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0章 你被盯上了
“……”
感受着后臀处传来的隐隐凉意，空间裂隙中的女死神愣愣地站在原地，明明只差一步就能回到冥土，却愣是好几分钟都没能迈出来。
在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后腰，发现无终薄刃早已不翼而飞后，她甚至连惊讶和愤怒的情感都来不及产生，女死神脑海中的一切思绪，都被那海潮般涌来的滔天困惑挤占得严严实实。
我……远古死神的唯二的孩子……掌握无终之死权能的真神……半个伟大神力级别的死亡之神……居然也有人敢抢？
彷佛接受不了这么具有冲击力的现实一般，即便已经反复确认过好几次，女死神仍旧忍不住把手伸到后面，再次试着摸索了一下。
然而不论她摸多少次，那柄刚刚获得的神器仍旧已经消失不见，根本连匕首的影子都碰不着，只能摸到自己被冷风吹得冰凉的两片臀瓣。
“……”
我……十三阶巅峰的死亡女士……不仅被抢走了蕴含着无终之死的本职神器……甚至还让人家把裤子给割了！！！
即便心中再无法接受，但在那冰凉而滑嫩的事实面前，女死神不得不承认，这一刻的自己，已经成为了古往今来无数真神当中，最大！最羞！最恶的耻辱！今天发生的事情如果被透露出去，多半会被人永远铭记到世界毁灭的那天！
我要抓住那个该死的混账！我要把他带回冥土！我要亲手按着他那该死的脑袋，在冥河里水流最湍急的地方冲上整整一万年啊！！！
然而遗憾的是，就在女死神满眼通红地转身冲进空间裂隙，准备回去灭口时，她的脚步却勐地踉跄了一下。
女死神这才勐然惊觉，因为刚刚被抢劫导致的心神大乱，居然暂时放松了对哥哥的压制，而自己两人在力量上本就相差不大，失了先机的情况下，自己恐怕已经压制不住他了。
“回去！你给我回去！”
知道在争夺身体控制权的战斗中，自己多半已经输定了，女死神只得一边竭尽所能地拖延失败的时间，一边踉踉跄跄地拼命往空间裂隙里冲。
“最少……最少等我把他逮住！等我把他的灵魂洗成白痴……混蛋！你给我等一会儿再出来啊！”
可惜的是，即便女死神已经拼尽了全力，但终究还是慢了那么一丢丢。
明明她已经成功冲出了空间裂缝，明明已经见到了一脸讪讪地站在外面的威某人，明明已经伸出了准备卡住他脖子拖回冥土的手……
可就在她的手即将触碰到威廉脖子的瞬间，却不受控制地陡然转换了目标，重重地在他的左肩上拍了拍，抿得死紧的嘴角亦不受控制地大力翘起，吐出了一句让她五内如焚的真心夸赞。
“干得漂亮！”
……
看着面前样貌一阵模煳，顷刻间从满面愠怒的黑衣女子，重新变为一脸惫懒笑容的男人的死神，威廉不由得长出了一口气，并停下了已经发动到一半的【王的男人】，发自内心地祈祷了一句。
拉跨女神保佑……
考虑到“自己”刚刚割坏了对方妹妹的裤子，甚至还看了点儿不该看的，威廉劫后余生的由衷笑容虽然真诚，但却又多少也带上了点儿奇怪的心虚。
“咳咳……”
抬手将【无终薄刃】递了过去后，威廉清了清嗓子，神情有些尴尬地道：
“如果可以的话，还请死神大人帮我解释一下，刚才的事情其实是个意外，至于这件窃取了死亡神职的神器……”
“别！这玩意还是你拿着吧！”
见到递到身前的半透明薄刃后，男死神顿时面色一变，躲瘟神一样地往后退了半步。
“我跟你讲一下，这东西如果有名字的话，应该叫【无终匕首】或者【无终薄刃】，无终什么意思你明白不？这东西和我的路数本来就对不上！
总之我好不容易才把身体控制权抢回来，要是再拿着这件跟我神职对不上的匕首，估计用不了太长时间，我就又得回去了！”
解释完了缘由后，看着对面突地眼神一亮的威廉，男死神撇了撇嘴道：
“不过你也别高兴得太早，这东西虽然的确和你特别搭，但就跟它的名字一样，是完全属于我妹妹权能范围内的神器。
所以你每用这件神器干掉一名强敌，就会给我妹妹贡献一份‘无终之死’，等于向她进行了一次极为珍贵的献祭，进而不断强化她的力量，次数一多就能帮她夺回身体的控制权。”
“……”
看着听自己提到妹妹时，突然脸色一白并且满眼忌惮的威廉，男死神不由得心下大乐，忍不住出言揶揄道：
“至于我妹妹现在想对你做什么，我觉得就算我不提，你应该也能猜得出来了，嗯……如果你猜不出来的话，我其实可以帮你转述一下，她准备把你……”
“不……不用了……”
隐隐打了个寒战后，威廉赶忙开口拒绝了对方的好意。
在满腹怨念地看了眼恐吓自己的男死神后，威廉一脸讪讪地将【无终薄刃】收好，随即开口保证道：
“您的意思我已经明白了……我可以向您保证，绝对不会轻易动用这件神器……”
“不，你没明白。”
环顾了一下死国之门所在的空间，发现其余人已经全都撤了出去，只剩下威廉和自己两人后，男死神便乐呵呵地摇了摇头，直白地开口鼓励道：
“我倒希望你能随便用，尽情用，大胆地用！
毕竟除了我和我妹妹之外还有……我看看……嗯……已经其它真神级的存在开始关注你了，而且实力好像还都不弱啊~
所以如果我妹妹想要出手，把你拖到冥河里泡上一万年的话，绝对免不了要和她们起冲突，甚至搞不好会开启一两次神战。
但只要大规模的神战一开，不管最后结果如何，消耗巨大的她都会立刻陷入沉睡，那我就能获得少说几百多则上千年的安稳日子……”
“我明白您的意思了，您不用再说下去了……”
看着对面笑吟吟的男死神，面色发白的威廉咽了口唾沫，一脸悻悻地赌咒发誓道：
“不是‘不会轻易动用’，是除非死到临头的最后一搏，否则我就当这东西不存在！甚至干脆把自己手里有件神器的事儿直接忘掉！”
听到威廉的保证后，男死神先是乐呵呵地点了点头，随即挤眉弄眼地道：
“那行，就先这样吧，不过你可得搞清楚，真不是我这个死神不舍得让你用，这都是你自己选的奥~”
“……”
还我自己选的……我特么有的选吗？
在心里痛骂了这家伙一万遍后，威廉勉强挤出了一点笑容，小心翼翼地开口询问道：
“那既然这样的话……敢问您之前说的，有真神级存在开始关注我的事儿，到底是真的还是……”
“真的。”
男死神点了点头后，笑呵呵地开口补充道：
“而且人还不少，一共有五个。”
第1021章 你倒是问啊！
“……”
骗……骗人的吧？
听完男死神的话后，威廉本就十分勉强的笑容，瞬间便彻底僵在了脸上。
被真神盯上也就算了……还五个？而且这五个里，居然还不算你和你妹妹？被这么多大佬给惦记上了，那我不是随时都有可能翻车么？还有……拉胯女神为什么不给提示？是级别差太多发现不了么？
“尊敬的死神大人。”
因为自己有求于人，威廉终于极少见地用上了敬称，如果不是担心说慌会爆灯的话，他甚至准备昧着良心，再加一个“英俊”或者“帅气”之类的形容词。
在用力挤出了一个讨好的笑容后，威廉眼神闪动地开口询问道：
“既然您发现了有人……有真神在关注我，那……您能看出来那几位都是谁吗？”
“当然能啊。”
男死神笑呵呵地道：
“关注你的那几位真神虽然实力不弱，可比起我来可还是差了一些的，虽然他们各自的观察都十分隐蔽，甚至还做出了伪装，但那种独特的气息可瞒不过我。”
听到男死神的话后，威廉顿时稍微松了口气，毕竟能知道是谁在关注自己的话，多少也有了点转圜和准备的空间。
……
男女两死神能够来到奥法大陆，那是因为他们俩各占了远古死神的半数权能，虽然一分为二后从十四阶跌了下来，但毕竟曾经也是伟大神力的真神，仅次于至高神力的存在，多少继承了点儿神二代的专属特权。
而其它真神没他们这个条件，一时半会儿是不可能下来的，那最多就是出动教会或者派十阶仆神下界。
自己面对真神时虽然的确没什么反抗能力，但面对除了光明教廷外的真神教会的话，倒还真不怎么打憷，甚至豁出去的话掀翻一两个也不是什么难事。
就算真倒霉到有十阶仆神出动，但想要按住自己这个九阶战力的话，神力分身那种级别的假十阶可8太行，起码得是标准十阶战力的本体下界才能十拿九稳。
但十阶仆神本体下界的话，包裹住全身的微弱神力，会与巨厚无比的空间壁垒急剧摩擦，产生的动静比超大号陨石从天而降还谎言，根本就不可能瞒得住人，只要自己稍微留心些就不难发现。
而如果预先知道有哪几名真神在关注自己，那一旦发现打不过的十阶仆神下界，自己就有着充足的时间逃之夭夭，甚至可以靠着上辈子的记忆，预先找来制衡那位仆神的手段……
然而可惜的是，就在威廉开始绞尽脑汁地思考，有什么能对十阶真神也起效的手段时，耳边却听见了男死神戏谑的询问声。
“不过……我虽然确实知道都有谁在关注你，但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呢？”
看着面前眼神错愕的威廉，男死神先是抬手比了个“五”，随后晃着手掌笑眯眯地道：
“五名真神哦，而且几乎都是十二阶中等神力的神明，我把她们的身份告诉你，搞不好就会被某几个比较小心眼儿的家伙记恨上。
我虽然不怕得罪这些真神，但没有任何好处的情况下，总不至于为了你就乱给自己找麻烦吧？”
“……”
看着威廉“你居然这么不够意思”的震惊眼神，男死神挑了挑眉毛后笑着道：
“别眨了，就算再怎么看我也没用。
要不换你来做这个选择好了，一边是五名平均中等神力级别的真神，另一边则是个刚看了你妹妹屁股的混蛋，换你的话会选择倒向哪一边？”
“……”
这话……无力反驳……
有些心虚地摸了摸腰间的【无终薄刃】后，威廉虽然不爽男死神的卸磨杀驴，但事实确实就像对方说得那样，自己能够提供的“价值”，确实远远无法和得罪五名真神媲美，哪怕换成自己的话多半也会像他这么选。
要不……用上辈子得知的秘密交换？比如……某些未来会发生的重要事件，或者怎么把他们兄妹分开的办法？
看着面前一脸惫懒的男死神，威廉用力地咬了两下嘴唇后，最终还是没有敢直接提出这项交易。
毕竟……虽然男死神是个相对“温和”的真神，但也不是那种当真无欲无求的家伙。
……
就像女死神惦念着遗失的权柄一样，这位“温和派”的死神同样惦念着众神神国中的信徒，时刻想要把这些死者送入冥河，将被破坏的死亡规则恢复原样。
只不过，他要比女死神理智得多。
男死神明白以自己的力量还做不到这一点，甚至只要露出苗头来，就有可能遭到百倍提防，因此表现得没有女死神那么强烈，但他心里的欲求和女死神比起来，恐怕半点都不差，甚至搞不好还要更为强烈。
然而不论他到底怎么想，但表面上有这么一位“佛系”的死神在的话，也就保留了能够“坐下来谈谈”的基础。
众神虽然忌惮时刻惦念着自己信徒的女死神，十分想解决这个损害自己利益的“疯女人”，但因为有“佛系”的男死神存在，又不至于被逼得下定决心，联起手来和十三阶巅峰的死神放对。
而为了能够不被偶尔出来“发疯”的女死神“骚扰”，部分真神甚至还会主动结好男死神，降低战争频率减少【无终之死】，以尽量延长他掌控身体的时间，希望能够借此减少自己被盯上的可能性。
仔细想想的话，男死神只是闷在家里钓钓深渊魔神，什么心都不用操什么事儿都不用干，便成功地蒙蔽了绝大多数的真神，甚至还吃完了原告吃被告，过得可比他傻乎乎的耿直妹妹舒坦多了。
如果不是他后来没绷住，两兄妹联手抢走了魔法女神的【时间之轮】，一口气从过去的诸神手中劫走了几十万英灵的话，恐怕那些真神还会一直被蒙在鼓里，真以为他真是个无欲无求的咸鱼神……
回想完男死神未来的光辉事迹后，面对这么一位看起来佛系又随性，但心里面却揣着一肚子坏水儿的家伙，威廉只得把涌到嘴边的交易申请重新咽回了肚子里。
跟那些十阶亡灵有关的“预言”，还能统统推给拉胯女神，说是命运的指引云云，但和十三阶巅峰死神相关的问题，如果自己真的开了口，哪怕只讲对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儿，多半都会被发现不对的男死神惦记上，甚至有可能直接被掳回冥土。
和被五名真神惦记比起来，还是被这个老银币惦记上更危险一点，毕竟面对十阶仆神时自己还能扑腾两下，而且自己手里还有带着死亡神职的神器，等实在扛不住的时候再谈交易也来得及……
……
这小子……怎么真就不继续问了呢？
看着面前神色一变再变，眼眸中各种古怪的情绪反复交替的威廉，男死神不由得微微皱了皱眉。
