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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晏梓宸     柯南之敬酒不吃吃罚酒txt下载     柯南之敬酒不吃吃罚酒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946章 工藤新一失忆了

    他们专门找了个电话亭,打给旅店,理所当然的得到了工藤新一根本没有回去的答案。

    远山和叶一副“看吧,我就知道是这样”的表情。

    而毛利兰已经在拨工藤新一的电话号码了,可是手机在山里根本没信号。

    “喂!听说了吗?”路边有村民对别人说,“湖里飘起来一个全身赤裸的男尸,不知道身份,应该是外乡人。”

    “我知道,我老妈正拿着毛毯过去呢,听说长得有点像一年前那个胡乱推理的侦探?”

    闻言毛利兰的脸色骤变!

    糟糕,新一该不会是失足落水了吧?

    毛利兰迅速跑到村民身边,慌张地询问道:“请问那个人现在在哪里?”

    “就在湖边啊。”村民回答,并为他们指明了一个方向。

    等他们小跑着赶到时,湖边已经聚集了不少人,大多数都是过来看工藤新一的笑话的。

    有个之前在村民中心见过信繁等人的村民,看到他们后还招了招手:“喂,那几个外乡人,你们的朋友落水了!”

    湖边的确坐着一个高中生模样的人,披着毯子,神情呆滞。

    “新、新一?”一看到他,毛利兰再也顾不上其他,连忙跑了过去,“新一你怎么掉到河里了?”

    那个落水的男人闻言仍然目光呆滞地盯着前方的水面,声音沙哑:“新一……请问新一就是我的名字吗?”

    “!!!”毛利兰惊愕地张大嘴巴,眼神闪烁着不敢置信的微光,“新一,你在说什么啊?!”

    可是坐在湖边的工藤新一却并没有回应她的质疑,他平静地注视着毛利兰,就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你在说什么傻话啊?”服部平次讪笑着上前,“你就是关东的高中生侦探工藤新一啊!说这种烂透了的笑话,没有人会笑的。”

    工藤新一喃喃自语:“侦探……吗?”

    他的表现太不正常了,一点也不像是平时的工藤新一该有的反应。简直就像是失忆了一样!

    “喂,浅野。”服部平次悄悄唤道,“工藤到底是怎么给你说的,他真的先回旅店了吗?”

    信繁正在查探周围的环境,闻言无辜地回道:“他让我告诉你们他先回旅店了,有什么问题吗?”

    服部平次感到一阵无语,不过他至少可以确定,工藤新一的确是去悄悄处理某件事了,所以才需要浅野信繁“告诉”他们他的下落。

    那么工藤新一也就有可能在森林中与某人见面的时候失足落水,磕到脑袋或者别的原因导致失忆。

    不过……

    “为什么你好像一点都不担心工藤的样子?”服部平次狐疑地问。

    信繁瞥了他一眼,冷声道:“不是所有人都会把担忧摆在明面上的,何况你不觉得这件事很奇怪吗?工藤的身上并没有明显的外伤,却出现了失忆的症状,这更像是受惊后人体自我保护的反应。可是以他的心理素质,这世上真的有人能让他害怕到失忆吗?”

    “嘛,这么说的话好像确实是……”服部平次烦躁地将自己的脑袋揉成了鸡窝,“可是他就是工藤新一啊,你看看他的这张脸,你自己捏捏看,绝对是如假包换的真皮肤!”

    服部平次揉着工藤新一的脸,用力之大,直接在工藤新一的皮肤上留下了浅浅的红痕。

    “服部……”毛利兰忍不住唤道,“你在做什么?”

    服部平次立刻收手:“啊,抱歉抱歉,我只是想向浅野证明这是真的工藤,而不是其他什么人假扮的。”

    工藤新一抚上自己泛红的脸颊,神情依然恍惚:“我是谁,这里又是哪里?”

    少年的身上散发着一种哀伤的情绪,似乎能够感染身边的人。可不知道为什么,毛利兰注视着他的时候,内心却是一片平静。

    为什么新一遭受这么大的劫难,她却一点也不担心,一点也不害怕呢?

    “嗨,既然已经把人捞上来了,那就算了。”负责救人的大叔一脸嫌弃道,“要是早知道这家伙居然就是工藤新一的话,我才不救他!”

    “就是就是,这种恶人就让他在河里自生自灭算了。”另一个低声说,“搞不好他遭遇的事情其实是森林里那种力量的诅咒呢!”

    信繁因为离得近,听清了村民的话,他好奇地问:“什么神秘的力量?”

    然而那几个村民却一副讳莫如深的样子,只不断念叨着“驱除邪气”几个字,就这样结伴离开了岸边。

    “喂!你们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服部平次试图叫住他们,但是失败了。

    信繁瞅了瞅浑身湿漉漉的工藤新一,建议道:“我们还是先回旅馆给工藤换身干爽的衣服吧,他这样恐怕会感冒。”

    服部平次赞同:“说得也是,工藤跟我住一个房间,我去给他拿。”

    在夕阳中,信繁带着一群高中生向旅馆的方向走去,受惊不小的工藤新一被他们护在最中央的位置。

    只是没有人注意到,在夕阳的照应下,远处的树梢上伫立着一个浑身毛茸茸的人影。

    ……

    工藤新一换完衣服,从房间走了出来。

    信繁松了口气:“幸好出来的时候叮嘱工藤带上了换洗衣物,否则他就只能穿服部的衣服了。”

    “很合身嘛。”远山和叶说完吐了吐舌头,“也对,本来就是一个人的衣服,当然合身了。”

    服部平次盯着工藤新一看了半天,头疼地说:“以工藤现在这个状态,我们还怎么调查一年前的案子啊?难道我们明天就回东京吗?”

    “不要怀疑。”信繁严肃地说,“是明天必须回去。”

    远山和叶:“诶,为什么啊?不是说要在这里玩上几天的吗?”

    信繁瞥了一眼工藤新一,道:“如果工藤是因为外伤导致失忆,早点接受治疗说不定很快就可以恢复了,我们不能在这里耽误太长的时间。对吧,毛利小姐?”

    “嗯……嗯。”毛利兰踌躇着点了点头,“新一的情况恐怕只有依靠医生了。”

    她心里当然是担心新一的,只是除此之外,毛利兰总觉得有种违和感萦绕着他们。

第947章 什么都知道一点的浅野信繁

    “啊!”远山和叶突然想到,“既然这样,要不要先带工藤去那个犯罪现场啊?说不定就会想起什么事来哦!”

    远山和叶兴奋得手舞足蹈,服部平次非常无奈,不过他认真想了想,又觉得和叶说得很有道理。

    嘛,或许真的可以尝试一下。

    信繁看了眼手机上显示的时间,非常不想大半夜的跟几个孩子一起凑热闹。然而毛利兰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向他投来了期望的眼神,似乎在说“浅野先生,一起去吧”。

    浅野信繁毕竟是他们之中唯一的成年人,而且一直以来都非常可靠,在工藤新一失忆的现在,毛利兰下意识想要依靠他。

    信繁见状只能无奈地叹息道:“那我们就一起去吧,带上工藤,让他好好回忆一下。”

    ……

    在东奥穗村警察城山数马的带领下,信繁一行人成功进入了前任村长的别墅。

    一年前,日原泷德村长和他的妻子钟子夫人就是在这里死亡的。

    二楼的房间内一片混乱,大量的纸张、书籍被人随意地丢弃在地上,柜门都是打开的,似乎刚刚遭遇洗劫。

    “好乱啊。”服部平次环视一周,忍不住感慨。

    城山数马解释说:“我们按照少爷的意思,这个房间一直保持着案发时的样子。”

    “少爷?”

    “就是一年前案发当晚因为正好去亲戚家玩而幸免于难的大树少爷。”城山数马看了一眼旁白柜子上摆放的合影,“那就是大树少爷。”

    “诶诶诶??”服部平次发出了夸张的惊呼声,“那不就是村民中心那个喊工藤骗子的小鬼吗?”

    “真的耶,那他旁边都是什么人啊?”

    信繁闻言回答道:“应该是日原夫妇和屋田诚人吧。”

    “屋田诚人?”服部平次皱眉,“你怎么知道是他?”

    信繁疑惑:“其实我也只是知道一点,屋田诚人证件上的名字其实是日原诚人,在父亲下落不明后,他就成为了日原家的养子。”

    城山数马肯定了信繁的话:“这件事就算是村子里也不是人尽皆知,您是怎么知道的?”

    闻言,信繁笑了笑道:“哎呀,抱歉,身为名侦探的经纪人,我在接到委托的第一时间就已经开始着手调查背景了。”

    服部平次的嘴角抽了抽。

    原来大叔能得到现在的名声,依靠的不是工藤的推理,而是他这位经纪人搜集信息的能力吗?

    服部平次干脆拍了拍工藤新一的肩膀,建议道:“你还调查了什么,一起说出来吧,刚好刺激刺激工藤,看他能不能想起什么来。”

    其实信繁哪里有空调查这种事,他只是之前在大家去警察署借座机给旅馆打电话的时候,让弘树悄悄潜入东奥穗村的人员数据库中翻了翻而已。

    除此之外,弘树也就利用“工藤新一”“屋田诚人”“日原”这几个关键词检索了一下几个村民的手机罢了。

    荒郊野岭的又没有网络,弘树能做的其实很有限。

    “日原村长性格很好,担任村长二十年来一直很得村民的拥戴,在村子里很有名望。”信繁将弘树掌握的信息娓娓道来,“一年前日原钟子夫人在楼梯上被刺杀,而日原泷德则从阳台上跌了下去,两个人因此死亡,只剩下年幼的儿子日原大树和样子屋田诚人。”

    “那、那这些黑色的足迹就是……”远山和叶露出了害怕的表情。

    城山数马点点头:“这些足迹是凶手踩到钟子夫人的血后留下的,他在房间里走来走去,似乎是在翻找值钱的物品。”

    日原家的阳台非常大,脚印到这里就折返了。从脚印和混乱的房间来看,这起导致村长夫妇死亡的案子很像入室抢劫导致的惨剧。

    “工藤。”服部平次看向工藤新一,“来到这里,你有没有想起什么?”

    工藤新一闻声先是愣了愣,然后呆滞地摇头,一句话都没有说。

    服部平次叹气,正想和浅野信繁讨论一下,却见他根本没有到阳台上来,还留在房间中。

    “喂喂!”服部平次快步走到信繁身边,低声问道,“你就算不关心这个案子,至少也该关心关心工藤吧,你们的关系不是很好吗?”

    他跟工藤新一打电话的时候,经常能听到他提起浅野信繁,工藤新一似乎很敬佩他。

    信繁点点头:“是这样没错,不过前提他要是工藤新一才行。”

    “嗯?你在怀疑什么?”服部平次立刻警觉道。

    信繁隐晦地看了眼毛利兰和工藤新一,语气平静地说:“所谓狗改不了吃屎,工藤新一就算失忆、变小、化成灰,对毛利兰也不可能一点感觉都没有。可是你看看他们两个人,明明是久别重逢,却站得那么远。”

    说着,信繁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摇了摇头,似乎对这样的状况很无奈。

    虽然服部平次也有点怀疑,不过他还没有丧心病狂到怀疑这是假工藤的程度,他现在更担心工藤吃下的变大的药。

    “那个药还有吗?如果他突然变成小孩子,毛利小姐肯定就发现了。”

    “有的,药管够。”信繁先是肯定,不过很快他又眼睛一亮道,“对啊,到时候看他有没有变小,我们就知道他究竟是不是真的工藤新一了。”

    服部平次:“……”

    能不能判断真假他不知道,他只知道如果真那么做,等工藤新一恢复记忆,他一定恨不得宰了他们。

    “服部!”远山和叶唤道,“你不是很好奇一年前的案子吗,为什么不过来听?城山警官说工藤一年前的推理结果是自杀呢。”

    “嗯,自杀?”

