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6章 总有女人会惦记
玄王爷要离开千岁城了。
这次玄王爷用了一天的时间，铲除了山虎帮。
又用了一夜的时间，将山虎帮的余党歼灭。
据说那些愿意降服的，若是没犯过大错，暂时都被收编到玄王爷的军队里去。
杀过人犯过法的，全都被囚禁起来了。
玄王爷的军队，如今，声势浩大，整个千岁城的百姓，在他离开的时刻，都眷恋不已。
“等我长大了，我也要去王爷的地方参军！”
虎子他们都来了，送别王爷。
楚千漓不说话，抬眼望去，一眼便能看到人群中，高坐在马背上那道修长的身影。
朗朗烈日之下，那男人，永远是最耀眼的存在。
“玄王爷！玄王爷！玄王爷！”
姑娘们一开始还是很羞涩的，不敢大声喧哗，到后来，一个个就压抑不住内心的疯狂，都忍不住尖叫了起来。
楚千漓心头掠过几许无奈。
男人太出色，未必就是一件好事，至少对于他身边的女人来说，真的不见得有多好。
每日里，都得要提心吊胆，不怕他去勾搭女人，就怕女人纠缠不已。
不过，她现在，已经不是他身边的女人了。
目光在风夜玄马儿周围看了一圈，没有看到凤泠。
但不远处的后方，似乎，多了一辆马车……
马车里，凤泠的掌心，捏得紧紧的的。
听着外头这些姑娘们的尖叫声，心里既是自豪，又有几分烦躁。
他的确太迷人，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或是将来，必然，会有许多女人来纠缠她。
例如，楚千漓那一类。
凤泠放下车帘，闭上眼，努力让自己冷静。
不要去在乎，这些女人，包括楚千漓，都不过是过眼云烟……
风夜玄要走了，离开的时候，没有回头看一眼。
就这道背影，便让凤泠满意了。
明知道楚千漓还在千岁城，但他，毫不眷恋。
这就已经说明了许多……
大部队，浩浩荡荡出了城。
没多久，这方热闹，就随着玄王的离开，平静了下去。
楚千漓站在屋顶上，总算收回目光。
回头，便看到树上那道素白的身影，安安静静随风摇曳。
“九叔，我们也走吧。”楚千漓从屋顶上一跃而起，落在他的身旁。
算不上粗壮的树枝上，站了两个人，但那枝条，也不过是在微风中随风飘荡了下。
很快，就再次恢复了平静。
这枝条，可是连手指头的粗细都不到。
风定初看了眼楚千漓所站的位置，她双脚轻轻黏在树枝上，那脚不沾尘的样子，实在是好看。
“轻功又长进了不少。”他道。
“体内那股真气，似乎也能逐渐为我所用了。”
但楚千漓知道，自己能用的，连十分之一都不到。
那功力强悍到什么地步，谁也不知道。
“走吧。”她又催促道。
风定初站了起来，树枝连一丝动静都没有。
楚千漓吐了一口气，有些怨念：“轻功比起你，还是差远了！”
“至少算得上是江湖中一等一的高手。”所以，没什么好失落的。
“那你便是万里挑一的绝顶高手？”
“嗯！”
“……”真是不要脸！
不过，人家说的是事实。
“走吧，皇城里，还有很多事等着你。”
第947章 听说，是为了玄王爷
“姑娘。”甘十一在楚千漓和风定初准备出城的时候，追了上来。
“十一，你不是和席就一起回皇城了吗？”
楚千漓有些讶异，还以为他们会先一步离开。
“席就和我一起去看了下昨夜的药人谷。”
“已经烧成灰烬了，你们去了只怕也看不到什么。”
所以楚千漓，并不对他的消息有多少期望。
十一黝黑的脸略微一热，无奈道：“的确是烧得差不多了，那把火，太厉害。”
随后，他又补了一句：“是玄王爷临走的时候放的火。”
楚千漓抿着唇，没有说话。
这件事，既然凤泠参与到其中，事情和华容就脱不了干系。
除非凤泠私下里也背叛了华容，否则，华容和药人谷背后的主谋，未必不是同一个人。
她只是有些事情，不是很明白。
若华容真是药人谷背后的主谋，那么，那些药人为何还要三番几次，追杀风夜玄？
风夜玄是华容的儿子，这一点上，说不通。
华容和药人谷背后那人，究竟是同一个，还是有什么特别的关系？
“姑娘，虽然药人谷被烧成了灰烬，但我在这之前，将一些药偷出来了。”
十一将手里那包药递到她的面前：“我也不知道这东西有没有用，姑娘若是不嫌麻烦，可以拿回去研究一下。”
楚千漓原本想说，自己也去过药人谷，拿了不少药。
但十一将药包递上来的时候，她又似乎，隐隐感觉到有些不太对劲。
味道，为何区别那么大？
寻常人闻不出来的区别，在她的鼻子面前，至少能放大一百倍。
真的不太对……
“好，我先将东西收起来，回皇城之后慢慢研究。”
她拎过药包：“我要回皇城了，十一，告诉席就，我需要他，皇城见！”
“好！”
甘十一转身就走，瞬间走远了。
这便是做消息通讯的人，必须要学会的一点，那边是，特别厉害的轻功。
十一的武功不算高，但，轻功，连她都未必能比得过。
风定初淡淡道：“这次，真要走了。”
回头，还是忍不住往远处望了眼。
天际茫然，这座千岁城，和他根本没有任何关系。
是那个人，觉得愧疚，给他命名的城。
但事实上，安慰的，不过是他自己的心。
和他这个所谓的正主儿，有什么关系？
终究，是该要离开了。
……
皇城这两日，十分的热闹。
楚千漓和风定初刚回去，就感受到了不同寻常的热闹气氛。
“过两日就是元宵节，不知道宫里会不会很热闹，真想去开开眼界！”
“这段时间，宫中怎么可能会热闹？你忘了，太后才刚……不久？”
