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6章 刚才，是在担心我？
“王爷！王爷！你会伤到无辜的百姓！”
惊日追在他的身后，急得满头大汗。
可王爷的速度那么快，他哪里跟得上？
就连声音，只怕王爷也听不见。
王爷现在心里脑里全都是公主，哪里还有心思听别人说话？
“王爷……”
忽然间，风雨停歇！
惊日终于追上了风夜玄，还因为走得太快,完全刹不住，差点一头撞在王爷的背后。
他可不是王爷，王爷在快如闪电的速度之下，脚步能说收就收，瞬间停住。
他是铆足了劲，将自己平生最厉害的轻功施展出来。
根本不可能瞬间停下。
为了不撞在风夜玄的身上，惊日只能瞪着一双大眼睛，一个错步，从风夜玄的身旁掠过，猛地扑向前方。
眼看，就要一头撞在祭台之上了。
玄王爷身边四杀，平日里稳如泰山，在外人眼中，那可是处变不惊，甚至是冷酷傲然的存在。
现在这一撞，以后，高冷的形象，怕是荡然无存了。
可他控制不住自己飞快冲上去的身体！
惊日心如死灰，眼里都带上一丝丝泪花了。
却不想，在自己即将撞上祭台那一刻，身后，一道冗长的力量，像是一根充满了弹力的绳子,将他扯了回去。
那力量，恰到好处。
既不让他撞到祭台，又不会大到让他完全稳不住自己的身形。
在这道内力的帮助下,惊日一个纵跃,终于在风夜玄的身后，险险落地。
站稳之后，惊日立即要领罪。
却不想，抬头，就看到王爷修长的背影，在风中冷静挺立。
周围很安静，唯一不安的，是惊日的心。
他甚至都不敢抬头看一眼，生怕自己真的看到什么不该看的画面。
但，若是不看，怎么能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
王爷为何如此冷静？
风夜玄其实并不冷静，那一身寒气，藏都藏不住。
只是在硬生生压抑着。
惊日终于还是抬起了头。
眼前……
蓝帆站在祭台下，正在清点什么东西，看起来，像是等会祈福大典要用的器皿。
楚千漓就站在他的身旁，不知道和他在说什么。
两个人虽然脸色不太好,一看就知道关系不咋的,但至少还能冷静相处，也没有闹起什么矛盾。
尤其是蓝帆，谁都看得出来，对楚千漓一肚子怨念。
可他此时看着却很安静，甚至十分有耐心，在听楚千漓介绍眼前的一切。
偶尔，还会有些好奇和惊艳。
什么脱衣，什么起舞，什么羞辱，都没有。
风平浪静。
惊日傻眼了。
“王、王爷……”
“你想说什么？”王爷的声音，冷如冰，锋利如剑，听起来，就像是从牙齿缝里挤出来的。
惊日一听，两条腿瞬间就软了。
不由自主，咚的一声跪在地上：“王爷，属下、属下怎么敢欺骗你？属下……那侍卫的确说蓝先生要……”
“闭嘴！”风夜玄胸膛还在不断起伏，方才的惊恐，到现在尚未完全散去。
倒是楚千漓忽然回头，冲他一笑：“王爷看起来，走得十分焦急，刚才是在担心我？”
第1337章 你让她以后如何做人？
换了从前，风夜玄一定会反驳。
但他此时紧抿着唇，一句话都不说。
楚千漓的视线往下移，便看到他垂落在身侧的手，拳头捏得紧紧的，指尖，还有鲜血一滴一滴滑落下来。
她唇角的笑意凝固住了,看到血滴那一刻，心隐隐在抽痛。
但片刻之后，她也只是扬起唇，浅笑：“没事，被我制服了。”
风夜玄紧握的手，终于松开。
“夜玄，你的手受伤了。”凤泠是后来跟着过来的。
一来，不想让风夜玄和楚千漓有机会加深感情,虽然，她真的很生气。
但，再生气也要在自己男人的面前，装着大方，否则，会让他厌烦。
二来，她也很想看看，楚千漓将自己扒光之后跳舞，会是什么模样。
此等盛况，或许一辈子就只有这么一次机会能看到。
但她轻功不如风夜玄，连惊日都比不上，所以，来得比较慢。
可为什么，视线里的一切风平浪静的，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凤泠走到风夜玄的身旁,想要握起他的手看看。
但这次，被风夜玄冷硬拒绝了：“没事。”
他将手收回去,凤泠连他的衣枚都没有碰到。
“都流血了，你让我看看到底……”
“本王说了，没事！”风夜玄的声音很沉，好像没有任何情绪，但却又好像，风雨欲来。
凤泠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后退了半步，没敢再惹他。
这男人，一旦盛怒，那份怒火，谁也抵挡不了。
若是不知进退，一定会遭他厌恶。
凤泠的视线，落在楚千漓和蓝帆的身上。
她一脸严肃，假装看不懂眼前的状况，急道：“蓝先生，你让公主在大庭广众之下宽衣解带，这里，里里外外都是侍卫，全都是男子。”
她顿了顿,一副事情已经发生过的模样,一脸悲悯：“蓝先生，你这样……你这样,让公主以后如何做人？”
众人哑口无声。
这……又不是瞎子，谁还看不见公主现在衣衫整齐，哪来的什么宽衣解带？
但凤泠就是认定，事情已经发生过了。
“蓝先生，就算侍卫们为了保住自己的命，对这件事情只字不提，可发生过的事，就是发生过，大家都已经看到了公主的身子，你让她……”
楚千漓脸色一沉。
这女人，好歹毒的用心！
有些侍卫是一直在这里，但，有些侍卫是刚刚才闻讯而来的。
包括刚赶到的席就。
这些人，不知道之前发生了什么事，有人愿意相信，却也一定会有人，将谣言散播出去。
以讹传讹，这件事情，将来不知道会被传成什么样，传多少个版本！
