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2章 抄家与百折不挠
确认了这家伙的来历后，威廉缓缓点了点头。
虽然女人一再表示出善意，但他还是保持着面对她的姿势慢慢后撤，直至最后消失在了小巷的出口。
真是个怪人。
掂了掂手里的金戈德，神秘女人叹了口气，从怀里取出一块面纱系在脸上，从小巷的另一端离开，准备去找治安所缴自己霸王嫖和逃狱伤人的罚款。
寂静的小巷重新恢复了宁静，只有月光依旧静静地洒落。
然而没过多久，一片乌云飘过，将天边的月亮再次掩了起来，而当月亮拨开乌云继续俯瞰大地时，小巷里却多了一个手持重剑的身影。
抬头看了眼天上的月亮，威廉重新低下了头，用手里的巨剑当铲子，在石砖路上一下一下地掘着，把被神秘女人弄碎的金戈德碎片全都挖了出来，接着又找了个袋子，把碎金子连带泥土一并倒了进去。
唉！何塞做生意还没回来，我又不好意思再去找小富婆硬借，领地现在正是缺钱的时候。所以大方归大方，该省的地方还是要省的。
而且，就算被毁坏的金戈德价值跌了不少，但单纯换成金子也能有个几十枚吧？话说这玩意的含金量是多少来着？
想到这里时，威廉把手伸进袋子里摸了摸。
【沾着泥土的金戈德碎片】
【价值：0.39金戈德】
【铸造历史约251年的普通金币，之前一直在正常流通，但刚刚被人强行破坏，价值大损，回炉重铸前已无法继续流通】
【不知道有没有人思考过一个问题，铸造一枚金戈德的成本，大概是多少金戈德呢？
大部分人可能会下意识地回答是一枚金戈德。然而很抱歉的是，答案完全错误。
奥法大陆流通的金戈德，使用的材料仅价值0.51枚金戈德，这个规格是在终结精灵王朝的统治后，由人类联盟共同决定的，但却仅有神圣帝国、奥法帝国等几大帝国拥有铸币权。
另外，金戈德体系受到除人类外所有种族的厌恶，精灵们甚至称其为“劣币”，宁可每年都要贴钱去铸自己的精灵金币，也不允许金戈德在精灵之森内部流通，这被视为精灵们古板傲慢的典型行为，遭到了很多种族的嘲笑……
注：以上内容来自禁毁书籍《奥法大陆历代货币考》，作者不详，据说在成书后，他因拜谒第三代光明教皇时先迈右脚，被判处渎神罪并被处以绞刑】
啊……我觉着恐怕不是右脚的事儿，他五条腿先迈哪条估计都能算渎神。话说……原来含金量也就一半儿多点儿啊，这些帝国还真是够黑的。
威廉若有所思地挑了挑眉毛。
对了，貌似法兰虽然是个弱鸡，地盘儿只和王国差不多大，但为了保证圣徒计划的规格足够高，也挂了个帝国的名头，所以……法兰也是有铸币权的吧？
唔……不对，金币又不是纸币，这也是个收益不怎么稳当，但危险却又爆表的行业，我可不是安德烈娅，没有要钱不要命的习惯，没必要搞这么危险的活儿。
对了，说到安德烈娅，爱神教会的设计图还得她出手，而且八成还得让她自由发挥，搞不好会被这货卡走不少油水……
啧……明明正是穷的时候……
威廉无奈地叹了口气，如果有的选择，他是真不想把这个活儿交给女妖精。
问题是爱神教会原来的教堂就骚气得不行，他那种走实用路数的审美，爱神教会的人怕是看不上，如果规划图做得太差劲，这事儿搞不好就吹了。
一座真神教会的分部，能带来的好处可是相当大，尤其这还是爱神教会的分部，光开小旅馆……咳，我是说光卖东西就能搞来一大笔钱，毕竟不管在哪个世界，年轻的小情侣都是相当舍得花钱的，只要操作得好，盖教会的那点儿钱早晚都能收得回来。
怀揣着靠迫害狗男女暴富的梦想，威廉溜溜达达地来到了女妖精的家门口。
身为一个标准的死要钱，女妖精的炼金实验室虽然还没开张，但依旧过得像被基金噶了韭菜的人一样，堂堂四阶职业者，居然只在破晓领的贫民区租了个老破小。
虽然还是有单独的小院子，但屋子却破破烂烂的，瞧着跟危房差不多，周围也荒僻得惊人，连城内的砖石路都没铺过去，走两步就能踩一身的灰土。
这死要钱，租个稍微好点儿的地方不行吗？
威廉原本的好心情被灰土弄得烟消云散，而当他皱着眉头拐进小巷的时候，却惊讶地发现，女妖精租的小院子屋门大开，连糟朽的门槛儿都被人踢到了一边儿，土路上更是被踩得一塌糊涂，马蹄印、车轮印和人的脚印到处都是，一副刚被抄了家的样……
不对，估计还真是被抄了家。
威廉想了想后恍然大悟，光明正大地给王后陛下点了个赞。
明明中午才刚下了处理意见，晚上居然连家都给抄完了，还真是有够雷厉风行的，女妖精的家产虽然不会太多，但缓解一下财政赤字还是能做到的，简直nice得一塌糊涂。
“阿~嚏！”
这时，门里传来了一个超响亮的喷嚏，随后是吸鼻子和擤鼻涕声，紧接着是一道听着模模糊糊的碎碎念。
“卑鄙！简直……不要脸！……我的钱都敢……我从来没……哼！区区法兰王后而已……等老娘……宝藏……连你男人都抢过来！”
这都什么有的没的？
威廉不屑地撇了撇嘴。
再说了，你要抢我还不乐意呢，按照你抠门儿的程度，谁娶了你就离倾家荡产不远了，我这小小一座伯爵领，可禁不住你这败家娘们儿折腾。
“啪啪啪！”
拍了拍被人踹开的门板，威廉皱着眉头走了进去。
“安德烈娅，我这儿有个好活儿……额……”
他瞠目结舌地站在门口，女妖精家原本就不大的小院子，此时已经被足足十七八个大木桶挤满了。
虽然桶里面都是无色透明的液体，但在威廉的感知中，足足有十个大木桶里都带着澎湃的能量，明显是已经泡过了“药材”……
这……
威廉神情复杂地抿了抿嘴唇，女妖精被抄家之后立刻开始泡澡赚钱，这份百折不挠的精神确实值得敬佩，但这十七八个一人高的大木桶……你也不怕泡脱水了？
他摇了摇头，走到最靠里的大木桶旁边，用中指轻轻敲了敲桶壁。
“泡完了就早点儿出来，我这儿有个能赚钱的好活儿！”
第373章 战利品和环
正在木桶里憋气的女妖精哆嗦了一下，人虽然没有钻出来，但一连串气泡却嘟嘟嘟地冒上了水面。
别装了你，都冒泡了还潜什么水？
威廉无语地摇了摇头，知道安德烈娅怕是憋死，也不会在洗澡桶里跟自己谈生意，于是再次轻叩了两下木桶，大声道：
“我先去门外等一会儿，你换好了衣服叫我啊！同不同意？同意的话给个反应！”
面前的木桶沉默了一会儿，随后突然探出了一条白生生的胳膊，舀起一捧水劈头盖脸地泼了过来。
威廉一侧头避过了脸，但还是被打湿了裤子，他心知这是女妖精在赶人，哼了一声便退出院子，随后伸手叩了叩大门，示意自己已经离开。
就在他刚准备转过身时，小院里的木桶哗啦一声翻倒在地，一团白花花的东西跌跌撞撞地翻了出来，撞倒屋们闪电般地钻进了屋子里。
“……”
我就是报一下位置，人还没转过去呢，你着什么急啊……
威廉干咳一声转过了身，开始盘算着一会儿该批多少预算，而女妖精则扑到自己仅剩的床褥上，蹭掉水渍后手忙脚乱地往身上套衣服。
她费了好一番功夫才算勉强处理停当，虽然衣服湿漉漉地贴在身上十分不舒服，但她又不是神官或者牧师，没有掌握【清理一新】之类的神术，只能这样先凑合凑合。
“好了没？我要进来了啊！”
威廉的声音从远处传来，他等得时间有点儿长了，声音里隐隐有些不耐烦。
“马上！”
听出了威廉话里的不耐，女妖精只得放弃了把头发擦干的打算，将绿色的发丝拢进后领里，任凭水珠顺着背后往下滑，然后小心翼翼地扯上了兜帽。
“你进来吧！我差不多弄好了！”
听到屋子里有些瓮声瓮气的回答，威廉摇了摇头，重新走进了小院。
他绕过挡在门口的大木桶，来到虚掩着的屋门前，轻轻跺了跺脚，示意屋里的女妖精自己要进来了。
然而老旧的屋门实在太过热情，他只是稍微跺了下脚，带着虫眼儿的门板便轰然倒下，露出了身后空无一物的客厅。
卧槽！连个椅子都没给留吗？这家抄得还真够彻底的……
弯腰拉起倒下的大门，威廉看了看这间四壁漏风的破屋子，在东侧发现了一张垫着薄褥子的木板床，虽然有些老旧，但应该还是能勉强睡人的。
唔……睡觉的床和被褥倒是给留下了，做人留一线的手法像是王后的风格，那看来这次八成是她直接带队抄的家。
嗯？那床旧被子怎么瞧着有点湿漉……
“咳！”
女妖精轻咳一声，从他手里接过门板，熟练地一发【白骨钉】把门板钉回了墙上，随后拉了拉头上的兜帽，以卖“洗衣粉”似的模样低声道：
“什么活儿？能赚多少钱？几天能到账？”
你都不问问我抄家的事儿吗？
威廉无语地撇了撇嘴，虽然已经很熟悉了，但他至今还是不太习惯女妖精一切向钱看的说话风格。
“修建一座临时教会，估计要有教堂、庄园和一些附属的建筑群，钱款不是问题，应该随时都能到账。
至于赚多少钱那就凭你的本事，但如果赚得太狠了，今天的事儿估计会再来一遍，然后再用抄家的钱继续盖教堂，到时候你就能用自己的钱追求艺术了。”
你居然还敢提！
女妖精闻言顿时瞪大了眼睛，一副咬牙切齿地恨不得生吞了威廉的模样。
两人之间虽然没有过协议，但实际上互相都默许了对方的小操作。
安德烈娅默许威廉白嫖她的劳动力，威廉则定好一个稍高点儿的“承包标准”，然后默许她稍微卡一点油水塞进腰包。
毕竟是有着建筑大师潜力的人，女妖精的节操虽然低得很，但威廉相信，她在建筑方面多少都有点儿追求，顶天了也就是偷偷工钱报报假账，还干不出粗制滥造的事儿来。
……
明明在“规规矩矩”地挣工资，结果却惨遭抄家，女妖精肚子里的火一直憋着呢。
爱财如命的安德烈娅之所以没当场翻脸，一个是知道那女人是王后，觉得威廉身为平平无奇的荣誉伯爵，大概无力抵抗王后的决定，另一个就是知道，威廉今后估计会找机会给自己补回来。
可虽然明白钱包的损失不会太大，但被抄了家的怒火可是实打实的，威廉的玩笑话精准踩雷，直接戳爆了女妖精的怒火。
她伸出白生生的手臂，一把抓住了威廉的领口，拼命地前后抖动着。
“还钱！把我的薪水都还给我，辛辛苦苦给你干了这么久！钱呢？我的钱呢！”
瞥了一眼女妖精泡得微微起皱的手掌，威廉呵呵一笑，伸手过去敲了敲她脖子上的【树海囚环】。
“我记得，你名义上好像还是我的战利品？伦纳德把你送来的时候，信使说的好像是随我处置？区区战利品要什么薪水？”
安德烈娅的怒火瞬间痿了下去，她摸了摸脖子上枯藤模样的圆环，恨恨地道：
“呸！你才是战利品！对了，你不说我都忘了，还有这个东西啊！你不是说等财富教会的那个执事回来，就请他帮我解开吗？他怎么这么久还没消息？”
威廉眉毛扬了扬，脸上出现了一抹笑意。
卡梅隆老头短时间怕是回不来了，这对女妖精来说不是件好事儿，但对自己来说反倒是个好消息。
这东西一天不解开，女妖精就一天不敢到处乱跑，毕竟精灵们对这东西可是敏感得很，一旦被发现绝对会没完没了，而且因为【树海囚环】的存在，她想躲都没地方躲。
欣赏地看了看女妖精脖子上的【树海囚环】，威廉呵呵一笑道：
“暂时出了点儿小问题吧！那位执事最近焕发第二春了，正在和新婚妻子度蜜月，短时间怕是回不来了，要不你还是继续戴着怎么样？这东西的造型其实也挺好看的。”
好看你怎么不戴？
女妖精被威廉戏谑的语气撩拨的心头火起，刚想开口喷人的人时候，却见他突兀地面色一正。