    服部平次立刻走了过去,“谁自杀,日原村长吗?”

    城山数马看了眼工藤新一点点头,正欲说话。

    一个女声却突然从门口传来:“对,就是这个家伙说这是日原村长逼迫家人一起殉情的自杀事件!”

    “这位小姐是谁啊?”服部平次疑惑地问。

    只不过他的视线却落在了信繁的身上,似乎正在等待他的答案。

    信繁虽然无语,但还是说:“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这位女士应该是冰川萌生吧。我记得她是屋田诚人的同学,父母过世后一直寄养在日原家。”

第948章 假如服部换个肤色

    从这点也能看出,其实日原村长真的是一个很好的人,否则他也不会收养这些失去父母的孤儿了。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东奥穗村的村民无论如何也无法相信他们敬爱的村长会杀死妻子后自杀。

    “一年前工藤给出的理由是什么?”服部平次又问。

    城山数马回答:“他说日原村长罹患肿瘤,因而对生活失去了希望。”

    “他在胡说!!”冰川萌生声嘶力竭道,“日原村长绝对不可能因为这个理由就自杀的!”

    “为什么?得绝症轻生是很正常的事情吧?”

    “一年前这的确是个不错的理由,可是放到现在,我们都知道这绝对不可能了。”一位穿着套裙的女士走了过来,看到大家疑惑的眼神,她笑了笑道,“抱歉,我看门没有锁就直接进来了。”

    “你是谁?”服部平次迷茫地问。

    女士微微颔首,自我介绍道:“我是东都新闻的记者河内深里。”

    “那么你说不可能,是因为什么?”

    “因为第二天医院的护士就说漏了嘴,虽然是肿瘤,但日原村长所得的肿瘤是良性的。在听到动手术就可以恢复后,他还非常高兴的样子。”

    “什么?!”服部平次震惊地瞪大眼睛。

    他立刻抓住一旁工藤新一的肩膀,一边摇晃一边质问:“喂,工藤!这是怎么回事,你解释一下!”

    工藤新一被他晃得有些晕,他痛苦地捂住眼睛,嘶哑着说:“抱歉,我、我不知道,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服部平次见状松开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轻声唤他的名字。

    他忽然觉得,也许工藤就是因为得知了真相打击太大,所以才自我保护性的失忆了。

    然而当服部平次看向浅野信繁时,却发现那个人正优哉游哉地观察着房间的布局,似乎一点都不担心。

    喂喂!浅野先生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他难道不觉得自己的状态和其他人格格不入吗?

    “其实我觉得诚人也许已经死了……”冰川萌生恍惚道,“虽然大家都说他是向往东京的生活,可是他毕竟还是这个家的养子,以他的性格,绝不可能一声不吭就离开。我甚至怀疑杀死他的就是来自森林的……”

    “来自森林的?”远山和叶瑟瑟发抖,“难道就是今天在河边那些人说的神秘力量吗?”

    “那究竟是什么?”服部平次问,“森林里究竟住着什么?”

    “那是这一带流传的民间传说。”城山数马说,“我记得自己小时候也常常听说,夜晚千万不要去森林里,要是不避开的话就会遭到报应,下场就是成为死罗神大人的俘虏。”

    他的话音刚落,一道闪电突然劈了下来,照亮了外面的树林。透过窗户似乎隐约可以看到树林边站着一个浑身遍布毛发的人形身影。

    “啊——”毛利兰和远山和叶吓得抱在了一起。

    可就算这样,她也从未考虑过站在身边的工藤新一。

    信繁见状疲倦地揉了揉额头。

    拿着剧本看侦探推理真的很无聊,他在想是不是应该尽快揭开谜底,然后回旅店好好睡一觉。

    不过某个人似乎很享受自己扮演的角色,突兀打断别人可不是绅士应该做的事情。

    就在大家开始讨论死罗神传说的时候,远山和叶突然唤道:“兰酱~快来这边,这个房子很有意思,你见了一定会吓一跳的。”

    毛利兰怀着疑惑的心情走了过来,结果立刻就被房间中那张硕大的照片吓了一大跳。

    “新、新一?”毛利兰震惊,“我记得这是新一第一次接受电视采访的照片,为什么这间房间会悬挂他的照片?”

    除此之外,房间的主人还整理归档了工藤新一曾经解决的全部案件的资料,还有许多工藤新一接受采访或者破案时的照片。

    冰川萌生解释道:“这是诚人的房间,他曾经非常崇拜工藤新一。所以一年前我们都不肯相信日向村长真的杀了人时,只有诚人经历一番痛苦的挣扎,选择相信工藤新一。可随后从护士口里得知的事情却狠狠地撕碎了这一切。”

    “这些资料或许能帮工藤想起什么吧?”远山和叶看向工藤新一。

    而工藤新一也露出了迷茫中带着疑惑的神情,他颤抖着说:“抱歉,能不能让我一个人在这里待一会儿?我好像想起了什么……”

    “好好好。”服部平次立刻说,“那你就在这里想想吧,我们出去等你。”

    信繁站在走廊里,看到大家一个个走了出来。

    他顺着门缝看了眼还站在里面的工藤新一,对服部平次说:“你们先去起居室休息吧,我去趟卫生间。”

    “你要做什么?”服部平次警觉地问。

    信繁笑着说:“没什么,放心好了。”

    然而在最后一个人也消失在楼梯的拐角处时,他却径直推开了屋田诚人的房门。

    工藤新一被房门打开的声音吓了一跳,手忙脚乱地做了什么,等信繁进来时,他正站在书桌旁边,一脸惊慌失措。

    信繁没说什么,只是关上了门。此刻屋田诚人的房间内只剩下他和工藤新一两个人。

    工藤新一抿了抿唇,道:“我说了,请让我一个人待……”

    “你还要伪装到什么时候呢?”信繁忽然出声打断他。

    工藤新一微愣:“什么?”

    “你根本不是工藤新一吧。”信繁走到他身边,将他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的确很像,身高、身材、长相都很符合。只是我清楚地知道这世上并没有第二个我,所以你肯定是假的。”

    “你……”工藤新一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停滞了。

    而信繁则笑了笑,轻声说:“最初看到你的信,我就意识到不对了,毕竟我认识的屋田诚人不会说那样的话。所以我请跟我长得一样的朋友帮忙,而自己则换了一副皮囊来见你。”

    工藤新一目露震惊:“怎么可能有一模一样的人?”

    “怎么不可能?”信繁反问道,“你看看服部平次,他要是换个肤色不就跟你一样了吗?”

    “……”

第949章 你要在外面过夜吗?

    因为不确定这个假工藤有没有检查过真工藤的脸,所以信繁不敢直接说易容,只好胡诌了一个跟工藤新一长相相同的朋友。

    无中生友就是这么快乐。

    而假工藤新一显然因为他这番话慌了神,他从来没有思考过浅野信繁就是工藤新一的可能性。

    如果真是这样,那他的计划岂不是还未开始就宣告终结了?

    不,绝对不可以!

    他做了这么多,甚至不惜整容,就是为了让真相大白于天下,让工藤新一向死去的村长道歉!

    他绝对不能在这里半途而废!

    想清楚后,假工藤新一嘴硬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什么都不记得了,是你们说我叫工藤新一的。”

    信繁没有理会他的狡辩,轻声说:“屋田君,揭穿你的伪装很简单,但我不想那么做。”

    一声“屋田君”让假工藤新一晃了晃神,他没想到工藤新一竟然这么快就判断出了他的身份。不过也是,毕竟他是用自己的名义给他发的邀请信,自然是最值得怀疑的。

    “日原夫妇于你而言如同亲生父母,想必一时间你是很难接受真相的。”信繁微微一笑道,“既然你觉得一年前工藤新一的推理出了错,那这次就请你从工藤新一的角度好好看清这个案子吧。”

    工藤新一……

    屋田诚人暗自咬牙切齿地念着工藤新一的名字,他那双清亮的眼眸微微闪烁,似乎有些动摇,可片刻后他却再次坚定起来。

    工藤新一蛊惑人心的能力果然很强,难怪当时就连警方都接受了他的说法。他绝对不能再傻乎乎地相信这个侦探了,他要让工藤新一意识到自己的错误,跪下给日原村长道歉!

    信繁将屋田诚人的微表情看在眼里,十分无奈。

    今天看过案发现场后,他对一年前的案子算是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信繁觉得他已经知道日原村长是怎么杀死妻子后又自杀的了,只是尚不清楚动机。

    信繁当然可以现在就把真相告诉屋田诚人,但那么做的效果当然没有让屋田诚人自己发现更好。

    信繁觉得他真是太不容易了,居然还要帮工藤新一收拾烂摊子,而真正的当事人此时还不知道躲在什么旮旯拐角。他不会真的傻乎乎跳进屋田诚人设的陷阱中了吧?

    “啊啦,浅野先生怎么和工藤在一起?”远山和叶看到他们走出屋田诚人的房间,惊讶地问。

    “刚才我看工藤一副很苦恼的样子,就关心了一下。”信繁淡定地解释道。

    服部问:“那他怎么样,有想起来什么吗?”

    还在伪装“失忆的工藤新一”的屋田诚人隐晦地看了眼信繁,随即故做失落地摇了摇头。

    服部明明很失望,却强打起精神,拍着假工藤的肩膀安慰道:“嘛,不要垂头丧气的,反正记忆这种东西总会恢复的。”

    “呵,呵呵呵。”在他们身后,河内深里突然发出了古怪的笑容,到最后她甚至开始毫无形象的大笑。

    见大家都向她看来,河内深里嚣张地说:“我还以为这个工藤新一又会耍什么花招,照这样看来他的记忆还没有恢复。”

    闻言服部平次比“工藤新一”还要生气:“你在说什么啊,什么花招?!”

    “哼。”河内深里冷哼道,“工藤君,对于你的阴谋我可是一清二楚啊。”

    她走到“工藤新一”身前,注视着他的眼睛说:“看看你那张脸,难道你以为你能瞒过我吗?要是你彻底觉悟,想要坦白所有的事情,就请来我现在住的湖东宾馆,那样我也许会考虑好心地在报道里替你美言几句。重点就是你想要隐瞒的那些事,也就是那些绝对不能说出来的真相。”

    河内深里这番话说得太奇怪了,隐晦得让周围这些人每个人心中的答案都不一样。

    屋田诚人的额头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他微微张嘴,似乎想要询问什么,可河内深里已经先一步离开了。

    她已经看穿了自己的伪装了吗?还是工藤新一将真相告诉她的?

    屋田诚人看向信繁,却见信繁神色淡淡,似乎并不在意河内深里的话。

    该死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而再再而三的变故让屋田诚人头痛欲裂,然而他如今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只能继续扮演工藤新一。

    不过河内深里的话倒是给屋田诚人提供了一个新的思路,仅仅迫使工藤新一道歉怎么够?他要想个办法让工藤新一身败名裂,再也从事不了侦探的工作。

    从日原家回旅馆的路上,忽然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雨越下越大,渐渐打湿了路面。

    信繁他们无奈之下只好加快步伐,跑回了旅店。

    “明早八点见,今晚就还按照之前的安排,工藤跟我睡。”服部平次说,“刚好我能跟他聊聊之前的事情,说不定能促使他想起什么来。”

    信繁将兴致勃勃的服部平次揪到一边,低声叮嘱道:“也别什么事都告诉他,失忆的人对敌我的认知很混乱,小心知道得太多惹祸上身。”

    “我明白你在担心什么,放心好了。”服部平次拍着胸脯保证道,“我只是想跟他聊一聊工藤新一以前破的案件。”

    信繁点点头,目送服部平次和“工藤新一”上楼。

    在踏上楼梯前的那一瞬间,“工藤新一”忽然回头看向他,信繁迎上他的目光,友好地笑了笑。

    “工藤新一”眸光微敛,随后消失在楼梯拐角处。

    作为一个单数集体的那个“单”,信繁一个人一个标准间。

    奥穗旅店的环境还不错,住客所需的东西一应俱全。信繁洗漱时每一样东西都只用了一份,另一份放在原位,没有动一下。

    洗漱完毕后,他没有立刻关灯睡觉,而是一边整理东西一边自言自语般开口道:“你真的打算在外面过夜吗,工藤先生?”