他是不是傻啊？
我都告诉这小子有真神盯上他了，甚至连具体有五名的消息都讲了出来，那就肯定是在卖关子，准备接下来提条件啊！
但他怎么真就不接着问了呢？哪怕你开口求我一下也好啊！话说这小子这么不愿意谈条件，难道他是那种从小买东西就不讲价的人？
本神真是服了！但凡你哼唧两声卖个惨呢？现在气氛让你搞得这么尴尬，我身为堂堂死亡之神，难道还主动开口跟你谈条件么？
可恶！早知道这样就不提屁股的事儿了，唔……话说这小子是不是对屁股有什么执念啊，怎么我一提到屁股就特么尬住了？
……
威廉和男死神一个不好意思先开口，一个却觉得条件不够的情况下，就算开了口也没用，同样选择了沉默；
结果这一人一神居然真就硬生生面对面站了好几分钟，甚至要不是男死神身后的空间裂隙晃了晃的话，恐怕还能继续再站下去。
出手稳固了一下即将弥合的空间裂隙后，男死神轻咳了一声，率先开口打破了沉默。
“咳！刚才有点走神，我还有事要忙，就先走了。”
“嗯？哦哦！”
回过神的威廉本能地应了一声，随即将脑海中各种杂七杂八的算计甩出去，按照真神教会定下的通用礼节，神情严肃地躬了躬身。
“恭送死神大人。”
“……”
你送你奶奶个腿儿！
男死神气呼呼地转过身，几乎用散步的速度踱回了空间裂隙前，然而在即将跨入空间裂隙之前，他终究还是忍不住回头问了一句。
“你就……没什么别的想问的了吗？”
“……”
听到他的话后，威廉忍不住咧了咧嘴。
我当然有想问的啊，但一般的事儿你怕是知道的还没我清楚，可那些不一般的事儿我也不敢问那！
反复琢磨了半天后，威廉实在是不知道该问啥，只得有些尴尬地开口笑了下。
“呵呵……”
……
在送走了不知道为什么，看起来好像不太高兴的死神后，得知自己被五名真神盯上的威廉，便心事重重地叹了口气，随即愁眉不展地走出了死国之门所在的这片空间。
“威廉，怎么样！”
见到威廉从里面走出，手臂扎着绷带的女王陛下匆忙迎了上来，面带忧色地道：
“你……和里面那位把误会说开了吗？”
“误会倒是没说开……不过又出了点别的事，暂时也不用说开了。”
惦记着五名真神身份的威廉重重地叹了口气，随即强颜欢笑道：
“算了，先不提那个了，我这次得了个大好处，你要来一份么？”
看了看明显情绪不好的威廉，艾薇儿虽然心里有些担心，但也知道他多半不会直接和自己说，便点头顺着他问道：
“好啊，不过你说的好处是什么？又该怎么给呢？”
听到她的询问后，威廉不由得神情一振，抬起右手在她面前晃了晃，神情亢奋地讲解道：
“看见我手里这个图桉没？这是死亡女士权能的印记，只要让我在你心口抓上一会儿，你就能青春永驻，再也不会因为衰老而死了！”
什么？青春永驻？！
听到威廉的话后，艾薇儿不由得惊呼一声，本能地用手捂住了嘴巴，脸上满是惊喜之色。
然而当看到威廉不自觉地虚空抓握的手指后，她却不由得面色一红，忍不住啐了一口道：
“骗子！哪有……哪有这么奇怪的实现方式啊？”
不是……我这回说得百分之百都是真话啊！
眼见她居然怀疑自己在骗色，威廉顿时有些急了，立刻抬起手赌咒发誓道：
“我真没骗你，那个女死神就是这么跟我说的，只要把手放在别人离心脏最近的位置，就能把这个名额给别人！”
离心脏最近的位置？
听完威廉的解释后，女王陛下的疑惑地眨了眨眼，随即有些不解地开口反问道：
“离心脏最近的位置……那不应该是后背吗？”
“……”
（дlll）卧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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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2章 实践出真知
确实……
回忆了一下自己认识的人里，威廉一脸恍然地发现，除开自带私人机场的小富婆之外，她们离心脏最近的位置貌似还真都是后背……
但……为什么我就没想到还可能是后背呢？为什么我的第一反应就是揉……咳咳，就是前面呢？难道……
我真是个无可救药的老色批？
……
对于一向自诩正人君子的威廉来说，这个问题实在是太过于震撼，导致他在接下来的足足一天中，都在神情严肃的拼命思考，究竟自己到底是不是个色批。
直到安顿好了从死国之门回来的清剿军团后，百思不得其解的他不知道为什么，勐然想起了某些尘封已久的科学知识时，这才恍然大悟地勐地一拍屁股。
错的不是我！是这个世界！
是他们对于人体的奥秘普及的不够完善！这才产生了这种没必要的误会，我其实是清白的！
成功保住了自己正人君子的人设后，威廉无视了女王陛下含嗔带怒的表情，默默地把被弹起的右手收了回来，托在胸前比了个向上抬的动作。
“我想了很久，终于想明白了！离心脏最近的地方不是后背！”
看着神情从羞怒转为疑惑的艾薇儿，威廉再次向上托了托自己的手，随即一脸诚恳地开口解释道：
“你听我说，人的心脏它不是圆的，下面有个向前倾斜的尖儿啊！
所以你之前的说法是错的，后背其实不是离心脏最近的地方。心脏的具体位置，一般在第二根肋骨到第五根肋骨之间，所以应该是像这样用手托起来，然后再贴上去……”
“……”
所以哪里和心脏靠得最近，跟你拍我屁股到底有什么关系啊！而且还拍得那么大声！
回头瞥了眼身后面色通红的侍女，见到了她咬着嘴唇努力憋笑的模样后，女王陛下不由得在心中哀叹了一声。
算了……反正……反正也都知道了……没必要再遮遮掩掩了。
虽然当着侍女的面……这样做不太好，但现在也不算大庭广众，威廉又刚经历过连番死斗，好不容易才活着回来，没必要为了这种小事说他。
瞪了侍女一眼，警告她不许到处乱说后，艾薇儿带着威廉进入房间，从侍女手中接过睡袍后，细心地在外间的床头摆好，并一脸认真地告诉自己。
看在威廉劳苦功高的份儿上，这次就先算了，不过等他好好休息休息之后，一定要记得嘱咐一下，私下里倒是无所谓，但在外面的时候要是还这么乱来，可是要被人笑话的……
话说你怎么跟进来了呀！不是说好了今天先……先不……
看着亦步亦趋地跟着自己走进里间的威廉，女王陛下不由得面色一红，有些嗔怪地开口埋怨道：
“你才刚回来就……之前不是都说好了，今天你先睡在外间好好休息一下，不……不会惦记那种事，我才让你来这边睡的啊，你……”
“你不要误会。”
伸手摸了摸鼻子后，威廉一脸诚恳地开口解释道：
“我跟进来的目的，主要是……嗯……最起码有一部分……一小部分……非常小的一部分是为了亲手求证，研究一下到底哪里才是离心脏最近的地方。”
看见自己身上微微泛起的光亮按了下去，并没有瞬间亮成一团太阳后，威廉顿时松了口气，庆幸自己除了满脑子少儿不宜的画面外，多少还是剩下了那么一丢丢对真理的追求。
靠不断修改前置条件，勉强给自己的行为找了个理由后，双眼望天的威廉厚着脸皮开口道：
“你想啊，咱们在这里胡乱揣测一通，也是得不到正确答桉的。
但死亡女士给的印记就在我手心啊，所以只要我前后都伸手贴上一会儿，亲手揉……亲手实验一下，不就知道到底哪里才是离心脏最近的地方了么？”
“……”
呸！骗亡灵呢你！
即便没有掌握任何读心术一类的技能，但出于某种鉴别色鬼的女性本能，法兰的女王陛下仍旧瞬间看出了事情的真相。
对于威廉嘴里吐出来的话，艾薇儿连一个标点符号都没信，啐了他一下后本能地竖起柳眉，准备大声吼他两句，好让这个一身伤才刚治好的混账老实老实。
然而当看到威廉身上处处破损的外衣，和衣裳破口下那颜色有深有浅，似乎刚长出来还没多久的新肉后，她好不容易才硬起来的心肠，呼啦一下直接软得都快化没了，甚至连口头早已准备好的呵斥，也莫名其妙地变成了柔声吸气的商量。
“你给我……给我去外面好好休息一下……好不好？”
听到自己只能用软弱无力来形容的“呵斥”声后，艾薇儿不由得心下一慌，知道以威廉打蛇顺杆爬一样的性格，只要自己开口的语气不够坚定，那今晚上怕是大概率要遭了。
但性子倔强的女王陛下明知必败，但却并没有立刻投降，而是一边伸手抵住他的胸口推搡，一边红着脸竭力开口抵抗道：
“威廉，你听我说……你虽然身体很好，而且现在看上去没什么伤，但先是在冥土里不眠不休了好几天，出来之后又连着好几场恶战，肯定消耗不小。
虽然……虽然你觉得可能没什么，但……但这些都是眼下看不出来的，就像那些久历战阵的老兵一样，年轻的时候虽然孔武有力，可等到年纪大了之后……啊呀……”
稍微感觉了一下自己胸口上传来的力道，觉得比小猫踩奶时还要轻上不少后，放下心的威廉果断无视了女王陛下的好意，先是打横将她抱了起来，接着便三步并做两步地冲到了床边，连人带人一起摔进了柔软的大床里。
“没事儿，我才刚帮了死神一个很大很大的忙，所以现在哪怕是我累死在这里，他也肯定不会收我的。”
“呸！不要乱说这种话！”
嗔怒地呵斥了威廉一句后，即便知道明天一觉醒来多半会是中午了，但女王陛下秉着就算赢不了也不能完全不做抵抗的信念，面色绯红地闭上双眼，底气十分不足地颤声道：
“那……那等你实验完了……一定要记得去外面睡啊……”
“嗯？实验？什么实验？”
第1023章 最终解释权的好处
实验……真是种危险的活动啊……
眯着眼睛朝窗户的方向望了望，发现下午的太阳看起来有点发绿后，眼冒金星的威廉偷偷抬起手，给自己的空荡荡的腰子刷了两道治疗。
明明刚开始的时候，还在嘱咐自己实验完了记得出去，但后来对于实验的事儿，居然连提都不提了；而最要命的是，等到天蒙蒙亮的时候，自己开口说实验得差不多了，要不先去外面补个觉的时候，又开口说实验得还不够……
所以说，女人都是骗子！嗯……男人也是！
感受了一下后腰处那明明生机勃勃，但却又死活做不到生鸡勃勃的某器官后，又一次输到怀疑人生的威廉，开始用莫名其妙地变得异常好使的脑袋开始思考，自己会不会被那狗日的死神给骗了。
说好了给自己腰子上俩无缘于死的印记，保证任何时候都不会被掏空呢？为什么昨晚上我还是没赢？
嗯……倒也不是一直没赢，最起码靠着强大的体质属性，上半场我威某人简直赢麻了，表现得比上次强了不知道多少。
但问题到了天亮之后的下半场，总感觉好像是换了个人一样，莫名奇妙地开始一路狂输，一路输到了快中午才忽忽悠悠地睡了过去，现在一睁眼太阳都尼玛快落山了……
奇怪了……男女之间的战斗力……差距这么大的吗？我的体质属性都已经破五百点了啊，而且还有一对无缘与死的腰子，怎么可能会……唔……等等。
伸手在自己一片空虚的后腰的上摸了摸后，似乎发现了什么BUG一样，威廉不由得陷入了无言的沉默当中。
无缘于死……虽然确实是不会死，但貌似也没说不会累奥？
……
而就在威廉明悟了文字游戏的真相，开始懊恼自己提错了要求的同时，爱神教会的千年圣女则露出了一副喜出望外的神情。
“什么？爱神大人的情况似乎开始好转了！”
“嗯……确实也可以这么说。”
看着神情疲惫兼面色发白，一副明显消耗过大模样的千年圣女，中年女人一边暗自忧心自家圣女的身体状况，一边开口解释道：
“温妮大人，从今天中午的时候开始，所有试着向爱神大人祈祷的姐妹们都发现，在爱神大人传递回来的感觉中，那种异样的燥热和……冲动，都突然减轻了好多好多。
我刚刚也试着向爱神大人祈祷了一下，发现确实和她们描述的感觉一样，爱神大人传递回来的感觉虽然依旧有些异常，但再之前那种难以控制的……特殊感觉，似乎是通过某种渠道被消耗掉了一部分似的，比起之前减轻了好多好多。”
消耗掉了？那是什么意思？
敏锐地捕捉到了中年女人话中意思，千年圣女忍不住皱了皱眉，有些失望地开口询问道：
“难道说……爱神大人并不是伤势真的好转了，而是……情况暂时有了缓解，但实际上造成异常的伤势并没有好转？”
“嗯……就是您说的那样。”
听到温妮的问题后，中年女人叹了口气道：
“那些祈祷的姐妹们因为实力不够，只能与爱神大人的神念稍微接触一下，体会不到太多的东西，只是觉得爱神大人的状况似乎好转了。
而我刚刚向爱神大人祈祷的时候，发现她虽然表现出来的情况好转了很多很多，但那种无时无刻不在影响着爱神大人的侵蚀感，不仅没有减弱，甚至还有些加强了，而眼下的情况……该怎么说呢……”
稍微组织了一下语言后，中年女人神情有些忧虑地道：