“安德烈娅，我这次过来除了找你干活之外，还有一件事情要和你交代下。”
把女妖精湿漉漉的手掌从自己领口摘了下去，威廉竖起大拇指，比了比身后爱神教会驻地的方向，认真地道：
“东部那边你就不要过去了，平时也尽量避着点儿吧，那里新来了一支队伍，里面最少有两名半精灵。”
第374章 悬赏
半精灵！
摸了摸脖子上项链一样的藤环，女妖精先是面色一紧，随后摆了摆手，强撑着无所谓地道：
“没事，你不是要让我帮忙盖临时教会吗？到时候我一直呆在那儿好了，我就不信她们还能闯进真神教会抓我。”
强行安慰完自己后，她有些好奇地道：
“对了，为什么会需要临时教堂，这次是财富教会改建？还是知识教会要进行翻修？”
威廉摇了摇头，嘴角微微翘起。
“都不是，这次需要建临时教堂的是爱神教会。”
安德烈娅闻言顿时瞪大了眼睛，一副看疯子的模样看着威廉，有些磕巴地问道。
“为……为什么啊？”
“因为需要一座临时教会呗。”
威廉面色淡然地道：“她们的教堂不是被你炸了吗？原本的教堂是精灵建筑大师盖的，材料和工匠都很麻烦，所以……唔”
女妖精气急败坏地扑了过来，一把捂住了威廉的嘴，细若蚊蝇地吼道：
“闭嘴闭嘴！闭嘴啊！我才没有炸她们的教堂！她们悬赏错人了！”
看了看威廉满是戏谑的眼神，安德烈娅仿佛突然想起了什么，满面狐疑地道：
“不对！当初你好像对那座……”
眼见名侦探的BGM即将响起，威廉果断抬头，挣开了她柔嫩的手掌，随后笑吟吟地竖起拇指和食指比了比，再把食指指尖对准她的眉心，做了个开枪的手势。
“biu~”
威廉笑嘻嘻地道：“我好像怎么样并不重要，但你的悬赏好像很高啊，而我最近刚好还有那么一点儿缺钱……”
女妖精的注意力他奇怪的举动拉了回来，成功撵走了附体的名侦探。
她虽然不知道“biu”是个什么东西，但代表“八”的手势她还是看得懂的，正好是爱神教会那些傻子给自己开出来的赏格。
足足八十万！
想到这里时，女妖精不由得一阵咬牙切齿。
那可是八十万金戈德！等于八百万银沃尔！八千万铜卡珀！活捉的价格再加二十万，甚至连可靠的情报都有五千金戈德可以拿。
当她知道这个价格的时候，甚至涌出了去卖自己情报的冲动。
那可是百万金戈德啊！就算自己的炼金实验室失败一整年，完全没有任何产出，也连其中的十分之一都用不完。
可恶！这辈子头一次“手握”这么大一笔钱，结果居然是自己的赏金！
“这个活儿我不接了！”
女妖精缓缓摇头，她的心在滴血，但脸上的神情却坚定无比。
“我虽然需要钱，但还没疯！脖子上这个东西还是小事，那个蠢透了的悬赏才是大问题！要是被那些爱神叫会的人发现了，我就死定了！”
威廉摆了摆手，一脸淡然地道：
“不急不急，你仔细想想看，你在悬赏单上的名字是什么？”
女妖精皱了皱眉。“安德烈娅·格雷？怎么了？”
“怎么了？安全了啊！”
威廉面色波澜不惊地道：“她们要抓的是安德烈娅·格雷，和你安德烈娅·玛尔斯又有什么关系？”
“……”
女妖精被威廉的说辞气笑了。
“你疯了吗？如果光靠这个就能躲避追捕，那那（nei）些被悬赏了上百年的重犯，难道结个婚就能脱罪了吗？”
“不不不，你没明白我的意思。”
威廉嘴角微翘，把手伸进戒指里摸了摸，取出了一张悬赏单递了过去。
“你好好看看上面的画像。”
女妖精一脸懵懂地接过折好的悬赏单，刚想展开看一下时，却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眼神犀利地瞪了过来。
“等等！你怎么会有我的悬赏单！”
额……
威廉面孔上的笑容依旧，两只眼睛却滴溜溜地转了半圈儿。
为什么会揭下你的悬赏单，当然是动过心思了啊，毕竟那可是八十……不，百万金戈德啊，这赏金估计已经把爱神教会直接掏空了。
“我看见有人在城里贴，所以顺手就摘了下来，免得你被……”
“你骗人！”
女妖精猛地退后了一大步，满脸震惊地道：“这单子明明都很久了！你……你居然想出卖我？！”
“咳，什么叫出卖？话别得说那么难听啊！”
威廉干咳了一声，摆了摆手道：
“你想多了，我怎么可能会出卖你呢？而且你自己不都说了吗？这张悬赏单都已经很久了，我要用你换钱的话早就去了，你现在还不是一直好好的？”
“……”
安德烈娅摸了摸卷边儿开裂的羊皮纸，稍稍放下了心。
确实，这张悬赏单皱巴巴的，摸着确实有段儿时间了，自己现在还安全，就证明对面这个家伙应该不会出卖自己……吧？
毕竟是百万金戈德啊！很多小王国搬空了国库都没有这么多钱！如果换做自己，能不能忍得住？
她想了想之后有些汗颜，就算能暂时忍住，估计也会一天拿出悬赏单来看个十七八遍，连羊皮纸能摸卷了揉裂了……嗯？好像有什么不对？
“既然你不想看，那我就直接跟你说吧。”
威廉一把抢回【被摸皱的悬赏令】，伸手拍了拍女妖精的肩膀，一脸正色道：
“你的悬赏令上是全身像，画得是一个穿着宽大黑袍的神秘女法师，兜帽一直都拉得死死的，上半张脸根本就看不清，连比你矮一点儿的人都看不清你的眼睛，所以你明白了吗？”
安德烈娅顿了顿，摸了摸脑袋上的兜帽，若有所思地道：
“你是说……”
威廉微微一笑。
“我是说，除了那件黑袍子和拉得很低的兜帽以外，你身上根本就没有别的特点。
而悬赏令上的画像我看过了，只需要换一身装束，根本就没人能认得出你来。”
“……”
女妖精表情有些复杂地点了点头，承认威廉说得话没错。
六法之塔是个“地下”组织，内部成员各自都有其它的身份，所以大家都是神神秘秘的。
带着兜帽的法袍几乎人手一件，自己的装束才显得毫不起眼，没想到……这身隐蔽性极强的法袍，居然还成了自己的“特点”。
“除此之外，还有你的皮肤。”
威廉见她默默点头，笑了笑继续补充道：
“你的脸色太白皙了，虽然在浅黄色的羊皮纸上看得不太真切，但见过你的人还是多少认得出来的，所以也要稍微涂上点儿颜色。”
女妖精闻言神情一愣。
“见过我？”
第375章 换装与困意
安德烈娅在脑海里过了一遍，随后猛地反应了过来。
“那个负责登记的女人……她是个半精灵？”
威廉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
“不光是她，她女儿也是。那是个脸蛋圆溜溜，脑袋毛茸茸的小丫头，特别好认，虽然她们的精灵血统不是特别浓，但你最好还是躲着点。”
“这怎么躲得开啊！”
听见可能会碰到熟人，刚平静下来的女妖精又打起了退堂鼓，她咬牙跺脚道：
“不行，这个活儿我不能接！就算换了衣服也不安全啊，比如说话声和体型……”
“这不是问题。”
威廉摇了摇头，一边低头开始翻找自己的戒指，一边慢悠悠地道：
“只要你改改人物设定就没问题了，从贪财又倒霉的的肥屁股女妖精，变成沉默寡言热爱建筑的……额……女仆怎么样？穿上这东西，她们打死都认不出你来。”
说着，他从戒指里扯出一套未拆封的女仆装，拎在手里抖了抖，正是卡梅隆老头的珍藏之一。
“……”
？？？
女仆不能接受吗？倒也是，女仆喜欢建筑确实有点奇怪……而且这件女仆装的暴露程度有点高，很容易被404掉。
见女妖精一脸的错愕，威廉想了想后收起了女仆装，重新翻出了一套包裹程度稍高的女治安官套装。
“治安官怎么样？虽然原本的治安官几乎都被辞退了，但还可以说你是刚来应聘的，怀揣着天下无贼的梦想，希望一手打造纯洁的治安团队，但因为嗓子受过伤，所以不爱说话……”
这都是些什么亡灵东西？？？
看着威廉手里的皮衣和配套的软鞭，安德烈娅的脸白了又红红了又白，上面满是浓得化不开的抗拒之意。
哪里的治安官会穿只能迈开一步的皮裙？穿上这东西能抓得住贼就见了亡灵了！
“也不满意吗？”
威廉叹了口气，不情不愿地掏出了一件包裹程度更高的套装，丢给了对面的女妖精。
“那就只有这个啦，但是你穿这个的话，人设就和杰西卡有点重合了，感觉比较浪费。”
安德烈娅接住衣服，犹疑地打开看了一眼，发现是一整套女式的骑士制服，但又和正经的制服有点差别。
原本厚实吸汗的厚布袜，变成了单薄的白色细纱，看着怕是一踩就破；而且耐磨的皮制马裤也被换成了……
“我死都不穿这种东西啊！”
气急败坏地把手里奇怪的衣服扔到地上，为了表达自己的愤慨，女妖精甚至还伸脚用力地踩了几下。
瞥了一眼黑袍里一闪即逝的白脚丫，威廉继续埋头掏了起来，把卡梅隆老头的珍藏都翻了个遍，还是没有找到安德烈娅能够接受的衣物跟人设。
啧，真是个麻烦的女人……女妖精！
威廉撇了撇嘴，懒得吐槽安德烈娅突然涨了一截的节操，收好了堆得乱七八糟的衣服，一脸不爽地道：
“那你就自己弄一套衣服穿，不过必须跟现在的黑袍区分开，而且差别越大约好，万一你要是被逮了，可别怨我不想办法捞人。”
“……”
“放宽心~”
眼见女妖精有拔腿就跑的意思，威廉赶忙出言安慰自己的任务工具人。
“你不要把那些爱神教会的人想得太聪明了，只要你把这身衣服换了，她们能认得出来你才是怪事。”
“比如说，你养了一条黑色的狗，它早上自己跑掉了，晚上回来换了一头绿毛，浑身的黑毛都剃掉了，换成了一件紧身小背心，就算是亲手喂大的，你估计也认不出来对不对？”
道理倒是没什么问题……但怎么总觉得多少有点儿不对劲呢？
不等女妖精思考人脸和狗脸的区别，威廉伸手拍了拍她湿漉漉的肩膀，语重心长地道：
“别犹豫了，这单生意的付款方可不光是我，还有爱神教会，真神教会多有钱你明白吧？你确定要放过这个机会吗？”
“我……”
“我是无所谓你接不接的，你要是接了，我能收获一间真神教会；你要是不接，我就能拿到一百万金戈德，如果非要我来选的话，貌似后者其实更……”
“我接！我接啊！”
安德烈娅气呼呼地瞪了威廉一眼。
“你果然是个混蛋！两天之内给你设计图！还有，你赶紧把悬赏单还我！我觉得你还是想……喂！你有没有在听啊……”
女妖精后面的话威廉已经听不见了，他正在全神贯注地听着系统给出的提示。
【虽然离建筑大师还差一点，但你已经找到了最合心意的人选了，相信只要有她负责建设，新的爱神教会一定会是破晓领的冠冕中，最为璀璨的明珠】
【领地发展任务：建立爱神教会（临时）（突发任务）（进行中）】
巴适~
威廉呵呵一笑，取出【被摸皱的悬赏令】塞了过去，随后抬头看了眼逐渐落下的月亮。
离太阳升起已经没多久了啊。
他抻了个懒腰，活动了一下脖子和腰，强忍住了涌到嘴边的哈欠。
昨天晚上在和卡梅隆老头“打电话”，今天晚上又连夜应付【突发任务】，威廉已经两天没休息了。
虽然以他的体质，身体并不会感到疲劳，甚至还能再肝个三五天，但生物钟连续被打乱，还是让他的精神多少有些萎靡，有点儿想找地方睡一觉了。
打量了一下女妖精“家徒四壁”的屋子，看着就不可能有多余的床铺给自己留，威廉顿时眯起了眼睛，转过头朝安德烈娅问道：
“你今天晚上还睡觉吗？”
看了一眼威廉色（想）眯（睡）眯（觉）的眼神，女妖精警惕地退了半步。