凤泠却还是不依不饶。
今日没看到楚千漓当众脱衣，是人生一大憾事。
但，她必须要让这件事情，彻底“成真”！
凤泠依旧一脸慈悲道：“蓝先生，你让公主以后如何做人？大家以后怎么看她……”
“闭嘴！”风夜玄忽然一声暴喝。
一股绝寒的气息迎面袭来。
凤泠吓得惊呼了一声，噔噔噔地，一连后退了好几步。
气息翻腾得太厉害，完全压制不住。
一张嘴，一口鲜血狂涌而出！
第1338章 因妒生恨
风夜玄对她出手！
他真的出手伤了她！
凤泠完全稳不住自己的身形，咚的一声，跌倒在地上。
张嘴就是一口鲜血，想说话，便又是一口，止都止不住。
这一掌，太沉重！
她的胸臆间不仅血气翻腾得厉害,内脏都好像被什么东西压着，连骨头也像是被打断了一样。
痛！痛得她两行浑浊的泪水，瞬间滑了下来。
“凤姑娘！”惊日吓了一跳，想要过去扶一把，却又不知道该不该。
是王爷出的手啊！
凤姑娘这段时间，一直被王爷捧在手心里怜惜，伤着病着，王爷都会特别关心。
只要她一句身子不舒服，王爷就是再忙，也会赶紧抽空去看看她。
可现在，王爷竟然对她出掌，还将她打成重伤！
这……这怎么办？他要不要提醒王爷，他打伤的人，是他心尖尖上的姑娘？
楚千漓也有几分愕然。
虽然她刚才也差点忍不住要出手，凤泠那些抹黑的话，的确是说得太过分了。
也虽然，她甚至都怀疑，哪怕自己不出手，刚赶到的席就也会出手。
总之，心疼她的人，都会忍不住。
可她至少没料到，出手的人，会是风夜玄。
蓝帆倒是看着这一幕,看得津津有味。
这三角关系，似乎，比他想象的还要复杂,还要有意思。
看看玄王爷，自己出手之后，连自己都愣住了。
风夜玄的确没想到在自己竟会对凤泠出手，以至于，如今看到凤泠倒在地上吐血，他也没能在第一时间反应过来。
最后，还是惊日小声提醒了他：“王爷，凤姑娘……似乎伤得不轻。”
风夜玄的意识，仿佛在猛地清醒。
他大步过去，在凤泠身旁蹲下，想要伸手去扶她。
可大掌伸出来，却停在半空。
他低头，看着依旧倒在地上，唇角依旧挂满了血迹的凤泠。
片刻之后，风夜玄站了起来，脸色清寒：“惊日，送她回去养伤。”
“夜玄！”这一气，气得凤泠差点又要吐血。
“你为何出手伤我？”她不甘心！死也不甘心！
他竟然可以如此狠心！
这段日子以来的小心呵护，难道，在他心里丝毫没有意义吗？
虽然明知道风夜玄对她的感情,是因为蛊毒和催眠术引发,可凤泠现在已经习惯了自己是玄王爷女人这个身份。
她再也抽离不出来了！
她是他最心爱的女子啊！他却为了另一个女人，出手打伤了她！
甚至，他明明是心疼自己的，却在最后一刻，刻意让自己心硬起来，连扶她一把都不愿意。
还不打算亲自送她回去养病。
为什么呀！
风夜玄看她的眼神不算冷，但脸色是冰冷无情的。
最后再看她一眼，风夜玄便转身，目光在周围所有人身上扫过。
他的声音，很冷，很无情：“凤泠因妒生恨，散播谣言，罪不可饶！来人，将她押回去，禁闭三日！”
他一摆手，再不看凤泠半眼：“念你初犯，本王留你一命。以后再犯，决不轻饶！”
凤泠闻言，心一沉，彻底瘫软了。
第1339章 他只是，气他自己
凤泠最后晕了过去，是惊日带着两名婢女过来，将她扶回去的。
因妒生恨……原来是仰慕玄王爷的女子，怪不得会出口污蔑公主。
不过这女子，胆子也是够大的，连公主都敢出手。
怪不得王爷会亲自惩罚她，将她打得吐血。
受了重伤,也是活该！
事情很快被传开，凤泠在这里的口碑，算是彻底崩塌了。
一个因妒生恨的女子，长在再如何，在大家的心里，也都是面目全非。
看到惊日带着凤泠离开后，楚千漓的目光，落在风夜玄身上。
风夜玄却根本不看她，冷硬着背影,走了。
祭台这边没有任何事情发生，这里，不需要他。
他在生气，但却不是生任何人的气，而是，气他自己。
但他心里究竟真正在气什么，楚千漓也猜不透。
总之，为了挽回她的声誉，用毁掉凤泠名声的方式，对他来说，代价是不是也很大？
他还是在乎凤泠的。
楚千漓心里，清楚得很。
还有一个人，看得比她还清楚。
“你这位好郎君，心里记挂着你，却又怜惜着那个叫凤泠的女子,公主心里可是不好受了？”
蓝帆的声音,蓄满了幸灾乐祸和讽刺。
刚才他要蛊惑楚千漓，让她脱衣跳舞的时候，没想到这死丫头竟忽然对他发出一种奇怪的暗器。
蓝帆在施法的时候，自然是全神贯注的，尤其楚千漓的功力不弱，他只要分神，未必能将她蛊惑。
就因为太专注，这暗器，轻易就打在了他的身上。
本来就受了伤，修养了一整夜，好不容易才用得上幻术。
如今再伤，一口气松掉，那幻术一瞬间就消失了。
他心里，气得半死，但却无能为力。
楚千漓回头，冲他一笑：“殿师大人好雅兴，连这种事情都要八卦？”
“不过，殿师大人还是先关心一下自己吧，在受伤的情况下还强行运功施行幻术,如今伤上加伤,不知道得要殿师大人修养多久才能好起来？”
“你！”蓝帆瞪着她。
楚千漓唇角那一抹似笑非笑，看得他很窝火，恨不得将她一张笑脸彻底撕碎。
“我也不过只是说了实话罢了。”
楚千漓对他的怒火，视而不见。
“殿师大人，你还是省口气，留着些体力应付接下来的祈福大典吧。若是连如此简单的大典都不能主持，只怕，举国上下都会觉得，殿师大人你连给国师提鞋的资格都没有。”
“！”蓝帆用力握紧拳头，闭上眼，深呼吸。
终于，等他再睁眼的时候，眼底，已经恢复了平静。
再看着楚千漓取出来的那些稀奇古怪的东西，他压着怒火，冷静问道：“这些莫名其妙的东西，怎么用？”