    位于深山中的东奥穗村拥有寂静的夜晚,信繁的话就像是投掷在平静湖面上的小石子,引起的波澜清清淡淡,很快就消散了。

第950章 阔别已久的感觉

    就在这寂静的氛围差点让信繁误以为自己刚才什么都没说的时候,窗外终于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

    下一秒,一个黑色的身影翻窗而入,浑身毛茸茸的,像个野人。

    “我是过来问你要药的。”

    ‘野人’开口了,是工藤新一的嗓音。他取下头上的银色假发,露出工藤新一那张大众脸。

    信繁从自己的行李中翻出一件衣服,丢给工藤新一:“要等解药彻底失效才能给你新的,否则药效叠加可能会出现副作用。”

    “好吧。”工藤新一撇了撇嘴,“那我去冲个澡。”

    他的心情不算好,任谁莫名其妙被人顶替,顶替他的人还堂而皇之地享受着心仪女生的照顾,都会不爽的。相比之下工藤新一已经很克制了。

    等他洗完澡出来,浅野信繁已经关掉大灯睡觉了,他还贴心地给他留了一盏台灯。

    工藤新一注视着他的背影,一脸怀疑人生。

    这就睡了?浅野先生难道不好奇他这半天究竟去哪里了吗?居然就这么平静坦然地接受了他身上这奇奇怪怪的造型?

    工藤新一觉得这很不对劲。

    “喂!”他走到信繁的床边,轻轻推了推,“睡着了?不会吧,这才多长时间。”

    “啪!”

    信繁打开了工藤新一的爪子,没好气地说:“我们最多还有三个小时可以休息,你如果不想睡觉请自便。”

    “为什么是三个小时?”工藤新一迷茫,“明天服部他们不是约的八点见吗?”

    这个家伙果然一直跟在他们身边偷听,竟然连几点集合都知道了。

    “你认为屋田诚人会老老实实待到八点跟我们一起去日原家?”信繁说完又好心地补充了一句,“在我告诉他我是工藤新一的情况下。”

    工藤:“……”

    “对了,今天河内深里女士跟屋田诚人说的那些话你听到了吗,不觉得这里面很有意思吗?”

    工藤新一微微蹙眉:“就是你们回来的路上讨论的事情?”

    “对。”信繁眨眨眼睛,“说不定河内深里已经知道这位失忆侦探的真实身份了。你说屋田诚人会怎么做?”

    “难道他,”工藤新一刚反应过来,就下意识反驳,“不,怎么会有人为了这点事就……”

    “嘛,谁知道呢,毕竟屋田诚人现在用的是工藤新一的脸和身份,就算被发现也跟他没有关系。”信繁掩唇打哈欠,“我要睡觉了,你自己想去吧。”

    说完他就翻身闭上了眼睛。

    工藤新一却忽然一惊一乍道:“等等!你是不是忘记了什么?”

    信繁:“?”

    ……

    这一夜注定有许多人都无法入眠,信繁尤其睡得不安稳,隔壁刚刚发出一点轻微的响动,他就已经睁开了眼睛。

    与他几乎同步的是舍友工藤新一,不,现在或许应该称之为死罗神大人。

    工藤新一看了眼手机,敬佩道:“刚刚好三个小时。”

    信繁将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看得工藤新一很不自在,不由得问:“怎么了?”

    回应他的是一个顺着抛物线砸过来的药瓶。

    浅野信繁的声音同时响起:“记住,等药效彻底消失再服用。另外从吃完药到起效可能还有几分钟时间,别让任何人看到你。”

    工藤新一无奈应下:“我记住了,你放心吧。”

    信繁点点头,随即翻窗而出。

    工藤新一趴到窗台上,看着某人轻巧落地,顿时一头黑线。

    这个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放着大门不走非要爬窗!他是因为不能叫其他人看到,无奈之下只能走窗户,浅野信繁又是为了什么?

    虽然在心中吐槽,工藤新一终究还是用浅野信繁同款方式跳下窗。

    业余选手落地的声音有点大,信繁非常嫌弃地回头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工藤新一:“……”

    如果他有罪,请让法律制裁他,而不是被浅野信繁肆意侮辱。

    在他们视线的前端,有一个工藤新一非常熟悉的身影正一点点向日原家而去——那是伪装成工藤新一的屋田诚人。

    果然啊,他果然选在了今天凌晨动手,那他到底要做什么呢?

    信繁与工藤新一并肩走了一段,一直到距离日原家数百米的路口才分开。接下来的舞台就是他和屋田诚人的主场了,而工藤新一唯一的作用就是在最后出场揭晓谜底罢了。

    不过就在信繁和工藤新一分开后没多久,他突然发现屋田诚人也不见了。

    整个森林寂静得可怕,除了他便只有风吹树叶的沙沙声。

    按照信繁之前的推断,屋田诚人今早应该是和河内深里约到了这里,可是河内深里却一直都没有出现。

    到这时,信繁终于察觉到不对劲了。他正欲离开,却突然被人一把用手帕捂住了口鼻。

    他瞬间判断出手帕上沾染的液体是乙醚!

    这是一种常见的麻醉剂,也是最早应用于医学上的全身麻醉剂,信繁以前上学时还用乙醚麻醉过果蝇……

    应对这种麻醉剂的方法很简单,只用屏住呼吸就可以了,或者直接解决意图迷晕他的屋田诚人。不过那样做无疑会增加许多变数,而信繁又恰恰是一个不喜欢变数的人。

    于是在屋田诚人的眼中,他成功地迷惑了浅野信繁,并用浸湿了乙醚的手帕迷晕了他。

    接住昏倒的浅野信繁,屋田诚人终于松了口气。

    看来工藤新一也没有想象中那么厉害,警惕心这么差,一下就药倒了。早知道他就不必多此一举先让工藤新一失去意识再动手了。

    没办法,毕竟过去那么多年,工藤新一的偶像光环太严重了,让屋田诚人一时忘记他其实也只是个十七岁的普通人罢了。

    屋田诚人就这样拖着浅野信繁向日向家走去,而从始至终也没有出现其他人。

    信繁要做的事情很简单,只要装尸体就足够了。这个感觉让他有些熟悉,还有种见到阔别已久友人时的怀念。

    啧,这可不怨他,要怪就怪这些嫌犯一个个的就喜欢把他当成目标。

    他看起来很弱吗,啊?!

第951章 三个工藤新一

    屋田诚人拖着浅野信繁顺着森林的边缘走,他没有看到身后的“尸体”那缓缓抬起的手。

    信繁轻而易举地卸掉了屋田诚人装在身后的手枪,为了防止枪支被不怀好意的人捡走作恶,信繁特意将枪和子弹分开丢弃。

    总之,等屋田诚人终于“嘿咻嘿咻”地把人拖到日原家时,他身上已经没有任何能威胁到别人安全的东西了。

    喘息了一阵后,屋田诚人坐在了房间中唯一的那把椅子上,盯着浅野信繁看了许久,直看得他开始怀疑自己的演技是不是变差了。

    两分钟后,屋田诚人忽然“桀桀”地笑了起来,对浅野信繁说:“工藤新一,一年前你胡作非为时就应该想清楚现在的结果。如果你要恨,那就恨曾经的自己吧!”

    就在这时,一阵救护车的笛鸣混合着警车警笛再加上吵闹人声的复杂声音,破开清晨寂静的薄雾,传进了屋田诚人的耳朵中。

    他愣了愣:“怎么这么快?”

    不对啊,按照他报警的速度,警察和救护车至少也要再过半个小时才能到。

    然而现下的情况已经由不得屋田诚人多想。

    来得好啊,那就让他们亲眼目睹“工藤新一”杀人好了!

    屋田诚人从怀中掏出一把——空气!

    “??!”

    屋田诚人不敢置信地在口袋里怀里翻来倒去地寻找,还是没有找到本该藏在里面的匕首。

    “砰——”

    房间的门被人用力踹开,两名警员冲了进来,不由分说的一个飞扑,就把屋田诚人摁倒在地!

    与此同时,服部平次、毛利兰和远山和叶也进来了。原本空旷的屋子一下子挤满了人。

    “工藤新一,你在做什么?!”为首的警察指着浅野信繁的‘尸体’,痛心疾首地控诉道,“你怎么能做这种事呢?!”

    被按着,脸贴地的屋田诚人很懵逼,他明明还没来得及动手好吧!

    不过眼前的情况看起来确实很可疑啊,而且浅野信繁至少还需要几个小时才能清醒,足够他让败坏工藤新一的名声了!

    想清楚后,屋田诚人的脸上不仅没有愧色,反而带着点释然。

    “我很抱歉。”屋田诚人颓唐地垂下头,承认了自己的所作所为。

    闻言,警察的眼中满是不敢置信:“怎么会,最早接到报警电话,甚至刚才我都在怀疑……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我在害怕……”屋田诚人喃喃道,他的眼眶中慢慢泛起了泪花,“浅野先生很厉害,他推理出了一年前的真相,并且要把我犯下的错误公之于众。”

    屋田诚人艰难地说着:“他还要为蒙冤死去的日原村长摧毁我建立的名誉和自尊心,我真的,真的没有办法想象那会变成什么样子。”

    在他说这些话的时候,眼泪就没有停歇过,一颗颗豆大的泪珠从他的脸颊上滚落在地。他的一番话说得真挚动人,仿佛能将周围所有人的心绪拉进去。

    然而毛利兰此刻却无法与他共鸣,她深深地察觉到了一种违和感。

    毛利兰不禁开始怀疑,这个顶着工藤新一容貌的人,真的是工藤新一吗?

    不,这个人一定不是工藤新一!

    她一直在等待的人,应该是内心充实的!

    就在这时,毛利兰忽然感觉脊背有种毛骨悚然的战栗感,奇怪的是她竟并不觉得恐惧,反而无法抑制地回头看去。

    窗外只有清晨清朗的天空和满眼的绿荫。

    刚刚那种感觉究竟是怎么回事……

    “真的是你将浅野信繁先生绑到这里并且杀害的吗?”警察不敢置信地质问道,他希望能听到否认的答案,“可是工藤啊,你失忆了或许不知道,一年前的案子是有证据的。日原村长最喜欢的运动是链球,所以他才能把财宝扔进三十尺外的河流中。我们当时就找到了扔进河里的东西。”

    屋田诚人愣了愣神。

    “警官先生,没有查看情况就直接说我死了,这未免也太不专业了吧?”房间的另一边突然响起一个冷静的男声。

    大家齐刷刷地看了过去,之间浅野信繁揉着肩膀坐了起来,语气中还带着几分懒散:“还有服部君也是,看到我晕倒在地,为什么不叫医生过来抢救?”

    “呃……”服部平次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你这不是没事吗,哈哈,哈哈。”

    信繁撑着地,站起身。

    对此最为震惊的那个人当然是屋田诚人,他指着浅野信繁,一脸惊愕道:“工藤,你、你什么时候醒过来的?”

    “工藤???”