“不睡！我要连夜把规划图弄出来！”
“哦……”
威廉点了点，满怀希冀地道：“你既然不睡的话，那你的……哈欠……床能不能……”
……
站在门口的威廉叹了口气，借床一用的事儿毫无疑问地失败了，芳龄二八青春正好的男上司主动留宿，年龄未知的单身女下属居然主动撵人，这个世界是怎么了？
思想纯洁的威廉强撑着回到城主府，王后已经不知道去哪儿了，桌上堆了好几摞新文件，上面都用娟秀的小字写好了批注，还留了个字条建议他好好读一下，说是对今后治理领地有很大帮助。
这能有个鬼的帮助，找个能处理政务的领主夫人帮助不是更大么。
吐槽了一句后，威廉撑着眼皮翻了两页，终究还是没挡住睡魔的侵袭，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第376章 奇怪的用途增加了
“呼。”
温热的鼻息打在脸上，随后好像有一只温热的小手摸上了自己的脸，只不过手心有种湿湿的感觉，可能有点紧张导致出汗了。
威廉懵懂地抬起头，看见艾薇儿站在桌边，穿着自己第三喜欢的露肩晚礼服，正笑吟吟地看着自己。
“威廉，今天是你的生日哦，你有什么想要的礼物吗？”
哦，今天是我的生日啊！
威廉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嘴角微翘道：
“我的礼物，你之前不是已经给过了吗？”
“小坏蛋！”
艾薇儿俏脸一红，一反常态地没有嗔怪地呵斥他两句，而是笑吟吟地道：
“那算什么礼物呀！我说的可是真~正~的礼物哦！”
真正的礼物？
虽然仍旧有些困倦，但威廉猛地来了精神，抬起头打量了一下面前的艾薇儿，发现她礼服的腰绳系了朵十字花，瞧着就像大礼物盒的系带似的。
他有些好笑地道：
“王后陛下，既然你穿成这个样子，那礼物不会就是你自己吧？我伸手一拉系带，然后就……”
“讨厌！才不是你说的那样！”
艾薇儿嗔怪地打了他一下，随后居然低下了头，似有还无地轻轻颔首，桃花眸极隐蔽地偷瞥了他一眼。
“但你……也可以试一试啊……说不定……真的可以呢？”
王后陛下的声音越来越小，威廉心跳的声音倒是越来越响。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凉气，这……这就是传说中的生日大礼包吗？
在艾薇儿的默许下，威廉缓缓地把手伸了过去，搭在了丝滑的飘带上，食指绕了两圈儿后轻轻一拉。
那身华贵的礼服仿佛中了大裂解术一般，没有任何阻力地悄然滑下，然而还没等他看清楚发生了什么，王后陛下一旋身靠了过来，秀目微闭红唇轻启，轻轻地……
“吸溜~”
一条紫色的半透明长舌头一掠而过，从威廉的脑门儿正中穿了过去。
冷眼看着面前有些熟悉的透明马头，威廉熟练地取出一条切好的黑面包，直接怼进了它的喉咙眼儿。
原来是你特么在舔我的梦！我特么就知道没有这种好事儿！
最重要的是，都到了这么关键的时候，你特么居然还给我舔醒了！
愤恨地瞪了瞪地上直抽抽的大种魇，威廉伸手翻开了系统提示。
【成年梦魇LV40（非敌意目标）舔舐了你的普通梦境，临时汲取了1点精神力，并留下了带有灵魂力量的口水，将普通梦境染成了美梦】
【成年梦魇LV40（非敌意目标）舔舐了你的美梦梦境，临时汲取了2点精神力，并留下了带有灵魂力量的口水，将美梦梦境染成了春……】
“……”
卧槽！
种魇！是我会误会你了啊！你一定要坚持住啊！你的第一批后宫已经在路上了，1V500的团战马上就要开打了，你可千万要坚持住啊！
威廉猛然弯腰，想把倒在地上抽搐的大种魇扶起来，然而他并没有碰触灵魂的能力，手里唯一能触碰到灵魂的东西，就是小黛西的特制黑面包。
而这玩意……只要怼近灵魂里，就跟塞进嘴里没区别了，恩将仇报可一不可再啊！
“叩，叩叩”
一重两轻的敲门声响起，威廉的灵魂也跟着抖了抖，凭空多出了一双眼睛的视野，神奇地看到了自己临时办公室的破木门。
原来是玛姬来了啊，我说她的马怎么在这儿……唉，大种魇，是我对不起你啊！
威廉通过灵魂之间的链接，给女幽灵发了个直接进来的信号。
伴随着吱呀一声轻响，临时办公室的木门被推开，女幽灵红着脸站在门口，好像有些不好意思往里面看。
“……”
好的你不用开口了，我已经知道你为什么脸红了。
威廉叹了口气，他和女幽灵离得越近，灵魂之间的共鸣就越强烈。
所以在离得比较近的时候，他会主动收敛一些想法，免得被女幽灵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但刚才在做梦的时候……
烦人啊，今后做x梦还得注意下别被偷窥了，还有没有一点人身自由了。
把自己脑海中的画面统统打包封存好后，刚睡醒的威廉懒得开口，直接一个眼神丢了过去，借用两人之间的联系询问道：
‘你大早上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儿吗？’
“咳……其实不是我有什么事。”
女幽灵干咳了一声，没有借用两人间的灵魂通路回答问题，而是有些刻意地开口道：
“是【亡骸骑士团】的大家，他们有些事情想请你帮个忙……”
嗯？【亡骸骑士团】？他们不是在忙着恢复肉体，好去挂了红色炼金灯的地方溜达溜达么？有什么事儿这么着急？
威廉再次通过灵魂发出了疑问，并试图去女幽灵的脑海里看一眼。
然而他得到的却是一连串乱七八糟的东西，各种支离破碎的场景和念头，甚至还有法兰一世猫在自家阁楼看小刘备的画面。
在当初被威廉用海量的“大片”挤出脑海后，女幽灵也学会了这一手段。
每当有什么不想透露的东西，就竭力放空脑袋想一些乱七八糟的内容，免得把自己的真实想法透露出来。
啧……学坏了啊。
话说法兰一世长得还蛮帅的，就是看小刘备的品味比较简单粗……
“怎么不出声了？要不还是我来说吧！”
一名样子有些陌生的恐怖骑士挤了进来，打量了威廉两眼后叹了口气。
我凡金斯家的人，怎么可能长的这么没男人味儿！
恐怖骑士开口道：“我姓凡金斯，我也弄不清自己是你多少辈的祖先，那咱们就先不论了，我就是想求你个事儿。”
啊……原来是自家老祖宗之一。
威廉点了点头，表示可以说一说，毕竟这是自家老祖宗，只要不是什么大事儿，还是可以优待一下的。
“你同意就好，哈哈哈，那我就回去再睡一下那棺材了！”
眼见威廉点了头，满脸胡子的恐怖骑士顿时眉开眼笑，直接把可以说一下理解为可以做一下，扭过头撒腿就跑。
看着他火急火燎的背影，威廉无语地摇了摇头。
这都什么毛病……话说为什么要再睡一遍【安眠之棺】？他难道……额……居然还有这种功效吗！
女幽灵的信息轰炸终究用的不够纯熟，多少露了一点儿内容出来，威廉的脑海里瞬间出现了一项奇怪的新知识。
【安眠之棺】在恢复肉体的时候，如果肉体损伤过重，可以选择不按照原来的样貌恢复，虽然整体强度依旧固定，但每个肢体的长短粗细都可以自由……
擦！我这就去看看！
第377章 偷窥、质问、有鬼
感受着透过灵魂那头浓浓的鄙夷之情，威廉熄了去帮老祖宗们检查身体的脚步，揉着鼻子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
唉……真是，人和人之间还有没有点儿信任了？我就是担心老祖宗们这么乱搞会不会出问题，单纯的想去看看而已，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
干咳了一声后，威廉甩掉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抬头看向了门口的女幽灵。
这位王后陛下的老祖宗虽然闷……咳，虽然懂得稍微有点多，但实际上还是挺有羞耻心的，她能忍到现在还没跑路，肯定是有正事儿准备和自己说。
果不其然，玛姬在平复了一下心情后，推门走了进来，一脸严肃地道：
“我有些事要和你说，是非常非常重要的事，你一定要认真回答我。”
见她一脸正色，威廉也跟着点了点头。
‘既然是非常重要的事，应该也需要保密吧，那我们还是别开口了。’
女幽灵闻言愣了愣，透过两人之间的联系问道：
“这是在你的领主府，为什么还要用这种办法交流？难不成还有人能听到我们说的话吗？”
……
“啧，现在的年轻人真是讨厌啊，面对死了不知道多久的老头子，居然还有这么重的戒心。”
好奇心意外地没有得到满足，阁楼上的老英灵撇了撇嘴，随后放下手里的不良画册，翻身看了看阁楼的窗外，太阳刚好缓缓冒出地平线。
感受了一下教会里还在酣睡的人们，不需要睡觉的老英灵皱了皱眉，一脸不爽地勾了勾手指。
“嗡——”
震耳欲聋的钟声猛然响起，瞬间震醒了大半个教会的人，而且一声还没结束，连着响了七次才缓缓停下，彻底粉碎了所有人的好梦。
“啊啊啊！为什么教会建在这个破钟楼下面啊！每天早上都烦死了啊！”
……
等悠扬的七声报晨钟结束，威廉收回了望向钟楼的眼神，微眯着眼睛回答道：
‘我也不清楚他能不能听见，不过谨慎一点总是没错的’
是钟楼吗？
女幽灵顺着威廉的目光望了望，暗暗把这个地方记在了心里，随后一脸正色地道：
‘好吧，这样说也方便一些。
我想问你，对于三大教会和光明教廷推动的圣徒计划，你到底知道多少？’
我一猜你就是要问这个。
威廉笑了笑，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在脑海中反问道：
‘你呢，我也很想问问，你又知道多少？’
见威廉顾左右而言它，反而把自己的问题抛了回来，玛姬有些不开心地皱了皱眉，攥紧了拳头好像想发火。
但考虑到两人现在战斗力的差距，只得认命地道：
‘现任王后就是圣徒，这个你已经知道了。
除了这条消息之外，死国之门开启的时间只剩一年多了，而如果情况和五百年前一样的话，只要剩下六个月时法兰还没完全统一，它们就会主动插手，强行推动圣徒出现。’
“听”完女妖精给出的情报后，威廉笑着点了点头。
呵呵，跟自己一开始想得差不太多，时间上甚至还宽裕了点。
‘你点什么头啊！’
女幽灵恼火地瞪起了眼睛，对于威廉这种玩世不恭的态度相当不满，连珠炮一样地道：
‘你到底明不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只有八个月！甚至不到六个月的时间，三大教会就会插手，强行压服所有公国！如果那些该死的混蛋们接手了这件事，你就彻底没机会了！’
‘之前面对尸骸大君的时候，你不是说过吗？相信那个王后能够为法兰带来……嗯？你居然在心里笑我？你之前说的那些话……难道是骗人的？！’
咳，不好，一时大意没藏住！
威廉赶忙收起“皇帝不急太监急”的念头，一脸正色地朝着对面的小太监飞了一个眼神。
‘也不能说是完全骗人吧？我虽然不相信艾薇儿能彻底改变法兰，但我全力阻止圣徒计划的想法是真的。’
