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2章 局势紧张
“没错，这确实是一份大人情。”
赞同地点了点巨大的脑袋后，中年女龙既恼火又有些后怕地道：
“那个阴影教皇的胆子真是太大了，北部行省不仅跟圣城米朵拉毗邻，而且还是帝国物产最丰饶的行省，教皇大人基本年年都会过去一两趟，她就不怕身份暴露直接被干掉吗？”
“这个问题我也想不明白，不过单从结果来看，她也的确成功瞒住了所有人，要不是有这份情报的话，恐怕到现在我们都还被蒙在鼓里。”
眉头紧锁地说完这番话后，切黑圣女若有所思地道：
“其实……我已经不止一次觉得北部行省有古怪了。
那位莎隆司牧表面上似乎非常称职，尤其是最近这几十年更是作风激进，差不多每年都要申请主动清扫教区，北部行省内的地下势力被她收拾得焦头烂额。
尤其是血族议会和魔女学派，在她手里连续碰壁了好几次后，已经直接蛰伏了起来，快十年没闹出什么大动静了，其余几大地下势力也都受创不轻，但唯独阴影教会似乎有点不太一样。”
说到这里时，切黑圣女的用力地抿了抿嘴唇，神情微微有些恙怒地道：
“明面上阴影教会似乎也受到了重创，几乎在她的每次清扫行动里，都会都有的大量中低阶神职人员被掘出来，但真正重要的人却一个没抓到！
而之前在拿着情报清缴北部行省的时候，我就觉得有些不太对劲，阴影教会在北部行省的势力过于强盛了，跟其余几家地下势力完全不是一个级别。
另外，自从她成功当上司牧后，阴影教会的‘动静’就开始逐年变少，到现在已经十几年没有发生过大规模的烈性冲突了。
我之前还觉得，很可能是她的清扫卓有成效，大大削弱了阴影教会在北部行省的势力，但现在看来，这些多半全都是假象！”
“被蒙蔽了倒也没什么，我更担心的还是皇室是不是又有什么想法了。”
中年女龙叹了口气道：
“清扫教区这么大的行动，肯定离不开皇室跟贵族的配合，这么多年下来，怎么着也得搭伴三四十次了吧？北部行省的人恐怕有不少都已经被收买了。”
“三十八次。”
给出了一个确切的数据后，切黑圣女眉头紧锁地道：
“皇室在北部行省的势力也不小，而那位诺尔曼陛下近些年似乎放弃折腾，不再处处试图摆脱教廷的影响，但对于军团的掌控权却一刻都没有放松过，也一直在拉拢财政大臣及财政大臣背后的家族。
最重要的是，他近些年还安排了不少浅信徒和无信者成为官员，虽然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下层庶务，但事情毕竟还是要人来做的。
即使帝国官僚体系里的高位者依旧忠诚于教会，但如果处于中低阶层的官员并不倾向圣光，那推行政令的进度和效力都会被无形放缓……所以那位诺尔曼陛下肯定还没死心。
而那位阴影教皇在北部行省潜伏了这么久，还几乎年年要跟皇室和贵族打交道，自然不难发现这一点，我觉得他们之间很可能已经互相接触过了。”
“唉……真够麻烦的……这些皇帝为什么就不能安生点儿呢？”
在空中盘旋的中年女龙一边搜寻着某名六法之塔的长老，一边颇为无奈地道：
“光明教廷没了神圣帝国，也一样会是最强大的教会，但如果真和教廷脱钩了，神圣帝国还有实力占据这片全大陆最好的位置吗？明明是这么简单的好懂事情，他们怎么就看不清楚呢？”
“不，他们看得其实很清楚。
所以皇室寻求的并不是完全跟我们剥离，而是找到能用来谈判的底牌，摆脱被完全控制的地位，争取一个合作者甚至主导者的身份，但这恰恰也是教廷容忍不了的。”
切黑圣女一边给自己两人加持着鹰眼神术，一边摇头道：
“不论出于实际的利益需求，还是出于对抗奥术帝国、乃至于抵挡可能发生的恶魔入侵等原因，神圣帝国里都决不允许出现两个声音，必须完全由教廷作为主导，虽然看上去有些不讲道理，但确实也只有我们能担得起这份责任。
其中最直接的原因就是制度区别。教廷的主教跟司牧都是任命制，即使在任时权利再大，也只是一种‘租赁’而不是拥有，但贵族的领地可是能够世袭的，因此必然会把自己的利益放到最先。
举个例子，如果奥术帝国正在猛攻烈泉行省，北部行省的贵族们虽然会施以援手，但绝不会竭尽全力，所以要是真让皇室跟贵族掌控大部分的权利，真到了需要统筹全部力量的危急时刻，那绝对会是一场巨大的灾难。”
“唔……好像确实是这么回事儿……”
中年女龙毕竟不是纯正的人类，对于人类的思维模式并不够了解，因此听得有些半懂不懂，不过切黑圣女话里的核心意思她还是听明白了。
“总之，皇室听话就留下，不听话就干掉？”
“……”
“不是干掉……是换掉啊！”
有些无奈地揉了揉眉心后，切黑圣女头疼地道：
“神圣帝国的根子是教廷，但皇室跟贵族掌控下的军团、物资、财货……算了不说这个了，你只要知道在非必要情况下，动了皇室的话教廷也极其难受就成。
至于那位诺尔曼陛下……还需要看情况吧，和阴影教会有些不清不楚虽然犯忌讳，但还不至于逼得教廷出手对付他，最多就是针对性地打击阴影教会，彻底斩断他不切实际的想法。
但如果他真的跟阴影教会深入合作，有了彻底摆脱教会影响的苗头的话……那就真的只能将他换掉，再另捧一位新的皇……嗯？”
眯着眼睛望了望东北方向的密林后，切黑圣女有些惊喜地拍了拍中年女龙的脖颈。
“你往下面看一眼！
那几个正被大批黑暗精灵跟【岩山秘偶】联手追杀的，是不是就是咱们要找的人？”
第823章 教皇拦路
倒霉了好久的师徒三人组，终于在被撵得鸡飞狗跳的时候，成功等来了他们的救星，然而另外三个……或者四个被威某人坑了的倒霉蛋，却等来了一份难以想象的强大阻力。
“教皇大人……”
看着身着一袭素色神官袍，面上带着温和笑意的白发女人，阴影圣女的脸上不由得露出了一抹惊愕之色。
“原来您已经混进了光明教廷，甚至做到了北部行省司牧的位置上，怪不得一直没人能找到您的踪迹……这真是……真是太令人意外了……”
“你会出现在这里，也一定令我非常意外啊。”
白发女人笑了笑后，声线平和地开口道：
“为了能请动我在这里拦着你，那位皇帝陛下可真是下了血本。
只可惜他并不知道我的真实身份，还以为我是个为了财富跟地位才倒向皇室的司牧，所以给出的条件虽然极其丰厚，但里面有很多其实都用不上，这实在是太令人遗憾了。”
“……”
那是当然的啊，谁能猜到您被光明教皇重创后，不仅不躲起来好好养伤，反而直接混进了光明教廷的核心阶层呢？
敬佩地看了一眼面色如常的白发女人后，阴影圣女微微低头，神情极为恭敬地道：
“既然那位陛下最后的底牌是您，那我也就不用再担心了。
另外，如果那位诺尔曼陛下提出合作的话，还请您一定要谨慎考虑，他所谓的合作，有很大可能是准备拉我们做靶子，风险跟收益比起来实在差距过大，前景再美好也并不划算。”
“嗯，我和你的判断差不多，那个长得像头狗熊一样的皇帝，确实对咱们教会没安什么好心。”
白发女人先是点头认可了阴影圣女的判断，随即却神情淡然地望向她的面庞，意味深长地开口道：
“不过即使刨除其中出于算计的虚假成分，我依旧觉得这是一个极其优秀的好机会，所以……你要不要考虑一下答应他？”
听到对方的询问后，阴影圣女一家三口的面色不由得齐齐一白。
别看她们现在只有三个人，但其中足有两名七阶职业者跟一名八阶职业者，在“硬实力”方面完全足以媲美一支大型军团。
这虽然并不足以冲破军团的守护，强行干掉那个麻烦的皇帝，但只要想离开的话，凭借皇室那些平均职业等级才四阶的军团，都别说什么包围阻拦了，甚至连追都不可能追得上。
正因为如此，所以在强行冲破了狗熊大帝指挥的第一波军团合围后，包括阴影圣女在内，她们全家都觉得自己不会再有危险了，
可没曾想，在距离目的地已然不远，马上就能“逃出生天”的现在，居然迎面遭遇了一位货真价实的教皇的拦阻……
……
对于自家教皇的性格，身为阴影圣女的橘自然再熟悉不过。
即使落入耳中的语气并不强烈，但只要一看教皇大人的表情她就明白，这是一份完全不容许拒绝的“询问”。
在异常用力地咬了咬牙后，阴影圣女的双拳微微攥紧，抬起头望向对面的白发女人，神情诚恳地道：
“教皇大人，还请您三思。
神圣帝国是不可能脱离光明教廷的，所以哪怕您真的靠着教会的力量，成功将那位皇帝陛下送上了与光明教廷间的谈判桌，他也只会把我们教会当做一枚重要的筹码，而不是互相支持的盟友，这笔交易真的没有看上去那么美好。”
“这个我当然清楚，不过我也有自己的打算啊。”
白发女人闻言嘴角微翘，眼神中漾起了一抹相当温柔的笑意。
“橘，你跟我都很清楚，阴影教会的实力发展，在几百年前就已经进入了瓶颈，接下来要么由地下势力转为地上势力，要么就另寻他路。
而你出色的眼光正是我欣赏你的最大原因，在这两个选择中，我们对于前者的看法是完全一样的，教会这么多年下来，行事风格已经完全定型，贸然向地上势力转变的话，只可能会迎来衰败。
然而转为地上势力虽然行不通，但另寻他路却又实在太过艰难了。”
说到这里时，大概是想起了自己苦苦挣扎，希望为自家教会趟出一条前路的人生，白发女人的眼圈儿微微有些泛红，颇为动情地叹道：
“橘，你知道吗？我在这上面已经花了整整一辈子的时间，结果一直熬到现在仅剩几年好活，还是没能找到那条稳定的道路。
然而在一次清扫教区的行动中，亲手剿灭了数个跟血族纠缠甚深的家族后，我却发现了一个相当有趣的现象。
在神圣帝国的几家地下势力中，血族议会的实力其实只能算最末等，然而就是这么一个弱小的势力，却一直从始至终都伴随着神圣帝国，纵使强悍如光明教廷，都没办法将它们彻底剿灭。”
抬手止住了想要说什么的阴影圣女，白发女人一脸认真地道：
“我明白你想说——这点其它的地下势力也做得到，但我们有过去的战绩打底，也有其它的地盘可以呆，所以才不惧怕光明教廷的绞杀；
涌潮海港的海盗有广阔的海洋作为战略纵深，遭到针对可以立即逃往大海；六法之塔的背后有来自奥术帝国源源不断的支持……而这些吸血鬼又有什么？他们凭什么在光明教廷的大肆追捕下，依然过得这么滋润？”
“……”
见到阴影圣女面上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色，白发女人不由得一脸嘉许地点了点头。
“你应该也猜到我的想法了，血族与其说是个地下势力，倒不如说就是神圣帝国贵族阶层的一部分，所以才会怎么剿都剿不彻底。
而那些吸血鬼能够做到这一点，我们阴影教会又凭什么不行？比起他们来说，我们唯一欠缺的只是个机会罢了！”
颇有些意气风发地说完这了这番话后，白发女人的神情又逐渐柔缓了下来。
“所以那个皇帝虽然多半想利用我们，但也等于把贵族跟皇室阶层的门朝我们打开了。
只要能够成功地一点点渗透进去，凭借着我们教会的实力，未来跟光明教廷平分整个神圣帝国的权利，甚至都不是没可能的事！”
说到这里时，白发女人缓步走到阴影圣女的面前，抬手捉住了她的手掌，并用自己大拇指的指腹在她的手背上轻轻地摩擦着。
“橘，相信我。
美好的未来就在眼前，你跟我必生的梦想已然不远，而这只需要身为圣女的你，稍微付出那么一点小小的牺牲罢了。”
小小的牺牲……吗？
听到这个说辞后，阴影圣女不由得苦笑了一声。
虽然她很想立刻开口拒绝，但自己一家三口一个旧疾缠身、一个怀着孩子，动起手来都不能久战，最后一个干脆就是对面的女人手把手带出来的……这还有什么进行反抗的必要吗？
……
从阴影圣女的眼中见到了名为“屈服”的意味，白发女人的笑容不由得愈发灿烂了起来，然而正当她挽住对方的手掌，准备再安抚几句的时候，耳边却听到了一道仍旧有些不甘的询问声。
“教皇大人。”
伸手在自己胸前轻轻搭了搭后，阴影圣女轻咬着嘴唇道：
“在跟您回去之前，我能先去一趟阴影位面吗？”
第824章 这不是送吗？
“所以说……你为啥觉得我有办法对付你们那位教皇啊？”
半夜接到了猫耳娘圣女在阴影位面面基的邀请，并认真听完了对方莫名其妙的求助后，刚睡着不久的威廉揉了揉惺忪的睡眼，颇为费解地道：
“还有，你这也太巧了吧？
千里迢迢赶回家，结果不仅刚好迎面撞上了心怀叵测的皇帝，还被自家潜伏多年的教皇带人堵了个正着……你到底是有多倒霉啊？”
听完了威廉的问题后，阴影圣女感觉自己的心好像被噗呲噗呲地连扎了好几下，而且还莫名地堵得慌。
确实……自己最近还真是异乎寻常的倒霉。
明明靠着距离的优势，提前圣子一步到了破晓领，而且还找到了真正出卖自家教廷的人，但却不仅压根儿拿这位“真凶”没有一点儿办法，甚至似乎还莫名其妙地被他盯上了……
回忆起那个“塔兰蒂诺家的女人”的预言，阴影圣女不由得尴尬地瞥了对面这个觊觎自己的男人一眼，结果却跟威廉偷瞥过来的目光对了个正着。
而在注意到对方眼神的落点，似乎有那么一点点偏低后，她不由得本能地伸手提了提领口，转而神情羞恼地瞪了回去，对眼神躲闪的威廉喝道：
“别装了！我已经全都看穿了！”
啊？你看穿什么了？
察觉到了猫耳娘圣女的怒气后，偷瞄被抓的威廉本能地有那么一丢丢心虚。
额……我就稍微瞄了一眼……一会儿……好吧，我承认是看得久了点儿，但这真的不能算我的问题啊！
主要就凭你这个规模，只要没有【闲人驱散】之类的能力，但凡是个活的、还能喘气儿的人类，不管男女谁能不多瞄上两眼？所以这跟什么色不色的压根儿就没有关系！是本能，是本能啊！
“我最近之所以会这么倒霉，绝对是因为你好吧？”
看着对面一脸淡定（面瘫）的威廉，阴影圣女咬了咬道：
“你敢说我遭遇的这一切，全部都跟你没关系吗？”
不是……这怎么能跟我有关系呢？你能这么倒霉单纯是因为自己运气太差好吧？这也能赖上……额……要是说到运气的话……
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威廉忍不住瞟了阴影圣女脑袋上的猫耳一眼。
话说……上次在千里面基的时候，自己确实顺手撸了她两把来着，没准还真把她的运气给夺走了……
不对，这你可怨不了我，鬼知道你会直接变猫娘啊？再说了，现在这也只是个猜测而已，你会这么倒霉还不一定就赖我呢！
在回忆了一下拉胯女神的话后，威廉很快便笃定了自己的判断。
