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6章 幸福的蠢货与双倍的快乐
听到女教皇的问题后，小富婆的脸上出现了一抹相当复杂的神情，某张英俊的面孔在她脑海中一闪而过。
“你不否认吗？看来是了啊……”
女教皇不知道出于什么情感，戏谑地笑了笑，随后挽住小富婆的手，把她从教皇的位置上拉了起来，自己坐了上去。
“那也就是说，他是真的完全不知道这边的事喽？
呵呵，我现在是真的很想知道，当他看到我们重新合二为一后，面对全新的我时，到底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呢？”
看着一脸快意的女教皇，小富婆闭了闭眼睛，彻底放弃了挣扎，转而开口恳求道：
“吉娜大人，等你夺……等你与我重新……重新合二为一之后，你能不能不要伤害卡梅隆老师？”
女教皇闻言笑了笑，拉着她坐到了自己怀里，有些疼惜地道：
“我当然不会伤害他了，虽然稍微晚了些，而且中间出了些变故，但他确实完成了对我的承诺，帮我换了一副新的身体，延续了我的生命。”
“不过，我也不会轻饶他就是了，等我们的灵魂彻底完整后，我会把他留在身边，也让他陪我二十年，每天都看着我们的脸，感受一下我这二十年里感受过的痛苦！”
小富婆抿了抿嘴唇，随着女教皇畅快的语气，她的眼前不断在闪过卡梅隆老头的脸，沉默无声的崩溃，歇斯底里的嚎啕痛哭，失去灵魂一样委顿在地……
无数种可能一一闪过，虽然她不知道卡梅隆老头到底会是什么反应，但唯一可以确认的是，那一定会是海潮一般能彻底将他摧毁，疼得他哭天抢地的剧烈痛苦。
想象着卡梅隆那张猥琐的老脸，被鼻涕和眼泪糊满的样子，卡丽娜突然捂住了嘴，在女教皇诧异的注视下笑了出来。
小富婆的笑声越来越大，但不知什么时候，眼角的泪水却仿佛开了闸一样，扑簌簌地往下落，她笑得越大声，泪水落下的速度也就越快，没多久便彻底变成了泣不成声的模样。
在女教皇的沉默中，卡丽娜痛痛快快地哭了一场，等她好不容易艰难地收住眼泪后，女教皇摸了摸她的头，神情微黯地开口道：
“卡丽娜，你是个好孩子，可如果不更换新的肉体，我们的本体就会彻底死去……
这么多年下来，除了那个目的之外，我也是真的很喜欢你，但我是知识教会的教皇啊，教会这些年……
唉！总之我既不想死，也不能死！如果不是没得选择，我也不愿意做这种事。”
沉吟了一会儿后，女教皇咬了咬牙道：
“这样吧，我收回之前的话，我可以放弃报复那个老东西，等我们重新合二为一后，我永远都不会再见他。
而你不是和那个小领主约好，明天上午一起离开法兰吗？到时候我可以让【黄泥石板】的化身替你走一趟，让卡梅隆以为你只是提前离开了法兰。”
面色复杂地看了看一脸惊喜的卡丽娜，女教皇叹了口气。
“该死的！看在他养了个好孩子的份上，就让他做个幸福的蠢货吧！”
……
次日上午，破晓领城门外的空地上。
威廉掂了掂手里的空间戒指，看着对面的切黑圣女，挑了挑眉毛道：
“就这？”
“那你还想要什么？”
基兰咬了咬嘴唇，面色不大好看地道：
“一百五十片龙鳞，十二颗换下来的龙牙，八项强力序列，五种军团的训练方式，还有数十种秘传剑术枪术的知识……这些换成钱，都已经能够买下一座小国了！你不要太贪心！”
听到切黑圣女的控诉，威廉知道她已经快要绷不住了，只得有些遗憾地咂了砸嘴。
他倒不是贪心，主要是上辈子和切黑圣女还算熟悉，知道这次还没把她彻底掏空，多多少少有那么一点遗憾而已。
在低头看了看基兰大腿上的纱布后，威廉歪着头想了想，一脸诚恳地开口道：
“玫兰妮居然利用你的善心，卑鄙无耻地捅了你一刀，实在是太可恶了！所以……你有没有兴趣狠狠揍她一顿？放心，只要十五枚，不，十枚龙鳞，我就帮你把她喊过来……”
“闭……闭嘴！”
听到了威廉的提议后，切黑圣女忍了又忍还是没绷住，数百年的人生中第一次骂了脏话。
“￥#%#！我宁可&*……%，你简直#￥@%！！！”
只见她那红润小巧的唇瓣快速开合，连珠炮一样地都出了大堆过激的词汇，看得她的部下们目瞪口呆，高个儿少年之类胆子稍小的，已经开始瑟瑟发抖了。
不过奇怪的是，个别人的眼神反倒亮了起来，看向威廉的眼神甚至带上了一点嫉妒，似乎恨不得以身相代，亲身承受圣女大人疾言厉色的辱骂。
而威廉在犹豫了一会儿后，抬手示意基兰停一停，打断了候补圣女大人的宣泄。
他试探着开口问道：
“对玫兰妮没兴趣的话……那你有没有兴趣打我一顿？
额，我是说切磋一下，只要你教我一个小时枪术，就能和我好好地“切磋”一个小时，而且期间保证骂不还口，怎么样？有兴趣吗？”
“……”
切黑圣女畅快的神情陡然滞住，看着面前一脸诚恳的威廉，竟不知该说什么好。
而比威廉的提议还要离谱的是，她觉得自己甚至隐隐有那么点意动，即使要付出痛苦的教学时间，但把这个家伙踩在脚下狠狠蹂躏一顿的条件，居然莫名的有吸引力。
看出了她眼中的挣扎和犹豫，威廉顿时大喜过望。
他自然不是有什么被虐的特殊癖好，问题是只要双方都拿着枪，哪怕单纯被揍也涨熟练度啊！如果再算上约定好的教学时间，这简直就是双倍的快乐！
如果切黑圣女能定个包月套餐，那等她爽完了离开的时候，自己的【龙骑秘枪】熟练度绝对会大幅暴涨，甚至直接越过“小成”，一路混到“精通”都有可能！
“不……还是……还是算了。”
切黑圣女咬了咬牙，感觉自己的脑子有点儿乱。
拒绝这个离谱的提议理所当然，毕竟恶魔法典才是重头，而且自己还要准备晋升圣女的事宜，连一丝一毫的时间都不应该浪费。
但令她感到迷茫，甚至有些恐惧的是，真正让她拒绝提议的原因，似乎不是教廷的紧要事务，而是威廉那亢奋的神情，比起晋升圣女的大事，自己居然觉得不遂他的意更重要些……
我对这个混蛋的厌恶，都到了影响基本判断能力的程度了吗？
第507章 LV101
并不知道自己这辈子再次达成了“仇恨值拉满”的成就，提议被拒绝的威廉只得叹了口气，一脸遗憾地开口道：
“好吧，既然你不愿意那就算了，不过这个交易我可以先给你留着，以后有机会的话依然有效。”
不！绝对没有这个机会！我这辈子都不想再看到你那张脸了！
看着面色一会儿黑一会儿白的基兰，威廉犹豫了一下后，还是放弃了让她替玫兰妮付赡养费的打算。
主要女吸血鬼的胃口并不算大，一顿饭下来吃得还没有小秃多，靠几袋子米讹人家的龙鳞，这操作实在是有点儿过分，有违自己“诚信交易”的道德准则。
唉，算你运气好，省了一笔开销。
威廉一边遗憾没能彻底把切黑圣女榨干，一边在自己的空间戒指里翻了翻，找出小富婆给的试剂瓶扔了过去。
“喏，这玩意能洗掉你肩膀上的魔纹，至于你那些部下脖子上的东西，等你恢复了力量，直接把项圈儿掰断就好了”
切黑圣女接过试剂瓶，拧开嗅了嗅后，当着威廉的面，毫不避讳地拉歪衣领，把无色透明的魔药倒了上去。
伴随着一阵木炭被浇灭似的滋滋声，基兰肩头的纹样随着水流缓缓消退，直至最后完全消失不见，露出了雪白的肤色。
切黑圣女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默默地等了一会儿，直到体内的力量已经恢复过半后，方才转身一一掰断了众人脖颈上的项圈儿，随即一声不吭地扭头就走。
解开了项圈儿众人连忙跟上，路过威廉身边时表情各异。
最早被逮住的十个人，脸上全都是浓浓的忌惮之色，灰皮精灵更是头都不敢抬，避在人群的最远处，捂着嘴快步急走，似乎生怕被威廉突然叫住，再被塞点儿什么粗粗硬硬的东西。
而被眠龙石一发放倒的人则不然，他们虽然惊讶于威廉能击败切黑圣女，但毕竟没有真的挨过揍，难免有那么一点点儿“我要是没昏过去，说不定能赢”的想法。
其中两名身量高大的虎人，看着威廉的眼神更是充满了厌恶，如果不是有命令压着的话，说不定马上就会扑过来一决生死。
看着虎人兄妹比自己大腿都粗的胳膊，威廉不禁有些遗憾地咂了咂嘴。
为什么是虎娘，不是猫娘呢？
倒不是我种族骑士，问题杰西卡的人鱼线，已经是我审美能接受的极限了啊！这虎娘长得虽然不算差，但那八块腹肌实在是……
单一块儿拎出来，都有我半个脑袋大了，兽娘虽萌，但这个品种实在是有点儿……有点儿“兽”过头了……
威廉遗憾地叹了口气，默默目送大肥……切黑圣女一行人远去。
当她们的身影彻底消失后，威廉收回目光，有些疑惑地望了望知识教会的方向。
不是说好了上午的吗？这都快中午了，小富婆人呢？
就在他准备喊人去叫一趟的时候，远处突然传来了得得的马蹄声，只见卡丽娜换掉了平日里那身白裙子，换成了一套更耐脏些的远行装束，匆匆忙忙地赶了过来。
小富婆的新装束简直魅力大减，灰扑扑的马裤、土黄色的厚实外套、系得严实的领口处还露出了两片防磨吸汗的内衬，头上的帽子更是缝着挡风挡尘的硬布，那叫一个全副武装。
看了看她马鞍两侧边缘处柔软的垫子，威廉有些无语地咂了咂嘴，虽然远行确实需要准备得充分些，但以职业者的强大体质，硬磨下去的话先坏的肯定是马鞍，小富婆这套准备实在是齐全得有些过头了。
而且，这家伙的身材本就堪称板上钉钉，现在又把清秀柔美的脸蛋给挡住了，怕是任谁也想不出这是个女的吧？
注意到了威廉古怪的眼神，卡丽娜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
“我……我这一身是不是有些太夸张了？但我也没办法啊，教会里的那些人非要让我这么出来，说是出远门不好好准备一定会后悔，我实在拒绝不了他们的好意，所以迟了点儿……。”
“没事儿，我这边也刚办完事，反正你的目的地本来就比我们更远，多准备一些也是应该的。”
虽然觉得小富婆今天有点怪，但威廉也没有多想，而是招呼了几句后就翻身上马准备出发。
然而不知道为什么，当他调转马头的时候，衣袋里缝着的幸运硬币突然开始作妖，不仅忽冷忽热，更是好像通了电的X蛋一样动个不停。
这货怎么又犯病了……
威廉疑惑地皱了皱眉，不过倒也没当回事儿。
自己附近没什么敌人，幸运硬币多半是又被什么脑残情况触发了，有可能是自己胯下的战马先迈了右脚，而不是先迈左脚，或者别的什么奇葩选项。
然而奇怪的是，威廉接下来几乎试过了所有“二选一”的情形，不管是先迈哪只脚，还是用哪只手攥缰绳，幸运硬币的震颤都没有停下，仍旧蹦个不停，甚至连衣服的缝线都撞开了一点儿。
这样的话……就只能是这趟出行本身有问题了。
威廉眉头紧皱，不由得有些担心艾薇儿的安全，毕竟幸运硬币的示警过于猛烈了些，路上面临的危机恐怕不小……难道是切黑圣女那头坐龙？
正在他百思不得其解时，旁边的小富婆好像注意到了他的异常，控制着马匹踱了过来，有些好奇地道：
“怎么还不出发？你是在等什么人吗？”
威廉摇摇头，正准备随便找个什么理由搪塞过去时，被缝在衣袋里的幸运硬币猛然一跳，居然直接撕破他的口袋飞了出去。
威廉面色一变，连忙伸手去抓，结果空中的幸运硬币一个诡异的翻转，奇迹般地避开了他的手掌，砸在了小富婆铁板微凸的胸口上，被她眼疾手快地一把按住。
这本是皆大欢喜的一幕，然而在卡丽娜精准的一拍之下，某些靠着垫子勉强撑出来的弧度彻底消失，真正正正成了铁板一块，规模凄惨得无以复加。
“……”