……
祈福大典的确有些简单，比起从前国师大人参加过的典礼都要简陋。
不过，殿师大人的地位的确不如国师大人，由殿师大人来主持的典礼，稍微简陋一点，大家心里也是能接受的。
只是不知道，国师大人几时才能到。
百姓心里等着的，依旧是国师。
如今这位殿师大人的典礼，顶多算是安慰药。
不过，当夜，鑫华村就出了状况，这状况，连席就都压不住了！
第1340章 为了大局，牺牲我又如何？
凤泠这一晕，就整整晕了大半天。
一直到傍晚时分，她才醒过来。
醒来的时候，风夜玄就坐在不远处。
凤泠睁眼，入眼的全是他修长冷硬的身影。
“醒了？”风夜玄立即放下杯子，站了起来。
“你别过来！”凤泠看到他，就像是看到了魔鬼一样，下意识要往床内侧躲去。
风夜玄住了步，看着她，心里的愧疚感油然而生。
“抱歉……”
“王爷，你好像，最喜欢跟我说抱歉。”凤泠凄凉一笑，揪住被子，将自己紧紧裹住。
像是，在他身边的时候，一点安全感都没有。
这无奈又带着几分讽刺的笑意，定格在了风夜玄的心里。
他好像，对这样的笑意，一点抵抗力都没有。
从前那个姑娘，时常会这样笑，他记得很清楚。
每次自己伤害了她之后，她就会这样笑。
明明心里很难过，但她不喜欢哭，她宁愿笑。
哪怕，笑意冰冷刺骨。
风夜玄有些怔愣。
今日之前，他甚至怀疑，自己心里的女子不是凤泠，莫名有些动摇。
但现在，看到凤泠的笑，忽然间，疑云消了。
的确是这样的笑意，薄凉，不屑。
他没有说话。
凤泠差点又忍不住要开口。
可她紧紧捏住自己的掌心，用力捏着。
不能再像之前那样焦急，他已经起了疑心，已经怀疑自己不是他钟爱的女子。
这两日，她太急躁，忘了自己原本是代替楚千漓留在他心中的。
今日风夜玄那一掌，才让她彻底清醒过来。
他爱的人是楚千漓，不是她凤泠。
他的女人也是楚千漓，依旧不是她凤泠。
他现在对她的钟爱，都只是因为她的催眠术，和尊主给他下的蛊。
可他这两日的反常，便是在说明，他依旧逃脱不了自己心里的所思所想。
现在，唯一能改变他，让他更加坚定的办法只有一个，模仿楚千漓！
虽然，她恨透了那个该死的女人。
可风夜玄就是好这一口，他就是喜欢楚千漓那种味道！
凤泠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再睁眼看他的时候，眼底已经没有任何波澜。
“你走吧。”她忽然道，“外头还有很多事情等着你去忙，我在这里很好，禁闭三日，我会好好反省。”
“泠儿……”果然，凤泠这酷似楚千漓的态度，让风夜玄的心脏，一下子就被刺痛了。
他终于，又叫她泠儿！
凤泠死命捏紧自己的掌心。
如果不是捏得太用力，将自己捏疼，她可能真的因为这一声“泠儿”，立即扑过去原谅他。
不行！她要冷静！
她现在表面上的冷心冷情，连楚千漓的十分之一都不如！
她必须要学会忍！
让他走！让他远离自己！反倒，会让他更牵挂自己！
“我知道我错了，我的确因妒成恨，你说得没错。”
风夜玄还是没说话，只是看她的眼神，多了一丝复杂。
“我也知道，为了顾存大局，的确需要牺牲不重要的人。”
她看着风夜玄，笑得浅淡冷然：“是我自讨苦吃，也正好成全了她的名誉？在大局面前，毁了我一个人的名声，算什么？”
第1341章 你试试我敢不敢
风夜玄最终好像得到了凤泠的谅解，又好像没有。
这种患得患失的感觉，让他心里十分不好受。
最重要的是，她看着他的时候，唇角那一抹似笑非笑，他总觉得太熟悉。
因为熟悉，更加愧疚。
以至于那天入夜时分，看到楚千漓时，心情都变得特别不好。
“你冷着脸做什么？我又得罪你了？”楚千漓还没有忙完，准备好一堆药，正打算去病重区看看病人。
风夜玄一声不哼，连看都不看她一眼。
就是为了这个女人，让他和凤泠之间的关系，越来越复杂冰冷。
这两日自己脑袋瓜不知道哪根筋不对劲，时常会想到她，所以，才会忽略了凤泠。
此时的风夜玄不再理会她，但对于自己的工作，态度始终是一丝不苟。
包装药材，他的动作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
甚至，偶尔还能发现不对劲：“这包药少了一味乌兰。”
“怎么可能？”楚千漓立即停下手里的活儿，快速过来翻看。
“怎么会这样？”她对配药一向是特别仔细的，都是反复检查过才给他打包装。
药这个东西，有时候只要少了一味药，就会出现难以预料的恶果。
她从来不敢掉以轻心的。
“真的少了！”楚千漓顿时一脸沮丧，恨不得给自己一个巴掌。
倒是风夜玄原本对她一肚子意见的，此时看到她这模样，却又忍不住安慰了起来：“再配就是。”
“不！我犯了大错！”再配是可以，但万一刚才玄王爷没有检查出来，她岂不是害了病人？
真是该死！
“没必要如此苛刻对待自己，人总是要犯点错。”他有些见不得她如此愧疚。
要是能一直对她生厌多好！
可他最近对她，总是容易心软。
她若能与自己针锋相对，那还好些。
一起合作的时候……真是，狠不下心来。
楚千漓看着他，一脸幽怨：“医生是不可以犯错的，犯错会要人命。”
她是真的伤心。
原来她伤心的时候，眼神是这样的。
幽怨，黯淡，生自己的气，甚至想弄死自己的感觉。
风夜玄心头一痛，今日来之前对她的情绪，一下子就消失无踪了。
“下次……再小心点便是。”不要如此愧疚难过，那眼神他看着，心脏沉甸甸的。
“别难过……”
