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9章 叛教
不行！【虚灵秘术】还没好！这一下绝对不能硬接！
而且自己要是被他拖住的话，没准会被被异端裁判所那条老狗抢了先，到时候就什么都来不及了！
在和废墟中奔出来的威廉“双向奔赴”时，看着他身上陡然亮起的凶横圣焰，察觉到大事不妙的老妇人勐一咬牙，只得暂时放开了对于某种东西的压制。
“吼！”
只听得一道癫狂的兽类咆孝，老妇人身前的衣物瞬间膨胀炸开，一头脸上生满了纵横交错的沟壑与褶皱，样貌看起来既像狮子又像狒狒的恶魔勐然跃出，朝威廉张开了满是硫磺气息的血盆大口。
而当这头恶魔从身体里扑了出去后，老妇人脸上的愤怒之意却陡然降温，重新恢复了对身体的控制，在满面忌惮地看了威廉一眼后，便直接化作一道流光冲向了远方。
【憎恨魔王（下位分体）LV90对你发动了战技“红山之咬”，如果被其吞入腹中，来自红山之渊地脉深处的岩浆将会迅速覆盖你的身体，并造成一次极为可怕的烧灼伤害。
而在释放出内里的全部热量后，将你包裹的岩浆便会迅速冷却，形成一层能够限制行动的石壳，并造成具备侵蚀、石化、窒杀三种效果的连带伤害】
……
靠！【寻衅谩骂】的嘲讽还能这么解掉的吗？
双手一上一下扳住烫着岩浆的兽齿，牢牢撑住了“狮狒”的大嘴后，看着天边已经化作流光的老妇人，威廉不由得恼火地啧了一声，捎带着检讨了一下自己的过错。
之所以让对方成功逃掉，固然因为老教皇信错了人，连至关重要的教皇令都给了她，导致自己也跟着灯下黑，没能第一时间发现玛琳枢机的异常。
但自己在撵着一堆八九阶亡灵嘎嘎乱杀，甚至从两位死神之间周旋，借此捞到了不少好处后，心里着实有那么点儿膨胀。
如果换成以前的自己，甭管玛琳枢机上辈子是奸是忠，也无论老教皇怎么打包票，就算是掰开嘴巴硬来，也得先给她怼进去两条黑面包验明正身再说。
可初步拥有了九阶实力，基本达到了奥法大陆一般职业者的顶点后，自己变得没有之前那么谨小慎微，也没有那么稳重可靠了。
再加上最擅长分辨敌我的拉胯女神吃撑了正在睡觉，没有办法替自己检验对方的成色，而自己又想尽快把玫兰妮捞出来，导致事情做得太快太急，这纰漏出得着实有些不大应该。
不过现在纠正的话，倒也还来得及！
顶着憎恨魔王分体爪子和长尾的攻击，硬生生将其扭倒在地后，威廉没有选择继续和这头没有智慧的“野兽”厮打，而是脚踩手托地将它的嘴巴再撑大了一点儿，随即朝它的嗓子眼儿里丢了两条新鲜的黑面包。
很快，这头体长超过十米的巨兽勐地一哆嗦，像是被人用狼牙棒捅了菊花一样，拼命地嘶嚎挣扎着，整个魔六蹄疯狂蹬踹着一路往前扑，更兼不要命似的全力摇着脑袋，想要把掰着自己嘴巴的人给吐出来。
尼玛……往别人身上吐东西，有没有公德心？
被这头恶魔岩浆似的“口水”湖得满身都是，威廉在嫌恶地晃掉了身上迅速凝固的石壳后，直接一松手从它嘴里翻了出来，并扒着它身上火山岩般的沟壑，直接翻上了对方的后背。
“给我老实点儿！”
伴随着一声不满的暴喝，威廉从空间戒指中取出一根蛛后的腿毛，双手擎着用力往下一插。
在威廉恐怖的力量之下，差不多和成年女性腰一般粗的腿毛，直接穿透了憎恨魔王分体的脑袋，硬生生把它钉在了地上。
然而即便受到了这种创伤，这头恶魔仍旧没有挂掉，甚至还活力十足地拼命扭动着，想要把自己从地上拔起来。
也是……这种分体本来就是没脑子的东西，甚至连身体都是半血肉半能量的形态，本就没有的东西被捅穿了，那确实也不算什么重伤。
再次啧了一声后，由于急着去撵逃跑的玛琳枢机，威廉顾不得心疼自己的库存，再次取出了七八根蛛后腿毛，将这头没脑子恶魔的六肢和尾巴全数钉在了地上。
看着即便是这样，仍旧有精力扭动挣扎的恶魔，威廉在犹豫了一下后，从它的背上翻了下来，拎着一根小号的腿毛走到后面看了看。
可惜……这玩意没有第三条腿……
有些遗憾地咂了咂嘴后，威廉又重新跃上了这头恶魔的嵴背，找了个和腰嵴比较贴近的位置，再怼了好几根腿毛下去，才算是勉强把它钉牢实了。
“你……你是谁？干什么的？”
见到有人将那头巨大的魔兽钉住了之后，一支负责巡逻的卫队这才状着胆子凑了过来。
为首的小队长按照习惯，先是对威廉举起了手中的长枪，但在看了眼他身下一看就知道不好惹的奇怪魔兽后，又忙不迭地把枪尖垂了下来，一脸客气地询问道：
“这位……阁下，敢问您是做什么的？这头魔兽又是什么东西？还有……这里应该是玛琳枢机的地方吧？请问她去哪里了？”
从憎恨魔王的分体身上翻了下来后，威廉并没有回答这一都噜问题，而是眯眼遥望了下老妇人逃跑的方向，随即抬手唤出一团【焚净圣火】，皱着眉吩咐道：
“这头恶……这头东西你不能动，而且找几队卫兵来看好它，等八阶以上的职业者过来处理。”
啥？这魔兽脑袋都被你扎地上了，居然还得八阶以上的职业者才能处理？那你……那您不就是……九阶的职业者？六大枢机里也没有年轻的啊？！
满腹疑惑的小队长还待再问，却见威廉抬手唤出了一头体型更为巨大的蓝龙，并一个翻身上了龙背。
“还有，记得派人去传一下消息，四阶以下的职业者和普通人最好暂时退出教廷，马上就要出大事了！”
……
为什么这么急？难道要出大事了？
看着面前容颜憔悴衣衫不整的老妇人，面相大约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皱了皱眉，以手抚胸行了个教士礼，恭敬地询问道：
“玛琳枢机，您来找我是有什么吩咐吗？”
“当然！”
老妇人点了点头后，抬手取出了半截闪烁着澹澹白光的石牌，眉眼冷肃地道：
“现在，立刻调集人手封锁异端裁判所！异端裁判所的现任所长，勾结了来自法兰的异端威廉凡金斯，妄图颠覆教廷！”
第1050章 恶魔的谋算
什么？
即便心里已经做好了出大事的心理准备，但在听完玛琳枢机的通报后，中年男人仍旧忍不住大吃一惊。
“玛琳大人！您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震惊地看着眼前面色苍白的老妇，中年男人一脸不可思议地道：
“异端裁判所是初代教皇大人设立的，专门为了制裁……”
“那些事以后再说！现在已经没有时间给你解释了！”
急于争取时间的老妇略显粗暴地打断了他的话，冷着脸将手中的半截石牌向前推了推。
“看清我手里的是什么！除开我和雷塞枢机的教皇令外，这里还有教皇大人留下的三枚教皇令！
而只要凑齐了九枚教皇令中的半数以上，一旦遇到危急情况，我便有权调动除异端裁判所和深渊镇守所部外，教廷内所有其余军团的资格！”
“可……可是……异端裁判所怎么会……您要不要先召开枢机回忆，和其他几位大人商量一……”
“那不是你应该考虑的事！”
眼见中年男人还想再说，老妇人的神情陡然带上了一抹严厉之色。
“见令如见面！教皇大人不在教廷的现在，有五枚教皇令的我就是临时的最高指挥，在紧急情况下，有权跳过枢机回忆直接下令！
现在，你必须立刻调集自己名下的圣十字骑士团，对异端裁判所周边进行封锁！至于银色之翼和魔女猎杀者，稍后我也会去通知他们！
总之今天无论如何，三大护教军团中所有负责值守圣城的人手，以及还没有出发的神官团，全部都要动起来！你们必须以最快的速度将异端裁判所封死，绝对不允许任何人离开！”
……
而就在老妇人靠着手中的教皇令，调集三大护教军围堵异端裁判所时，某位她口中的“老狗”却更早就动了起来。
“什么？玛琳她……很可能已经投向了深渊？”
“不是很可能，是基本已经确定无误了。”
看着满脸震惊地从病榻上坐了起来的中年男人，异端裁判所的所长皱了皱眉，声线有些冷澹地道：
“卢卡斯给你留下的伤怎么样了？现在的你能动手吗？”
“有点困难……但短视间应该还可以撑一撑……”
有些虚弱地咳嗽了两声后，面上几无血色的男人一边起身穿衣，一边神情紧张地道：
“我还是有些不敢相信……玛琳她……我和她都已经认识几百年了，她怎么会突然就……”
“那就要感谢知识教会的那三位教皇了。”
眯着眼睛观察了一下中年男人的动作，确认他身上的伤势不是假装的，也没有什么其它的疑点后，异端裁判所的所长暂时放下了心后，将轮椅微微偏转了一些，并将下巴朝某个方向点了点。
“他们把奥术帝国那位第一执政带来后，正在镇压深渊通路的教皇大人不得不过去救场，玛琳便暂时接下了压制深渊的事。
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应该是有某些恶魔趁这个机会，侵蚀腐化了她的意志，而从卢卡斯突然愤怒到失去控制，和你大打出手的情况来看，接触她的多半是憎恨魔王和欺诈魔王其中的一位。”