面对卡丽娜又羞又气的表情，威廉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厚着脸皮朝她摊开了手。
小富婆抿了抿嘴，随后气哼哼地拿着幸运硬币，重重地拍在了威廉摊开的手掌上。
【黄泥石板】
【圣遗物LV101】
……
明天继续四更……
艾玛，515的flag对大佬来说可能还好，但对我这种码字速度慢如龟爬的屑，是真的快被掏干净了……_(|3”∠)_
第508章 石板与不开心
还没等看清具体的内容，威廉便好似触电一样猛地把手缩了回来。
因为“卡丽娜”已经松开了捏住硬币的手指，威廉又主动撤手，幸运硬币便直接落在了地上。
而它似乎也完成了自己的“目的”，没有再做出什么异常的举动，而是像一枚普普通通的硬币那样，在地面上弹跳了两下后，便老老实实地躺在尘土中不再动弹。
【黄泥石板】！
唯二的一百零一级圣遗物！
威廉瞳孔爆缩，连掉在地上的幸运硬币都顾不得捡，直接惊疑不定地打量着面前的“卡丽娜”。
面对他审视的目光，小富婆不明所以地回望了过来，虽然装束比之前土气了不知道多少倍，但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眼神依旧和过去一样灵动，丝毫看不出任何的异常。
但系统是骗不了人的，最起码在这种“正经”的时候，绝对不会出错。
所以自己面前这个旅行家限定版的“卡丽娜”，肯定不是真正的小富婆，而是靠着圣遗物【黄泥石板】模拟出来的假货。
威廉避开小富婆疑惑的目光，眼神连连闪动，开始回忆有关【黄泥石板】的具体情报。
作为知识教会最有名的几件圣遗物之一，【黄泥石板】拥有承载并演化信息的能力，配合其它三种类型的知识古卷，就能够完美模拟出任何曾经存在过的智慧生命。
被它创造出来的“假货”，完全能够以假乱真，一样的肉体，一样的记忆，一样的实力，甚至如果不进行操控的话，连行事风格都会是一样的，面对事情时，做出的选择也基本相同。
譬如面前的赝品小富婆，除了实力无法继续增长，外加怎么啪都不可能生出小小富婆之外，完完全全可以当做另一个她来对待……
正因为如此，这玩意在沙雕玩家中的人气很高，被誉为最想得到的圣遗物，且没有之一，甚至号称给个神器都不换。
不过可惜的是，从始至终都没人得到过它，这东西一直被知识教会牢牢地把持在手里，由知识教会的教皇亲自持有。
而那位神秘兮兮的知识教皇，更是把这玩意的战斗能力发挥到了极限，在几次波及整个奥法大陆的“大剧情”中，完全把一个自己当成四个在用，无论战绩还是毙敌数量，都能在所有真神教会的教皇中排到前三之列。
……
所以……知识教会的女教皇回来了？她到底是什么时候回来的？既然卡丽娜被掉了包，那女教皇是不是已经成功更换了肉体？真正的卡丽娜现在还“活着”吗？
无数的疑问接连涌上心头，威廉的脑子里不停地蹦出来一个又一个念头，又被他一个又一个否定，甚至还有一个可怕的猜想涌上心头。
自己上一次用手触碰小富婆，已经过去很久了吧？那最近和自己说话的卡丽娜……还是真的卡丽娜吗？
“怎么了？为什么不接住啊？”
看着面前有些神思不属的威廉，卡丽娜疑惑地偏了偏头，动动手指用了个零阶的【法师之手】，将掉在地上的幸运硬币重新捡了起来，放在掌心里再次递给了威廉。
看着面前摊开的白嫩手掌，威廉心中顿时五味陈杂，抬眼看了看一脸亲近之色的“卡丽娜”。
按照他上辈子的记忆，【黄泥石板】有着两种“模式”，一种是全盘接管，直接操纵制作出来的假货，好处是如果使用者能力够高的话，完全可以发挥出超过假货上限的能力。
不过那样的话，举动也难免奇怪些，在伪装身份的时候，有可能会被熟悉的人给认出来。
而另一种则是单纯的“放养”，完全不介入其中，直接让“人偶”就这么自行发挥，面对事情时，大多都能做出和真货一模一样的选择来。
甚至在被强行操纵之前，人偶会直接认为自己就是真货，拟真程度无限逼近百分之百，几乎没有任何人能够分辨出其中的差异。
那么……自己面前的这个“卡丽娜”，又会是哪一种呢？
威廉无声地接过硬币，放进另一边完好的衣袋里，随后盯着小富婆的眼睛一顿猛看。
被他直勾勾地盯着，“卡丽娜”先是有些疑惑地回望，一会儿之后变得有些不好意思，再一会儿后竟然红了脸，下意识地伸手捂住胸口，控制着胯下的马匹后退了两步，轻嗔薄怒的小表情见不到丝毫异常，完完全全就是卡丽娜本娜。
是第二种！看来那位知识教皇，应该是想让“卡丽娜”和我一起走，直接离开法兰以瞒过某些人。
嗯……所谓的某些人，毫无疑问只可能是卡梅隆老头，这样的话，回来的多半不是女教皇的本体，而是通过【黄泥石板】创造出来的山寨女教皇。
终于经受不住威廉审视（SQ）的目光，“卡丽娜”有些恼火地瞪了瞪他，随后将帽子上遮挡风沙的面巾放了下来，挡住了自己的脸，又把已经紧得不行的领口再次收了收。
“你老看我干什么？还走不走了啊？”
“……”
威廉点点头，收回了审视的目光后，惜字如金地吐出了一个走字，随后调转马头，像什么也不知道似的，准备按照原计划出发。
而幸运硬币似乎也认可了他的选择，没有再出什么幺蛾子，老老实实地躺在了他的口袋里，只是色泽稍稍黯淡了些许，有些失去了生气的模样。
毫无疑问，不管知识教会那位女教皇是否成功，威廉都没有什么太好的办法，最合适的选择就是装傻。
如果抛开【无界之民】的天赋，和上辈子属于大睾wan的对敌经验，他现在的实际战斗力只能在五六阶间徘徊。
可哪怕是【黄泥石板】衍生的山寨“女教皇”，也一样是货真价实的九阶，就算知道小富婆可能危在旦夕，贸然往上冲也一样是在送菜。
见威廉收回了“色眯眯”的目光，“卡丽娜”顿时松了口气，但看着威廉似乎有些落寞的背影，又忍不住追了上去，控制着坐骑走在了他的侧面，好奇地开口道：
“你怎么了？为什么好像有点不开心啊？”
第509章 赝品的遗憾
威廉侧头看了她一眼，但却并没有接茬的意思，面色反倒更阴沉了几分。
毕竟虽然能够以假乱真，可身边到底不是真的卡丽娜，而是用来迷惑自己的仿品，即使她自己都不知道这一点，也免不了这一讨厌的事实。
虽然和小富婆之间多是“一手交钱，一手白嫖”的关系，但长久的相处下来，卡丽娜一本正经又不失活力与娇俏的性格，依旧让他十分欣赏，两人之间的关系可以说相当不错。
没有办法回头打爆女教皇，救下自己的朋友，已经让威廉心里十分憋屈了，现在自然没有心情再花力气应付一个假货。
被他压抑的神情吓了一跳，“卡丽娜”咬了咬嘴唇，有些惴惴不安地牵了牵威廉的衣角，小声道：
“怎么了？是我迟到惹你生气了吗？对不起啦，我实在拒绝不了教会里大家的好意，不过就这一次，我保证这一路上都不会给你惹麻烦的。”
“……”
听到她小心翼翼地赔礼道歉，威廉的心中反倒愈发烦躁，极少见地甩了脸，动作有些粗暴地将衣角从她手里扯出来，冷冷地盯了她一眼后，面色冷淡地道：
“我没有生气，只是在想些事情而已。”
骗人，你绝对是生气了，我又不是傻子，怎么会看不出来嘛！
“卡丽娜”有些委屈地撅了噘嘴，很想再说些什么解释一下。
但她已经看出了威廉心情十分不好，咬了咬嘴唇后还是没能开口，只乖巧地点了点头，满脸委屈地控制着马匹落后了一点，尽量不再去烦他。
“……”
你特么……一脸受气包女主遇见负心男的小模样，真是……
威廉有些无奈地看了她一眼，虽然明知道这家伙只是个赝品，这些反应只不过是【黄泥石板】的表演而已，但看着小富婆委屈的小表情，他还是没能忍住出言补了一句：
“我真的不是在怪你，只是发生了一件……嗯，一件让我很不开心的事，但却没什么改变的办法，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让我有些恼火而已，并不是在针对你。”
“卡丽娜”闻言松了口气，小脸儿上委屈的神情瞬间消散一空，甚至都没有埋怨威廉用她撒气的行为，而是一脸关心地道：
“发生什么事情了吗？我可以帮你的呀。”
你帮我？你个假货能帮我个屁啊！
听到小富婆的话后，威廉看着她的表情愈发不善。
我就是因为救不了你才会闹心的，还帮我？你这不是给我添堵么！
……
对于威廉来说，“卡丽娜”的关心简直精准地踩了雷，毕竟她是个“如假包换”的赝品，所有的一切都是对小富婆性格的复刻，“卡丽娜”表现得越是够朋友，威廉心中的负罪感便越是强烈。
他不爽地瞪了“卡丽娜”一眼，将胯下的战马往远处拉了拉。
“帮我？先顾好你自己吧！你连自己的事都搞不定呢，还帮我？”
无端被骂的“卡丽娜”有些委屈，但出于对朋友的关心，还是凑了过去，拍了拍胸脯表情真挚地道：
“就算我帮不了你，还有卡梅隆老师啊！他可是命运序列的七阶职业者，如果命运教会没有被知识教会灭掉的话，少说也是个大司牧，甚至当个枢机主教都有可能呢，我可以求他帮你呀！”
啧！拉倒吧你可，卡梅隆老头八成还被蒙在鼓里，一天天被女教皇榨得欲仙欲死呢，他自己都得等着人救，还来帮我……
那家伙偷偷打个“电话”报信，都得在“兵器”上涂安眠魔药，把女教皇弄睡了才敢动弹，指望得上他才怪！
问题最重要的是人还没看住，被女教皇把【黄泥石板】放了回来，害得你的本体都遭了殃，那色老头子不坏事儿就不错了。
看到了威廉脸上不屑的神情，“卡丽娜”顿时有点急了。
她有些不满地噘起了嘴巴，扯住威廉的衣服，清秀的小脸上满是不高兴地道：
“卡梅隆老师虽然好色、贪财、小气、还……总之虽然他有很多问题，但人还是靠得住的啊！
当年因为不忍心看我出事，都敢直接从教皇大人手里把我带走……他是个好人！而且还很厉害，一定会帮你的！”
发现她似乎有没完没了的架势，威廉只得点头认可了她的说法。
而见威廉承认了自己的说法后，“卡丽娜”开心地笑了笑，随后拉着他继续不依不饶地追问道：
“那你倒是说事情啊，我们是朋友不是么？你都愿意担这么大的风险帮我了，我也一定会帮你的呀！”
听到“卡丽娜”的话后，威廉转头看了看一脸诚恳的她，被弄得有一点点小感动，便没有随便找个理由堵住她的嘴，而是眼神复杂地开口问道：
“卡丽娜，我想问你一个问题，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你现在已经被那位教皇抓住了，而我却没有去救你，你会不会怪我不够朋友？”
“卡丽娜”闻言愣了愣，小脸上的神情瞬间黯淡了下来，强笑道：
“你……你怎么会想这种问题啊，怪吓人的，我现在不是都已经……”
“我都说了，是如果！”
威廉勒住了自己身下的战马，并探臂过去同样勒住了“卡丽娜”身下的马匹，面色认真且微带愧疚地道：
“如果我因为忌惮那位教皇，没有尝试救你就放弃了，你会怨我吗？”
“……”
“应该……应该会吧……”
被威廉认真的表情弄得有些发慌，“卡丽娜”想了想后继续说道：
“我肯定会怨你的啊，我虽然知道你也没有办法，但肯定多少会迁怒一点点，保证只是一点点啊！毕竟……毕竟我也不是你的什么人，怎么能要求你为我拼上性命呢。”
“谢谢，我知道了。”
威廉长吁了一口气，阖上了眼睛不再说话，而小富婆的话匣子却没有停下来。
在仔细设想了一下那样的场景后，“卡丽娜”眼神有些迷茫地补充道：
“威廉，我仔细想了想，如果真有那么一天的话，比起害怕、埋怨、不甘什么的，我更多的应该是遗憾吧？”
第510章 真理挑战