如果是我夺走了你运气的话，那你有多倒霉我不就得有多走运么？
而你先被神圣帝国的皇帝盯上，再被一名货真价实的九阶教皇给堵住，绝对算得上霉气冲天。你都已经倒霉到这种程度了，那我就算说不上福如东海，怎么着也得鸿运齐天吧？
结果现在别说什么福气了，厨娘她们启程去神圣帝国之后，我这一天天连吃口热乎的都困难，自己琢磨着弄点儿吃的，结果搞出来的东西连狗都嫌弃……就这也能叫洪福齐天？
讲真，如果明天早上一爬起来，就有一套伪神器从天而降砸我脑袋上的话，我就承认你倒霉全都赖我好吧？
……
现在还想装蒜吗？晚了！
虽然威廉的神情很快重新变回了理直气壮，但之前他眼神中流露出的那么一丢丢心虚，依旧还是没能逃出阴影圣女的眼睛。
果然……我就知道！这一切肯定全都是你干的！
看着对面连连摇头，表示自己跟这件事并没有关系的威廉，阴影圣女气得直咬牙。
什么我身边有叛徒，什么我的身份已经泄露了……这全都是为了把我逼上绝路，继而只能选择倒向你的借口对不对？
而且再进一步想，皇室里说不定也有你的人！那个狗熊大帝之所以会赶在这个时候上门，没准就是你想办法撺掇的！
至于教皇大人……算了，她潜伏进光明教廷的事连我都不清楚，这个多半不是你能操纵的，但其它的一切肯定都跟你脱不了干系！
不过……
“好……那就当是跟你没关系……”
回想起北部行省那边的窘境，以及还怀着身孕的母亲，阴影圣女的两只拳头攥了又松、松了又攥，但最终还是彻底放了开来。
一定要理智！这种时候冲动是没有意义的！
虽然会闹成现在这样，全部都是因为对方的阴谋，但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已经不是找他算账了，而是尽快想办法让自己一家从教皇大人手里脱身！
深深地吸了几口混着浓郁阴影之力的空气后，阴影圣女终于强自平静了下来，望向对面“心机深沉”的威廉道：
“直接提条件吧！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帮我？”
“……”
所以说……你为啥认为我能帮你啊？
见阴影圣女的神情异常认真，似乎真的准备找自己进行交易，威廉不由得一脸懵逼地咂了咂嘴。
讲真……我现在的实力也就是七阶靠前好吧？算上一堆五花八门的能力，碰见八阶也不是不能打一打，问题现在拦着你的是你们阴影教会的教皇好吧？
先不提她是个货真价实的九阶职业者，就冲这个教皇的身份，她手里最少也得有一两件神器！这还打个毛毛？
再说了，你们那位教皇虽然寿命将尽，实力多半离全盛时期差着好大一截，但她当年可是成功从玫兰妮她外祖父的手里逃掉了好吧？
奥术帝国七个执政官一起围攻老教皇，埋伏结束直接就送了四条命，你们阴影教会那位教皇跟玫兰妮她外祖父单挑过，居然还能苟延残喘这么多年才挂，实力方面绝逼不是水货好吧？
所以作为一个心中饱含B数的人，我什么水平自己清楚得很！
一个寄，两个送，三个四要白给，五个六个不够用……我这样的肉坦如果来十个八个，说不定才有机会拖住她，就你跟我俩人也想跟人家阴影教皇掰腕子？这特么不是纯送吗？
咕咕咕……
如题……
最近作息崩得略严重，刚才码着码着有点困，遂摘了眼镜揉揉脸上了两滴眼药水，结果眼睛一闭一睁，两个小时呼啦一下就过去了，而且……
还特么落枕了……连这张请假条都是歪着头打得……(°)#))<<
我是沙雕……
今日小鸽一下……我努力补补字数明天晚上都补回来，最后是例行的……
Or2
第825章 当皇帝需要足够的火抗
“我觉得吧……你可能对我的实力有一点小小的误会。”
看着对面一脸“别装了”“赶紧出手吧”“我服了”的阴影圣女，威廉在沉吟了一会后，神情异常诚恳地道：
“我呢，虽然在个人实力方面，稍微有那么一丢丢的天赋，但我这天赋还没有完全兑换成实力呢，眼下跟你们那位教皇比起来，战斗力方面差得实在是有点多，所以……”
“我可以代表阴影教会与你结盟！”
完全无视了威廉的辩解，已经笃定了他就是幕后黑手的阴影圣女开口道：
“我说的盟约，并不是那种可以随时废除的普通盟约，而是曾经受财富教会雇佣，刺杀了光明教廷整整五十年时的特殊盟誓！这份盟誓产生的效力会约束所有信仰阴影的人！”
“不是……这并不是盟誓不盟誓的问题啊，现在是你们教会的教皇想要用你当敲门砖，我要是接下这个事儿，可是要面对一位真神教会的教皇的！”
果然……这份筹码并不能让他满意。
看着依旧在连连拒绝的威廉，阴影圣女微微攥拳，随即再次开口道：
“只要你帮我解决现在的问题，除了盟誓之外……我还可以再补上一份冥河誓言，宣誓对你效忠！”
“……”
大姐……咱们理智一点行不行？
阴影教会的未来教皇对我效忠确实挺有诱惑力，而且正好【命运潮流】的任务三就是成为阴影教会的掌控者，如果你确实对我宣誓效忠的话，应该也能算完成了任务。
但问题打不过它就是打不过啊，别说什么宣誓效忠了，就算你宣誓半夜来夜袭我，该干不过不还是还是干不过么？
“不行，这事儿办不了！”
在阴影圣女不甘的眼神中，威廉连连摇头道：
“你们那位教皇就算快要挂了，实力也不是我这种菜鸡能够媲美的，哪怕再加上你们一家三口也没用，你还是别在我这儿浪费时间了，赶紧想想别的办法吧！”
到了现在居然还在拒绝我……你最想要的果然还是那个吗？
想到还被教皇大人扣住的父母，阴影圣女在用力地咬了咬嘴唇后，心里虽然已经做出了决定，但仍旧心有不甘地准备最后尝试一次。
“神圣帝国皇室得到的那句预言……不一定就会应验的！”
看着对面这个图谋甚大的男人，阴影圣女咬着牙道：
“不要把一切寄托在虚无缥缈的命运里啊！
过去得到了来自命运的预言，最后却落得一场空的事情不在少数，而且你也并不像是符合那个预言的人！就算不和我……不和我……总之追求预言是件没有必要的事！”
“……”
神圣帝国皇室得到的预言？那什么玩意？又跟我有什么关系？
被阴影圣女的一大通输出弄得有点发懵，威廉搔了搔后脑勺之后，一脸无语地道：
“你在说什么东西啊？我完成给神圣帝国皇室的预言干什么？”
“……”
都已经到了现在这种时候了，你怎么还在装模作样呢？
见威廉不肯对自己说实话，依旧还在极力抵赖，气恼的阴影圣女抿住嘴唇，耐着性子点明道：
“铜炉堡的刀、葡萄河的酒、塔兰蒂诺家的女人、费雷尔的狗……如果神圣帝国的皇帝能够凑齐这四样，就可以彻底摆脱光明教廷的控制！
但就算你能找到葡萄河的酒，成功凑齐了前三样，也不可能得到费雷尔家族的效忠！更难以当上神圣帝国的皇帝，所以你是肯定完不成这句预言的！”
“……”
(′???`)
什么刀？什么酒？什么狗？不是……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还有……神圣帝国的皇帝？就那个究极受气包？我记着眼下这个叫诺尔顿还是诺曼底的皇帝挂掉之后，神圣帝国的皇帝就变成了高危职业好吧？
好像先是一阵内部倾轧，打得头破血流后上位了一个小女皇，结果她才干了一百天不到，就被人诬蔑勾结黑暗生物，直接被辉光行省的司牧给烧死了。
而讽刺的是，在她后面上位的那个新皇帝，貌似还真就是个黑暗生物，结果就在即将登基的前一天，又被那位辉光行省的司牧逮住，身份败露再被烧死。
再然后就是恶魔入侵，为了让神圣帝国跟奥术帝国互相内耗，恶魔诱使皇室派遣私军越境大肆杀戮，结果连皇帝带皇室整个儿被换掉。
而那名被夺心魔寄生了的倒霉大帝，也和他的两位前辈一样遭到了BBQ套餐。巧合的是，动手的人居然还是辉光行省的司牧，而那位精擅【焚净圣火】神术的司牧，也因此成为了干掉神圣帝国最多皇帝的人，并因此成功获得了【大帝焚烧者】的尊称……
回想起那位BBQ司牧不苟言笑的模样，威廉顿时忍不住哆嗦了一下，脑袋本能地拼命晃了起来。
不干！绝对不干！开玩笑……正经人谁去神圣帝国当皇帝啊？嗯……最起码在火抗没叠到百分之两百之前，就算你给我个皇帝我也不干！
……
似乎是误解了威廉的意思，眼见他一言不发地连连摇头，直接否定了自己的话后，阴影圣女先是用力地抿了抿嘴唇，随后攥着拳头阖上双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好！我答应你！
只要你帮我解决眼下的麻烦，把我的父母从教皇大人手里救出来，我……我会好好帮你完成那个预言的！”
“……”
好家伙，原来你就是那个“塔兰蒂诺家的女人”啊？不过这沙比预言到底是谁给的啊？又是刀又是狗的，听着咋这么不靠谱呢？
再说了……你这大熊猫娘怎么就这么死心眼儿呢？我特么都说了原因不是条件不够，是我打不过你们那位教皇啊，你怎么就盯上我……
【即使早在一切开始之前，你便已经成功预料到了今天的场景。
但看着对面低下骄傲的头颅，正满眼不甘地向你表示臣服的阴影圣女，你的嘴角依旧忍不住微微上翘，露出了一个满是不屑意味的笑容】
【呵，所谓命运的绿芽……居然是这么弱不禁风的东西吗？】
第826章 有大腿！
“……”
呵呵呵……呵尼玛个头啊？你这时候蹦出来是什么意思？
如果说阴影圣女的神情，是“屈身从贼”的觉悟，而威廉此刻的表情，就只能用无言以对的憋屈来形容。
命运潮流这个狗币任务，先是给出了一套看起来可行性相当高的方案，忽悠自己接下了毁掉阴影圣女继任教皇可能性的任务，但我特么送上门了她都不抓我。
然后大概是看风向不对，这么下去好像任务完不成，狗系统就临时取消了原任务，改成了让我挫败她的反击，并成为阴影教会真正的掌控者。
结果现在阴影圣女直接上门求合作，压根儿就没有搞什么反击的意思……所以你这狗系统特么该不会是发现任务根本完不成，又准备临时改车道上新高速了吧？
……
有些事偏偏就是那么不经念叨，系统虽然没有直接答复威廉的抱怨，但任务说明里面的意思却越来越歪，明显是奔着再把任务继续升级去的。
【“居然靠着对人性的了解，成功让命运的河流向更有利于自己的方向前进了吗？不错不错，你可真是给了我一个不小的惊喜。”】
【得到来自命运女神的嘉许，离改变命运的机会更进了一步，然而你却并不像过往那样激动，反而产生了一些难以捉摸的模糊念头……
如果所谓的命运，光靠我自己就可以改变的话，那这位高高在上的命运女神……还有什么存在的价值吗？】
“……”
啊这……难得啊，我自己终于跟我想到一块儿去了！拉胯女神她确实可以埋了！
【在将这个尚不成型的想法深埋心底后，你不动声色地笑了笑，并朝面前的阴影圣女伸出了手掌。
【很好，你提出的交易，我答应了！】
“……”
等了五六秒钟之后依然没见下文，威廉不由得撇了撇嘴，知道这个任务怕是要自己依照“说明”去做，同意阴影圣女提出的交易之后才能继续下去。
不过，这是绝对不可能的！
我威廉·凡金斯就算是死，死外边儿，从这儿跳……算了不瞎杰宝立FLAG了，反正这事儿绝逼没得谈！而且一定没有真香！
做人贵在有自知之明，阴影教皇在原来的历史里虽然没掀起什么波浪来，但这绝对不意味着她不强，自己这两瓣蒜用来炝个锅还行，要是真摆桌子上可顶不了一道菜，好好活着不香么？
……
在默默地等了五六秒，见威廉似乎并没有照做的意思后，卡在半路的系统先是宕机了一会儿，随即竟用机械化的声线主动找补道：
【虽然你并没有把这句欣然答应的话说语出口，但让一位强大的对手屈服的快感，已经在不知不觉间攫住了你的心灵，让你发自内心地应下了这个提议】
【志得意满地瞥了已经不再是威胁的对手一眼后，你眼中的倨傲之色再无掩饰】
【呵呵，因为割舍不下那虚假的亲情，选择向我这个对手求救的你，今后就在我的麾下做一只摇尾乞怜的忠犬吧！
而只要能够搬倒阴影教皇，成功跨越那最后一道障碍，整个阴影教会都将是我的囊中之物！】
“……”
凸(艹皿艹)！尼玛的就硬赖是吧？
被狗系统超级生硬的转折搞得异常无语，威廉在一脸憋闷地咂了咂嘴后，甚至果断放弃了开口拒绝的打算。
毕竟自己啥话没说都能被赖上，那很明显开口拒绝也没用了。真要头铁的话，多半还会被迫提高傲娇等级，从“嘴上不说心里答应”抬升到“嘴上拒绝心里答应”，一跃从冷面暖男变成蹭得累美男……
啧……一想想还怪恶心的。不过系统那边争不过，但现实里怎么做总得我自己来吧？
你这任务虽然还没颁出来，但那味儿已经到位了，具体内容想都不要想，最差也得是让阴影教皇退位，难点儿的没准直接要求干掉她自己上位了。
所以虽然【命运潮流】已经做到了任务三，现在失败多少有点可惜，但这种跟真神教会教皇放对的任务，团扑的概率大得惊人，我威·心中有B数·廉就算饿死也不会做你这个任务！
【命运潮流】
【任务一：击败光明……（已完成）】
【任务二：截住赶来破晓领调查的……（已完成）】
【任务三：通过你筹备已久的……（已取消）】
【任务三（新增）：挫败来自阴影圣女的反击……（已取消）】
【任务三（新增）：配合光明圣女率领的裁判军团、以及从辉光行省赶来清洗罪恶的圣焰司牧，驱逐/抓捕/击杀阴影教会的现任教皇，以便造成阴影教会的权力真空0/1】
【任务四（新增）：在达成任务三的同时，完成与阴影圣女间的交易，彻底解决她所遭遇的麻烦，以便成功攫取阴影教会的控制权0/1】
“……”
啊这……原来是有援军的啊，你怎么不早说？
……
在看完了两条新增的任务说明后，威廉原本极力抗拒的神色不由得松动了下来。
那位圣焰司牧，就是烧了神圣帝国仨皇帝的【大帝焚烧者】，他的个人实力虽然没能突破九阶，但早在一百五十年前就已经到达了八阶巅峰，是除了异端裁判所那位所长外，惩戒序列的职业者中位阶最高的。
而切黑圣女现在虽然还没到人生中的最顶点，但大师级枪术配合奶力充足的八阶辉光龙，在八阶职业者中的战斗力绝对名列前茅。
并且有中年女龙这个超级大奶妈在，身为【光耀秘卫】的自己估计想死都难，而如果再算上异端裁判所的裁判军团……这波优势在我啊！
不过，有这么多光明教廷的人盯着的话……那阴影圣女一家是不是更难跑了？
今天出门办事儿，结果那倒霉地方防yi检查不过关，硬是被封到了下午才开，倒霉的鱻在寒风猎猎的长队里排了一个多小时，回来时候人都被吹傻了，低烧、脑子发混，遂请个半假，少些点字数……