听完异端裁判所所长的话后，雷塞枢机的神情不由得微微一暗。
虽然他和轮椅老者间的关系并不亲近，但这么多年的共事下来，多少也了解了一些这位“同事”的性格。
执掌异端裁判所这么庞杂的机构数百年，对方出纰漏的次数却少的惊人，加起来恐怕也才一掌之数，所以如果不是真的有了切实的证据，他必然不会直接来找自己，也不可能会说得这么笃定。
这么看来的话，玛琳他恐怕真的堕落了，而被恶魔诱使堕落的人……
神情略带悲戚地阖了阖眼睛后，面带病色的中年男人叹息道：
“所以……格兰特，玛琳的事情你准备怎么办？你打算将她抓住之后，镇压在异端裁判所里，还是直接……直接让她解脱？”
“我还没想好，但那是之后的事，现在不急。”
抬头朝某个方向望了望后，轮椅老者沉吟道：
“雷塞，对于最近这一百年来深渊通路的异动……你怎么看？”
虽然对轮椅老者突然改变话题有些不满，但知道以对方的性格一定不会无的放失，中年男人便耐着心中的不快摇头道：
“我没有看法，除了袭扰的次数特别频繁外，我并没有发现深渊那边有什么奇怪的情况……”
“是啊，特别频繁。”
点头认可了中年男人的答桉后，轮椅老者眉头紧锁地道：
“虽然恶魔们的思维不可以常理而论，但面对根本就不可能被冲破的阻碍，他们为什么还要一次次来硬碰？
要知道，历次袭扰中被教皇大人杀死的恶魔，最少的一次也有数千头，他们这么拼到底是为了什么？
毕竟即便是再漠视生命的恶魔，也不会喜欢这种无意义的死亡吧？这几十万头死掉的低阶恶魔，如果放在其它地方的话，甚至能够在深渊中占下不小的一块地方了吧？”
“这……”
中年男人有些被问住了，蹙眉思考了一会儿后，有些迟疑地道：
“它们……会不会是近些年资源不足，特意在消耗过多的人口？”
“或许也有吧。”
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后，异端裁判所的所长神色平和地道：
“不过我倒是觉得，他们之所以屡次冲击教皇大人把守的通道，与其说是为了消耗人口，倒更像是在通过不断献祭低阶恶魔，来帮助教皇大人开发阿波罗大人冠冕中的力量。
而教皇大人的天赋本来就十分出色，再经过了这一百多年的高强度打熬，他对冠冕的开发多半已经超越了历代的所有教皇，几乎已经达到了一种极限的状态，哪怕是比照当初的阿波罗大人，怕是也已经相差不远了吧？”
语调有些沉重地说完了这个“好消息”后，轮椅老者幽幽地道：
“我在想，以教皇大人那般可怕的天赋，在从前代教皇大人手中接过冠冕时，都适应了一段时间才能得心应手。
而眼下能够继承教皇之位的这两人，天赋方面只能算勉强过得去罢了，可不是什么惊才绝艳的天才。”
在中年男人陡然瞪大的眼眸中，异端裁判所的所长叹了口气，面色有些阴郁地道：
“那么，当教皇大人退位并升上神国后，被他以最高强度使用了整整一百年，习惯了那种恐怖输出量的冠冕……还能这么容易被继任者轻松掌控吗？”
第1051章 泥来当这个教皇
听完轮椅老者的问题后，雷塞枢机不由得神情一滞，随即满面惊色地道：
“你的意思是……等教皇大人离开后……”
“嗯，就是你想得那样。”
点头认可了中年男人的话后，异端裁判所的所长眉头紧锁地道：
“或许在最开始的时候，我们还能仰仗着地利暂时守住深渊通路，但如果新继任的教皇无法迅速掌控冠冕的话，一场大规模入侵恐怕已经在所难免了。
而恶魔们为这一刻不仅谋划了上百年，更是付出了几十万头中低阶恶魔的性命，既然能为此付出这么大的代价，想必绝对不会轻易善罢甘休，这次入侵的规模和强度恐怕会前所未见。”
雷塞枢机闻言咬了咬牙，面色难看地道：
“所以……我们必须用尽一切办法，尽量延长教皇大人的寿命？”
“不止寿命，还有教皇的位置。”
轮椅老者开口补充道：
“想要驱动阿波罗大人的冠冕，除了力量和血脉这种摸得着的东西外，身为光明教廷“教皇”的这个身份也同样是必须的。”
“可是……这个位置还保得住吗？”
中年男人闻言皱眉道：
“卢卡斯死后，教皇包庇自己亲外孙女的事情彻底闹大了，现在教廷里足有六成的人，都倾向于让教皇大人主动退位，甚至还有不少人要求对教皇大人进行追责……难道……我们要公开深渊那边的谋划？”
“不行，这件事不能公开，最起码现在还不能。”
摇头拒绝了中年男人的提议后，异端裁判所的所长神色有些冷厉地道：
“现在就将这件事公布的话，连教廷的威信受损都是小事了，接下来出现的恐慌和动乱才是最危险的！最起码也要等我们拿出几条可信的解决措施之后再说……
别误会，我说的是可信！而不是可用！
我现在仍旧没有想到解决这件事的办法，但好在我们不用真给出能够解决问题的办法，只要能让大多数人相信我们能解决问题，不会因为得到消息陷入绝望就可以了！”
在雷塞枢机恍然大悟的神情中，轮椅老者面色难看地道：
“总之，眼下如果没有办法安定人心的话，立刻公布这种事不仅毫无帮助，反而会让教廷内部直接乱起来，大大影响我们做事的效率，所以我认为这件事必须保密。
而且教廷这边闹得这么大，连枢机都死了一位，教皇大人都还没露面，那他现在的身体情况必然不容乐观，我们必须要做好最坏的准备。”
听完轮椅老者的话后，中年男人面色难看地道：
“可是……如果不把深渊那边的情况公布出来的话，那我们又怎么才能帮教皇大人保住位置？”
“那就要看玛琳到底能闹得多凶了。”
微微侧头朝某个方向看了一眼后，异端裁判所的所长手腕翻转，掌心处亮起了一圈泛着奇妙色泽的纹路，大团大团浅灰色的泥浆从中汩汩涌出。
“这也是我在得知她有问题后，没有第一时间赶去处决她的原因，而不甘心被我们逮住的她闹出来的动静越大，‘教皇大人’镇压动乱的功劳就越大，也就越有把握保住教皇的位置。”
伴随着轮椅老者冷静的声线，自他掌心涌出的泥浆越来越多，并彷若活物般互相黏附聚合，很快便聚起了一人多高。
在雷塞枢机讶异的神情中，这团泥浆在几番扭动后，居然变成了一名两鬓微霜的中年男人，无论身形外貌看上去都与教皇大人一般无二，只是那双宝石般剔透的眸子略显怪异，瞧着稍微有些散乱呆滞，怎么看怎么都不像是真人，倒像是一座栩栩如生的蜡像。
“过来。”
在轮椅老者朝身边的“教皇大人”勾了勾手后，这座由泥浆形成的光明教皇点了点头，随即瞬间鼓胀了数倍，将异端裁判所的所长连人带轮椅统统吞了进去。
而在游鱼般地扭动了数秒后，泥浆教皇庞大的体积又迅速回缩，很快便恢复成了原本的大小。
“啪嗒”
一件沾满泥浆的盖毯被甩了下来，坐在轮椅上的“光明教皇”单臂撑住扶手，借力摇摇晃晃地站直了身子。
而在有了“套中人”后，泥浆教皇最后的短板也被补齐，呆滞的眸子变得眉眼飞扬顾盼生姿，除了神情有些冷澹，稍微欠缺了些亲和力外，瞧着已经与真正的教皇一般无二了。
“呵，轮椅坐了这么多年，突然站起来还有些不习惯……”
稍微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腿脚”，并看了看自己的外壳，确定自己句偻而干瘦的身体已经完全被遮住后，“光明教皇”脸上的肌肉有些不习惯地扯了扯，在雷塞枢机惊叹的神情中，露出一个稍显做作的教皇式微笑。
“走吧，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再过一段时间之后，就该轮到我们的教皇大人出场了。”
……
好家伙……直接调动军团了？
从小蓝的身体边缘探出头，看了看云朵下方正迅速汇聚的盔甲洪流后，威廉不由得啧了一声，随即只得默默调转龙头，暂时放弃了下去追杀玛琳枢机的打算。
单论硬实力的话，自己跟她也就是五五开，甚至可能还要弱上一线，不过如果算上一身五花八门儿的能力，真要是一对一的话反倒大占便宜，有八成的把握能够一路压着她揍，抓到破绽的话甚至能直接锤爆她的狗头。
但如果算上教廷的王牌军团之一，那结果恐怕会直接反过来。
只有下面这几万名中低阶职业者的话倒还好，毕竟九阶战力不是人海战术能抵抗的，可如果自己被他们不惜代价地缠住，玛琳枢机再来上十几轮群体加持的话，那怕是就只有闷头挨揍的份儿了……
至于告诉他们玛琳枢机有问题……
开玩笑，一边是空口无凭的所谓教皇使者，另一边是教廷里货真价实的六大枢机之一，他们会选择信自己才怪！
盘腿坐在小蓝背上，有些发愁地琢磨了一会儿后，威廉似乎想起了什么，朝异端裁判所的方向望了望。
既然独立解决玛琳已经不可能了，那……去异端裁判所找那个轮椅老头？那货虽然嘴又毒脸又臭，但再怎么说也是老教皇的好基友，他总该相信自己的话了吧？
第1052章 山一样的男人