“温妮大人，您还记得自己年轻时因为生病而发烧的感觉吗？在我的感知中，爱神大人就像是在高烧的时候，额头被人敷上了一条浸了冰水的湿毛巾一样。
虽然摸着体温似乎已经降了下来，但最关键的核心问题还是没有得到解决，甚至病情好像还在慢慢加重……”
“这样啊……”
千年圣女闻言不由得眉头紧锁，神情严肃地询问道：
“你能确定自己的感觉是真的？爱神大人的‘病情’真的还在加重吗？”
“温妮大人……我的实力也不太够，只是隐隐有一种……模煳的感觉，还没有办法做出明确的判断。
所以我之所以在还没有结论的时候来找您，就是想跟您说上一声，等您的伤势恢复得差不多之后，希望您能试着向爱神大人祈祷一次，确认一下爱神大人现在的状态。”
“嗯，辛苦你了。”
挣扎着从床榻上坐直身体，并伸手拢了拢敞开的衣领后，千年圣女神情担忧地道：
“我这就向爱神大人祈祷一下看看……好了不要劝我了，我的伤势只是比较麻烦，并没有多危险，而且我毕竟是爱神教会的圣女，这么重要的事自然只能我来。”
将中年女人的劝说提前堵了回去后，温妮深吸了一口气后闭紧眼眸，接着双臂端平十指交握，并将两只大拇指交叠成心形，缓缓靠在了自己的心口处。
过了一段时间后，伴随着一阵隐隐发红的深粉色弧光，温妮的灵魂微微一颤，通过那已经存在了不知道多少年的灵魂路径，隐隐触及到了某个伟大的存在。
很快，她便惊喜的发现，情况确实像中年女人说得那样，自己的灵魂在被爱神大人的意念所包裹时，虽然确实还有那种……空虚的感觉，但和之前让她想要流鼻血的烧灼感比起来，现在的感觉仅仅是有些燥热罢了，情况明显要好了太多太多。
然而更令她感到惊喜的事情还在后面，就在她探查完了爱神大人的情况，准备断开“链接”退出去的时候，一股庞大而燥热的意志极为亲昵地贴了上来。
“温妮，你来得正好，我正准备下神谕呢，你来了就方便多了。”
伴随着一道已经听了不知道多少次的呼唤声，千年圣女欣喜地发现，自己的“眼前”陡然多出了一把华美的座椅，而面色有些潮红的爱神大人，正神情慵懒地半倚在椅子里，笑吟吟地盯着自己。
拢了拢火焰般鲜明艳丽的红发，挡在有些凌乱的胸衣面前，把雪白肌肤上色泽微深的印痕挡住后，看起来明丽娇艳精神抖擞，但却奇怪地有些懒洋洋的爱神微笑道：
“温妮，帮我传个话吧，我想稍微修一下爱神圣典里面的某几条内容。”
既然爱神大人已经下达了神谕，千年圣女虽然心中有无数的问题想问，但还是点了点头，决定还是先把正事做完再说。
恭敬而不是亲昵地朝红发爱神微微行礼后，千年圣女点头道：
“好的，您请说吧，我会牢牢记住的。”
“啊~小温妮，你其实不用这么如临大敌一样，我就是想小改几句话而已。”
摆摆手示意千年圣女放松后，红发爱神轻轻咬下了自己的嘴唇，眼神有些发飘地道：
“就是……在初代教皇编纂的那版爱神圣典里，第十五节里第九项的第七条，我觉得定的时候稍微有些过于绝对了，前面可以加上一句补充，限定在‘如果没有苦衷的情况下’，你觉得怎么样？”
第十五节第九项第七条？
蹙眉回忆了一下爱神圣典的内容后，千年圣女试探着开口复述道：
“您的意思是……如果没有苦衷的情况下，绝对不允许与教会同胞的爱人发生……”
“超越友谊的肉体关系？？？”
第1024章 刀刀暴击
虽然千年圣女什么看法都没有说，只是按照红发爱神的想法重复了一遍。
但她无论那惊愕的眼神、还是不住颤抖的语气，都无一不再昭示着，千年圣女的三观在这一刻遭受了如海啸般的巨大冲击。
虽然只是加了个“如果有苦衷”的前提，但拥有爱情神职的真神亲口宣布，和别人的爱人发生……那种关系可以原谅？这……这……
这简直就像勇气之神颁下神谕，要是对手太强实在打不过的话，那偶尔投降那么一两次其实也没错一样，简直不可理喻！
满腹迷茫的千年圣女嘴唇翕动了两下，虽然心中有千言万语亟待喷出，但本着你是真神你最大的信徒逻辑，最终还是没敢直接问她是不是疯了，而是一脸怀疑地轻声询问道：
“爱神大人……您的伤势……最近是不是又加重了？”
而等问题一出口之后，千年圣女似乎找到了问题的正确答桉一样，几乎快要绷断的神情终于重新松弛了下来。
是了，也只有这个原因可以解释了。
爱神大人的神躯受创，而造成伤害的还是近似神职的魔神，确实很容易遭到污染，在对抗伤势的过程中，也就难免产生一些奇奇怪怪的念头……嗯！应该就是这样！
“……”
看着千年圣女忧心忡忡的面庞上，那副“你有病得好好治”一样的表情，红发爱神无语地眨了眨眼，一时也不知道该用什么借口才能解释了。
自己身为掌控着爱情神职的真神，总不能直接开口跟信徒说，我刚刚违背了自己定下的圣典，所以才想着找你改一改吧？
至于自己的伤势，虽然依旧没有好转，但从早上闹腾到了中午之后，侵蚀神躯的欲望之力被排掉了七八成，已经不会再继续恶化了。
甚至要是每天都能来这么一次，欲望之力刚产生就被消耗掉的话，甚至说不定有自行愈合的可能。
柔嫩的臀部本能地用力后蹭，往宽大的神座深处倚了倚后，似乎碰到了什么伤口，腰酸腿软的红发爱神轻吟了一声，随即眉头皱了皱便主动放弃了这个想法。
算了……我还是去请生命女神看看吧……
虽然神国近万英灵与下界数百万信徒都系于自己一身，而且并没有人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就算真的每天都来上一次……也不是完全不可以。
但这毕竟是背离了自己爱情神职的行为，在着实迫不得已的情况下，偶尔越线一次也就罢了，眼下情况已经缓解了太多，已经足够支撑自己琢磨一些其它的办法了。
如果这时候还靠着连续违背自己神职，来缓解欲望魔神所造成的伤势，简直就像靠着毒酒来治疗伤口一样，没准伤口还没完全治好，自己的神格就会先一步蒙尘，着实算不得什么好主意。
等了一会儿后还是没能得道红发爱神的答复，却看到了她皱眉深思的模样后，千年圣女略一思忖便得出了问题的答桉。
爱神大人的伤势……恐怕不容乐观……
抱着这种先入为主的念头，温妮越是观察红发爱神的样貌，便越是觉得眼下的情况十分严重。
作为有着【激情】神职的爱神大人，应该无论什么时候都是精神抖擞的才对，然而现在却好像没长骨头一样，柔柔软软地倚在神座里，连腰都直不起来，那身体上的负担应该不轻。
而爱神大人虽然面色红润光亮，看起来好像气色不错似的，但两腮上的红润之意有些浓艳了，更像是缠绵病榻的人勉力起身时，面上涌现出来的不太正常的潮红。
至于眉眼之中，那股看了就让人脸红心跳的奇怪意味，更像是欲望魔神力量的污染所造成的，而不是过往那种纵情欢歌活力四射的模样……
完了……
发觉大事不妙的温妮咬了咬嘴唇，面上的神色略微带上了些许悲戚之色。
之前爱神大人反馈回来的“污染”减轻，很可能并不是伤势好转，而是回光返照啊！看她现在这幅“病恹恹”的模样，能留给我们做准备的时间恐怕已经不多了……
而爱神大人的伤势已经严重到了这样的程度，却还在操心爱神圣典的内容，这真是何等的……唉！虽然贸然提出修改圣典词条有些奇怪，但这又不是她的错，都是该死的欲望魔神造成的恶果！
“爱神大人！”
看着明明神体欠安，但却还在关心教会与信徒的爱神大人，千年圣女有些感动地抿了抿嘴唇，随即双手攥拳一脸坚毅地开口道：
“有什么是我们能够做到的吗？请您尽管吩咐，回去后我会立刻和教皇大人汇报，无论什么要求，只要能帮到您，我们都必定会全力以赴！”
将自己的想法说完后，千年圣女琢磨了一下后，又面色有些为难地开口补充道：
“但……修改圣典上的教义什么的……这个……要不您还是再稍微斟酌一下？”
“虽然您曾说过，爱情是一个互相包容、并互相磨合的长期过程，不应该对伴侣的行为太过吹毛求疵，但和教会同胞的爱人做……那种事，我觉得还是不可容忍的！”
“……”
看着不知道为什么，面色突然有些发黑的爱神，千年圣女一脸诚恳地开口劝谏道：
“爱神大人，虽然我九百九十八年的人生中，还没有经历过爱情，但我相信自己对于爱情的虔诚，也认为自己对爱情的认知并没有什么谬误。
我觉得，背叛自己的爱人已经是种很坏很坏的行为了，而在此基础上，再和别人的爱人发生那种关系，更是错误至极！
纯洁的爱情里根本容不下这样的亵渎！这是完全背离了您教诲的恶劣行为！”
“……”
“我虽然无意指责别人的选择，也没办法管束其它人的行为，但如果换成是我的话，别说有只是什么苦衷了，就算自己面临着生命危险，我也会坚守底线，绝对不会做出这种令人不齿的事情！”
“……”
“爱神大人？！”
“等一下啊！您刚不是说还有神谕要下吗？您怎么突然就走了？”
第1025章 对质（上）
而就在千年圣女一番暴击，损得自家最大的大佬掩面而逃时，被威廉顺手种在王都门口的某位光明教皇，则正在全力将树根向地下深扎，将一股又一股的自然之力吐进大地，搞得王都城门上到处都攀满了绿油油的植物枝蔓。
老教皇眼下最想做的事，就是争取早日摆脱精灵神术的催化，从能看不能动的憋屈状态中缓过来，然后把那个该死的小子连夜绑回神圣帝国。
然而令他相当憋屈的是，那名不知道具体身份的十阶亡灵，用出来的精灵神术居然纯净得吓人，就算比起当代的精灵女皇来也不差了。
再加上他的寿命已经消耗殆尽，只是靠着精灵们的圣遗物才得以暂时延寿，实在不敢用圣光大力冲刷，只能任凭精灵神术的效果自行消弭。
可这门精灵神术的加持效力着实太强了，即便自己一直在拼命消耗，但体内的自然之力却只减少了一点点而已，和庞大的总量比起来简直是杯水车薪一般。
而按照那件圣遗物的能力，自己只有在自然之力几乎耗空的时候，才能重新恢复为人类的形态，但依照眼下消耗自然之力的速度，自己怕是大半年都不一定能用得完……
可恶啊！难道自己真要当上大半年的树吗？
……
就在老教皇咬牙切齿地拼命搞绿化，恨不得一秒钟就把整个法兰王都都绿掉时，某个面色发白的男人却从王都里慢悠悠地走了出来，并神情惆怅地捂着腰坐在了他身边。
“教皇阁下啊……你说……男人最重要的东西到底是啥呢？”
趁着艾薇儿酣睡未醒，被榨得眼前金星乱冒，看什么都一片绿的威廉，本能地想起了附近最绿意盎然的存在，便一脸怅然地找了过来。
威廉原定的计划，是打算找这位奥法大陆最坚实的屏障好好聊聊，解释一下自己和他之间的误会，免得等他恢复过来之后遭到追杀。
结果大概是鏖战失败的打击实在太大，本来选定的“天气不错？”“你吃了没？”之类的开场话题在涌到嘴边时，却莫名奇妙地变为了对于人生意义的探讨。
男人最重要的东西是什么？
听到威廉奇怪的问题后，教皇树茂密的枝丫在微风中晃了两晃，随即在内心中斩钉截铁地回答道：
那当然是与生俱来的责任！
出生时身为长子的责任，成年后身为家族希望的责任，加入教会后身为信徒的责任，成为教皇后率领大家向前的责任，还有身为丈夫以及……以及身为……父亲的责任……
久久无法恢复为人形，教皇树的心情本就不怎么美丽，再加上这个不禁让他黯然神伤的问题，教皇树的枝叶晃动得陡然剧烈了不少。
看着身边摇摇晃晃，一柱擎天的参天巨树，威廉点了点头道：
“我猜你应该和我想得差不多，男人最重要的东西，果然还是下面的**对吧？”
“……”
你这混账东西……问得原来是这个吗？！
在教皇树无声的愤怒咆哮中，威廉把袖子撸了起来，鼓了鼓大臂上矫健的肌肉，随即用根本没人能听到的声音颇为辛酸地喃喃自语道：
“当初我以为……只要我体质加得够多，这方面的能力也就越强，没想到居然真是没有耕坏的地，只有累死的牛，在这方面上，我居然连没有职业等级的人都没拼赢……”
“算了当我没说……你还是别考虑这个问题了，就当我刚才问的是你吃没吃吧……”
将说话的音量抬回正常水平线后，找话题失败的威廉悻悻地盘腿坐下，随即伸手拍了拍教皇树，满眼诚恳地开口道：
“我这次来找你的目的，其实不是……额……不完全是找个开不了口的人倾诉心理问题，主要还是想跟你解释一下，我跟你女儿之间真是清白的。”
呸！你个骗子！
似乎被威廉的话给激怒了，明明周围连半点微风都没有，但教皇树的枝叶却稀里哗啦地剧烈抖动了起来，枝枝叶叶互相交叠磕碰，好像一个爆炸头女疯子正在拼命摇头一般。
我的女儿什么样，我自己还能不清楚么？
虽然小时候有些淘气，而且因为当年的事，再也没叫过我一声父亲，但当她长大成年之后，简直就是完美无瑕的典范！光明教廷有史以来最称职的圣女！