哭辽……之前欠的两千字都还没还上，结果咔嚓一下又添新债……Or2……
第827章 巧克力与矢
想到这里时，威廉忍不住瞥了还在等待答案的阴影圣女一眼。
讲真……非要把她们一家三口救出来虽然麻烦，但也不能说完全没有机会。
毕竟切黑圣女某种意义上来说算“自己人”，常年对玫兰妮这个惹祸精放“海”的她，在某些方面有着相当“灵活”的底线。
再加上阴影圣女的父母比较“清白”，明面上跟阴影教会没什么干系，所以说动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并不是难事，那么这件事里唯一比较麻烦的地方，就是从辉光行省跑过来的圣焰司牧了。
一想到那个声名远播的【大帝焚烧者】，威廉就感觉自己的后脑勺隐隐一阵发紧。
这位执掌了辉光行省接近三百年的老牌司牧，办事的风格已经不能用铁面无私来形容了，那张不苟言笑的脸简直就踏马是叹息之壁，集齐十二名黄金圣斗士的力量才能扎个眼儿的那种。
问题在严于律人的同时，这位还真就做到了严于律己甚至苛以律己，对待自己的要求比别人更苛刻，并不是那种说一套做一套的双标狗。
在光明教廷中兼掌戒律的他，为了能够避免在关键时刻心软徇私，压根儿就没结婚也没啥朋友，平时也尽量减少和其它人间的交集，几乎把自己的一切都奉献给了光明教廷，信仰这方面坚定得吓人。
光明教廷内部几乎都已经认定了，这位司牧跟圣徒之间唯一的区别，就是他现在还能喘气儿，基本啥时候翘了辫子啥时候就会“立地成圣”。
所以对于这种把自己活成了活圣人的家伙，连光明教廷的教皇去说情都没用，一旦知道阴影圣女的真实身份，绝逼拼上老命也要把她逮住，甚至搞不好会按照勾结罪徒的罪名，直接把阴影圣女全家都烧成灰给扬了……
麻烦呀真是……和怎么瞒住这个犟种司牧比起来，撵走阴影教皇说不定反倒还容易一点儿，不过……
“我答应了！”
考虑到有两条雕花烫金的大粗腿可以搂，威廉最终决定还是跟着打一场顺风仗，应下了阴影圣女的求援邀请。
反正北部行省离法兰的距离并不算远，按照小蓝的脚程一天多点儿就够了，而有切黑圣女她们在，不需要、也不可能让自己一个外人承担最猛烈的“火力”，而只是跟着打打酱油就，能刷到击败一位教皇的经验，这好事儿上哪儿找去？
……
见威廉终于松了口，万分忐忑的阴影圣女一颗心终于落了地，但除开有人托底带来的放松之外，她的眉眼间也隐隐有着一分微不可查的羞恼。
代表教会进行盟誓不行、发冥河誓言保证效忠也不行、但一承诺要做他……要帮他凑齐那句该死的预言，他居然立刻就不再抵赖，直接表示同意帮忙了……这混蛋！
虽然知道对方的目的并不是自己本身，而是那四句预言背后所代表着的巅峰权力，但被作为筹码摆上天秤的体验……着实不怎么样。
想到这里时，阴影圣女忍不住叹了口气。
绑就绑吧，无所谓了，既然不管怎么选都要被绑上别人的战车，那现在最重要的问题已经不是怎么逃脱，而是该尽量止损了。
跟嫁给那位狗熊一样的皇帝，被关进进名为“皇后”的囚笼之中，并亲眼看着阴影教会走向衰败比起来，选择面前这个男人的话，毕竟还能完成自己成为教皇的梦想。
而且那位狗熊大帝虽然足够隐忍，但却并不像是能够带着皇室摆脱教廷的明主，所以最后能够完成那个预言的人，说不定还真是这个心机深沉的家伙……
“对了，还有件事要跟你交代一下。”
被阴影圣女“在巧克力味儿的屎和屎味儿的巧克力中无奈地选择了后者”的眼神看得有些不爽，威廉撇了撇嘴后开口提醒道：
“记得一定别向外暴露你阴影教会圣女的身份，也最好不要使用过量的阴影之力，如果非要用的话那就尽量在四五阶左右徘徊，千万别让其它人把你往阴影教会的核心成员那边想。”
“为什么？”
阴影圣女闻言皱了皱眉，有些不解地道：
“继续让我隐藏下去还有什么意义吗？不管是教皇大人还是那位皇帝，都已经完全知道我的身份了啊？而且没有我帮忙的话，你又该怎么对抗教皇大人？”
威廉摇了摇头道：
“不用对抗啊，这件事并不用我们做主力，你在这件事里面能起到最大的作用，就是千万千万别暴露自己的身份！”
考虑到一定要让她认识到其中的危险性，免得到时候还要面对来自光明教廷的压力，威廉便一脸认真地开口解释道：
“我这么跟你说吧，你们那位阴影教皇的身份已经暴露了，所以光明教廷的现任圣女，应该正带着异端裁判所的裁判军团往北部行省赶，而除了她之外，辉光行省的圣焰司牧也要过去。
她们俩之中的任何一个加上裁判军团，都完全足以拖住你们那位教皇了，如果再算上另一个的话，更是绝对不可能输。
所以现在最大的麻烦其实是你的身份，如果你身为阴影圣女的事情暴露，导致被光明教廷一并选做了打击对象的话，那可就别怪我不承认咱们之间的约定了。”
“好的，我记住了。”
点头应下了威廉的嘱咐，阴影圣女随即眉头紧锁地道：
“不过……教皇大人的身份已经暴露了吗？是谁发现的？难道是光明教廷那位天目……唔……”
说到这里时，她猛地卡了一下壳。而在瞥了对面的男人一眼后，阴影圣女眼神闪动地试探着道：
“这次也是你干的？”
什么叫“这次也是”啊？明明是“只有这次是”好吧？
威廉闻言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但依旧还是没好气地点了点头。
反正在对方眼里，自己就是跟锅影、笑川天皇一个级别的幕后黑手，既然那么多黑锅都接了，也就不差这一个两个的了。
再说了，就算承认了又能怎么样？你们阴影教会的教皇又不是什么好东西，举报黑恶地下势力人人有责好吧？
第828章 心潮与指环
果然是你干的！
看着威廉坦然认下了自己的猜测，阴影圣女用力地抿了抿嘴唇后，愈发坚定了和这家伙站到一边的决心。
毕竟自家教皇的潜伏不可谓不完美，就连身为阴影教会圣女的自己都没察觉，而光明教廷更是被瞒了不知道多少年，结果却被面前这个男人轻而易举地挖了出来，并敏锐地找到了借机掌控阴影教会的可能。
出众的个人实力、异常深远的谋划布局、手眼通天上下勾连的强大背景、再加上那似乎无所不知一样的情报能力……
过去在翻阅教会内的历史传记，看到其中类似“此子必成大器”、“命中注定将要统治XXX”之类的记载时，阴影圣女大多都是持怀疑态度，认为其中美化的成分要远多于史实。
然而在亲眼目睹了威廉的“谋划”，乃至于作为棋子亲身参与其中后，她终于忍不住产生了某种极为近似的奇妙念头。
六法之塔、阴影教会、奥术帝国、光明教廷，乃至于远在大洋深处的海神廷……
一个个足以在奥法大陆上呼风唤雨的大势力，却统统如同一只只提线木偶般，被这个隐于幕后的男人操纵着，并一点一点被拖入他所期望的轨道……
如果不是面前这个男人的话，那谁还有资格实现那个预言？
而且他能够做到的，真的只是实现那个一千多年前的预言，成为神圣帝国真正的统治者而已吗？
即便现在自己还处于危险之中，即使自己也是对方手中的一枚棋子，但阴影圣女的心头，仍旧涌上了一种似乎正在“见证历史”的奇妙感觉。
想到这里的她忍不住抬起头，看向了对面那名神色淡然的男人。
在细心琢磨过对方远大到可能难以想象的未来后，阴影圣女的心头颤动不已，感觉甚至连过去梦寐以求的教皇宝座，在这一刻似乎都显得索然无味了起来。
想看！真的好想看！未来我一定要亲眼好好看一看，这个男人到底能够做到什么样的地步！！！
伸手按住不知道什么时候响得跟擂鼓一样的心口，耳根热得发烫的阴影圣女深吸了一口气，泛着异彩的美目眨也不眨地紧盯着威廉，两条腿也不自觉地互相绞了起来。
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未来真能亲眼见到那波澜壮阔的一切的话。
那等到了我即将彻底死去，需要记录下自己人生的回忆的时候，我又会用怎样的文字，来描绘此刻澎湃的心潮呢？
……
这货是到底在寻思啥？怎么一直瞪我呢？还有，她这脸跟脖子怎么都黑了啊？
作为奥法大陆的影子位面，阴影位面的颜色要单一很多，并没有表现“面色潮红”或者“心潮澎湃”之类的能力，只能展现黑白灰三色的深浅变化。
而看着对面单手护胸，面色“发黑”地对自己怒目而视的阴影圣女，威廉的喉头下意识地动了动，感觉有点不好揣摩这货的想法。
惊了，你们那位教皇可是准备把你当筹码啊？我举报她就这么让你生气吗？
虽然按照对方上辈子的表现来看，这位阴影圣女并不是那种“愚忠”的人，但这些真神教会的信徒本就没什么道理可言，鬼知道她会不会信仰病发作，一时想不开又重新跳反回去？
所以必须得要个保障！
不然这货回去后要是被阴影教皇给说服，搞不好会到处往外叭叭我威某人就是幕后黑手，这样的话就算没几个人相信，最终也一定会引来不少关注，偏偏自己身上的秘密还真就不少，实在经不住有心人细查……
“橘·塔兰蒂诺对吧？”
见对方眼神乱飘，迟迟没有反应，威廉眯了眯眼睛后，主动迎着对方的目光，开口提醒道：
“我已经向你交了底，甚至连该如何应对你们那位教皇的细节都讲了，这已经足够表现我的诚意了吧？那现在该轮到你了！”
被威廉的声音从畅想之中惊醒，回过神来的阴影圣女探出舌尖，轻轻润了润有些发干的唇瓣，随即点头温声道：
“你说的没错，确实该我了。”
然而她并没有像威廉想的那样，抬起胳膊发下保证不会跳反的冥河誓言，而是用右手拇指在左手的中指上轻轻擦了擦。
伴随着一阵不知道本来该是什么颜色的光华闪过，阴影圣女中指的根部多出了一枚造型古朴的指环，上面用阴刻的手法雕着数枚矢车菊花瓣似的纹样。
这枚样式别致且素雅的指环，一看就是出自名家之手，属于即便并没有华丽的宝石作为点缀，依旧能看得出来一定价值不菲的东西。
在取下这枚指环并抬手抛过来后，阴影圣女对着一头雾水的威廉道：
“这是代表塔兰蒂诺家身份的指环，现在它是你的了，只要你能够完成承诺，我也一定不会食言！”
？？？
不是……我特么是想让你发个冥河誓言，保证回去之后肯定不会突然跳反啊！你把戒指撸下来丢给我干什么？谁稀罕要你这破……
【塔兰蒂诺之诫】
【圣遗物LV90】
【圣徒：热诚者金·塔兰蒂诺】
【特技：塔兰蒂诺之意志，作为塔兰蒂诺家唯一的家主信物，这枚由精灵王朝工匠雕刻的指环，两千年来沾染了无数塔兰蒂家族成员的坚韧意志，因此在进行意志属性相关检定时，将会得到额外加持，视作意志+100】
【战技（唯一）：钢铁之心，意志坚如钢铁之人，可以凭此指环呼唤塔兰蒂诺家的英灵加持，解除自身受到的九十级及以下所有控制性能力，该效果每自然日仅能生效一次】
【“意志坚如钢铁，希望暖胜烈阳。”
所有姓氏为塔兰蒂诺的人，学会的第一句完整的话语，一定是这句祖先流传下来的家训。
或许正因为这种永不言弃的教育，导致出身于塔兰蒂诺家的人，从来不知道什么叫做绝望。无论自身陷于何等逆境，都无法摧毁这些人的意志，直到彻底身死之前，他们将永远保持理智，并极力追寻那看似虚无缥缈的希望……
“……”
真香。
第829章 给，背稳了，别压着奥
“咳……那我就收下了。”
虽然威廉很想义正辞严地拒绝这枚指环，并表示自己对什么“塔兰蒂诺家的女人”并没有兴趣，但无奈这东西实在是有点儿香。
检定时额外视作加一百点意志什么的，功能已经被无界之民给完美覆盖，基本没什么用处，但每天一次强行解控的战技本可谓相当良心，没准之后面对那位阴影教皇的时候就能用得上。
而这种在关键时刻保命的东西，用不上的时候基本一钱不值，但到了用得上的时候可就价值连城了，如果自己真意外翻了车，有这个强制解控的能力救命，说不定就能打出一波绝境翻盘，能救命的东西什么时候都不嫌多。
……
见威廉收下了作为塔兰蒂诺家家主信物的指环，唇角微翘的阴影圣女轻轻颔首，便准备离开阴影位面赶回神圣帝国，然而当她正要解除能力时，却被威廉伸手拦了下来。
在阴影圣女疑惑的目光中，威廉眼神有些游移地开口道：
“那个……我突然想起来一条还算重要的情报，觉得这个好像也有必要跟你说一下。”
“……”
你真得是“突然”想起来吗？
檀口微张，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考虑到自己已经彻底绑在了对方的战车上，阴影圣女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
如果我刚才拒绝表现诚意的话，你恐怕就会“突然”又健忘了是吧？你这人……果然还是那个味道啊……
读懂了阴影圣女眼中的无语之色，威廉不由得略显尴尬地咳嗽了一声。
那啥，我倒也不是故意想要隐瞒你，主要之前咱们间的合作还不是很稳当，只是口头上有个不成文的约定而已，为了避免你想不开突然跳反，我这不就稍微留了那么一张底牌没揭吗？
咳咳，总之这都是人之常情，也不是故意想坑你害你，所以想必你一定能够理解的吧？
有点儿不好意思去看阴影圣女的眼神，威廉组织了一下语言后，抬头望着阴影位面漆黑的天空道：
“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儿，只是我在举报你们那位阴影教皇的时候，除开暴露了她的身份之外，顺带着还附送了一份其它的情报而已。
虽然这份情报本身没什么太大不了的，但光明教廷那边儿的后续反应……嗯……搞不好会稍微有点儿大。”
稍微有点儿大？
第一时间没能搞懂威廉的意思，阴影圣女不由得诧异地皱了皱眉。
老牌司牧、光明圣女、裁判军团……这三者筹备充足的话，已经完全足以围杀一名九阶职业者了吧？光明教廷现在的反应难道还不够大吗？
……
肯定还不够大啊！
威廉如果能够听到她的心声，一定会腼腆地摇摇头表示你想错了。
我当初举报你们那位阴影教皇的时候，想得可不是让她被光明教廷派人撵走，而是直接奔着让她提前挂掉来计划的。
毕竟想要让阴影教会内部乱起来，让那位阴影圣子浑水摸鱼登上教皇之位的话，一个被灰头土脸地撵回来的教皇可不够，怎么着也得重伤濒死起步吧？
而你们那位阴影教皇潜伏多年的行为，虽然已经等于拿大铁棍子戳光明教廷的痔疮了，但还不至于激得他们不计代价地下死手。
所以为了保证你们那位教皇能死得稳当一点，我在写举报信的时候一时没忍住，稍微往里面掺了一丢丢黑料……