看着威廉投过来的眼神，“卡丽娜”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腼腆地倾诉道：
“可能是老师太宠我了吧，导致我从小就很怕痛，还特别怕死，胆子也不算多大……不过我怕死真的不是因为疼，我只是还没有活够呢。
我读过的书里，有好多好多有意思的地方，我这辈子最大的梦想，就是能去亲眼看一看那些奇妙的景色。”
大概是因为很少出远门，“卡丽娜”的神情明显有些亢奋，拉着威廉喋喋不休地啰嗦道：
“威廉！你知道吗？精灵之森里有一株五百米高的大树桩！是被某位神明出手截断的！据说这株树完好的时候，能直接顺着它爬到自然之神的神国……
瓦雷娜阿姨的沙漠王国，真的整个建立在一座沙山上……奥术帝国有一座古代奥术师搭建的天空城……七海之底有海族用贝壳和珊瑚一点点砌成的巨大神殿，还有能够随着海底洋流移动的建筑群……”
“我……我是不是太激动了？”
注意到威廉一直沉默不语，小富婆不好意思地揉了揉衣角，随后低下头眼带憧憬地道：
“虽然离开商会的叔叔阿姨和教会里的大家很舍不得，但我其实……还是有一点小期待啦！我这辈子还没有离开过法兰呢，这次能出去看看真的很开心。
我连路线都已经计划好了，第一个目的地就是草原！听说在下大雪的时候，登上北境长城的最高处，就有机会见到冰雪女神的陵寝，甚至有机会得到她的祝福……”
见到威廉微微翘起的嘴角，“卡丽娜”有些羞怒地道：“别笑我啊，我知道相信这种离谱的传说是有点天真，但我只是想着试试看而已，反正就算是假的也没什么……”
“没，那不是传说。”
威廉温和地笑了笑，神色平静地道：
“冰雪女神的陵寝，确实在北境草原和神圣帝国交界的群山之间，只不过现在还进不去而已，等以后她的坟墓被打开了，我可以带你进去一趟，把她从棺材里挖出来晒晒太阳。”
“噗呲”
看见威廉认真的模样，“卡丽娜”忍不住笑了出来，一脸揶揄地道：
“胡吹大气！就算传说是真的，你敢去挖她的坟？不要命啦！”
“说起来你可能不信，我跟她上辈子有深仇大恨来着。”
威廉笑了笑，朝着她伸出了手，小拇指微微翘起。
“总之她这个太阳是晒定了，不信就来打个赌，早晚有一天，我会带着你去她坟头上掘一次！”
“幼稚！”
“卡丽娜”忍俊不禁地笑了笑，但还是学着威廉的模样，伸出右手小指轻轻地挂了上去。
“说话算话哦！骗人的是小……”
【黄泥石板】
【圣遗物LV101】
【圣徒：真理追寻者安】
【特技（唯一）：真理即吾命，吾不贪财、吾不恋色、吾不惧力，吾不畏神，吾唯愿得窥真理，亦只会遵循真理】
【战技（唯一）：真名演化，当与写有智慧生物真名的三类“知识古卷”依次接触，只要能够支付同等或更高阶的力量，便能塑造出完全相同的存在】
【当前演化个体数量：1/1】
【作为知识之神最为钟爱的选民，安是唯一一个死后放弃进入神国，主动选择进入冥土的教皇。
这个男人在弥留之际，拒绝了能够增加寿命的魔药，也拒绝了成为英灵继续活下去，甚至还拒绝了知识之神的邀请，只留下了一句满是期待的话语，便微笑着主动跨入了冥河。
“没有什么是比未知更美妙的事了。”
对于这个纯粹的男人来说，权利、财富、家庭、甚至连对信仰的虔诚，都比不上路边一朵从没见过的小小野花，比起永恒的生命和幸福的神国，他更想去看看另一个未知的世界。
在挽留他失败后，伟大的知识之神曾经叹息过，和自己相比，或许安才更能配得上知识之神的神位。
为了纪念这个男人，知识之神将他留下的所有手稿收走，化为十二张材质各异的纸卷，并用神器【全知石板】的碎片压好，托在了自己神像的手中，最终形成了这套功效强大无比的圣遗物……】
无暇细看那位安教皇求知的一生，威廉尾指稍稍用力，将“卡丽娜”的手拉过来一把攥住，凝视着她的眼睛，神情严肃地道：
“安，对么？和我聊聊吧，我掌握着你还不知道的真理！”
被他拉住手的“卡丽娜”先是有些害羞，试图挣脱威廉的手掌，然而在听到他莫名奇妙的话后，脸上属于小富婆的神情突然消失不见，整个人更是缓缓失去了人类的形态，化为了一块小小的土黄se石板，静静地躺在了威廉的手里。
【靠着命运的眷顾和敏锐的观察力，你成功识破圣遗物“黄泥石板”的伪装，得到了它的认可，获得了一次挑战真理的机会】
……
与此同时，在某间奇奇怪怪的屋子里，吱嘎作响的木板床轰然断裂，一并响起的还有一声痛苦的惨呼。
“我……我的腰，轻点儿……”
“不许叫！给我忍着！”
吼了身下的老头子一眼后，看上去三十多岁的女人从床板碎片中站了起来，眉头紧锁地望向了破晓领的方向。
怎么回事？有人在试图进行【真理挑战】？
……
发现了异常的不止女教皇一个，还有同处于破晓领内的知识教会。
在教皇厅的中央，知识之神看不清具体面貌的神像上，陡然泛起了柔柔的淡黄se光芒，教皇厅内的两个人都如遭雷击，极为震惊地看着散发异象的雕像。
眼圈儿通红，一夜没睡的小富婆猛地站了起来，看向了知识之神的手掌，又转头看向了教皇宝座上的女教皇。
她惊讶无比地发现，女教皇的身体不断地在人形和石板之间交替，脸上的神情更是痛苦之极，似乎被某种无法抗拒的力量拉住，随时有可能被彻底拽走。
“该死的！怎么可能！”
在彻底被【黄泥石板】的力量拖走之前，女教皇飞快地取出神器【智慧之书】，咬牙切齿地将它翻开。
随着古朴的书页哗啦啦打开，一阵更为浩大沉静的光芒闪过，女教皇这才勉强压住了身体上的异常。
安定下来的她。转头看着旁边目瞪口呆的小富婆，神情极为愤怒地道：
“卡丽娜！这就是你对我仁慈的报答么？”
第511章 你男人死定了
“我……我没有！”
面对突然爆发的女教皇，小富婆连连摆手，有些惊慌地道：
“我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啊，神像刚才突然就……还有你……你刚才怎么……”
身体变“淡”了不少的女教皇猛地站起身来，满面怒色地打断她道：
“别狡辩了！你是怎么把消息传出去的？又怎么会知道【真理挑战】？大书库秘境的恩赐？还是钟楼上那个老东西？”
被她怒冲冲的模样吓了一跳，卡丽娜连忙后退了半步，随后一脸茫然地道：
“钟楼上的老……是指老科瑞？他到底是谁？还有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难道是神使降临了吗？【真理挑战】又是什么东西？”
见她一副搞不清状况的模样，女教皇狐疑地皱了皱眉，姑且相信了这不是什么阴谋，尔后耐着性子开口解释道：
“【真理挑战】就是获取【黄泥石板】控制权的方法，既是只有知道那位大人的真名才能进行的挑战，也是选拔教皇时必须通过的考验。”
原来是这样啊……刚才的异常是……等等！！！
小富婆的双眼猛然瞪大，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呆若木鸡地道：
“【黄泥石板】不是变成我的模样去……那现在是挑战的人不就是……”
“没错，事情应该就是你想的那样。”
女教皇深吸一口气，重新坐回了教皇的位置上，皱着眉头一脸怀疑地打量着卡丽娜，声线平静地道：
“那个小领主不光识破了【黄泥石板】的演化，还知道初代教皇大人的名字，并想要通过【真理挑战】将我也拉过去……这些事真不是你告诉他的？”
威廉他……识破了【黄泥石板】的演化？
小富婆的脑袋有点儿宕机，并没有回答女教皇的问题，而是开始回想起昨天夜里的事。
在响起石板演化出来的卡梅隆老头，那幅真假难辨的模样后，她的心情顿时变得无比复杂。
如果把真的老师喊过来，和【黄泥石板】演化出来的假货放在一起，自己能认得出来么？
卡丽娜只花了不到一秒钟，便得出了这个问题的答案。
面对一个实力、样貌甚至记忆都完全相同的人，即使一起生活了接近二十年，她都没有将人认出来的把握，恐怕只有长久的相处下来，才有机会察觉到一丁点儿的不自然。
而威廉做到这一切才花了多久？
卡丽娜只觉得脸上有些发烧。
她亲眼看着另一个自己离开教会，按照教会到城门口的路程来算，威廉遇见她的时间最多也就是三五分钟而已，撑死了互相寒暄几句的功夫，居然就已经识破了【黄泥石板】的伪装……
这……平时到底要对自己观察得多仔细，才能做到这种事啊……
无语地瞟了一眼卡丽娜红通通的脸蛋，女教皇心下有些后悔，当年真该想想办法，把她那些乱七八糟的恋爱小说都烧掉！
“别胡思乱想了！”
女教皇皱着眉头道：“那个小领主绝对有问题，就算他真的和你熟悉到了骨子里，能一眼就认出来你的异常，也不应该知道开启【真理挑战】的方法。”
“嗯，你说得对。”
卡丽娜回过了神，红着脸连连点头道：
“我们……确实还算熟悉，但我之前是真的没往那方面想过，他能一眼认出那不是我……我……我其实也很惊讶的……”
我和你讨论的，是熟悉不熟悉的问题吗？
女教皇头疼地揉了揉眉心，开始怀疑到底是自己本来就有问题，还是这片灵魂出了什么毛病。
等彻底抹掉她的记忆，以重新补完自己的灵魂时，可千万得抹得干净一些，免得把本体祸害了。
而就在她开始盘算怎么净化这片长歪的灵魂时，一道满是期待的询问声响了起来。
“吉娜大人……你觉得，他有可能挑战成功吗？”
挑战成功？
女教皇用看傻子的眼神，看了一眼双手捧心的小富婆。
到底你疯了还是我疯了？那可是拥有【真理追寻着】称号的安大人！知识之神亲口承认比自己还要适合这个神位的家伙！
“没有任何可能。”
女教皇摇了摇头道：“这点上我倒是很佩服他，只为了给你一个逃跑的机会，居然愿意付出九十年的寿命。”
九十年的寿命！！！
听到女教皇的话后，小富婆顿时急了，攥紧双拳一脸惊慌地问道：
“吉娜大人，您在骗我对不对？如果挑战失败就要付出九十年寿命，那怎么会被当做成为教皇的考验？要是多失败几次的话，那不就直接死掉了吗？”
女教皇看了她一眼，面色冷淡地道：
“我在挑战的时候，是知识教会唯一的圣女，他又是什么东西？一个身上有些古怪的小领主罢了。”
说完这番话后，她倚在教皇的座位上，蹙眉回忆道：
“所有发起挑战的人，都会被拉到一个未知的空间，和那位大人留下的意志进行交流，那位大人会先提出三个问题，每有一个答不上，就要留在那里看整整三十年的书。
如果能回答出那位大人三个问题的，就可以平安离开；而如果能问出那位大人答不上的问题，就有成为教皇的资格；
要是那个问题的答案他恰巧知道，甚至会……算了，没必要说下去了，除了那个讨厌至极的混蛋，还没有人能做到这个条件。”
听到女教皇的解释后，卡丽娜咬了咬牙道：
“威廉他……他其实还算博学的，知道很多秘闻和序列的知识，如果运气好些的话，说不定有平安出来的可能？”
女教皇闻言翘起了嘴角，开口说道：
“你知道，我当年的第一道题是什么吗？”
卡丽娜用力地抿了抿嘴唇，满怀期待地追问道：
“是什么？”
“是在两个小时内，向那位大人复述精灵王朝头一千年的大事纪，需要包括所有十万人以上参与的战役，精灵女皇剿灭巨人余孽的方略，细到郡一级的影响和大型规划政令……等等等等，且总共的错漏不得超过三处。”
在卡丽娜陡然变得苍白的面色中，女教皇摇摇头道：
“他虽然实力不算弱，但应该还没有超过四阶吧？希望他能活到一百多岁那么长，不然恐怕连从那里出来的机会都没有了。”