“哇！这是什么？”楚千漓忽然发现了什么，指着他的袖子。
再看仔细点，脸色渐渐就变了，一张脸很快就乌云密布了起来。
“风夜玄！你想害死我啊？你太过分了！你信不信我打你！”
他竟然让她以为自己犯了致命的错！
明明犯错的人是他！
真的太过分了！
她刚才好想打死自己，真的好想！
“本王……”风夜玄顺着她的目光，低头看了自己的袖子一眼，一张脸顿时涨得通红。
“本什么王？你是想害死我还是想害死喝你这碗药的病人？你做事能不能认真点？”
“谁说本王不认真？”
“你若是认真，袖子上沾的又是什么？”
“这……又不是故意的。”
“故意还得了？”
“你这么凶做什么？”
“这次不凶，下次还会继续！你今夜别睡觉了！犯了错就要承担后果，今夜罚你包药包通宵！”
“你敢试试看！”
“你试试我敢不敢！”
第1342章 就只差打起来了
“姑娘，他们好像在吵架，吵得很大声，整个院子的人都听到了。”
凤泠派去打听消息的婢女，回来的时候还一脸激动。
“听那动静，奴婢都怀疑他们是不是要打起来了，看起来，相处得很不愉快！”
“哦？”凤泠正在给自己上妆，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笑容不觉又加深了几分。
“在吵什么？”实在是很好奇，玄王爷如此清冷孤傲的男人，竟然也会吵架？
“奴婢不敢靠近，没有听得太清楚，还请姑娘原谅。”婢女小心翼翼回话。
凤泠没说话。
虽然院子外头没有侍卫在把守，侍卫们都去外面帮忙干活去了。
但，这两个可都是绝顶高手，若是有人故意偷听，一定会被他们发现。
婢女过去之前，凤泠就千叮万嘱，得要装着是路过干活的，决不能停留太久。
因为外面全都是干活的人，时刻都有人路过，他们定不会注意的。
看来，婢女也还算听话。
不过，她不说话的时候，婢女心里就慌了。
这位凤姑娘，脾气阴晴不定，狠起来的时候会直接将人弄死。
是十分可怕的。
婢女为了邀功，努力回想当时自己听到的：“王爷好像说什么‘你敢试试看’，楚千漓就大声说了什么‘你试试看我敢不敢’。”
“之后奴婢要装着端东西离开，就走远了，没有再听清楚。”
生怕凤泠不满意，婢女赶紧又补充道：“但那时候两个人的语气都十分恶劣，听着就像是随时会动手的架势。”
凤泠皱起眉，这种吵架的方式，她怎么就听不懂了？
看着像是水火不容，但，怎么又好像是在打情骂俏？
不对，风夜玄从自己的房间离开的时候，对她还是满心愧疚。
他见到楚千漓，一定不会有什么好脸色。
难道，真是在吵架？
凤泠实在是太好奇了，放下镜子，就想出门。
婢女一看，顿时慌了，忙阻拦道：“姑娘，你不能出去呀！王爷给你下了禁足令，这三日，你不能离开院子。”
“他又不是真的在生我的气，不过是为了顾存大局罢了。”凤泠丝毫不以为然。
婢女忙又道：“虽然王爷最心疼的还是姑娘，但，这命令是王爷当众说的，若是姑娘出去，被人看见，到王爷面前告状，王爷必然会很为难。”
凤泠冷冷哼了哼，心里是极度不爽的。
婢女还是小声劝道：“姑娘，你越是委屈自己，王爷才会越心疼你，所以，这门，咱们还是不要出去的好。”
凤泠想了想，也觉得的确是这个理。
但，她真的很好奇，很想去看看。
“姑娘，就算不出去，只要他们出门，也会经过院子，到时候姑娘还是能看到……”
也不知道这婢女的嘴为何如此灵，这话还没有说完，院子里，就有了些动静。
他们真的从远处那间药房出来了，是打算去外头看看病人吗？
尚未看清楚身影，就听到了楚千漓万分嫌弃的声音：“就算你是王爷，干活也得认真！以后再这样，就别来我这里做事了！”
之后，便是风夜玄气恼得要死的话：“本王认错了还不成？你这死女人，非要本王道歉不成？”
第1343章 已经挨了半个时辰的骂
“做错事态度还这么强硬，就算道歉也不是真心的，我要你的道歉有什么用？”
“谁说本王不是真心的，本王……本王知道错了！”
药是拿给病人吃的，他差点弄丢一味药，是真心觉得自己错了，哪里态度不好？
就算现在说话声音大了点，语气沉了点，眼神凶了点，寒气重了点……那还不是被这死女人给气的吗？
亏他刚才看到她自责难过的时候，还想安慰她来着。
现在，换成他自责的时候，死女人不仅没有半句安慰，甚至还落井下石，一直在数落他的不是！
她是不是太过分了些？
一点都不公平。
“知道错了就立正挨骂，哪有你这样的，错了还这么大声？”
楚千漓对他认错的态度，一脸不屑。
风夜玄被气得差点就要骂人了。
“本王已经挨骂挨了几乎半个时辰！”
好生气，真的好生气啊！
楚千漓却脚步一顿，回头，看着他：“我有骂这么久吗？”
“你自己算算时间！本王都将剩下的药都包完了，上百包药，没有半个时辰你以为本王能包完？”
“你还知道自己效率低做事慢，半个时辰才包一百包药！你倒是一点都不觉得羞耻！你看看人家那谁，半个时辰可以包两百包！”
“……！！！”真的好生气！
他们说的是这个吗？他说的是，自己已经挨了半个时辰的骂！
她居然还能扯出他另一个缺点！
过分了！
“你看，你自己做的不好，还不允许人家说，被指出来还一副气得要杀人灭口的模样。”
“我没有！”
“气得连‘本王’这两个字都不会说了。”
“我……楚千漓！你是故意找架吵是不是？”真想掐死她。
“是又怎么样？”刚才心里真的好难过的，以为自己配错药，天知道她那时候有多自责。
现在，发泄发泄罢了！
“想吵架也别找本王！本王是会吵架的人吗？”