“也是，现在宫中应该很冷肃才是，不过，飞燕郡主来了，据说还是要和玄王……宫里怎么也得设宴一番款待人家吧？”
“这次，连昊世子也来了，我们北冥和南冥，这次该守得云开见月明了吧？”
“希望两国从此建立好邦交，再不要有冲突了。”
百姓都很惧怕打仗，但这未必，是掌权者的心声。
正在茶楼喝茶的楚千漓，看了坐在对面，戴着白色帽子和头纱的风定初一眼：“两国要重新建邦？九叔，你怎么看？”
第948章 他的背后，终究是不简单
建立邦交，最常用的手法便是，联姻。
楚千漓没忘记，南冥国的飞燕郡主楚飞燕，上次来的时候，就是为了参加玄王爷的选妃大会。
她这次又来……说她对玄王不是虎视眈眈，她也不信。
“阿漓。”身后，有人在呼唤。
楚千漓回头，脸上立即挂上笑意：“过来，喝茶，对了，给你介绍一位大人物。”
伏龙走到两人跟前，朝风定初拱了拱手：“在下伏龙，阿漓的朋友。”
风定初摆了摆手：“请坐。”
伏龙这个介绍，只说自己是阿漓的朋友，对于身份地位，丝毫不提。
这点，风定初很欣赏。
在这里，能坐下来喝茶，就只因为，是小漓儿的朋友而已，和身份地位无关。
“这位是我的九叔。”楚千漓低声道。
“九叔？”伏龙皱眉。
她是龙腾国的女皇陛下，龙腾皇族里头，以前并没有什么九皇叔。
“呵，我自己认的九叔，反正就是叔，名字暂时不能提。”
“见过九叔。”既然名字不方便提，伏龙便也不追问。
阿漓的九叔，是该要用对长辈的尊敬来对待的。
不过伏龙虽然还没有看清楚对方的五官，但心里，已经有了人选。
九叔，也是挺好的。
毕竟，他的身份，在皇城是个禁忌。
“看来这位朋友，已经知道我的身份。”风定初一眼便看穿了伏龙的心思。
伏龙无奈道：“在下冒犯了，请九叔多包涵。”
“这么客气做什么？”楚千漓就是见不得，人家在她面前客客气气的。
她压低声音道：“你在宫里中毒差点挂掉，还是伏龙帮忙将你送出来的，不然，你哪能活到今日？”
“阿漓！”伏龙瞅了他一眼。
那事，对九王爷来说，绝对是禁忌，提不得的。
胡乱提起来，定会伤了他的心。
不过，风定初的平静，却还是出乎了他的预料。
风定初淡淡道：“她这张嘴，总能气死人不偿命，我若跟她计较，还能活到现在？”
闻言，伏龙松了一口气。
也不知道阿漓用了什么办法，让一个不想活的人，此时健康轻松活了下来。
但只要九王爷不再寻死，这总算是一件美事。
看来阿漓，又收获了一段纯真的友谊。
这家伙，总是很容易，让人死心塌地！
“南冥国的昊世子和飞燕郡主来了。”伏龙忽然话锋一转，“这次前来，是要提亲的。”
“真是冲着玄王爷来的？”
这话，该是毫无疑问了。
她以为自己可以做到心如止水，但，亲耳听闻的时候，心脏还是会忍不住抽搐一下。
就一下下，而已！
“是。”伏龙点了点头，注意着她脸上的表情。
“我看……”他凑了过去，压低声音：“玄王爷不太简单，阿漓，你还是……暂时先收敛一下自己的心思。”
“我对他已经没有任何心思。”
不过，伏龙能说出这样的话，也就是说，风夜玄的背后，只怕比她想象的还要复杂。
楚千漓咬了下唇，还是忍不住问道：“伏龙，你查到了什么？关于玄王爷的？”
第949章 就只是一个平民女子？
“我暂时……”伏龙的目光，还是下意识往风定初身上投去。
最后，他低声道：“暂时还没有查到切确的消息……”
“我出去走走。”
话音刚落，风定初那道素白的身影，便转眼不见了影踪。
伏龙看得目瞪口呆。
传说中的无尘子，战神九王爷，轻功，也太神奇了吧？
“我是不是……得罪了他老人家？”不过，用老人家这三个字来形容貌美如花的九王爷，似乎有些过分了。
人家才三十出头！
更何况，看起来，就是二十五六岁的样子。
“九叔生气了吗？”伏龙还是有些不安。
“没有，他不会在乎这些。”楚千漓完全不当一回事，“只是怕你说话不方便，给你个空间罢了。”
“你倒是了解他。”
“相处过一段日子，总能了解一些，他现在对皇族已经彻底死了心，当然，也不想掺和皇族的任何事。”
不过，他出去走走也好，至少伏龙可以畅所欲言。
伏龙沉默了片刻，才道：“容妃的身份，有些可疑。”
“难道，又是某国的什么公主之类的？”
“这倒不是。”伏龙摇了摇头，“不过，一个区区百姓人家的女子，不该如此。”
“怎么说？”
“容妃是敬皇在外头带回来的平民女子，据说是皇上对她一见钟情，便带回了宫，但她和其他妃子不一样，她入宫之后就一直住在容华殿，没有和任何妃子接触过。”
“皇后原本是敬皇当王爷时的妃子，皇上登基之后她就成了皇后，按理说，她在后宫，该是能一手遮天的，但容华殿，连皇后都碰不得。”
“一个平民女子，如此厉害？”宠冠后宫，果然名不虚传。
“大概是，皇上那时候，真的爱惨了这位容妃。”楚千漓却有些感慨。
爱惨了又如何？不是唯一，哪怕是第一，她都不稀罕。
“皇上当初是真的非常喜欢容妃，据说因为容妃，和太后大闹了一场，但后来，太后妥协了。”
事情已经过去这么多年，具体如何，伏龙现在实在很难查得清楚。
“不过有一点却是，在容妃生下玄王爷没多久后，太后曾经……命人下过毒手，想要容妃的命。”
“不过是区区一位妃子罢了，太后为何要如此执着？”楚千漓实在是想不明白。
“更何况据我所知，敬皇当了皇帝之后，励精图治，并没有被任何美色冲昏头脑。”
也就是说，没有因为容妃耽误了朝政什么的。
那么身为太后的，看到儿子那么喜欢一位妃子，也就尽管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好了。