‘……’
感受着女幽灵脑海中纷乱繁杂的一大堆情绪，威廉默默地将这些情绪归纳为“卧槽”两个大字，随后故作姿态地清了清嗓子，继续通过两人之间的联系说道：
‘不要急啊~急是没有用的，慢慢来，慢慢来。’
面对威廉不急不缓的语气，玛姬几次攥紧了拳头，随后又无力地放开。
对于艾薇儿的存在，她的感觉只能用复杂两个字来形容。
作为法兰一世的女儿，父亲在她心中的地位无可替代，女幽灵既不相信，也不愿信有人能比父亲做得更好，不认为艾薇儿能做到连父亲都没能完成的事情。
可虽然她不相信，但架不住艾薇儿和她父亲的身份相同，还做出了近乎同样的选择，她扪心自问，自己多多少少在这个女人身上看到了父亲的影子。
而父亲在五百年前做的选择，让她遗憾了整整五百年，她曾经无数次地想过，如果父亲当初做了另外的选择，那现在又会是什么样？
出于这种奇妙的情感，再加上变相弥补遗憾的念头，她破坏圣徒计划的念头无比的强烈，表现得比威廉还要上心得多。
看了看满脸“想打人”的女幽灵，威廉呵呵和一笑。
对于怎么搞定艾薇儿身上背负的圣徒计划，他其实很早就有想法了。
虽然看上去是个人都知道圣徒计划，但实际上根本没有那么多，这件事的保密性做得相当好，知情者数量寥寥无几。
爱神教会的女装大佬、卡梅隆师徒、负责镇守的女教皇、以及阁楼里面的老怪物、七大公国内部家族的家主、最多再算上一些负责办事的人手。
而且这些人知道的也并不全面，三大教会的人倒还好，七大公国最多也就是家族里面有些零散的记录，而且肯定还被三大教会警告过，绝对不敢乱传。
可以说，绝大部分法兰人都完全不知情，甚至连圣徒计划的名字都没听说过，保密程度之严令人发指，连身为诵经人的小富婆都是自己查出来的。
卡丽娜虽然明面上是知识教会在法兰的负责人，但毕竟头上还有个女教皇在，如果不是知识教会的圣遗物在手，以及有卡梅隆老头担着，她怕是也只能在“倒计时”六个月的时候才能被告知真相。
至于为什么保密计划如此严格，那自然是三大教会的心里有鬼。
第378章 解决问题的办法
圣徒计划的要求远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如果条件只是压服七个带着原罪血脉的家族，那爱神教会马上就能批量生产圣徒，进而一统奥法大陆了。
这个计划真正的条件，是征服七个将原罪“膨胀”到极致的公国，因此需要放任七大公国一直保持昏庸与罪恶，几百年如一日地蹂躏与祸害大量普通人类，才能催生出极致的原罪，进而固定“刷新”出野生的圣徒。
这是在牺牲法兰人的幸福，以换取整个奥法大陆的安稳。
细细翻过法兰的历史后，威廉发现了很多怪异的地方，最主要的就是近乎百分百出王八蛋的频率。
虽然原罪血脉出混蛋的概率确实高，但这个概率貌似有点儿过分了，毕竟就算是一群大白猪里面，多少也能挑出几个眉清目秀的。
如果按五百年一圈儿算，七大公国的统治者一共换了一百多位，再加上法兰之前尚有记载的几个“XX帝国”，国王和大公加起来总共好几百位。
这几百头大白猪里，不是没出过励精图治试图布种天下的，但要么是在成功之前突然“想通”了，夜夜笙歌违法乱纪、生活作风急转直下，要么干脆就是莫名其妙的暴毙失踪。
数千年下来，法兰这片土地上，居然连个能称得上“中兴”的时间都没有，只有极为短暂的希望，和无比长久的痛苦。
以五百年为周期，每到两头儿都NB的不行，半年不到就能一统天下，然而中间的十几代人统统一事无成，拉跨程度惊人的整齐划一，偶尔冒出那么两个天纵英才的，百分之百会英年早逝……
糊弄鬼呢？
如果这里面没有三大教会和光明教廷的手笔，我马上就抹脖子投去冥河里泡澡，然后投胎去给小黛西当儿子。
想到这里时，威廉冷冷一笑，随后看了看一脸“怒其不争”的女幽灵，慢悠悠地道：
‘关于圣徒的问题我已经有打算了，你还有别的事吗？如果没有的话，你要不要先回去看看？我总觉得那些家伙会乱用【安眠之棺】，你要是不看着点儿的话……’
听到威廉的提醒，原本怒冲冲的女幽灵嗖地红了下脸，仿佛又懂了什么不太合适的东西，随后气鼓鼓地瞪了他一眼。
‘你真有打算了？不是在骗我？’
我当然有打算啊。
威廉呵呵一笑，没有通过灵魂通道回答问题，而是面色淡然地点了点头。
玛姬怀疑地看了他一眼，虽然依旧觉得这个混蛋在敷衍自己，但因为担心【亡骸骑士团】的混蛋们互相攀比，搞出能用三条腿走路的奇葩场景，她只得揣着一肚子的话愤愤地走了，准备等有空了再来喷人。
看着女骑士远去的背影，威廉眯了眯眼睛，他刚才的话虽然没有全说，但也不完全是敷衍，瓦解圣徒计划并不是什么难事，瓦解圣徒计划后怎么全身而退，这才是问题的关键
圣徒计划本身并没有多难搞，三大教会和光明教廷之所以要严格保密，除了心里有鬼之外，也有担心计划会被破坏的原因。
越是庞大周密的计划，往往越是容不得丁点儿差错，即使三家真神教会不缺强者和军团，但它们仍旧只是旁观者而不是参与者，大多数时间只能旁观而不好亲自下场。
如果像玛姬的父亲那样，靠着自己一统法兰并自愿献身，那当然是你好我好大家好，但如果是教会出手强压，难免会出现无法预料的大小问题，而一旦这些问题碰见有心人，想搞点什么事儿简直再容易不过。
无论是在死国之门开启的时候，动手将某个原罪家族直接剿灭；还是撺掇某些人临时跳反，搞垮头上的公国；甚至表面配合圣徒计划，到了最后关头直接掀了一个公国自己做大公……
摸了摸衣袋里的幸运硬币，威廉呵呵一笑。
三大教会在法兰虽然不缺军团和强大的职业者，但七大公国天南海北，累死它们也看不住所有人，而我最不怕的就是选择题。
而且就算做不到瞬间掀翻整个公国，在死国之门开启的时候，临时捣个乱总不难吧？然后就是破坏容易建设难了。
调兵遣将总需要时间吧？强势压制需要时间吧？立新傀儡也需要时间吧？哪怕光速反应了过来，怎么着也得乱上好几天，计划好的七原罪必定会少上一个。
压服七原罪虽然能够成为圣徒，如果少压了一个，可不代表就能成为七分之六的圣徒，而是会像现在的王后一样，成为只有一些特殊能力的普通人罢了，即使有真神教会推动，想破坏圣徒计划依旧没多难。
还是那句话，难得不是破坏计划，难的是怎么全身而退。这么干虽然百分百成功，但问题也一大堆。
首先是死国之门被破，不好保证王后的安全，其次是威廉也没法保证自己的安全。三家真神教会再加上光明教廷的追杀，整个奥法大陆上没几个人扛得起，就算跑得掉也得亡命天涯，这辈子怕是只能跟艾薇儿搞异地恋了，属于最后关头没办法的选择。
什么？还可以一路雄起，车翻三大教会，干挺光明教廷，抬脚踹倒死国之门，然后挥舞手中大棒，爽死那些半神级别的老怪物，最后轻松灭掉门口面蹲着的无数亡灵……
额……我只能说，这已经不是把脑袋别裤腰带上了，这是把自己打包好，用服务最烂的X通快递往黑洞里面邮。
需要考虑的已经不是能不能到货了，而是会不会被愤怒的快递小哥直接锤爆狗头，就连【怒焰军团】的憨憨们都没这个胆子……
……
威廉呵呵一笑。
原本他都做好了长期异地恋的打算，准备等三大教会出手之后浑水摸鱼随时捣乱。
那边儿死国之门开启，这边儿直接就干翻一座公国，然后抛家舍业撒腿就跑。接着一路穿越七海，绕过神圣帝国边境，一头扎进奥法帝国潜心种田，宅他个三五十年，等到养出几只六阶军团，或者突破到七八阶再杀回来再续前缘。
反正圣徒只要不作死，寿命一般长得很，王后和自己都等得起，就是多少有点儿从心，比较丢穿越众的面子。
然而瞌睡了就来枕头，之前【爱神的垂青】任务，意外地给出了圣徒的资质，无疑提供了一种新的解决思路，比如……
一阵凌乱但又有些熟悉的脚步声响起，打断了威廉的思绪。
他抬起头时，来人已经心急火燎地推开了大门，竟然是疑似自闭中的杰西卡。
女骑士先是躲闪了一下他的眼神，随后咬牙跺脚，顾不得羞耻之前的事情，面色严肃地喊道：
“威廉！出大事了！”
很少见到女骑士惊慌的模样，威廉先是愣了愣，随后目光缓缓向下……
第379章 倒霉蛋的作用
倒不是什么小腹隆起上门逼婚的桥段，一个是速度没有那么快，另一个是按照之前的“战况”，捂着肚子上门逼婚的人应该是王后才对。
威廉的视线下移，主要是女骑士穿得实在有些清凉。
上次“出大事儿”的时候，她还是一身长袖的睡衣睡裤，现在居然无视了逐渐变冷的天气，统统换成了短袖，两条比例傲人的长腿白得有些晃眼，使得这屋里唯一的青春少年，本能地腼腆了起来。
注意到了威廉有些古怪的眼神，女骑士才注意到自己的着装有些清凉了，瞪了他一眼后连忙抬腿，垫着铁片的马靴迅捷地在地上点了几下。
随着带有奇妙韵律的踢蹬，地面上的影子竟如同漆黑的水洼一般，猛然溅起了大片的“水花”，直接将杰西卡的两条长腿染成了黑色，像是穿了极贴身的黑色薄袜似的。
哇哦~居然是黑……咳，我是说，杰西卡对阴影之力的使用又纯熟了。
威廉赞赏地看了腿……看了女骑士一眼，明明才突破LV31，成为四阶没多久，但就凭刚刚这一手自创的【阴影黑丝】，对阴影之力简直操弄自如，估摸着应该升到LV33以上了。
“就这样吧！没时间换了！我们边走边说！”
女骑士上前一步扯住威廉，拖着他就往门口走，小白们奇异的嘶鸣声适时响起，浑身覆盖着浓郁的阴影之力，缓缓从他们身后的影子里浮了出来。
就在两人翻身上马时，地面上的大种魇仿佛被马嘶声惊醒，猛地抬起了头，死死地盯着小白们扭动的马臀，两只半透明的玛眼微微转动，闪烁着若有所思的光彩。
……
“你是说……何塞连人带钱带货被格瑞迪家族给劫了，而且因为保护货物伤了他们不少人，很可能会被处死？”
哇哦！不愧是能把【歹运】写进能力栏的家伙，果然老倒霉蛋儿了。
听了女骑士口中的“大事”后，威廉不以为然地挑了挑眉。
作为命运物品的拥有者，何塞在没有完成“使命”之前，是绝对死不了的。
在连续经手了两样命运物品后，靠着上辈子的一些信息，威廉也大致摸清了命运物品和原主人之间的关系。
原主人虽然无法使用自己“冠名”的命运物品，但他们本身就拥有和命运物品相同的能力。
就算没有【汉斯的幸运硬币】，表弟也能靠着那种莫名其妙的直觉，在遇到需要进行选择的时候，从看似无解的选项中找到最优解。
同理，何塞虽然没办法使用【何塞的加护印章】的【绝境加护】，但他自己就有着类似的能力，每到陷入绝境的时候，总能靠着与生俱来的敏感性，自动自觉地找到能救自己于苦海的“贵人”，猛扑上去抱腿抱个结实。
除此之外，每个冠名了命运物品的家伙，都一定会有影响整个奥法大陆的那天，这是他们背负的命运或者说“任务”。
而只要还没完成自己的“任务”，这些人是无论如何都死不了的，何塞就算得罪了现任光明教皇，估计也会碰见一个能把他捞出来的贵人，这家伙不管被收拾的多惨，最后肯定还能活蹦乱跳的。
“不用担心，何塞他比较特殊，肯定是死不了的。”
威廉伸手拍了拍女骑士的腿，一脸淡定地道：