回忆了一下那封满篇大黑锅的举报信后，威廉不由得抬手搔了搔后脑勺，对面露疑惑之色的阴影圣女解释道：
“总之，现在到场去找你们那位教皇麻烦的，应该只是离得较近的第一波人，如果她们没能把阴影教皇留下的话，等光明教廷那边抽开手之后，应该还会其它人赶过去。
而以光明圣女她们的实力，打赢阴影教皇多半没问题，但想把人留下就不太容易了，那就肯定还会有针对你们那位教皇的第二波追杀。
所以你在获得自由之后，记得不要马上回阴影教会总部，以免被一起盯上。另外，如果你在阴影教会里还有什么忠心耿耿的部下的话，最好也让他们提前躲远点儿，光明教廷的后续追杀恐怕会相当危险。”
“……”
还有第二波人会来北部行省吗？
能够参与追杀教皇大人的……难道是六大红衣枢机中的两到三位？或者是异端裁判所的所长？还是那位据说肉体已经彻底消亡，只剩下英灵存在的大牧首？
虽然不觉得阴影教会的总部会有什么危险，但见威廉的模样似乎并不像空穴来风，阴影圣女便把这个嘱咐认真记在了心里，并有些好奇地追问道：
“你那封举报信里到底写了什么啊？居然能惹得光明教廷出动红衣枢机、或者大牧首来参与追杀？”
“额……出动红衣枢机的可能比较一般。”
略显迟疑地舔了舔嘴唇后，威廉有些犹豫地道：
“我感觉吧……还是光明教皇亲自出手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
“……”
？？？
光！明！教！皇！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被威廉的回答吓了一大跳，阴影圣女檀口微张，神情惊愕地道：
“光明教廷那位已经好多年没亲自动手了啊！教皇大人潜伏在北方行省的事虽然影响很坏，但还不至于让他亲自出马吧？”
“……”
一般来讲的话那确实不至于，毕竟你们阴影教会那位教皇也没搞出什么大动静，这种情况只要请两位红衣枢机过去走一趟，把丢掉的面子找回来就行了。
但我不是担心这事儿力度不够，还不足以坑死你们那位教皇么，所以就在举报信里给她多扣了几口大黑锅。
想起那封举报信上罗织得异常离谱的罪名时，纵使脸皮厚如威廉，都心虚地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什么勾结黑暗生物妄图篡夺帝位啦，什么勾结奥术帝国里应外合谋夺边关啦，什么试图借机潜入圣城，筹谋摧毁光明神像啦……
反正跟阴影教会的教皇，居然混成了光明教廷司牧的情报比起来，这些事的离谱程度也没有高出太多嘛！
连北部行省司牧就是阴影教皇的情报都得到了应验，那这封举报信里其它情报的可信度都会跟着陡然拔高，所以这时候硬往骇人听闻的角度编就是了。毕竟敌人都已经混成了自家的核心成员，要是不想着搞点儿什么大新闻才是怪事。
而为了保证光明教廷一定会重视这封举报信，威廉甚至考虑过想把玫兰妮母亲的事，也给写成是阴影教皇策划的阴谋算了。
要是真把这条也写进举报信里，那这封信就已经不再是一封举报信了，而是一张写了【光明教皇大召唤术】的法术卷轴，百分之两百能够引来玫兰妮那位强得变态的外祖父。
只可惜权衡再三之后，威廉终究还是放弃了这个打算。
首先是自己跟玫兰妮混得挺熟，拿朋友的家庭悲剧做筏子多少有点卑鄙，其次则是切黑圣女应该能猜到举报信的源头就是自己，如果跟阴影教皇对质之后发现不对劲，那个小心眼的女人能把这个仇记一辈子。
嗯……不过现在这个力度也完全足够了，就算最后引不来玫兰妮她外公，勾来两三个红衣枢机级别的九阶强者肯定没问题。
而两名九阶红衣枢机、两名八阶巅峰实力的职业者，再配合上大名鼎鼎的裁判军团，阴影教皇就算能跑掉也要被撵得抱头鼠窜，阴影圣女的危机这不就彻底解了吗？
……
“你……你这不是……”
即便阴影圣女的养气功夫相当不错，但在听完了威廉靠记忆复述的举报信内容后，居然被惊得连说话都结巴起来了。
篡夺帝位、谋取边关、摧毁神像……
这些里面但凡有一个真实现了，都能让光明教廷元气大伤，乃至于使神圣帝国在与奥术帝国的争斗中落于下风，甚至丢掉最强帝国的位子都不是没可能的事。
扪心自问，如果换成自己收到这样的举报信，并且已经验证了其中一条情报的正确性的话，那是绝对要发疯的！
别说什么多年没动手的教皇了，面对这么多危险至极的谋划，直接拉出一半的顶级战力主动打上门都正常！
用力按住身前两只过于活泼的大兔子，稍微平复了一下激荡的心情后，阴影圣女咬着嘴唇对威廉道：
“看了你那封举报信之后，光明教廷是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恐怕彻底摧毁我们阴影教会的总部都不会结束。
以光明教廷的行事风格，我敢说他们一定会放下手里绝大部分的事情，在未来十几年内竭力清除阴影教会的信众，争取将我们彻底赶出神圣帝国……
你这么做……是想毁了阴影教会在神圣帝国的根基吗？”
“……”
啊？居然这么严重的吗？
威廉闻言挑了挑眉，眼神中闪过一抹诧异之色。
不至于不至于，那些大黑锅都是我随口编的啊，光明教廷那边最开始可能会信，后面再查查的话，估计马上就会发现情报有误了吧？
“我……我明白了……”
接到了威廉“不置可否”的眼神后，阴影圣女不由得想起了他对于阴影教会的看法，眉眼中随即掠过一抹恍然之色。
“你是觉得，阴影教会现在这种过于松散的状态，确实需要改变了对吗？”
在威廉莫名其妙的眼神中，阴影圣女的呼吸微微急促了起来。
“原来如此！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
啊？你又想到什么了？
“现在教会内部拼命互相倾轧的习惯，已经彻底成为一种难以改掉的传统，只要眼下这批人还在，就算再怎么换也是没有用的，只有彻底来一次大清洗！”
阴影圣女越说眼神便越亮，甚至连脑袋上两只黑色的猫耳，都不自觉地抖动了起来。
“对啊！光明教廷的打击虽然剧烈，但真正被优先打击的，必然是上层和部分中层！
阴影教会的中下层信众分布得太过广泛，而且跟教会间的联系都并没有那么紧密，甚至不少都是单线联系，所以并不会受到多少打击。
而过去阴影教会的教皇想要收回权力时，遇见最大的难处并不是教会里的反对派，而是怎么从山头林立的派系手里，把这一条条松散而零星的情报线的掌控权要回来！
要是这些人的上级被光明教廷清除，一直无法得到反馈的他们在潜伏一段时间后，多半会自行找上来！而这就是重新收拢权力最好的机会！”
“……”
不是……你想得是不是稍微远了点儿啊？
看着对面已经陷入了某种亢奋状态的阴影圣女，威廉一脸无语地张了张嘴，实在不知道该不该“叫醒”她。
大姐……你人现在还被你们的教皇逮着呢好吧？这就开始考虑以后收拢权力的事儿了？你熊……你心可真大！
然而不管威廉的肚子里攒了多少老槽要吐，但在想通了其中的关窍后，阴影圣女眼中的担忧之色顿时一扫而空。
敬佩地看了“深谋远虑”的威廉一眼后，她语带敬意地道：
“是我肤浅了。
对于眼下的阴影教会来说，被光明教廷清剿虽然会实力大损，最少十几二十年恢复不过来，但对于下一任阴影教皇来说，却又是难以想象的好机会！
放心吧！我一定不会辜负你的谋划！只要给我足够的时间，我有信心让阴影教会的实力比现在更上一层楼！”
“……”
迎着阴影圣女眼睛里似乎闪着小星星的眼神，在艰难地咽了下口水后，威廉只得硬着头皮，动作僵硬地微微颔首。
“加油……我看好你……”
可恶啊！你这表情真是……让我怎么好意思承认我在第一层？
……
“已经见完你想见的人了吗？”
察觉到那股熟悉的阴影之力再次出现，正闭目养神的白发女人睁开眼睛，神情平和地道：
“橘，如果没什么其它事的话，这两天那你就好好准备一下吧，诺尔曼陛下已经快到北部行省了。
为了避免再横生枝节，他决定就把你们的婚礼安排在北部行省，具体时间是……嗯？”
看着眼前眸光流转、面颊嫩粉的阴影圣女，白发女人先是卡了下壳，随即下意识地皱起了眉头。
她看我的眼神……怎么有点怪怪的？
第830章 神格与好运
你去见的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回来之后，整个人给人的感觉都不一样了？
被阴影圣女怪异的眼神看得心里有些发毛，白发女人面上的神情不由得微微转冷，相当直白地点明道：
“橘，我希望你不要做那些没有意义的事情，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的挣扎都是没有意义的。”
“……”
听到自家教皇的话后，阴影圣女本能地对比了一下双方的“实力”，随即好不容易才抿住了想要上翘的嘴角。
我觉得您说得很对，在光明教廷那位强得不讲道理的教皇面前，挣扎好像确实没什么意义……
不过考虑到自己也是会被那位光明教皇“打击”的一方，再加上担心会让教皇大人察觉到异常，阴影圣女用力偷掐了自己大腿根一把后，终于重新恢复了冷静。
在收敛好眉眼中的亢奋之意后，她朝着白发女人微微弯腰，尽量神情恭顺地道：
“教皇大人，我勉强也能算是您一手带出来的，自然清楚您做事的风格。所以请您放心，我是不会做多余的事情的。”
“你怎么可能不做多余的事？”
并没有被阴影圣女恭顺的态度迷惑住，白发女人微微叹了口气后，伸手挽住阴影圣女的胳膊，轻拍着她的手背神情怅然地道：
“橘，我知道你对那个皇后的位置并没有兴趣，而我拦住你逼你答应那位陛下的条件，现在你心里一定有很多不满，甚至应该已经开始恨我了。”
阴影圣女摇头道：
“教皇大人，您言重了，橘不敢恨您。”
“是不敢，而不是没有，对吧？”
看着对面隐隐露出警惕之色的阴影圣女，白发女人摇了摇头，轻声道：
“橘，我和你呆在一起的时间，甚至比你跟你父母相处的时间还长些，所以你是瞒不过我的。
你们塔兰蒂诺家的人几乎都是一个性子，不管到了什么样的境地，只要是你们不想做的事，就一定会试着抗争到底。”
“……”
听出了自家教皇话语中的笃定之意，知道自己的想法瞒不过她，明白抵赖无用的阴影圣女只得沉默以待，算是变相承认了自己其实并没有死心。
瞥了一眼面色冷淡的阴影圣女后，白发女人双目微阖，神色平静地开口道：
“没关系的，我其实在见到你的时候，就已经预料到现在的情形了，而你也确实有恨我的资格，成为神圣帝国的皇后之后，你不仅彻底失去了继任教皇的可能，甚至连圣女的位置都保不住……
橘，你知道吗？其实在我心中，你一直都是最适合继承这个位置的人选。圣子虽然年纪比你要大上一些，但性格反而更激进冲动，远没有你成熟圆融，将阴影教会交给他的结果恐怕并不会有多好。”
听到这里时，阴影圣女轻咬嘴唇，忍不住开口道：
“在这一点上，我跟您的看法是相同的，如果教会真的被交到圣子手里，他一定不会安于现状，而为了满足教会内部的期待，更会不断试图挑战光明教廷的底线！
所以就算在他的带领下，阴影教会可能会迎来短暂的辉煌，但迎来的反扑也会极其剧烈，到了最后恐怕连地下势力之首的位置都保不住！”
阴影教皇闻言轻轻点头。
“嗯……你说得这些，和我的判断同样相差不大，不过他来继承教皇之位已经是注定的事了。”
看着白发女人颇为无奈的表情，阴影圣女只觉得心口有些憋闷，咬着牙质问道：
“您既然明白的话，那为什么还要让我去当皇后？我虽然不敢说自己就是最好的人选，但如果把教会交给他的话，教会的未来几乎一定会走向衰弱！”
“衰落是未来的事，但我现在就已经不能再等下去了。”
白发女人再次叹了口气，幽幽地开口解释道：
“橘，我剩下的寿命已经不多了，而我跟你一样都是性格比较沉稳的人，所以在担任教皇的这段时间里，除开保持住教会的势力没有衰落外，并没有什么足以称道的功绩。
而像我这样平平无奇的教皇，就算上到神国也不可能得到重视，更不可能像那些备受青睐的幸运家伙一样，成为能够长留世间的英灵。
所以未来等待着我的，只有在神国中平淡度日，直到耗尽灵魂之力后彻底消亡，回归世界本源这一条路而已……”
“换做是你的话，你会甘心吗？”
挽着阴影圣女胳膊的手微微发力，白发女人咬着牙道：
“现在我还是阴影教会的教皇，但等登上神国之后，我就只是一个地位更高的信徒罢了。而像我这样没有得到神明青睐的人，在神国中继续存在下去的意义，就只是在彻底消亡前，持续贡献出自己的信仰之力而已。
所以，为了不这样毫无意义地‘活着’，我一定要在寿命将尽前的这几年，最后再赌上一次！只要能借着这个机会，让教会的势力成功渗进神圣帝国的贵族阶层，我就有摆脱这令人憎恶的未来的可能！”
听完白发女人的自白后，阴影圣女不由得皱起了眉头，本能地觉得好像有些不太对劲。
果不其然，在半是解释半是倾诉地讲完了自己的想法后，白发女人挽住阴影圣女的手掌再次发力，淡粉色的指甲划开了她手腕内侧的血管。
伴随着一阵透彻心扉的寒意，一股令人不适的阴冷力量，沿着阴影圣女手臂的血管一路向上，泥鳅般地钻进了她的心脏，并以她的心脏为根基，开始顺着一条条血管飞速地遍布全身。
“橘，别怨我。”
松开了攥着阴影圣女胳膊的手掌，白发女人神色微带歉疚地道：
“我知道你不想接受这样的命运，但这件事对我来说实在太过重要，所以我绝对不容许出现任何的意外。”
被体内庞大的冷意得嘴唇发青，阴影圣女反手抓住白发女人的手掌，拼着最后的力气开口质问道：
“你……你对我……做了……做了……什么？”
在磕磕绊绊地将这句问题问完后，阴影圣女上下两排洁白的贝齿，开始频繁地互相磕碰起来，发出一阵又一阵细小的“哒哒”声。
而这句明明相当简短的问话，却好似花掉了阴影圣女全部的体力一样，还没等听到白发女人的回答，她便突地双腿一软，如果不是右手还抓着阴影教皇的手腕，恐怕会直接坐倒在地。
“我送了你一枚神格碎片。”
看着鬓角已经开始结霜的阴影圣女，白发女人伸手将她架了起来，神情平和地道：
“这枚神格碎片，是已经陨落了不知道多久的北风之神留下的，他的神职应该是北风、霜寒、还有冷冽等几个偏冰雪系的概念，是一位相当古老的弱等神力神明。