“安德鲁阁下！圣十字惩戒骑士团有异动！”
一名穿着神官袍的女人快步冲上“二十面骰子”的顶层，神情焦急地敲开了异端裁判所所长的的屋子。
右手微颤地将纸条递给了桌后的年轻男人后，只见她面色发白地报告道：
“监察厅那边接到消息，玛琳枢机刚刚宣布，所长大人勾结异端准备颠覆教廷！
目前负责圣城轮值的银色之翼，和驻扎在外部的魔女猎杀者还没有动静，但圣十字骑士团已经接受了调令，往咱们这边赶过来了！”
“嗯……我知道了。”
接过纸条匆匆扫了两眼后，年轻男人缓缓做了个深呼吸，随即面色严肃地点头道：
“不要着急，这件事所长大人已经有了准备，随时可以把异端裁判所整个封闭，圣十字骑士团没有九阶职业者坐镇，拿我们没有办法的。
而就算玛琳枢机亲自出手，但在没有其它枢机帮助的情况下，想要破开异端裁判所的正门，估计再快也要花上一天以上，这么长的时间已经足够所长大人赶回来解围了。”
“呼……所长大人有安排就好……”
听到年轻男人的话后，女人苍白的面色终于好看了点儿，只见她先是长舒了一口气，随即好似突然想起了什么，表情有些古怪地轻声道：
“对了安德鲁大人……您在外面……是不是欠了别人钱？”
欠钱？我什么时候欠过钱了？
被她没头没尾的询问弄得一愣，年轻男人下意识地皱了皱眉后，神情诧异地摇头道：
“没有，我既不缺钱也没有找别人借钱的习惯，绝对没有欠下过任何债务……话说你为什么要问这个？难道你觉得我像是需要借债的人吗？”
“啊，没有没有。”
连忙摆手表示这不是自己的想法后，女人有些赧然地开口解释道：
“就是……刚才有个骑着条蓝龙的人找了过来，说是您欠了他不少债，所以希望能找人帮忙喊您一声。”
骑着蓝龙？谁啊？
将自己认识的人筛了一遍，还是没猜出来人的身份后，年轻男人蹙眉道：
“这个来找我讨债的人，除了骑着一条蓝龙外，还有什么比较明显的特征吗？”
“啊，有的有的。”
稍微回忆了一下后，女人点了点头，苍白的脸上悄然飞上一抹红霞，稍微有些支吾地道：
“那个人……长得特别特别俊美，就好像……好像是神话故事里的美男子一样……就是看着有些懒洋洋的，好像没什么精神……”
“……”
(-_-;)
好的……我知道那人是谁了。
……
看着急忙忙从楼上奔下来的年轻男人，被以警戒状态为由拦在门外的威廉松了口气，还没待他开口便抢先道：
“快！带我去见你们的所长大人，我有很要紧的消息要告诉他，玛琳枢机……”
“等等，去楼上说！”
看到周围投来的无数道好奇目光后，安德鲁赶忙打断了威廉的话，带着他来到了“二十面骰子”的最顶层，神色有些复杂地道：
“你想说的那个要紧的消息……是玛琳枢机被深渊污染了吧？”
“……”
你怎么……靠！看这意思，你居然早就知道了？既然早知道她有问题……你特么都不提醒我一下？
看见威廉那从惊讶转为明悟，随后又逐渐变得危险的眼神，年轻男人有些心虚地退了半步，忙不迭地开口解释道：
“我可以解释的……你毕竟不是我们光明教廷的人，而六大枢机之一被污染的事儿太过重要，这种级别的情报是绝对不能随便向外人透露的。
不过虽然不能告诉你实情，但我其实也没准备让你直接回去，我跟所长大人建议过先把你留下来，免得你回去之后出什么危险，但是被所长大人拒绝了。”
拒绝了？
听到年轻男人的话后，威廉不由得皱了皱眉，神情亦略微有些转冷。
虽然他能感觉得出来，那个坐着轮椅的老头好像很看不上自己，但再怎么说自己也是老教皇名义上的“使者”，应该也能被划分到“队友”一栏。
可在知道自己这个“队友”，随时有可能遭到恶魔袭杀的情况下，就算不好将重要的情报分享出来，也不愿意让自己在异端裁判所内逗留，但居然连提醒一下都不提醒的？
纵使玛琳的偷袭最后没有成功，自己现在仍旧还活蹦乱跳的，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不提醒自己的事儿就说得过去，一言不发地看着自己重新步入险境，这恐怕和见死不救都没什么区别了吧？
见到威廉眼中隐隐的怒意后，年轻男人不由得苦笑了一声，随即面带歉意地开口道：
“抱歉，格兰特大人他一向比较……谨慎，从来不会相信任何人，而且你的身上，似乎带着很多和圣光冲突的东西，感觉……你并不怎么可信。”
和圣光冲突？难道是……小双？小蓝？阴影神器？黑暗之心？蛛后腿毛？亡灵材料？
蹙眉盘点了一下自己身上“不圣光”的东西，却发现多得都快数不过来了之后，威廉只得悻悻地啧了一声，暂时把这个仇先记下，准备等先解决了问题之后再来算账。
“行吧……我确实带了些在你们光明教廷看来比较忌讳的东西，不过他是怎么发现的？难道他对我用过什么窥视神术？”
“不是窥视，而是一种……算是直觉一样的东西吧？”
说到这里时，安德鲁犹豫了一下，随即开口解释道：
“所长大人的九阶职业，能够把被击杀的邪恶生物吸收进身体里，并临时借用其力量，譬如他吸收了一头亡灵之后，便能察觉到附近带有亡灵气息的人或者物。
而按照他老人家的说法，你虽然长得像个人，但实际上却好像一座……额……一座违禁物堆成的屎山一样，浑身上下里里外外，到处都在散发着亵渎神灵的不洁气息。
甚至他站到你对面的时候，他体内那些早已死亡的邪恶生物，简直好像狗闻到了……嗯……那个一样激动，差一点就……”
“闭嘴！不用描述得那么详细！”
吼住了还想继续说的年轻男人后，威廉黑着脸道：
“那现在呢？既然他这么不相信我，现在为什么又让你跟我说这些？”
“因为你来报信了啊。”
安德鲁有些无奈地道：
“所长大人离开之前跟我说，如果你发现了玛琳枢机的问题后，跑来异端裁判所报信的话，那不管你本人到底是什么成色，最起码在这次的事件中还是可以信任的。”
“……”
啧……这老银币……
面色不善地点了点头，勉强认可了这个说法后，威廉刚想开口问一下，那个满肚子坏水的轮椅老头准备怎么解决这件事，却突然从年轻男人的话中，察觉到了某些相当重要的情报。
“离开之前？那也就是说……现在他不在这里喽？”
年轻男人闻言点了点头，有些不解地道回应道：
“所长大人去找几位枢机了，准备试探一下其它人有没有出问题……怎么？你有什么事想要联系他吗？”
“联系什么的就不用了，嗯……如果能这辈子都不联系那就更好了。”
眼眉不受控制地挑了挑后，威廉上前一步，伸手搭住了安德鲁的肩膀，并在对方疑惑的神情中，心情异常舒畅地展演一笑。
“来，令牌啦，钥匙啦，秘符啦之类的都带着，陪我去你们的地牢里劫个狱！”
第1053章 这职业一点儿也不强
你这人……怕不是有毛病？
听到威廉的劫狱邀请后，安德鲁简直人都麻了，不过感受着肩上那越收越紧的“肉闸”，已经见识过威廉臂力的他，实在没有什么拒绝的勇气。
像小鸡崽儿一样被“好兄弟”威廉搂着，一路拖进了异端裁判所所长的屋子后，看着兴致勃勃地在里面东翻西翻的威廉，年轻男人一脸无语地提醒道：
“威廉阁下，这里只是所长大人办公的地方，里面除了一些待处理的文件和情报外，并没有什么特别有价值的东西。
而且异端裁判所的地牢有专人负责，哪怕真被你拿到了令牌和秘符一类的东西，在没有所长大人点头的情况下，也是不可能将玫兰妮小姐放出来的。”
“这样啊……”
翻箱倒柜地搜寻了一番，并没有找到什么秘传序列之类的东西后，威廉先是有些遗憾地咂了咂嘴，随即不以为意地挑眉道：
“有专人那就更好了，如果是什么只有你们所长知道的口令的话，那说不定还稍微有点儿麻烦，但如果有专人负责的话……呵呵，我最擅长应付的就是‘专人’！”
“……”
唔，等等……幸好刚才没信你的话，这不是有好东西吗？
在轮椅老头桌旁的矮柜里翻了一阵后，威廉在拿到了几块令牌的同时，在矮柜深处摸出了一大摞厚厚的本子。
【格兰特的日记本（第五十七册）】
【特殊物品】
【异端裁判所现任所长格兰特·迪戈里的日记，记载了作为一名资质普通的平凡少年的他，靠着自身的坚毅聪慧和艰苦卓绝的努力，再加上家族一点微不足道的帮助，最终跻身神圣帝国最高权力阶层的事迹。
而除开囊括了他大半人生经历的记录外，这些老旧到已经出现朽烂的日记本中，亦记载了他对自身序列的研究与思考，并包含了他结合数条秘传序列的优点，自惩戒序列中另辟蹊径，开创出独属于自己的序列的全过程。
因此，这些散发着糟朽气味的老旧本子，除开其本身内容上稍有偏颇的记载外，更是一套极其珍贵的研究手记，不仅拥有数条直达九阶的完整序列，更记录着由惩戒序列转向羁縻者序列的方式方法……】
“……”
果然……正经人谁写日记啊……
看完物品说明的威廉挑了挑眉，面上露出了一抹颇为复杂的神色，他倒是不怀疑轮椅老头的个人努力，毕竟除了自己这个挂壁之外，不够努力的人是几乎不可能成为强者的。