    此话一出口,屋田诚人就意识到了不对,然而说出口的话就像泼出去的水,再无后悔的机会。

    信繁迎上屋田诚人懊恼的目光说:“应该是我从未昏迷过。稍微有点常识的人都知道屏住呼吸避免被麻醉,我又怎么会不知道呢?”

    “是、是啊,我真傻……”屋田诚人自嘲地笑出声。

    既然如此,那就换个方法,让工藤新一永远活在内疚中吧。

    而最好的方法当然是让他背上人命……

    这样想着,屋田诚人果断掏出手枪准备自杀。

    然而——

    “我枪呢?”屋田诚人震惊得下意识问出了声。

    “你在找这个吗?”一个人打开阳台的门,走了进来,他的手里还拿着一柄手枪和一把匕首。

    “欸欸欸,死罗神?!”远山和叶惊叫道。

    那人摘掉了银色假发,露出里面属于工藤新一的面颊。也许是因为刚刚才服下第二颗药的缘故,工藤新一面色微红,喘着粗气。

    警察瞬间懵了:“到底谁才是工藤新一?!”

    服部平次笑着上前:“为什么就不能说他们三个人都是工藤新一呢?”

    “你什么意思?”

    “哎呀哎呀,只是开个玩笑,别放在心上。”

    服部平次感慨不已,想想以前他还曾将浅野信繁当成变态版的工藤新一,当时浅野信繁最讨厌的就是他叫他工藤了,没想到现在竟然主动自称工藤新一。

    啧啧啧。

    “一年前的真相,现在可以告诉你了。”工藤新一走到屋田诚人的面前,说,“使日原村长做出杀害妻子并自杀举动的真正动机。”

第952章 库拉索:愿做您的剑,为您披荆斩棘

    不管屋田诚人是否能够接受,工藤新一都要把迟到了一年的真相告诉他。

    原来日原村长一定要拉着妻子去死的真正原因并非罹患癌症,而是因为他发现妻子出轨,就连日原大树都不是他的孩子。

    愤怒之下的日原村长选择了这么一条不理智的路,而为了保住自己的名誉,他利用自己链球的经验制造了不可能犯罪,伪装成强盗入室抢劫并杀人的假象。

    一年前工藤新一就调查出了真相,并协助警方找到证据,他曾嘱托警方不要将真相告诉东奥穗村的村民,却特意叮嘱不能瞒着屋田诚人。只可惜当时屋田诚人沉浸在养父杀人的震惊中,没能将警察的话听进去。

    “所以他这张脸到底是怎么回事?”服部平次好奇地问道。

    “你要自己解释吗?”工藤新一看向屋田诚人。

    原来一切的仇恨不过是自己的臆想,屋田诚人自嘲地笑了起来:“我这一年来究竟在坚持什么啊,我整容、搜集工藤新一的所有情报,甚至不惜利用杀人这种卑劣的方式,到头来居然都是一场空!”

    “整容?!”服部平次倒吸一口冷气。

    他这样天生就和工藤长相相似的人实在不能理解,竟然还有人会为了报仇专门整成工藤的样子。

    “那你呢?”服部平次又问,“你为什么打扮成这个样子?”

    工藤新一看了看自己身上毛茸茸的衣服,无奈道:“其实死罗神的传说从头到尾就是一个谎言,最初代的死罗神是屋田诚人那个失踪的父亲,后来诚人也继承了父亲死罗神的身份,他们的目的是阻止村里的小孩子晚上去森林玩耍。

    “这件事我在一年前就知道了,这次诚人将我关到死罗神的山中小屋,我利用天窗逃离的时候忘记了自己现在的体型,不慎落水,衣服全部湿透。我没有办法,只好换上了死罗神的衣物。”

    毛利兰皱了皱眉:“忘记现在的体型?可我觉得新一的体型并没有变啊……”

    工藤新一的面色陡然僵硬,他尴尬地笑了笑,解释说:“哎呀,是吗,我还以为这段时间长高了不少,看来是我的错觉。”

    “是吗?”毛利兰将信将疑地看着工藤新一。

    工藤新一连忙转移话题:“不过服部你是怎么猜到诚人身份的?”

    “我啊。”服部平次嘿嘿一笑道,“因为早晨我看到浅野先生和死罗神一起走出旅馆了,那到底谁才是真正的死罗神,不就很明显了吗?”

    成功被转移注意力的毛利兰不赞同地撇嘴:“既然昨晚你是在浅野先生那里休息的,怎么也不知道换身衣服啊?”

    信繁解释:“他大概是不想在解密之前引起村民的注意力吧,却没想到还是被服部看到了。”

    “诶,原来平次那么敏锐的吗?”

    “拜托你这番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原来啊!”

    信繁这边的气氛很阳光,可与此相对的,以屋田诚人为中心的另一边,氛围就阴暗了不少。

    屋田诚人捂着双眼跪坐在地,不断有呜咽声从指间传出。尽管他还没来得犯下终生悔恨的不可挽回的错误,可因为太过不幸的偶然所导致的悲剧还是将他的一生摧毁。

    工藤新一的这张脸,或许会成为屋田诚人一辈子的噩梦。

    ……

    大阪某处写字楼的顶层,一百八十度超大落地窗前,一个身躯有些微微佝偻的老人坐在真皮沙发上,手里还端着杯殷红如血的酒精饮料。

    在他身后,伫立着一个身形高挑的年轻男人。他留着一头干燥柔顺的短发,发丝有些轻微的自来卷,但被主人打理得服服帖帖,安稳地垂落在额际。他低眉顺眼,一副安静的样子,可神色却淡淡的,透着股对任何事都提不起兴趣的孤傲感。

    “那位没说什么?”朗姆晃了晃酒杯,状似不经意地询问道。

    “没有。”

    闻言朗姆将杯中的酒液一饮而尽,感慨道:“那位为了研究出使人永生的方法,恐怕根本无心搭理其他事情。既然如此,你就把科研组最新的几项试验结果拿给他看。”

    “是。”库拉索一边应下,一边拿起酒瓶,给朗姆又添了一杯。

    朗姆瞥了他一眼:“你不好奇我叫你这么做的原因吗?”

    库拉索轻轻旋转酒瓶,酒液便完美地断在了瓶口处:“龙舌兰死后,您派波本赴日调查梅斯卡尔,皮斯克死后,您和先生停止了梅斯卡尔的一切工作。可这次波本处决爱尔兰后,却还能正常活动,您是担心先生对此有意见。”

    “哈哈哈。”朗姆开怀大笑道,“不愧是你啊,库拉索,这里面的关键无需我多言便一清二楚了。只是你记住,我真正担心的是那个人对此完全放任。”

    库拉索愣了愣:“那您为什么还……”

    “他的意思一直都很明确,否则也不会趁我在日本的时候就让梅斯卡尔和琴酒做那些上不得台面的事。不过……”朗姆抬起酒杯闻香,露出了享受的神情,但很快这种神情又转变为不屑,“不过他对科研组的重视也不是一天两天的做戏,那些东西他会感兴趣的,你只管给他就行。”

    于是库拉索不再多问,恭敬地躬身应下:“是。”

    朗姆放下酒杯,转身走到旁边的书柜前,取出一份文件夹,递给库拉索。

    库拉索接过文件夹,带着疑惑看向标签上的文字,待看清上面写的内容后,他眼底的疑惑更明显了。

    这是一份齐全的档案材料,应该是组织用特殊的渠道为他制造的身份。可这么多年来他几乎从未离开过朗姆的身边,现在终于到该他出手的时候了吗?

    “库拉索啊。”朗姆颇为感慨地唤道,“我们蛰伏了十七年,也是时候开始反击了。去吧,孩子,去为我开辟一条通往新世界的道路。”

    “是。”库拉索单膝跪地,将右手平放至胸前,一脸虔诚地宣誓,“我愿做您的剑,为您披荆斩棘!”

第953章 宫野志保到底是什么属性的怪才

    东奥穗村的事情顺利解决,工藤新一那摇摇欲坠岌岌可危的声誉和自尊算是保住了。

    考虑到身上仅剩一颗药,信繁没有在东奥穗村停留,直接开车送他们回东京。到东京后,服部平次和远山和叶会自己坐新干线回大阪,不需要操心。

    由于信繁的座驾是普通的五座小轿车,因此车上出现了诡异的坐次。

    服部平次坐在副驾驶,而后面,远山和叶责备工藤新一和毛利兰夹在中间。

    “你这次回来待多久?”毛利兰侧头问道。

    她已经不指望新一像以前那样一直陪在她身边了,但至少也该偶尔回来待几天,她就不信新一的委托真有那么紧急,必须立刻返回。

    “啊。”工藤新一心虚地看向窗外,“回东京后我立刻就要启程,没时间浪费。”

    毛利兰攥紧了拳头:“是吗,那你还真是忙碌啊。”

    “是、是啊,我……”

    “砰——”

    毛利兰一拳砸上了前方服部平次的座椅靠背,座位明明包裹着柔软的材料,可被她全力一击还是发出了恐怖的声音。

    工藤新一缩了缩脖子,脸上云淡风轻的表情终于兜不住了。

    什么鬼啊,这个女人的暴力因子真是越来越突出了!

    “咳咳。”信繁清了清嗓子,为难地说,“更换内饰很贵的,毛利小姐。你要是真的想发泄,等回到东京我给你买个大一点的毛绒玩具吧,还不容易伤手。”

    闻言,毛利兰顿时面露尴尬:“我不是故意的,抱歉抱歉!”

    “这还不是故意的??”工藤新一不禁开始思考逃离的可能性。

    毛利兰瞪了他一眼,可转瞬,她的神情又变得有些失落。

    轿厢内的气氛忽然沉重起来,但在沉重中,温度却慢慢的一点点升高。

    “新一。”毛利兰轻轻唤道,“有一些话,我无论如何都想问你,尽管我好像已经知道答案了。”

    工藤新一微怔:“兰……”

    远山和叶东看看西看看,脸色越来越窘迫。

    “那个,要不我和小兰换个位置吧?”她真诚地建议道。

    “不用!”

    “不要!”

    远山和叶:“……”

    她一个人坐在工藤新一和毛利兰中间,她容易吗??

    “平次,要不我们换座位吧!”

    “啊?为什么?”服部平次表示他很喜欢前面宽松的位置。

    远山和叶皱眉:“哪有什么为什么啊,我想坐在前面看风景诶!”

    “好吧好吧,到下个服务区就换。”服部平次撇了撇嘴,“真是个麻烦的家伙。”

    信繁:“……”

    呵呵,论吃狗粮,他浅野信繁还没有输过!

    一路走来,他不仅要担负起开车的重任,还要被这些无良的情侣用打情骂俏的声音荼毒,他真是太难了。信繁暗暗下定决心,以后绝对不和情侣同车而行。主要是时间长了容易心理变态。

    就在他们距离东京就剩几十公里的时候,工藤新一突然发生了状况。

    “新一!新一你怎么了?!”

    信繁最先听到的是毛利兰一惊一乍的叫声,他从后视镜看去,见到工藤新一正难受地抓着领子,脸色惨白,额头却不断冒着汗。

    服部平次立刻意识到工藤新一即将变成江户川柯南,他不知道信繁身上还有解药,故而紧张地说:“马上到服务区了,我带工藤去医务室看看吧。”

    “我也跟着去!”毛利兰毫不犹豫地说。

    “你去干什么啊?”服部平次皱眉道,“看工藤的样子,他搞不好是吃坏了肚子,我还能陪他去卫生间,你能干什么?”