只要不耽误朝政祸害江山，留着她的命又如何？
何必为了一个女人，搞得与儿子之间的关系不和睦呢？
“这便是最大的疑点，所以我觉得，容妃的身份，很不简单，也许是太后知道了什么，有了非要杀掉容妃不可的理由。”
但是现在这些疑团，他暂时还不能解开。
就只是太后对待容妃这件事，他便查了很久。
伏龙看着楚千漓：“想要知道玄王爷背后究竟有什么动机，只怕，还得从容妃的身世上下手。”
第950章 不榨干最后一点价值誓不罢休
与伏龙短暂的碰面后，楚千漓和风定初回了逍遥王府。
收到消息的风无涯早早等在院子里，看到他们进门，吩咐铁心招呼楚千漓后，他亲自将风定初迎了进去。
叔侄俩不知道有什么悄悄话要聊。
不过风定初的身份，在皇城非常敏感，所以，楚千漓也没有打搅。
刚进门，伏宁就领着龙星河来了。
“我给你的药，你都吃了吗？”楚千漓瞅着她的脸。
这次是戴着一条挡去了几乎整张脸的长围巾，就只是露出一双眼睛，连头发都遮住了。
“吃了，头发是好了不少。”龙星河没有当一回事。
一头半白的头发，现在又变回了乌黑，看起来，应该是毒素被清除得差不多了。
楚千漓的药果然还是很好的，就只是……“这张脸有些更难看了，包成这样，是不想吓到你。”
“脸弄成这样，你还能笑得出来，也是怪人一个。”
龙星河果然还是龙星河，对自己一张脸，竟真的几乎不在意。
龙星河不是不在意，但事已至此，在意又有什么用？
与其自怨自哀，还不如将这些时间，用来做有用的事情。
“你让我做的东西，基本上都做好了，剩下的霹雳弹，你材料还没有给我。”
她将一只大袋子搬到桌上，一大堆在这个年代，根本不可能见到的新奇东西，哐当哐当被倒在桌面上。
楚千漓眼前一亮，立即拿起来，一个一个细细欣赏。
“神奇，真的很神奇！”
她要的，全是武器，各种各样神奇的武器。
在这个年代算起来，应该说是暗器。
虽然现代的东西，她基本上都可以在淘宝买到，但，武器是买不到的。
大师兄现在人不在狼域，弄点原材料还可以，弄武器，又不知道得要欠多少人的人情。
楚千漓不希望大师兄在那边过得艰难，所以，只能拜托他弄点原材料回来。
龙星河这么个设计天才在这里呢，不用白不用，用了还不需要付钱，没有不用的道理是不？
“你等一下，我看看大师兄有没有原材料送过来。”
最近一直很忙，都没想起来看看系统的仓库。
没想到，不看不打紧，一看，顿时两眼发光。
大师兄，做事就是靠谱！
“走，去你的房间，将东西给你搬出来。”
楚千漓赶紧将桌上一堆宝贝，收入自己的乾坤链，拉着龙星河就要走。
伏宁都看不过眼了：“姑娘，龙姑娘这些东西，可是花了她几天几夜的时间做出来的。”
她亲眼看着的呢！
“这段时间，龙姑娘每日只休息不到两个时辰，还是加上了沐浴更衣吃喝！”
“你急什么？她欠我一条命，现在，就是给她机会赎罪罢了。”
楚千漓瞪了她一眼，“去去去，找别人玩去，别妨碍我们。”
伏宁差点要给她翻白眼。
他们家姑娘，就是个魔鬼，物尽其用，人尽其能！
不将人家最后一点价值榨得干干净净，她都不肯罢休。
倒是龙星河浅笑道：“要能用这样的方式来赎罪，倒也值了。”
“走吧，话这么多，一点都不像你。”
楚千漓拉着她就走。
但没想到刚进龙星河的寝房，伏宁就变了脸色急匆匆追过来了。
第951章 你，给本宫下毒？
风岐赫来了，带来了两队人马，气势冲冲，不知道要做什么。
伏宁急匆匆追来：“姑娘，赫王这次，似乎很焦急，也……也很生气。”
按照赫王对他们家姑娘的态度来说，生气是很少有的事情。
最气的，顶多就是姑娘不愿意和他好，一直对他抗拒。
但这次，人才刚来就生气，的确少有。
楚千漓也是有些无奈，还有好多话要和龙星河交代。
但，赫王带着人马前来，自己要是不及时出去处理，惊动了无涯，到时候也不知道会生出多少矛盾。
风无涯虽然温和，可有时，也会一根筋到底。
尤其是，自己的朋友受到压迫的时候。
更何况今日九叔也在，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这些原材料，我放在这里，你自己处理。”
将东西往角落里一放，楚千漓还没有来得及喝口完整的茶水，就跟着伏宁迎了出去。
风岐赫带着两队人马，这阵势，明显是非要将楚千漓带走不可。
“漓儿，本王今日不想与你为难，但母后身子极度难受，必须让你走一趟。”
风岐赫一步上前，盯着楚千漓，重新强调：“宫中御医束手无策，你，非走一趟不可！本王不想动手。”
“王爷，我们家姑娘才刚……”
伏宁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楚千漓挥手挡了回去。
“我跟你入宫便是。”
她回头看着伏宁，点了点头：“没事，我知道情况。”
皇后的药是她临走的时候留下的，服了药会有什么后果，她自然清楚。
“王爷，请！”她率先往马车走去。
风岐赫大概是没想到她会如此顺从，愣了下，才反应过来，立即一跃上马：“启程，回宫！”
伏宁还是有些不放心，但姑娘交代要安抚逍遥王爷，她也只能先解决这边的事情。
果然赫王的队伍刚离开院子，风无涯就急匆匆赶来了。
“阿漓呢？是不是被大皇兄带走了？”风无涯正要追出去。
伏宁立即追了上去，拦在他的跟前：“王爷，姑娘说了，皇后是服了她的药才会难受，这是必经的过程，不会有事的，姑娘心里有数。”