“不是已经跟我吵了半个时辰了？”还说不会吵架，谁信。
“那是被你骂了半个时辰。”
“切，谁敢骂你玄王爷。”
“就是你这个死女人……”
两个人骂骂咧咧的，从院子里走过，很快，声音远了，听不见了。
那两道身影，也彻底消失在凤泠的视线里。
原来，这就是所谓的吵架，吵得几乎要打起来。
可她从未见过这样的玄王爷！
吵架，生气，被骂，憋屈，还得跟在那女人的身后……太接地气！太让人不敢相信。
她的手在颤抖，她的心也在颤抖。
她整个人都在猛烈地抖动。
吵架，呵，吵架……
“他们这是在吵架吗？”
她咬着牙，忽然回头，啪的一声，一个巴掌打在婢女的脸上。
那婢女被打得在地上滚了两圈，咚的一声撞在椅子腿上，差点没晕过去。
“唔，唔……”想说话，但是张嘴便是一口鲜血，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这是吵架？这算是吵架？”
凤泠气得冲了过去，一脚踹在她的身上：“你没看见玄王爷低声下气走在那贱人的身后吗？你没听到玄王爷说，他已经挨了半个时辰的骂吗？这算是吵架吗？”
第1344章 都不如，她的一笑
有人骂玄王爷，一口气骂了半个时辰。
而玄王爷，不仅没有将那人一巴掌打死，竟然到了现在，还跟在那女人的身后。
跟着她，继续一路挨骂。
看起来是在吵嘴，可他的心情，一点都不差。
就算是瞎子都能看得出来，他眼里有光！
很亮很亮的光泽！
这是在凤泠身边的时候，从未有过的！
他心情很好，就算在生气，也是开心的生气！
凤泠跟在他身边这么久，几时见过这样的风夜玄？
“吵架？你告诉我他们在吵架？你竟然敢骗我！竟敢骗我！”
她几乎要疯了，一脚一脚，踹在婢女的身上，踹得越发狠戾！
“姑娘，饶命，饶命……奴婢……奴婢真的听到他们、他们吵架，饶命……饶……命……”
那婢女刚开始一直在求饶，后来，直接就是呼救了：“救命，救命呀……”
没有人理会。
这个时候，院子里根本没有侍卫，仅有的两名侍卫，在院子外头。
起初还能听到几声惨叫，后来，惨叫的声音渐渐就没了。
凤姑娘有时候生气，是会教训婢女的。
大家其实也都清楚她的脾气，只是没人敢说。
房间里，婢女已经不呼救了。
凤泠的怒火却还是没有停歇。
吵架！这根本不是吵架！
那是妥协！
那是……那是玄王爷对楚千漓的妥协，对楚千漓的宠溺！
因为楚千漓，风夜玄改变了多少？
这样的改变，在她这里，根本不存在。
哪怕她已经机关算尽，风夜玄在她身边，心情始终是那么沉重，复杂，甚至，她都能感受到，他几次三番想要从自己身边逃开。
可在楚千漓的身边，他就算是生气，整个人看起来，也那般的眉飞色舞，神采飞扬！
楚千漓这个女人，为什么可以如此多变？
她刚学会她的似笑非笑，刚学会她看人的时候，那讽刺的笑意。
她就已经变得如此嚣张跋扈，甚至还会像个闹脾气的孩子一样，对着玄王爷翻白眼！
她到底有多少面？自己到底要学多久，才能真正学会她的一切？
凤泠觉得自己已经快要模仿不起来了！
这个贱人，到底哪一面才是真的她？
“你骗我！你们都骗我！都欺负我！该死！贱人！贱人你就是该死！”
她真的很生气，气得整个人不住在颤抖，自己在做什么，都完全忘了。
她只知道，风夜玄，离她越来越远了。
哪怕有中了蛊毒，哪怕被幻术和催眠术一起控制，他还是会不知不觉，往楚千漓的身边靠去。
“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夜玄，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
“到底，为什么……”
最后，凤泠没有力气了。
胸臆间的血气，不断在翻腾，她一转身，走到窗台边，张嘴就是一口郁血。
心脏，好痛啊。
夜玄，为什么不能全心全意爱她？
为什么还要和那贱人在一起？
为什么不管她做什么，都不如那贱人对他一笑，甚至骂他一句？
为什么？
谁来告诉她，这到底是为什么？
第1345章 苦心经营的形象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凤泠胸臆间那股血气，才好不容易平息了下去。
不再想吐血，人也冷静了。
此时心里唯一想的事情，便是凤惜究竟什么时候会赶到？
天蚕吞噬了尊主的鲜血，可以保存半个月之久，只要凤惜赶到，这一切，还有回转的余地。
凤泠闭上眼，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努力冷静下来。
再睁眼时，猩红的眼眸，终于冷却了下来。
回头，那一眼，却看得自己一阵心惊胆战。
那婢女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那身体……那身体已经不能看了，凹凸不平，血肉模糊，就像是彻底烂掉了一样。
地上一摊鲜血，都是从她身上留下来的。
凤泠低头看了自己的脚一眼，靴子上，全都是血。
她从来没见过这么恐怖的死状，连自己都被吓到了，慌忙往身后退去。
砰的一声，立即撞在窗台上。
“不，不是我做的！”凤泠吓得赶紧想要将窗台关上。
不料，还没来得及关好，外头，忽然掠过一阵寒风。
在这种夏初的日子里，这样一阵风，竟然直接凉到了人的心底。
“凤惜！”
只有长年和毒药打关系的凤惜，才能带来这样森寒如鬼魅的气息！
凤泠像是见到了救兵一样，赶紧将半掩的窗台打开。