第512章 我给穿越众丢脸了
完了。
听到女教皇复述的题目时，小富婆的一颗心便已经揪到了嗓子眼。
无论怎么想，女教皇给出的结论都完全正确，因为那道题最难的地方，甚至都不在答案的内容和错漏数量上，而是能不能在两个小时之内把答案讲出来。
那可是一个统治全大陆的王朝整整一千年的大事记，即使用最快的语速把相关文献念一遍，怕是都要花上几天几夜，想在两个小时之内把内容全部讲完，唯一的办法就是一边陈述一边自行归纳。
这等于用两个小时的时间，直接硬“写”一本上下贯穿近千年的《简史》出来，且必须门类齐全面面俱到，还得几乎没什么错漏。
所以拥有庞大到近乎可怕的知识储备，仅仅是答题最基本的门槛而已，对掌握知识的熟稔和自如使用的能力，才是那道题真正的考核目标。
想明白了考验的困难程度后，小富婆大力地咬着自己的嘴唇，俏脸上的神情绝望之极。
这种难度的题目，连自己过去都不一定能答得上啊，至于威廉……他怕是连初代精灵女皇叫什么都不知道吧？
……
“额……那个精灵女皇叫什么我没记住，不过我知道她这里大概有B+，差不多是这样。”
威廉伸手比划了一个大致的弧度后，蹙着眉回忆道：
“腰围的话，因为衣服款式原因，看不清楚不太好算，但臀围应该是92左右……嗯，大概这么大，虽然画册上没给出具体的数据，但如果真是照着真人画的，我觉得我应该没估错……”
“很不错的观察能力，不过这和我的题目有关系吗？”
威廉对面的中年男人眉头紧锁，看向威廉的眼神，像是在看一大坨散发着恶臭的不可燃垃圾。
“年轻人，我要你讲出三百条有关精灵这一族群的隐秘知识，但你是不是对知识的概念有些误解？”
中年男人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道：
“在《自然之友》中记载，精灵和德鲁伊的友谊坚不可摧，但实际上它们只是因为求生而不得不联手，每当其中一个变得过于强势，另外一个都会拖后腿甚至直接出手打压，比起盟友，他们之间更像是一种微妙的动态平衡……
这种有意义的内容和分析，才是我想听到的隐秘知识，而不是一个美丽雌性精灵的身体发育情况，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吗？”
解释完了自己的要求后，知识教会的初代教皇双手拄在桌上，身体微微前倾，用一种不忍看哈士奇吃shi的奇怪表情，尽量柔和地劝说道：
“年轻人，听我说，那具肉体无论曾多么美好，现在都已经化为尘埃，而由那具身体所创造的王朝，才是真正伟大而弥远的事物，即便已经随着时间风流云散，依旧在对这个世界继续造成着恒久的影响，这才是你更应该记住的东西。
还有，放弃这道题吧，以你剩下的时间，已经无法完成这道题目了，无论后面的两道题你能不能答上来，按照规则，你都要在我这里看上三十年的书。
不过为了嘉奖你敢于挑战的勇气，我可以等三十年后再来问你第二道题，多给你点儿准备的时间，这样做的话，说不定还能增加一些通过考验的几率。”
“……”
虽然中年男人的表情有些侮辱人，但那认真且诚恳的表情，似乎是真的想要将他带上“正路”。
面对大佬的“好意”，威廉多少还是有那么一点点不好意思，只不过被人嫌弃成这样，却实在是有点憋屈……
他想了想后，决定稍微为自己辩护两句，解释一下自己其实只是不那么聪明，但还没有必要直接开除人籍。
“唔……其实我这个答案，也能说完全不符合的吧……”
威廉略显尴尬地咂了咂嘴道：“就算意义确实不是很大，但它……嗯，好歹还能算隐秘来着……”
“你错了，我想看到的不是隐秘，而是更有价值的东西——你的思考。”
原本准备起身离开的大佬摇了摇头，重新坐回了样式古朴的椅子上，语重心长地道：
“我想看到的，是你已经开始脱离书本和记载，从被动的接受灌输转为主动探索的求知精神。
是靠着独立的思考与理性的分析，获取那没有被正史所记载，却又隐藏于海量只字片语中真相的思维能力。
很显然你在这方面还差得很远，所以年轻人，你还是先看上三十年的书再说吧！”
说到这里时，他稍微停顿了一下，皱着眉补了一句道：
“另外，你的观察力其实也不怎么准确，我按照你那个奇怪的数据推算了一下，初代精灵女皇的臀围，并不是你说的92。
这是因为精灵的裤子内裆的设计问题，导致她会比看上去苗条些，所以真实的数据应该在94和95之间，如果你特别感兴趣的话，我也有记录了这方面内容的手稿。”
“……”
可恶！原来是94吗？我居然看走眼了！那还真要好好学习一下……擦！不对！现在是92和94的事儿吗？是我特么要被留下看三十年的书啊！
眼看对面的大佬起身要走，威廉赶忙阻拦道：
“等等！我还没说要放弃呢！”
听到他的话后，中年男人皱了皱眉，重新坐了回去，一脸不高兴地道：
“年轻人！清醒认识到自己能力的边界，是通往求知的路标，也是思考与智慧的基石。
以你现在的水平，是不可能通过我的考验的，不要试图做一些徒劳的事情，那反而会降低我对你的评价。”
威廉闻言不由得撇了撇嘴。
拉倒吧你可，就你看我那眼神，简直跟看一只穿着大裤衩的狒狒似的，感觉都没当一个种族来看，明显好感度已经拉到负分了，再降还能降到哪儿去？
再说了，答不上归答不上，我还可以忽悠啊！
打定主意的威廉清了清嗓子道：
“咳，俗话说得好，三人行必有我师嘛！我虽然肯定答不上你的问题，但还可以挑战别的啊，没准我知道一些你不知道的知识呢？”
听到威廉的话后，大佬的眉毛挑了挑，单手托腮饶有兴趣地道：
“三人行必有我师？这句话倒是有点意思，是我死后的哪位学者说出来的话吗？”
威廉咧嘴一笑，点了点头道：
“对，是一个脑门儿很凸的大魔法师说的，他的理想是消除割据，重新建立起一个大一统的人类王朝，为此带着三千多个学徒周游列国，到处宣传自己的思想。
而且他还认为有教无类，只要有对知识感兴趣的人，不管是谁，只要给两块肉干就能教，留下的学派名声极大。”
“有教无类吗？”
中年男人赞许地点了点头。
“也对，不是真正热爱知识的人，是说不出那种话的，而知识这东西，只有传播出去，并与新的思想产生碰撞，才能产生更多有趣的新思想，只可惜我离开这里就会彻底消散，不然的话，我还真挺想见他一面的。”
大佬思索了一会儿后，和蔼地微笑着道：
“这样吧，如果你能把他的著作写一份给我，作为交换，我可以提前告诉你第二道题的范围，让你通过得更容易一些，你对这个交易有兴趣吗？”
“……”
还是别了……你这货出的题简直不是人答的，等于在两个点儿之内写三百篇论文出来，别说就给个范围了，你就算开卷我都不一定答得上来。
“这个不急，我们还是先继续吧。”
威廉摆了摆手道：“我承认通过不了你的考验，不过你也不一定能答得上我的问题。”
“嗯？这么有自信吗？”
大佬闻言翘了翘嘴角，面色有些古怪地道：
“你不会是想问一些我死后发生的问题吧？这样的话确实是个办法。
不过很可惜的是，小科瑞那个滑头已经这么做过一次了，现在问我死后发生的事，都不能算数了哦。”
“……”
威廉自信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艹！这就叫走别人的路，让别人无路可走吗？小科瑞是特么哪根儿葱，居然把我想到的办法给先用了？
嗯？科瑞？科瑞·亚瑟提？……原来是二百五教皇啊，那没事了！我是你的！
……
“你误会了，我怎么会用那么卑鄙的手段呢？”
威廉咬着牙道：
“连这种空子都钻的人，一定是个阴险猥琐、卑鄙下流、不讲道理且肆意妄为的混蛋，我当然会用更堂堂正正的办法通过考验。”
“不错！没想到你还有这种志气！”
中年男人有些惊讶地点了点头，好像看见猴子突然剃光身上的毛，穿上西装打上领带，一脸自信地出入写字楼一样。
他满是鼓励之色地朝威廉拍了两下手，随后有些遗憾地道：
“不过，有些事可不是有志气就行，在获得知识的道路上，是绝对没有捷径可言的。
以你的资质，在这里苦读九十年的话，说不定还有机会通过我的考验，不过想要问倒我的话……
难度和一只变形史莱姆想拟态成海岛巨鲸差不多，我建议你还是放弃这些不切实际的想法，先去好好看书吧，你没希望的。”
“……”
虽然你说的是实话……但这个态度多少有点儿气人了奥！
威廉咧了咧嘴，略微恼火地开口道：
“那就试试看啊，圆周率……我的意思是说，一个圆的周长，和它直径的比例到底是多少？”
看着对面默然无语的中年男人，威廉自信无比地许诺道：
“我也不欺负人，你之前给我的时间是两个小时，那我给你四个小时，只要能把这个数说完就可以，怎么样？”
说完自己的要求后，威廉的面上微带得意之色。
呵呵，让你看不起我！
我威某人虽然是个学渣，但我背后站着名为九年义务教育的真大佬！那里面可汇聚了大半个人类的精华，凭你一个异界土著，就乖乖在我的智慧下颤……
“你……居然想用这东西来考我？”
中年男人面色古怪地招了招手，威廉的怀里悄然出现了一本厚厚的书册，随后无风自动地翻了二十多页，直接翻到了第二章后摊在了他的腿上。
“……”
看完章名的威廉懵逼地读了下去，发现大佬还贴心地给了个高亮显示，而被显示出来的文字是这样的……
‘作为炼金法阵中的几大常见基础图形之一，绘制圆形时的精准程度，将会极大的影响炼金结果的准确性。
然而在绘制过数以十万记的炼金法阵后，我却惊奇地发现，无论使用多么强大的精神力定位，都无法将圆直径与周长的比例彻底确定，每当我以为确认了最精准的数值，就会发现更为细小的新误差。
在经过了海量的计算后，我认为这会是一个“无穷大数”，永远不会有终结，而对于不需要那么精确的人，将这个数值取在约三又十分之一和三又十分之二间就可以……’
“……”
威廉沉默了一会儿后，双手微颤地把书翻到了扉页，在留给作者的位置上，赫然画着一个有点眼熟的中年男人。
如果异界也有某乎的话，名为安的中年男人大概会喜滋滋地打开电脑，乐呵呵地在上面回答一个问题——有人装B装到了你最擅长的领域，究竟是怎样的体验？
看着威廉有些发直的眼神，对面的大佬无语地摇了摇头道：
“因为被设置成了开启真理挑战的钥匙，所以我的名字没有流传开来，不然按照炼金学界的命名规则，这个数应该会被叫做‘安的数’，而你……”
他的话虽然没有说完，但其中的含义已经溢于言表。
你居然想用我研究出来的东西考我？
“……”
威廉这辈子，头一次被男人看脸红了。
说好的异界都是土鳖呢？这都已经不是李鬼碰李逵了，是特么直接碰施耐庵了啊！自己精心准备的问题不光早有答案，甚至连书都特么是他写的！
看着威廉古怪的表情，对面的大佬摇了摇头，跨越无数位面和时空，与某位大脑门儿的大魔法师产生了共情，一脸“朽木不可雕也”地道：
“算了，别浪费时间了，你还是乖乖去看书吧。
我之所以会留下一个精神体，就是希望能见识一下后世的知识，并和我的所学互相交流碰撞，可是这么多年下来……唉！”
初代教皇第三次站了起来，眼神中满是浓浓的失望之色。
“至于你，是个还算有趣的小家伙，不过实在不怎么聪明，希望在三十年后，你能给我带来一些有意义的奇妙思想吧。”
思想？等等！
威廉一咬牙，再次拦住了起身想要离开的中年男人。
“先别走！我还有一个问题！”
……
“唔……这么快就已经放弃答题了吗？”