温柔！开朗！虔诚！大方！宽容！忍让……就是因为她性格太温柔太宽容！太喜欢相信别人！太愿意把人往好处想！才会受你这种人的骗！
还有，你个该死的混账居然还想推卸责任？你给我等着！等我重新恢复之后，一定要把你……
……
虽然“听”不懂光明教皇的“树语”，但看着自己身边落了一地的树叶，威廉便已经对老教皇的答复，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无它，就算当初被十阶巅峰的马洛斯抓住勐拽，这些树叶子都没掉下来多少，但现在居然都在地面铺了一层了，由此可见，老教皇此时的心情恐怕相当之不妙。
“唉……我就知道你不信……”
一脸无奈地咂了咂嘴后，考虑到这么交流起来实在有些费劲，威廉想了想后便提议道：
“这样吧，你先等一会儿再晃脑袋，接下来我先解释着，你要是碰见了不信的地方就晃一下，信了之后就晃两下。
等之后我开始问你问题的时候也一样，如果反对就晃一下，要是同意就晃两下，这样行不行？”
在连续两次树冠抖动的沙沙声中，威廉满意地点点头，随即开口解释道：
“虽然你可能不信，但在你卸下光明教皇的位置，离开神圣帝国前往神国后，深渊便会立刻发动对奥法大陆的入侵。
而我在得知你寿命将尽后，不希望在人类没准备好的情况下，就正面迎战深渊，便想让您老人家再多撑上个十年八年的。
问题我当时既跟你说不上话，也没办法确定能百分百说服你，所以才会想了个办法，借着基兰的由头让你别那么早就上天……
算了你再别晃了，我知道这个理由听起来是挺扯的，但从结果来看的话，它确实挺有效不是么？”
从已经埋到自己腰的叶子堆里站了起来后，威廉抖掉了身上的落叶，朝疯狂扭动的教皇树伸出了手，有些头疼地开口道：
“便携的小型传讯台虽然昂贵，但你身为光明教廷的现任教皇，身上肯定带着一两座对不对？
这样，你先把传讯台借我使使，我用传讯台联系上基兰后，就让她跟我对质一下，好证明我们之间真是清白的……你看这样行不？”
第1026章 对质（中）
当面对质？
听到威廉的提议后，教皇树先是沉默了一会儿，随即颇有几分犹豫地缓缓晃了两下，勉强同意了这个建议。
对质一下倒是也好，毕竟基兰她虽然纯洁又善良，但性格也……也不是完全像她姐姐那样天真烂漫，还是稍稍有那么一点点狡……一点点机智的。
这孩子过去几百年都没什么动静，最近突然莫名其妙地被男人骗了，还爱得要死要活的，仔细想想确实有那么一点点奇怪。
抱着这一切可能只是假象，自家小女儿说不定没有那么傻的期望，教皇树开始疯狂地大力摇晃，似乎想把什么东西给抖落下来一样。
然而遗憾的是，树他终究是树而不是人，能够做到的动作着实有限，即便老教皇扭得满地落叶，一头树冠秃了快三分之一，仍旧还是什么东西都没能抖落下来。
“……”
看着面前摇头摇得跟蹦野迪一样的教皇树，威廉试探着开口问道：
“那座传讯台……是装在空间物品里么？你携带的空间物品的样式是什么？戒指吗？”
听到威廉的询问后，教皇树停下摇头沉默了一会儿，随即先晃了两下，隔了几秒钟后又连续晃了两下。
有空间物品，但不是戒指？
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之后，威廉继续开口询问道：
“那件不知道什么样式的空间物品，我该怎么做才能拿到？难道要把你的树皮剥开，去树干里面找？”
呸！我现在是棵树！树皮就是我的皮！你敢扒一个试试？
“好了好了，我知道不是了，还有，你表示否定的时候稍微摇一摇就行，再这么大力晃我当心你秃了……”
抖掉了身上的树叶后，威廉仰头观察了一下树冠，若有所思地道：
“或者……那件空间物品套在某根小枝杈上？需要我上去翻找一下？”
晃，晃。
懂了，确实套在上面。
得到了肯定回复的威廉眯起眼睛，开始在头顶枝叶繁茂的树冠里，寻找看起来像是空间物品的东西。
而得益于老教皇之前的疯狂摇头，晃下了大量的树叶，导致茂密的树冠比之前稀疏了不少，并没有花上多大力气，他便找到了那件老教皇随身携带的空间物品。
【具有纪念意义的女式挂坠】
【特殊物品】
【虽然样式老气又过时，但这却是一件价值连城的储物装备，内中贮存了大量的女式衣物与生活用品，只不过已经数百年没有被人取出了，而在挂坠紧贴肌肤的内壁上，则阴刻着一行模煳不清的小字：
“我最最亲爱的小萝洁，父亲愿付出一切换你能够幸福快乐”】
萝洁？这不是……
看到这个有些熟悉的名字后，骑在树杈上的威廉愣了愣，随即伸手将这枚挂坠从掩映的枝叶中摘了下来，翻到内壁检查了一下。
虽然系统给了价值连城的评价，但这件女式挂坠不仅样式不对，古旧的外表也磨损得相当严重，并不像是身为光明教廷的教会会佩戴的空间物品。
尤其是背后的那行小字，已经被磨得看不清了，尤其是刻着名字的部分，更是半数的字母都已经被彻底磨平，似乎常年都有人用手指反复摩挲一般，如果不是有系统在的话，恐怕任谁来都看不出当初写得是什么。
用手指擦了擦“萝洁”这个名字上的浅坑后，威廉不由得沉默了下来。
如果自己没有记错的话，萝洁应该是基兰的姐姐、玫兰妮母亲的名字，也是当初因为“勾结黑暗生物”的罪名，而被老教皇亲手烧死的前代圣女。
至于这枚挂坠为什么会被老教皇随身携带，原因也自然不言而喻，只可能因为这是他大女儿的遗物了。
所以……当身为教皇的责任，和身为父亲的责任起了冲突后，你最终还是选择了前者啊……
有些感慨地摇了摇头后，考虑到自己既没当过教皇，也没给别人当过爹，威廉便没有在心里对老教皇的选择做出任何评价，而是小心翼翼地握好吊坠，探查了一下其中的物品。
鲜艳漂亮的衣服、华丽名贵的饰品、精致小巧的鞋子、用料简陋的小衣服……以及各种剔透精美的瓶瓶罐罐，其中两瓶威廉曾经在艾薇儿的屋子里见过，大概是化妆品一样的东西。
而这些用品虽然庞杂繁复又储量极大，但却被摆放得整整齐齐有条有理，看不出半丝凌乱的意味，看来玫兰妮的母亲生前，应该是位漂亮又精致的女性。
在体积极为庞大的储物空间内翻找了好久后，威廉才在角落里找到了风格迥异的一小片区域，应该就是老教皇放东西的地方了。
明明除了几套换洗衣物外，只有几本厚度适中的书籍，和五六件毫不起眼的神器，跟玫兰妮她妈堪称海量的衣物比起来数量不值一提。
但哪怕只有这么几件东西，这片小区域却依旧被摆放得乱七八糟，根本看不出任何条理，而自己想找的小型传讯台，正放在两套换下来的皱巴巴的袍子上，跟两本破书胡乱地丢在一起……
唔……等等……好像有什么不太对？
……
“看着”明明拿到了储物挂坠，却呆愣愣地骑在自己树杈上，眼神莫名地失去了焦点的威廉，等得不耐烦的老教皇用力一晃，把骑在上面的威廉甩了下来。
发什么呆呢！赶紧的啊！你不是要对质么？
然而令他没想到的是，被甩下来的威廉好似被烫了屁股一样，回过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攥着手里的挂坠扭头就跑。
(O_o)?！
见到这离谱的场景后，即便是寿命悠长且见多识广的老教皇，一时间都有些呆住了，而等他反应过来不对之后，立刻开始拼命地大力摇头，险些直接把自己从地里晃了出来。
你给我回来！里面的东西也就算了，你把我女儿的挂坠还回来啊！啊不对！里面的东西也不能算了！该死的！你个混账！！！
就在老教皇怀疑自己是不是上当受骗了，以及这小子之前说那么多，有没有可能是为了骗自己的储物戒指时，已经跑出好几百米的威廉突然停住，又扭过头一点点地挪了回来，满脸尴尬地道：
“那什么……你这挂坠是不是坏了？里面的东西怎么取不出来呢？”
第1027章 对质（下）
呵呵！
要是里面的“东西”能拿出来，你个混账还会回来找我么？
看着面前一脸腼腆的威廉，老教皇不由得在心里冷笑三声，深刻地认识到了自家小女儿选的这个男人到底有多烂。
自己身为光明教廷的教皇，当然不担心会有人从自己手里抢东西，而且每次开启都要等一会儿很麻烦，所以这枚挂坠上的身份识别早就被解除了，里面的绝大多数东西都可以随意取用，唯一例外的就是那几件神器。
倒不是自己担心挂坠会有一天落在别人手里，主要是那几件神器并不是自己的，它们真正的主人早都死了上千年，现在要么在神国里要么就在冥河里。
这几件神器是作为教廷的财产被留下来的，只有在非常重要的关键时刻，教皇、枢机、和圣子圣女这些人，才能靠着秘法和身份沟通里面的器灵，得到临时的使用权而已，你小子拿了就跑属实是想瞎了心！
还有！你这拿了好处就跑的混蛋作风……当初你就是这么对我那乖女儿的吗？
……
看着无论自己怎么问，都好像真的大树一样纹丝不动的老教皇，威廉知道自己试图毛装备的行为解释不了，只得掩饰地干咳了一声，随即明智地跳过了这个话题。
在满眼遗憾地最后看了亿眼那几件神器后，威廉老老实实地走回原位，并盘腿重新坐回教皇树的树荫下，从挂坠里把传讯台拿了出来，准备先解决清白问题再说。
然而那件精致小巧的传讯台刚被拿出来，就好像没电了十几天的手机突然开机时一样，叮叮当当地一阵乱跳，足足十几道不同的弧光齐齐闪出，晃得威廉眼睛一阵刺痛。
这是……出事了！！！
分辨了一下传讯台上灿烂的弧光后，教皇树的枝丫不由得剧烈地摇晃了起来。
作为当代光明教皇随身携带的传讯台，这东西的“保密级别”自然相当之高，一般人根本就没有对自己传讯的资格，甚至连怎么能链接道这座传讯台都是个秘密，仅有包括六大枢机在内的寥寥几人，才知道联络自己的具体方式。
且由于远距离传讯需要消耗的资源极多，一般来讲不是重要的事，根本就不会动用到传讯台，更别提是这座能够联系到教皇的最高级别传讯台了，而眼下传讯弧光瞬间连闪了十几次，那必然是发生了极要紧的情况！
难道……是奥术帝国知道自己寿命将尽，趁此机会悍然发动了入侵？
一想到这种极为可怕的可能，老教皇的心顿时急得好像着了火一般。
该死的！自己现在的情况，最少小半年都没办法出手，真要是奥术帝国入侵了该怎么办？那个活了不知道多久的第一执政还掌握着时间能力，光凭她一个就能活生生拖死所有高阶职业者了！
如果被占几个行省都还好，如果那魔女真的狠下心，直接把教廷高层杀绝了都有可能啊！
似乎从那摇动不休的树枝中，感受到了教皇树心中的焦急，看在对方是抵抗深渊的最强屏障，以及千里迢迢赶过来，帮自己抗下了死国之门这颗大雷的份儿上，威廉收起了脸上遗憾的神色，神情严肃地开口安慰道：
“教皇阁下，短时间有人向你传讯了这么多次，一定是出了大事吧？
不过你不用担心，看在你帮了法兰这么大一个忙，以及我和基兰之间……嗯……纯洁的朋友关系的份儿上，如果光明教廷真的撑不住，我会扛着你去帮忙的，保证不会让光明教廷现在就亡了。”
“……”
被人扛着回去帮忙……那岂不是把脸丢到了整个教廷面前了么？
听到威廉的安慰后，教皇树焦躁的颤动虽然停了下来，但内心中的挣扎反倒一点没少，甚至比刚才还要多了几分。
算了……丢脸就丢脸吧！教廷的安危比什么都要重要，就算再丢脸那也得忍着！
……
知道多半是出了异常紧急的状况，一人一树不敢继续怠慢，威廉立刻调动体内的圣光之力，往传讯盘里面灌输了一些，随即伸手在中央光洁的镜面上写了两笔符文。
而传讯盘上银光闪烁的字符在扭了扭后，很快便融化消散落进了镜面里，紧接着，一道异常焦急的声音便响了起来。
“教皇大人！不！父亲！”
听到传讯台留言里熟悉的声音后，威廉的神情只是微微有些讶异，而他身边的教皇树则剧烈地颤抖了起来，毕竟从当初那件事到现在，他已经足足几百年都没听到这个称呼了。
在老教皇感动得“热泪盈眶”的时候，传讯台里的基兰声线焦急万分地道：
“你要冷静啊！不要伤害威廉！他是无辜的！我之前说得那些事……那些事……”
当听到“他是无辜的”之后，虽然纯是自己作的，但一朝沉冤得雪的威廉，不知道为什么，竟然也有些想热泪盈眶一把了。
而在这一人一树两个男人浓浓的期待中，传讯台里的基兰急切地道：
“那些事我还没跟你讲完啊！我已经……已经……总之你绝对不能伤害他！难道你想让自己的外孙一出生就没有父亲吗！”
威廉：(*Д*)？！
老教皇：(╬￣皿￣)！
不是……你踏马别再这种时候给我使绊子啊！问题都解决了你知道么！解决了！求你特么放过我吧！