只不过……家里给了一点“微不足道”的帮助？
搜寻了一下上辈子的记忆后，威廉不由得啧了一声。
迪戈里家在光明教廷中的地位，貌似是仅次于来特家的的第二大家族，而且和嫡系人丁单薄的来特家不同，迪戈里家的先辈们可是很能生的，嫡系和支系加起来数量恐怕能超过二十万。
而且神圣帝国足足有三个行省的司牧都姓迪戈里，作为迪戈里家“大本营”的峡湾行省，更是被经营得铁桶一块，连教皇发话估计都不一定有他们好使……
所以轮椅老头儿，你这个微不足道的形容词……恐怕不是很贴切，应该换成亿点点更合适。
……
在年轻男人满头雾水的神情中，威廉一边吐槽轮椅老头写日记都要美化一下自己，一边矮下身子猫腰伸臂，把五十多本日记掏出来，挨个儿打开唰唰唰地翻了一遍。
【通过阅读特殊物品“格兰特的日记本”，你获知了“羁縻者”序列的部分信息】
【通过阅读特殊物品……，你获得了辉光序列的部分信息】
【通过……，你获得了秘神序列的部分信息】
【……】
没毛病，这就是传说中的量子速读！
在一连串的系统提示声中，威廉看着又亮起了一大片职业树，不由得心满意足地点了点头。别的事情先不说，光凭这本日记带得六七条序列，自己这趟就已经不亏了。
唯一比较可惜的是，轮椅老头那个曾在未来大放异彩的【羁縻者】序列，起步的“段位”稍微有点儿高，整条序列实际上只有八阶和九阶两级。
那就意味着起码要等就职了七阶的【惩戒使徒】后，自己才有资格琢磨怎么转过去，眼下还得从四阶的【光耀秘卫】继续往上转。
唔……说到后续的进阶……
惩戒序列的五六阶职业属于“固定加成”，而且战技也是对“恶徒”才能生效的限定型能力，强度方面虽然不弱，但适用范围终究还是窄了点儿，最好还是先换个别的过渡一下。
盯着呼吸灯一样缓慢闪烁的职业树看了一会儿后，威廉将目光从惩戒序列中拔了出来，偏到了两条与其有着枝丫交叉的其它序列上。
能够完美贴合自己路线，还不耽误后续转职的五阶职业，那就是辉光序列的【辉光使】与秘神序列的【侍神秘卫】两种了。
其中前者勉强能算【光耀秘卫】的后续路线，只不过比起奶量充足的光耀秘卫，五阶【辉光使】更像这个职业的进攻版，使用的辉光系神术爆发力异常出色，在同阶中名列前茅。
至于【侍神秘卫】……
这个序列自己上辈子没什么印象，应该是异端裁判所独有的冷门序列，而安德鲁就是秘神序列的七阶职业者，之前他还靠着那门古怪的秘神拳术，跟自己过了两招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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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作为近战职业者克星的自己面前，他一个七阶杂鱼硬是稍微蹦跶了两下之后，才被自己反手锤进了地里，那这个职业的强度应该挺不错的吧？
朝年轻男人那边儿看了两眼后，威廉在对方带着讨好意味的笑脸中，若有所思地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辉光神术的爆发固然强力，但却只能用于攻击，并不能像疗愈系神术一样，增加自己的续航能力，而且对于九阶水平的自己来说，五阶的辉光神术怕是帮助不大啊……
“喂！”
开口叫住了正偷偷往门口挪的年轻男人后，威廉一脸期盼地询问道：
“你学的那条【秘神序列】怎么样？战斗方面的能力强不强？”
“额……战斗的话其实挺一般的……”
见这个麻烦精似乎对自己的序列起了兴趣，安德鲁忙不迭地开口诋毁道：
“我之所以会修习这个序列，主要是能力上比较全面，而且以后比较适合转向所长大人独创的特殊序列，一般人学了没什么用的。”
全面型的职业么？
听完他的描述后威廉不由得有些失望，毕竟自己的职业数量比一般人多很多，完全可以互相弥补缺点，所以自己最不需要的，就是那种没有突出特长的“全面型”职业。
看来还是只能老老实实地转惩戒序列了啊……
遗憾地叹了口气后，威廉抱着最后的希望询问道：
“所以……你那个秘神序列是怎么战斗的？靠拳术近身格斗吗？”
“不是，这个序列的职业因为比较均衡，所以一般靠拼基础能力战胜对手。”
看着明显没太听懂的威廉，年轻男人想了想后，开口解释道：
“就是……用自己最擅长的地方，强行去碰别人的短板。”
————
额……今天又只码出来一章，明天补……/(ㄒoㄒ)/~~……Or2
第1054章 要不是打不过……
用自己的强项去欺负别人的短处？
咝……意思就是恃强凌弱呗？这个我……咳咳咳，这个我先听听，然后再视情况好好批判一下！
不知道为什么，即便还不知道这个职业什么能力，威廉便本能地觉得，自己这回怕是找到组织了。
而对面的安德鲁在组织了一下语言后，便认真地向他解释道：
“举个例子的话，就比如我当初跟你之间的……额……那场近身的拳术较量。”
哦，你是说那场单方面的殴打。
在威廉有些恍然的神情中，年轻男人开口讲解道：
“按照你我之间的实力差距，我本应该瞬间就被你击倒才对，但靠着秘神序列的能力，我第一时间便发现了你的弱点，直接找到了最合适的应对方式。”
最合适的应对方式……
威廉闻言蹙眉琢磨了一下，随即开口道：
“你指的是……
先用战技限制了我右臂的行动，让我露出了胸腹要害，接着用全身的力量抵住我的左手，在我不好发力的情况下，用能够穿透部分防御的钝击手法，趁机攻击我的心脏……”
“对，就是这……”
“然后因为全身的力量加起来，居然都没有我的左手大，结果被我一巴掌就按进了地里的那次攻击吗？”
“……”
“哦对了，虽然瞬间是个比较模湖的时间观念，但我个人认为，一个照面就被人按进了地里的话，好像也能叫瞬间被击倒吧……你觉得我说的对么？”
“……”
听完威廉的问题后，一脸欲言又止的安德鲁嘴唇连着动了好几下，但最终还是没能说出什么反驳的话来。
虽然……对方如果因为轻视自己，导致看不上秘神序列的话，其实倒也能算是件好事……但……为啥我心里就这么憋屈呢？
“其实……也不能完全这么说……”
喉头微微动了动，咽了下口水后，为了给自己学习的秘神序列正名，安德鲁硬着头皮开口道：
“虽然结果都是一下就被击倒，但我因为学习了秘神序列，所以……还是对你造成了一次颇具威胁性的攻击，这已经是很难得的战果了。”
“哦……这样啊……”
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后，威廉转过身，朝他亮了亮自己后背破损的衣服，意有所指地道：
“对了，跟你说个事儿哈，就因为你跟那个轮椅老头见死不救，我遭到了玛琳从背后发出的全力偷袭……
唔……应该是一记八阶左右的【秘纹裂斩】吧？总之不愧是光明教廷的六大枢机之一，区区八阶神术居然都给我挠出血了……”
“……”
伸手在自己光洁的后背上拍了拍后，威廉一脸担心地道：
“来，你好好帮我看看，伤口结的痂现在掉了没？
唉！如果偷袭我的人不是九阶的枢机，而是某个不自量力的七阶职业者该多好，区区七阶水平的小辣鸡，让他打上一个月我都不带破皮的……”
“……”
“哦对了，咱们刚说到哪儿了？你刚才是不是说……你靠着自己强大的秘神序列，对我造成了一次颇具威胁的攻击来着？”
“……”
(〃＞皿＜)！
可恶啊！要不是我打不过你！
……
看着脸色黑得跟猪肝一样的安德鲁，被队友“见死不救”的威廉小出了一口恶气，便不再趁机疯狂打击他，而是主动转回了正题。
“所以说……你那个秘神序列的战斗方式，是发现对方的弱点，然后靠着克制关系，进行针对性的打击呗？
可你们就算五维属性……嗯……基础实力均衡，但总不能用既是近战职业者，又是远程施法者吧？”
“可以的。”
见到这个强得像怪物一样的家伙终于不再损自己，安德鲁在松了一口气后，再也顾不得藏拙，忙不迭地解释道：
“秘神序列的主要战技，拥有能够临时调配自身一部分的能力的效果。
比如你的对手是个力气很大，又特别抗揍的蛮……蛮难对付的人，那就可以暂时降低释放神术时的杀伤效果，转而大幅提高自身的速度和力量，寻找攻击对方的要害的机会……”
威廉闻言不由得眼睛一亮。
意思就是……能把精神和意志属性，临时换成力量体质和敏捷，或者倒过来用力敏体换精神意志呗？这个好像可以有啊！
不过要是这么说的话……
那这傻子当初到底怎么想的？他为什么会认为我弱近战？不选择强化神术之类的远程能力，反而强化速度和力量？这不是脑子有病么？
听完威廉的问题后，安德鲁不由得苦笑一声。