一阵阴森森的凉风掠过，凤惜果然很快就翻身进来，落在房间里。
砰的一声，凤泠立即将窗户关上。
“姐姐……这！这是什么？”凤惜定眼一看，顿时被地上那具血肉模糊的尸体吓了一跳。
“她……她骗我！没错，她骗我，是她活该！”
凤泠不知道怎么解释，干脆不解释了。
“凤惜，你来得正好，快帮我将这尸体处理一下，我正愁着不知道要如何处置。”
凤惜身上什么毒药没有？只要有凤惜在，一切都可以解决。
“凤惜，快啊！千万不能让人看到，绝对不能让夜玄知道，我……我这样弄死一个婢女。”
凤惜当然明白她为什么不敢让风夜玄知道。
再看这婢女的尸体……这是人能做出来的事情吗？
虽然凤惜生平杀人无数，却也难得见到这么血腥的一幕。
好像是被踢死的吧？
一脚一脚，将人家的身体踢得凹陷了下去，踢得肉一块一块的从身体里飞出来！
地上那一滩不仅仅是血水，还沾着肉……
看清楚之后，凤惜差点就吐了。
这真不是人干的事，凤泠虽然和自己一样，杀人无数，可以前，还不至于恶毒到这地步。
再回头看凤泠一眼，凤惜心里忍不住微微凉了凉。
姐姐……变得有些可怕了。
“还愣着做什么？凤惜，快点将尸体解决掉啊！”凤泠最怕的是，万一这个时候，风夜玄回来了怎么办？
万一风夜玄此时回来，看到自己是如何虐死一个手无寸铁的婢女的，那么她这么长久以来，在他面前苦心经营的善良温柔形象，就会彻底荡然无存了！
“凤惜！快想办法，处理掉她！快点！”
凤泠的话才刚说完，也不知道自己运气是不是真这么差，外头，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第1346章 杀人灭口，我劝你三思
脚步声越来越近。
凤惜终于清醒过来，立即取出化尸粉。
可没想到，外头的人似乎感觉到房间里的不对劲，忽然一跃而起。
房门，瞬间被打开。
而凤惜的化尸粉，刚倒在婢女的尸体上。
一股浓烟冒出，整个房间，瞬间充满了恶臭的味道。
那具尸体，就在这一阵浓烟和恶臭之下，很快就化成了一滩水。
“你们做什么？”御星眼睁睁看着婢女的尸体凭空消失，想要过去阻止，已经来不及。
她刚才是追着那道鬼魅一般的身影过来的，那身影到了院子之后，就失去了影踪。
她已经在其他地方寻找了一遍，最后才找到这里。
没想到，她竟和凤泠在一起，还……毁尸灭迹！
凤泠和凤惜互视了眼，凤泠一个迈步，将房门关上，顺道用自己的身体挡在门后，挡了御星的退路。
御星顿时一脸防备：“凤姑娘，你这是什么意思？”
“御星，你刚才看到了什么？”凤泠不动声色问道。
御星冷冷哼了哼，怒道：“你们杀了人，毁尸灭迹，现在，还想杀了我灭口？”
“呵，你多虑了，刚才那婢女想要刺杀我，我只是反抗的时候，不小心将她杀了而已。”
凤泠勾起一抹笑意，虽然在笑，但笑意根本没有到达眼里。
“若是击毙，为何还要将她的尸体化去？”
更何况，御星刚才看得清清楚楚，那不是什么所谓的击毙！
那分明是虐杀！
虽然只是匆匆看了两眼，可那两眼，已经足够叫她毕生难忘！
那婢女，是被人踢死的！
一脚一脚，将身体踢得血肉模糊！
低头一看，果然，凤泠的靴子上，还有血迹。
凤泠知道她在看什么，她靴子上的血迹如此明显，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见。
看来，要糊弄过去，是不行了。
但她没有慌，反倒，笑意更深：“御星，那你说说，我到底为什么要将她的尸体化去？”
御星冷声道：“我不需要猜，你也没必要跟我解释，有什么解释的话，留着给王爷说吧。”
至于她房中这个女人，御星好像见过，却又不肯定。
这事，得要先禀告给王爷，再做定论。
“让开！”她盯着挡在门边的凤泠。
“我不让又如何？”凤泠唇角的笑意，渐渐消失。
她不笑的时候，那表情，竟然逐渐恐怖了起来。
但御星的胆子没有那么小，跟在王爷身边多年，什么样的恶人没见过？
“你想杀我灭口？凤姑娘，我劝你三思。”
以凤泠的武功，根本不可能是她的对手。
“我怎么可能……”
但凤泠这话还没有说完，御星就分明感觉到，身后一阵阴森的寒气袭来。
她一个转身，一掌送了出去。
早就有防备，身后那个女子，连化尸水都有，自然也是不好对付的。
凤惜被她的掌风震得连退了好几步。
王爷身边的四杀，果然不同凡响，虽然御星的武功不如惊日和望月，但也绝对不容小觑。
凤惜眸色沉下，一甩手，一把无色无味的药粉，洒了出去。
第1347章 去投靠楚姑娘可以吗？
凤惜撒出去的药粉，无色无味，看不见闻不着。
一般人，根本不可能躲得过。
可御星早就知道，这女子一定是用毒药手，所以在她挥手之际，御星长臂一扫，以内力将眼前这一片完全看不见的毒粉，扫了回去。
凤惜脸色一变，立即一跃而起，错步躲开。
“你！”凤惜气得脸色狠狠沉了下去。
御星面无表情道：“雕虫小技，还敢在我面前撒野！”
凤泠也没想到，御星竟然如此厉害。
玄王爷身边的四杀，平日里看着好像很寻常的样子，没想到，一个个都是绝顶高手。
“御星！”凤泠猛地往前两步，急道：“是她欺负我在先……”
“区区一名婢女，如何能欺负凤姑娘你？”御星根本不信。
“是她骗我，她……”
凤泠知道自己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与其推卸责任，不如就直接认错了。
