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长老压下心中恐惧，疾言厉色：“伊恩，你这是找死，敢蔑视蛊神的神谕！”
“蛊神？你看看神殿还有蛊神的踪迹吗？”国师嗤笑道，“真不明白你们为什么要将一块会说话的石头当成神？甚至还世世代代供奉，真是笑话。”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本座烦了，也厌极了你们。地下城已经覆灭，巫族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这世间终究还是有规则存在的，不是你们要做什么便做什么。”
“你敢？”
“本座有什么不敢的？大长老，你可记得当年本座被你们送来神庙的时候说过的话？”
国师看向他的目光忽然平静得可怕。
大长老心头一颤，思绪飞快从记忆里穿梭，想起了当年那个小小的孩子说了什么。
他说：“终有一日，我必会不惜一切代价，将你们这些自诩为神的东西，一个个拉下地狱！”
当年没人将孩子的一句狠话放在眼里。
直至今日，当年那个孩子带着他们最惧怕的东西回来了，回来履行他当年的誓言。
大长老望着国师，再次心生恐惧。
“伊恩，你别忘了自己身份，你也是巫族族人，是在巫族长大的，是拥有过蛊神传承的，难道你要做那忘恩负义之徒？道心生了魔，会让你的修行匆促无法再往前一步你明白吗？”
国师无所谓：“你所在意的东西在本座这里根本不值一提，你认为重要的东西在本座这里也什么都不是。这么多年了，本座始终无法忘记母亲死的惨状。没错，当时本座确实这个婴孩，可本座的感知却比你们不知胜多少倍。”
“你一直在跟我们演戏？”
“不然你以为呢？”
不演戏，他的命早就没了。
他还在娘胎里就被下了蛊和毒，不隐藏自己真正实力，他根本活不下来。
人人夸赞他天赋之高，可他们只想杀他，抢他修为。
而长老是默许这些行为的，甚至暗中推波助澜。
桩桩件件，又岂能因为时间的流逝而淡忘半分呢？
“伊恩，蛊神说了，你是唯一有机会修炼飞升的，难道你真的要为了那些可笑的世俗仇恨，而断了自己的飞升之路吗？你知不知道多少人羡慕你的天赋？”
“羡慕有什么用，那都是本座的。”国师淡淡道，“好了，说那么多废话拖延这么久，你要搬的救兵还没来吗？本座耐心不是那么好，再不现身，本座就要动手了。”
大长老心中一惊，没想到自己的算计被伊恩一眼看穿。
当年他就说要杀了伊恩，可蛊神却偏偏想要养蛊，将伊恩变成它的蛊王。
可惜到最后，蛊王美养成，反倒让伊恩自己养出了蛊王，还带回了巫蛊神庙！
“大长老，跟他浪费这么唇舌干什么，不如先将他拿下，再请族规好好处罚他。”
“他已经背叛巫族，干脆就地诛杀算了。有些人被人捧太久了飘飘然，真以为自己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天才！在巫族，他的死活还不是我们说了算？”
“我们动手一起上，我就不信他在西灵国这么多年还长进了不成，先杀了他再说！”
……
余下几位长老早已因为被国师的天赋压得抬不起头而记恨国师许久，明里暗里对他下毒下蛊。
虽然没能杀死国师，却让国师的身体每况愈下，最终勉强吊着命。
他们对自己的毒和蛊都太过自信，以至于看到没了那股子病弱的国师，下意识觉得国师是强弩之末，回光返照。
国师侧首对伊焚说：“师弟，我累了，这些人就交给你吧！”
“师兄这是要偷懒到底？”伊焚面上不满，身体却很诚实地上前一步，要替国师作战。
国师叹了口气：“是啊，到底是年纪大了，力不从心，只能劳烦师弟代劳了。瑞雪，走，咱们到那边坐着看看。”
说罢，国师还真当着那一众对他喊打喊杀的长老的面，走到神坛上面，坐在神坛旁边那把黄金打造、镶嵌无数宝石的宝座上。
姜瑞雪看了伊焚和伊灵一眼，伊灵点点头，她便跟着国师走过去了。
“伊焚，我的师弟，也是巫族的大巫师，旁边那位是他亲妹妹伊灵，唔，现在也算不得巫师了吧！”国师给姜瑞雪做介绍，对大殿上剑拔弩张的气氛视而不见。
姜瑞雪：“……”
国师气人是真的有一套。
那些看着还年轻的长老，一个个气得脸红到脖子根，跟个斗鸡似的恨不得将国师碎尸万段。
“听小鱼提过。”姜瑞雪道，“伊焚好像也是前西灵国的大巫师？”
“对，记性不错。”国师饶有兴趣望前面已经开打的场面。
兰辛还是定定站在那不动。
“国师，你真的把小鱼送回了她之前那个世界吗？你上次不是说，你耗尽修为才将小鱼送过去吗？”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那时候的我又中毒又中蛊的，活下来已经不容易，将她送走不得耗尽修为么？你应该听说过，最后一个神陨落后，最后的神力孕育了落珠的传说？”
“听过。”
“沉隐之地并不在西灵国，而是在雪山之巅，落珠也不是神力孕育的，而是抢到了神力。说起来这个种族挺不要脸的，硬是要将自己打造成神灵之后，其实它们就是块浑身都长了瘟疫的臭石头！”
国师的不屑，让大殿上的落珠怒不可遏：“伊恩，别以为蛊神不在这，你就可以侮辱我们落珠一族，你再是不客气，别怪我们下狠手！”
“你们要是敢，早就跳出来了，至于忍气吞声到现在吗？”国师一脸讥诮，“让我猜猜你们这么隐忍的原因，是因为你们的族长失踪了对吗？”
“唉，没了族长的你们，跟巫族长老一样的废物。别气，我还得告诉你们一个噩耗呢，你们族长，落在了我们家大宝手上，惊喜不？”
落珠听到这话，周身的光晕突然就开始变得明暗不定了，仿佛在害怕，又好像在生气：“你以为这样就能骗到我们了吗？我们绝不会信你的鬼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