不过他在精灵王朝之前就已经彻底陨落，这部分相关的神职也被精灵族那位冰雪女神占据，现在封冻住你的只是上面残存的力量而已。
只需要几天的时间，它就会在其它冰雪系神明的压制下，彻底失去这部分残存的力量，成为一枚无属性的神格碎片。”
听到白发女人的回答后，睫毛上挂着细小冰粒的阴影圣女吐出一口冷雾，异常费力地道：
“你……有……碎片，为……为……”
“你是想问，我既然不甘心就这么登上神国，又拥有这枚神格碎片，那为什么不尝试着点燃神火，自己成为真神对吧？”
伴随着北风之神残存力量的侵蚀，阴影圣女的皮肤上已经结了一层晶莹剔透的薄冰，不仅说话变得十分困难，甚至连点头都已经是个难以企及的奢望了。
然而她仍旧没有放弃回应，而是微微上下转动眼球，用眼神传达了表示肯定的意思。
“因为我不敢。”
在阴影圣女疑惑不解的眼神中，白发女人叹道：
“我刚才已经说过了，那位北风之神的神职已经被其它冰雪系神明瓜分了，一旦被唤醒就会开始失去力量，最后彻底变成一枚无属性的神格。
而点燃神火就需要对应的神职，可现在大部分的神职都已经被占下，还没被占据的神职也都各有强者在盯着，只要有人试图占据神职点燃神火，必定会迎来大量九阶乃至十阶强者的围杀。
如果北风之神的神职还在的话，那我倒是还敢试一试，但眼下北风之神的神职不能碰，如果试图占据其它神职的话又一定会被注意到。
因为我并没有信心抵抗住这么多强者的围杀，所以这枚不附带神格的神职对我来说，并没有任何能够利用的地方，只是一块儿鸡肋而已。”
说到这里时，阴影教皇似乎回忆起了什么，面露自嘲之色地笑了两声。
“不，这枚神格对我来说，或许不仅是一块鸡肋了，甚至有可能是一场巨大的灾难。”
“当初在跟光明教廷争夺教区的时候，咱们教会跟光明教廷的人，一同发现了北风之神的陵寝，也发现了这枚封冻着的神格碎片。
而原本先得到消息的应该是光明教廷，但因为连着出了几个奇怪的巧合，导致我比光明教廷那边先一步得到了消息。
可等我欣喜若狂地赶到的时候，得到了神格碎片的人却并不是我们，而是光明教廷的圣教军。
为了能够把这枚残损的神格碎片占下来，我不得已出手击杀了那支三千人的圣教军，抢下了这枚珍贵的神格碎片，只可惜最后还是没能封锁住消息，惹来了那位强得离谱的光明教皇。”
“呵！那位教皇真是个可怕的家伙，明明同为真神教会的教皇，我却连开启神器的机会都没有，一个照面就被他重创，并被暴怒的他埋头追杀了整整两个多月。
要不是他忌惮几位仆神，不敢追进阴影位面的话，我恐怕就不是重伤难愈，而是直接当场被他打死了。”
心有余悸地说完了这段经历后，阴影教皇叹道：
“我真不知道那时候的自己该算是幸运还是倒霉。
按理来说，不仅能够从那位最强教皇手里逃掉，甚至还拿到了一枚极其珍贵的神格碎片，我的运气已经好得吓人了。
然而我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却只换来了这么一个能看不能用的东西，明明离点燃神火只差一步，却压根儿不敢跨出去，只能看着自己因为伤势一天天走向死亡……
你知道吗？橘，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当真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巨大煎熬。”
说到这里时，白发女人眼神复杂地看了阴影圣女一眼，随即开口道：
“橘，你自己可能察觉不出来，但在和你接触的这么多年里，我早就已经有了一种模模糊糊的感觉，你好像能够给身边的人带来巨大的好运。
在听到那句皇室流传了一千多年的预言后，我更是彻底坚定了这个想法。你是个被命运所钟爱的女人，而跟你接触越多、关系越是亲密的人，能够从你身上分到的好运便越是庞大。”
爱怜地抚了抚阴影圣女的发丝后，白发女人神情复杂地轻声道：
“只不过这份好运，终究也只是好运而已，并不能真的改变实力上的差距。
而且，那种无论做什么都会成功的感觉，会慢慢地消磨掉一个人的警惕心，让人在不知不觉间变得过于自大，觉得自己似乎无所不能。
而被你带来的好运蒙蔽了的人，会习惯性地一次又一次主动将自己置于险境，以攫取最为丰厚的的奖赏，直到惹出任凭怎样的好运也无法拯救的灾难，才能在命运的迎头痛击之下恢复清醒……就像我一样。”
看了看双眼猛然睁大的阴影圣女，白发女人轻声叹道：
“橘，我和你说这番话，并没有将自己可悲的命运归咎于你的意思，我只是想提醒你，你的存在对于和你亲近的人来说，似乎并不完全是一件好事。
你的父亲除开在职业等级上突飞猛进外，在军中晋升的速度也快得惊人，才会担下超过自己能力的任务，落得旧疾缠身的下场。
你的母亲也因为你得到了某些好处，但同样也将面临失去自由的未来，而我之所以决定让你去做神圣帝国的皇后，而不是留下来继承教皇之位，也有很大一部分是出于这方面的考虑。”
说到这里时，白发女人停顿了一下，随即缓缓低头，凑到她的耳边轻声道：
“橘，你是恩赐，但更是诅咒。”
第831章 父亲的决意与送上门的肉包子
我的存在，难道真的是一种诅咒吗？
眉头紧锁的阴影圣女，一言不发地坐在一面等身高的华贵梳妆镜前，双眼定定地凝视着镜面中嘴唇发青的自己。
即使她已经不断地提醒自己，教皇大人白天说出的这番话并不可信，多半只是想要让自己接受安排所使用的话术而已。
可当努力找出的所有“疑点”不仅无一能够成立，其中不少最后甚至直接反了过来，成为了又一项证明那个判断正确性的新佐证时。
哪怕是心志极其坚毅如她，都忍不住开始怀疑起了自己存在的意义。
一次两次不能作为证据，五次六次还能算作巧合，但如果所有与自己亲近的人，都蒙受过这种“难当其位”所造成的灾难的话……
“笃、笃笃。”
极轻极细的敲门声响起，打断了阴影圣女的思考，而她在从那种消沉的状态下挣扎出来后，很快便判断出了门外之人的身份。
“父亲？”
“嗯，是我。”
颈项摩擦布料的声音传来，门外的人点了点头后，轻声道：
“橘，方便让我进来说话吗？”
听到门外那熟悉的温和音色，阴影圣女异常晦暗的心情总算是稍微舒缓了一点。
在抬手系上厚纺的纱巾挡住乌青的嘴唇，并扯了扯裙摆遮住冻伤未愈的小腿后，她支起身子慢慢地走了过去，打开并未上锁的屋门，对站在外面的中年男人投去了探寻的眼神。
“父亲，您这个时候来找我，是有什么话想说吗？”
听到阴影圣女的问题后，门外的中年男人目光微微闪躲了一下，随即神情愧疚地低声道：
“橘，这次又是我们拖累你了。
依你的性子，如果不是考虑到我跟你母亲的话，绝对不会答应那位阴影教皇的条件，而是会想尽办法抗争到底。
是父亲无能，在这种时候不仅没能帮到你，甚至还成为了你的累赘。”
“……”
阴影圣女闻言神情微微一滞，看着中年男人微带病意的气色，跟比受伤前消瘦了很多的身形，她的嘴唇忍不住轻轻动了动，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牢牢地抿住了。
父亲，其实……应该是我一直在拖累你们才对，如果不是我的话……
用力地摇了摇头，既表达了否定之意，又将那股晦暗的念头甩出了脑海后，阴影圣女眼神坚定地回答道：
“不是的，您和母亲怎么会是累赘？如果没有你们的话……”
“如果没有我们的话，你就不会被迫放弃一切，答应做那头狗熊的皇后了！”
有些激动地打断了阴影圣女的话后，中年男人抬手抓住她的胳膊，眼圈儿微红地道：
“是父亲对不起你，不要怨你母亲，如果按你母亲的意思，她其实是想把一切都豁出去，为你拼上一次，但她的想法却被我拒绝了。
橘，我不是怕死，如果只是我一个人的话，那父亲绝对愿意为你拼上一次，绝对不会让你的后半生都被束缚在那座宫殿里！
但如果这么做的代价是你母亲，以及你还没出生的弟弟或者妹妹的话……我……我……”
说道这里时，中年男人似乎发现了有什么不对，抓着阴影圣女胳膊的手猛地一紧，有些吃惊地道：
“你的胳膊怎么这么凉？”
阴影圣女用力往回拉了两下，想要挣脱中年男人的手掌。
但奈何她体内的阴影之力已经被北风之神的力量给挤了个干净，身体内部也被神格碎片残存的冷意封冻着，根本用不出多少力气。
在挣了两下发现挣不动之后，她只得无奈地朝一脸紧张的中年男人解释道：
“不用担心，这没什么的。
我嫁给那位狗熊大帝的事情，对于教皇大人来说无比重要，而这就是她用来限制我的手段，只要捱过一个星期左右就没事了。
中年男人将信将疑地放开了手后，阴影圣女活动了一下被抓疼的手腕，微笑着嘱咐道：
“还有，您也不用为了我的事感到内疚，做神圣帝国的皇后虽然对我来说不算好事儿，但已经是多少人梦寐以求都得不到的好结果。
所以您做的选择并没有错，这次反倒是母亲有些过于冲动了，您一定要继续好好看住她，千万不要让她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来。”
阴影圣女这番话，除开有些地方不好直接说透，跟事实有少许偏离之外，基本都是发自内心的。
眼下的情况看似十分恶劣，似乎自己一家已经彻底失去了逃跑的可能，但因为那位圣焰司牧的存在，自己必须保证阴影圣女的身份不泄露，原本就不能出手，影响并没有多大。
而破晓领那个心机深沉的家伙，估计也已经行动了起来，在光明教廷有心算无心的围堵之下，自己一家三口只要身份不暴露，就算什么事情都不做，也有极大概率能够安稳度过难关。
只可惜眼下自己一家三口都在监视之中，这番话并不能直接讲出来，就只好让父亲再多担心几天了。
然而有些人似乎并不这么想。
看着明明将要迎来“悲惨的命运”，却为了能让她不称职的父亲放心，不得不“强颜欢笑”着想办法安慰自己的女儿，中年男人属实破了大防。
深深地体会到了自己的无力与软弱后，他不由得下意识地双拳紧攥，那巨大的力道使得指甲都楔进了肉里，一颗心更是疼得宛如针扎一般。
无声地张了张嘴，虎目含泪的中年男人最终什么都没说，深觉不配为人父的他，连开口道别的勇气都没有，直接低着头默默离开了阴影圣女的门外，那略显佝偻的背影，再无一丝之前儒雅而刚健的出众风姿，望着好似风烛残年的老人一般。
见到中年男人失落而自责的模样后，阴影圣女有些心疼地叫住了他，忍不住想要开口解释一下，自己其实并没有放弃，现在也远没到绝望的时候。
然而在隐约察觉到阴影教皇那无处不在的注视后，她最终还是放弃了这个打算，只能欲言又止地道了句：
“父亲，今后记得好好保重身体。”
“……”
在听到这句宛如“诀别”一样的嘱咐后，原本还拼命坚持着，死活不肯在女儿面前丢脸的中年男人，这回终于彻底绷不住了。
像是想要逃离什么东西一样，踉踉跄跄地快步走到转角，彻底离开阴影圣女的视线后，一阵极低的呜咽伴着压抑的低吼传了过来，听得阴影圣女心里一阵发酸。
父亲呀，请原谅我吧，真的不是我不想把真相告诉你，可教皇她一直都在盯着我，所以眼下就只有多委屈你几天了。
而阴影圣女所不知道的是，跪倒在十余米外的拐角处，双手用力死死地按着胸口，正发出无声低吼的男人，此刻终于彻底下定了决心，准备拼尽一切也要完成他身为人父的责任。
橘，你等着吧！父亲绝对不会让你失望的！
……
阴影圣女未来会不会失望谁也不知道，但威廉却已经彻彻底底的大喜过望了。
看着面前色泽乳白的女式连身甲，威廉抬头看向了对面的中年女龙，一脸难以置信地道：
“这……这是你之前赖掉的那套伪神器甲？”
卧了个大槽的！我之前就是说说的啊，还特么真能天降伪神器？
等会儿！如果这样的话……那阴影圣女之所以最近那么倒霉，还真是猫变人的时候被我撸了两把给吸的？
啊这……我就摸了几下而已，就蹭来了一件儿半神器？那个大熊猫娘这么灵验的吗？
看着威廉惊喜交加的眼神，中年女龙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撇了撇嘴道：
“不然呢？
为了弄这东西，就几乎花光了我所有的财产，我上哪儿再去给你找第二套去？”
“啊你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
大概是因为过于开心，威廉此刻的笑容连【野心家的面孔】都镇不住了。
他看着对面满脸肉疼的中年女龙，笑眯眯地道：
“我的意思是，之前你因为想要赖掉这玩意，居然连脸都不要了，直接撞破我的房顶就跑，现在怎么又突然送回来了呢？”
“……”
“而且我要是你的话，恨不得这辈子都躲着人家苦主走，结果你居然还好意思回来见我，难不成你又从谁那儿赖了张脸皮回来？”
“……”
看着被威廉两句话堵得脸色发黑的中年女龙，一旁的切黑圣女嘴唇微抿，好不容易才绷住了自己的笑意。
见威廉似乎还准备说些什么，为了避免妮基面子上过不去，她便站出来接下了话头，清了清嗓子道：
“行了，既然伪神器你已经收到，那我们之间的账就两清了，不过你提供的情报对我来说意义非常大，所以……”
“你先等会儿，怎么就两清了呢？”
出言打断了切黑圣女的话后，威廉一脸诧异地指着中年女龙道：
“情报的事儿勉强算清了可以，但她之前跑去破晓领袭击我的事儿怎么算？说好的赔偿你们又准备赖掉？”
听到威廉的话后，中年女龙心里咯噔一下，顿时想了起来，自己在被打翻的时候，好像被迫签过一沓不平等协议，而且貌似还是以基兰的名义签的……
（具体见700章开头）
发现中年女龙的面色有异，切黑圣女瞬间便明白，威廉说的话恐怕不是空穴来风，而是确有其事。
秀眉微蹙地瞪了中年女龙一眼后，她转过身重新面向威廉，神色平静地点头道：
“没问题，凡是妮基破坏掉的东西跟建筑，我一定会尽量帮你恢复原样，如果做不到的也会原价赔偿。”
“啊，赔偿方案就不用再商议了，具体的赔偿项目她已经替你签过了。”
在空间戒指里翻找了几下后，威廉乐呵呵地取出一张半扇门板大的莎草纸，展开递了过去，纸面上一枚泛着白光的龙爪印赫然在目，正是中年女龙的“签名”。
神情疑惑地接过字据，大略地扫了两眼后，切黑圣女的面色顿时也跟着黑了下来。
“几条教廷秘传的序列？大量对外禁运的资源购买权？