看着自己重新稳定下来的身体，女教皇挑了挑眉，随后看了一眼满脸担忧的卡丽娜，摇了摇头道：
“别想啦，他估计连第一道题都没答上，而且表现得应该也很差，那位大人怕是连继续出题的兴趣都没有……”
说到这里时，女教皇的眼神中闪过些微嘲讽之色，像是在讨论一只朝巨龙吐粘液的史莱姆那样，平静而怜悯地陈述道：
“他那不理智的挑战，已经彻底结束了。”
这章就不拆，直接发4500字章节啦。
谢谢大家这段时间滴支持！but，515这段儿我是真心有点被榨干，暴睡了十几个小时还是困，老熬夜一往回调作息，感觉脑子有点儿不大清楚……
所以明天应该还是4K，且容我缓一缓哈，捎带着整理下后面的细纲，后天争取继续四更一下~
第513章 一佬更比一佬大
小富婆闻言咬了咬嘴唇，感觉好像一块大石压在心头似的。一向胸怀坦荡的她，从出生到现在第一次体会到了胸口沉甸甸的感觉。
挑战失败了的话，那威廉不就……
她深吸了一口气，身形微微颤抖地道：
“吉娜大人，就真的没有办法了吗？如果……如果能够把他救出来的话，我……我愿意主动配合……”
“别把我想得那么卑鄙啊，我只是在告诉你发生了什么，并没有用这个要挟你的意思。”
女教皇摆了摆手，神情平和地道：
“至于救人，如果在这里的是本体还有几分可能，即使最后救不出来，也能进去问问他有什么遗言。
但我本身就是由【黄泥石板】创造出来的，如果没有神器压制，随时都有可能被【黄泥石板】直接收回去，更别提进到那里去救人了。”
“那可以请真正的吉娜大人出手吗？”
小富婆面带希冀之色地道：“只要她能把威廉救出来……”
“没用的，离得太远了。”
女教皇摇了摇头，彻底粉碎了小富婆最后的希望。
“我是完全独li的存在，并不受到本体的操控，在这个距离上，我和她只有依托【黄泥石板】才能进行一些有限的交流。
而现在那名小领主正在开启【真理挑战】，等于连这最后一点联系也斩断了，我和她之间……唔……等等。”
好像被什么干扰了一下，女教皇的身体再次变得模糊，光洁的皮肤下不断浮现一排排歪扭的符号，好半天才重新稳定了下来。
“本体也进去了？她去凑什么热闹？”
感受了一下身体出现的异样后，女教皇皱着眉道：
“嗯，这边倒是我疏忽了，本体感知不到这边的事情，可能以为发动【真理挑战】的人是你，认为你想靠着【真理挑战】的惩罚，在里面躲上几十年，一直捱到她身体彻底崩溃再出来……不过她怕是要白跑一趟了。”
……
“这……这是怎么回事？”
踏入未知空间的女教皇，错愕地看着对坐着的两个男人，脸上的神情费解之极。
居然不是卡丽娜？除了她居然还有人能进来？
她蹙眉凝视着威廉，声线微冷地道：
“你是谁？为什么会知道开启【真理挑战】的方法？”
“……”
不是，大姐！我们都见过两面了吧？你都没留下点儿印象？而且我这张脸帅得这么惊天动地，你居然都不带多看一眼的？你们这些大佬都是这么“目中无人”的吗？
威廉的表情有些复杂，一时间竟然不知该是喜是悲，虽然被人无视了有点不爽，但以他现在干得事儿，被无视还真比被记住要强……
“小吉娜？你的身体是怎么弄得？”
还没等威廉出声，他对面的中年男人先站了起来，皱着眉抬手比划了两下，似乎想做点什么，但又突然醒悟了过来，有些自嘲地摇了摇头。
“我倒是忘了，现在的我只是个精神体而已……小吉娜，很遗憾，我怕是帮不到你了。”
“劳您挂念了，安大人。”
女教皇微微躬身，神情极为尊敬地道：“多年不见，您的风采更胜往昔，我倒是比过去衰老了不少。”
中年男人闻言皱了皱眉，神色不悦地道：
“这种客套话就不要说了，你的身体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衰竭得这么严重？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怕是连五感都快彻底失灵了吧？”
听到知识教皇的问话后，威廉顿时恍然大悟。
五感失灵？意思是都已经看不清人了吗？怪不得……
“看”了一“眼”中年男人对面的威廉后，女教皇转身低头，面色惭愧地道：
“那是很久之前的事了，在侥幸通过您的考验后没多久，我的身体就出了问题，这些年的实力毫无寸进，连累得教会也每况愈下，教区数量比原来缩减了不少，实在愧对您的厚爱。”
“厚爱就不要再提了，那是你应得的，至于教会怎么样我根本无所谓。”
中年男人摇了摇头，一脸不爽地道：
“虽然你们叫我初代教皇，但我实在很讨厌知识教会这个名字。知识根本不该和宗教混为一谈。
对待知识应该虔诚，但绝对不可以盲从，必须保有怀疑的精神，只有这样不断的推翻和重建，知识才会进步。
而我死后都过了这么多年了，你们还在叼着我留下的东西磨牙，别说推翻重建，竟然连想着验证一下对错、思考下为什么的人都没有。
这种教会，依我看还是早点没了比较好，我当年还是选错了，应该留在奥术帝国当执政官的……”
“……”
看着被训得完全没脾气的女教皇，威廉不由得暗自咋舌。
中年男人在说这番话的时候，明显是发自肺腑的，根本不是什么凡尔赛。身为知识教会的初代教皇，他居然真心希望知识教会早点完蛋……
在大佬满是失望的责备中，女教皇面带愧疚之色地连连点头。
“是……您说得对，是我们太懦弱了。”
只见她面色尴尬地道：
“其实，还是您留下的知识太过庞大，简直就像一座神山那样广博，我们这些后辈光小心攀爬就已经竭尽全力了，又怎么有勇气搬开您另辟蹊径呢。”
听到女教皇的回答后，威廉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哇哦……这马屁拍得无形无影，却又势大力沉，牛X，这波我给一百二十分。
面对女教皇炉火纯青的舔功，中年男人似乎还是中了招，没有继续对她说教，而是叹了口气道：
“或许……真是我留下的那些东西害了你们吧，可惜了，单论探求知识的天赋，这么多代教皇里你能稳入前三，怕是也只有小科瑞能稳压你一头……
算了，不说这些糟心事了，你这次进来是想干什么？旁观一下这个小家伙的考核吗？”
女教皇闻言看了威廉一眼，不动声色地微微点头道：
“是的，毕竟您应该也感觉得出来，这个男人并不是我送进来的，而是自行发起的【真理挑战】，我一开始确实很有兴趣，不过现在……”
她冷淡地瞄了威廉一眼，面色微窘地道：
“小丑而已，真是让您见笑了。”
第514章 大佬们的后悔
“……”
你特么……虽然我确实不算你们学神圈儿的，但也用不着当面损我吧……
被当面鄙视了的威廉咂了咂嘴，无语地回了女教皇一个微笑。
你萌死了，听见没？你萌死了，我是你的！
中年男人闻言也把目光投了过来，上下打量了威廉一眼后，颇为无奈地叹了口气。
“倒也别这么说，他虽然不算聪明，但至少勇气可嘉……对了，年轻人，你不是要问问题吗？”
“那我就问了。”
威廉点了点头，盯着中年男人的眼睛，放慢语速开口道：
“假设有一艘可以在海上航行几百年的船，只要某一块木板即将腐烂，就把它从船上换下来，那么当这艘船的最后一个部件都被换下来之后，它还是原来那艘船了吗？”
“当然还是原来那艘。”
中年男人还皱着眉头没有说话，女教皇已经一脸冷淡地评价道：
“那些木板只不过是躯壳而已，无论怎么更换都无所谓，那种已经朽烂的东西，直接丢掉不就行了？你这个问题简直无聊至极。”
啧，所以你的船破了，就想换成小富婆的船是吧？
威廉眯着眼睛，神情不善地看了看她，开口补充道：
“教皇大人，请别忘了，我说的可是换下来，而不是直接丢掉。”
在中年男人皱眉苦思的神情中，威廉冷着脸道：
“如果用所有换下来的部件，重新拼成一艘和原来完全相同的船，那么这两艘船，到底哪一艘才是出海时的那艘船呢？”
“……”
女教皇的眉头皱了起来，眼眸中闪过了一丝犹豫之色，随后抿了抿嘴唇不再说话，同样陷入了思考之中。
少顷，一道感慨声打破了沉默。
“虽然不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但这还真是个很不错的问题。”
中年男人捏着下巴，若有所思地道：
“一个用是所有原本部件拼成的旧船，一个是载着乘客一路航行的船，两边各自都承载了原船的一部分，却又不尽相同……”
大佬慢慢坐回椅子上，看着威廉温和地笑了笑。
“这个问题我虽然能勉强给出答案，但无论怎么想都有些牵强……年轻人，恭喜，你过关了。”
听到“过关”两个字后，威廉顿时长吁了一口气。
幸好这个世界上有真神在，解释不明白事儿一股脑扔给神就完了，导致大部分人不会考虑这些神神叨叨的哲学问题，不然想过关还真有点儿悬。
“那我可以走了吗？还有，【黄泥石板】从现在开始是我的了吧？”
“当然。”
面对威廉的发问，中年男人含笑点头，像是亲眼看着类人猿进化了似的，望向威廉的眼神欣慰之极。
“……”
威廉无语地咂了咂嘴，心下还是有点憋闷。
虽然他感觉得出来，对面的大佬是真心为自己高兴，但这家伙的眼神也太诚实了吧？就算你真这么想的，就不能稍微遮掩一下么？
“等等。”
就在威廉准备离开时，一旁的女教皇抬起头，神情平静地道：
“我想明白刚才的问题了，新船即使所有的部件都来自于旧船，但当它的部件被换下来时，那个部件就已经结束了它的使命，将继续航行的目标托付给了新的部件。
所以哪怕用的是旧船换下来的零件，但它也已经不再是原来的船了，在所有的旧零件都被换下来的时候，旧船就已经彻底结束了她的使命。”
“你说得对。”
威廉点点头，承认了女教皇的回答，毕竟中年男人已经宣布他通过了考验，那新船还是旧船就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把小富婆救出来才是最重要的。
他本想就这么直接离开，但想到“卡丽娜”满是期冀的眼神后，还是忍不住多说了一句。
“就像你说的那样，即使是一块船底的木板，在彻底腐烂之前，都知道要将目标托付给新的部件，自己默默离开，你又为什么一定要占据别人的船呢？”
女教皇闻言神色一厉，纵使五感已经几乎失灵，但她“刮”过来的眼神，依旧如同刀子一样锋利。
她虚盯着威廉的方向，一字一顿地道：
“因为那艘船也是我造的，我不是一块朽烂且可怜的木板，而是那个坐在船上的人！”
你是船上的人又怎么了，你的船沉了，另一条船上的人就该死呗？
威廉瞥了她一眼，不以为然地笑了笑后缓缓消失，离开了这个仅有两把椅子的未知空间。
如果另一条“船”上的人不是卡丽娜，他还真未必会管，甚至之前即使猜到小富婆可能已经被抓，为了不过早地惹来关注，他都做好了暂时袖手旁观的准备。
不过，人终究不可能永远依照理性活着。
“卡丽娜”在述说她的梦想时，言语中满是对生活的热爱，那双眼睛中浓浓的期冀，和她平时最喜欢穿的白裙子一样洁净，单纯得甚至不像一个成年人，竟有种孩子似的天真……
无论有多少理由，那样美好的希望，都不该就这么被毁掉！
在威廉彻底消失后，神秘空间也逐渐开始崩塌，中年男人的身体也开始模糊了起来。
在身影完全消失之前，他看了看沉默不语的女教皇，神色有些伤感地道：
“那个小家伙说的话……唉！所以你也用了当年他们给我准备的东西么？其实你没有必要这么畏惧死亡的，它并不是你人生的终结，而是另一场伟大冒险的开始，”