“说句稍微离谱点儿的话，我倒是希望格瑞迪家族能对他下杀手试试，看看最后会蹦出个什么神仙来。”
女骑士瞪了他一眼，把两条长腿往后收了收，随后有些好奇地问道：
“你居然一点都不担心？那个小商人有这么厉害吗？还有，shenxian又是什么东西？”
“他倒不是厉害，只是有些特殊”
威廉笑了笑，没有继续解释自己的话，而是开口追问到：
“除了何塞之外呢？一共伤了多少人？”
听到威廉的问题后，杰西卡的眉头缓缓蹙了起来。
“何塞商队里的其它人没有抵抗，虽然都挨了一顿痛打，倒是没怎么受伤，只有几个运气比较差的被流矢射死了。
负责护送的五十名【黑魇骑兵】则伤了不少人，他们先遭到了偷袭，又和格瑞迪家族的人打了两场，虽然没人战死但也都伤得不清，还有八个人被【巨锤士】捣烂了下半身，可能……可能这辈子都站不起来了。”
威廉缓缓点头。
啊……好像是挺惨的，话说自己好像没告诉过她【安眠之棺】的事儿，这次回去可以让【黑魇骑兵】们去【亡骸骑士团】那儿插个队，把三条腿都重新长一下。
话说……他们这能叫因祸得福吗？
看了看隐含怒意的女骑士，威廉明智地把这个念头咽回了肚子里。
那些【黑魇骑兵】们虽然名义上属于自己，愿意听凭自己调动，但他们实际上忠于且仅忠于杰西卡，而这些不惜抛家舍业，一直跟着她出生入死的骑士，也同样得到了女骑士的珍视。
而这原本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护送任务，但结果居然出了这么大的意外，甚至还残了好几个，她现在一定怒火中烧，恨不得立刻去锤爆格瑞迪家族的狗头。
看了看脸色有些阴沉的女骑士，威廉出言安慰道：
“没事，能保住命就好，腿受伤还有得救。”
“嗯……”
杰西卡点了点头，仿佛想起了什么，面色稍有好转。
请神官释放【肢体再生术】价格不菲，而且长出来的肢体还要重新锻炼，哪怕只是缺了一只胳膊，都要两三年才能勉强恢复战斗力。
像这种被碾碎了下半身的重伤，不光要请更高阶的牧师释放【肢体再生术】，复健的时间更是十年起步，可以说和彻底废了没什么两样。
如果自己还在法雷尔家，那些信封“凡有所物，必有所价”的混蛋必然不会掏这笔钱，自己的部下们估计要直接被放弃掉，而按照威廉的性格，他就算短时间找不来高阶牧师或神官，也一定不会直接放任不管，最少也能给他们一个安稳的下半生。
“对了，你不是说还有不少钱和货物吗？”
见她神色平和了不少，威廉岔开话题，玩笑道：
“何塞朝我借了二十万金戈德，现在一共赚回了多少？这个倒霉蛋不会亏了一大半吧？”
“亏倒是没有，他确实像你说的一样，是个天生的商人，传信的黑魇骑兵说，他这次赚了有……”
女骑士侧头想了想，有些不确定地道：
“大概……一百多万吧？”
“……”
？？？
！！！
第380章 怮哭
一！百！万！……还多！
威廉隐蔽地哆嗦了一下，摸了摸空间戒指里女妖精的悬赏令。
这东西他当初揭了十几张来着，虽然交出去了一张，但实际上还是有不少存货，准备等周转不开的时候，和女妖精商量一下，能不能合谋去爱神教会套点儿钱花花。
但现在看来，这些悬赏令真心可以扔掉了，何塞赚钱的速度，简直比自己去骗……咳，搞钱的速度还要快得多得多。
威廉有些不可思议地咂了咂嘴。
这可是一百多万枚金戈德啊！
即使对于富可敌国的财富教会来讲，那也是能够伤筋动骨的数字，对于花钱比较猛的爱神教会来说，甚至能够掏空好几十年的积攒，他到底是怎么赚到的？
威廉一脸费解地打开系统，找出了属于何塞的面板。
【姓名：何塞·莫里斯】
【种族：人类】
【状态：失血、轻伤、惶恐】
【所属势力：破晓领】
【身份：破晓领领有商会会长】
【能力：生财有道、商誉斐然、歹运】
【评价：这是一名天生的商人，能够极为敏锐地嗅探到潜在的商机，常年在各地行商的他，对财富的流动具有极强的敏锐性。
……
不过需要注意的是，这是一个经常会倒霉的家伙，小心他会将自己的坏运气带给你的领地】
……
原来是生财有道加商誉斐然啊，怪不得那么牛批……个鬼啊！那可是一百万还多啊！卖了女妖精都没有那么值钱！他这是去打劫了吗？
感觉威廉的身体突然僵硬了一下，女骑士好奇地探头看了看，随后有些好笑地推了他一把，语带调侃地道：
“威廉，你不是还跟我说过，何塞是个能赚大钱的人吗？怎么反倒比我还惊讶？”
威廉回过了神，咧了咧嘴没说话。
小富婆和杰西卡都是“挥金如土”的人，但小富婆是钱太多花起来懒得算，女骑士则是单纯的没有经济头脑，她怕是只知道这是个很大的数字，还没搞清楚这笔钱到底意味着多大一笔财富。
稍微冷静了一下后，威廉一脸正色地开口询问道：
“杰西卡，报信的黑魇骑兵有没有提过，何塞到底是怎么赚到这笔钱的？”
“好像隐约说过一句……”
女骑士闻言蹙眉思索了几秒钟，随后有些犹豫地道：
“我记得，好像说是和谁签了什么条约，只要如约履行提供物资，就能长久的把生意做下去，哦对了！”
杰西卡想了想道：“虽然说是赚了一百万，但实际上只有三十万左右是这次赚到的钱，其中还有十五万被买成了各种货物，剩下的七十万是下一批的货款，而且只付了一部分，还有五十万要等下次交易才能拿到。”
原来如此……
听到钱没有实际上的多，威廉反倒松了口气，毕竟二十万进一百万出，在这个部分地方还在以物易物的世界，赚钱的效率着实有点夸张过头了。
而按照现在的情况看，何塞八成是靠着自己的天赋，察觉到了某个大势力或商会的采购计划，又靠着商誉斐然的能力，获得了信任并拿下了一笔大额订单。
至于和他做生意的人，应该是神圣帝国或者海族，也有可能是跨越七海而来的大商会，总之应该不会是什么坏事。
确认了这笔钱本身大概没什么坑后，威廉稍微计算了一下被劫走的数量，发现依旧有三十五万枚金戈德，以及价值十五万枚金戈德的货物，顿时整个人都精神了起来。
虽然当初那二十万金戈德的名义是“借”给何塞的，但何塞是个少见的“好人”，按照他知恩图报的性格，肯定不会真的只还自己二十万金戈德了事，必然会让出很大一部分利润。
咳咳，这也不能算见钱开眼，主要我自己还勒紧裤腰带过日子呢，然后一借就是二十万金戈德，再派人千里护送，何塞被劫了之后还要冒着风险去救人，他非要感谢我，大家都是朋友，我也不好意思不收是吧？
至于冒出头来搞事情的格瑞迪家族……居然敢抢我……和何塞的钱！不用等三大教会出手了，你们现在就给爷死！
……
就在威廉杀气腾腾地集结军团的时候，倒霉的小商人何塞正躺在昏暗的牢房里，两眼无神地盯着满是蛛网的棚顶。
他的身上满是鞭痕和淤青，虽然没有什么太过严重的伤势，但看着就知道，肯定是遭到了一顿发泄式的痛打。
何塞的情况和杰西卡说的有些出入，格瑞迪家并没有处死他的打算，甚至担心伤势会影响他的健康，还请来了一位半吊子药剂师，给他灌了两口腥臊难闻的疗伤药剂。
那药剂虽然难闻的像是下水道里的泔水一般，但居然确实有效，他肩背上的伤口甚至已经开始结痂了，估计两三天内就能大好。
然而这些意料之外的“善待”，却并没有让何塞的心情变得轻松，对于格瑞迪家族的行事风格，他在四处行商的日子里多少有些耳闻，隐约猜到了一点自己的命运。
自己大概会被作为商品，被卖给一些有人口需求的势力，甚至有可能是七海之上的海盗。
他死死地咬住嘴唇，强忍着才没让自己丢人地哆嗦起来。
一名识文断字、且见多识广的人类，在很多地方都是相当受欢迎的，而格瑞迪家族的混蛋们，简直就像是神话中最贪婪的玛门魔一样，不会放过任何攫取钱财的机会。
所以自己的下半生，很可能会被扣上沉重的镣铐，圈养在脏臭污秽的船舱里，帮一群无恶不作的海盗们计算抢掠来的赃物。
运气好一些的话会年老后被抛入大海，运气差一些的话，甚至会直接病死在闷热肮脏的船舱里，甚至和被击沉的海盗船一起，直接沉没于深海之中……
凯茜……潘妮……
想起了妻子和女儿的面孔，何塞的眼中满是不甘与悲愤。
女儿的病被圣女殿下治好了，妻子不必再跟着自己一起受苦，自己也找到了施展才能的机会，为什么在前景最美好的时候，偏偏又遇到了这样的事情？
我虽然不是什么圣徒，但一辈子都没有做过什么坏事！为什么我一直这么倒霉！为什么神明没有保佑我！
就在何塞的眼神逐渐被绝望染满时，他的身后缓缓响起了一阵低低的呜咽，随后声音越来越高，最后竟逐渐变为了歇斯底里的怮哭。
第381章 一线生机
何塞吃力地回头望去，发现发出哭声的，是个自己叫不出名字的生面孔。
那名中年人捂住脸，无比绝望地低号着。
他并不是商队的一员，原本只是在海港附近向内陆倒一点渔获的行脚商。何塞这次赚得比预料的要多不少，运力吃紧的情况下临时雇了不少人，中年人正是其中之一。
这人逃跑的念头是所有人里面最强的，几次被打得遍体鳞伤，依旧拼了命地想跑，一度差点被活活打死，怕是有什么苦衷，或者必须要去做的事情吧？
虽然自己也处于绝望之中，但何塞老好人的性格发作，忍着伤口起身挪了过去，搭了搭中年人的肩膀，一脸愧疚地想说些什么，但最终只是张了张嘴，什么话都没说出来。
自己还能说些什么呢？痛骂格瑞迪家族的贪婪？后悔不该雇佣他，导致他也被抓住？或者干脆陪着一起哭吗？
被何塞搭住肩膀的中年人抬起了头，似是有些怨愤地看了他一眼，大概是心中多少有些想要迁怒的意思，但却又不敢对“大商会”的掌舵人口出恶言，甚至连哭嚎声都收了几分。
被满是怨怼的眼神看得心里发凉，何塞苦笑一下收回了手，放弃了安慰他的打算，随便找了个远离中年人的墙角，吃力地坐倒在了脏兮兮的石墙边上。
没了他的“压制”后，中年人的嚎哭声愈发撕心裂，仿佛心里有无数苦闷一般，引得同一个监牢里的其它人也哭了起来。
悲伤与绝望四下蔓延，很快便波及到了其余的牢房，绝望的哭号很快便填满了整个地牢，即使负责看守的狱卒们连连喝骂，也没能让哭声减弱分毫。
“把嘴闭上！听见没有！都把嘴闭上！”
气急败坏的狱卒们抽出武器开始敲打牢门，见依旧止不住哭号，直接拿出长棍隔着牢门往里面打，才算是勉强按住了哭号声。
然而那名中年人的心里不知道藏着什么苦楚，足足被木棍怼了十七八下，满口牙都被捣碎了一半，依旧哑着嗓子哭个没完，甚至带得其余监牢里也再次响起了哭声。
被悲戚的哭号搅得心烦意乱，典狱长亲自怼了几下发现没用后，索性直接扔掉了手里的长棍，一脸狰狞地喊身边的狱卒去取刀子。
“闭上你的嘴，要是你还不停，那我就上报你染了病！因为要保护其它货物，我只好亲手把你宰了！”
眼见狱卒已经去取刀子了，中年人赶忙缩在角落里护住头脸，拼命地控制自己的哭声，但却无论如何也压不下心里的悲伤，依旧时不时响起两声哭号和呜咽。
体型高壮的典狱长打开了牢门，提着刀一脸狰狞地走了进来。他似乎有些凌虐犯人的爱好，牢里面大多数人都挨过他的打，所有人都在瑟拼命往远处缩，没有一个人敢上去拦阻。
眼看着就要再发生一桩惨案，何塞纵然心中惧怕，但还是咬了咬牙，撑着墙壁站起身子，扒开瑟瑟发抖的人群，踉跄着拦在了他的面前，试图劝慰道：