要是光这两条也就算了，怎么还有一个月的枪术陪练？我哪有时间天天陪你练枪？”
“……”
咳咳，枪术！是枪术！不是枪！
知道自己要的赔偿确实有点多，威廉干咳了两声后，厚着脸皮道：
“那啥，我听别人说，一天不练手脚慢，两天不练丢一半，三天不练门外汉，四天不练瞪眼看……
枪术这东西总是要勤加练习的，所以既然你一个人的时候也得练，那练的时候加我一个不就行了？”
“……”
切黑圣女闻言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作为威廉在枪术上的领路人，她到现在都记得那种地狱般的教学体验。
哪怕是头血统纯正的小野猪，在被自己手把手按着比划了大半天后，多少也能抖个枪花了，但对面这家伙在枪术上的天赋完全就是零蛋！
教会胳膊忘了腿，学完横架忘竖架，连最基础的手眼协调都能一错再错！但偏偏学习态度又好得不得了，就是单纯的怎么教都学不会，让人连想骂他都不知道怎么开口。
然而比愚蠢的资质更令人闹心的是，就在自己已经彻底放弃的时候，这家伙又会莫名其妙地突然开窍，枪术的熟练度直接跳跃式增长，感觉就像纯粹为了耍自己玩儿才特意装蠢一样。
可枪术有成的人，一举手一投足之间都会有种抹不掉的痕迹，让一个已经学过了整套枪法的人，再去学那种绊手绊脚的动作，再怎么也不能表现得像他那么蠢！
这种硬教死活教不会，虽然能突然自行开窍，但又跟你似乎完全没关系的感觉，对每一个教学者来说都是种巨大的折磨！
所以你赶紧一边儿歇着去吧！我就算再扒一套伪神器甲胄，甚至把妮基押给你，都绝不可能陪你练枪的！
……
瞥见切黑圣女一脸嫌弃的表情，威廉撇了撇嘴后也没说什么，而是乐呵呵地拍了拍面前的伪神器甲胄，眼中的得意之色一闪而过。
既然你人都已经到位了，那练不练可就由不得你喽，我只要……
嗯？不可装备？
看着系统给出的物品说明，威廉的表情顿时一垮，成为了在场第三个黑了脸的人。
我就知道！肯定不会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第832章 交易与BBQ爱好者
【玛加萨的微光战甲】
【护甲+150】【光属性神术消耗-100】
【女性限定】
【体型限定】
【特技：黎明三女神之赐福，黎明三女神一向三位一体，且本质上同根同源，受到了其中一位的赐福，便等于……】
【特接：太阳遗泽，由于铸造地为荒废的太阳神庙，这套战甲自诞生之日起，便承受了古太阳神残留神力的……】
【特技：晨曦之力，出于对麾下得力战将的奖赏，晨曦女神曾亲自为这件战甲灌注了大量神力，以担负……】
【战技：玛加萨的微光祷祝，……】
【大概是受到了黎明三女神的影响，身为晨曦女神麾下仆神的玛加萨，是位如初升朝阳般令人心生暖意的女性，且终其一生，她都在致力于拯救被黑暗所奴役的人们。
而这件战甲，就是一名被她拯救的神匠专门为她打造的，只可惜玛加萨还没等穿上这件战甲，便陨落在了围剿黑暗之神的战斗中，而这件战甲也被转赠给了她的妹妹……】
【神匠铭文：玛加萨，你曾对我说，黎明是太阳的长女，而身为黎明三女神部属的你，只不过是一缕努力践行她们意志的微光罢了。
可你知道吗？流着眼泪亲手将我拉出黑暗的你，并不是一缕无关紧要的微光，而是我心中独一无二的太阳！】
【不可装备】
“……”
唉……人家这套伪神器甲胄，光后面的神匠铭文就逼格十足，到了我这儿怎么就……
（【威廉·凡金斯的恶趣味之甲（头盔）】
中间略
【神匠铭文：“哈哈！这玩意一定能把那小子气得翻白眼！我来试试……啊！脖子！我的脖子！”】）
眼馋地摸了两把这件触手生温的乳白色连身甲后，再看着物品介绍最后明晃晃的“不可装备”四个大字，威廉的心里简直痛得一批。
这套连身甲最出众的词条，应该是【光属性神术消耗-100】，有这玩意在的话，别说中低阶神术了，连一些消耗偏低的高阶神术，几乎也可以做到无消耗释放。
可惜自己并不是神术型的战士，跟这玩意的契合度并不高，不过一百五十点护甲依然相当不错，但怎么偏偏是女性限定呢？
又看了一遍具体的物品说明后，威廉忍不住叹了口气。
倒霉啊！一般的伪神器因为有器灵存在，加一个调整大小的功能并没多难，因此对使用者的性别跟体型基本不会成为限制。
可这件战甲好像是专门为那个“玛加萨”打造的，估计从一开始压根儿就没想过给别人用，所以应该只有体型近似的女性才能穿上。
而且最要命的是，这玩意真就是纯粹的“硬要求”，真正的限制是已经打造好的外形，而不是表面上的性别检定。
那这也就意味着，自己虽然能靠着无界之民过掉检定，成功激活这幅甲胄的力量，但以自己的体型，勉强套上这件女式连身甲的话……
往【玛加萨的微光战甲】下部的腹甲上扫了两眼后，威廉忍不住在心里哀叹了一声。
会卡裆啊！
……
看着被威廉推回来的女式连身甲，切黑圣女有些惊讶地道：
“你不要了？”
“额……不要是不可能不要的，我只是穿不上这个，所以想找你再换点儿别的。”
“为什么会穿不上？”
切黑圣女皱了皱眉，神情疑惑地道：
“你不会不清楚伪神器的特质吧？这种有器灵存在的东西，如果外形不够合适的话，只需要稍微牺牲掉一点强度，就可以自如调整外观的。”
无言地咂了咂嘴后，威廉抬手做了个请的姿势。
到底能不能调大小，你自己试试不就得了？
看明白了威廉的意思，切黑圣女触碰了一下【微光战甲】胸铠正中的宝石，跟寄宿于其中的器灵交流了几句，随即便皱着眉头松开了手。
见她应该已经问明白了，威廉便摊了摊手无奈地道：
“这玩意虽然和你的身材也不完全一样，但你好歹是个女的啊，只要稍微调整下卡扣跟甲片的接驳处，想穿上这件战甲并不算难。
但要是换我来穿的话，估计得把腰跨跟胸铠全都换掉才行，总之这玩意我肯定是用不了了，你有没有别的什么伪神器能换一下？”
听到威廉的话后，切黑圣女下意识地瞟了中年女龙一眼。
要说其它伪神器的话，那好像也只有妮基带着的骑枪了。
可没了战甲对自己来说并不是算什么大事，毕竟可以靠着妮基的配合一直套神术护盾，强度方面相差不多，但如果没了那件骑枪的话，自己的实力恐怕会暴跌三成不止，所以骑枪是绝对不能给的。
那……难道给钱吗？
可击杀夺走【恶魔法典】女术士的赏金还欠着呢，如果再加上足以购买一套伪神器甲胄的钱，那可就有些太多了。
这么大一笔货币调动，不仅会造成帝国北方数省缺乏可用的货币，甚至还会对法兰普通人的生活造成严重的冲击……
“我没办法再给你找另一件伪神器了，甚至连支付金钱也很困难……”
切黑圣女沉吟了一会儿后，面色有些为难地道：
“你还有没有什么别的要求？或者其它想要的珍惜材料？这些我都可以尽量帮你弄来，但一次性支付大量金戈德真的不行，或者……你能接受二十到三十年的分批支付吗？”
“……”
好家伙……居然连穿越了都躲不开分期付款吗？
听到切黑圣女的提议后，威廉忍不住咂了咂嘴。
说实话，要钱的话倒也不是不行，毕竟破晓领的炼金工坊想要运转起来，前期一定会是个吃钱的大户，不弄个八九百万金戈德恐怕还真不够烧。
而如果每年都有大量稳定注资的话，靠着自己攒下的关系网，把炼金产品卖遍神圣帝国跟海族的地盘，直接吞掉【大地坊】三四成的市场都不是难事，未来的法兰多半会富得流金子。
“行吧，给钱倒是也行。”
点点头认可了这个解决方案后，威廉若有所思地道：
“不过三十年的话有点儿太长了，我觉得还是分十年支付更合理一点，而且第一批最好能有五百万金戈德到账。”
“还是太多了。”
摇了摇头否决了威廉的提议后，切黑圣女皱着眉提醒道：
“钱并不是越多越好，你可能不清楚这么大规模的金钱涌入，对法兰来说到底意味着什么，这些钱如果不能合理花掉的话，甚至整个法兰都会因此出问题的。”
花不掉？不存在的！
威廉闻言忍不住挑了挑眉。
这才区区五“安”的钱而已，就女妖精和她那个女妖精PLUS版的老师，我都担心她们会不会造得太过，还没等工坊走上正规就给用没了！
“这方面你不用担心，我准备搞一个规模相当大的炼金工坊，需要用钱的地方非常非常多，而且这些钱大部分会被用来购买炼金材料。
所以其中九成以上都会流回神圣帝国或者其它材料产地，肯定不会影响到法兰的稳定……啊对了，说到炼金工坊的话，安德烈娅跟她老师的事还要谢谢你，麻烦你帮我救她们了。”
“不客气，这只是件小事而已。”
切黑圣女神情平和地笑了笑，语带深意地开口道：
“那些钱的用法既然你已经有了打算，那我就不再多说了，不过我还要提醒你一下，那位六法之塔的长老可是个大麻烦。
因为你传的那句话，现在半个神圣帝国的地下势力都在找她，所以如果你不想自己的领地被人盯上的话，千万记得让她隐藏好自己的身份。”
“……”
我这不是怕你“剿匪”的时候，一顺手就把她们俩也给剿了么，鬼知道安德烈娅那个老师能跑掉啊？
还有，你们光明教廷咋跟筛子似的呢？连传给异端裁判所的情报都能被透出去，活该你们一直剿不动那些地下势力！
一脸不爽地撇了撇嘴后，威廉好像想起了什么，抬头看向切黑圣女道：
“对了，你之前剿匪……额……我是说清剿地下势力的时候，是不是抓了不少施法者？我那座炼金工坊初建造，正是缺人的时候，去挑几个人带走没问题吧？”
威廉这句话虽然看似在问“能不能”，但说话的语气倒更像是肯定句，隐隐透着那么两分“势在必得”的味道。
……
对于光明教廷而言，这些俘虏唯一的价值就是上火刑架走一遭，但这样的话未免有些暴殄天……暴殄人渣了。
虽然破晓领的炼金工坊“自动化”程度并不低，只靠几百个矮人撑着也能勉强开动，但等产量扩大后，必然会迎来人手紧缺。
而切黑圣女从地下势力中抓到的俘虏虽然人渣遍地，一百个里面毙了九十八个都可能有漏网之鱼，不过在“技术实力”方面应该都不差，正好可以补充一下破晓领急需的施法者人才……最重要的是还不用付薪水。
至于切黑圣女跟这些俘虏会不会同意……
且不提基兰已经扫了神圣帝国半数地下势力的场子，根本就不差这点儿功劳，而就算人渣也多半是想活的，比起被送上光明教廷的火刑架，作为素材挨上一顿圣光风味的BBQ，大部分人都更愿意发下冥河誓言，并去破晓领好好接受劳动改造。
除此之外，只要让切黑圣女把俘虏们临时编成一支军团，再把指挥权交给自己的话，自己就能靠着系统的军团面板，挨个查询一下这些家伙的能力跟词条。
甚至要是碰见一百个人渣里，唯一那个上火刑架有点冤枉的家伙，还可以试着吸收进破晓领，填充一下匮乏的人才资源……总之这波属实是赚大了！
可令威廉感到意外的是，听到自己提出的“小要求”后，对面的切黑圣女却没有立刻答应，而是面色为难地摇了摇头。
“这个恐怕不行。”
见到切黑圣女的反应后，威廉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开口承诺道：
“那些俘虏还都在你手里对吧？我可以跟你保证，所有这次被我挑走的俘虏，都会发下冥河誓言，绝对不会再出来给你添麻烦。”
说到这里时，他稍微顿了顿，好像想到了什么，便开口补了一句道：
“这些人我不白要，等工坊走上正轨了，你派人过来采购的话，可以找我要个折扣，力度保证让你满意。”
“你误会了，我并不是在借机向你要好处。”
切黑圣女摇了摇头，随即微带歉意地开口解释道：
“你提供的情报帮了我大忙，而这个要求也并不算过分，按理来说我是不该拒绝的。但现在出了点问题，你想要的那些俘虏已经不归我管了。”
不归你管了？你这意思是……难道已经全都送回光明教廷了？那这些人还真是不太好要了……
蹙眉琢磨了一会儿后，虽然觉得会很麻烦，但考虑到破晓领的现状后，威廉最终还是一脸诚恳地开口道：
“圣女殿下，我知道这个要求可能有点麻烦，但我的领地现在真的很缺人，所以你能不能让妮基跟我走一趟，去把那些俘虏追一部分回来？”
“不用追的，那些俘虏并没被送回教廷。”
切黑圣女闻言再次摇了摇头，有些无奈地道：
“接到那位阴影教皇潜伏在北部行省的消息后，辉光行省的司牧因为靠得最近，便被几位枢机大人们派了过来，跟我一同负责清剿北部行省的事。
而在看了一部分这些罪人的卷宗之后，他似乎被里面的内容激怒了，便把那些俘虏都从我这儿要了过去，准备不再把他们送去光明教廷，直接在路上就进行处刑。”
“……”
啊……原来是那位大帝焚烧者……
威廉闻言跟着一脸无奈地咂了咂嘴，知道自己的打算怕是泡汤了。
这些地下势力的人大多都是人渣，以那位圣焰司牧的性格，看了他们的卷宗后确实能干出来这种事儿来，而且就算让切黑圣女去要人估计都没用。
就他那个死硬死硬的脾气，如果给不出合适的理由的话，别说要人了，那货搞不好还会举报切黑圣女试图包庇罪恶，一状告到老教皇那儿都不是没可能……
“基兰阁下！”
就在威廉放弃了找免费劳力的打算，开始琢磨该去哪儿找人给自己的工坊干活时，一道平和中隐含着怒意的声音自门外响起，一名穿着司牧袍的男人推开门大步走了进来。
“我应该已经和您强调过了，这次围剿阴影教皇的行动必须严格保守秘密，您为什么还要准许不相干的人加入进来？”
第833章 铁头与黑账与勒索与钓鱼
不相干的人……指我吗？
虽然“大帝焚烧者”的话讲得还算比较客气，形容自己的时候只用了“不相干”，而不是什么“闲杂人等”或者“阿猫阿狗”，但威廉依旧觉得有那么一丢丢别扭。
在狗系统跟其它人的嘴里当了这么久的幕后黑手，猛地蹦出来一个看穿了自己“路人”本质的家伙，结果反倒有点不习惯了。
而正当威廉自己吐槽自己快被系统调叫成功了的时候，那名大步流星地闯进来的中年男人，则一脸不满地把目光投了过来，眉头紧锁地打量着这个混进了机要任务的局外人。
个子略高于普通人，身上类似侍卫服的冬季袍服稍稍有些宽松，见不到具体的肌肉线条，看上去像施法者的概率远高于近战职业者。
除此之外，这人的皮肤颜色有些偏白，并不是饱经风吹雨淋后健康的小麦色，手掌貌似比一般人修长些，但骨节看起来只比普通人稍微粗大点，连经常下地干农活的农夫都比不上。
虽然冷硬的眉眼看上去还算有“男子气概”，但那股隐隐的锋利之意，却被眉宇间隐隐的惫懒之色冲淡了不少，再加上俊俏得有些过分的的五官，和那副一看就知道很年轻的面相，感觉……