“安大人，我并不畏惧死亡。”
女教皇微微摇头，声线平静地道：
“您还记得弗兰老师吗？
他在剿灭命运教会的那一战里受了重伤，却硬是撑了五十多年，等到我通过您的考验才笑着离开，并在临死前将教会托付给了我，希望我能找回教会失落的荣光……”
说到这里时，女教皇低下头，挡住了脸上的表情，低沉地道：
“但我辜负了他的信任，前半生选择了追求爱情，没能做一个好教皇……所以，我想换一种另外的活法，不那么自私地重来一次。”
“小弗兰么？看来那个小家伙，直到死都还是一副倔脾气。”
中年男人微微摇头，留下了一句话后便缓缓消失，整片空间也跟着一起彻底崩灭。
“果然，我当初就不该建这个教会。”
第515章 请让我做个快乐的丈育吧！
离开未知空间的威廉，并不知晓自己离开之后的对话，此时的他，正忙着研究着自己手里的东西。
一块脸盆大小的石板，三张材质各异的纸卷，便是他这次的所有收获。
“只有三分之一吗？”
威廉遗憾地咂了咂嘴，他原本还想着能一次就把整块儿【黄泥石板】都搞到手，现在看来女教皇怕是使了什么法子，把那三分之二的【黄泥石板】都留下了。
不过一块也够用了，毕竟【黄泥石板】喊人“出台”可不是白喊的。
如果只是单纯陪聊的话，这个消耗并不算高，但如果不光陪聊还要动手动脚，甚至真刀真枪地开始打架，消耗方面就会直线上升，多了的话自己也负担不起。
威廉一边估算着这玩意的消耗，一边从空间戒指里取出一支笔，在三张古卷上写下了同一个名字，然后依次卷好放在了【黄泥石板】上。
冰冷坚硬的石板一阵闪动，随后慢吞吞地将三张古卷“吃”了下去，伴随着一阵柔和的光华，脸盆大小的石板缓缓扩展变形，最后成为了一个中年男人的模样。
“唔……有意思，你居然用【黄泥石板】把我叫出来了。”
刚分别没多久的初代教皇先是笑了笑，随后伸出双手微微攥了两下，感受着这具和真实的肉体一般无二的身躯，有些感慨地道：
“我倒是要谢谢你，死了这么多年，重新拥有身体的感觉还真是挺奇妙的。”
客气啥，待会儿你好好给我打工就行了。
威廉翘了翘嘴角，一脸坦荡地微笑道：
“应该的，不过作为交换，还请帮我个忙，我只拿到了三分之一的【黄泥石板】，你能不能帮我把剩下的也拿回来？”
中年男人先是闭眼感知了一下，接着又从威廉体内抽了点力量。在感受了一下他气息的变化后，中年男人有些遗憾地摇了摇头。
“我做不到，小吉娜的手里有【智慧之书】在，【黄泥石板】虽然是最强的几件圣遗物之一，但想抵挡神器的话，多少还是有点困难的。”
“……”
有点困难而不是做不到……懂了，还是因为我菜呗，谢谢你没直接说出来……
威廉张了张嘴，无奈地道：
“那位教皇大人抓了我的朋友，如果【黄泥石板】的控制权拿不回来的话，你能打得过他的复制品吗？”
“如果是我自己的话，自然是没有问题，算上你的话就不太可能了。”
在威廉无语的眼神中，中年男人叹了口气，
“小吉娜的天赋可是很不错的，虽然身体出了问题，导致这些年没什么进步，但想打败她也得费一番手脚，这个消耗你是肯定扛不住的。”
“如果只救人呢？”
威廉咬咬牙道：“你缠住她我去救人，这样的话能坚持多久？”
中年男人闻言眉头微皱，想了一会儿后回答道：
“只是缠住她的话，应该没什么大问题，倒是可以试试看。”
威廉皱眉道：“试试看也太模糊了吧？你最长能拦住她多久？”
中年男人温和而不失骄傲地笑了笑，抬手竖起了三根手指。
三天？牛X，不愧是开创了知识教会的传奇教皇！连模拟出来的假货都这么能打！
正当威廉喜出望外时，只听大佬慢吞吞地开口道：
“三十秒。”
“……”
我特么谢谢你！你真的好持久啊！三十秒都够我俩跑到教会门口了！！！
补刀还在继续，中年男人慢悠悠地补充道：
“而且你还不能走，必须在旁边和她夺取控制权，逼她用神器压制【黄泥石板】，不然只要【智慧之书】一开，我没法使用高阶能力，直接就会被打爆。”
“……”
威廉尴尬而不失礼貌地笑了下，伸手比划了一个请的姿势。
“那个……要不您先回去休息一下？我突然想起了点儿事儿，想找其它人出来问问……”
中年男人不以为意地笑了笑，随后果断拒绝了威廉的提议。
“年轻人，我已经是你最好的选择了，作为知识教会的初代教皇，小吉娜的很多手段还是我留下来的，没有人比我更了解她的实力。
我敢保证，除了我之外，哪怕你把阿波罗那个家伙喊出来，也一样撑不过三十秒。”
阿波罗？谁啊？
看到威廉眼中的疑惑后，中年男人皱了皱眉。
“你不会连阿波罗是谁都不知道吧？光明教廷的初代教皇，【圣光遗蜕】阿波罗，被誉为没有神国的真神，可能是有史以来最强的人类。”
解释完了阿波罗的身份后，大佬摇摇头道：
“年轻人，平时还是多看点儿书吧，连这种事都不知道，在我们教会里是要被人笑话的。”
“……”
你这个人……真的是好烦啊……求求你别再唠叨了，就让我做个学渣文盲，继续无能地堕落下去吧！
威廉黑着脸点了点头，承认了大佬说的对，最了解女教皇实力的人，毫无疑问就是他了，要不然自己也不会喊他“出台”，问题是最优的选择也才三十秒，那小富婆怎么救？
“如果你真想救你那位朋友的话，倒也不是没有办法。”
就在威廉咬牙把手伸进口袋，准备掀开最后的底牌时，中年男人微笑着开口道：
“我在【黄泥石板】里呆着的时候，每次有人动用石板的能力，我就会偷偷截留一点，这么多年下来也攒了不少力量，虽然不是特别多，但打败小吉娜还是能做到的。”
“……”
都够打败带着神器的教皇了，你截留下来的还真是亿点儿点儿啊！你要不要左拐去见见我的城建官？我觉得你和她肯定很有共同语言！
威廉黑着脸道：“说吧，我要付出什么？你才能出手帮我？”
“你这不是很聪明的嘛。”
中年男人笑了笑，在威廉警惕的眼神中开口说道：
“我的条件很简单，只要你放弃对【黄泥石板】的所有权就可以，毕竟你那个问题虽然不错，但终究还是取了巧的，我希望你能把这件我留下来的东西，交给一个更热爱知识的人。”
“……”
不就是没答上题么……你至于嫌弃我嫌弃到这份儿上吗？
被嫌弃的威廉无语地咧了咧嘴，随后毫不犹豫地点头道：
“好，我答应！”
没关系，大不了我把你送……卖给卡丽娜，反正也是肥水不流外人田。
第516章 真·丢人
见威廉直接答应了下来，眼神中竟然看不到任何不舍，只有一点点被嫌弃的郁闷，本以为会遭到抵触的“肥水”顿时惊讶地道：
“我倒是看走眼了，为了救朋友，你居然连堪比神器的圣遗物都能舍得？看来你虽然不怎么聪明，但还真是个不错的人。”
“……”
大哥，大爷，求你了，夸我咱就好好夸，别再强调我不聪明了行不行？
威廉头疼地咧了咧嘴，语气不善地确认道：
“还有别的事儿没？如果没有的话，就快点带我救人去吧！”
“倒是还有一件事。”
中年男人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补充道道：
“在救出了你的朋友之后，我希望你能继续维持石板的运作，多让我在外面留一段时间，毕竟我很久没出来了，很想看看现在的奥法大陆变成了什么样子……放心，这段时间的消耗我会自己承担的。”
“没问题。”
看去吧看去吧……反正也不烧我的油，我巴不得你这破车能离远点儿呢，
见威廉点头应下后，中年男人笑了笑，抬起右手在空中比了比，威廉只觉得眼前一花，身体好像被一只大手拎着，瞬间跨越了无数时空，上一秒还在城门附近，下一秒便出现在了……
城门附近。
【真理追迹者（伪）LV100对你发动了“虚空挪移”，需要进行一次意志检定，检定未通过将会被带往未知地点】
【检测到意志属性低于300，检定未……】
【无界之民天赋激活，该次检定被豁免】
“……”
看着身边已经凭空消失的中年男人，威廉有些懵逼地张了张嘴。
大佬！慢点儿！你“丢人”了啊！
与此同时，出现在教皇厅里的初代教皇安，同样一脸懵逼地看着自己的身边，在他右手边的位置上，一个空荡荡的黑色人形正随着周围空间的动荡缓缓弥合，看身高和体型，依稀正是威廉的模样。
就在刚才，威廉的身影从虚到实即将出现的刹那，仿佛有某种规则一样的东西撵了上来，蛮不讲理地撕碎了已经成型的奥术，不仅直接把人强行给拉了回去，还在原地硬生生扯出了一个人形的空间裂缝。
这是在搞什么鬼？这可是我亲自用的【虚空挪移】啊！居然直接就给扯碎了？
就当中年男人满脸惊讶地准备回身捞人时，一道同样惊讶的声音响了起来。
看着面前熟悉的身影，女教皇又惊又怒地道：
“安大人？你怎么……该死的！那家伙居然惊扰了您？支使您替他办事？”
“什么惊扰不惊扰，说得好像我是个死人似的。”
中年男人一边准备拉人的奥术，一边回过头不悦地道：
“再说，我只不过是一道精神体而已，支使就支使了呗，哪来那么多的讲究？唔……居然又失败了，那个家伙到底怎么回事？”
连续两次拉人失败，中年男人皱了皱眉，放弃了把威廉扯过来的打算，转而看着旁边一脸懵逼的小富婆，开口询问道：
“你就是他的朋友吧？那个叫威廉的年轻人和我做了一笔交易，让我过来救你。”
什么？威廉让人来救我？他的挑战不是都失败了吗？
卡丽娜先是懵了一下，随后喜出望外地道：“您……您是？”
“我叫安，这个无聊教会的第一代教皇。”
中年男人神色平和地解释过自己的身份后，对着面色复杂的女教皇道：
“小吉娜，放弃你的打算，把本体的位置告诉我吧，虽然可能没办法继续做教皇，但我有办法保住你的命。”
“抱歉，安大人，请容我拒绝。”
女教皇面色有些苍白地道：“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即使是您的命令，教皇这个位子，我也绝对不会放弃！”
“那随你吧，我毕竟只是个精神体，不是真正的安，既然你拒绝我也不会强求。”
中年男人叹了口气，抬手朝小富婆的位置摆了摆，无数瑰丽绚烂的魔纹蜂拥而出，顷刻间便填满了整座教皇厅，将卡丽娜和女教皇彻底隔了开来。
“不过这个女孩儿我还是要带走的，如果你改了主意就来找她吧，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个叫威廉的人应该会把【黄泥石板】送给她，你找到她应该就能联系到我。”
女教皇低头看了看已经铺满整座大厅的魔纹，数次不甘地攥紧拳头，最终还是无奈地点了点头。她整个人的身形缓缓扭曲，慢慢化成了一本书和两块黄泥色的石板，落在了中年男人的手里。
只见中年男人手掌微抖，坚硬的石板缓缓软化，成为了他身体的一部分，而那本书则随着一阵青光冲天而起，奔着南边神圣帝国的方向飞去，没多久便彻底消失在了天边。
怀念地看了一眼飞走的书，中年男人没等卡丽娜说话，直接摆了摆手送走了她，随后皱着眉头开始思考之前的问题。
【虚空挪移】居然都没有用，看来那个年轻人的身上有什么秘密在……啊！对了，我还没来得及问那个凸脑门大魔法师的名字呢。
唔……算了，我还是直接去找小科瑞吧，他活了这么久，这么有意思的人他一定认识，说不定还和他聊过天。
打定了主意后，中年男人一步跨出，便直接消失在了教皇厅内，找二百五教皇要凸额头大魔法师的著作去了。
而不知道多远以外，正在绘制魔纹的女教皇身子一抖，察觉到了【智慧之书】正在向自己飞来，知道【黄泥石板】的控制权怕是已经彻底易主。