风无涯看着院子门口的方向。
虽然对楚千漓的医术很信任，但，大皇兄亲自带着人马来强行要人，这事，也不是闹着玩的。
要不要告诉四皇兄？
他在宫里没什么势力，未必能保护阿漓，可，四皇兄能！
“王爷，姑娘还说了，希望王爷能冷静，不要惊动其他人。”
这个其他人的意思，其实已经很明显，楚千漓不想将风夜玄拖进来。
风无涯一脸迟疑。
风中，却听到柔和的声音，浅浅而来：“棋还没下完，杵在那里做什么？”
风无涯微愣之后，转身走了。
九皇叔如此放心，应该，没事。
要相信阿漓。
……楚千漓入宫之后，立即被带到皇后的寝宫。
此时的皇后，抱着小腹，滚在床上，正在痛苦低吟。
御医来把过脉，说她腹中有郁气，开了药，却丝毫不见好转。
郁气，郁个鬼！她都快要痛死了！难道不是中毒了吗？
看到楚千漓，皇后想都不想，跳起来一把扣住她的手腕：“你给本宫下毒？你好狠的心！”
第952章 要不要，我直接说出来？
楚千漓有些愣住。
这是皇后第一次，在她面前不小心展露出她的内力。
刚才一步过来，那一步，尽管在她痛不欲生的情况之下，依旧能快如闪电！
这一把扣住她手腕的力道，因为皇后痛得几乎失去理智，也是快狠准！
身手，绝对的不凡！
没想到，皇后竟然是一位隐藏的高手，这点，风岐赫也知道吗？
回眸看风岐赫那一眼，没想到，风岐赫眼底竟然也掠过了讶异。
连赫王爷都被蒙在鼓中！
这皇后的背后，究竟，还藏着多少秘密！
“楚千漓！本宫在问你话！你是不是给本宫下毒！那些药，是否有毒？”
皇后疼得龇牙咧嘴的。
她的腹痛由来已久，这些年来，一直隐隐作痛，时间很长了。
但，从未像这两日那般，痛得如此难忍！
扣住楚千漓手腕的力道，又重了几分。
楚千漓这纤细的手腕儿，几乎要被她给捏碎了。
但这小丫头竟然还能面不改色，这也是皇后所讶异的。
果然，不是一般女子！
“皇后，你若是将我的手捏坏，你的腹痛，只怕是没人能助你平复了。”
皇后闻言，吓了一跳，赶紧卸去大半的力道，却还是不松手。
“你这意思……你果然是给本宫下毒了？”
这次，她真是错信了这贱人！
没想到，她竟然打着给她治病的名号，暗中给她下毒！
“你敢！”
“皇后，我几时说过我给你下毒了？你若是信我，我现在给你看看，你若不信……”
楚千漓眸色微沉，冷笑道：“以你现在的状态，你也未必能打得过我。”
风岐赫在身后，听得顿时一阵难受。
这丫头……非要用这样的方式跟他母后说话吗？就不能态度好点？
她，也是完全不给他面子。
“漓儿，本王还在此。”不得不提醒一下。
就算母后打不过她，她以为，凭她一个人的能耐，能从这里安然无恙离开？
“你又不愿意伤我，打起来，你也是投鼠忌器的，未必能赢。”楚千漓冷哼。
风岐赫脸色一僵，有些生气想要反驳，却又反驳不起来。
这死丫头，将他也拿捏死了！
皇后气得几乎要吐血：“你……”
“皇后，我给你吃的确是药，并非毒药，你现在这个情况，也在我预料中，你在好转中。”
“你放……”皇后咬着牙，努力维持最后一点矜持，不让自己说脏话。
但，她都痛成这样了，这也是好转？
傻子才会信她的。
“事情发生在十几年前，若我没有猜错，大概是十八九年左右，皇后的病根便落下了。”
“什么？”闻言，皇后脸色一变，竟连痛楚都几乎要忘了。
“你……你怎么……你敢……调查本宫？”
“我没有调查什么，只是给皇后把脉，发现这病根，皇后若想继续让我给你把脉诊治，最好先清场。”
楚千漓轻轻甩了甩手。
皇后此时彻底愣住，便让她轻易挣脱了自己的钳制。
她还是一脸僵硬：“楚千漓……”
“这件事情，你想让多少人知道？”
楚千漓走到床边，拍了拍床板：“不知道赫王是不是也被蒙在鼓里？要不要，我直接说出来？”
第953章 若不能伺候他，如何活下去？
“漓儿，你到底想要说什么？”风岐赫一脸凝重，看了看楚千漓，又看着皇后。
“母后，你究竟……瞒了我什么？今日若是不说清楚，我不会离开！”
“赫儿……”
皇后冷静了片刻，便又开始想起来，腹部剧痛。
她皱紧了眉，手又开始捂住自己的腹部：“赫儿……”
“儿臣知道了，儿臣不听便是。”风岐赫眼底掠过一抹失望。
他刚才只是太焦急，忘了母后的痛。
母后都已经疼到这地步了，有什么秘密，也该以后再追问。
他回头，看着一个个低着头瑟瑟发抖的太监宫女：“滚！”
一群人立即跌跌撞撞滚了出去，滚得远远的，非礼勿听。
风岐赫转身，也打算离开，只是那僵硬的背影，带着浓浓的失望。
“赫儿！”
皇后咬着牙，像是做了什么决定，最后，咬牙道：“你留下来。”
风岐赫高大的身躯，猛然一震，回头看着她。
皇后已经痛得不愿再多说了，慢慢走到床边。
风岐赫立即过去，扶了她一把，让她在床上躺下。
他看着楚千漓：“漓儿，你快救救母后。”
楚千漓已经将针包摆在床边案几上。
他们在这里，药箱她是没办法取出来的，但针包这么小小的东西，还能假装从衣兜里取出。
“赫王爷，这病涉及女子的隐私，劳烦王爷在外间等着。”
风岐赫二话不说，立即从里间出去，站在外间，隔着屏风，还是要背对着她们。
楚千漓取针，皇后盯着她，在这样的大冷天依旧汗流浃背，可见是真的痛到了极点。
“有什么话……你但说无妨，这事，本宫也没必要……继续瞒着赫儿。”
“皇后，你此时腹中所谓的郁气，不过是胎儿留下的残余。”
胎儿！
外间的风岐赫浑身一震，这绝对是预料之外！
母后的腹中竟然还有胎儿，这是……这是何时的事？