“等……等一下，你能不能先别杀人，我可以试着……”
“滚！”
典狱长双眸充血，被那哭声搅扰得心神不宁，哪有心思理一名囚犯的建议，直接一记窝心脚把他踹得倒飞出去。
何塞的后脑勺嘭地一声磕在墙上，蹭出了一溜的血印，整个人也一声不吭地昏倒在地，只有胸口微弱的起伏还能证明他活着。
解决掉了拦路的麻烦，又高又胖的典狱长提起手里的刀，找准中年人的心窝，一刀搠了进去。
滚烫的鲜血溅得他满脸都是，悲戚的哭号声也戛然而止，整间地牢都安静了下来。
“呸！老子让你哭！”
嫌恶地朝面前的尸体吐了口痰，典狱长噗呲一声抽回了自己的刀。
然而这时，哭号声却离奇地再次响起，被捅穿心窝的中年人猛地抬起头，两只眼睛一上一下乱晃着，带着心口淌血的窟窿，一边大口大口地呕血，一边继续嘶哑地嚎了起来，
这是什么鬼东西！
典狱长被惊得退了半步，咬了咬牙想再补上一刀，然而下一秒就被中年人直接扑倒，颈骨咯吱一声扭转了三百六十度，瞪着眼睛死在了地上。
他死的时候，面孔正好朝向监狱的角落，满是惊惧的眼神瞪视着躲在那里的囚犯们，然而原本瑟缩成一团的囚犯们，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居然不再发抖，而是仿佛死了亲爹似的，一并跟着哭号了起来。
稍后，连牢门外的那些狱卒也加入了进来，他们的体质或许更强一些，还能一边哭着一边往地牢外跑，但哪怕哭得满眼血泪却依旧停不下来。
而当他们跑出地牢之后，外面也逐渐响起了愈发强烈的哭号，除了昏倒在地的何塞之外，整座地牢里的所有人都在拼了命地哭号着，仿佛经历了世界上最悲伤的事情一般。
“运气不错哦~只有神圣帝国一个行省大的国家，居然能轻易找到这么多想要嚎哭的灵魂。”
中年人的背后搭上了一只大手，指节修长齐整，手背白皙细嫩，看着像是女人的手章，但又大得足以覆住半个篮球，瞧着有几分古怪。
在被这只奇异的手掌触碰过后，中年人背后的皮肤瞬间龟裂，随后长出了深黑色的角质，又飞快地附着上了一层暗红的鳞甲，整个人的体型也迅猛地膨胀了起来，变成了足有原来两倍高的可怖怪物。
伴随着怪物的哭号声，仿佛有什么奇怪的开关被拨动了，整间地牢里所有正在嚎哭的人，体型统统膨胀了起来，化为了各式各样的非人生物。
一名身高近两米的女人诡异地出现，抚摸了一下怪物的背脊，随后收回了自己的手，秀美的面孔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一只悲怮魔，十只迷诱魔，五只恶堕小鬼、二十几只小怯魔，还有八十多头哭嚎魔人，可以可以，这可比神圣帝国那些愚……嗯？为什么还有个人？
看着昏在一旁的何塞，女人的眉头皱了皱，抬手一招甩出了两道紫红色的长鞭，把头破血流的他拖了过来。
仔细检查了一番后，并没有在何塞身上发现什么异常，女人撇了撇嘴。
“切，原来只是个运气好的家伙！”
两条紫红色的长鞭人立而起，将何塞举到了她的面前。
就当她准备顺手扭断何塞的脖子时，中年人化作的怪物突然停下了哭号，含混不清地低吼了两声。
第382章 大意了！
那吼声完全迥异于人类的声线，似乎是某种莫名其妙的语言，但女人却好似听懂了，她歪着头想了想后，抬手把昏迷的何塞甩了回去。
“呵呵，我之前说的还真没错，这家伙的运气确实好的惊人。”
看到何塞被丢了回去，中年人化成的怪物晃了晃，眼睛里失掉了最后一丝属于人类的味道，彻底被混乱和杀戮的意味填满，在哭喊似地怪嚎了一声后，低下头开始啃食最近的血肉——典狱长那肥壮的尸体。
“吃吧吃吧~”
在令人战栗的咀嚼声中，身高超过两米的女人无奈地摇了摇头，伸手拍了拍怪物逐渐长出棘刺的后背，随后仰头看向了自己的头顶，仿佛透过厚实的地面，见到了什么有意思的东西。
她低声轻笑。
“不过记得别吃得太饱，毕竟那些带着玛门魔血脉的家伙，才是真正的大餐啊！”
……
“你们这是……吃饱了撑的吗？”
看着面前军容齐整的【怒焰军团】，威廉狠掐了一下大腿，一向平静的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
这……这真的是那些憨憨吗？我不是在做梦吧！
一向将散漫贯彻到底的【怒焰军团】，居然破天荒地没有掉链子，在集合的信钟响起后，居然短短十分钟内就全员集合完毕，甲胄整齐装备锃亮，齐刷刷地在校场上列阵，摆出了一副等待检阅的模样。
就在威廉一脸惊叹地看着面前的“奇景”时，两人身下的小白们嘶鸣了一声，仿佛在对他掐自己女主人大腿的行为表示不满。
我这是在打招呼，你不懂。
用空着的手撸了一把小白们日渐稀疏的鬃毛，威廉回过头，神色复杂地看向了身后的杰西卡。
虽然知道她有极强的训练能力，但居然连这群傻……咳，比较耿直的家伙都能管得住，这也太离谱了吧？
扭掉了自己腿上的手，女骑士习以为常地瞪了威廉一眼后，低声向他解释道：
“集合钟响起后十分钟没到齐，一整天不允许参与战斗训练，只能在场外看着别人打。”
威廉神色复杂地点了点头，表示接受了这个解释，不过心里还是产生了那么一丁点儿挫败感。
这招我教他们阵型的时候也用过啊，但这帮憨憨还不是没学会？甚至学会了还要硬装没听懂，这可绝对不是方法的问题。
看着面前训练有素的【怒焰军团】，威廉想了想后，还是放弃了从杰西卡手里偷师的打算。
毕竟耍猴的原理谁都知道，但等到耍起来的时候，猴到底听不听你的，那可真是得看本事……
威廉一边安慰自己这不是能力问题，一边点开了军团面板。
【军团名称：怒焰军团（伪）】
【军团等级：二级】
【军团编制：313/2000】
【军团特性（种族）：怒焰如焚，军团成员均为混血狂战魔，……战斗力将随着战斗持续时长不断增加】
【军团特性（种族）：恶魔威压，……战斗时会对低位阶的敌人产生天然的压迫力】
【军团特性：脱缰之马，这支军团的成员无所畏惧，但却头脑狂热极难控制，士气+6，阵型强度-1、指挥-1】
【军团特性：纪律严明，这只军队有着严明的纪律，战斗时士气不易降低，即使濒临崩溃时依旧能够保持一定的战斗力】
【军团技能：践踏，发动一次群体践踏，对范围内的所有敌人施加眩晕判定。】
厉害……真的厉害……杰西卡虽然作战的时候脑子不太够用，但练兵的本事真是没话说。
威廉喜悦地咂了咂嘴，【怒焰军团】的【脱缰之马】特性，原本是士气+5、阵型强度和指挥同时-3。
但被女骑士调教了一段时间后，居然在保持士气上涨的同时，降低了指挥和阵型上的负面效果，甚至还白嫖了一个【纪律严明】的军团特性。
嗯？白嫖？我好像知道怎么回事了。
威廉揉了揉自己的下巴，随后若有所思地打开了女骑士的面板。
【姓名：杰西卡·法雷尔】
【种族：人类】
【状态：强烈羞耻】
【所属势力：破晓领】
【身份：破晓领练兵主官】
【能力：督厉、操练、纯直】
【评价：因为性格过于单纯耿直，使得她对各种计谋往往疏于防范，只能算是勉强称职的统领，但这个性格对于教会士兵们令行禁止很有帮助。
经她之手训练出来的军团，大概率附带【训练有素】及【纪律严明】两项特性，阵型强度优秀，且劣势作战时韧性极强……】
……
怪不得……
威廉一脸了然地点了点头。
【训练有素】的军团特性，是能够加强阵型强度，虽然被【怒焰军团】的【脱缰之马】给完全抵消了，但也多少起到了作用，让这群无可救药的憨憨们学会了听从命令，只用享受他们的强力天赋，变相免除了负面惩罚，简直完美！
就在威廉满心欢喜地准备出击时，一道熟悉的身影从营地最前面钻了出来。
哈利盔歪甲斜地奔出营帐，随后策马撞歪了整齐的阵型，狂笑着挤到了最前面，一张老脸差点儿笑歪了。
“啊哈哈哈！太棒了！一觉睡醒就有架打！”
艹！大意了！
威廉无语地揉了揉自己的脸，发现自己把最大的不稳定因素给忘了。
女骑士虽然是名义上的练兵主官，但毕竟老父亲才是【怒焰军团】实际上的统领，按照他的厚脸皮，必然会理直气壮地逃避训练。
而只要这货带队冲锋，可以说百分之二百五会上头，【怒焰军团】的战阵如果散掉十次，里面怕是有八次都得怪他这个莽夫统领。
想到这里时，威廉回过头看了一眼女骑士，目光中多少带上了一点埋怨。
这货什么德行你不知道吗？不把他自带的混乱光环解决了，别人就算练得再好，到时候阵型该崩还是得崩……确实怪我忘记你管不了他，但你倒是跟我说一声啊。
接到了威廉的眼神后，女骑士果断偏过了头，硬装自己没看懂。
我怎么管啊！公……他那么记仇，当初只是好吃好喝的关了几天，他到现在见我都没有好脸色，要是这次再找你背后打小报告，那我不是输定了吗？
“儿……咳！领主，你说说，这次我们打谁！”
完全没有看懂威廉嫌弃的神色，哈利甩着手里的大斧头，一脸兴奋地道：
“我跟你说，我最近架打得特别爽，你这次多让我冲一会儿再骂人，说不定我直接能晋级四阶【狂怒骑士】！”
威廉闻言翻了个白眼。
狂怒你妹啊，你的面板我刚看过，才是个LV35的大骑士，离进阶还早着呢！
相比于哈利的信口开河，更让威廉无语的是，自从这个混蛋挤过来后，仿佛滚油里溅了一滴水似的，原本老老实实的【怒焰军团】们再次“咕嘟”了起来。
这帮家伙不复之前百战精锐的沉稳模样，一个个摩拳擦掌明显准备爽上一把，明明还没开拔，居然就已经有点阵型散乱了……
眼见威廉一直不吭声，好像不准备答应自己多冲一会儿的请求，哈利顿时有些急了，抓耳挠腮地道：
“我真快突破了啊！要不这样！你直接给我随便安排个任务！我不用带人直接自己冲阵，你只要看我快死了的时候捞一下就好，你看这样行不？”
斜睨了几乎要赌咒发誓的老父亲一眼，威廉似笑非笑地到：
“冲阵肯定不行，任务倒是有一个，而且还相当艰巨。”
听到威廉的话后，哈利顿时大喜过望，笑得后槽牙都露出来了。
“好啊好啊！别管多艰巨的任务，我全都接了！”
这是你自己说的，我可没逼你~
威廉呵呵一笑。
“留下，看家！”
第383章 准备碰瓷
作为最大的不稳定因素，哈利当然不会轻易就范。
老父亲两只眼睛滴溜溜乱转，明显准备玩个阳奉阴违，然而威廉对他的行为模式已经快摸透了，毫不犹豫地下令把人捆了起来。随后扔给了隔壁营地的伊织，让他帮自己看好老父亲，最少也要关上两天两夜再放人。
意外接到看kan孩子……看kan爹的任务，伊织多少有些不乐意，言语之中难免带了点儿敷衍的意思。
为了避免他玩忽职守，威廉直接勒着小舅子的脖子好一通威胁，表示只要哈利跑过去给自己捣乱，自己回头就去给艾薇儿吹枕头风，把他这个办事不力的表弟撵回去，换个办事儿更稳当的来。
在武力和枕边风的双重威胁下，伊织猛地一个激灵，表示自己这两天不准备合眼了，一定要干好kan爹的任务，无论如何也不会让哈利去给威廉添麻烦。
在“解决”掉了最大的不稳定因素后，威廉满意地下令开拔，带着三百多名【怒焰军团】的憨憨，以及两百多负责打杂的【黑魇骑兵们】，沿着大陆开始急行军，争取尽快把自家的财神爷救回来。