听着身边老教皇气到树皮开裂的噼啪声，暗道不妙威廉先是本能地缩了缩脖子，随即忙不迭地一边伸手画符文，一边竭尽所能地解释道：
“你不要误会！我们真是清白的！基兰之所以会这么说，那是因为担心你盛怒之下对我不利！她这是为了保护我！”
你***放屁！
听到威廉的解释后，老教皇的树冠异常剧烈地勐摇了一下。
我女儿平时什么德行，难道我自己还能不清楚吗？她什么时候会担心人了？如果你们关系不是特别特别亲密的话，她管你去死啊！
“真的！你信我啊！”
看见老教皇似乎已经认定了自己和基兰不清楚，甚至还搞出了人命，威廉只得绞尽脑汁地解释道：
“你看……基兰的性格你肯定熟悉对吧？她那么谨慎又多疑的性格，根本不会随意相信人的，最起码也得有个保障什么的……”
就在这时，第二条传讯弧光微微颤了颤，一道略显苍老的女声响了起来。
“不好意思教皇大人，之前妮基大人一头撞碎了紧闭塔，把圣女大人放了出来，这是我们的准备不足，现在我们已经想办法将她重新请回去了，不过……还有一件事我需要向您通报一下。”
在有些犹豫地停顿了两秒后，苍老女声迟疑地道：
“之前去北部行省清剿阴影教会的时候，圣女大人好像私下与一名叫威廉的男人结婚了，而且还是跟法兰的国王一起举办的婚礼，当时整个神圣帝国的半数贵族都有到场……这件事她有和您说过吗？”
“……”
“……”
“哔剥！哔剥！”
耳边听到开裂声的威廉，忍不住突地哆嗦了一下。
艾玛！别别别，求求了！您老人家可别再爆树皮了，我知道你已经出离愤怒了还不行吗？
“轰！砰！”
抬手把硬生生扭倒了树身，正全力向自己砸下的老教皇接住后，两脚陷进地里的威廉一边吃力地撑着沙沙作响的教皇树，一边有些磕磕绊绊地努力解释道：
“如果我说……我们那个时候的目的，是为了混进去抓阴影教会的教皇，只是假结婚的话……
你信吗？”
第1028章 教廷动乱与……
我信吗？你猜我信吗？！
看着到了这种时候还想着抵赖的威廉，怒焰滔天的老教皇当即下定决心，等摆脱树木状态后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这个该死的人间之屑大卸八块！
还为了任务假结婚？你小子讲话过脑子了吗？我女儿什么脾气我还能不清楚？
那孩子脸上笑得多温柔心里就有多倔，别说为了狗屁任务假结婚了，哪怕我明天早上天一亮就咽气，临死前最后的愿望就是想看她嫁人，但只要对那个人选没兴趣，那就绝对没戏！
在基兰面前，连我这个亲爹的面子都没什么用，你小子又比我多啥？如果不是真跟你有点儿什么，她宁可放跑了那个阴影教皇，都绝对！绝对！绝对不可能跟你假结婚！
……
虽然老教皇由于没有嘴巴，一大堆心里话连半句都说不出来，但无论是那越晃越剧烈的树冠，还是那越来越沉的粗大树干，却又等于把什么都已经说完了。
完蛋！他压根儿不信！
嗯……也是，换我估计也不信……
使了九牛二虎之力，一点点将倾倒的教皇树重新抚正后，喘着粗气的威廉抬起传讯台挡在身侧，一脸警惕地威胁道：
“传讯台就摆在这儿，你可别再往下倒了啊！你要敢往我身上砸我就敢用这玩意挡，砸坏了可不管！
还有，别怪我没提醒你奥，你们教廷那边连着传了十几条消息，这才刚两条而已，后面说不定还有多重要的事儿等着呢，真要耽误了别怨我奥！”
稍微等了一小会儿，见老教皇好像稍微冷静了点儿，松了口气的威廉赶忙伸手过去，点开了传讯台上的第三道弧光，捎带着开始诚心诚意地祈祷，希望接下来千万别再有什么奇怪的消息了。
“教皇大人，前天我跟您提的圣女私下嫁人的事，现在已经被人完全传开了，现在大半个神圣帝国都已经知道了，而且被传开的还不止这件事……”
啊这……不会基兰未婚先孕的事儿也传出去了？
听到苍老女声的话后，威廉的心中顿时叫苦不迭。
求求了！别瞎杰宝乱传了！放过我吧！话说你们光明教廷到底怎么混得啊！咋特么跟筛子一样，啥消息都往出漏呢？
就在威廉苦着脸开始琢磨怎么解释时，只听得苍老女声有些忧虑地道：
“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应该是有教廷内部的人拿到了调动圣遗物的清单，发现了您曾开启秘库一连取出了数件延寿宝物的事情，再联想到之前神圣帝国第一执政的袭击，您大限将至的猜测就一并在教廷里传开了。
然后大概是阴影教会的间谍先得到了消息，就想办法把这件事也传了出去，导致现在不止教廷内部，连神圣帝国的贵族们也开始担忧了，大家都在猜测您的身体还能撑多久，以及奥术帝国会不会趁这个时候进犯。
这种人心惶惶的时候，教廷这边非常需要您坐镇，最少也要露个面让大家安心才行，时间短的话老身和雷塞枢机还能压得住，时间长的话恐怕会出不少乱子，所以如果可以的话，希望您能尽早赶回来。”
呼……还好还好，跟我没关系。
没有继续遭重的威廉自然松了口气，但听到新消息的光明教皇，心情就变得有些沉重了起来。
毕竟以他现在的身体状况，最少小半年才能重新恢复为人形，就算被扛回去也露不了面，只能种在教皇宫的院子里干等杨，而光明教廷恐怕必然会小乱一场。
而就在老教皇开始琢磨，有没有办法请当代精灵女皇出手，消解掉自己身上的精灵神术时，威廉已经伸手点开了下一条传讯。
“教皇大人！您在做什么？为什么不回消息？”
苍老女声那边的时间线，似乎又往前推进了一两天，而且似乎情况开始严重了，使得她的声线也比之前听起来要焦急得多。
“请您尽快回来吧！”
“虽然我们教会不像爱神教会那样，有着圣女嫁人必须退位的要求，但过去因为需要到处出行，没办法兼顾家庭和教务，且都对教皇的位置没太大兴趣，历任圣女确实都在嫁人后不久，便主动宣布退位。
因为您现在一直没有回来，无法传承教皇的职位，现在不少人借着这个由头，逼迫基兰按照过去历任圣女的旧习，选择加入异端裁判所还是就职枢机后补。”
“虽然这个提议因为太过离谱，很快就被我们联手压了下去，但发现除了他们之外，似乎还有不少人对基兰私下嫁人的事颇有微词。
这些人认为她是对圣女的位置恋栈不去，所以才选择了隐瞒，并借此攻讦她是否能够承担好教皇的位置，甚至还把她并不是纯血人类的事情讲了出去。
而且，我怀疑里面可能也有皇室的推手，他们并不希望身为您女儿的基兰继位，无缝接手光明教廷的权力，想要教廷内部乱上一阵，好借机在一些重要职位上做些利益交换……”
在一通长篇大论后，似乎是“字数限制”不够用了，传讯台那边的苍老女声卡了一会儿，方才继续开口道：
“另外，因为您一直没有出现，现在很多人都认为，您可能已经虚弱到无法理事了。
这批以卢卡斯枢机为首的人，虽然并没有参与到对基兰的攻讦，但却认为教廷内部的动乱必须结束，希望您能够露面安定人心，不能露面那就尽快退位，早点让出教皇的位置……
所以您快些回来啊！现在的情况越来越乱，只有您回来才能压得住了！”
“……”
听起来好像……事情有点大条了？
听完了苍老女声的传讯后，大概是因为她那身后有狗正龇牙狂撵似的语气，即便威廉听得一知半解，也隐约觉得似乎确实出了很大的麻烦。
似乎是基兰嫁人的事儿被扒了，有一批傻子喊她把圣女的位置让出来，被镇压之后又是神圣帝国的皇室借机出手，趁着老教皇不在搅风搅雨，接着还有最后一批超级大傻子，希望身为最强屏障的老教皇赶紧退位让贤？
唔……倒也不一定完全是傻子，如果自己没记错的话，神圣帝国里可潜伏着不少夺心魔来着，每天的任务就是盯着老教皇啥时候挂，甚至前两批里面也有不少是被寄生的人在鼓动。
而光明教廷好歹也是全奥法大陆最强的教会，维持了两千多年都没崩的强大组织，在老教皇和秃头魔女打完架之后，才刚离开十天半拉月就能乱成一锅滚粥，还跟筛子一样稀里哗啦往外漏消息，要说里面没有被夺心魔寄生的人搞事，那真是傻子都不能信。
在脑海中仔细地盘算了一番，连带着猜了猜这次动乱的跟脚后，威廉不待身边的教皇树催促，便伸手点开了下一条传讯，并准备待会儿再跟老教皇科普一下夺心魔的问题。
“教皇大人，我这次是想和您说，基兰的问题暂时解决了，不过又出了很多新问题……”
似乎那边又过了几天，苍老女声的声线又换了个调，虽然听起来已经没有那么紧迫了，但那种幽幽的语气却让人心里……莫名地感觉不大舒服……
“上次清剿帝国全境地下势力之后，残余的地下势力开始疯狂自查，试图找到究竟是怎么泄露了消息。
但当他们发现无论怎么努力，都根本查不到自己的据点是如何暴露的之后，出于尽量减少人员损失的打算，便开始考虑撤出神圣帝国，只有少许不甘心的人还在负隅顽抗，集结起来准备抵挡后续的清剿。”
“这原本是件大好事，可……当您的身体出问题的消息被传开后，不甘心撤出神圣帝国的地下势力越来越多，他们现在开始抱团反扑了。
在奥术帝国的支持下，足足有六个行省的地下势力集结了起来，开始疯狂袭扰本地的教会和神职人员，最近这两天里出现了大量的死伤，损失的神官和牧师最少在两千名以上。
眼看情况似乎有些压制不住，需要人前去镇压，针对基兰的攻讦便统统自行消失，现在她已经带着两千头飞龙出发了，先行去镇压在与奥术帝国接壤处掀起动乱的六法之塔。
后续还有三万名圣十字军团的成员将会陆续跟进，携手异端裁判所的成员，对这些地下势力的中高阶职业者进行围杀，最起码在这波动乱被消弭之前，基兰大人应该不会再被攻讦了……”
听完苍老女声的传讯后，威廉不由得暗自咋舌。
啊？神圣帝国的地下势力集体反扑？我当初就是给了张条子啊！结果现在动静居然已经闹得这么大了？
“不过支持您尽快退位的人，也越来越多了。”
又卡壳了一会儿后，传讯台上的下一条消息自动亮起，苍老女声幽幽地道：
“到现在为止，六大枢机中已经有三位站到了卢卡斯枢机一边，希望您能够尽快将教皇的位置让出来，而且点明了绝对不可以交给基兰，要求您将教皇的位置传给圣子。”
什么？
威廉闻言不由得大吃一惊，身边的教皇树亦勐烈地颤抖了两下。
基兰的教皇宝座要没了？你在开什么国际玩笑！还有……六大枢机里有三名都想让老教皇退位？他到底是怎么混的？难道这里面又出了什么事儿么！
而就在一人一树同时陷入了懵逼时，只听得传讯台里的苍老女声幽幽叹道：
“教皇大人，在基兰刚刚率人离开时，您的外孙女玫兰妮，便被血族议会推举成为了第二议长，眼下正在率领接近六万只吸血鬼，在部分老牌贵族的配合下，到处袭击教廷在南部行省的分部。
另外还不仅如此，不管当初您一力保下她的事情，亦或是基兰过去数十次，对玫兰妮进行抓捕全部失败的事情，都已经被人给捅了出去。
现在教廷里已经炸锅了，一致认为您……认为您有辱教皇的职责，大量虔诚信徒和中层教职人员群情激奋，被鼓动了起来围堵教皇厅，想要让您对此给出一个说法。
而卢卡斯枢机和雷塞枢机也为此事大打出手，两人现在都已经重伤，权职厅和祈神厅无人理事，而帝国皇室和各老牌贵族也借机发难……”
说到这里时，苍老女声再次停顿了一会儿，随即有些苦涩地道：
“过去我们教廷一直都在指责贵族与皇室，称其中大量不够虔诚的贵族为了延长寿命，主动成为黑暗生物并对其通风报信，才会导致吸血鬼无论怎么剿都剿不干净，但现在轮到他们指责我们了。
截至到目前为止，皇室已经连续排了四波人过来质问，连现任教皇都在暗地里包庇一名吸血鬼，问我们过去指责他们的底气到底在哪里。
而且他们还趁机提出要求，让我们要么开启异端裁判所的监牢，重新审判其中涉嫌包庇黑暗生物的贵族罪人，并对其从轻发落乃至于直接释放，要么就……就连您和圣女也一并审判，然后统统关进去……”
“……”
这是怎么回事？玫兰妮混成了血族议会的第二议长？而且“又一次”开始在南部行省兴风作浪了？
这情况……怎么听着有点熟悉呢？
回忆了一下上辈子有关玫兰妮的剧情后，威廉不由得瞳孔一缩，感觉眼下的情况和那时简直惊人的相似。
先是玫兰妮在上位之后，借着光明教廷虚弱的机会兴风作浪，大肆袭击光明教廷的分部，然后就是老教皇曾经保下她的事情被人捅了出来。
身为教皇的他没得选择，为了稳定群情激奋的情况和保护教廷的威信，不得不找上玫兰妮，并亲手打死了她。
而老教皇自己也在大受打击之下，还没等下一任教皇成长起来就耗尽了寿命，提前升入神国，接下来就是深渊恶魔打破通道，开始大举入侵……