皇后眼底，顿时一片黯淡，却很快就冷静下来，咬着牙，看着楚千漓：“陛下……”
“当年皇后娘娘定是随意喝了药，将死胎滑落，但胎盘并没有剥落，便留下了病根。”
“之后皇后时常腹痛难忍，大夫只怕也只能说是腹中有郁气，却不知是残余物所致。”
“当年无尘子先生曾给皇后赠药，可曾说过，腹痛彻底好起来之前，不能伺候皇上？可皇后你，只怕是没有做到，是不？”
楚千漓的话，每一个字，都像是针一样，狠狠扎入了皇后的心头。
扎得她呼吸紊乱，扎得她胸口刺痛，扎得她眼底全是恨意。
皇后的掌心，捏得紧紧的的，就连痛楚，都无法盖过那一身寒气。
“皇后，无尘子先生的药是极好的，若你当初肯听他的，让残余物彻底排出，便也就没有今日的痛苦了。”
九叔的医术，果然还是厉害，没有把过脉，只是看过脸色，就能对症下药。
这点，就连楚千漓，都未必能做到。
她只是占了自己来自二十一世纪的优势，学到了很多二十一世纪的知识。
若是和风定初同一起跑线，她绝对，万万跑不过那个白衣胜雪的绝世高人。
“本宫……身为皇后，能如何？”
皇后握紧了掌心，眼底，一片黯淡：“后宫的女子，若是……不能伺候皇上，如何……能活下去？”
第954章 她，究竟是什么人？
风岐赫心里，一阵刺痛。
楚千漓大概也能想到，后宫女子的辛酸，但亲耳听到的时候，尤其是从皇后口中听到时，心情，还是有些不能平复。
她已经是整个后宫，最荣耀的存在，却不想，连皇后也需要如此，其他后宫女子，就更不用说。
“可，”
楚千漓接下来的话，才是让风岐赫最为震撼的。
她已经收拾好心思，取出银针，一边给皇后施针，一边慢慢道：“为何，是被毒杀的？”
皇后的身躯，一瞬间猛烈颤抖了起来。
楚千漓摁住她的手腕，道：“想要快点结束这种痛苦，就冷静些，我们现在，只是在普通交流，事情已经过去了十几年。”
皇后咬着牙，银牙几乎要被她咬出了血。
虽然事情已经过去了十几年，可她，依旧恨！
好恨好恨！
风岐赫站在屏风外，想问，却又怕打搅了她们治疗，更怕刺激到母后。
只有楚千漓这死丫头，才会铁石心肠，在这个时候，问出这样的问题！
这真的是，要逼死人！
楚千漓倒是够冷心冷情，不仅问，还要问个彻底。
“事情，和容妃是不是有关系？”
“你！”
皇后脸色一变，猛地瞪着她：“你为何……”
“只是乱猜的。”不过现在，她知道答案了。
事情，竟然真的和容妃有关系。
难道，是容妃下的毒，让皇后胎死腹中？
皇后用力闭上眼。
楚千漓摁着她的腹部。
皇后顿时痛得几乎要掉眼泪。
又痛，又恨，简直是煎熬。
“你就是……如此对待你的病人么？”皇后咬着牙，声音喑哑。
“我给你治病，未曾收你半点诊金……”
皇后立即将她打断：“你要多少，本宫给你便是！”
“我堂堂一国女皇，我龙腾的国力，丝毫不比北冥差，我需要你区区一个皇后给我什么？”
楚千漓这话，带着几分讽刺的意味。
皇后听了，顿时一阵脸红。
风岐赫又是无奈，又是焦急。
这死丫头，还真是会刺激人！
“我听点消息，也算是向你讨的报酬，皇后娘娘，你也没损失什么不是吗？”
“你就不怕本宫事后，将你杀了灭口？”皇后咬牙切齿的。
不过，此时，是痛的，而不是生气。
“死丫头……死丫头，轻一点，本宫……本宫真的痛……”
“轻不了，现在这痛，是必须要忍受的，熬一下就过去了。”
楚千漓在她肚皮上施针。
银针落得越深，皇后就痛得越厉害，痛到最后，几乎连意识都要丧失了。
“皇后娘娘，还有件事，我想来想去想不透。”
楚千漓的声音，此时对皇后来说，也像是来自天边一样遥远。
她快要意识不清了。
“有什么想问，赶紧！”皇后努力维持着自己最后一点意识。
任何事情，都需要代价，她知道。
今日自己不满足这死丫头的好奇心，她也未必愿意全心全意将她治好！
这病已经折磨了她十几年，到了今时今日，她真的扛不住了。
楚千漓看着她汗湿的脸，一边施针，一边缓缓问道：“我只是很好奇，根据宫廷秘史记载，容妃只是一个平民女子，区区一个平民女子，怎么能做到，连你和太后都不能动的地步？容妃……”
她靠近皇后，低声问道：“究竟是什么人？”
第955章 她哪是什么平民女子？
皇后那张因为痛苦而扭曲的脸，此时，更是狰狞得可怕。
提起容妃，她便是恨极。
可见当初，两个人是绝对的水火不容，已经到了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地步。
但，皇后如此恨容妃，却还是拿她没办法。
这位容妃的来历，果然是不容小觑。
“她哪是什么平民女子？”
皇后咬着牙，捏紧了掌心，身体忍不住颤抖了起来。
恨到了极点，就连痛苦都几乎要忘了。
“那她，到底是什么来历？”楚千漓眯起眼眸，声音吐在她的耳边：“她究竟……”
“皇上！”
外头，竟然在此时，忽然传来了宫女和太监行礼的声音。
“参见皇上！”
“参见皇上！”
“皇后娘娘，皇上来了！”小宫女赶紧来报告。
差点失去理智的皇后，一双眼眸猛地睁大，侧头，狠狠瞪着楚千漓！
死丫头，竟然想趁着她意识不清的时候，问一些不能说的秘密！
这坏丫头！
“母后，父皇来了！”风岐赫回头，隔着屏风看了一眼后，便立即出门，亲自接驾去了。
皇后瞪着楚千漓：“今日……本宫欠你的人情，他日一定会还，但，有些事情，你最好别再过问，否则，你自己也会性命不保！”
言语间，皇上已经来到了院子里。