……
然而，绑架了威廉的财神爷后，格瑞迪家族不但并没有发财，反倒被领地里的异常现象折腾的心力交瘁。
从大前天上午开始，整座城市里有不少人突然发了疯，哭嚎着大肆攻击身边的普通人。
接近太阳落山的时候，半个领地都已经乱成了一锅粥，到处都是哭号着的疯子，格瑞迪家族的人不得不派遣城卫军前去镇压。
然而，这些疯子们似乎失去了对死亡的畏惧，城卫军们打死打伤了不少人，依旧没能控制住状况的恶化，甚至连部分城卫军都染上了那种“哭病”，疯了一样地开始攻击同僚，搞得格瑞迪家族焦头烂额。
如果换到以前，他们绝对会直接下令封城，然后把所有可能发疯的人通通烧死，可现在的格瑞迪家族已经失去了自己的公国，仅剩下了靠财富教会才弄来的三座伯爵领。
而且多萨堡被王后的情人给抢走了，红叶堡疑似出现了高阶吸血鬼，直接被知识教会的教皇打塌了一半，这座人口不到十万的彭可罗城，已经是自家最后的地盘，无论如何也不能再丢了。
“一群蠢材！都已经好几天了！为什么还没查出来那些贱民发疯的原因？”
须发皆白的马拉老头气得连连拍桌子，橘皮似的老脸上惊怒各半，右腮上还有一个深深的牙印。
就在刚刚，一群哭嚎着的疯子冲进了领主府，见人就抓逢人就咬，虽然很快就被全数剿灭，但部分守卫竟然也跟着发了疯，甚至包括他的贴身近卫。如果不是他反应够快，估计要被人从脸上扯下一大块肉来。
“代族长大人，我们不是没有派人查，但排出去的人一靠近地牢入口就开始哭，然后掉头开始攻击周围的所有人，我们已经损失了十多名一阶职业者了，几名二阶的【铁卫】虽然救了回来，但直到现在还昏迷不醒，那地方太邪门儿了！”
“那就给我用火烧！用烟熏！用水灌！用土填！”
马拉怒不可遏地道：“既然过不去，那就直接毁了它！这种事还要我教吗？”
“我们不是没试过啊。”
身材高壮的男人委屈道：“我甚至还临时调三十名【重锤士】过去，让他们在地牢上面直接开始砸，但不知道怎么回事，那个地方就是砸不塌……”
三十名二阶【重锤士】都砸不塌？这么邪门儿的吗！
马拉老头闻言吃了一惊，从被袭击的惊怒中挣脱了出来。
皱着眉思考了一会儿后，他开口说道：“那地牢里都有什么人？”
高壮男人愣了愣，回头看向了另一名体型瘦削些的男人。
那男人先是瞪了他一眼，随后上前鞠了个躬。
“马拉大人，地牢里除了狱卒之外，只有一百多名等待发卖的囚犯了。”
都是囚犯？难道，那些囚犯里藏着什么奇怪的职业者？
马拉老头拿起绢帕，一边回忆那些囚犯的来历，一边龇牙咧嘴地擦起了脸上的伤口。
这活儿本来应该是侍女做的，但她们不是被疯子们活活咬死，就是干脆也跟着疯掉了。
城主府的医师也是如此，五六十岁的人，哭得跟个尿床的孩子似的，他虽然没像疯掉的侍女一样被直接处死，但也被捆好关进了柴房，根本没办法来帮他处理伤口。
恨恨地诅咒了一句后，马拉老头拿过两瓶解毒和疗伤的炼金药剂，掰开瓶口灌了进去，随后老脸猛地一耷拉，被那股骚臭的味道呛得眼泪直流。
虽然知道应该是药剂的原因，但他周围的人还是下意识地退了退。
家里被疯子们闯入的可不止马拉一个，他们也亲眼见过了那些疯子的模样，都是毫无征兆地开始掉眼泪，然后没一会儿就号哭着开始无差别攻击，瞧着跟自家代族长现在的状态简直一模一样。
“我想起来了！多萨堡！”
马拉老头猛地一拍桌子，淌着眼泪吼道：
“该死的！那二十几个商人肯定有问题！里面一定藏着职业者！
居然舍得花几十万金戈德坑我！那个叫威廉的家伙简直是个疯子！他一定是想把这座彭可罗城也抢走！”
“……”
大厅内的其它人面面相觑，看着自家代族长怒不可遏的模样，如果他们不知情的话甚至都相信了。明明是自家代族长眼馋人家的财货，先是派人跟着再扮成盗匪打劫才对。
只是那些黑甲骑士战斗力太强，居然连着两次没劫成，反而被干掉了不少人，马拉大人于是恼羞成怒，直接派兵明抢。
至于那些被抓来的商人，他们也不是没见过，除了领头的还敢反抗一下，剩下那些人的胆子都跟老鼠一样，打一顿全都老实了，职业者们拥有凌驾于普通人的力量，多半都习惯了高高在上，怎么可能被打得屁滚尿流磕头求饶？
“蠢材！真蠢材！”
眼见族人和部下们一脸不信的模样，马拉气急败坏地跺了跺脚道：
“非要我把话说清楚吗？给我派人去多萨堡！去知识教会的分部！去金娑罗商会找那个没有胸的女人！把我刚才说的话告诉他们！懂了没有！”
第384章 动乱与主意
就在格瑞迪家族的众人恍然大悟，准备找人去碰瓷时，威廉已经带着两支军团来到了彭可罗城的郊外。
他一眼便发现了不对劲，彭可罗城不仅城头空无一人，甚至连城卫军都被不见一个，两扇大门更是豁然洞开，不时有拖家带口，一脸惊惶地往出跑的普通百姓。
格瑞迪家族的混蛋们在搞什么鬼？
出于谨慎起见，威廉传令【怒焰军团】们先停下脚步，由速度更快的【黑魇骑兵】们先行探查。
少顷，负责探查的几名黑甲骑士回来了，满脸费解地描述了一下自己看到的情况。
“城里到处都是哭号的疯子？正在无差别攻击所有普通人？”
威廉闻言皱起了眉头，如果无差别攻击的是亡灵，那倒还说得过去，可能是从死国之门的裂隙里溜出来的高阶亡灵。
但号哭着无差别攻击，这不是四阶【悲怮魔】的天赋能力么？现在地狱和深渊都老实得很，该不会是有高阶术士从神圣帝国流窜过来了吧？
“走，跟我进城，精神力比较强……算了，【黑魇骑兵】在前，【怒焰军团】全都给我向后！”
一听说自己不能打头阵，凡金斯家的憨憨们顿时怨言四起，然而女骑士一声冷哼，这些混蛋居然认了怂，乖乖地把前排的位置让了出来。
羡慕地瞥了杰西卡一眼，威廉在心里不停叨念着术业有专攻，一再暗示自己只是女骑士精擅耍猴，所以才能压服这些憨憨，并不是能力问题。
至于为什么要让【怒焰军团】的人全数后撤，因为【悲怮魔】的能力范围很大，精神力不够的人很容易被影响，变为失去理智的【哭嚎魔人】，无差别攻击身边所有会活动的生命。
而精神力一般和智力挂钩，【怒焰军团】的战斗力虽然远高于【黑魇骑兵】，但智力实在是……比较抱歉，搞不好一发【悲怮光环】下去，这群混蛋直接就被忽悠瘸了，到时候那才叫火上浇油。
听着彭可罗城里响成一片的哭号声，威廉若有所思地搓了搓自己手上的戒指。
看来魔女军团的筹建需要提上日程了，法兰虽然鲜少有施法者，但关键时刻只要来上几个大范围的负面状态，少了掌握【驱散术】的职业者压阵，自己也不是没有翻车的可能。
在威廉的要求下，【黑魇骑兵】们三人一组在前，【怒焰军团】们在后压阵，小心翼翼地进入了已经乱成一锅粥的彭可罗城。
“呜呜……呜呜呜！”
“该死的！这些人为什么突然疯了啊！”
“哇！哇呜呜呜！”
“救命！救命啊！”
彭可罗城的面积只有破晓领的一半不到，城墙更低矮，常住人口也更少，但也算是一座比较繁华的中大型城市了，然而现在已经彻底陷入了混乱中，街上到处都是哭号着乱跑的疯子。
这些疯子无视了高大的战马和锐利的武器，见到一批会动的生物后，直接号哭着扑了过来。
在威廉的指挥下，【黑魇骑兵】们调转手中的长武器，尽量将这些疯子抽开或者打昏，整支队伍缓慢地前进着，然而即使这样，还是免不了意外。
有个穿着城卫军服饰的疯子体质稍好，被抽了三四下还是冲到了近前，而当他刚准备上来扑咬时，却被受惊的战马猛蹬了一脚，不仅半个前胸都凹了下去，更是大口大口的呕血，明显是活不了了。
【哭嚎魔人LV7向您发起了一次精神检定，如果精神属性低于12，将会陷入悲怮状态】
【检测到精神属性高于12，检定……】
【无界之民天赋激活，该次检定被豁免】
击杀触发，【哭嚎魔人】，果然是【悲怮魔】！
威廉深吸了一口气，开始犹豫要不要撤退了。
单论战斗力【悲怮魔】就是个渣渣，只要能找到本体的位置，用不了两分钟就能弄死它。可现在地狱和深渊都被隔绝在奥法大陆之外，能出现一头【悲怮魔】，几乎必然有恶魔术士在。
这种精擅诅咒和光环的敌人，无疑是他最讨厌的对手之一。
哪怕凭借【无界之民】，威廉可以豁免掉大部分的诅咒，但【怒焰军团】的憨憨们可没这个本事。如果真一头扎进去，八成就是威廉顶着一堆花花绿绿的诅咒，单挑【怒焰军团】和恶魔术士手下的恶魔军团。
抬手示意队伍先停下，威廉侧头开始打量周围的黑魇骑兵们。
在意外“杀死”了一头被污染的【哭嚎魔人】后，黑魇骑兵们的精神属性虽然高一些，但还是多少受到了影响，有些精神力差的甚至连眼圈儿都红了，握着武器的手也隐隐有些颤抖。
只是一头【哭嚎魔人】就造成了这个效果，就算他们的精神属性超过了检定需要的数值，反复拗折几十次之后，估计也要撑不住。
这还是精神属性稍高的【黑魇骑兵】，要是换成后面压阵的【怒焰军团】，估计表现更为不堪。
唉……早知道这样，真不如把哈利带来了。
威廉有些后悔，老父亲虽然脑子不太好使，但精神力还是过了30点大关，这种时候多少也是个帮手。
察觉到了他犹豫的神色，女骑士轻拍小白们的后背，和她心意相通的小白们嘶鸣了一声，度着马步朝着威廉靠了过来。
“威廉，这些人是有什么问题吗？”
听到身边传来的询问声，威廉侧头看了杰西卡一眼，随后轻声道：
“这座城里怕是有一名术士序列的职业者，而且按照他使役魔人的数量来看，等级应该在四阶以上，甚至摸到六阶的门槛也不是没可能。”
杰西卡闻言也皱起了眉头，少顷后迟疑道：
“威廉，我在训练【怒焰军团】的时候，也稍微了解了一下他们的能力，而且还有你和我在，如果敌人只是四阶或者五阶的话，我们应该有很大的机会打赢吧？”
威廉叹了口气，一般来说确实赢面很大。
【怒焰军团】在近战方面赖皮得一塌糊涂，哪怕这次来的是十头五阶的【石盔巨人】，靠着【怒焰军团】变态的双重控制，他也有信心轻松打赢，甚至连伤亡都能保持在个位数以内。
可这次偏偏是个带着【悲怮魔】的恶魔术士，【怒焰军团】们着实碰到了天敌。
一头【哭嚎魔人】就需要12点以上的精神属性才能通过检定，而且随着击杀【哭嚎魔人】数量的增加，所有人的承受能力也会逐渐下降，等遇见【悲怮魔】本体的时候，没有人均25以上甚至30的精神属性，恐怕冲上去反而是在添乱。
威廉伸手拉过杰西卡，把自己的顾虑讲了出来，女骑士认真地听完后，咬着嘴唇想了想，随后有些犹豫地道：
“这样的话……我倒是有个主意。”
第385章 从心与开战
“杰……杰西卡大人……我们真的要吃吃这种东西吗？”
一向英勇无畏的黑甲骑士，近乎颤抖着接过了杰西卡手中的小块儿黑面包。
“拿着，不一定要吃，但如果感觉到自己快要失控了，就必须扔进嘴里含着！”
“我……我到时候拿出来舔一口行不行？”
“随你。”
杰西卡冷哼一声。
“不过如果来不及生效导致失控，你嘴里一定会被塞满黑面包的碎块儿，有些说不定还沾了别人的口水，到时候别怪我没提醒你。”
可能是想到了那种悲惨的场面，黑甲骑士猛地打了个哆嗦，忙不迭地将食指长的一小截黑面包收好，决定一旦扛不住立刻扔进嘴里含着。
