤有希子将车停在一个很大的购物中心,这里距离羽田国际机场很近,又在新干线的线路附近,客流量很大,生意非常好。哪怕不是休息日,购物中心的“闲人”也很多。
工藤有希子寻找车位的时候,柯南正在自己的通讯录里寻找可用的工具人。
是的,某人所谓的什么事都要自己来,特指不需要父母帮助,但是其他工具人的帮助还是很有必要的,比如服部平次背后大阪警方的势力。
他老妈给的照片,背景是三丽鸥主题乐园,而这座主题乐园只有两个会址,分别在京都和大阪。根据时间分析,三年前才开业的京都馆显然不可能。所以十年前,本堂瑛佑和水无怜奈很有可能就居住在大阪。
当然,也有可能他们只是在大阪游玩的时候认识的。但无论怎样,交给服部平次就对了。
其实柯南最早想的人选是浅野先生,只不过他打了两个电话,都显示占线。
第840章 暗下决心的宫野明美
“三十分钟,三十分钟后如果我见不到你,那这份名单就没有了。”
电话里,琴酒阴森森地威胁道。
琴酒的语气的确很冰冷,透着股要人命的死意,哪怕隔着很远的距离,隔着手机信号,信繁还是感觉自己周身的温度降低了不少。
但是他估摸了一番,实在是搞不明白琴酒的底气到底是从哪里来的。说得好像琴酒自己对那份名单不感兴趣似的。
不过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如今信繁身在日本,琴酒是他的“顶头上司”,为了能让自己的职场之路更好走,信繁还是放软了语气回复道:
“行,时间上差不多。那你三十分钟后来律枫音乐教室找我吧,我下班后等你一会儿。”
琴酒的眉毛打成死结,拳头被他握得咯吱作响。
伏特加原本还不知道大哥在跟谁通电话,见状也顿悟了。嗨,除了梅斯卡尔还能有谁把大哥气成这样还活蹦乱跳的?
“梅斯卡尔。”琴酒咬牙切齿地念出了对面那人的代号,不过转瞬间,他忽然又平静了许多。琴酒将满肚子的怒火抚平,嘴角勾起一抹讥诮。
“看来你还是不太明白现在的情形啊。”他低声喃喃道,“回日本之前我去见过朗姆了,他现在对你的意见可是不小。”
信繁闻言不屑地一挑眉峰:“从我进入组织开始,他对我的意见就没停止过。”
琴酒点燃香烟,轻蔑不已:“可朗姆在见我之前,刚刚和那位通过电话。”
信繁:“……”
组织这些领导是不是有病,一对一直接传达不好吗,难道BOSS不知道人传人会出现信息的错漏吗?尤其经过朗姆的再加工,意思可以来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变。
“十七年前组织折损在非洲的名单我看过了,的确很有意思。”琴酒吐出一轮烟圈,露出了享受的表情,“你很聪明,应该知道现在怎么做是最合适的。”
岁月不饶人,连一向“铁面无私”的琴酒也学会了迂回话术,这究竟是劳模的泯灭,还是组织的沦丧?
“我知道了。”信繁选择妥协,“把地址发给我。”
他的话音刚落,一条来自伏特加的邮件便已经静静地躺在收件箱中了。
信繁一看——
好家伙,这不正是他留给琴酒的那两个任务目标其中之一的住处吗?搞了半天琴酒就是不满他日常摸鱼,非要把他拉上一起加班呗?
信繁只好拖着疲倦的身体,从一米八的大床上爬了起来,换上适合夜晚杀人放火的衣服,细细调整面部特征,最后再带上必备的枪支弹药等,开车离开了浅野宅。
路过邮筒时,会定期清理广告邮件的信繁却没有注意到,有一封信件露出了半角白色的封纸。
……
东京上空——
白色的大鸟自厚重的云层上方缓缓落下。椭圆形的舷窗内,灰原哀正透过窗户看向外面的夜色。
宫野明美微笑着将咖啡杯递给空乘,目光一扫,她发现灰原哀的小桌板没有收,正欲帮忙,却看到了灰原哀呆滞望向窗外的一幕。
“小哀。”宫野明美轻声唤道,“马上要回家了,你不高兴吗?”
“没有。”灰原哀非常迅速地做出回答,目光却一直没有从舷窗上收回。她的情绪有些低落,表情悻悻的。
宫野明美帮灰原哀收好小桌板,然后顺势将妹妹的手放进了自己的掌心。
灰原哀惊讶地抬头看去。
姐姐的目光温柔似水,轻轻抚平她内心的波澜。
宫野明美就像以前她们还在组织时一样,在难能可贵的那些相聚的时光里,宫野明美总是这样温柔地握着宫野志保的手,给她力量。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不过我们还有那么多厉害的同伴共同努力,一切困难都会迎刃而解的。”宫野明美温声劝解道。
在日本的时候她还没有发现,志保给自己的压力竟然这么大。或许是出来旅游的日子太放松了,容易将人心底的渴望和担忧释放出来,她才终于能了解到妹妹更真实的内心。
这方天地是以前的她不曾触碰过的。
灰原哀重重地点头道:“嗯,他们都很厉害,尤其是浅野哥哥。所以我才不想成为他们的负担。”
说着,灰原哀头疼地揉了揉自己的脑袋,成功将宫野明美给她扎的小辫子揉成了一团鸡窝。
“我最近的研究进展几乎为零,再这样下去,也许工藤新一永远也恢复不了了。”灰原哀极力压低了音量,不让周围的其他旅客听到她的声音,不过那种挣扎和纠结还是透过语调传进了宫野明美的耳朵中。
宫野明美揽过妹妹的肩膀,将小小的弱弱的灰原哀拥在了怀中:“我没有接触过那些东西,不过我好歹大学时期学的也是临床医学,只要你需要,我随时都在。”
“临床医学……”灰原哀愣了愣,突然恍然大悟,“我知道了,一定是因为我的临床试验做的太少,样本单一,无法提供有效的数据。可是现在我能接触到的样本只有工藤新一一个人,怎么才能扩充样本?”
“扩充样本啊。”宫野明美认真地思考道,“如果用完整的解药做实验样本不够,那要是分成小组分呢?比如一个实验只检测一种功效?”
灰原哀立刻从随身的背包中取出电脑,在键盘上敲下了许多奇怪的文字和数据。
这些东西,宫野明美能看懂一部分,但大多数对她而言还是天书。
不过没关系,为了妹妹,宫野明美觉得她可以重新学起。
怎么说她们也都是宫野厚司和宫野艾莲娜夫妇的女儿,宫野志保的天赋的确更突出一些,却不代表宫野明美的天赋就差。相反如果不是性格原因和出于对雪莉制衡的考虑,组织大概率也会让她参与研究。
飞机便在灰原哀的认真思考与宫野明美的暗暗下定决心中,缓缓降落在东京羽田国际机场的跑道上。
待飞机停稳,宫野明美看了一眼手表,对妹妹说:“八点多了,我们在附近吃了晚饭再回去吧?”
“嗯。”灰原哀轻轻点头,“我想吃寿喜烧。”
“寿喜烧的话,我记得附近的购物中心里就有一家不错的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