不甘地咬了咬牙后，女教皇低下头看了看旁边，发现卡梅隆老头的双腿呈X形，正用力地夹着腿在装睡，顿时气得伸手过去，狠狠地在他大腿根儿上拧了一下。
然而卡梅隆老头似乎察觉到了她的心情不好，为了避免成为撒气的目标，即使疼得眼皮乱跳，但就是厚着脸皮不肯睁眼，硬装作还没睡醒的样子，甚至还磕磕绊绊地打起了呼噜。
臭男人！
知道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女教皇只得愤愤地深吸一口气，手腕迅速地抖了抖，匆匆将最后两笔画完，随后快步走出房间，冷着脸向亮起的传讯魔纹吩咐道：
“弗兰奇，我的身体出了些问题，没有时间慢慢来了，你立刻去通知那些恶魔血裔的家主，圣徒计划必须提前！”
唔……我算是彻底缓过来了，先发四更，明天继续四更。
第517章 得加钱
“咳，就算我们是朋友，但账还是不能不付的。”
依依不舍地将【黄泥石板】放在了小富婆掌心，威廉拉着她的手语重心长地道：
“虽然这玩意是你们教会的圣遗物，按理来说确实不该收费，但我毕竟还是冒了不少风险，所以……你身上还有什么值钱的东西没？”
“……”
有些无语地看着一脸诚恳的威廉，卡丽娜面色不善地摇头道：
“没了没了都没了！我带出来的全是书和衣服，还有，你怎么每次找我都是钱钱钱啊？就不能说点别的吗？”
不谈钱谈什么？谈情说爱吗？
看着撅着嘴满脸不开心的小富婆，威廉兴味索然地收回了手，就差没把我很失望写在脸上了。
可惜啊，小富婆师徒倆这么一“离任”，蹭好处必然会变得困难不少，破晓领的钱袋子瞬间瘪了好大一块儿，现在只能希望女术士的千万赏金早点到账了。
“那个……我有个问题想问问你……”
浑不在意地将一百零一级的圣遗物扔进戒指，卡丽娜控制着身下的马匹凑到威廉身边，半是好奇半是害羞地道：
“威廉，【黄泥石板】演化出来的人，和真的人几乎没什么区别，你……你是怎么认出来那不是我的？”
威廉瞥了她一眼，一边为自己缩水的钱袋子感到哀叹，一边淡然地回答道：
“我用手摸出来的。”
小富婆闻言面色一红，抬腿轻踢了他一下，羞恼道：
“别乱说！我想听真话！”
威廉斜睨了她一眼。
我说的就是真话啊，【黄泥石板】的山寨货真得简直不能再真了，如果不是用手摸出来的，我还能靠什么发现那个你不对劲？两腿之间的立体感受器吗？
“就是摸出来的，不信的话你过来，我可以给你表演一下。”
“讨厌，不想说就算了！”
见威廉一直在拿玩笑话“搪塞”自己，小富婆气鼓鼓地瞪了他一眼，驱使自己的马向旁边挪了几步，一副不想理他的样子。
然而还没过上五分钟，她就重新贴了回来，一脸好奇地道：
“威廉，你在【黄泥石板】里呆了那么久，一定和初代教皇大人说了很多话吧？他是个怎么样的人啊？”
怎么样的人？
回想了一下大佬的言行，威廉沉吟了几秒后，面色有些不爽地道：
“他啊，特别喜欢长篇大论地讲道理，而且虽然看起来好像很温和好说话，但实际上是个骄傲到了骨子里的讨厌家伙。”
“啊？这样啊……”
小富婆闻言脸色一垮，随后有些失望地道：
“教会有关那位大人的记载里，明明都说他是个好人的啊？原来这么……那什么的吗？”
“他是个好人，又和他讨人厌不冲突。”
“那……那倒也是……”
卡丽娜一边说着，一边似乎想起了什么，偷眼看了下威廉的表情，主动转换话题道：
“对了，我们的目的地是北境公国对吗？那到时候如果时间充裕的话，我能不能提个小小的要求？”
威廉挑了挑眉道：“你是想爬上北境长城的最高处看看？”
“你怎么知道的？”
小富婆惊讶地点了点头，随后生怕威廉会拒绝似的，一脸求恳地道：
“我保证不会耽误太久的时间，几个小时就好，如果你实在……”
威廉点头道：“行，不过那地方一般人不给上，到时候我带你去。”
“……”
“你……你怎么有点怪怪的？”
小富婆讶然地看着威廉，面上的神情惊疑不定，一副想伸手过来，试试他发没发烧似的模样。
威廉诧异道：“我怎么怪了？”
卡丽娜如梦初醒地连忙摇头，表示没什么，是自己感觉错了，然而却在心里补了一句。
‘怎么不怪？平时的话，你不是应该一脸诚恳地说那是军事重地，带我上去得加钱之类的话吗？’
“你才有点怪怪的。”
威廉摇了摇头，在被初代教皇救回来之后，卡丽娜似乎是解下了心头大石，感觉整个人都活泼了不少，不过她怕是高兴得有点早。
想到这里时，威廉好像突然记起了什么，转过头看着小富婆，一脸诚恳道：
“对了，我刚想起来，虽然我能带你上去，但那里怎么说也是军……”
卡丽娜心道一声来了来了，随后一脸黑线地看着他，默默地等待着即将到位的加钱申请。
然而还没等威廉把话说出口，一名肤色黝黑的年轻人急匆匆地赶了上来，对位于对于整支队伍最前方的威廉说道：
“威廉大人，【黑魇骑兵】们打探了一下，发现王后陛下似乎并没有往北境公国的方向走，而是中途改道去了安萨侯爵领。”
安萨侯爵领？那不是被新任北境大公抢了一把的地方吗？
威廉皱了皱眉没有说话，开始琢磨艾薇儿中途改道的原因。
按照艾薇儿的性格，北境公国的动乱一天不停下来，就会有大量的混乱和死亡发生，一般的情况下，她肯定会日夜兼程地往北境赶，希望尽快平息战事。
既然能让她不惜延缓行程也要改道，那么一定发生了什么让她认为优先级更高的事。
回想了一下前段时间的大雪，以及刚被“劫夺”过的安萨侯爵领，威廉不由得摇了摇头，大致猜到了她改道的原因。
他从空间戒指里摸出令牌丢了过去，面色不大好看地道：
“乔伊，你带二十名……不，五十名【黑魇骑兵】先离开，带着一半的【怒焰军团】分五队去找周边的市镇和大小商会，调些便宜粮食和御寒的衣物过来，不用太纠结数量，但第一批一定要快。
没钱的话就去金娑罗商会的分部去借，或者直接拿我的令牌赊，说破晓领愿意用未来的商税做担保，一定会双倍补上。
另外，剩下的一半【怒焰军团】会留在这儿，如果那些商会开价过高，或者准备囤着不卖的话……”
威廉的面孔上闪过一抹冷色。
“你就回来喊人，就算是抢也要给我抢过来！”
第518章 硕鼠与老鼠
“伊万侯爵！我知道你因为北境的袭扰损失惨重，但这不是你拒绝赈灾的理由！”
艾薇儿好看的眉头深深皱起，朝着对面一脸无所谓的年轻人道：
“你的损失王室可以在明年帮你补一部分，在上一任北境大公恢复正常之后，我也可以做主，让他给你一些补偿，但现在，请你做好身为领主该做的事情！”
“王后陛下，您是不是管得太宽了？”
衣着华丽的年轻人剔了剔指甲，笑呵呵地道：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领民可是属于领主的私产，我的义务是向您上缴足够的税款，并在战时出人出兵而已，至于别的事情，您还是别插手了吧？”
艾薇儿闻言咬了咬牙，眉头紧锁地道：
“我无意插手你的治理，但请你把我之前调拨来的粮食拿出来，你有权对你的领民置之不理，但那批物资是王室用来救灾的，你没有用它来弥补损失的权利。”
“您的仁慈还真是令人动容呐。”
年轻男人慵懒地靠回椅背上，懒洋洋地说道：
“不过呢，但在得到您调拨来的物资后，我已经第一时间就把那些东西发下去了，很遗憾不能再还给您了。
这样吧，如果您现在觉得后悔了，可以派人从那些泥腿子手里抢回来，我保证绝不拦着。”
听到他的话后，艾薇儿的脸上隐现怒色，但却并没有立刻发作，而是放慢了语速，神情冷淡地开口问道：
“伊万侯爵，你确定所有物资都是发下去的吗？”
“当然确定啦。”
年轻人将左腿翘起，搭在了右腿上，极不礼貌地晃荡着。
“在把物资发下去的时候，我还特意派人强调了一下，说这些都是您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那些泥腿子听了之后，简直感激得不行，纷纷跪地祈祷，说希望真神能保佑您健康长寿呢。”
“啪嗒。”
一包捆好的草药被丢在了桌子上，翻了两圈儿后滚到了年轻人的面前。
艾薇儿冷着脸道：“那好，这是我在街上花五倍价钱买的冻伤药，请你解释一下，上面属于王室工坊的印记是怎么回事？
除了草药之外，还有御寒衣物和装粮食的袋子，上面统统带着法兰王室的标志，请问，这些本该用来赈灾的东西，为什么会被标上高价，出现在商铺里？”
伊万闻言抬了抬眼皮，扫了一眼被桌上被压得有些皱巴巴的草药包后，便头也不抬地回答道：
“那我就不清楚了，可能是您给的东西太多，那些泥腿子发现用不完，然后随手卖掉了吧。”
艾薇儿怒道：“卖给了你家的商铺，然后再花上五倍的价格买回去么？你觉得……”
“王后陛下！”
翘着二郎腿的年轻人打断了艾薇儿，随后稍微坐起了一点，同样神色不悦地道：
“如果不是您和北境交恶，那些蛮子也没有机会来我的领地大肆抢掠，那点儿东西就算全吃下去都不够补我的损失，我没有像那些商人一样，把它们囤到十倍的价格再卖，已经是给您面子了。
依我看，您还是做好自己的事吧！早点去北边，跟那些蛮子谈好价钱，再把他们赶回去，不比在这儿找我麻烦强得多么？”
“我不是在找你麻烦，是在提醒你尽到身为领主的责任！”
艾薇儿深吸一口气，按捺住掀桌子的冲动，试图换了个角度说服对面的年轻男人。
“伊万侯爵，你现在这么做虽然能赚到大笔的财富，但明年呢？后年呢？
如果有大量的人因此死去，你领地未来的税收也会降低，短期或许赚了一笔，但长期来看，反而会造成比现在更大的损失，我希望你做事情之前能尽量理智一些。”
“谢谢您的提醒，不过我倒不这么觉得。”
年轻男人笑呵呵地道：
“我已经派人看过了，现在死掉的大多是年纪太大的和身体差的，他们本来就没有能力向我缴税，现在还不用那么急。
而且等真到了合适的时间，我会主动降低价格的，保证不会死太多人。这毕竟是我的领地，如果真的会影响未来的产出，我肯定比您还要着急，您说对不对？”
看了一眼默然不语的艾薇儿，年轻人再次笑了笑，伸手朝外比了比。
“如果没其它事情的话，还请您离开吧，我现在可忙得很呢！”
说完后，他低头拿过桌上的羊皮纸，用羽毛笔蘸着红色的颜料，在几个名字上重重地画了了一个个红叉，随后咬牙切齿地道：
“王后陛下，您知道吗？那些该死的商人，居然敢抄违背我的禁令，私自贩粮进来。
这些贪婪的家伙，一旦嗅到了赚钱的机会，简直就像钻进谷仓里的老鼠似的，眼连珠子都红了，怎么赶都赶不走，我吊死了好几批都拦不住，
您要是有兴趣的话，也可以去刑场看一眼，顺便给我提提意见，看看到底怎么做才能把这些讨厌的老鼠吓住，让它们把那该死的爪子收一收！”
……
“就只有这些了吗？”
看着身后半满不满的几十辆大车，威廉皱着眉头问道：
“是那些商人不肯卖吗？乔伊，我已经说过了，现在不是心慈手软的时候，而且在这种时候还屯粮的商人，本身就不值得同情。
另外，那些商人被我们抢了粮食未必会死，但这里的每一口粮食，每一件棉衣，都有可能救下一个人的命。”
“威廉大人，不是我心软，是粮食真的只有这么多了。”
黑皮少年乔伊摇了摇头，神色诚恳地道：
“那些商人其实都还好，除了个别人之外，听到您愿意用商税作保，按市价双倍支付，都很快把粮食交了出来，但他们手里的现粮似乎是真的不怎么多了。”
粮食不多了？不应该啊。
听到乔伊的回答后，威廉不由得眉头紧锁。
这里是通往安萨侯爵领的必经之路，在得到雪灾+战乱的消息之后，但凡有一点儿经济头脑的商人，都应该会往这边大批运粮和物资才对，为什么这里会没有粮食？