    “我、我能……”

    信繁摇了摇头,叹息道:“都别争了,我现在是你们的临时监护人,我带他去医务室,你们几个好好待在车上,哪里也不许去。”

    “可是浅野先生……”毛利兰欲继续争取。

    “放心吧。”信繁没有多说,可他语气和神情中透露的坦然自若以及不由分说的坚定,还是让毛利兰感到安心。

    服部平次自然更没有意见了。

    车辆平稳地驶入服务区,在驻车场的角落里停下。

    信繁下车,扛住已经走不稳路的工藤新一,向着医务室的方向走去。

    毛利兰一直目送着他们,直到他们的身影消失在建筑物的门口。

    刚进门,工藤新一便对信繁说:“药呢,药给我。”

    “别着急,药必须等你彻底变成柯南才可以吃。”信繁扶着工藤新一进了厕所的隔间,将他安置在马桶上。

    工藤新一难受得只能发出痛苦的呻吟,可听了信繁的话后,他还是忍不住吐槽:“这种解药真是太不可靠了,难道我每次服药都要重温一遍身体碎裂的痛苦吗?”

    “嫌疼啊?”信繁抱胸站在他面前,一脸冷漠,“嫌疼你不要吃药了,我就说工藤新一碰到了合作的警察,已经离开了。大不了再解释一下江户川柯南为什么会恰巧出现在这里。”

    工藤新一脸色微变,连忙说:“不、不用了,我觉得这种痛苦也不是不能忍受。”

    “哦,那你快变。”

    “……”他倒也想快点变成柯南啊!可是身体不允许,他有什么办法?!

    工藤新一觉得自己总有一天会被浅野信繁气死!

    不过在这样的心累中,他身上的痛苦似乎不那么严重了。

    嘁,真是一个不坦诚的家伙啊!

    工藤新一正独自感动着,突然,一阵更强烈的疼痛像洪水一般袭上了他的心脏。工藤新一忍不住发出了惊悚的尖叫:“啊——”

    信繁默默伸出食指,戳进耳朵里,阻挡超人类承受的巨大音量持续损伤他的听力。

    仅仅两秒钟之后,出现在信繁眼前的已经不再是之前那个骄傲的工藤新一,而是软萌可爱的江户川柯南。

    信繁冷漠地将药瓶丢给柯南:“我去外面等你,你快点。”

    “哦、哦,好的。”柯南手忙脚乱地接过药瓶。刚变身,他还有点懵逼。

    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尽管已经见识过柯南变大变小的过程,可信繁还是由衷地觉得惊奇。

    宫野志保到底是什么属性的怪才,竟然能发明出如此诡异的药物?

第954章 没长大的孩子×2

    工藤新一变小再变大的过程很痛苦,可要算时间的话,又并不长。

    从信繁带他离开车子,到他们平安返回,前后不过用了十几分钟。

    看到面色恢复正常的工藤新一,毛利兰由衷地舒了口气。她好像放心了,又好像没完全放心。

    “你真的没事了吗?”毛利兰担忧地问。

    “没事。”工藤新一害怕被她发现端倪,于是故作不耐烦地回复道。

    信繁一边发动车子,一边计算着人体耐药性的变化。

    第一颗药持续了一整天的时间,也就是二十四小时,然而第二颗药却只坚持了八个小时。假设服药数量和抗药性之间呈线性关系,那么第三颗解药的有效时间就只有不到三小时!

    考虑到东京市区可能出现的堵车,信繁意识到他必须尽量加快速度,才能保证在解药失效前将工藤新一丢给他爸妈。

    于是在接下来的半程中,车上的两对情侣好好感受了一遍“单身狗”的复仇!

    等车子停在工藤宅门口时,一向不晕车的远山和叶已经趴在车边吐得头晕眼花了。

    “你、你在干什么啊?”服部平次质问道。

    别看他好像一副气势汹汹的样子,其实服部平次的脚步都是虚浮的。

    信繁没空跟他们解释,他抓起工藤新一就往工藤宅走。

    刚才在车上,碍于毛利兰,工藤新一一直忍耐着变小的痛苦,但他逃不过信繁的火眼金睛。显然解药以超乎他们预料的速度失效了。

    “叮咚——”信繁按下门铃,焦急地等待着。

    “来啦来啦,是谁啊?”

    工藤有希子打开门,惊喜道:“呀,新一回来了?”

    然而还没等她好好看看自己久别重逢的儿子,就见那么大的工藤新一突然“砰”的一下没了。紧接着,工藤有希子接住了一个软绵绵的肉团子!

    “……”工藤有希子抱着柯南,面色古怪地说,“欢、欢迎回家,柯南君。”

    柯南身上还挂着工藤新一的衣服,他将自己的脑袋埋进老妈的臂弯,不想说话。

    太难了,所谓社死不过如此。

    由于有信繁的身体遮掩,车上的几位都没有看清工藤新一变小的过程。

    见他回来,毛利兰忧心忡忡地问:“看你们那么着急,是出什么事了吗?”

    “没什么。”信繁故作淡定地回道,“只是工藤很久没见爸妈了,一时激动,小事情小事情。”

    “原来是这样吗?”毛利兰将信将疑地回头看向工藤宅,不过工藤宅的大门已经关上,她什么都看不到了。

    只是,总觉得新一不像是很依赖父母的那种人……真奇怪。

    ……

    翌日——

    经历了近期的许多事情,信繁终于有空送妹妹上学了,尽管灰原哀已经不止一次地向他申明,自己不是小孩子,无需他勉为其难地履行兄长的道德义务。

    “听说昨天第三颗解药的药效只持续了两个多小时?”走在路上,灰原哀问。

    信繁点点头:“嗯,抗药性比我们想象的严重得多。”

    “也不算,我之前就预料到药效只会越来越短,两个多小时已经比我最糟糕的设想好很多了。如果你们真的要在东奥穗村玩三天的话,我大概率会拜托阿笠博士给你们送药。”

    “你又制作了新的解药?”

    “嗯,这种东西只要材料充足,想做多少做多少,只是我觉得单纯重复失败品毫无意义。我估计江户川应该也不想一个小时甚至半个小时吃次药吧?”

    灰原哀有些头疼地说,“所以重点还是延长药效,直到永久性解药。可我目前的研究进度还差很多,制作出来的解药稳定性太差了,根本不具备临床试验的条件。”

    “稳定性吗……”信繁皱了皱眉,“这倒是有点像Silver

    Bullet,当初为了攻克稳定性不够的问题,研究团队前前后后花费了将近一年的时间。”

    灰原哀又一次在信繁这里听到了Silver

    Bullet,她好奇地问:“Silver

    Bullet到底是研究什么的?”

    “准确来说,Silver

    Bullet是一种毒素的名字,一种由病毒产生的生物毒素。”信繁补充道,“当时处决你所用的毒气就是Silver

    Bullet的变体,我曾怀疑导致你失忆的原因可能与它有关。”

    灰原哀陷入沉思,片刻后她说:“恢复记忆后我检查过自己的大脑,没有发现受损伤的痕迹,所以一直以来我都以为自己是惊吓过度导致的失忆。”

    “你觉得自己会惊吓过度?”信繁笑问。

    “这有什么奇怪的?我当然会被那些家伙吓到了。”想起当时琴酒冷酷无情的面孔,灰原哀仍然心有余悸,“我一直都是一个很懦弱的人,从未改变。”

    信繁忍不住揉了揉灰原哀顺滑的脑袋:“这么低估自己可不行啊,我倒觉得你是一个很坚强的孩子。”

    灰原哀面色一僵:“你说什么?”

    “难道不是吗?正因为你会害怕,毅然决然离开组织并成为蛰伏着想要撕碎他们的爪牙,才显得你更独立更坚强。”

    “……不,我的意思是,孩子?”

    “对啊。”信繁理所当然地说,“就算是十七岁的宫野志保,在我眼里也不过是个没长大的孩子罢了。”

    灰原哀顿觉无奈。

    好吧,如果非要这么说似乎也有道理。

    只是浅野信繁什么时候才能真正将他们放在与他平等的位置上呢?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好像理所当然地认为他应该成为他们的保护者。

    信繁显然没有理解灰原哀的用意,他的思绪还集中在之前说的事情上:“既然Silver

    Bullet曾经解决过稳定性的问题,它的经验说不定对解药的研制也有用。我看我还是最近找个机会去瑞典,把资料取回来吧。”

    “你有合适的理由吗?”灰原哀担忧地问,“否则你卸任北欧负责人这么久又突然回去,恐怕会引起那些家伙的怀疑。”

    “放心好了。”信繁笑了笑,“我当然有办法光明正大地过去。”

    想瞒着组织离开日本不是不可能,只是那样做所需付出的代价太大了,相比之下,信繁还有更好的方法。

第955章 进化吧安室透

    信繁正和妹妹聊着天,迎面走来一个熟悉的身影。

    看到他们,他非常热情地挥了挥手:“早上好啊,浅野先生,小哀。”

    几乎在安室透的招呼刚响起的那一瞬间,信繁便感觉自己的袖子被灰原哀拉紧了。

    “哥哥。”灰原哀糯糯地说,“再不去学校我就要迟到了,我先走了。”

    即便她已经知道安室透的真实身份,知道他不仅是组织的波本,更是浅野信繁在公安的战友,可是对于善于假笑之人生理性的厌恶,还是让灰原哀不愿与他相处。

    这一点在哥哥身上就完全没有!

    灰原哀一边迅速撤离,一边暗暗感叹,果然人对亲人的包容度是无限的。

    “我有这么可怕吗?”看着灰原哀一溜烟地逃跑,安室透不禁苦笑,“话说小哀的头发好像又长了一些。”

    “嗯,她很喜欢长发,我就让她留着了。”信繁说起谎话来面不改色。

    事实上灰原哀一直觉得长发很碍事,每次做实验的时候都要用皮筋盘起来,不然很容易碰到实验台上的瓶瓶罐罐。

    最初信繁是为了尽量掩盖灰原哀和宫野志保的相似之处才特意为她接了长发,不过几个月过去,灰原哀自己的头发也长长不少,彻底成为了留着长发温柔甜美的小姑娘。

    安室透点点头:“你是要去音乐教室吗,我们一起吧?”

    “好啊。”

    安室透最后看了眼灰原哀略显匆忙的背影,他竟然觉得留着长发的灰原哀有些像记忆中的某个身影。

    啊,对了。

    他忽然想起来自己对灰原哀那无疾而终的调查。

    “浅野。”安室透唤道,“现在你能告诉我当初为什么要收养灰原哀了吗?你应该专门拜托风见走了特殊渠道吧,不然领养手续不会办得那么快。”

    终于想起来问他了吗?

    嘛,这种事情就算告诉他也无所谓。

    所以信繁一脸淡定地说:“你猜的没错,因为小哀的真实身份是雪莉,我必须尽快完成领养手续,避免她进入组织的视野。”

    “哦,这样啊。”安室透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紧接着忽又惊愕地瞪大眼睛,“你说什么,她是雪莉?!”

    信繁用古怪的眼神看向他:“对,就是原来科研组负责APTX项目的雪莉。你知道她?”

    这种事情怎么可能不知道啊?!拜托能不能不要用如此平淡正常的语气说这种让人震惊的事情!

    好不容易反应过来的安室透又感到一阵心累:“你就这么把她的真实身份告诉我,难道不担心我是别人伪装的?”

    如果他是贝尔摩德,浅野信繁绝对要暴露。

    “毕竟易容这种东西并不是烂大街的技术吧?”信繁认真地想了想:“能做到伪装得一模一样不被我认出来的人只有四个。贝尔摩德不必忌惮,反正她基本上已经确认了,某位大明星的立场不用担心,某小鬼就更不可能了,至于他父亲,至今下落不明,伪装成你的概率几乎为零。”

    信繁巴啦啦说了一箩筐,一开始安室透还能明白他在说什么,到后来越听越迷茫,越听越疑惑,甚至开始怀疑他是不是失忆了一段时间,竟然错过了这么多重要的情报。

    然而面对安室透怀疑人生的反应,信繁却只是笑了笑说:“哎呀,反正那些人不重要,你只要知道我很确定你的身份就行。”

    “行吧。”安室透无奈地叹了口气,“那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信繁闻言微愣:“怎么突然这么问?”