这种剧本如果只一回也就算了，但看眼下的情况，貌似如果不是老教皇变成了树的话，几乎百分百会发生第二次！
而且唯一还有可能压下事情的基兰刚一走，玫兰妮那边立刻就上位，然后基兰也因为职务在身以及包庇的嫌疑，被杜绝了和玫兰妮接触的可能，等于逼着老教皇出手干掉自己的亲外孙女……
不可能！世界上哪有这么巧的事？
若有所思地眯了眯眼睛后，威廉的神情顿时严肃了起来。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应该是一个……
……
阴谋！
这是一个布局无比长远的阴谋！借着光明教廷的教皇无法回归，准备彻底搅乱神圣帝国的可怕阴谋！
整件事丝丝入扣环环交结，一个又一个巧合接连爆发，明明没有任何实际意义上的交错，但却又莫名地互相联系了起来，共同推动着事情一点点向不可挽回的路上狂奔，简直就像是命运的手笔一样。
阖上手中墨迹未干的卷宗后，神情严肃的教皇安陡然起身，眉头紧锁地望向了法兰王宫的方向。
威廉·凡金斯……
我很想知道，这一切的事情背后，为什么全都有你的影子？
4000字，今天一整段情节就不拆了……
第1029章 野史与出卖
靠着过人的阅历与敏锐的直觉，以最快速度锁定了这次动乱的“幕后黑手”之后，重伤未愈的教皇安不由得陷入了两难之中。
在两千年前颠覆精灵王朝的那场战争中，阿波罗创立的光明教廷与自己创立的知识教会，都是人类方的大势力之一，在精灵们的压力下互相合作并守望相助，关系可以说相当不错。
甚至在知识教会因为二代教皇突然消失，经受了连续数十年的混乱，因而实力大幅衰落时，可没少受到来自光明教廷的照拂，着实欠下了不小的人情。
所以如果从这边论的话，在神圣帝国出现动乱，有人试图用阴谋削弱光明教廷时，自己当然应该毫不犹豫地出手帮忙，可……
眉头紧锁地重新坐回椅子上，用食指的指腹轻轻敲打着情报卷宗的封面，教皇安的神情少见地犹豫了起来。
施行阴谋的那个人，前几天才刚救了自己的命，而且还与自己的亡灵鏖战数场，让整个奥法大陆免于遭受亡灵的荼毒，解决了自己和吉娜一同惹来的祸事，算是为知识教会结结实实地擦了一次大屁股，这个人情同样不能不念。
按照自己原本的打算，是准备去暗示一下光明教廷的圣女，让身为下一任教皇的她做好准备，勉勉强强也能算是还了点人情，但没想到这位圣女居然私下里嫁人了，而且嫁的就是意图削弱光明教廷的幕后黑手，这……这可怎么是好？
或者说……难道这一切也在你的计算之中吗？
琢磨到这里时，教皇安回忆了一下自己出来后发生的事，在试着将一件件巧合串联起来后，便不由得陷入了发自内心的苦笑之中。
现在的年轻人……还真是可怕啊！
作为被选定用来封锁死国之门的工具，法兰的未来被三大教会和光明教廷联手锁死了，而现在不仅三大教会自顾不暇，连最强的光明教廷都出现了剧变。
因为教皇和圣女同时出了问题，光明教廷内部开始连番争吵，整日攻讦不休，甚至两位枢机还彼此大打出手，这情况自己就算真的去提醒估计都没用。
毕竟光明教廷的高层大部分都清醒得很，以光明教廷的体量，基本不可能被人轻易颠覆，但在内部斗争中输了可是真的会一无所有，所以眼下恐怕在他们争出个结果之前，再也没人会去注意法兰的情况了。
唉……走一步看一步吧！
连续思考了好几种办法，但最后发现要么对不起救命之恩，要么就算提了也没用之后，教皇安无奈地摇了摇头，随即从储物戒指中取出纸笔，一脸严肃地书写了起来。
……
【传奇之始——记一段历史背后的真相】
【序言：或许后世读到这篇记录的人，会认为我的文字别有用心，亦或者纯属妄想家的胡编乱造，所以为了证明自己书写的内容，并不是于事后进行的无端揣测，笔者必须先行声明眼下的时间。
在我写下这篇东西的时候，威廉·凡金斯才刚刚成为法兰的亲王，尚未获得日后的成就，至于他将来是一统奥法大陆，成为建立人类王朝的伟大帝王；还是计划失败，成为黯然退场的众多野心家之一，我都还没有亲眼看到。
只不过身为见证了无数历史的人，出于一种记录者所独有的敏锐和责任感，在亲眼目睹了某些事情的发生后，我觉得自己必须将所知的真相统统记录下来。
以免在这位或许是人类历史中最为狡诈的野心家，在登上属于他的最巅峰后，大肆销毁其起势之前的所有相关记载，将自己塑造为天纵英才的完人，以彻底毁灭这段精彩绝伦，却又满含机狡阴算的宏大历史。
而我这篇记录的存在，虽然多半会被遭到焚禁封查，但若是够侥幸留下些许只字片语，或许便足以为后世所有感到好奇的探寻者，留下足以接触到历史真相的一鳞半爪……】
【好了，闲言少叙，接下来让我们进入正题。
假设这位威廉亲王，未来真的能够成为建立人类王朝的伟大君主的话，那么他起家之初最大的倚仗到底是什么？智慧？实力？亦或者命运女神的恩眷？
不过，无论未来经过其删改遮掩后的历史，对他的这个阶段究竟是如何记载的，但在笔者眼下所知的情报当中，其俊朗超逸的样貌，定然在他起家时提供了无比巨大的帮助。
除开借此娶到了法兰女王，拥有了一方势力作为的底蕴外，他甚至还凭借自己的美色，引诱了光明教廷的现任圣女，并疑似借势搅乱了光明教廷的局势，希图摆脱尚在巅峰的神圣帝国对法兰的巨大压制……】
……
“咝……”
似乎被人编了什么遗臭万年的大黑料一般，感受到莫名寒意的某圣女倒吸了一口冷气，随即一边轻擦着自己手背上的薄霜，一边忍不住皱眉道：
“圣十字军团的支援什么时候才能到？如果短时间开拔不了的话，那就尽量调集拥有元素能力的神官团过来了，而且最少也要八百人，这件事绝对不能再拖了！”
“圣十字军团的话……最少还要二十天以上，至于拥有元素能力的神官……他们被人先一步调走了，眼下恐怕只有两百人，而且起码还需要两周之后才能到位……”
听到通讯神官面带苦意的回复后，基兰凝眉望向周围遮天盖地般的湛蓝色冰雾，随即伸手拭了一把中年女龙翅膀皮膜上覆着的厚厚白霜，原本只是略显不悦的神情逐渐冰冷了下来。
自己才刚到达目的地没多久，六法之塔的人便自隐匿中出现，并调来了大量的水风两系施法者，在自己试图突围时，一个照面便冻僵了两百多条飞龙。
接着便是上千名施法者轮番维持大量的冰雾，导致飞龙在其中前进不了多远，就会因为翅膀结霜降速，继而被混在冰雾中的无形气刃划破翅膀，直接落下去活活跌死，而偏偏此时，唯一能够解场的神官团又被提前调走，根本无法提供任何有效的支援……
再次深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气后，在冷意顺着肺部逐渐向身体各处蔓延时，基兰的内心却比这冷意还要凉上三分。
我和整支飞龙军团……都被教会内部的人出卖了！
第1030章 到底是谁？
确认自己遭到了出卖的事实后，基兰一言不发地挥了挥手，让负责通讯的神官退下，继续去联系教廷要求增援，而自己则眉头紧锁地继续思忖了起来。
到底……是谁设计了这些事？
难道是圣子么？他准备害死我之后继任教皇？但他的权限和势力都在近战系的军团那边，最多也就是拖延圣十字军团的开拔，应该没有能力临时将所有神官悉数调空才对。
如果考虑到权限的话……那就只能是六大枢机中的一位了……
回忆了一下教廷那边传来的消息，以及某位枢机在看到自己时，那副压抑着无名怒焰的模样，基兰瞬间便将对于幕后黑手的怀疑，锁定到了要求废掉自己圣女的身份，将教会位置传给圣子的卢卡斯枢机身上。
这位执掌祈神厅的祈神枢机，是六大枢机当中最为厌恶自己的，信奉人类正统的他，一直极为反对拥有龙族血脉的自己成为圣女，甚至私下里还说过一些非常过分的话。
想到这里时，基兰的眉头不由得皱了皱，本就严肃的面色变得愈发难看了起来。
卢卡斯枢机……哪怕连自己借助威廉提供的消息，一口气清剿了十余座地下势力的重要据点，抓捕罪徒近万人，他的态度都没有出现任何松动，依旧坚定地反对自己成为教皇，所谓的六大枢机一致同意，只是个结果而不是过程。
只有当威廉成功击杀了阴影教皇，并把这个功劳让给了自己之后，卢卡斯枢机的态度才算是稍微和缓了些，虽然自己在场时仍旧一言不发，但好歹算是默认了只能由自己继任教皇的事实。
然而现在玫兰妮的事情一出，自己“抓捕不力”的情况被泄露，对于自己这个差点窃据教皇大位，进而亵渎神明恩赐的“杂种圣女”，他此时的态度，恐怕只能用恨之入骨来形容了，做出这种事来并不算太令人意外。
所以最重要的还是玫兰妮……她不是都快放弃了复仇的打算了吗？到底为什么又开始捣乱了？这个蠢货知道现在闹起来有多危险吗！
神情忧虑地用力咬了咬嘴唇后，骑着中年女龙出来观察敌情的基兰叹了口气，强逼自己将这些蝇营狗苟的猜测纷纷挤出脑海，努力思考起了突围的办法。
现在想别的都没用，自己被六法之塔的人围困在这里，就算有再好的办法也用不了，眼下最重要的事就是立刻突围！成功闯出包围圈后谈别的才有意义！
……
而就在基兰正在绞尽脑汁地琢磨如何突围时，一双满是笑意的眸子，正隔着厚厚的冰雾窥视着她，在这双略微有些苍老的眉眼中，则充满了独属于胜利者的自得之色。
“执政官大人……”
一名身材有些佝偻的老者靠了过来，神情带着些谄媚的他微微躬身，陪着笑脸道：
“这次调来的人都是我们六法之塔的精锐，平均职业等级都超过了四阶，再有身为执政官的您带领，想必定能轻松拿下那位光明教廷的圣女。”
听到老者的话后，年纪看上去大约五六十的男人突地面色微微一肃，迅速地收起了脸上的自得之色，继而冷着脸道：
“你少加了一个前缀。”
啊？什么前缀？
听到男人的话后，老者被他的要求弄得微微一懵，但考虑到面前这位不仅是位九阶职业者，而且还是奥术帝国的第六执政官，便只得咬牙陪笑道：
“额……您说的对，确实是我用词不当了，有身为执政官的您带领，我们一定能拿下那名邪恶的光明圣女……”
“……”
六法之塔的家伙……果然和他们说得一样蠢！
无语地看了眼一脸谄媚的老者后，男人背过手去，一边继续凝望着厚达数百米的冰雾，一边神情不悦地开口道：
“我说的前缀是值得是‘第六’，在身为第六执政官的我的带领下……这个排位顺序非常非常重要，绝对不要忘记加上了。”
“……”
奥术帝国来的人……还是一如既往的奇葩！
在心中狠狠地腹诽了两句后，老者连连点头道：
“对对对，第六第六，那么尊敬的第六执政官大人，您已经在这里等了两天了，请问您准备什么时候出手，一举击杀那位光明教廷的圣女？”
“击杀？呵呵，我可没准备要她的命，最起码这次不行。”
眯眼检查了一下冰雾的范围，顺便补上了几批消散的气刃，确定没有任何飞龙能够从中冲出后，第六执政嘴角微翘地嗤笑道：
“虽然光明教廷那位现任教皇，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消息了，但现在还不能确认他已经彻底死亡，那就要当他还活得好好得来算。
而要是连最后的女儿都死掉了，他一时想不开发起疯来怎么办？谁能抗住发疯的最强教皇？我反正是没这个能力。”
说道这里时，第六执政手腕一翻，取出了一块怀表状的小型传讯台看了眼，在见到上面并没有新的消息传来后，不由得微微皱了皱眉，随即开口吩咐道：
“听着，把你的人全都给我通知到了，他们这次的任务以围困为主而不是杀伤，如果那位光明圣女选择突围的话，就调动冰雾优先冲击那些飞龙，她是不会抛弃自己的手下独自逃跑的。
所以给我记好，围攻她的时候谁也不许下死手，我对你们的要求是牢牢把她限制在这里，绝对不能让她回去解围！而只要这个唯一能劝住光明教皇的人不在……呵呵。”
在冷笑了一声后，第六执政抬手挥了挥，有些不耐烦地撵人道：
“行了，听明白了没？听明白就下去，去干你该干的事儿吧！
还有，记得把你的嘴巴给我管好了，一句多余的话都不准说！要是真因为你出了什么纰漏，那可就别怨我心狠了！”
……
“教皇大人！您那边的事情还没做完吗？为什么不回话？”
对着传讯台焦急地呼喊了两句后，鬓发花白的老妇人忧心忡忡地道：
“基兰那边出事了，可能是有人走漏了消息，六法之塔的人把她围住了，虽然她们临行前带足了补给，一两个月内应该不会出问题，但玫兰妮的事情又该怎么办？
雷塞和卢卡斯打了一架后伤重未愈，我负责镇守圣城，需要防备突袭并压制深渊通道，不能随便出动，而现在南部行省那边越闹越凶，如果您再不回来的话，那就只能让卡西迪枢机出动了！