第519章 眼神杀价大fa
没等他开口询问，黑皮少年便朝身后挥了挥手，【黑魇骑兵】们便把几名看起来有些胆怯的人带了过来。
黑皮少年恭敬地道：“威廉大人，因为您吩咐过第一批粮食必须尽快，所以我并没有细问原因，直接找来了几名知道内情的商人。
不过因为他们有些担心会被抢甚至被杀，我擅自进行了许诺，保证他们的第一批粮食会用市价五倍收购，还请您原谅我的僭越。”
不僭越不僭越，干得漂亮，不愧是系统奖励的人才！
嗯……就是花钱有点儿大手大脚，其实三倍就够了，也不知道安德烈娅攒下多少钱了，希望抄一遍她的家能把这钱补回来。
赞许地拍了拍黑皮少年的肩膀，威廉主动朝着那几名商人走了过去，尽量温和地开口询问道：
“听我的部下说，你们知道这里缺粮的原因？”
几名商人互相看了看，随后一名年纪稍大些的中年女商人走了出来，朝威廉行了个礼后，壮着胆子问道：
“这位最贵的领主大人，请问……您搜集这些粮食是想干什么？准备运去安萨侯爵领赚上一笔吗？”
威廉摇了摇头，神色平和地道：
“不是，我买这批粮食，是准备带去赈灾的。”
听到他的回答后，一众商人面面相觑。
赈灾？虽然安萨侯爵领离你的破晓领很紧，但这是雪灾又不是瘟疫啊，那边儿出了问题关你什么事？
趁机收拢逃散的人口，再捞上一笔钱不香么？法兰国王都管不过来的事儿，你一个伯爵领的小领主，瞎在这儿掺和什么？
这时，一名年纪轻些的中年商人站了出来，有样有学地朝威廉行了个礼后，一脸敬佩之色地道：
“原来您是赈灾的啊，您的仁慈真是令人……”
“行了，假不假？”
威廉无语地摆了摆手，打断了中年商人熟练度过于低下的吹捧。
别舔了别舔了，你们几个死奸商，都快把“这货是不是傻”写脸上了。再吹也没用，下次要是让我在破晓领看见你们，缴税最少两倍起步。
把几个死奸商的脸和商会徽章记住后，威廉有些不耐烦地道：
“直接说吧，到底出了什么事，为什么周围的市镇都没有什么余粮？”
知道自己等人的表情怕是被看懂了，中年商人尴尬的笑了笑，开口回答道：
“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我们手头原本还是有一些粮食，但北境公国的军队缺粮的时候，我们先卖出去了一小批。
而在它们离开后，那位安萨家族的伊万侯爵过来，又强行买走了一大批，所以存粮就几乎空掉了，您买到的这些粮食，还是我们后运来准备在本地卖的。”
威廉闻言皱眉道：
“既然你们知道安萨侯爵领缺粮食，怎么想都应该多运来一些，试着往那边卖一下吧？大雪加上刚被劫掠，那边的粮价格怕是你们这里的两倍还多，你们会放过这笔钱不赚？发了善心准备白送？”
中年商人苦笑道：
“瞧您说的，我们这一年到头四处跑，还不是为了那点儿叮当响的东西，怎么会有钱不赚，白送就更不可能了，但问题我们也得有这个资格赚啊。”
停顿了一下后，他心有余悸地道：
“您不知道，在北境公国的军队还没来的时候，那位伊万侯爵就已经发了话，他的领地范围限制我们这些商人出入，尤其不允许买卖粮食，铁了心准备自己把所有的钱赚到手。
不是没有胆子大的试图捞点小钱，但大道上每隔一段儿就有人设卡，已经有十几个商队被抓，连马夫带商人，共有几百人被处死了，现在谁还敢往这里运粮？那不是等着蚀本儿么？”
说道这里时，中年商人停顿了一下，敬畏地看了一眼披坚执锐的【黑魇骑兵】们后，掏出一块刻着名字的木板，双手捧着递了过来，胖圆胖圆的脸陪着笑道：
“大人，您虽然心底仁慈，想着去赈灾，但钱这东西它来得快去得更快，光出不入怎么能行？更何况等着吃粮的人那么多，您一个也赈不过来不是？”
中年商人陪着笑脸道：
“您看……要不您就赏个脸，让我搭一下您的‘马车’？到时候您赈那些没有钱的，我卖那些还买得起的。
到最后甭管赚多赚少，一律给您三……不！给您五成的利！要是您愿意只带我一个‘坐车’，那给您七成都行！”
卧槽，做生意都做到我头上来了？还想搭顺风车搞一把垄断？人才啊！
威廉眯了眯眼睛，没有伸手接中年商人递来的木牌，而是饶有兴趣地问道：
“搭车就算了，听口音，你怕是北边来的吧？这么老远过来，够辛苦的啊~”
中年商人闻言面色一僵，明明是大冬天，头上竟渗了一层薄薄的细汗。
只见他讪笑着抹了把汗，随后朝威廉比了个大拇指，一脸敬佩地道：
“您真是慧眼，连这都看得出来。”
“我看出来的可不止这个。”
威廉乐呵呵地笑了笑，伸手在他肩膀上拍了拍道：
“消息挺灵通啊？提前就带着粮食来了，怎么着？准备发一笔战争财？”
中年商人的汗出得更多了，强笑道：
“额，您取笑了，小财，小财，就是赚两个辛苦钱。”
威廉点了点头，意有所指地道：
“倒也是，你这笔钱赚得还真是挺辛苦的，运过来还没等卖呢，就碰见这么个恶心人的玩意。
这样吧，我也不和你绕弯子了，你砸手里多少粮食？全都给我弄来吧！我都要了。”
在中年商人惊喜万分的神情中，威廉嘴角微翘道：
“不过钱怎么付，付多少，可得好好商量一下。”
中年商人赔笑道：
“应该的应该的，这样，我手里一共不到三千车粮食，都在附近村镇的仓库里囤着，最近零零碎碎散出去一部分，现下还剩两千多车吧，就算敞开肚子吃，也够上万人吃个一两个月了。”
“但既然您这么大方，我肯定也不能小气！之前说的五倍市价肯定不合适了。”
“您看，要不就四……三……两……”
我又犯老毛病了，细纲写好，但犹豫了好半天还是没下决心，先更三章，第四章晚一些再发。
第520章 两个圆圆的东西
随着威廉似笑非笑的眼神，中年商人嘴里的数字逐渐缩水，脸上的喜意重新转化为了苦涩。
他哭丧着脸道：“这位领主大人，价格实在是不能再低了啊，我这千里迢迢地运过来，一路上光人吃马嚼的损耗都快三成了，您好歹得让我赚点儿啊！”
“那还是算了吧。”
威廉一脸淡然地摆了摆手。
“我就不信消息灵通的就你一个，其它人就算没砸在手里两千车粮食，加起来怕是也能有个八九百车，最起码够我顶上一两个月了，倒是你手里的这些粮，如果一直这么压着的话……
嗯……不急，等几个月我再找你买好了。”
见威廉似乎真有离开的意思，中年商人眼一闭心一横，涨红着脸对着他的背影喊道：
“卖了！我卖了！您看着给吧！但不能低于市价的六成了，好歹给我留一层皮别全扒光啊！这些粮食毕竟不是我一个人的钱买的，总得让我对兄弟们有个交代吧！”
听到背后的喊声，威廉顿时讶异地停住了脚步。
他原本的打算，是压到只比市价高一两成就可以，这名体型微胖的中年商人大概也猜得到，可他居然主动放低了条件，给了一个这么低的价格出来。
从北境运粮的成本可不是一般高，即使现在粮价飞涨，按市价六成也等于没什么钱了，如果回程时采买的货物卖的不好，说不定还会血亏一笔，这价格简直已经低得不能再低了。
迎着威廉疑惑的目光，中年商人如释重负地抹了把汗，那张微胖的圆脸上，竟露出了一个坦荡的憨笑。
也不知道是因为钱要得太少，还是脸上的肉偏多，这奸商的脸蛋看上去，还颇有几分憨厚的意味。
只见他拍着胸脯道：
“领主大人，您愿意花自己的钱赈灾了，那我也不是什么没良心的混蛋。
作为商人，赚钱是本分，但看着安萨领那些饿得去啃树皮的人，我也实在不怎么好受，就当是尽一分心力吧，也让您能再多买点儿别人的粮食，多救几个人也好。”
“可以啊，想不到你居然还有这份儿心思。”
威廉惊讶地点点头，看向微胖商人的眼神和缓了不少，甚至主动开口道：
“你叫什么名字？”
“比尔！我叫比尔。”
听到威廉开口询问，中年商人有些激动地报出了自己的名字，随后偷瞥了一眼营地周围随风飘扬的“精灵球”，心下满是欢喜。
他刚才的话虽然是真的，但哪怕再良心发现，最多也就是以市价售粮而已，不至于担上倾家荡产的风险压得这么低。
而作为在北境混饭吃的商人，他们商会最大的交易目标，就是北境长城外的【小脚部落】，频繁的交易下来，多少也打听到了一点破晓领和【小脚部落】的关系。
如果能在破晓领的领主面前混个印象，不仅能加深和交易对象的关系，甚至还有机会打通从破晓领直通神圣帝国的商路，这无疑意味着海量的财富。
注意到了中年商人的目光后，威廉摇了摇头，隐约猜到了一点儿他的目的，但心中也说不上多抵触。
毕竟机会总是留给有准备的人，而且自己确实搞到了低价粮食，人终归是个复杂的东西，没必要太吹毛求疵。
“比尔是吧？”
威廉微微颔首道：
“我记住了，这回算我欠你一个人情，我会在这里等上两天，两天之后我要见到你的两千辆粮车。”
“一定一定！”
得偿所愿的比尔欣喜地连连点头，那张憨圆憨圆的胖脸上，挤出了一个相当灿烂的微笑：
“您就等着吧，两千辆粮车，保证一辆都不少！”
……
两天后。
看着面前颜色青紫的憨厚圆脸，和从口腔中无力垂落下来的舌头，威廉的本就偏凌厉的眉眼缓缓扬起，被周遭跃动不息的火光一映，仿佛有几缕火星飞进了瞳孔，正在熊熊地燃烧着。
他回头看了眼已经成为一片火海的市镇，又看了看和被吊死在镇外的八十几个商人和马夫，果然在其中发现了不少前几天刚见过的熟面孔。
看到这些死状凄惨的商人后，一旁的小富婆不忍地闭了闭眼睛，随后双手在心口互相握紧，轻声念起了知识教会送别亡者的祷词。
“把人放下来，找个安静的地方埋好吧。”
挥手叫来了一队【黑魇骑兵】将人放下来后，威廉神色平静地吩咐道：
“他们应该有不少是北境公国的人，看看有没有什么能证明身份的东西，收好了之后先装在马车上，等去到那边的时候，记得带给他们的家人……”
就在威廉安排好了这些商人的后事之后，一道声音从他的脑海中响了起来。
“你的情绪好像不怎么稳定，要不要先冷静一下？”
威廉的眉头微微皱起，回头望了望【亡骸骑士团】的方向，对上了一双略微有些担心的眼睛，正是一路上都没怎么吱声的玛姬。
即使因为【安眠之棺】的缘故，“老祖宗”们的身上都附着有血肉，并不像原来那样只剩一副骷髅架子。
但无论多“栩栩如生”，他们终究已经不在是活人，因此一路上都默默地跟在队尾，从来没有和其它人有过交流，就连玛姬和威廉之间，也将“私聊”的频率降到了最低，默契地几乎没有说过什么话。
然而可能是察觉到了威廉的异常，玛姬通过两人之间的联系，主动出言劝慰道：
“威廉，如果你是因为这些场景，感到悲伤或者的话，那大可不必。因为这种事在法兰，几乎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发生几次。
而在法兰还叫做埃隆帝国的时候，这种事更是有如吃饭喝水一般常见。埃隆家族的狂战魔血脉使得他们暴躁易怒，对国家的治理甚至比现在的法兰还要差上好多倍。”
威廉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示意自己听到了，而后又在脑海中回复道：
“谢谢，不过我既不是一个情感丰富的人，也没和这些人熟悉到那种程度，所以现在的我其实既不怎么悲伤，甚至也谈不上有多愤怒。”
说到这里时，他停顿了一下，随后把手伸进衣袋，摸了摸冰冷坚硬的幸运硬币，神色平静地道：
“我只是觉得，得去做几件一直以来就该做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