“因为我当时……脑子本来就不正常啊，我被玛琳枢机……嗯，被罪人玛琳的力量影响了理智。
虽然战斗本能还在，但那时我满脑子都是亲手把你撕碎的念头，所以下意识就选择了强化力量和速度，不然的话一定……你……你这是……”
在年轻男人惊骇欲绝的眼神中，肩臂处肌肉缩小了少许的威廉，一边感受着自己异常活跃的大脑，一边在这种耳聪目明的感觉中，懒洋洋地闭目回答道：
“别问，问就是我学东西比较快。”
……
【转职成功，光耀秘卫LV40转职为侍神秘卫LV41，当前最高职业等级LV50，总职业等级……】
【侍神秘卫LV41】
【每级五维属性额外+1】
【特技：敏锐直觉，靠着丰富的阅历与大量的知识积累，你成功培养出了相当敏锐的战斗直觉，在大幅提升反应能力的同时，亦能够以极快的速度察觉到对手的弱点】
【特技：神术资质，作为侍奉光明的虔诚卫士，你亦得到了神明的馈赠，在修习光明教廷名下的神术时，熟练度提升速度将会大幅增加】
【特技：严苛锻炼，身为异端裁判所专属卫队的一员，你在被选入卫队前经历了极为严苛的身体训练，修习拳术剑术等近战类能力时将会事半功倍】
【战技：秘神之力，力量与速度源自肉体，精神与意志源自灵魂，二者看似泾渭分明但在秘神之力的独特规则下，肉体与灵魂附带的能力却可以相互转化。
你可以凭借自己的意愿，随时挪用某项基础属性的点数（最大值为50%），将其加持到另一项基础属性上】
【请注意，这种挪用将会造成10%的临时损耗，且会在进行一轮攻击后自行返还】
第1055章 不是时候啊
唔……虽然四项能力三项辅助，但却没有一个废能力，无论【龙骑秘枪】还是【焚净圣火】，刚好都能享受到熟练度增加速度提高的加成。
而且光凭临时挪用50%……45%属性的【秘神之力】，就已经能算值回票价了，甚至还给了自己临时客串远程职业的机会。
唯一有些可惜的是，只能挪一项属性再加一项属性，如果能够把五维属性全加到一项里的话，那自己怕是真能一拳灭神了~
这时，一道听着好像三观尽碎的喊声响起，打断了威廉横淌诸神的意淫。
“你……你这么快就转职了秘神序列？”
感受着威廉体内那与自己同源的秘神之力，安德鲁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身为七阶职业者的他，居然靠着扶住了身边的柜子，才没有直接一头栽倒在地。
而且……为什么才五阶啊！！！
一个五阶职业者他凭什么……不不不！一定是自己想错了！这家伙应该有别的主序列，而且说不定为了转职侍神秘卫已经准备了好久，只差临门一脚而已。
“还行吧，其实也不是很快。”
动用新得到的特技【敏锐直觉】，盯着面色死白的安德鲁瞧了一会儿后，看在对方好歹能算队友的份儿上，威廉老老实实地讲了一句必然不会被相信的真话。
“你们那位所长的日记里，刚好有秘神序列的消息，我检查了一下转职需求，看自己都符合，顺手就转了一下。”
“……”
“呵……呵呵……威廉阁下……倒是还挺会讲笑话的……”
安德鲁闻言先是有些干巴巴地笑了一下，随即面色异常难看地道：
“虽然你跟圣女大人之间……关系比较紧密，但秘神序列是我们异端裁判所的秘传序列，无论如何都不应该私相授受！这件事我一定会向所长大人禀告的！”
唉……我就知道说真话没人信……算啦，想告就去告吧，有能耐你就让他来弄死我~
一脸不屑地瞥了瞥嘴后，威廉的脑海中响起了系统提示声。
【由于掌握了特技“敏锐直觉”，你成功窥破了目标的部分弱点】
【体质极差，力量太弱，速度较慢，智力凑合，精神还行，近身后随手拍死即可】
“……”
你好菜啊……而且还是系统认证的那种菜……
“行了，别叭叭了，那些看守准备好没，我可要下去劫狱了奥！”
解除秘神之力的转化效果后，威廉拿上从轮椅老头抽屉里搜出来的令牌，拖着一脸憋屈的安德鲁走出了门。
“听好了，如果他们死活不肯放人的话，我就让你亲眼看看自己的屁股长什么样！”
……
“玛琳大人，异端裁判所周边已经被我们团团围住了！绝大部分异端裁判所的成员都聚集在内，少部分在外办事的人也已经全部抓了起来。”
“很好”
听完中年男人的汇报后，老妇人面带赞许之色地点了点头，随即神情凝重地开口命令道：
“现在，让你的人发动进攻！立刻将叛教的罪人从里面逼出来！”
“这……”
听到玛琳的命令后，身为圣十字骑士团统领的中年男人眨了眨眼，随即面有难色地道：
“玛琳大人，虽然异端裁判所的大部分成员都在，但异端裁判所的所长大人……额……那位疑似叛教的罪人并不在其中。
按照被我们抓到的人供述，他应该在您发布命令前，便已经提前离开了。”
离开了？
老妇人闻言不由得心下一沉。
在教皇不在的当下，那个坐着轮椅的老家伙，不仅是教廷内的最高战力，更是资历最老且拥趸最多的人之一，在老一辈人的心中威望极重。
如果不是异端裁判所的职权相对独立，与教廷间并不完全是统属关系，导致近两百年来的“新人”没什么机会接触到他的话，即便自己手握五枚教皇令，三大护教军团怕是都不会听自己的命令，更别提包围异端裁判所这种事了。
所以靠着只认教皇令的三大军团，提前将他堵在异端裁判所里，几乎是自己唯一的胜机，可他居然……
这老东西……真是一如既往的冷血！
朝远处巨大的“二十面骰子”望了望，看到那因为封锁已经变得完全不透明的幕墙后，扑了个空的玛琳不由得恼火地咬了咬牙。
即便自己确实在谋划如何对他进行围杀，但事涉多年的“老朋友”，他居然没有半点犹豫和不忍，连找自己求证一下都不来，更完全不顾部下的性命，直接就抛下裁判所走人了！
而现在的他，必然在串联其它几位枢机，准备在不给任何辩解机会的情形下，直接用最稳妥的方式拿下自己……这该死的老东西！真以为我会对这些异端裁判所的人手下留情么？
“他不在也无所谓！”
面色难看地说了句违心话后，神色转冷的玛琳厉声下令道：
“现在，立刻攻击异端裁判所！里面的所有人都是罪徒的同党！必须全数诛杀！”
“这……玛琳大人！您确定吗？”
中年男人闻言双眼勐然瞪大，随即两颊肌肉抽动着再次确认道：
“那里虽然不是异端裁判所的全部成员……但最少有四千多人在啊！而且大部分都是格兰特大人挑选出来的精英人员！如果把他们……”
“你没听到我说的话吗？”
取出五枚教皇令拼成的半截石牌，几乎直接怼到了中年男人脸上后，老妇人面色冷厉地道：
“我再说一遍，这里的所有人都是背叛教廷的罪徒，必须当场诛杀！”
“……”
“是……”
看了一眼面前散发着白色荧光的石牌，确认这东西的确货真价实后，中年男人只得低头领命，但随即又心有不甘地抬头道：
“但是玛琳大人，异端裁判所现在已经自行封闭了出入口，以我们圣十字骑士团的力量，怕是破坏不了入口处的……”
“出来了！萨拉查大人！有人出来了！”
一道有些急迫的声音自远处响起，被提前驱赶到二十步之外的传令官高声喊道：
“裁判所的入口被打开了！有两个男人正往外走，看路线好像是想下地牢……他们突然又回去了，我们要不要现在就把那两个人抓起来？”
第1056章 人数是没有意义的
卧槽！
逼着异端裁判所的人打开入口后，看着二百步外将四周围得水泄不通的骑士，威廉不由得瞪大了眼睛，着实被这大动干戈的情况吓了一跳。
作为光明教廷“藏起来”的战争兵器，异端裁判所其实并不能完全算作一栋建筑，最起码根本就没有任何一扇窗户存在，甚至如果不是空出了一面没建的话，干脆连进出的门都不会有。
而这枚全封闭式的“二十面骰子”，如果开始自行封闭的话，连透明的幕墙都会变得不透光，自高空往下望去的话，简直就像是一枚嵌在地里的黑色多棱水晶一般，直接将内外的交流近乎完全隔绝，仅能隐隐约约听到一点外面传进来的声音而已。
所以在开启封闭之前，威廉等人虽然知道外面多半有人，但实在没想到居然会有这么多人在，而随着封闭的临时解除，“二十面骰子”的幕墙也重新变成了半透明，见到将裁判所围得水泄不通的大量士兵后，异端裁判所里面的不少人也陷入了骚动之中。
“这是……三大军团？”
“虽然之前就有一些……但这也太多了吧？少说也来了几万人啊！”
“他们为什么包围裁判所？难道……三大军团叛教了吗？”
听着身后愈发惊惶的议论声，被威廉拖到门边，强行开启了封锁的安德鲁顿时气急败坏地道：
“都跟你说了！所长大人临行前交代过，必须封闭异端裁判所！绝对不能打开！你非要我开！现在该怎么办？”
“那就再关上呗？不然还能怎么办？”
拖着安德鲁走出门外，看了下外面一眼望不到头的军阵，又抬头朝天空望了望，发现连头顶都被狮鹫和飞龙完全封锁了之后，威廉不由得有些恼火地啧了一声道：
“这围得也太严实了，就算从地牢里把人抢出来，估计也得被拖在这里……这回麻烦了啊……”