她继续往前，一脸焦急：“御星，我知道错了，求你，不要将事情告诉夜玄，夜玄会生气的。”
“这事既然我知道，就一定要禀告给王爷，还有她！”
御星回头，看着站在一旁，不敢说话的凤惜。
她眯起眼眸：“你到底是什么人？来这里有什么目的？”
很明显，她不是玄王爷的人。
和凤泠如此亲近，难道，是尊主的人？
怪不得，总感觉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她。
凤惜咬了下唇，心不甘情不愿嘀咕道：“我只是来给姐姐送药的，我怎么知道会碰到这种事？”
她看了地上正在渐渐干涸的尸水一眼，气得直跺脚。
“我刚来，还没看清楚发生什么事，姐姐就让我将尸体化去，她是我的姐姐，我能不听她的话吗？”
“我不管你来做什么，也不管你帮她做了什么，有什么话，你们自己亲自对王爷说。”
御星不想跟她们浪费唇舌，尤其是这个叫凤惜的姑娘。
看起来年纪小小的，一跺脚一呶嘴，就像是个不懂事的小女孩儿那般。
可御星总觉得，这女子很危险。
那双眼眸看着清澈见底，但却始终透着几分阴森的光泽。
这个房间，她感觉很不安全，事情必须要尽快告诉王爷。
毕竟现在这院子里，除了因为追踪这女子进来的自己，再没有别的伙伴。
御星转身就走。
凤泠还想阻拦，这次，御星随意扫了一掌，将凤泠推了出去。
凤泠竟然腿一软，啪的一声，跌倒在地上：“御星……”
“我不吃你这套，别在我面前惺惺作态。”
御星的脚步丝毫没有停顿过，一转眼，就将房门给打开了。
凤泠怎么都没想到，她竟然可以软硬不吃到这地步！
她怒喊道：“难道，你就不怕我将你的秘密，告诉夜玄？”
御星的脚步，终于停顿了下。
但她回头看凤泠的时候，却已经换上了一副云淡风轻的口吻：“随你。”
这个所谓的秘密，让她活得好累，真的好累。
尤其是上次，被凤泠要挟了之后，她更觉得，这个秘密，对她来说负担太重。
也许，说穿了也没什么不好的。
若是王爷真的容不下她，那……那她去投靠楚姑娘可以吗？
第1348章 只是担心，他们会伤害你
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若是王爷真的容不下自己，不愿意继续将她留在身边，她就去找楚千漓，求楚千漓收留她。
横竖，御星也算是看出来了，王爷对楚姑娘，始终是有种剪不断理还乱的情义。
等王爷知道凤泠的真面目，远离这个恶毒的女人之后，也许，王爷会回到楚千漓的身边。
那她跟着楚千漓，替楚千漓做事，等将来楚千漓和王爷回到一起，成了亲，她算不算也在替王爷做事？
这么一想，心情豁然开朗，竟再也不担心自己的秘密被拆穿了。
御星将房门打开，正要迈出去。
凤泠竟忽然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御星，我求求你，不要这样对我！求你了！”
“你不该求我，我也不会对你心软。”
让王爷和这种恶毒的女人在一起，便是她对王爷的不忠！她做不到。
“有什么话，你自己对王爷说。”
“御星！”
御星没有再理她，迈步走了出去。
……
楚千漓和风夜玄急匆匆出门，是因为听到了席就差人送回来的消息。
病重区那边，出了点状况。
“公主，病人忽然闹起了肚子疼，这痛来的急，很多人都在翻来覆去闹腾。”
席就一边引着楚千漓过去，一边向她介绍情况：“有些病人疼得受不了，晕过去了，还有些，闹着要冲出去。”
“我们的侍卫拦着，但病人完全不受控，有些侍卫还被抓伤咬伤，现在大家都心惊胆战的，想拦却又害怕。”
被抓伤咬伤的侍卫，已经撤离，让医师们给他们治疗。
可那是患了疫症的病人啊！被他们抓伤咬伤，那是一定会被感染的。
侍卫们现在担心得要死，大部分的人都不敢近身阻拦，只敢用木棍子将病人顶回去。
这继续这样下去，不仅侍卫们坚守不住，伤亡惨重，就连病人也会受到更严重的伤害。
将事情阐述完之后，席就忧心忡忡：“公主，怎么办？现在表面的安静，维持不了多久的。”
“尤其，病重区那边病人的惨叫哀嚎声，一定会惊动村子里的百姓，很快就会传开，大家对公主的信任，将会空前降低。”
这也是席就担心的另一个问题。
一方面，病重区守不住，另一方面，难保村民们不会大规模逃逸。
一旦逃逸出去，周围其他村子，也会成为灾区！
事情，将会一发不可收拾。
除非……除非像楚铭昊说的那样，逃出去的村民，格杀勿论，也许才能防止疫症散播。
可席就知道，公主一定不会选择这条路。
那都是一条条鲜活的生命呀！
还没有来到病重区，远远地，就已经听到病人哀嚎的声音。
楚千漓心头焦急，加快了脚步。
风夜玄却在她要进去之后，往前一步挡了她的路。
“如此大规模的腹痛，只怕和你今日研制给他们服用的新药有关。”
“你怀疑我？”楚千漓脚步一顿，心头，瞬间凉透。
风夜玄却有些无奈，看着她写满防备的眼神，声音温和了下来：“本王只是担心，他们会伤害你。”
第1349章 是不是要处死他们？
楚千漓冷静了下来。
“腹痛的确与我的药有关，只是比我预料的要来的早些。”
“所以，现在这一切，也是你预料之中？”风夜玄有些意外。
楚千漓点了点头：“是。”
她又补充道：“但比我预料的，来的早了好几个时辰。”
古人的身体素质，和现代人本就不一样，这个在她配药的时候,已经计算过。
但还是计算有所误差。
“不会有事的，我进去看看就好。”
“本王与你一起进去。”风夜玄走在她的跟前。
“那你得答应我一件事。”楚千漓将他拽住。