同样的场面还在反复上演，花了大概十分钟的时间，所有精神属性低于30的人手里都有了“救急”的黑面包块儿。
部分脑歹……子不是很灵光的【怒焰军团】们，更是分到了两三块儿甚至更多，两名精神力只有11点的家伙，甚至已经在威廉的要求下，直接将面包块儿叼在嘴边，做好了随时往下咽的准备。
在确定所有人都有了“保险”后，威廉一声令下，这只五百多人的骑士团重新开始向城主府方向移动。
越是往彭可罗城的中心走，【哭嚎魔人】们的数量就越密集，穿着城卫军或者军团服饰的家伙也就越多，身体素质更是越来越好，甚至有两头LV15的【哭嚎魔人】还觉醒了类法术能力，给他们造成了不小的麻烦。
因为要保证尽量不伤人，【哭嚎魔人】们数次扛过了长武器的阻拦，冲到了【黑魇骑兵】们近前，被马匹撞倒踩死或者被直接击杀，系统的检定提示也响起了十几次之多。
虽然有着黑面包救场，但依旧有些人来不及反应，失去了控制捂着脸悲嚎出声，但还没等他们动手，就被拖下马怼了满嘴的黑面包，直接翻着白眼哆嗦着昏过去了。
等他们赶到城主府附近的时候，足足“战损”了近十人，而且几乎全都是【怒焰军团】的憨憨。
他们有不少人咬住黑面包之后没忍住吐掉了，而【黑魇骑兵】们即使在前方开路，但他们的服从性更高，纵使一个个脸皱得跟什么似的，仍旧没敢吐掉嘴里的黑面包，反倒一个都没有被影响。
【连续食用极度难吃的食物，麾下全体军团士气-1】
【突破敌军外围封锁，士气+1】
【出现轻度战损，触发军团特性纪律严明，士气保持不变】
【当前士气值，怒焰军团：6；黑魇骑兵：3】
这个办法……倒是还行，最起码能打打看了。
威廉瞪了身侧的憨憨一眼，逼他把面包块儿重新塞回嘴里后，开始思考起了那名术士的来路。
法兰本土没有任何能培养出高阶术士的势力，三大教会有这个能力，一般情况下绝对不会去做。
按照阵营来划分，十个术士里八个是混乱邪恶，剩下两个也是守序邪恶，除了个别“变异”的人之外，连个能往中立偏一偏的都没有，和大多数真神教会都是天然的敌人。
那么这名术士的来历基本确定了，要么是从奥术帝国出发，绕过神圣帝国直接从七海上过来的，要么干脆就是从神圣帝国流窜过来的逃犯。
没后台！能搞！
……
“等等！你们是什么人？”
眼见出现了不认识的大量骑兵，一队手持大盾的城卫军连忙赶了过来，为首的小队长铿地一声架好了盾牌，疾言厉色地呵斥道：
“这里是格瑞迪家族的领地，你们这些……”
威廉甩手抖开【拉米娅的指节】，单凭腕力居高临下的一棍子磕了下去，直接凿碎了地面的青石板。
伴随着一声巨响，婴儿拳头大小的碎石四处飞溅，打在那名小队长手中的大盾上，砸得上面精锻的铁皮都凹了下去，甚至还隐约传出了木板碎裂的噼啪声。
威廉收回了手里的木棍，冷笑了一声反问道：
“我们这些什么？”
低头看了看两指厚的门板盾，尤其是上面那几乎前后贯穿的破口，小队长顿时双目暴突，额上唰地一下见了汗。
他讪讪地收回了凌厉的神色，喉头极不自然地上下动了动，强咧出了一个难看的笑容。
“你们这些……贵客……请进。”
“噗呲”
威廉的身边传来一声轻笑，小队长前倨后恭的从心表现，看得女骑士有些忍俊不禁，但又因为要维持统领的架子，只好轻咬嘴唇死死地忍耐着，两只手也习惯性地抓住了小白们的马鬃，开始极隐蔽地轻轻撕扯。
在心里同情了一下小秃们后，威廉面无表情地指了指小队长的身后。
“进就没必要了，我是隔壁破晓领的领主威廉·凡金斯，你现在就去通报一声，喊格瑞迪家族能做主的人出来，居然敢劫掠我手下的商队，我要好好跟他讲讲道理！”
听到威廉的自我介绍后，小队长的瞳孔微缩，忙不迭地将盾牌从地面上抬起，但看了一下眼坑坑洼洼的铁皮后，索性直接扔掉了大盾，二话不说掉头就往身后跑。
瞥了一眼手持大盾缓缓后撤的城卫军们，威廉当着他们的面比了个手势，示意【黑魇骑兵】和【怒焰军团】前后交替，做好开战的准备，待会儿可以直接砍个痛快。
讲道理什么的当然是扯淡的，能用拳头说明白的事情，干嘛还要花力气讲道理？
如果格瑞迪家族的现任族长真选择出来讲道理，那简直再好不过了，在三大教会来不及插手的情况下，拳头大就是最硬的道理。
果不其然，好半天也没见所谓的“能做主的人”，与之相反的是，附近地势稍高的位置开始出现弓手和弩手，远处更是隐隐传来了重步兵沉重的脚步声。
随着那沉重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消失了许久的小队长终于露了头。
他又换了一架新的大盾，瞧着比原来那个厚实了一倍不止，牢牢地把整个人都给挡住了，连带着还挡住了一名身穿贵族服饰的男人。
指挥着持盾的城卫军们将自己掩护好后，他朝着威廉高声喝到：“你们这些人给我听着……”
听你妹！
威廉呵呵一笑，不等这家伙把话说完，直接抬起手臂向前一挥。
第386章 垫刀
【怒焰军团】们狂喜的咆哮声浪涛般响起，直接淹没了那名小队长的发言。
见到【怒焰军团】举起了手中的武器，身穿贵族服饰的男人吃了一惊，随后吩咐了些什么，手持大盾的城卫军们簇拥着他开始逐渐后撤。
威廉瞧见了城卫军们的动作，但却并不怎么在乎，他的目标本来就不是单纯的胜利，而是尽可能多的造成杀伤。
他之所以没有立刻开打，就是为了等格瑞迪家族多喊点儿人来，争取一次性把他们的实力削弱到极致，尽量多杀伤他们的族人和能使唤的人手。
到时候哪怕三大教会出手帮扶，格瑞迪家族也没有多少人可用，自己随时都能轻易掀翻属于他们的公国。
至于为什么不再多废话一会儿，等人都到齐全了再开打，主要是城里还有个术士在虎视眈眈，趁着格瑞迪家族的包围圈还没成型，提前动手能够最大程度的保留实力。
反正有三大教会在头上压着，自己也不能真的赶尽杀绝，就算都到齐了也得留下点儿火种，还不如现在就直接发难，权当那些来得慢的家伙运气好吧！
“放箭！放箭！”
随着格瑞迪家族传令官的吼声，城主府上方和街道两侧的建筑物上，出现了大量弓手的影子，瞧着差不多能有五六百人，密密麻麻的箭矢雨点儿似地落了下来。
面对这些大部分都是普通人射出的箭矢，黑甲骑士们倒是还伸出兵器拨打，以及用盾牌稍稍格挡几下，凡金斯家的憨憨们只是拉下了头盔的面罩，便彻底不管不顾了。
卡梅隆老头虽然正在度“蜜月”，但是跑得了爹跑不了闺女，小富婆履行了卡梅隆老头的赌约，帮威廉搞来了足足五百多套矮人打制的全套甲胄。
【怒焰军团】们正是第一批享受新式装备的人，现在人手一套覆盖率极高的全身甲，浑身上下突出一个硬字。
矮人出品，必属精品。
这些家伙的护甲值普遍都在15点以上，个别选了重甲的更是直接奔着20点去了，普通的箭矢完全可以直接无视。
格瑞迪家族的射手中不是没有职业者，但一阶职业者掌握的能力有限，且多是加精准的【妙射】和射速的【速射】，到了二阶才有加伤害的【加重箭】，射出的箭矢和普通的弓箭相比，也只是力量和速度稍强些，依旧拿这些铁皮罐头没有任何办法。
所以说，那啥在硬不在长，军团在精不在多。
等格瑞迪家族的重步兵姗姗来迟，开始试着架盾在街角结阵时，威廉直接抬起手臂向前猛然一摆。
为了避免被【哭嚎魔人】们影响，一路上都是【黑魇骑兵】在负责开路，【怒焰军团】的憨批们早就忍耐不住了。
接到了允许冲锋的信号后，这些家伙像是饿急了的野狼似的，纷纷嗥叫着冲了上去，个别甲轻马快的更是一马当先，原本齐整的阵型瞬间变得稀稀落落的。
【警告，怒焰军团阵型……】
“混蛋！”
旁边的杰西卡柳眉倒竖，深吸了一口气后大声喝道：
“你们在干什么？”
清脆的喝声效果立竿见影，仿佛一盆凉水迎头浇了上去，埋头狂冲的憨批们猛然惊醒，冲过头的人开始主动放慢，等待身后的重甲职业上前，虽然还是瞧着有些散乱，但最起码有个阵型的样子了。
“……”
好吧……这就是能力问题，我认了……
虽然依旧收到了【阵型强度-1】的系统提示，但看着被女骑士一声直接喝住的【怒焰军团】，威廉果断放弃了最后的倔强，承认了人和人的天赋确实不能一概而论，在训练和掌控军团方面，女骑士的的确确有着他比拟不了的长处。
不过，虽然有着杰西卡的调教，但【怒焰军团】们在阵型上还是习惯性拉胯，明明已经早有准备，但瞧着比对面仓促结阵的军团还要乱上几分。
再加上格瑞迪家族阵型最前都是【枪兵】和【大盾手】，枪尖如林盾牌齐整，卖相相当不错，甚至还排列了整整三层。
两相对比之下，嗥叫着的憨批们就像是舞着草叉骑着驴的民兵，正在试图冲击精锐士兵的方阵，瞧着有种上去送温暖的感觉。
然而，第一波接触发生后，实际情况却完全颠倒了过来。
【怒焰军团】的憨批们虽然阵型烂得飞起，但硬实力上的差距毕竟摆在那里，哪怕自家的【鱼鳞阵】排得像只胖头鱼，但打前锋可都是实打实的二阶。
冲在最前的一批人，平均等级都到了十八九级，甚至还有一名LV22的三阶【重剑骑手】作为“鱼头”，面对平均等级只有一阶的对手，完完全全就是欺负人。
两边甫一接触，看似结实的三层蒙皮大盾直接被撞碎了十多面，藏身盾牌后面伺机戳刺的【枪兵】们直接被撞倒在地，负责持盾的【大盾手】们作为直接接触方，更是死伤惨重，少说也损失了近四十人。
然而这只是第一波攻势而已，随着重甲的前锋们残暴地撕开敌阵，后续的【怒焰军团】们连天赋技都懒得放，直接凭借着碾压级别的身体素质，硬生生突了进去并开始大肆砍杀。
仿佛一盆滚油被泼在了雪地上，被格瑞迪家族寄予厚望的防线，居然眨眼间便宣布告破，排列了三层的六组士兵直接被清掉了九成，除了让【怒焰军团】们的速度稍稍降下来之外，几乎没有起到任何的战果。
【轻易撕破敌阵防线，全军士气+2】
【怒焰军团士气值已达10点，获得临时BUFF，士气旺盛，全员伤害小幅提升】
随着系统的提示，【怒焰军团】的憨批们战力再次提升，猛然撞入了格瑞迪家族军团的中阵，和大量的重步兵厮杀到了一块儿。
【军团特性（种族）：怒焰如焚触发，战斗力开始逐渐提升】
【军团特性（种族）：恶魔威压触发，对低位阶敌人产生大量压迫力】
完美！
威廉嘴角微翘，这正是他没有直接去找术士位置的根本原因。
有了这帮家伙垫刀，【怒焰军团】的状态能够直接拉满，能够极大的缓解之后和恶魔军团作战的压力，比直接一头撞上去可强太多了。
……
虽然不知道自己被当做了踏脚石，但格瑞迪家族的士兵们本能地觉得有些不太妙。
仿佛被憨批们恶魔般的气势镇住了，他们虽然还没有后撤，但手上突然变得绵软了不少，仿佛每挥动一下武器，都在消耗着自己所剩不多的信心。
而位于后方的【黑魇骑兵】们也开始行动了，极其熟练地干起了包抄驱赶的活儿，开始从侧翼进行袭扰，做出了一副随时准备“包饺子”的模样。
这时，被小队长护着的男人刚刚退到了安全地带，当他小心翼翼地从盾牌后探出头时，整个人直接就懵掉了。
不是才刚开始吗？我们怎么好像已经要完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