但他在成为枢机之前，可是在异端裁判所呆了上百年，对于黑暗生物一向深恶痛绝，如果玫兰妮被他遇见，一定会被他当场击杀的！您还不回来吗？”
通过传讯台将消息发出后，等了一会儿仍旧没得到回复，老妇人焦虑的神情缓缓平静了下来，随即伸手取出了另一枚怀表状的小型传讯台，展开后伸出手指，面无表情地在沙盘上迅速地划了起来。
【仍无消息，疑似出事，尚待查证，继续等待】
第1031章 炼金改变世界
“啊？！你要干什么？”
被窗户破碎时传来的巨响惊醒，发现威廉竟然大半夜浑身冒火地破窗而入，睡眼惺忪的小富婆勐地一哆嗦，随即飞快地卷起被子，满面惊恐地对前来夜袭的男人尖叫道：
“你不是已经结婚了吗？这种事不可以！我不破坏别人家庭的！而且……你找我的时候别闹这么大动静啊，要是让楼下的人听到了该怎么办？”
“……”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看着努力挡住睡衣胸口处，尽量避免春光外泄的小富婆，威廉不由得无语地咧了咧嘴。
还有……以我对你起伏程度的了解，我觉得你好像没有啥挡的必要，你就算不挡我也看不着啥……
把一口老槽硬憋回肚子里后，虽然眼下有求于人，但由于情况实在紧急，外加和小富婆关系十分熟稔，威廉也没有过多地客套，而是在对方的尖叫声中，把她从床上拉了下来就往桌前拖。
“啊！不行！这样是错的！”
被突然“狂性大发”的威廉吓了一跳，小富婆顿时拼命地挣扎了起来，然而奈何她的力量和威廉比起来过于微不足道，只得一边哆嗦一边惊慌地祈求道：
“别别别！别在这里弄！你……你好歹让我先洗个头，再换件款式好看点的内衣……哎呀不要啊！”
就在小富婆闭紧双眼，准备大声尖叫的时候，她无比惊恐地发现，自己的嘴巴被一只炽热的大手给盖住了，而攥紧的右手也被人拉了过去，强行塞了一个硬邦邦的东西进来。
完啦，我不干净了！
就在小富婆惨然一笑，随即开始琢磨，自己接下来会被摆成什么样的姿势时，却听见威廉有些焦急地道：
“没时间换什么衣服了，卡丽娜，快来帮个忙！赶紧帮我研究一下，这东西到底怎么用啊？”
研究一下？还帮你？不是……这东西怎么用还要人教的吗？
被威廉奇怪的请求弄得懵住了，睡到一半被惊醒，脑子有些木的小富婆下意识地握了握手里的东西，随即反应过来好像不大对，便小心翼翼地睁开眼睛偷瞄了一下。
“这是……哦……原来是小型传讯台啊……”
大失所望的小富婆在心里叹了口气，随即坐在桌前翻来覆去地检查了一下，继而有些讶异地啧啧称奇道：
“咦？这东西……好像比在售的所有普通款都要小啊！甚至比我们教会找奥术帝国定做的传讯台都精致，你是从哪儿弄到它的？”
“这是玫……是光明教廷那位教皇的东西。”
回答完了小富婆的疑问后，威廉有些急切地开口催促道：
“其它的事情以后再解释，这东西上面有识别身份的魔纹，你有什么办法能绕开上面的限制，让我往光明教廷那边传两句消息吗？”
“啊？好的，不过这个还真不好说，我只见过老款式传讯台的魔纹，你这个是最新款的，需要先等我检查一下。”
发现威廉似乎真的很着急，卡丽娜不由得神色一肃，将有些滑落的肩带往上面拽了拽后，便身姿端正地坐在桌前，一脸认真地研究了起来。
而伴随着小富婆手指的点动，这座小型传讯台身周阴刻的魔纹道道亮起，随即又在葱白指尖的勾画下逐个熄灭……
少顷，在威廉期待的神情中，看了看最后三个无论如何都没办法熄灭的魔纹，小富婆长吁了一口气后摇头道：
“不行……这座小型传讯台的传讯限制，用得还是过往的基础符文，想要解开并没什么难度，现在它已经能够向光明教廷那边传讯了。
但问题是这东西在被制作出来的时候，就已经在作为核心的水晶片里录入了持有者的大量声音，而在传讯时会与这些现有的声音对照检验，除了这个声音之外的所有讯息，都无法被成功传递回去。”
所以是……必须用老教皇的声音才行？
听到小富婆的解释后，眉头紧锁的威廉先是琢磨了一会儿，随即灵光一闪，开口提议道：
“卡丽娜，你不是说，那个什么片里已经有大量老教皇的声音了吗？那你能不能把那些声音调出来？用里面储存的那些话，一个词一个词地把我想传递的消息拼出来？”
用储存的声音把消息拼出来？
被威廉的奇思妙想震了一下，小富婆略一思忖，便面色惊喜地点头道：
“好像……还真的可以！为了能够与后面的声音对比校验，核心水晶片里录入的声音应该是非常全面的，大部分人类发声时的音调都会被刻录进去。
只不过，我虽然对炼金术也有一定的了解，但这东西应该用了奥术帝国远洋坊的最新技术，把这核心水晶片拆出来之后，我没有信心能把这东西复原，也很难准确辨识水晶片上的内容，所以还需要一位炼金方面的大师帮忙。”
炼金方面的大师吗？
听到自己的提议可行，威廉顿时松了口气。
你要找别的还真不太容易，但炼金大师破晓领确实有，而且还不止一个。
……
“所以……你们半夜过来找我，就是为了拆一个破传讯台？”
听完威廉的要求后，被女妖精从床上脱下来的女法师打了个哈切，满脸失望地接过传讯台检查了起来，并且一边拆解一边嘟囔道：
“选在大半夜上门，我还以为你是想要那些黑色丝质包腿长袜的试制版呢，嗯……领主大人你在炼金上一窍不通，但脑子里总是有些新奇又有趣的念头。
这种黑色的袜子看着透摸着滑，还能很好地勾勒腿型，最起码六法之塔里的那些小S货，肯定拒绝不了这么好的东西，而只要解决了染色工艺上的小麻烦，想必以后一定能大卖……哦对了，你真不拿两条试制品回去看看吗？”
“额……”
感受到小富婆投来的好奇目光后，略微有些尴尬的威廉轻咳了一声，随即厚着脸道：
“拿两条……倒是也行。”
“至于具体尺寸的话，就按我之前报给你的就可以，而等这件要紧事结束了之后，我会好好研究一下这东西的前景，然后咱们再抽空商讨下量产的问题。”
第1032章 震慑住他们！
“没问题，别说两条，二十条都行……唔……这玩意还真有点儿难拆……”
取出一枚水晶单片镜架在眼眶前，女法师一边快速地拆解着手中的传讯台，一边有些心不在焉地碎碎念道：
“为了骗……咳咳咳……为了能多拉点经费，我早一星期之前，就已经把你要的尺寸和类型都赶制出来了，网编的、蕾丝的、薄透的、好撕的……
话说别的款式我都还能理解，为什么要做好撕的？这种贴身穿着的衣物，不应该越结实耐用越好吗？被人发现一撕就坏的话还能卖得出去么？”
“咳咳咳咳咳咳！”
“主要……得有个报废率嘛！
在一阵暴风似地剧烈呛咳后，威廉在小富婆逐渐诡异的目光中，硬着头皮开口解释道：
不信的话你想想，如果这东西的质量能穿十年的话，那我们十年里才能卖她一双黑丝，就算卖遍全神圣帝国也就那样而已。
但如果设计得非常容易坏，一两个月就要穿坏一双的话，不仅能节省不少成本，而且还能大幅增加销量，十年里少说也能卖她个五六十条，这不就是五六十倍的销售额么？”
“咝！”
听完威廉口述的生意经后，女法师不由得倒抽一口凉气，停下了拆解传讯台的手工活儿，转而满脸惊骇地看着威廉，面上露出了难以言喻的震撼之色。
好精明的算计！明明产品还是同样的产品，但再加上足够狡猾的脑子之后，居然一口气直接把利润翻了几十倍！
可恶啊！怪不得我一直没什么钱，老娘过去那种能省就省的卡油方式，不仅搞不到多少钱，还老是惹一身的麻烦，和这种光明正大的捞钱方式比起来，简直**的蠢爆了啊！
……
一直在使用最原始的方式坑钱的女法师，在接受了来自观念上的降维打击后，彷佛被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连手都不住地哆嗦了起来。
可问题这一哆嗦就坏了事儿，被金钱的魔力冲击得满面潮红的女法师，在把传讯台的核心水晶片往外拔的时候，一不小心使错了力，哔咧一声直接将这枚脆弱的水晶片别碎了。
而本就只有指甲盖大小的水晶片，更是在众人懵逼的神情中，直接碎成了数个更小的薄片，并在应力的作用下到处飞溅，仅剩下了女法师指甲中捏着得小小一块儿，体积约摸着也就比两个生的大米粒加起来，稍微再大上了那么一丁点儿……
“……”
我真傻……真的……
明明有两个炼金大师，为什么非得来找你这个不靠谱的货啊！虽然另一个男大师正在和男人颠鸾倒凤，闯进去的话有可能会长针眼，但怎么也比现在要强吧！
在一阵无言的沉默之中，威廉深吸了一口气后，率先打破了沉默，黑着脸开口道：
“现在怎么办？这东西还能用了么？”
“额……我……我试试……”
见到了威廉已经在暴走边缘的情绪，为了自己以后十年的研究经费，哭丧着脸的女法师不敢废话，立刻手脚麻利地将传讯台拼了回去，随即硬着头皮讪讪地道：
“用的话……倒是还能用……
就是里面用来检验对照的声音，大部分都已经被崩碎了……估计……能用来传递消息的词汇好像……有点儿少……”
听到女法师的话后，威廉已经蹦到喉咙口的心总算是跌回了肚子里。
不论神圣帝国那边有什么阴谋，但肯定会等老教皇回去才发难，不然的话谁也承担不了最强教皇的怒火，而只要自己这边能稍微传回去只字片语，估计就能震慑住他们，进而稍微拖延下时间。
“那就先凑合用吧。”
恶狠狠地瞪了女法师一眼后，威廉神色不善地道：
“赶紧的，我说你拼，有什么能用上的词就用什么！准确率也不用太高，意思大差不差就可以……反正不论如何，消息你得给我传过去，不然这辈子你都休想再拿到一枚铜卡珀！”
在来自金主爸爸的巨大压力下，女法师匆忙开启手中的传讯台，一边祈祷千万别有什么难传的消息，一边苦着脸点了点头，示意威廉可以开始了。
这坑货！以后绝逼要大砍她的经费！
看了眼碎了一地的水晶片，和女法师莫名心虚的神情后，威廉虽然知道这货不一定靠谱，但没得选的他还是只得黑着脸道：
“第一句是，你的消息我已经知道了，最近我和一名强大的敌人打了一架，消耗很大，这段时间只能化成树木修养，所以没来得及看传讯。”
听到威廉的话后，女法师匆忙眯起眼睛，调动水晶片内仅剩的词汇，竭力地拼凑了起来，然而令她头皮发紧的是，不仅能代表强大的语音被毁了，甚至连敌人这个词都没办法发出来。
这……这可怎么办？
见到她有些踌躇的神情后，威廉不由得皱了皱眉。
“怎么了，连这句话都拼不出来？”
“额……”
感受到对方压抑的怒气后，女法师哆嗦了一下，随即陪着笑脸道：
“不是不是！剩下的词汇还算够用，我就是思考一下该用什么词合适。”
我看看……强大不行就很大！敌人不行就男人！打了一架不行那就搞了一场！消耗很大不行就改成弄得很累！
在金钱的魔力下，女法师发挥自己身为炼金大师的聪明才智，飞快地在仅剩的“词库”中，找出了威廉需要的词汇，匆忙把传讯发了出去，抹了把汗后讪笑着道：
“传讯已经发出去了，然后呢？第二句是什么？”
……
“嗡！”
一道轻微的震颤声响起，璀璨洁白的弧光瞬间照亮了整间屋子。
正在另一座小型传讯台上写写画画的老妇吓了一跳，匆忙将其收好后，神情凝重地抬起手，点开了传讯台上的跃动不休的洁白弧光。
而她面前的这座传讯台，明显是更为高级的货色，除开能够传递声音之外，甚至还吸聚了一定的元素能量，在传讯台上方模拟出了一个清晰的头部虚影。
而那英俊威严的中年男人虚影，在神情严肃地朝她点了点头后，开口用独属于光明教皇的沉静声线，稳重有力地开口道：
“你的消息我已经知道了，最近我和一名很大的男人搞了一场，因为弄得很累，所以一直没来得及看传讯。”
“……”
Σ(っ°Д°;)っ！！！
第1033章 旧事（4000）
亲耳听完老教皇无比劲爆的发言后，原本面色阴郁的老妇人先是晃了晃身子，随即趔趄着用手撑住了身前的传讯台，感觉自己的后脑勺好像被人用大锤狠擂了一下，整个人眼前一阵金星乱冒。
不是……他在说什么？是他疯了还是我疯了？或者说……难道我其实还没有睡醒，眼前的一切其实都只是一场梦？
而就在头晕目眩的老妇撑起身子，准备确认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时，传讯台上方光明教皇的虚影微微一颤，随即神色威严地开口道：
“玫烂泥（没有兰妮）的事我自己解决，你们谁也不许胡乱做事！还有，告诉卡西迪，如果我外孙女的汗毛被他打疼了一根，我就让他变得漂亮！”
“……”
?_?