像个娘炮。
……
看着对面一脸不靠谱的威廉，圣焰司牧的眉头不由得越皱越紧。
虽然并没有掌握诸如“小奶狗”“鲜肉”之类的特殊形容词，但对于习惯了教廷内部坚毅勇武风气的他来说，凡是那些看着信仰不够坚定，神情还带着点儿懒洋洋的家伙，全部都是“轻佻”、“不可靠”的家伙。
而面前这个年轻男人，从头到脚都完美符合了他的判断，里里外外都透着一股不怎么靠谱的感觉，圣女怎么能让这种人掺和进围剿阴影教皇的任务里？
怒其不争地看了迎上来见礼的切黑圣女一眼后，中年男人终究没耿直到完全不给面子的程度，叹了口气后忍住了没当场骂出来，而是礼貌地躬身回礼。
“基兰阁下。”
抬起手掌朝威廉的方向比了比，圣焰司牧面色微愠地道：
“按照教皇大人的指示，您才是这次行动的指挥者，我并不该对您决定的事情过多置喙。
但请恕我冒昧地提醒您一句，我们这次行动的目的，是围剿一位真神教会的教皇！危险程度跟您之前对地下势力的清剿完全不可同日而语，没有实力的人去了就是送死！
而且除此之外，教皇大人还希望尽量守住北部行省高层被渗透的秘密，动静最好不要闹得太大，最起码对外要能说得过去，以避免被其它人看了笑话。
所以这次行动除开对硬实力的要求外，还要能听从指挥且严格守秘！所以如果您执意要带上您的这位朋友的话，那还请尽量约束好他的行为！
最后，我要先跟您说好，如果这次行动因为他出了什么差错的话，我必定会一一如实向教皇大人反应，届时还请您不要再来找我说情！”
“……”
切黑圣女一句辩解的话还没说，就被人劈脸砸了一大通训斥过来，而且看对方那副怒其不争的模样，已经跟指着她的鼻子说“你丫是不是觉得教皇之位稳了，然后就开始飘了？”几乎没什么区别了。
啧……真不愧是“大帝焚烧者”。
看着被喷得面色发黑的基兰，威廉像是完全没认识到自己就是那个“麻烦”一样，反倒在旁边儿看得颇为开心。
好家伙，铁头治腹黑了属于是。
面对已经稳当下任教皇的切黑圣女，居然还敢当面扬言要去找她的教皇爹告状，火爆脾气跟不讲情面这两点，确实都跟传闻一毛一样，属实是谁的面子都不甩啊。
至于惨遭告状的切黑圣女回去该怎么解释……关我毛事啊？我就一打酱油的好吧？你们尽管上去输出，我可以用节操保证，这回肯定不搞事！
……
混蛋啊！你给我添了这么大的麻烦，居然还好意思在一边儿看笑话？
靠眼角的余光捕捉到了威廉脸上幸灾乐祸的神色，切黑圣女的嘴角一阵抽搐，心里属实有点儿憋得慌。
如果不是这家伙突然找上门来，还大大咧咧地让人找自己通报，说他想要参与这次任务的话，自己又怎么会被“黑脸司牧”给盯上？
埃森纳阁下兼掌教内戒律都快两百年了，眼睛里从来都不容沙子的，现在他虽然忍住了没直接骂人，但之后就算没弄出什么事儿来，回去他都得告我一个“擅泄机要”的罪名！
可问题我压根儿什么都没对外说啊，是这混蛋自己溜溜达达地找上门的好吧？而且最郁闷的是，自己甚至连解释都没办法解释。
这混蛋不仅直接找准了裁判军团的行进路线，更是上来就找自己这个圣女说要加入任务，让自己连想撇开关系撵人都做不到……
想到这里时，切黑圣女深吸了一口气，脸上终究还是浮现出了名为“认命”的神情。
倒霉啊，自己现在正是最重要的考察期，一举一动都会被几位枢机盯得死死的，这下回去多半有的解释了……
虽然心里很想把威廉就是那个举报人的消息抖出去，但考虑到这家伙两次都是匿名举报，明显没有走上台前的意思。
因此，一向恩怨分明的切黑圣女，终究还是忍住了没有卖掉威廉这个队友，选择打落牙齿和血吞，满脸憋屈地抗下了擅泄机密的罪名。
“埃森纳阁下，您误会了，他虽然不是我们信仰光明的同胞，但也是心向光明的人，而且我觉得他应该能起到一些作用，就把他请过来了。”
在心里又给某人记了一笔黑账后，基兰神情有些尴尬地笑了笑，绞尽脑汁地努力圆谎道：
“这位威廉·凡金斯阁下……嗯……是一名实力相当不错的近战职业者，甚至能够暂时拖住那位阴影教皇，所以我找他来是经过了深思熟虑的，这次任务有他参与的话，想必我们也能轻松很多……”
“……”
你是脑子突然出了问题，还是觉得我脑子有问题，会相信这种哄人的屁话？
听到切黑圣女对威廉的“吹捧”后，圣焰司牧的脸色不由得也跟着黑了下来。
现在的问题是实力过不过关吗？是你擅自对教外人员泄露了任务情报！而且他这样子能有什么实力？
就算高阶职业者能够青春常驻，但除开部分性格比较特殊的人之外，身上那股历经岁月的味道根本就遮不住！我可以用我的脑袋打赌，这个小白脸儿打死都不可能超过四十岁！
而且我刚才说话都那么不客气了，他居然一点儿都不生气，居然还能在旁边看着你傻乐！可见这人不仅没有站出来证明自己的勇气，甚至连羞耻心怕是都没多少！
就这种毫无强者自矜的人，还暂时拖住阴影教皇？看他这幅浑身没二两肉的模样，被阴影教皇瞪一眼没尿出来就算不错了！
……
骨节粗大的双拳攥了又松，松了又攥，考虑到这次行动的指挥并不是自己，圣焰司牧在长出了一口气后，最终控制着自己把头别了过去，决定来个眼不见心不烦。
只见他冷冰冰地道：
“可以，既然基兰阁下已经有了决定，那就这样安排吧！
裁判军团那边的火刑台才刚架好，大批罪大恶极的犯人正等着接受处刑，我就不在这儿打扰你们了！”
知道这回怕是真把黑脸司牧惹生气了，头疼地抬手捏了捏自己的眉心后，基兰下意识地转头望向了威廉，准备邀请他跟黑脸司牧稍微切磋一下，最起码证明自己并没有完全说谎，确实请来了一位实力不错的外援。
然而在接到切黑圣女的眼神后，旁边已经等了好半天的威廉则露齿一笑，无声地朝她回了一个“你懂的”的眼神。
陪练没问题，但你也得用陪练来换~
“……”
不可能！你休想！
看着威廉那张得意的脸，遭到勒索的切黑圣女立刻咬着牙瞪了回去。
你趁早死了这条心吧！我宁愿回去给六大枢机挨个解释一遍，甚至干脆认了轻率泄密的罪名，都绝对不会再给你当什么见鬼的枪术陪练！
见自己已经明确地表现出了要走，切黑圣女不仅没有礼节性地送客，反倒跟那个小白脸儿“眉来眼去”了起来，圣焰司牧不由得怒哼一声，骂都懒得骂了，直接扭头就走。
你还没当上教皇呢！做事居然就已经开始荒唐起来了？教廷落你手里我看迟早要完！
“请等一等！”
眼见BBQ爱好者怒冲冲地准备去烧人了，缺人又缺钱的威廉终究还是没能抵挡住免费劳动力的诱惑，停下了跟切黑圣女讨价还价的行为，开口叫住了拂袖而去的中年男人。
“我是威廉·凡金斯，一名来自法兰的伯爵。”
简单介绍了一下自己的身份，并自然而然地把“荣誉”两个字给省略了之后，威廉看向冷着脸望过来的大帝焚烧者，相当礼貌地开口道：
“埃森纳阁下，我有个跟光明教廷相关的问题想要请教，不知道能否稍微耽误您一点时间？”
“……”
圣焰司牧现在的心情可谓相当差劲，如果威廉的问题是以自己的名义，恐怕压根儿得不到任何回答，最多只能得到一声饱含怒意的冷哼。
但对于一名虔诚的信徒来说，在问题可能涉及到自身的信仰时，容忍程度怎么都会稍微高那么一点点。
因此，圣焰司牧最终还是停住了脚步，动作有些僵硬点了点头，随即面色不太好看地望向了威廉，准备听听这个小白脸儿到底能提出什么问题来。
哦厚~该下饵了~
看见这只铁头鱼停了下来，威廉的眼中顿时笑意更盛。
“埃森纳阁下，我刚才听您提到火刑台，请问您是准备将那些地下势力的俘虏全部处以火刑吗？”
“没错！”
在威廉提到了那些地下势力的俘虏时，中年男人的眼中顿时流露出了一股深深的厌恶之色，上方两条厚实且浓密的眉毛中间，更是立刻挤出了一块川字型的“铁疙瘩”。
看着对面这个浑身都散发着某种讨厌气息的小白脸，圣焰司牧一脸冷淡地反问道：
“我决定对他们施以火刑这件事，和教廷之间有什么关系吗？”
“有啊。”
威廉神情平和地笑了笑，意有所指地开口询问道：
“我想请问一下，您在决定对这些地下势力成员使用火刑的时候，给他们宣布的罪名到底是什么？难道只是反抗光明教廷吗？”
“当然不能是这种罪名！”
中年男人闻言皱了皱眉，微带愠色地冷声道：
“在决定对他们进行火刑之前，我不仅审查过他们的相关卷宗，甚至还对他们逐一使用了断罪神术，所以我现在非常确定，他们中的所有人都是罪无可赦的凶徒！有些甚至处以火刑都太轻了！”
见这条铁头鱼已经上了钩，本就是拿光明教廷做筏子的威廉笑了笑，直接暗戳戳地转移了话题。
“埃森纳阁下，您靠断罪神术得出的结果……就一定是正确的吗？”
“为什么不是正确的？”
最看重的公正遭到质疑，看着威廉满是不信任的眼神，中年男人的情绪不由得产生了少许波动，眉头紧锁地斥责道：
“不学无术！开发断罪神术的人可是我们教廷的初代教皇！而阿波罗大人开发的这门神术，自两千年前开始就已经是教廷断罪时……”
“那位号称【圣光遗蜕】的初代教皇，难道就一定是公正的吗？对于身为光明教廷教皇的他来说，敢于反抗光明教廷本身就是最大的罪恶了吧？”
打断了圣焰司牧的话后，威廉故意挑衅一样地扬了扬眉毛。
“不瞒你说，我也有一门断罪的本事，而且我得出的结果，应该比那位圣光遗蜕开发的断罪神术更公正！”
我就知道这家伙说不出什么有意义的东西来！
面对威廉自称能够在断罪方面超过初代教皇的言论，面露怒色的中年男人甚至连回都懒得回，直接望向了一旁惊得檀口微张的切黑圣女，怒声质问道：
“基兰！你嘴里说的心向光明的人，就是这个自高自大的无知狂徒吗？”
“……”
明明是他乱说话，你怎么又来骂我了……我真的跟这家伙没有那么熟啊！
正当一脸无奈的切黑圣女，正在绞尽脑汁地想办法圆场时，旁边的威廉过段继续拱火道：
“为什么不继续跟我说了？难道你的心里，也认为断罪神术的结果并没有那么公正吗？”
按照威廉的判断，这波激将法用完之后，怒不可遏的铁头鱼一定会上当，跟有着外挂的自己下场比断罪。
而他刚才说得基本都是真的，初代教皇开发的断罪神术确实有着“歪屁股”的嫌疑，在面对黑暗生物跟光明教廷的敌人时，断出来的“邪恶黑光”往往格外的亮。
另外，因为阿波罗本人的道德水平很高，导致这门断罪神术的结果往往有点吹毛求疵，很多时候都判罚过重。
所以那么多地下势力的俘虏里，怎么着也得有十个八个罪不至死的吧，比断罪自己绝逼赢定了，而这些家伙可都是高级人才，哪怕弄不到大量免费劳力，能带走十个八个也是血赚不亏！
“好！我今天就让你死心！”
在威廉“上钩了”的眼神中，铁头鱼果然咬钩，怒不可遏地开口道：
“我倒要看看，你这个敢质疑断罪神术不公平的人，在断罪神术下到底是个什么成色！”
对对对，只要跟我比一下断……等会儿？你什么意思？
看着圣焰司牧抬手甩来的断罪弧光，躲闪不及的威廉只来得及抬手一挡，便被结结实实地照了个正着。
下一秒，黑光大放！
第834章 好人与恶魔
“……”
不是……你踏马的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呢？
中年男人的这波“擒贼先擒王”，属实打了威廉一个措手不及，黑得五官轮廓都糊了的他只得尴尬地张开嘴巴，对屋内的其它人露出了一个黑得发亮的微笑。
术士、亡灵、阴影、召唤恶魔、袭击圣女……
唔……在那位圣光遗蜕的眼里，上面这些好像全都是“死罪”吧？更别提还有一颗实打实的黑暗之心在，要这么算的话，我虽然是个彻头彻尾的好人，但底色貌似还真是挺“黑”的……
……
对于威廉具体的“成分”，切黑圣女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当那纯净得不见一丝杂色的黑光亮起时，她依旧不由得大吃一惊。
这混蛋都干了什么啊？就算是一头披着人皮的深渊恶魔，怕是都没有你这么黑吧！！！
不过切黑圣女的吃惊程度虽然不低，但跟旁边一脸懵逼的大帝焚烧者比起来，却只能算是是小巫见大巫了。
论及对于断罪神术的了解，一直兼掌戒律的圣焰司牧如果自认第二，那整个光明教廷都没人敢认第一，对于断罪神术的判罚标准稍微有些苛刻这件事，他自然也比谁都要清楚。
而这门初代教皇创造出来的神术用得越多，他就越是能清醒地认识到，神术毕竟只是一门依照规则运行的能力，而不是有着完整思维的人类。
因此将这门神术用得出神入化的他，本身却是最不认可将神术作为判罚依据的人，不然也不会在使用过神术后，还要认真查阅所有俘虏的卷宗，才肯对他们使用火刑。
不过即使断罪神术的判罚标准再严苛，终究还是有个差不多的限度在。
按照创造这门神术的阿波罗大人的说法，黑光离体三尺就该判死刑，而历经了接近两千年的反复修订后，这个标准已经被放宽到了离体五尺。
且根据圣焰司牧自己的总结，即使是这些黑光离体五尺的罪人们，其中仍有一成左右可以改判稍轻的刑罚。
至于黑光离体七尺以上的罪徒，他一生中足足审判了一千二百多位，其中仅有两位勉强算情有可原，剩下的统统死有余辜！
而对面这个所谓“心向光明”的家伙……
看着威廉身后墙壁上，那被黑光遮得仅剩朦胧星点的灯盏，中年男人一对漆黑的眸子中，两点纯白剔透的焰苗骤然亮起。
这人到墙边的距离……已经超过三米了！
……
“等等，先别动手！”
见到圣焰司牧那副蓄势待发的模样，威廉果断抬起双手比了个暂停的姿势。
不急！现在还远没到无可救药的时候。
自己撒谎时身上飙出来的白光，颜色跟被断罪神术验证无罪后显现的白光差不多，所以只要自己撒一句程度不大不小的谎，稍微“控制”一下白光的亮度，再展现出自己惩戒序列职业者的身份，那这件事就还有转圜的余地。
正好悲情英雄、黑暗义警之类的人设，在“黑白”较为分明的奥法大陆上，目前还能算是个新鲜玩意，对方脑子一时间多半转不过来。
届时自己只要再立个骚人设，满脸苦大仇深地讲两句冠冕堂皇的瞎话，说自己是为了践行光明之道，而甘愿堕入黑暗什么的，应该能暂时把这位大帝焚烧者给忽悠住……总之这种时候绝对不能急！
看着对面须发逐渐被【焚净圣火】染白的中年男人，威廉一边绞尽脑汁地搜刮上辈子的记忆，拼命从那些涉及“反英雄”的影视作品里寻找编瞎话的素材，一边准备随便扯点儿什么话，先把对方稳住再说。
“其实，我是一个好人。”