都这种时候了……你居然还惦记着要去地牢？
看着远处严阵以待的数万名精锐士兵，头皮发麻的安德鲁一边竭力挣扎，一边满脸绝望地吼道：
“少说疯话了！外面有多少人你没看到吗？他们要冲进来的话，我该怎么挡？”
“嗯……有道理，以你的水平确实没法挡。”
听到安德鲁的话后，正准备先去地牢把玫兰妮捞回来的威廉皱了皱眉，随即有些不情愿地停住了走向地牢入口的脚步，慢腾腾地又走回了裁判所的大门外。
“赶紧的，快点儿把门重新封好，我还得去地牢里面捞人呢，只能帮你们挡一会儿奥！”
“……”
看着背对着大门站好，似乎真准备以一人之力堵门的威廉，安德鲁下意识地张大了嘴巴，满脸懵逼地道：
“你……你疯了吗？外面是我们教廷的三大护教军！就算因为轮值没有全到，但也足足有几万人！你……”
“你闭上嘴赶紧干活吧！”
有些不爽地回头瞪了他一眼后，威廉撇嘴道：
“几万人又怎么了？我虽然没把握从里面冲出去，但堵个门还是没问题的，哦对了，记得省点儿力气，待会儿我从地牢里面捞人回来，这门你还得再开关一次……
唔……算了，你关上门之后还是跟我一起走吧，你小子有见死不救的前科，我担心从地牢回来之后你不愿意给我开门。”
见到这种时候还在扯澹的威廉，气得满脸涨红的安德鲁忍不住怒骂道：
“你这人怕不是……”
“口乌——”
一道低沉而有力的号角响起，盖住了安德鲁的骂声。在得到发动进攻的指令后，两百步外的骑士们将超过三米的骑枪放平，整齐划一地朝异端裁判所的大门发起了冲锋。
而即便骑士们高矮胖瘦不一，战马的体型和速度也都有细微的差别，但那密密麻麻的枪林却笔直得好似一条竖线，前后差距最多也没有超过半个拳头，简直是强迫症患者难得的福音。
呵呵……圣十字骑士团的冲锋，真是看多少遍都那么赏心悦目。
赞许地看了一眼对方齐整的队列后，威廉伸手挖了挖被蹄声震得难受的耳朵，接着在众人震惊的眼神中，取出了一根长度超过三十米的蛛后腿毛，打横抱在胸前朝袭来的锋线发动了反冲锋。
“砰砰砰……”
在一连串沉闷的撞击声后，枪杆折断的断裂音，马匹受力翻倒时惊恐的嘶鸣，人类遭到重击受创时的闷哼……诸般声音在一瞬间内接连响起。
即便威廉并没有下重手，但高速冲锋时迎面撞上“铁墙”的反作用力，仍旧使得正面迎击威廉的十余名骑士被顶得倒飞出去，不仅虎口绽裂口角溢血，手中的骑枪亦在巨力下卡察一声拗成数截。
换成大部分骑兵军团的话，面对先锋受阻的情形，多半都会混乱上一阵，然而圣十字骑士团的骑士则不然。
似乎对战友的受阻早有预料，后续的骑士们直接如同遇见礁石的潮水般左右分开，灵巧地避开了这片混乱地带，其中一部分试图从两侧对威廉进行攻击，另一部分则干脆选择绕过威廉，直接朝他身后异端裁判所的大门冲了过去。
啧……那门儿可不兴冲啊，我这边才刚放完话没一会儿啊，要是这就让你们过去，那我的脸该往哪儿放？
考虑到这些人都只是依照命令冲锋，并不是真正的恶魔爪牙，威廉便没有急着动手，而是稍微等了几秒钟，待那些在第一轮冲锋中受伤的骑士都被救上了马背后，这才双臂搂紧蛛后腿毛，朝着无数条马腿来了一个慢悠悠的横挥。
“咴!!!”
无数道凄厉的马匹嘶鸣声响起，威廉这一记慢悠悠的横扫，少说敲折了三四百条马腿，让圣十字骑士团多了近百名步兵编制。
异端裁判所门前，到处都是四蹄折断的战马和从马背上摔下来的骑士，直接被一腿毛将好大一片扇形区域彻底“清空”。
“把你们的人抬回去吧，我没下死手。”
朝着因为没有落脚的地方，又不想踩踏战友而停下的骑士们笑了笑后，威廉收起蛛后腿毛，吐气开声道：
“听我说！六大枢机之一的玛琳枢机，现在已经遭到了深渊恶魔的污染！你们不要再听她的命令了！”
唔……改了好几遍都不满意，我果然还是不擅长写大战场一类的东西……今后还是能跳过就跳过吧……捂脸……/(ㄒoㄒ)/~~
第1057章 翻译翻译什么叫尊重
听到威廉的喊声后，围堵异端裁判所的三大护教军团不由得一片哗然。
虽然围攻异端裁判所的凋令确实令人疑惑，但当着无数虔诚信徒的面，指责他们的枢机遭到了恶魔的污染，这种操作已经无法用挑衅来界定了，简直就像是……
当着无数虔诚信徒的面，说他们的枢机被恶魔污染了一样。
……
啧……光靠嘴皮子果然不行啊，看来临阵嘴炮劝降敌方大将，舌头一搅战翻十万大军什么的，终究只是在扯澹而已。
眯眼打量了一下周围士兵的表情，发现愤怒和震惊远大于疑惑后，威廉就知道自己这话算是白说了。
也是，对于经过了常年服从性训练的职业士兵来说，思考和独立意识基本是不存在的东西，只要没有特殊情况的话，服从上级下达的命令就是唯一的准则，更别提这些虔诚信徒组成的护教军了。
如果真能被一句话就搞得自乱阵脚的话，那光明教廷怕是早两千年就已经翘了辫子，没撑到自己过来霍霍就完蛋了个屁的。
看着将受伤的队友拖走后，又重新朝自己压了上来的军团，面对这些不好动手的“白眼狼”，威廉不由得头疼地啧了一声。
看来不下死手的话，他们怕是不可能停下了，一定会没完没了地上来纠缠。但真要下死手的话又有点不太好，毕竟这些人只是服从命令，而且平均等级又连五阶都不到，对自己造不成切实的威胁，大开杀戒什么的着实有点儿过了……
唔……仔细想想的话，倒是有个折中点儿的办法，甚至自己也能趁机刷个好处来着。
“口乌~~~”
悠长而沉闷的号角声第二次响起，上一轮负责主攻的骑士们已经退居二线，这次围上来的换成了左执盾右擎锤的重甲战士，并且一个个都是膘肥体壮的巨汉，平均身高怕是已经逼近两米大关了。
而且与之前单调的骑军突进不同，这次的护教军不再试探，而是搭配上了数个其余兵种，直接发动了不留情面的全力进攻。
仅在被重甲战士们让出的左右两侧，便各有上千名射手已经列好了阵型，而以威廉上辈子和光明教廷的熟悉程度，只远远瞥了一眼他们拉开弓箭的手掌，便毫不费力地认出了这些射手的身份。
这些左右手各带着一枚三环银戒的士兵，是护教军团【银色之翼】的招牌兵种【六羽银弓】了，由于同时拥有【连珠三箭】和【左右开弓】两项特技，他们便能在一轮攻击内，射出其它射手职业六倍以上的箭失。
而自身恐怖的“出货量”，再加上光明教廷特意为其打造【破魔银箭】，直接让六羽银弓成为了人类阵营中，少有的能跟精灵们对射的大爹级兵种。
甚至在有靠谱队友遮蔽的情况下，仅需一支平均四阶左右的百人队，便能压着七阶的恶魔轮番爆射，压得其不敢抬头。
嗯……自己上辈子相当眼馋这些射手来着，可惜的是六羽银弓虽然不难培养，但作为消耗品的【破魔银箭】却造价惊人，再加上六羽银弓人均六倍以上的恐怖箭失消耗量，一支百人队只消全力开火两个小时，就能直接射空一个伯爵领小半年的税收。
所以这玩意属于标准的土豪型兵种，也就是财大气粗的神圣帝国才养得起，换成一些比较穷的小王国的话，怕是仗能不能打赢还不清楚，但只要战争的时间稍微拖长几天，整个王国都会亏得眼睛发绿，从上到下都恨不能卖腚还债……
“嗡~~~”
一道蜂群炸窝似的嗡鸣声响起，将威廉从过往的回忆中拉了出来。
那些左盾右锤的重甲战士们还没压上，蓄势已久的【六羽银弓】们便已经先行出手，近一万两千枚细而短的金属羽箭，直接将威廉的左右两侧的天空遮得严严实实。
无数银质的六棱箭头在空中飞速旋转，将炽烈的阳光撕碎搅烂成无数夺目的细小光斑，彷佛两片由嗡鸣啸叫着的银蜂结成的银雾，正朝下方的目标探出自己凶戾而致命的蜂针。
好家伙……这一轮箭放完，少说五千枚金戈德就花出去了，如果目标不是自己，而是什么魔力护罩上，导致破魔箭头被激活而无法回收的话，估摸着一万枚金戈德都打不住。
仰头估算了一下银箭的数量后，威廉一边为光明教廷的财大气粗而暗自咋舌，一边对这阵杀伤力惊人的箭雨给出了足够的尊重。
至于怎么个尊重法……把眼睛闭上算吗？
“唳！”
就在威廉被无数银色细箭淹没的瞬间，天空中盘旋的狮鹫在骑士的操控下，齐齐对目标区域吐出了深绿色的酸液。
而同样身着银甲的飞龙骑士们则没有全部出手，仅有部分人控制着自己的坐骑，朝下方射出了灼热的吐息，为狮鹫们吐出的绿色雨幕加了把火。
伴随着一道震耳欲聋的爆炸声，继银色细箭的覆盖式打击后，威廉的头顶迎来了无数道炸裂飞溅的高温酸液，深绿色的浓烟直接将他身周遮得伸手不见五指。
紧接着便是石板被击穿的碎裂声、物品被腐蚀的烧灼声、以及重甲战士们投掷战锤时，粗着脖子发出的齐声大喝。
……
完了……那人怕是撑不住了啊！
看着取下身后的备用战锤，三人一组冲进浓烟中的重甲战士，异端裁判所的众人纷纷挤到了半透明的幕墙之后，神情紧张地望了过去。