风岐赫的声音不大不小，却还是能让房中的人听得清清楚楚。
“父皇！母后身子不适，大夫正在给她医治，不便见父皇，还请父皇见谅。”
皇上蹙眉道：“朕就是听说了皇后身体违和，特意来看看。”
皇上最近的身体稍微硬朗了些，不过这声音，楚千漓一听，就知道元气亏虚。
看样子，病根还是没能好起来。
玉玲珑之前给他医治过，但看样子，开的药也是治标不治本。
楚千漓看着皇后，指尖扣着两枚银针：“很痛。”
皇后的手指头，一瞬间揪紧了床单。
已经很痛了，但若是还要更痛，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承受。
楚千漓淡淡道：“你胎死腹中，当初没有调理好，残余物在你体内十几年，到现在，已经溃烂很严重了。”
“再加上，你有非常严重的宫颈糜烂，当初我说要几天的时间，是要用药剂给你做试验，看看是良性还是恶性。”
“这话你大概率听不懂，我简单说一下，良性，可治，恶性，神仙难救。”
“那我……”皇后脸色一变，揪住床单的手指，绷得更紧。
“良性。”
闻言，皇后狠狠松了一口气。
“但这个良性，是暂时的。”
楚千漓不是要吓唬她，只是实话实说：“你东西残留太久，几时会变成恶性，谁也不知道。”
良性也有稳定和不稳定的区分，不过这些，她不打算解释，太累了。
“所以这东西，必须，得要排出来，但我现在没有条件给你做清宫手术，若是用药物和针法强行排除，那么用药和下针，都必须是最强悍霸道的方式。”
她看着皇后：“可至少，能一劳永逸，你，接受吗？”
……
皇上是听闻了，楚千漓被接到皇后的寝宫。
他今夜来看皇后，也有自己的私心。
但此时，风岐赫却将他拦在了门外。
庆公公正要说什么，谁也没想到，里头，竟忽然传来皇后惨叫的声音：“啊……”
第956章 夫妻情分，薄如纸
“母后！”风岐赫吓了一跳，猛地推开了房门，快步进去。
隔着屏风，分明看到母后在床上打滚的模样。
“母后，你怎么样？”风岐赫脸色大变，要进去。
楚千漓却沉声道：“你最好拦着所有人，别让他们进来打搅！皇后此时的模样，若是让你父皇看见，只怕你父皇以后都不愿待见你母后了。”
“这……”风岐赫焦急不安，但楚千漓的话，他又不能不听。
万一，母后此时的模样真的见不得父皇……
可是，母后究竟是怎么回事？
她为何如此痛苦？
外头，庆公公分明扶着皇上，正在进门。
楚千漓冷冷哼了哼：“你母后在后宫的命运如何，就看你今日的表现！”
“赫儿……啊！啊……好痛！我好痛……”
皇后想和风岐赫说两句话，但，腹部的剧痛，让她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口。
“母后……”
“风岐赫！”楚千漓脸色一沉。
风岐赫要闯进去的步伐，一瞬间被喝止住。
回头，果然看到庆公公扶着皇上进了门。
宫女和太监谁也不敢拦，现在，只有自己可以拦着父皇的步伐。
他只是迟疑了片刻，便立即转身，快步走到皇上的面前。
“父皇，漓儿说了，此时是治疗最关键的时候，还请父皇莫要……打搅。”
皇上脸色不太好看：“皇后究竟得了什么病？”
此前也只是说身子违和，既然身子不舒服，服药调理便是，为何会痛苦成这样？
“这……”风岐赫面有难色，他自己也不清楚这算是什么病。
至于今日楚千漓和母后说话，让他听到的某些秘密，他此时，也是不能说出口。
牵扯到的关系，太复杂，有些话，在父皇跟前，是无法说的。
“父皇，这……”
风岐赫想了想，忽然，心头一震，沉声道：“这，得要漓儿才能说得清楚，毕竟，人是她治的。”
楚千漓哼了哼，有些想翻白眼。
这赫王爷，还真是懂得推卸责任！
不过，这病，他一个男子，只怕也会说的不清不楚。
楚千漓正要说什么，手腕，却忽然被人紧紧握住。
皇后咬着牙，两片龟裂泛白的唇瓣，不断在颤抖。
她一脸一身的汗水，手和身体都在不断颤抖，甚至痉挛。
可她看着楚千漓的眼神，却很坚定！
不要说！也不能说！
身体里留着某些生命的残余，这事听起来，便十分的吓人。
皇上高高在上是九五之尊，他若是被吓到，只怕，就永远不会再来看她一眼了。
所以，皇后哪怕疼得几乎要昏过去，却也还是用力握住楚千漓的手，拼了命，摇头。
楚千漓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皇家的女人，都如此可悲吗？
自己的丈夫，她只能将最好的一面展示给他看，所有的痛苦和肮脏，都只能留给自己。
而这个年代的男人，又尤其薄情，就更别说身份尊贵，拥有后宫三千的皇帝了。
一个男人，当了皇帝之后，是不是，都会变成这样？
她抿了下唇，隔着屏风，面无表情道：“妇人之症，本无大碍，但会见血，听说，男子看了会折福。皇上，最好不要看。”
第957章 再无，半点情分
折福！
皇上一听，立即往后退了两步。
皇后松了一口气，但眼角，却下意识滑落两滴清泪。
最后扛不住那痛，依旧轻轻呜咽了起来。
却又怕自己惨叫的声音太过于骇人，会吓到皇上，所以，痛的要死要活，还不敢放任自己大声痛呼。
楚千漓脸上虽然没什么表情，眼底，却蒙上了一片阴霾。
皇家夫妻之间的情分，薄如纸。
当男人成了皇帝之后，身边女人如此之多，每一个女人对他来说，还有什么意义？
多了，只是锦上添花，少了，也不见会可惜。
是不是，每个皇帝都一样？
那么，那些拼了命都还要当皇帝的男人呢？
等他成了一国之君，他也会一样吗？