    “你前几天去东奥穗村的时候不是被工藤新一偷袭了吗?”

    “……什么?”

    见浅野信繁眼中的迷茫不似作假,安室透干脆从放便当的保温包里翻出一本杂志,递给他:“这件事已经闹得沸沸扬扬了,大家都在唏嘘失踪数月的工藤新一竟然变成了这个样子。”

    信繁顶着一堆问号接过杂志,顿时就被杂志上的标题当头一击。

    [“警视厅救世主”工藤新一欲杀害名侦探毛利小五郎的经纪人浅野信繁:这究竟是人性的泯灭,还是侦探间利益的博弈!]

    什么鬼?

    东奥穗村那么隐蔽,什么风浪都传不出去。屋田诚人又是已逝村长的养子,村民们保护他还来不及,又怎么会故意将这种事曝光给媒体?

    信繁“哗啦啦”将杂志翻到了记录这篇文章的地方——无需翻找很久,因为安室透已经折好了书签。

    一看到这篇文章下作者的名字,信繁便明白了一切。

    河内深里,他竟然差点将这个女人忘记了。

    “她干得真漂亮,恐怕工藤新一看到后气得都能立刻现身跟她辩论。”信繁不但不生气,甚至还觉得有些好笑,“通篇只提到了工藤新一,只字不提这里的工藤新一其实是屋田诚人。”

    安室透虽然不了解东奥穗村发生的事情,但他至少听懂了屋田诚人和工藤新一的关系:“原来那个工藤并不是真正的工藤新一。我就说,工藤新一已经死了,怎么可能突然出现在东奥穗村。那你到底受没受伤?”

    “当然没有。”信繁叹气,“其实原本屋田诚人的目标就是这个河内深里,但是当时他的身份已经被我发现,担心我会阻止他的计划,才故意以河内深里为诱饵,引诱我跳进他的陷阱中。”

    “东奥穗村一个小小的村民都会易容术,看来易容也并不如你所说很少见嘛。”安室透笑道。

    “屋田诚人不是易容,他花了半年的时间整容成工藤新一,就是为了向工藤新一复仇。”信繁摇摇头,“为了复仇做这种事,太不值了。”

    安室透惊讶之余又觉得很新奇:“整容?原来整容真的可以使一个人面目全非啊,我以前只知道很多女星通过整容修饰面部缺陷。”

    信繁解释道:“现在的技术虽然已经成熟,不过耗费的金钱根本不是一般人能支付得起的。像是屋田诚人这种完全变成另一个人的整形手术更是贵得离谱,如果他不是继承了养父的遗产,根本不可能整容成工藤新一。”

    闻言,安室透微微眯起双眼,语带探究:“嗯,你怎么好像很了解的样子?”

第956章 竹冈山胜,目前还在试用期

    安室透的表情还算淡定,好像他只是好奇罢了。可这番疑问却扎扎实实把信繁吓出了一身冷汗。

    太浪了,太浪了,他太浪了。竟然连最基本的谨慎都没有!

    “咳。”他强装镇定地清了清嗓子,“我只是恰好听说过罢了,毕竟夏威夷电视台什么科普节目都有。”

    “夏威夷电视台?”安室透脸上的疑惑更深,“我记得柯南就很喜欢从电视节目获知常识性知识,有些东西就连我都不是很了解。看来我业余的的时候也应该看看电视了。”

    “看吧,真的很有帮助。”

    信繁的鬼话连他自己都不信,更不用说安室透了。

    不过好巧不巧,在他们说话间,律枫音乐教室竟然已经到了。有些话并不适合当着榎本梓的面说,安室透有再多的疑问也得憋着。

    这一憋嘛,信繁当然不会再给他开口询问的机会!

    “早上好啊,浅野先生,安室先生!”榎本梓照旧是热情万分地打招呼,“哎呀,安室先生又带了早餐啊,我刚刚还想着要不要去伊吕波随便吃点东西呢。”

    安室透一边将便当盒放在桌上一边说:“反正伊吕波也是浅野先生的店,想吃的话随时都可以去吧?”

    “安室君说得没错。”信繁附和道,“择日不如撞日,今天中午我们就叫伊吕波的定食吧,说起来我也很久没有吃过寿司了。”

    “好啊好啊,浅野先生最好了!”榎本梓高兴得原地转圈圈。

    今天的布朗尼又恢复了清甜微苦的味道,但是信繁对某人的试探已经有了阴影,只尝了一口便说什么都不肯碰布朗尼了,倒是把甜得发腻的奶油蛋糕吃了个干干净净。

    看着他明明难以下咽却还要故作享受的表情,安室透无奈道:“如果不想吃蛋糕的话,其实我还做了三明治。”

    “诶?三明治吗?”榎本梓立刻来了兴趣,“虽然已经很饱了,但果然还是想尝尝安室先生做的三明治啊。”

    “以前我给毛利先生他们做过,评价都还不错。”安室透将两块三明治分别递给榎本梓和浅野信繁,非常公正,没有厚此薄彼。

    信繁松了口气,接过三明治咬了一口,含糊不清地说:“是啊是啊,安室君那时候为了拜师毛利先生真是什么事情都愿意做啊,可是直到现在毛利先生还是会时不时想起威斯特,根本不关心安室君。”

    安室透面色一僵:“无论老师怎么样,做弟子的只要尽心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可以了。”

    “可是安室君已经很久没有去毛利侦探事务所报到了吧?”榎本梓眨了眨眼睛,“就在楼上哦~”

    安室透:“……”

    “哈哈哈啊哈——”信繁毫无形象地大笑起来,“相比于毛利老师的教导,安室君果然还是更在乎音乐教室的工资吧?”

    “真是的。”安室透无奈地揉了揉眉心,“我去丢垃圾。”

    闻言榎本梓立刻提醒他:“附近的垃圾站正在升级改造,丢垃圾的话要去一站路之外。”

    “既然这样,反正中午也要吃外卖,就等中午饭后再一起扔吧。”音乐教室的店长拍板道。

    “这样恐怕不太合适吧?放在这里被上课的学生看到,会有损我们音乐教室的形象。”

    榎本梓笑着说:“安室君不必担心,今天一天音乐教室都没有客人。”

    她熟练地找到排课表,给安室透看。只见整洁的排课表上,今天的日期之下是一大片空白,一节课都没有。

    信繁故作生气:“笑笑笑!小梓小姐居然还笑得出来!”

    “抱歉抱歉。”榎本梓立刻端正态度,一脸担忧地问,“不过再这么下去的话,音乐教室搞不好真的会倒闭。”

    她正经了,某个店长却不太在乎的样子。

    “倒闭就倒闭吧,有个词不是这么说的吗,关门大吉。关门未必不是好事。”信繁无所谓道。

    对于他而言,如果哪一天律枫音乐教室真的关门了,那一定是他任务结束的时候。他无时无刻不在期待着那一天的到来,降谷零同样如此。

    “哪有这么说的啊,明明是‘开张大吉’才对吧!”榎本梓已经对越来越不靠谱的店长不抱任何希望了。

    律枫音乐教室的早晨就在这样的插科打诨中缓缓流逝,尽管没有一位学员和客人,常驻的三名员工还是高高兴兴,不见忧容。

    “叮铃铃~”

    风铃清脆的声音打破了音乐教室内令人昏昏欲睡的悠闲氛围。

    靠在柜台后面打瞌睡的榎本梓,被这声音吓得一个激灵,连忙站了起来:“欢迎光临,您要……”

    下意识说着营业性的招呼,榎本梓终于看清了那人手里提着的好几个餐盒,她猛地反应过来:“啊呀,原来已经是中午了。您是伊吕波寿司店的员工吗?”

    “对,我是来送餐的。”那人低头查看配送清单,“一份花鲫鱼定食、一份黄咖喱炸猪排定食、两份盐渍青花鱼定食,已经全部送到。”

    信繁闻声看向大门口,见到有一个陌生的面孔逆着光伫立在那里。

    他的长相很普通,绝对是丢进人群中就会忘记的那种,只不过给人的感觉却很舒适。

    “麻烦您专门跑一趟。”榎本梓看着餐盒,惊讶道,“呀,怎么是四份啊,我们只有三个人!”

    那人面露疑惑:“订餐电话确实说的是四份,所以店长才让我直接送四份过来。”

    “咦,怎么回事?”榎本梓一脸懵逼地看向信繁。

    信繁懊恼地拍了拍脑袋:“我这记性真的没救了,竟然下意识给冲矢先生也订了一份。既然已经送过来,再退回去也不合适。你吃过午饭了吗?”

    送餐员指了指自己:“您问我吗?”

    “嗯。”信繁点点头,“看你面生,应该是伊吕波新招的员工吧?没吃饭的话就留下一起好了。”

    “哎呀呀,这可不行呢!”送餐员将头摇成了拨浪鼓,“中午正是餐厅最忙的时候,我翘班回去会被训斥的,搞不好还会丢工作。”

    安室透闻言笑了起来:“果然是新人,连自己的老板都认不出来。”

    “老板??”

    “对啊。”榎本梓善意地提醒他,“你面前这位浅野先生就是伊吕波寿司店的幕后老板呢。”

    在送餐员震惊的视线中,信繁笑着问:“你叫什么名字?”

    送餐员立刻向他深深地鞠躬道:“您好,我是竹冈山胜,目前还在试用期。”

第957章 竹冈:安室君手上有枪茧

    “不用这么拘谨,竹冈君,浅野先生是位非常好的老板呢。”榎本梓一边笑着,一边将竹冈山胜让进了音乐教室,“将餐盒放在这里就可以了,这是我们吃饭休息的地方。”

    也是走到桌边后,榎本梓才突然发现,他们早上剩下的蛋糕和饮料还凌乱地摆在桌子上。

    安室透眼疾手快,连忙去收拾:“抱歉抱歉,让你见笑了。”

    “不,请您不要介意。”竹冈山胜顿了顿,忽然问道,“刚刚那是什么?”

    “你问蛋糕吗?”安室透扎好垃圾袋,随意地回答,“是一种起源于美国的甜点,叫做布朗尼。你喜欢吗,喜欢的话我明天可以多做一份送去伊吕波。”

    竹冈山胜立刻婉拒:“不用了,我不是很喜欢巧克力味道的甜点。”

    “那真可惜。”安室透面露遗憾,“布朗尼是浅野先生最喜欢的甜品。”

    “不是。”信繁一点面子都不给安室透,毫不客气地反驳道,“只不过安室君会做的甜品种类太单一了,没办法,只能勉为其难接受布朗尼。”

    安室透:“……”

    那还真是抱歉啊!!

    “安室君?”竹冈山胜看向安室透。

    “嗯,我是音乐教室的吉他老师安室透,旁边那位是榎本梓,小梓小姐。我们也算是你的同事了。”安室透伸出手去,“请多指教。”

    “不,我才是。”

    “我发现浅野先生手下每一个新入职的员工都彬彬有礼的,相处一段时间才暴露本性。”榎本梓笑弯了眼睛,“竹冈君,你要吃什么?”