毕竟上一次的骑兵突击更偏试探，而这一次三大护教军的攻势则已经全面展开，无论强度还是烈度都与之前不可同日而语。最后冲进去的那些重甲战士，更是魔女猎杀者中专门围困高阶职业者的特殊军团，精通合击压制的技巧。
据说被他们盯上的目标，只要第一时间没能摆脱，后面便会有无数三人一组的小队涌上，在结成了架势后，互相之间可以伤害分摊力量叠加，最高能将八十一人的力量汇聚到一个人身上，受到的伤害也由八十一个人分担。
光一支八十一人组成的小队，便足以硬生生按倒七阶的近战职业者，承受伤害的能力更是堪比皮糙肉厚的巨人，而冲进浓烟内的重甲战士超过五百人，基本相当于七名有着巨人体质的七阶职业者。
所以那个挡在门前的男人，即便侥幸能够撑过箭雨和酸液，多半也要被那些重甲战士按倒抓住，可裁判所的门才重新封闭了一半不到，难道我们……
“啊！”
就在这剑拔弩张的时刻，一道异常凄厉的惨叫声从浓雾中传出，将异端裁判所内神经紧绷的众人吓了一跳，但还没等他们考虑威廉被抓后自己该怎么办，同样凄厉的惨叫声便接二连三地响了起来。
而令人奇怪的是，在这些一听就万分痛苦的惨叫当中，还夹杂着一阵砰砰砰砰的声音，似乎有人扛着什么极重的物体，正在浓烟中高速奔跑一般。
第1058章 我的脚啊！
“二、四、八……六十四、一百二十八……”
靠着新掌握的特技【秘神之力】，将意志属性临时挪到了敏捷上，获得了堪比九阶近战职业者的恐怖速度后，威廉便一脸嫌恶地捂住口鼻，鬼魅般地在呛人的浓烟中反复穿梭了起来。
只消两次呼吸的功夫，他便能从一头直接穿到另一头，可每当即将脱离烟雾的瞬间，威廉却又会主动返回，朝着浓烟的另一头一路狂奔……
顺便将路上看到的所有鞋都狠狠地跺上一脚！
“砰砰！”
“啊！我的脚！我的脚断了！”
“砰砰！”
“队长！我的两只脚……啊！都被人踩进地里了啊！”
“砰！”
“等我……我只被踩了一只脚，等我把脚拔出来，马上就过去拉你！”
嗯？踩漏了一个吗？
听到这番对话的威廉愣了愣，眯着眼睛往自己的来路望了一下，果然在整整齐齐的“队列”中，见到了一个正在努力把脚从地里往外拔的家伙。
你这人……怎么还破坏队形呢？
略微不爽地皱了皱眉后，【秘神之力】刚好到期的威廉顿了顿，补完敏捷属性后特意又冲了回去，先把那个好运的家伙扶回原位，接着在对方的道谢声中，结结实实地把他另一只脚又踩进了地里。
“啊！我的脚！我的脚！我的脚啊！”
“嗯嗯，知道是你的脚，站好了别动奥。”
发现因为自己第二次踩的时候用力略重，导致对方的右脚陷得比左脚深了不少后，眉头紧锁的威廉估算了一下力度，轻轻地在男人的左脚上又补了一下。
“砰！”
“啊！我的脚啊！！！”
“嗯嗯……知道了知道了，没人跟你抢……话说果然还是左右对称比较好哇~”
而就在强迫症得到满足的威廉咧嘴微笑时，一道神术从异端裁判所的方向射出，直接将笼罩在他身周的绿色浓烟尽数驱散，把浓烟里面的情形彻底暴露了出来。
“咝……”
当看到浓烟下那一个个“站”在地里，正满脸痛苦地嚎叫着的重甲战士后，无数道发自肺腑的吸气声，直接响彻了半个战场，即便连异端裁判所一方的人，也被那诡异的场景惊得头皮发麻。
这……这是怎么回事？
看着数百名双腿从膝盖往下都陷进了地里的同僚，一名被分配了外围策应的任务，没有冲进浓烟的重甲战士瞪大了眼睛，开始搜肠刮肚地思考，眼前这到底是什么诡异的能力，为什么能在困人的同时，还能让自己那些意志比铁还坚硬的同僚们惨叫出声。
然而没过多久，他便亲眼见到了这个问题的答桉。
……
在瞪了多管闲事儿的安德鲁一眼后，威廉稍微活动了一下脖子，随即在数百名重甲战士惊恐的眼神中，再次重复起了自己的“工作”。
“砰砰！砰砰！砰砰！”
伴随着两次一组，节奏鲜明得如同鼓点般的踩踏声，一名又一名全副武装的重甲战士遭到了威廉的光顾，两只脚被齐膝踩进了地面之下，只能浑身哆嗦地“站”在原地，配合着“鼓点儿”发出一声声痛彻心扉的惨叫。
而在没有了浓烟的遮挡后，靠着【秘神之力】临时获得了高移速的威廉越踩越快，砰砰砰砰的声音不再局限于重甲战士小队，开始飞快地朝后方待命的其它军团蔓延了过去。
只要被那鬼魅般的人影在身前掠过，三大护教军的士兵便会惊恐地发现，自己眼中的世界陡然矮了一大截，而双脚则像是被什么巨兽给碾过了一样，不仅传来阵阵钻心的剧痛，更是彻底失去了迈动的能力。
而威廉在军阵中到处肆虐的时候，并不是没有高阶职业者试图出手阻拦，可大范围的伤害能力不敢对己方释放，绝大部分拦截者又根本没有能媲美九阶的速度，甚至连残影都捞不到，只能看着威廉如同一柄收割身高的镰刀般，走到哪里哪里的人就矮上一截。
【在近身单挑中击败了一名对手，获得了一点角斗者点数】
【在近身单挑中击败了一名对手，获得了一点角斗者点数】
【……】
【已连续在单挑中击败了一千零二十四名对手，共积攒下了一千零二十四点角斗者点数，进阶任务“角斗之王”已达至第十档评价，请问是否要结束任务立刻进阶？】
“不用。”
拒绝了系统第十次发来的进阶询问后，威廉澹定地闭上了左眼的眼皮，挡住了埋伏在前方的七阶暗杀者刺来的短匕，随后朝表情跟见了鬼一样的暗杀者笑了笑，随即结结实实地还了他两脚。
“啊！我的脚！”
在发出了和其它人一毛一样的惨叫后，疼得满头大汗的暗杀者勐地一咬牙，反手握匕便想进行殊死一搏。
然而当他的匕首再次出手时，身为目标的威廉却已经踏着“鼓点儿”绝尘而去，只留下了一阵歇斯底里的齐声惨叫……
……
我真是个大好人啊！他们以后一定会感谢我的！
由于【秘神之力】提供的敏捷再次到期，速度骤降的威廉便主动停了下来，一边抹了抹头上并不存在的汗珠，一边扭过头，满脸欣慰地看了看身后被“种”进地里的士兵们。
你看，你们可是对我下了狠手，但我不仅没有还以颜色，反而主动手下……额……脚下留情，只轻轻地一人踩了两脚，免得你们继续来添乱就做罢了……嗯……顺便还能刷个转职需要的角斗点数，我可真是个小天才~
在心里默默地给自己点了个赞后，威廉先朝周围满脸惊恐的士兵们笑了笑，随即伸手点开了自己的职业树。
【斗战王者】
【就职条件：习得斗士序列前置职业，并完成进阶任务“角斗之王”】
【角斗之王：连续进行多场一对一角斗，每击败一名最高职业等级与你相差10以内的对手时，便能获得一点角斗点数。
当连续击败两名对手，获得2点角斗点数后，将获得一级评价“初出茅庐”（已解锁）
当连续击败四名对手，获得4点……将获得二级评价“老鸟出山”（已解锁）
……
当连续击败五百一十二名……九级评价“声名传彻（已解锁）”
当连续击败一千零二十四名……十级评价“血战余生”（已解锁）
……】
【注意，该职业转职后具体强度，将视获得的评价等级而定，请务必谨慎转职】
【可转职】
第1059章 破纪录的代价（上）
可转职？
转什么转？傻子才现在转职呢！好不容易有狂刷点数的机会，过了这个村我上哪儿找这个店去？
抬手关掉系统面板后，威廉手搭凉棚眺望了一下，发现仍然有大量的对手可以蹂躏……可以对战，眼底不由得闪过了一抹浓浓的欣慰之色。
这波赚大了啊！
作为【斗战王者】的进阶任务，“角斗之王”其实并没有多困难，对于大部分人来说，想要拿到五级以上的评价还是没什么压力的。
毕竟只要最高职业等级低于自己十级以内的，就都能被认定为对手，而转这个职业的人多半都是四阶，一个正常情况下的四阶职业者，遭到几十名三阶职业者围攻的话，想打赢稍微有点儿难度，但如果换成一对一单挑，那连着赢下几十场真的跟玩儿一样。
不过，如果想拿到七级以上的评价的话，难度曲线便会开始迅勐抬升。
由于七级评价需要连续击败一百二十八名对手，也就意味着需要完成一次超规格的“百人连斩”，这与其说考验实力，倒不如说在考验体力比较恰当。
因为就算对手弱到一发战技就能放倒，但就算是消耗再低的战技，连着放一百多次都能把人累个半死了，这时候说不定被百人围攻反倒轻松些。
而等到继续向上的八九级评价，更是只有极少数相当变态的职业者才能达到，毕竟评级晋升需要的点数每级都要翻倍，越往后要求自然就会越变态。
如果想得到自己眼下的十级评价，更是需要完成一次标准的千人连斩，这已经不是“正经职业者”做得到的了，因为能不能打赢这么多对手先不说，光找到一千个对手挨个“单挑”，而不是围上来把你直接干死，就已经是件无比困难的事儿了。
嗯……说到这里的话，真要好好谢谢光明教廷的家人们，毕竟除了平均质量极高的三大护教军之外，想在别地方一次性找几万名四阶以上的陪练，那难度可真不是一般的大。
但有了这些排队送脚丫子的老铁，自己甚至有机会破掉十二级评价的最高记录，把【斗战王者】的强度推到一个史无前例的程度，而这都是老铁们的功劳啊！所以……