她收回目光，没有回头看屏风外那男人的嘴脸，淡淡道：“皇上，皇后的身子并无大碍，过几日便好，你……过几日再来看她吧！”
皇上的确想走了，一听说会折福，就连这屋子他都觉得晦气，恨不得立即离开。
但，风岐赫在这里，这可是皇后的儿子，也是他的儿子。
他不能在儿子面前，表现得如此薄情。
便只能努力让自己维持平静，柔声道：“皇后既然……”
“啊——”床上的皇后终于是忍不住，放声惨叫了起来。
随着这一声惨叫之后，一股恶臭的味儿，猛然间冒出。
很快，就熏染了整个屋子。
好臭！
庆公公和风岐赫顿时脸色一变，皇上更是呼吸间，就张嘴呕吐了起来。
“赫王爷，送皇上回去休息吧。”
只有楚千漓，依旧镇定自若，若无其事。
风岐赫想要进去看看母后，但现在这种情况，也只能先安顿好父皇再说。
有楚千漓在这里，他相信，楚千漓一定可以治好母后的。
就算母后与楚千漓之间，政见未必一致，但楚千漓这个人，除非不治，只要答应医治，就会尽她所能治好为止。
这是她身为大夫的原则！
“父皇，儿臣送你回去。”风岐赫低声道。
皇上此时是真的无法再忍了，转身就逃，都不需要庆公公来搀扶。
风岐赫看着他连步伐都不稳，却还是走得飞快的身影，心情沉重。
至于皇后，在那一声惨叫之后，明显感觉到有什么东西，从两腿间滑了下来。
之后，那折磨了她多年的痛，一下子就减轻了许多。
整个人，瞬间就轻松了。
却也因为感觉好了，意识便清醒过来。
隔着屏风，她清楚看到，那道落荒而逃的身影。
带着万二分的嫌弃，以及，厌恶！
若今日躺在床上的是容妃，他是不是，也一样？
皇后闭上眼，眼泪，沿着眼角滚了下来。
这是她为他流的最后一滴泪，从此，这个男人在她眼里，只是工具。
再无，半点情感！
……
凌晨时分，楚千漓才收拾东西，准备从皇后的寝宫离开。
此时的皇后，休息了一个多时辰，人看起来，精神了许多。
她坐在床边，一张脸，除了大病过后的苍白，剩下的，便都是如冰山一般的寒气。
床上的东西，都由两个小宫女来收拾，此时两人弄好一切，就站在一旁。
皇后似乎没有让她们离开的意思。
楚千漓却还是不死心，很多事情想问，却不想，皇后接下来的命令，让她彻底愣住了。
第958章 他越出色，她就越恨
“来人。”皇后一声令下，风岐赫带着两名太监进了门。
“母后，何事？”他今夜一直守在外头，未曾离开过半步。
皇后此时看到他，心里，多少有了些安慰。
丈夫未必是自己的，但，儿子永远是。
只有儿子，才会真的关心自己。
她一定，要让她的儿子，一步一步，站在人之巅峰！
决不能让容妃的儿子，踩在她儿子的头上！
“将这两个宫女带下去，乱棍打死。”
“什么？”正在收拾东西的楚千漓猛地抬头，盯着她：“她们犯了什么罪？”
两名宫女虽然瑟瑟发抖，但似乎，已经知道了自己的下场。
都只是哭泣，不敢说话，连求饶都不敢。
从刚才她们进来看到这一床的脏乱，到开始收拾，似乎就已经是面如死灰。
“皇后！”
“漓儿，今夜有劳你了，本王送你回去休息。”风岐赫一步上前，挡着了她的视线。
也不想让她有更多的机会，和皇后继续争执。
“她们是无辜的！”楚千漓一脸怒意，想要将他推开。
风岐赫却一把扣住她的手腕，沉声道：“本王送你回去。”
“楚千漓。”床边的皇后声音冰冷，比起之前，态度更加强硬。
“本宫欠你的人情，日后一定会偿还，但若是你非要掺和本宫的事情，本宫也不会饶了你。”
两名宫女已经被几个太监押下去了，后院里，很快就传来她们惨叫的声音。
楚千漓明白了。
她们见过皇后最污秽肮脏的一面，皇后，决不能容她们留在这世上。
至于她，从头到尾，见得更多。
皇后之所以还让她活着，一来是因为欠了她的人情，二来，才是最重要的原因，因为她身份尊贵，皇后暂时还不敢动她。
若她只是一个平民女子，今夜，也未必能走得出这座宫殿！
“娘娘，王爷。”
侍卫来到门边，小声道：“玄王爷在外头，已经等了许久了。”
……风夜玄据说，是听闻了皇后身子不适，前来慰问的。
虽然这个慰问的时间，的确是有些太晚。
不过，他人来到寝宫门外，也已经有将近一个时辰。
可以说，孝心是彻底做到了。
风岐赫亲自迎他进门。
“儿臣参见母后。”皇后是每个皇子王爷的“娘”，所以，这一声母后，该喊。
“玄儿这么晚了，还来慰问本宫，本宫心里，甚是安慰。”
皇后斜靠在床边，隔着屏风，看着他矫健的身躯。
这孩子越是出色，她的心，就越恨。
那恨意，往常看不见，今夜，却特别清晰。
不过，恨绝的气息，也只是在她眼底一闪而逝。
很快，皇后就恢复了平静，看着在一旁，默不作声收拾东西的楚千漓。
“本宫的病有阿漓照料，已经好得差不多，玄儿，时辰不早了，你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
不等风夜玄有所反应，皇后已抢先道：“阿漓和赫儿还有些事要忙，赫儿要陪着阿漓，就不送玄儿你回去了。”
这话里，句句透漏着风岐赫与楚千漓关系的不寻常。
言毕，她又忽然话锋一转道：“玄儿，飞燕郡主千里迢迢来此，只为了成全与你的婚事，你这段时间，还是要多陪陪人家才是！”
第959章 一个都不想纠缠
皇后是何等聪明的人？
风夜玄对她，一向没有多少对待母后的敬爱。
今夜说什么来慰问，不过是因为知道楚千漓被她“请”入宫，来向她要人罢了。
她只是没想到，风夜玄竟然已经来了一个时辰。