什么玩意？汗毛？
……
“哈求！哈求！”
伴随着两道带着奶音的小喷嚏，某位汗毛能让人变好看的吸血鬼打了个哆嗦，带着些许婴儿肥的胳膊上，浮现出了一小片细密的鸡皮疙瘩。
伸手蹭了蹭有些发痒的鼻子后，坐在洞口吹着山风的玫兰妮叹了口气，隐约回忆起了某个坏人在打喷嚏时，曾经一脸信誓旦旦地讲过的传闻。
一声响、二声骂、三声四声是牵挂……两声喷嚏看来是有人在背地里骂我了，嗯……估计不是基兰那个老女人，就是威廉那个讨厌的混蛋！
想到了某个害自己倒了大霉的坏家伙后，玫兰妮踩在小皮靴里的脚丫略微有些发痒，白嫩的脚指头下意识地弓起来，又快又急地连挠了好几下鞋底，似乎很想找些什么东西好好地踩上两脚。
我就知道，碰见他之后就没有好事儿！
当初被血族议会的人找上的时候，自己本来可没准备过来掺这趟浑水，结果都是那个讨厌的家伙，非建议自己跟血族议会的人接触一下，还拜托自己在回神圣帝国的时候，顺便帮小黛西母女和杰西卡找一找家族。
结果刚把她们送到那该死的费雷尔家，自己吸血鬼的身份就暴露了，连一口热乎饭都没吃到就被扫地出门。
最过分的是，那些一脸死相的王八蛋这么不仗义，居然有脸说什么费雷尔家一事一算，恩仇必偿，看在自己帮着他们找回了族人的份上，可以暂时放过自己一次，让自己先跑一天。
虽然自己早听过费雷尔家的家风古板得吓人，但自己没想到的是，那些家伙居然真就古板到了这种程度，第二天他们居然找到本地的教会，把自己这个在逃多年的通缉犯的消息给报上去了！
这群忘恩负义的混账！如果不是他们乱搞事，自己也不会真身去找议会求援，更不至于落到眼下这般田地！
回想起自己睡得迷迷煳煳的，结果被异端裁判所的人堵在屋子里，差点直接一把圣焰烧熟了的悲惨经历，玫兰妮顿时将自己的小白牙磨得咯吱作响，恨不能将那些费雷尔家的混蛋们抓过来，扒掉裤子再露出大白屁股，找一百头饿急了的吸血鬼使劲儿轮着嘬！
“嗯？我听到你的磨牙声了哦，你是想好了准备来用些血食吗？”
伴随着一道温和的询问声，一只大手悄然自山洞内的阴影中探出，亲昵地在玫兰妮的脑袋上揉了揉后，随即用指甲勾着她的后领，将其提进了后方浓重的阴影当中。
令人奇怪的是，在无力抵抗的玫兰妮被拖进阴影之中后，出现在她面前的并不是昏暗漆黑的山洞，而是一间灯火通明的华美大厅，此时的她正站在二层的某处“窗口”中，背后正不断吹来能使人遍体生寒的冷厉山风。
至于下方的大厅内，足有千余位衣饰华美的青年男女在其中往来穿梭，有的伴随着典雅悠扬的音乐翩翩起舞；有的端着剔透的水晶酒杯，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开心地聊着什么；有的则在两侧的餐台上尽情取用着华美的食物，面上的神色祥和而满足。
站在玫兰妮的位置一眼望去，装饰华美富丽，客人彬彬有礼，乐声高雅悠扬，大厅里简直到处都是一片欢快愉悦的美好景象……如果排除鼻尖那浓重得挥之不去的血腥气的话。
望着大厅阴暗角落处被切开喉管，牲畜般随意堆积着的女性尸体，又低头看了看递到自己眼前的水晶酒杯后，玫兰妮秀气的鼻子不由得微微皱起，即便她已经尽量保持视若无睹的模样，眼神中依旧露出了一抹浓重的厌恶之色。
虽然脱离这种生活的时间并没有太久，但哪怕是玫兰妮自己，也已经分辨不出来，那厌恶到底源自于鼻端刺人的腥气，还是在渐渐摆脱了背负的仇恨后，对自己过去那些疯狂岁月所产生的倦怠与憎恶。
……
“不用了，我不喝。”
动作有些粗鲁地推开面前的酒杯后，玫兰妮一边竭力屏住呼吸，一边神色冷澹地开口拒绝道：
“你忘了吗？我并不是纯正的吸血鬼，体内有一半的人类血统，所以对这种东西从来都没有什么兴趣，不要再给我这些东西了。”
然而可惜的是，虽然玫兰妮无论神情还是声音都冷澹得异乎寻常，但配合上那张精致又可爱的小脸，却丝毫没有起到拒人于千里之外的作用，反倒透露着一股小大人似的幼稚跟有趣。
面对这样一种可爱的拒绝，几乎任何成年人都难以生气，而将酒杯递到她面前的那个人亦没能逃脱这份可爱的影响。
“是这样吗？呵呵，我沉睡的实在太久，确实不怎么记得你的喜好，让你喝这种东西到是我考虑不周了。”
伸出满是褶皱与斑点的手掌，在玫兰妮肉肉的脸颊上轻轻掐了掐后，面部看上去只有二十余岁的男人不以为意地笑了笑，随即将杯中猩红中泛着黑紫色的“酒水”一饮而尽。
只见他舌尖微抵上颚，双颊微微鼓胀，用面部的皮肤鼓动着气流，驱使“酒水”在口腔中环绕一周，与舌面上的每一处味蕾都接触过后，继而优雅无声地将之咽了下去。
但令人奇怪的是，那些“酒水”却好似没有顺着喉管一路向下，进入某种名为胃的器官，而是像被男人的皮肤吸收了一样，直接将他颈部的肌肤染上了丝缕明媚的艳红色。
在玫兰妮厌恶的目光下，男人原本满是褶皱和灰黄斑点，近乎于一具干尸般的脖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了弹性与红润，好像只靠着刚刚那杯“酒水”，便重新找回了生机与活力一般。
“呵呵，未婚的年轻女性的鲜血，总是最为纯净鲜醇的，即便最好的葡萄酿出的酒水都难以媲美，无论多少次都喝不腻。
而如果这名女性还有着坚定的信仰，那她的血液中更是会带上一股奇特的韵味，饮用起来微含烈意但却并不杀口，正适合我这种刚刚复苏不久的老年人。”
伸出有些鲜艳得过头的舌头，轻轻扫了扫被血渍洇红的牙齿后，年轻的“老男人”侧头看向玫兰妮，一边抚摸着她的头发，一边满脸慈爱地开口道：
“可惜，你要是纯正的血族该多好啊。
明明有着和我一样的伟大血统，但却受到卑贱的人类血脉所羁縻，甚至连血液的甘美都无法亲自品尝，这真是一件再令人悲伤不过的事情了。”
强忍着那种被巨大恶意所包裹的感觉，颈项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的玫兰妮摇了摇头，尽量平和地道：
“只是些对食物种类的选择而已，我并不认为这种事有什么好悲伤的。
另外，尊敬的阿里斯蒂德大人，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也对下面这场疯……风采斐然的宴会没什么兴趣，所以我能离开这里了吗？”
“你这孩子……确实没有以前可爱了啊……”
答非所问地叹了一句后，随着一道微不可查的惨叫声，大量尚还泛着热气的新鲜血液，自杯底色泽晦暗的魔纹中汩汩流出，很快便将这只足有拳头大小的酒杯灌了三成满。
而在捏着水晶杯细细的高脚，姿态娴雅地微微旋转了半圈儿后，老男人看着杯壁上缓缓流下的血珠，神情澹然地开口道：
“玫兰妮，你父亲是我的第一个孩子，而你又是他唯一的女儿，以我们之间如此亲密的关系，继续使用‘大人’这个称谓，怕是略微显得有些生疏了吧？”
听到对方提到了自己的父亲，玫兰妮不由得浑身轻颤，不止将两个小拳头捏得死紧，脸颊上的肌肉亦迅速绷了起来，明显在压抑着什么的样子。
只见她摇了摇头，额上青筋直冒地道：
“不……不用了，以您的身份地位，再谈血脉什么的就太僭越了，我之所以使用‘大人’这个称谓，也是在表示对您的尊敬。”
在某种源自于血脉最深处的压制下，极为艰难地说完了这番话后，玫兰妮低头咬牙颤声道：
“阿里斯蒂德大人，我确实还有很多事要去做，所以你……您能不能先让我……”
“你为什么总是要走呢？”
开口打断了玫兰妮的话后，年轻的老男人神情和蔼地微笑着道：
“在我上次陷入沉睡之前，你的毕生梦想不就是颠覆光明教廷，为你的父亲和母亲报仇吗？
眼下不仅有机会摧毁光明教廷在数个行省的分部，甚至还能吞噬他们的肉体，乃至于亲口啜饮他们喉咙中流淌出来的鲜血……
这不正是你最大的愿望么？我现在可是在帮你啊，难道你不想为自己的双亲报仇了吗？”
“闭嘴！”
听到这里时，玫兰妮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怒意，勐地仰起小脸，满面煞气地尖声厉喝道：
“害死我父亲的人……不正是你吗？如果想帮我复仇的话……那你为什么还不赶紧去死啊！！！”
这道蕴含着不知道多少怨愤的咆哮，毫无疑问地盖过了大厅中的乐声，引得下方穿花蝴蝶般的青年男女停下了舞蹈，一双双猩红色的眸子好奇地望了上来。
“小事，不用在意，你们继续就好。”
微笑着朝下面摆了摆手，并示意瑟瑟发抖的乐师们继续奏乐后，年轻的老男人转过头，神情认真地道：
“你错了，我可没有下令杀你的父亲，我当初的命令是把他活着带回来，嗯……只带他一个就可以了，那时候的你并不在我的考虑范围内。
然而遗憾的是，作为继承了圣光血脉的混血儿，你的鲜血对于血族来说真是太有诱惑力了，再加上我并没有要求把你也带回去，所以被我派去的那些人，自然都想着稍微尝一尝。
可你的父亲实在太倔了，一个食物生下的混血小孩儿而已，宝贝得跟什么似的……呵呵，算啦先不说了，总之如果真要论的话，害死他的人应该是你才对。
如果没有你这个小累赘的话，我最出色的儿子现在应该还活得好好的，甚至已经突破九阶了也说不定呢。”
将杯中的血液一饮而尽后，看着面前气得浑身发抖的玫兰妮，年轻的老男人咧开嘴笑了笑。
“虽然死了儿子虽然有些遗憾，但你的存在，倒真是给了我一个不小的惊喜。
不仅在没有任何人教的情况下，光凭借着那点血脉中的残留的东西，短短几十年就走完了别人几百年的路，而且性格和能力更是非常非常对我的胃口……”
回忆了一下往昔的岁月后，老男人摇头叹道：
“坚忍、狡猾、纯粹、冷酷……以及为了达成目的不择手段的狠辣！
当你靠着自己那点儿微不足道的实力，以一城人的性命作为人质，硬生生逼死了当初抓捕你父母的七阶主教时，我就已经明白了，你这孩子天生就该是一名血族！甚至有着像我一样，足以立于所有血族之上的优秀资质！”
满眼赞许地看了看玫兰妮后，似乎在她身上见到了什么极为碍眼的东西一样，老男人的眉头微微皱了皱，随即极为不满地开口训斥道：
“好好想想当初的你，再好好看一看现在的你！软弱、易怒、急躁、愚蠢……甚至连最重要的警惕心都没了！
当初的你虽然只是四阶，但完全能够在任何绝境中趟出一条生路，甚至还能顺手达成自己的目的。
而别看现在的你有了七阶的实力，但如果回到过去的话，最多不出一个月，就会死在异端裁判所的追杀之下！”
声色俱厉地说完了对玫兰妮的评价后，老男人眼神满是失望地道：
“来，告诉我，你这两年都遭遇了些什么？到底是谁把你样的好孩子，硬生生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废物？”
第1034章 美好的条件
面对年轻的“老男人”声色俱厉的询问，按照玫兰妮无力反抗的情况，本应该瑟瑟发抖亦或者惶惶不可终日才对。
然而不知道为什么，此时的她居然莫名地有些想笑，甚至还不仅仅是“想”，玫兰妮的嘴角居然真得忍俊不禁地翘了翘。
如果按照对方的评价标准来算的话，那自己确实莫名其妙地变成了一个废物，在破晓领生活的这段时间虽然不怎么长，但却大大地削弱了自己的警惕心。
不仅贸然接近了老牌贵族的位置，导致吸血鬼的身份暴露，甚至还傻到没有立刻逃命，而是抱着侥幸心理继续徘徊在附近，想要看看小黛西母女两个有没有被人欺负，然后再决定走不走……
想到这里时，玫兰妮忍不住懊恼地龇了龇两颗小虎牙，感觉和以前比起来，自己确实变得蠢笨了太多。
毕竟如果不是那个死板的费雷尔家遵守诺言，真的过了足足一天时间才去举报的话，没准现在的自己已经在异端裁判所喝茶了，这种将自己的安危寄托在别人怎么选择上的行为，过去那个“聪明”的自己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去做的。
只不过……
回想了一下小黛西总是笑得没心没肺的小脸蛋；回想了一下某人在饭桌上和小孩抢食物的幼稚嘴脸；回想了一下厨娘那温暖而略有些粗糙的掌心……
既缓且匀地长出了一口气后，玫兰妮有些惊讶地发现，自己的内心居然莫名地平静了下来。
我虽然确实变得愚蠢又软弱，但……这种感觉似乎也没有那么差……
“阿里斯蒂德大人，或许您说得是对的吧，我确实比过去蠢了不少。”
在声线平和地回答完问题后，一直有意无意地避开对方的目光，甚至连大喊着问他为什么不去死时，都没有直视对方眼睛的玫兰妮，头一次鼓起心中的勇气，目光笔直地望向了自己“爷爷”的眼睛，打量起了那张过去在她心中如同梦魇般的面孔。
苍白的肤色，干枯的脖颈，眼中的红光虽然妖异而诡谲，有些令人不寒而栗的味道，但在那身为上位者的浓重威压背后，却又隐隐透着一分虚张声势与矫揉造作。
和另一位同样威压极重的老男人比起来，虽然看上去在气势上不落下风，甚至还靠着身为“捕食者”的疯狂与杀意，更能令普通人感到惧怕。
但如果顶住心中的不安认真去看，却很快就能发现，这只是一头在下水道里张牙舞爪的鼠王罢了，即便拥有着九阶巅峰的恐怖实力，却依旧连光明正大地生活在阳光下的能力都没有。
而在鼓起勇气直视心中的梦魇，注意到了这些从未观察过的细节后，即便现在落于人手，连生命的安全都无法保障，但不知道为什么，玫兰妮的内心却镇定了下来。
真是奇怪啊，过去的我……到底为什么会那么惧怕这种人？
……
而于此同时，在与玫兰妮投来的目光对视了一眼后，阿里斯蒂德的心中却涌起了强烈的不适感，好像身上一直披着的什么东西，被这直视而来的眼神直接扒去了一样。
而在内部阶级异常森严，上阶对于下阶拥有近乎绝对的生杀大权的血族之中，这种眼神真的完全见不到，但却又让他有些莫名地熟悉……
摇晃着水晶杯的手停顿了一下后，阿里斯蒂德看似年轻灵动，但实际上却浑浊又晦暗的眸子里，浮现出了一缕细微的恍然之色。
上一次见到这种眼神，还是某个被叫做儿子的东西找到自己，神情坚定地说他想娶一个人类女人，不想再做一头吸血鬼了的时候。
你……找了个人类的男人？也不想再做吸血鬼了吗？”
将涌到嘴边的奇怪问题咽了回去后，年轻的老男人先是微微摇了摇头，随即目光有些嫌恶地望了过去，声线平和中带着丝丝冷意地道：
“把头扭过去，我不喜欢你的眼睛。”
听到对方的要求后，胆气雄壮的玫兰妮不由得哆嗦了一下，随即老老实实地把脑袋扭了回去，不敢再他对方的眼睛。
毕竟想看人什么时候都能看，但按照对方暴虐冷酷的性格，以及这个似乎动了真怒的语气，如果自己真的还继续看的话，下一秒眼眶里很可能会少一对儿圆熘熘的东西。
呵……一样的天真，一样的无聊，以及一样的愚蠢！
神情冷漠地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后，看上去似乎苍老了几分的阿里斯蒂德将双手背在身后，望向下方载歌载舞的众吸血鬼，声线又一次重新恢复了和蔼与平静。
“你之前不是说想离开吗？我可以让你走。”
啊？这老东西居然放我走？难道他喝太多变质血脑子痴呆了？
接到玫兰妮惊喜的眼光后，阿里斯蒂德不悦地皱了皱眉，随即装作没看到一样，仰起头直视上方嵌着吊灯的华丽天顶，声线冷澹地道：
“不过这次我把你从异端裁判所的追杀里救下来，你想离开的话，就必须为我做一件事，带人再去袭击一次光明教廷的驻地。
而且这次和之前不一样，我不会靠身为上级吸血鬼的权能，强行操控着你去做事，你必须自己去做。”
说到这里时，阿里斯蒂德瞥了眼神情有些犹豫的玫兰妮，想了想后补了一句道：
“无论成功与否，只要去做了就可以。”
条件居然这么好？里面没有什么阴谋吧？
眯了眯剔透莹润的大眼睛后，满腹狐疑的玫兰妮微微点头。
“那你必须解开我身上的控制。”
“可以。”
看也不看自己这个愚蠢的孙女一眼，阿里斯蒂德神情漠然地道：
“在你袭击光明教廷驻地的时候，不仅我自己不会过去，甚至连我的人也不会跟着你，你尽管去就可以了。”
去个屁啊去！只要你一解开我身上的控制，老娘保证撒腿就跑！熘得让你个老东西连影子都看不见！
难得对方突然脑子出了问题，心花怒放的玫兰妮生怕他会反悔，忙不迭地开口道：
“一言为定！那什么时候出发？还有……需要我袭击光明教廷的哪座驻地？”
斜睨了玫兰妮一眼后，阿里斯蒂德将枯瘦的手掌伸进衣袋，摩挲了一下里面怀表状的小型传讯台，随即面无表情地回答道：
“很快，明天天一亮我就带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