    她已经打开了四份便当的盖子,猪排和鱼肉流转着诱人的光泽。

    “剩下的那份给我就可以,麻烦你了。”

    尽管竹冈山胜并不想在音乐教室吃午饭,不过毕竟自家老板已经热情地邀请了,哪怕是为了保住自己在老板心里的第一印象,他也还是听话地留了下来。

    席间,竹冈山胜的目光总是不经意地落向安室透,这种不具敌意的打量让安室透非常不自在。

    安室透放下筷子,坦然地与竹冈山胜对视:“竹冈君,请你帮忙看看我有没有把饭粒弄到脸上。”

    竹冈山胜微愣,听出了安室透的话外音,连忙解释道:“抱歉,我只是注意到了安室先生右手食指和拇指的交界处有薄茧,左手的掌心也有。我有个喜欢射击的朋友手上就有这种茧子,所以……”

    安室透面色微变,就连信繁也停下吃饭的动作,转而看向竹冈山胜。

    像他们这种长期与枪支打交道的人,很难不在身上留下痕迹,只不过大多数人在保持社交距离的情况下是注意不到这些痕迹的。

    可竹冈山胜仅仅是面对面这样坐着,就清楚地判断出安室透哪里有茧子,而且他还提到了一位经常射击的朋友。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迎着安室透和浅野信繁平静中暗藏警惕的视线,竹冈山胜说完了后面的话:“所以安室先生应该曾在咖啡厅、餐厅之类的地方工作过吧?”

    闻言安室透硬是差点没反应过来:“为什么这么说?”

    “在这些地方打工,难免要端餐盘给客人,长期下来,盘子的边缘就会在手上留下这样的薄茧。”竹冈山胜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也是在伊吕波工作的时候发现的。”

    安室透松了口气:“原来是这样啊,不过会在这种地方留下薄茧的工作应该不止侍应生吧,就像你说的,射击运动员也会。”

    “是这样没错,但日本的枪支管控很严格,短期的射击训练又不会留下茧子。”竹冈山胜问,“难道安室先生以前曾是射击运动员吗?”

    信繁抬起茶杯,喝下一口清茶润嗓子,同时也掩盖住了眼底的笑意。

    安室透这算是差点把自己坑了吗?

    安室透也有些无语,他无奈地肯定了竹冈山胜之前的猜测:“竹冈君真的很敏锐,我的确做过侍应生的工作,而且持续了很长的时间。”

    “您过奖了。”竹冈山胜露出淡淡的笑容。

    榎本梓在一旁听得很兴奋,眼睛都是亮晶晶的:“竹冈君好厉害啊,对做侦探有兴趣吗?我们楼上就有一家侦探事务所,那也是浅野先生的产业!”

    “啊,这个恐怕不是我的强项。”

    “不试试看怎么知道呢?安室君都拜名侦探毛利小五郎为师了,你觉得他看上去像是适和做侦探的人吗?”

    安室透:“……”

    他竟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在榎本梓心中的形象已经无能至此!

    ……

    为了感谢浅野信繁的款待,竹冈山胜离开的时候捎上了早上和中午的两大袋垃圾,步行去一站路之外的垃圾投放点。

    饭后,作为音乐教室最悠闲的那个人,信繁捧着一杯热茶,坐在窗边自己最喜欢的位置上,一边喝水,一边注视着窗外来来往往的行人。

    榎本梓忙碌的空闲抬头一看,掩着唇边的笑意,偷偷向安室透使眼色:“安室君,你觉得浅野先生像不像活在昭和时代的老头子?”

    安室透顺着她的视线看去——温暖的阳光柔和了浅野信繁的轮廓,使他的神情变得更温和更释然,他双手捧着一杯清茶,时不时还吐气吹一吹,热气缭绕,很是安静祥和。

    这幅画面其实是很有爱的,但是有了榎本梓的假设,安室透真是怎么看怎么觉得浅野信繁身上的“和”气过于严重。

    应该给他换件纹付羽织袴,头发梳成月代式样,再将背景换成传统的和室。

    这样才不违和啊!

    在安室透的注视中,浅野信繁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事情,他放下茶杯,拿起手机,拨了一个号码。顿时周身的气质又改变了,这次正常了许多。

    “喂,是我。”信繁自然地切换成英语,“我有一件事需要你帮忙,是针对那个人的……”

    安室透听懂了浅野信繁的话,但他觉得很奇怪。用英语通话就说明电话对面是个外国人,难道是组织那边的?

    “嗯,那就麻烦你了。”

    通话结束后,信繁熟练地打开电话簿,将最新一条记录删除。

    那条号码的地点标注是——瑞典。

第958章 隐藏在黑暗中的人

    是夜,月亮偷偷地躲在厚重的云层后面,仅有部分光芒能穿透乌云洒在漆黑的大地上。

    灰原哀整理了江户川柯南服药记录,又一次投入新的解药研制工作中。整座浅野宅安静得好像没有一个人似的。

    信繁独自坐在书房的桌前,双手飞速敲击着键盘,丢在旁边的手机时不时发出轻微的鼾声——这是弘树设置的。

    每次进入休眠状态,鼾声都会自动播放,以此证明弘树睡觉了。信繁强烈抗议弘树的行为,并对自己即将面临的社死表示担忧。

    一片寂静中只有敲击键盘发出的清脆声响和弘树的鼾声,在这种情况下,平时不易注意到的动静都会变得非常清晰。

    “咔”

    树枝折断,发出极轻极轻的响动。

    信繁面不改色地继续自己的工作,手指甚至没有出现一点点停顿,但他的注意力却已经默默转移到了窗外。

    只是之后的几分钟内,他都没有听到任何不对劲的动静,就好像之前的声音也是他的错觉一般。

    不过信繁很相信自己的直觉,他确定窗外一定有东西,或许还是位不速之客。

    半个小时后,信繁结束了今晚的工作。他关上电脑,收拾好略显凌乱的桌面,随后起身关灯,离开了书房,向着卧室走去。

    在卧室门口,正准备开门的信繁却突然停顿了片刻。他凝神细听,右手抓上门把,左手则悄悄摸向别在腰间的手枪。

    门打开了,一枚“暗器”流转着银色的光芒向着信繁的眉心射来。他的速度更快,一个矮身便滑进房间,同时躲过了那枚不明利器。

    然而房间内空无一人,只有窗帘在张扬的晚风中肆意飞舞着。

    信繁举枪走到窗边,小心地查看着院子里的情况。院中也不见任何人的踪迹,只有满园绿茵和夏日的蝉鸣。

    在确认过自家墙上没有蜘蛛侠后,信繁站在卧室的中央,敲了敲手机,低声提醒道:“起来工作了!”

    弘树迷迷糊糊地“睁开眼”,迷茫地环视一周:“你不是要睡觉了吗,为什么突然叫我起来?”

    “好好检查一下家里有没有奇怪的东西。”信繁吩咐,“我去看看小哀。”

    “哦,好,交给我就行。”弘树虽然刚刚从休眠状态苏醒,但他随时都能保持最良好的工作状态,在精力方面,人工智能是无敌的。

    信繁推开小哀的卧室门,灰原哀在实验室内立刻就听到了汇报。哥哥没有重要的事情是不会到她卧室里来的,于是灰原哀没有留恋手头的实验,迅速走出实验室——当然对于浅野信繁而言,给妹妹采购各式各样的衣服也算重要的事。

    “怎么了?”灰原哀问。

    看到她,信繁松了口气:“你没事就好,刚刚家里进了盗贼。”

    灰原哀有些意外地皱了皱眉:“我没听错吧,盗贼?”

    她是见识过浅野宅恐怖的防御能力的,别说盗贼了,就算一只不慎误闯的蚊子都会被红外识别,进而触发灭蚊系统,惨死杀虫剂之下。

    灰原哀真的很难想象盗贼究竟要配备怎样的装备才能进入她家的大门。

    信繁认真地想了想,纠正了自己刚才不太确切的说法:“嗯,可能是个稍微厉害一点的盗贼。”

    灰原哀:“……”

    她懂了,反正就是盗贼是吧?

    “丢了什么东西?”灰原哀问。

    “正在检查。”信繁看了一眼手机,不悦地督促,“你结束了没有,已经很晚了,再不睡觉明天起不来了。”

    信繁没有明说是谁在检查,不过灰原哀已经明白了,是她家的超级人工智能。

    果然,片刻后信繁的手机里传出一个稚嫩的童声:“好了好了,一切正常,只不过家里的监控被人篡改了,我还没找到篡改的痕迹。”

    往常灰原哀对人工智能其实没有特别清楚的认知,毕竟隔行如隔山,她作为一个生物制药方面的专家,不懂也是正常的。可是今天,她突然意识到自己身在一个怎样恐怖的“帝国”,谁能想到一个小小的浅野宅竟然有着如此厉害的人工智能。

    但是,等等,这个声音好像有点熟悉啊。

    “你是谁?”灰原哀直接询问。

    弘树懵了一下,下意识回答:“我叫泽田弘树,是一名特别助理。”

    灰原哀惊讶地挑眉:“诺亚方舟的设计者,年仅十岁的IT天才泽田弘树?”

    手机上出现一个捂脸的表情包,随后传来弘树的声音:“我不是天才,我只是喜欢做一些事情罢了。”

    灰原哀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哥哥你居然将他留下来了,真的是……”她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不过弘树居然这么可爱的吗?

    信繁正色道:“你说找不到监控被篡改的痕迹是什么意思?”

    “我发现监控有一段异常画面,可是检查程序代码,却并没有找到被篡改的痕迹。”说到这里,弘树也严肃了起来,“对方太厉害了,竟然能骗过我。我曾以为放眼全世界也没有拥有这种技术的人。”

    弘树的语气太自信,话语中隐藏的含义让灰原哀心惊。

    她哥哥到底请了个多么恐怖的存在回来啊,而她之前居然对此一无所知,还将弘树当成普通的语音助手……要知道语音助手有个别称可是“人工智障”。

    信繁忽然想到一个问题:“既然对方连你都能骗过去,那他安装在家里的窃听器你真的能发现吗?”

    “当然可以!!”弘树感觉自己受到了侮辱,“程序的入侵痕迹可以消除,外接装置怎么消除?只要他敢安装,我就敢发现并排除!”

    “这样啊。”信繁点点头,没再多说。

    其实他一直都很信任弘树,也相信弘树的判断。

    只是,正因为弘树太强了,那个能在弘树眼皮子底下潜入浅野宅的人才更值得他注意。

    “泽田君,我能看一下出问题的监控吗?”灰原哀突然问。

    泽田弘树立刻道:“好啊,我放到电视上给你看吧。”

    说罢,灰原哀卧室的电视屏幕上就出现了一组监控画面。场景还是浅野宅没错,只是偶尔会出现一些古怪的亮点。

    灰原哀皱眉:“这看起来很像是用光线干扰的结果,会不会他根本就没有篡改过你的程序呢?”

    弘树:“!!!”

第959章 慷慨的委托人

    自从跟着母亲去了美国,被托马斯·辛多拉收养后,泽田弘树身边的人经常用“天才”形容他——尽管他从不以此自居,可这些年来他也早已经习惯了别人敬佩的目光。

    难道是成为人工智能后太过于方便的计算驱使他忘记了身为“人”的思考吗?如此简单的问题,他竟然一直都想不通。宫野志保的话可以说是让他醍醐灌顶。

    “你说得对,也许是利用光线达成的视觉上的错误。”弘树喃喃自语道,“摄像机的成像原理与人类的晶状体相似,蒙骗摄像机很难,但总有些人能做到。”

    灰原哀敏锐地注意到弘树略有些消极的状态,她想都没想就开口劝慰:“这种事情谁能想得到呢,我哥哥到现在还云里雾里。”

    信繁:“……”

    他知道灰原哀这么说是为了安慰弘树,可是……果然心里还是很不爽啊!

    有浅野信繁作对比,弘树的心情果然晴朗了不少。他迅速将视觉干扰的因素代入,分析那段不太正常的画面。

    片刻后,弘树惊奇道:“景光哥哥,你还记得上次那个奇奇怪怪的三眼蜘蛛吗?我发现今天闯进来的那个人使用的方法跟蜘蛛很像。”

    灰原哀的耳朵动了动,眼神也忍不住瞟向浅野信繁。

    景光,这是哥哥的真名吗?