今夜病得太厉害，她赫儿也一直在守着她，对于风夜玄，都忽略了。
说是为了她前来，可皇后知道，若是今夜她在此，为难楚千漓，这位玄王爷，定会发疯。
不在乎吗？
不，在乎得紧！再如何假装不在意，也骗不了她！
楚千漓，始终是风夜玄最大的软肋，这根软肋，可是要好好把握住了。
皇后浅笑道：“飞燕这两日住在宫中，时常说要去看你，若不是你正好去了千岁城，飞燕郡主只怕都恨不得直接住进你的玄王府了。”
“玄儿，你要知道，他们南冥国的姑娘，可不像咱们北冥的姑娘那么羞涩矜持，她们可是热情大方多了。”
“你呀，也要对人家热情一点，可别怠慢了人姑娘家。”
风夜玄淡淡应道：“儿臣明白。”
“本宫现在没事了，玄儿，你早些回去休息吧。”皇后摆了摆手。
风夜玄依旧面不改色，只是平静道：“儿臣今夜前来，一来是要给母后请安，二来，也是接漓儿去逍遥王府，给五皇弟看诊。”
“无涯怎么样了？身子又不舒服？”
楚千漓收拾好针包，从屏风后出来。
当然不是不知道，风夜玄这话，不过是为了让她跟他一起离开。
虽然她对风夜玄心里还有几分怨念，但，她绝不是一个任性的人。
此时和风夜玄离开，总比跟风岐赫待在一起的好。
今夜医治皇后，身为医者，她虽不后悔，但，皇后因此杀了两名宫女，这举动，已经让她深恶痛绝。
这个女人，以后，她不会再医治了！
“老毛病，不过还是希望漓儿你去看看，他习惯了你的医治。”
风夜玄的目光，只在她脸上轻轻扫过，似乎并没有任何停留。
看起来，就像是真的只为了来带她去给风无涯看诊。
“既然是这样，本王命人送漓儿去逍遥王府便是。”
风岐赫不甘落后，往前一步，站在楚千漓的身旁。
“不管怎么说，漓儿也曾是本王的未婚妻。”
说起这件事，风岐赫心里是呕得要死的，但现在，不是赌气的时候。
他不能亲自送人，风夜玄也别指望可以！
“四皇弟，为免对漓儿的名声造成伤害，还是不劳四皇弟送漓儿了，让母后的人送她回去，最适合不过。”
“不用，我对皇城的路熟悉得很，且我的人也就在宫外，我自行离开便好。”
楚千漓一拱手，转身就走了。
大气凛然的模样，丝毫不见小姑娘的羞涩。
丢下两个互不相让的男人，在寝宫外间干瞪眼。
这两个男人，她谁都不想纠缠。
不管是现在，还是将来。
两人目送她离开后，风夜玄沉着脸，正要告辞，风岐赫却道：“四皇弟去了一趟千岁城，皇兄我也有许多疑问想要向四皇弟请教，要不，皇兄亲自送你出门，也好讨教讨教？”
第960章 她的身份，一定是假的
楚千漓对于宫里的路，的确是熟悉得很。
这座皇宫，已经来过千万遍。
只是，一次比一次厌恶。
这座宫殿，冷的不仅仅是四周的高墙，还有，这里每个人的心。
她抬头看了眼远方的天际，之后，深吸一口气，加快了脚步。
刚要后宫花园走出，还没有来得及穿过接待外宾专用的怡清园，前方，就隐隐传来了一阵说话的声音。
“本郡主听说玄王爷来了，我要去见她！”
这声音，有些刁蛮，有些跋扈，听起来，竟然还有些耳熟。
“郡主，这个时候，就算玄王爷入了宫，也必然是有要事前来，你贸然前去……”
是一个男子的声音，低沉稳重。
但他的话，却被刁蛮郡主打断了：“鬼瞳，前头就是后宫禁地，你一个男子，不便进去，不要跟着我了。”
“郡主……”
“我只是想去见见玄王爷，我见完就回来不成吗？”
自从上次选妃大会，来到北冥，见到风夜玄之后，楚飞燕对风夜玄，就一直念念不忘。
就像是中了相思的毒，回去之后，茶饭不思，只想再见到他。
之前好不容易，听说他和楚千漓的婚事告吹，楚千漓还跟什么赫王搞在了一起。
楚飞燕听闻之后，哪里还坐得住？立即央求父王，才有了这次前来的机会。
谁知道，来了之后，却听说玄王爷去了千岁城。
她一刻都不想等，也等不及，之前，就差点亲自去千岁城找他了！
楚飞燕不顾鬼瞳的阻拦，想要闯入后宫。
却不想，在进后宫的宫道上，抬眼就看到那个，让她厌恶至极的女人。
“楚千漓！你来这里做什么？”楚飞燕快步上前，怒道：“这里是你能来的地方吗？”
楚千漓不想理她，错步躲开就想走。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女人，只会浪费她的时间。
但不想，楚飞燕就是盯上她了，竟快步绕了回来，拦在她的跟前。
“怎么样？见到本郡主就躲开？楚千漓，你以前的气焰呢？不是很厉害吗？”
上次她和龙子越一起，害她受伤的事情，楚飞燕还记得清清楚楚。
新仇旧恨，气得她见到楚千漓，就想撕了她。
“飞燕郡主这是什么意思？你要拦着朕？”
“朕？”
哈！这女人，是疯了不成？
楚飞燕简直要气笑了：“楚千漓，你……”
“郡主，她现在，是龙腾国的女皇陛下。”鬼瞳提醒道。
楚飞燕一愣，愣是呆了好久。
楚千漓不想跟她计较，第二次要离开。
楚飞燕其实知道，女皇陛下，那是何等尊贵的身份。
可她就是气不过！
“龙腾国是什么东西？区区一个小小的番邦国度，就算是女皇，也没有几斤几两！”
她不服！
楚千漓这贱人，为什么总能有这么好的运气？
“更何况，这女皇的身份，也不知道是不是骗来的！现在人在北冥，她孤身一人，就可以知道，北冥对她也是不在意！”
没错！堂堂女皇陛下，身边怎么可能不是前呼后拥，怎么不是万千荣耀集于一身？
可楚千漓现在，竟然只有自己一个人。
这女皇陛下的身份，绝对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