就在威廉满脸诚恳地说出这句话时，他身上的黑光陡然转白，那纯净无暇的神圣光芒，不仅将室内的黑暗尽数驱逐，甚至还隐隐透了出去，引得屋外的守卫们频频侧目。
“……”
艹！这句没说谎！我踏马真是个好人！
好人的身份得到了意料之外的反向认可，一向以好人自居的威廉顿时黑了脸，很想骂两句脏话却又找不到目标，只得一脸郁闷地闭上了嘴。
行8……
如果没有大帝焚烧者压阵，光靠切黑圣女跟裁判军团围剿阴影教皇怕是力有未逮，眼下这位圣焰司牧的强大实力不可或缺，那就尽量先把他糊弄过去，其它的可以等以后再说。
然而令威廉没想到的是，这道白光并没有像他过去忽悠人时那样，仅仅闪个一两秒就结束，而是像跟“邪恶黑光”相对的“纯洁白芒”那样，以他的身体为中心，持续性地向周围散发着纯净且炽烈的圣洁光芒。
“……”
啊这……难不成我还真是个好人？
呸呸呸！什么叫我真是个好人，我本来就是个好人！还是经过了系统跟断罪神术双重认证的那种！必须是无可指摘的大好人！
就在威廉喜滋滋地准备给自己颁个好人奖时，他的口袋却微微震颤了一下，拉胯女神那熟悉的音色也在耳边响了起来。
“好险！
幸好这门神术是激活你的本质，让你的身体朝外面发光，并不用把命运之力透出去，我才能在你用了那个奇怪的放光能力后，偷偷把这门神术的结果逆转过来。
记住啊！你这回欠我一次啦！”
“……”
欠你大爷！
我不管啊！反正要么是你在骗我蹭功劳，要么就是狗系统又暗戳戳的在黑我！反正我肯定是个好人！
好不容易得到的“好人卡”又被抢了回去，心情瞬间跌入谷底的威廉拉长了脸，果断把怒气发泄在了乱丢神术的圣焰司牧身上，恶声恶气地吼道：
“我都说了你那B……咳，你那断罪神术压根儿就不准！这回你信了吧！”
晃了晃自己亮得跟个氙气大灯似的脑袋，威廉望向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中年男人，得理不饶人地道：
“像我这种纯洁……纯粹的人，你的神术都能断出那么浓郁的黑光，要是放到那些本就不太干净的俘虏身上，指不定能搞出多少冤假错案来！你们光明教廷的断罪根本就不公正！”
“你……你胡说！”
即使被面前的“小光人”晃得眼睛一阵发涩，但听到威廉质疑自己的信仰时，中年男人依旧对他怒目而视道：
“别人不敢说，至少我的断罪绝对是公正的！
凡是被我送上火刑台乃至于亲手处决的人，我都认真看过他们每一个人的卷宗！但凡有一丝疑点都绝不放过，等到弄清事实的真相才会给出判罚！这一点我可以用自己的性命起誓！”
“光你能做到有用吗？”
威廉闻言撇了撇嘴，投了个不屑的眼神过去，准备继续刺激这位大帝焚烧者，只可惜他现在就是个人形灯泡，做什么表情基本都等于白费力气。
“光明教廷扎根于神圣帝国，九成以上的民众都是你们的信徒，因此大部分人遇见需要裁断的事情，第一反应并不是找神圣帝国的官员，而是就近去教会找掌握了断罪神术的神官。
这些神官可不像你事儿这么少，有的人一天能被请求裁断上百件事情，你能保证那数千名神官都像你这样公平，而且会一一认真阅读相关的卷宗吗？”
听到威廉的质问后，原本怒不可遏的中年男人不由得面色一滞，冷硬的面颊微微抽搐了两下，粗硬的眉眼间也隐隐流露出了些许踌躇之色。
……
这个问题他当然想过，也正因为如此，他才会反对只将断罪神术的结果作为判罚依据，而是要求将神术作为辅助手段，尽量由相关卷宗中得出的细节作为具体的结果。
可比起辛苦查阅卷宗定罪，断罪神术确实准确又好用，再加上能够出现邪恶黑光的多半不是什么好人。而对一个坏人是否判罚过重，绝大部分人不仅根本懒得多加考量，对此也毫无心理负担。
甚至有部分迷信神术效力的神官，直接就将神术作为了解决一切争端的万能药方，遇见争执压根儿连具体的情况都懒得听，一人甩一道断罪神术过去，谁身上的黑光更深谁就是错的。
因为就算被指出了误判也可以抵赖成判断失误，所以即使他一再严格约束，这种极为离谱的裁断方式依旧屡禁不止，基本每年都能找出几十个近似的案例来，
个别激进的神官被抓到后，不仅毫不遮掩，甚至还会振振有词的跟自己辩解，认为两个坏人互相争执时，根本没有被主持公平的资格；而两个好人出现争执时，更善良的那方本就该被偏向云云……
想到这里时，中年男人不由得面露痛苦之色。
他不得不极为难受地承认，在听到这个娘炮小白脸质疑阿波罗大人的神术时，自己之所以反应会那么大，很大程度上并不是生气，而是为了让早就对此感到迷茫的自己能够坚定信仰，本能地敌视一切会动摇断罪神术地位的反对意见。
因为号称圣光遗蜕的阿波罗大人是完美的，他绝对不可以出错！
初代教皇大人不论实力、智慧、还是道德都堪称完美，由他创下的神术也必须完美无缺，就算出了问题，也一定是因为后世的人们没有他那么高尚的道德，绝对不可以是这门神术本身就有缺憾！
双拳紧握地深吸了一口气后，中年男人别过头去，努力不看对面的灯泡人，并且神情痛苦地低声争辩道：
“这都是使用者的错，断罪神术本身是没问题的！
而且比起交给肆意妄为的贵族，跟神圣帝国那些腐败贪婪的官员，由神官们靠着神术断罪应该会更好一些……”
说到这里时，连自己都快无法说服的中年男人为了守住心中的信仰，甚至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把自己过去曾驳斥过无数次的荒谬观点搬了出来，面色惶然地道：
“由神官靠着神术断罪的话，起码……起码好人还是能得到保护的，而且比起其他手段来说，神术的准群率已经很高了……”
“好人需要公平，恶人就不需要公平，只需要惩罚？
行！这个我勉强算你过关，但如果是好人跟没那么好的好人呢？只要一个人的内心更善良，那他就一定是对的，所有没有他善良的人没资格要公平？”
“……公平……公平是相对的，我们只能尽量公平……人类是不能……不能……”
见中年男人彻底被带偏了节奏，没有抓住自己先黑后白的异常深挖，威廉在松了口气的同时，赶忙义正辞严地乘胜追击道：
“另外，准确率高就没问题了吗？
哪怕你一百次断罪神术里，只有一两次的结果不够准确，放到一座十余万人口的领地里，那也是足足上千次判罚错误！
如果再更进一步，放到人口数亿的神圣帝国里的话，那这就已经不是错误了，而是一场巨大的灾难！”
“……”
看着痛苦地双手抱头，浑身开始微微颤抖的中年男人，威廉紧绷的神经终于彻底放松了下来。
死心眼的家伙就是好忽悠！
这种人一旦被拱进牛角尖里，视线就只能看到自己眼前的东西，连这么简单的偷换概念都已经看不透了。而且绝对的信仰，本身就是与理智完全相悖的东西，一旦认死理就必然会被磕出一头的大包。
至于这位以后的大帝焚烧者，本来就是脑门儿上包最大的那个。
如果不是因为脑子长得太死的话，他未来也不会被欺诈魔王几句话给忽悠住，自认罪孽深重信仰崩溃而投身地狱，导致圣城米朵拉的情报泄露，被恐惧魔王打进去了。
唔……这么说的话，切黑圣女上辈子会被恐惧魔王干掉，跟他也算关系不小，我要是现在就把他心态搞崩，阻止他投身地狱，那算不算救了基兰一命？
想到这里时，威廉忍不住抬头望向了基兰，结果刚巧迎上了切黑圣女异常复杂的目光。
看着手背青筋膨起，双眼通红地双手抱头的中年男人，切黑圣女在松了一口气后，又忍不住学着威廉之前的模样，给了他一个别有深意的眼神。
你……真是个恶魔！
o(￣ヘ￣o＃)
啧……我可是个好人！而且我刚救了你一命你知道吗？堂堂救命之恩，你就是这么报答的？
回了基兰一个不识好人心的白眼后，依旧惦记着免费劳动力的威廉果断转换了话题，疾言厉色地对失魂落魄的圣焰司牧道：
“而且，你觉得自己就没问题了吗？
你说自己认真看过了所有卷宗，但这些卷宗还不是你们教会的人写的？他们本身就是光明教廷的一部分，真的能站在公正的角度，详实地评价这些教廷的反对者吗？
那么，既然你赖以断罪的基础本来就是偏颇的，你又怎么有资格自信能得出正确的结果来？”
“……我……我……”
痛苦地低吼了两声后，双手抱头的圣焰司牧猛地抬起脑袋，双眼血红地瞪向了威廉。
“我已经尽全部的力量在努力了！如果你还觉得这样不行……那你来啊！”
妥了！爷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我来就我来！”
绕了一大圈终于得偿所愿，大喜过望的威廉果断开始收杆，滋溜一下把这只铁头鱼从水坑里提了出来。
“走！我现在就给你看看，到底什么！才叫踏马的公平！”
第835章 24K纯老鼠屎（上）
公平个屁啊！这帮货真就特么不配公平！
得到这支【罪徒军团】的指挥权后，威廉每看完一名俘虏的具体面板，脸色就会不受控制地黑上一点儿。
无它，如果非要统一评价下这些人的“履历”的话，那倒也不能算罪大恶极，只能说是死有余辜了。
其中狼人、血族、魔女这黑暗生物御三家自不必说，里面除开部分被迫转化的魔女之外，基本人人起步都是死刑往上。
而有资格被切黑圣女抓住，准备送到教廷明正典刑的人，自然多少都有个四阶左右的职业等级，手里少说也得有着几十条以上的人命。
至于那些可能罪不至死的小喽啰，估计在裁判军团第一波冲锋的时候，就已经某个AOE战技顺手给扬了，连被逮住送去BBQ的资格都没有。
剩下什么搞献祭召恶魔的术士、在沿海地带到处劫掠的海盗之流，死有余辜的程度基本跟狼人相当，个别作风激进的甚至犹有过之，全送去享受圣光风味BBQ压根儿没毛病。
但令威廉没想到的是，除开这些基本洗不干净的家伙外，就连被他寄予“厚望”的六法之塔的施法者，如果按照个人面板上的履历挨个细算，居然也全都是死有余辜的货色。
譬如眼下这个尖嘴猴腮的亡骸法师，他能力词条的具体数量，跟破晓领的黑皮城卫一样足足有八个。
但人家乔伊的词条有六个都是“不屈不挠”、“忠勇义烈”之类的正面词条，剩下俩负面词条则一个虚弱一个暴食，还都是身体方面的缺陷，并不是性格上的问题。
而这个叫巴德尔的亡骸法师的词条，则跟黑皮城卫正好倒过来，除开聪敏跟坚忍两个正面词条外，剩下六个分别是“背叛”、“狡恶”、“谄媚”、“嫉妒”、还有“争权夺利”跟“口蜜腹剑”。
有这些离谱的词条打底，威廉都不用往下看就知道，这货绝逼是个祸害，属于那种走着走着掉进粪坑里，都得先搅合几下再往出爬的王八蛋，而系统在面板中给出的结论也相当应景……
【职位建议：敌方高层（推荐）、死间】
【说明：一个愚蠢的坏人并不算危险，但如果这个人除了坏之外，还头脑灵活善于忍耐，并能放下身段逢迎媚上，且习惯于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话，那他一个人所造成的破坏，可能要比一整只军团还要出色得多。
在想办法将他送进你的敌对势力，并不惜重金助其登上高位之后，你便会惊奇地发现，原本如红杉巨松一样强大的对手，身上居然有着那么多看不到的疤眼疮节。
而这些看似无关紧要的小疮疤，很快就会在他的勾连下烂成一片，最终彻底腐坏整株参天巨木的根基，甚至不用你出手发力，便会散发着糟朽的气味轰然倒下。】
“……”
好家伙，这货居然这么玄乎的吗？
看完系统给出的评价后，威廉的眼中反倒闪过了一抹犹豫之色。
啧……属实没有纯正的垃圾，只有放错地方的宝贝。系统这回还真是给自己提供了一个可行性不低的新思路，这颗尖嘴猴腮的老鼠屎固然不能留在自己手里，但还是可以往别人的汤锅里面扔的嘛~
所以……要不要把这货留着，以后好祸害一下自己的竞争对手？
……
而就在威廉陷入沉思之中时，这名叫巴德尔的亡骸法师，也没有愧对他的【聪敏】词条，立刻便察觉到了面前这个小白脸的犹豫，眼底隐蔽地闪过了一抹喜色。
之前被押到火刑台上的时候，他本来都已经绝望地准备认命了，结果眼看着就要死到临头，居然又迎来了意外的转机。
刚才对自己放了断罪神术的中年司牧不知道怎么回事，彻底不复之前威严干练的模样，反而歇斯底里地扯着一个年轻男人冲了过来，红着眼眶要那人对所有俘虏重新断罪。
重新断罪好哇！重新断罪可太好了！
包括自己在内的这批俘虏里，除开塔里的长老跟她的两个弟子被光明圣女要走了，剩下的有一个算一个，全员都被判了个火刑。
眼下突然又要重新断罪，但比起被光明之力催动的圣焰烧成飞灰，其它结果再怎么都不可能更差了吧？
更何况这个新来的家伙明显是个小年轻，跟之前那个干练审慎的中年司牧比起来，估计在经验方面有所欠缺，只要在审讯问话的时候想办法糊弄一下，说不定就有机会保住一条命！
只可惜理想虽然很丰满，但现实却是根被狗啃过的骨头棒子，那个看着不是很靠谱的年轻人，好像根本就是来扯淡的。
他到每个人面前时都只问了个名字，然后便一声不吭地站在原地开始发呆，发了一会儿呆之后就阴着脸摆摆手，示意这人继续维持原判，接着又开始问下一个人的名字。
自己之前的小两百人，居然没一个得到了新的判罚，全部都被原样押回了火刑台上……
给了希望又让人绝望，这不是纯折腾人吗？
不少罪人都因为希望落空，气得朝这个年轻人破口大骂，个别脾性凶暴的甚至扬言要扭掉他的脑袋，但同样失望的巴德尔却并不在此列。
曾数次靠着耐心脱离险境的他十分清楚，无论多渺茫的机会也比彻底的绝望好，反正最差也就是维持原判，所以哪怕这小白脸真是来耍人的，那也要等他判自己火刑之后再开口骂他。
怀揣着这种心态，巴德尔强自压下了心中的怒火，不仅没有像其它俘虏那样破口大骂，反倒努力挤出了一个讨好的笑容，随即低眉顺眼地等待着最后时刻的来临。
然而或许真是迥异于其它俘虏的态度奏了效，这个小白脸在问完自己的名字后，不仅发呆的时间比之前都要长，眼神中甚至还流露出了少见的犹豫之色。
有门儿啊！
见到了这人和之前不同的表现，本来没报什么希望的巴德尔浑身微微一颤后，立刻竭力按耐住心中的激动，神态更为恭顺地低下了头，争取尽量表现得更无害一些。
我就知道！
不论什么时候，命运都会垂青那些更有耐心的人！这个小白脸已经被我的态度迷惑了，只要再想个办法遮掩一下自己之前的……
“你不会想说，这个人的罪还够不上火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