    “是吗?”信繁微微蹙起眉头,“能确定是他吗?”

    “不能,不过他们使用的方法基本一致,就算不是一个人也绝对有关联。”弘树兴奋不已,“你要去找他算账吗,我们可以继续用上次的策略,他绝对不是我们的对手!”

    信繁敲了敲手机屏幕,呵斥道:“别那么暴力,绅士要用更温和的手段。”

    弘树“揉着脑袋”回答:“别打了别打了,我知道了,那现在我们要做什么?”

    “睡觉!”信繁不客气地说,“把这些不靠谱的程序升升级改改造,然后就去睡觉。”

    “就这样?”

    “就这样。”

    信繁说完又揉了揉灰原哀顺滑的脑袋,叮嘱道:“早点休息吧,别忙到太晚。”

    “嗯。”灰原哀乖巧地点头,目送浅野信繁离开她的卧室。

    景光哥哥吗,这个称呼好像更亲密一些呢。泽田弘树居然比她先叫上哥哥的本名,啊啊啊,好生气!

    ……

    秋日的雨总是连绵不绝,一旦乌云遮盖上城市的天空,那么几天之内便一直都是细密的秋雨。

    “好大的雨啊!我的衣服都湿透了!!”毛利小五郎骂骂咧咧地冲进通往事务所的楼梯间。

    信繁紧跟着他进门,收起了宽大的雨伞。水珠立刻就顺着伞骨向下流淌,在地板上砸出小小的水花,不一会便汇聚成一滩。

    毛利小五郎一边拧着衬衫,一边向信繁抱怨道:“今天那是什么委托人?!他竟然敢说我大名鼎鼎的侦探毛利小五郎空有花架子,根本不是真的厉害。他怎么敢这么说?”

    “可能因为森先生只在电视上看过关于您的介绍,根本没有亲眼目睹过您推理的过程吧。”信繁劝慰,“或者,也可能是因为你们的姓氏很相似?相似的人总是互相看不顺眼,很正常。”

    森的日文发音与毛利很像,所以他觉得自己的猜测还挺有道理的。

    毛利侦探事务所内,开门的人是安室透。

    他看到落汤鸡一般的毛利小五郎和浅野信繁,连忙说:“快进来,拿毛巾擦一擦吧!”

    信繁接过毛巾,向他道谢。

    “哼,给那么多委托费竟然只是为了把我叫过去臭骂一顿,这种人活该妻子跟别人跑了。”一直到坐在办公桌前,毛利小五郎还是愤愤不平的样子。

    “您不上去换件衣服吗?”信繁关心地问。

    “不用了。”毛利小五郎摇摇头,“已经下了一周的雨了,我的衣服根本干不透,还不如靠体温烘干。”

    今天的雨实在是太大,信繁的衣服也湿透了,不过他在音乐教室有存放备用的衣物,所以不是很担心。

    信繁估量了一下他和毛利小五郎的身材,又建议道:“我家有烘干机,衣服还算干燥,就是不知道您能不能穿。”

    “不用那么麻烦。”

    安室透见状,试图劝说:“可是今天还要工作吧,如果委托人看到我们现在落汤鸡一般的样子,那也太给事务所丢脸了。”

    可毛利小五郎却不屑一顾:“哪有那么多委托,今天刚完成了一个,估计接下来三天之内都不会有新的委托了!”

    “砰砰砰——”

    就在这时,像是应和他的话,毛利侦探事务所的门被敲响了。

    毛利小五郎面色一僵,连忙看向门口。

    信繁已经去开门了,门外露出一张熟悉的面孔。

    “您好,请问有什么事情吗?”信繁向那人鞠躬问好,并趁着低头的功夫,掩饰掉了眼中的那抹惊讶。

    “您好,请问毛利侦探在吗?”来人语气友好,“我想请他接受我的委托,佣金什么的不成问题。”

    委托人的慷慨立刻吸引了毛利小五郎的注意力,不过他不是高兴,而是发自内心的惊恐。

    “赶出去赶出去,你们这些人有没有完啊,竟然还上门骂我!”毛利小五郎已经被今天早上的委托人折磨出心理阴影了,他现在看谁都觉得是来骂他的。

    站在门外的委托人愣了愣,一时甚至没有反应过来毛利小五郎在说什么。

    信繁的脸上挂起职业性假笑,他向旁边退了半步,做了个‘请’的动作:“总之请您先说说委托的具体内容吧。”

    “多谢。”委托人朝他颔首,随即走进事务所,坐在了中间的沙发上。

    毛利小五郎不耐烦道:“不是说了把他赶出去吗,你就这么想让我……”

    “这个是预付的委托金。”委托人将一张薄薄的支票放在桌子上,“等您完成委托后,我会支付剩下的百分之八十。”

    毛利小五郎将眼睛瞪成了铜铃。他连忙一个箭步冲过来,抓起那张支票开始数零:“一二三四五六七,一千万!!”

    只是百分之二十的预付金就有足足一千万,总的佣金就是五千万!

第960章 世良真纯,一个侦探

    高兴之余,毛利小五郎又有些担忧:“请问您想委托我做什么?”

    给这么多委托金,他总觉得这次的委托不会简单。

    “其实挺简单的,我想拜托您帮我寻找失踪的同伴,他拿走了非常重要的东西。”委托人非常郑重地鞠躬,“如果能找到,就算五千万不够,我也会继续补上的!”

    原来是找人啊。

    毛利小五郎心中有数,正打算接下委托,却又像是想起了什么,狐疑地看向委托人:“等等,我怎么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您?”

    在哪里呢?

    毛利小五郎左思右想,忽然眼前一亮:“啊,您是不是那个山谷制药会社的社长——山谷刚志先生啊?!”

    “原来我这么出名吗?”山谷刚志坦然地笑了笑,“鄙人不才,的确开了家制药公司。”

    信繁将泡好的茶水放在山谷刚志和毛利小五郎的手边,然后站在沙发后面,从始至终一言不发。

    “啊,我懂了!”毛利小五郎激动地抚掌,“我懂您为什么迫切地想要找回您的同伴了!”

    既然委托人是山谷制药会社的社长,那他口中的同伴一定也不简单,很有可能指的就是合作伙伴。而被合作伙伴拿走的重要的东西,说不定是商业机密啊!

    “您的同伴拿走的东西真的能让我看到吗?”毛利小五郎问。

    “当然了,虽说它对我很重要,可我更信任您。”

    毛利小五郎刚刚经历过上午被委托人训斥的事情,遇到山谷刚志这种和善贴心的委托人,他简直感动得想哭。

    “您能透露一些有关同伴的情报吗?比如说名字、身份、住址之类的。”安室透坐在毛利小五郎身边,公事公办地询问。

    山谷刚志闻言,从怀中掏出一个信繁,放在桌子上,推给毛利小五郎:“他的名字是爱德华三世,这是他失踪前的行踪记录。”

    “爱德华三世?”毛利小五郎面色一僵。

    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名字啊,难道山谷刚志的这位合伙人还是个外国人?不过和外国人合作似乎也挺正常的。

    毛利小五郎打开信封一看,只见里面详细记录了爱德华三世去过的地方和时间,详细得让他感到心惊。

    毛利小五郎忍不住感慨道:“竟然已经调查到了这种地步,不愧是大公司的社长啊!”

    “哪里哪里。”山谷刚志谦虚地微笑,“我只是ABC的C类人罢了。”

    “哎呀,您要是C类人的话,那我恐怕就是Z类人了吧?啊哈哈哈哈。”毛利小五郎没心没肺地笑了起来,“总之请您放心,我一定会帮您找到失踪的同伴的!”

    “那就拜托您了。”山谷刚志起身,“公司内还有事情,我就先离开了。”

    安室透负责送委托人离开事务所。一直以来的工作素养和服务意识已经深刻在他的行为中,他特意为山谷刚志撑伞,一直到他上了停靠在路边的商务轿车。又站在原地目送轿车驶向远方。

    看到委托人已经彻底离开了,毛利小五郎啧啧了两声:“ABC的C类人,这些有钱的老板都喜欢使用奇奇怪怪的形容吗?”

    “这或许是哪个国家的习惯或者典故吧。”信繁一边收拾桌面一边说。

    “是吗?”毛利小五郎皱眉,“我还以为是他自己的习惯。”

    “我不太清楚山谷先生的想法,不过加勒比海南部倒是有一个地方就叫ABC。”安室透推门而入。

    信繁看向他:“哪里?”

    “荷兰属地的阿鲁巴、波内赫和库拉索岛,合称为ABC岛屿。”安室透平静地说出这个答案,“而以C开头的库拉索群岛就是ABC中的C。”

    “这样啊。”毛利小五郎挠了挠后脑勺,“真复杂,要是想谦虚的话尽管说谦虚的话好了,东拉西扯些别人听不懂的典故干什么?”

    信繁和安室透对视一眼,他们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警惕和探究,但是都没有表达出来。

    库拉索啊,这真的是巧合吗?

    突然,楼下传来“pia”的一声,随即是榎本梓的痛呼:“哎呦!”

    安室透眉梢跳了跳:“今天下雨地面湿滑,小梓小姐大概摔倒了,我去看看。”

    “我跟你一起。”信繁拿起一旁的雨伞,跟着安室透一起下楼。

    毛利小五郎面对着立刻冷清下来的事务所,也不介意。他捧着支票笑得天花乱坠,已经开始思考今晚去哪里吃大餐了。

    而楼下,等信繁和安室透赶到的时候,已经有人搀扶起了榎本梓。

    “谢谢你。”榎本梓的脸颊微微泛红,不知道是窘迫还是害羞。

    “这是我应该做的。”

    扶着榎本梓的那个人动作举止非常绅士,使用的主语人称代词又是“仆”这种中年大叔和中二少年很喜欢的词语。所以她会被榎本梓当成男生也很正常。

    但实际上……世良真纯明明是一个真得不能再真的女孩子!

    “呀,浅野先生,安室君!”看到他们,榎本梓立刻打招呼,“我把之前送去维修的贝斯拿回来了。”

    她费力地举起装着贝斯的琴包:“虽然刚刚不小心摔了一跤,不过我有好好保护它,没让它落在地上。”

    看到榎本梓如此努力的样子,信繁露出了一个真诚至极的笑容,他上前一步,接过琴包,由衷地说:“辛苦了,小梓小姐。”

    这是他的贝斯,之前断了一根琴弦,他这边临时又找不到合适的备用弦,只好拿去请专业机构修理。

    “您就是律枫音乐教室的店长,浅野信繁先生吧?”这是世良真纯和浅野信繁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见面,她站在榎本梓身边,认真地注视着信繁。

    信繁也看向她:“是我,请问您是?”

    “世良真纯,一个侦探。”说完,世良真纯又笑了,“当然现在我只是一个需要勤工俭学的高中生罢了。”

    “原来是来应聘的吗?”榎本梓愣了愣,“那快进去吧,别在外面淋雨了。”

    信繁:“……”

    所以,为什么这些跟主线有关的重要人物都那么喜欢来他的音乐教室应聘呢?哥哥刚走妹妹又来!

    是楼上的毛利侦探事务所不香,还是他的资本家本性不够明显?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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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32328/ 第一时间欣赏柯南之敬酒不吃吃罚酒最新章节! 作者:晏梓宸所写的《柯南之敬酒不吃吃罚酒》为转载作品,柯南之敬酒不吃吃罚酒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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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南之敬酒不吃吃罚酒介绍:
#假如诸伏景光没有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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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书又名《一枪之后我的马甲改变了》《酒厂出品唯一真酒,他变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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