风夜玄低头，看着她揪住自己衣袖的那只小手。
心头，掠过了一丝柔和：“说。”
“不要动手，他们只是无助的百姓，都不过是想活下去，没有任何人真的有恶意。”
“本王知道。”只是,怕自己也许真的会忍不住。
楚千漓至少还是了解他的,她放柔了声音：“努力忍一忍,大家其实都在忍着。”
风夜玄抿着唇，片刻之后，终于颔首：“好。”
楚千漓立即走进病重区。
病人都在哀嚎，腹痛剧烈，侍卫们和医师们一直在阻拦他们闯出去，此时已经明显力不从心。
看到楚千漓和风夜玄进来，侍卫们立即急道：“公主，他们……”
“大家不用慌，相信我，你们很快就会好起来。”
不等侍卫说完，楚千漓往前一步，将面前两名侍卫推开，看着临时搭建的小屋中所有病人。
“听我说，现在的腹痛，是因为药物发挥作用了，正在与你们体内的病菌做斗争。”
“不管你们能不能听懂,现在的腹痛,对你们来说都是好事，大家很快会好起来的。”
“可是……可是……好痛啊，公主，我们真的很痛……”
几个还能冷静的病人，抱着小腹，还在努力忍着，连说话的声音，都带上了颤意。
“我们会不会……会不会死？”有些病人惊慌失措的，在床铺上一边打滚，一边哭：“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
楚千漓心头一酸。
他们虽然疼得在打滚，虽然已经很慌很不安，但至少，他们没有真的发疯。
村民们哪怕无知，但，本性纯良。
不到绝路，都不想做坏事。
他们只是真的很痛。
“听我说……”
“公主，我们是不是中毒了？你是不是要放弃我们了？”
其实大家心里是真的很慌，腹痛,会不会是被下毒？
朝廷的人救不了他们,是不是就打算将他们处死？
“公主,求求你，我们不想死，我们不想死啊！”
“公主，求求你，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我可以死，但求求你们，放过孩子……”
“公主，求求你……”
“为什么要杀死我们？”终于有人忍不住，扑了过来：“为什么要处死我们？为什么？”
“啊，好痛，啊……”
“当心！”风夜玄眼看着不对劲，立即往前一步，将楚千漓拉入自己的怀中。
手伸了出去，正打算将冲过来的病人推开。
楚千漓急了：“不要伤害他们！”
第1350章 这样的公主，这样的百姓
风夜玄微愣了下，手臂上，就传来一阵刺痛。
这些村民，怎么都喜欢咬人？
不过万幸，这次他穿的衣裳够厚，手臂并没有被咬破。
“你们若是不相信我，我摘下面罩陪你们便是！”
楚千漓忽然手一抬,脸上的面罩，被她一把扯了下来，用力扔在地上。
“这样好了吗？若你们的疫症真没办法只好，本公主也陪着你们一起患上，可以了吗？”
屋子里，顿时鸦雀无声。
阻拦不及的风夜玄直勾勾盯着她，胸膛微微在起伏，不知道是因为生气还是什么。
最后，他也将自己脸上的面罩一把扯了下来。
“既然公主愿意陪着你们，本王便也陪着，如何？”
病人们彻底愣住了。
所有的医师们和侍卫们，没有任何一个敢在他们面前，如此暴露自己的。
因为这里是病重区，大家来这里，不仅仅要戴着面罩，还得穿上那种很厚很奇怪的衣裳，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
就是怕被他们的病感染上。
谁也没想到，贵为一国公主，还有堂堂玄王爷，竟然会摘下面罩，和大家在一起。
“公主……”那个不小心咬了风夜玄一口的村民，吓得松了手，退了好几步。
就连腹痛，也因为太过于震撼，此时都忘了。
他忽然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公主，王爷，公主……呜呜呜……”
堂堂大男子，竟然痛哭了起来。
腹部依旧很痛，一颗心也沉甸甸的。
万一公主因此得了病，他们如何对得起南冥的皇族？如果对得起这个江山？
“公主……公主万岁……”
有个小孩子，一边哭，一边跪下去叩拜：“公主万岁，公主……万岁……”
大家还是很痛，很痛很痛。
但是心里，确实万分酸楚。
公主用她的万金之躯，来给大家勇气和信念。
他们只是卑贱的平民啊！
他们不值得！
公主为什么可以如此？
他们南冥的公主，竟然可以和大家同生共死！
“公主……公主万岁，万岁……”
……席就就在外头不远处，听着里头大家的哀嚎，痛哭，和叩拜的声音。
眼眶里，不知不觉,也起了一层薄薄的水雾。
此情此景,不知是不是此生唯一一次能看见。
的确,从未见过这样的公主,这样的百姓。
楚千漓的声音染上几分喑哑，但却始终冷静坚定：“相信我，大家一定可以好起来，只要熬过去，熬过去就好了！”
……那夜，楚千漓和风夜玄一直陪着病人们。
这是第一批试药的病人，因为是病重区，反应的确太过于激烈。
接下来那大半个时辰里，有些病人病得昏昏沉沉的，基本上陷入了半昏半醒之间。
还有一些，意识还清醒的，到了最后，都只能倒在地铺上翻来覆去哀嚎，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了。
医师们一个个都战战兢兢的，其实都不知道前景如何，更不知道，经过今夜，自己会不会也染山疫症。
等。
所有人都在等待。
等着公主说的，所谓的好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