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安雅熙看完了那份协议之后，直接一巴掌拍在了桌上。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唐峥作品的抽成，你们居然要百分之五十？！是你们疯了，还是把我们当傻子看！”
不怪安雅熙歇斯底里，一般国际拍卖行的抽成，都是百分之十左右，最多在加上一点点的保管费。
这个费用，在国内更低，甚至只收一个保险费就行了。
百分之五十这个分成比例，已经不是佣金了，更像是一场赤裸裸的打劫！
结果安雅熙的愤怒，并没有引起对方的一点在意。
那个霍凯脸上依然挂着淡淡的笑容，用眼神示意他身边的那个男人替他开口。
男人点点头，缓缓说道：“前面不是和你们说过了么，只要你们的作品在这次的拍卖会上出现，我就可以保证你的名字明天就会在圈子内传开，到时候你的作品价格也会水涨船高，这样的宣传效果，我们多收一点佣金不过分吧？”
安雅熙冷着脸说道：“你们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唐峥的作品，在国内可是很受欢迎的。”
对方听了之后，直接冷笑一声说道：“如果他真的受欢迎，那就是我们去求着他拿出一幅作品，交给我们拍卖了，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你们通过陆老爷子的门路，硬生生把自己的作品塞进来！”
这时，坐下之后一直没有说话的霍凯终于开口了：“唐峥。你的那幅《星月夜》我看过了，我不得不承认，你还是有一点才华的。不过这种有些先锋和前卫的作品，只有你成名之后，才会受到重视。”
“你现在拿出来，只不过会被更多的人认为是无病呻吟的作品罢了。不过即便如此，我依然看好你，签吧，这次的协议签了，我保证你之后的作品都可以顺利的登上佳士得，当然，是低一级的拍卖会，但已经是你过去根本无法想象的了……”
唐峥听完之后，脸上露出一丝嘲弄的神情。
他淡淡说道：“我听明白了，在你们看来，我这次拿作品出来上你们的拍卖会算是高攀了？”
对方笑而不语，但是意思已经非常明确。
只是有一点唐峥还没有想明白，以陆老爷子的说法，这次应该不会出现这样的事情才对，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这一点，倒是唐峥十分好奇的。
不过在没有更多的情报之前，唐峥注定是找不到真相的。
而眼下这份协议，对不起，只有傻子会签。
而唐峥，肯定不是傻子。
唐峥直接起身，居高临下对霍凯说道：“有的时候，人自信是一件好事，但是一旦自信过了头，那就是自负了！而自负的人，总是让人讨厌的。”
“我明天会去你们公司拿回我的作品，让你们的人给我准备好，要是有一点损失，你们就等着吧！”
唐峥说完之后，直接用眼神示意安雅熙跟自己离开。
安雅熙犹豫了一下之后，还是跟着起身，跟在唐峥身后离开了这里。
包间之内，此时只剩下霍凯和他带来的那个男人。
此外，就是几张白纸孤零零的放在桌上。
和唐峥的协议告吹，似乎没有影响到霍凯什么，他淡淡说道：“就听唐峥的，把他那幅《星月夜》准备好，明天还给他。”
这时，就听他身边的男人说道：“真的要这样吗？您不是确实很看好这幅画吗？”
霍凯点点头，说道：“看好归看好，但是我之前说的也没错，唐峥毕竟不是一个有名的画家，他这幅作品，撑死也就只能拍出几百万的价格。其实，如果唐峥答应了我们的条件，我倒是还真的可以培养培养他，让他的作品，通过我们的拍卖会提升名气。可惜，他拒绝了。”
男人疑惑道：“老大，既然如此，我还有一个疑问，您说唐峥的作品最高也只能卖几百万，那我们抽成百分之五十，也……也没多少钱啊。干嘛要为了这么点钱，把局面闹的这么僵呢？”
男人似乎问到了关键之处，霍凯沉默了好一阵子，才幽幽说道：“你知道唐峥的画，是怎么被推荐上来的吗？”
男人只知道唐峥的作品是通过陆庭山那边，通过了鉴定师，最后来到了负责人的手里。
但具体情形是怎样的，他还真不了解。
霍凯过了许久，才幽幽开口：“你知道布鲁斯吗？”
男人一惊，说道：“难道和他有关系？不过他不是公司美洲地区的负责人吗？”
霍凯是佳士得在亚洲的负责人，和布鲁斯算起来是平级的关系，男人一时不知道他们是怎么产生联系的。
霍凯叹了口气，说道：“我听到一个传闻，公司有意让我去欧洲总部担任副总裁，让布鲁斯接管我在亚洲的事务。”
“副总裁……”
男人明白了。
这是典型的“明升暗降”，看似职务提升了，但是手底下却一点权力也没有了，之后只能悠闲的在公司养老了。
这一点，从公司十几个副总裁的职位就可以看出。
当然，这其中还是有负责处理具体事务的人，但大部分就只是挂名而已。
“老大，总部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决定？我们……我们这边不是一直业务都在几大洲的前列吗？上次总部开会，还特意点名表扬了我们……”
男人有些不解。
他的身份，其实是霍凯的亲信，也可以理解为比公司助理更亲近一些的个人秘书，基本上从霍凯加入佳士得之后，他就一直在霍凯手下任职了。
如今，也已经快要十几年的时间了。
这一路上，他也跟着霍凯的提升，地位和薪水一路水涨船高。
当他以为霍凯之后还会高升的时候，却听闻了这样的一个消息……
霍凯叹了口气，幽幽说道：“总部那边虽然没有明说，但是我还是听到了一些传言，那就是总部对于我有些保守的商业风格有些意见，他们希望换上一个敢于冒险，哪怕是会闯出一些祸也无所谓的负责人上来……”
“其实说起来，这一切都和一个名字有关。”
“是谁？”男人问道。
“沈清轩。”霍凯回答：“他有意回归市场的消息，居然不是我们第一个知道，结果被一家内地的一家拍卖行抢先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