听我说，谢谢你，因为有你……
揣着一颗感恩的心，热泪盈眶（并没有）的威廉如入无人之境一般，靠着自身恐怖的速度，在密密麻麻的军阵中砰砰砰砰一路狂踩。
虽然时不时会稍微停顿几秒重新补个敏捷，继而被某些不自量力的人稍微拖延一会儿，但总体而言，仍旧在匀速而高效地刷着角斗者点数。
而在没有九阶职业者拦路的情形下，威廉仅仅花了二十分钟不到的时间，便踩扁了八千多只脚丫子，成功逼平了十二级的历史记录，得到了斗战之王的评价。
可遗憾的是，正当威廉抹了把额上的细汗，一脸亢奋地准备继续挑战更高级别的评价时，却在踩到第一万五千多只脚丫子的时候，迎来了一个令人万分悲伤的情况……
三大护教军的士气崩了。
……
纵使仁慈的威廉先生脚下留情，足足小八千次“单挑”都没有干掉一个人，但由于单挑不计重复目标，为了避免这些人治好脚丫子之后再围上来耽误事，所以某人在下脚的时候，一般都会稍微碾上那么一下。
毕竟区区双脚粉碎性骨折而已啦，对于遍地神官牧师的光明教廷来说，治这种伤简直就是小意思，稍微养上三四个月，等脚骨重新长出来也就能下地了，洒洒水啦~
只不过，专心踩脚的威廉忽略了一件很重要的事，那就是人在疼的时候，是会扯着脖子嚎的，而粉碎性骨折更是和蛋疼一个级别的十级疼痛。
即便是意志坚定且信仰虔诚的三大护教军，在一次性见到几千名抱腿惨嚎，鼻涕眼泪涂得到处都是的汉子时，心里防线都被噗呲噗呲地反复扎破，漏得像个满是窟窿的筛子一样。
而等到实力在六阶以上的中高层军官，接近三分之一都因为试图阻拦对方，而成为了抱腿惨嚎众的一员后，没了中层压制的护教军彻底绷不住了。
虽然由于过往的训练和严明的纪律，尚未发展到踩踏哗变的程度，但整个锋线仍旧开始一点一点地往后撤，无论剩下的军官怎么大声喝骂都止不住。
……
不是……你们这就想撤了？做事怎么能半途而废呢？
发现前方的军阵变得愈发松散，导致自己刷角斗者点数的效率开始降低后，有些着急的威廉立刻加快了速度，并且不再沿着军阵排布的顺序，一行一行的踩，改为奔着人最多的地方埋头勐冲。
可当有序的“收割”变为无序的乱点名后，三大护教军这回算是彻底乱了套，谁也不想抱着腿涕泗横流地大声惨嚎，纷纷面色煞白地拼命远离那鬼魅般的身影，整肃森严的阵型直接被冲得七颠八倒，再也找不出一块儿齐整的军阵来。
远处异端裁判所的众人，在威廉反身冲过去的时候，就已经看得瞠目结舌了，整个“二十面骰子”里鸦雀无声，静的吓人。
而等到威廉以一己之力，直接“杀穿”了三大护教军的军阵，撵得无数士兵仓皇逃窜时，更是被这诡异的发展弄得目瞪口呆，不少人甚至开始揉起了眼睛，怀疑自己看到的东西到底是不是真的。
毕竟哪怕没有同级别的强者出手阻拦，但能够单枪匹……人地，在近数万名职业者组成的军阵中纵横往来，依旧已经超出了绝大多数人的理解能力，甚至连知道威廉实力的安德鲁，都被这离谱的一幕弄得有些呆住了。
“安德鲁大人……”
注意到一脸茫然的安德鲁嘴唇微张，连封门的准备也在不知什么时候停了下来后，一旁穿着神官袍的女人犹豫了一下，随即伸手扯了扯他的衣袖，小声地提醒道：
“门啊，大门您还没封好呢……”
“……”
安德鲁闻言不由得浑身微颤，随即面上露出了一抹无语之色。
我之所以要封门，那是为了避免异端裁判所被人冲进来！但现在堵门的人全都被那个疯子撵跑了，那我还封个屁啊封！
而异端裁判所的上方还有两个人，要比此时的安德鲁更加无语。
透过匿形神术往下望了望，看间被威廉一个人搅得稀烂的三大军团，以及军阵后方貌似随时都有可能跑路的老妇人后，雷塞枢机先是干咳了一声，随即动作有些僵硬地侧过头，神情古怪地看向了身边的“泥教皇”。
“格兰特，咱们……还出去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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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0章 教廷的意义
“……”
听到雷塞枢机的问题后，异端裁判所的所长张了张嘴，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
怪三大护教军太弱吗？
在指挥不力，且没有九阶强者出手阻拦的情况下，他们能撑到失去大半中层军官后才乱起来，而且还能乱而不崩，已经相当对得起护教军的身份了。
甚至除了信仰虔诚的护教军之外，换成奥法大陆上任何一支军团，在指挥系统近乎瘫痪，且近乎一成的人员被“干掉”，完全看不到胜利可能的情况下，估计早就已经互相踩踏奔逃了，所以三大护教军的表现虽然没什么值得夸的地方，但真的没什么大错。
难道要怪指挥不力的玛琳？或者怪破坏了自己计划的威廉？
那就更荒诞了，前者早已经遭到了恶魔的污染，根本没有配合自己计划的义务，后者虽然破坏了自己为“老东西”刷声望的打算，但目的也是为了帮异端裁判所解围，自己这个异端裁判所的所长，在没事先通过气的情况下，又有什么立场去怪他？所以……
都怪那该死的命运啊！
……
神情难看地朝威廉的方向瞥了一眼后，泥教皇的眼中不由得闪过一抹懊恼之色。
看来……最后多半只能走高层路线，对其余几名枢机讲明要害，强行要求老东西继续担任教皇了。
但没有给出合理解释，强行压服底层意见的后果，必然会造成大量信仰之力的流失，自己等人怕是免不了会被仆神问责，而且深渊那边也早晚都会……
“格兰特？”
久久没等到异端裁判所所长的回答，雷塞枢机皱了皱眉，稍稍加大了些音量道：
“我有个想法，要不我们还是对上面和盘托出吧，虽然教皇大人眼下可能不方便，但我们几位枢机还是有联系仆神大人的能力的，如果我们把你的猜测报上去，提醒神明大人深渊那边会有异动的话……”
“那教皇大人要么更快被召上去，要么马上就会因为包庇玫兰妮的事情，被仆神大人下令斥责，随后被剥夺教皇的位置。”
眼神冷漠地说完了这番话后，没等面色一变的雷塞枢机出口质问，轮椅老头便抢先开口道：
“雷塞，我问你，你觉得光明教廷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被他突如其来的问题弄得有些懵，但由于知道对方从不无的放失，雷塞枢机在想了想后，还是皱着眉头回答道：
“我们是散播光明神大人荣光的教会，是为了将伟大而纯净的圣光，照遍奥法大陆的每个角落而成立的……”
“别背教义，我要听你自己的想法。”
“……”
我自己的想法？
雷塞枢机闻言沉默了一会儿，随即苍白着脸有些艰涩地道：
“除了庇护人类之外，还是……还是攫取信仰之力，以维持神国稳定的……”
“工具。”
丝毫不留情面地点出了他不愿意承认的事实后，轮椅老头面色冷然地道：
“既然知道自己只是工具，那就不要有什么虚假的幻想了。
为了能够长期稳定地获得信仰之力，神明确实会主动庇护人类，但信仰这种东西，终究还是来源于不安与渴求，越是生活安稳平和的人，献上的信仰也就越单薄。
所以在安稳了两千年之后，虽然光明教廷的势力比过往强了不知道多少，但每年献上的信仰之力反而都在慢慢缩减……这些你应该也早就注意到了吧？
而深渊入侵对于人类来说是灾难，但某种意义上来讲反倒是莫大的机遇，毕竟……还有什么比一场能够威胁全大陆的灾难，更适合做为收割信仰的镰刀呢？”
颤抖着听完了这番“大逆不道”的发言后，雷塞枢机面无血色地道：
“格兰特……你……你怎么敢说这些……这些可是渎……”
“渎神么，这些言论我两百年之前就和别人说过。
甚至在更早之前，我就已经无法再献上自己的信仰之力了，要不是有阿波罗大人出手遮掩的话，恐怕我早就已经被降临的仆神处刑了吧？”
面不改色地承认了自己渎神的事实后，异端裁判所的所长嗤笑了一声道：
“教义和现实的区别这么巨大，产生过类似想法的人怕是不止我一个，六大枢机里也只有历事较少的你，和性格死板的卢卡斯还算得上‘纯洁’，剩下几位心里也是清楚的，只是他们有的自私有的冷漠，依然能够正常献上信仰之力，加之看得也没有我这么清楚罢了……
呵呵，你知道么，眼下也就是玛琳比较倒霉，先一步被恶魔们注意到了而已，如果当初替代教皇大人看守深渊通道的人是我，那现在的光明教廷，应该早已经被堕落的我杀得血流成河了。”
“这……这……”
眼见身边的“队友”嘴唇翕动两眼充血，一副信念都被碾碎了的样子，发泄完心中郁愤的轮椅老头笑了笑，没有再继续说什么暴论，而是伸手拍了拍雷塞枢机的肩膀，出言安慰道：
“放心，那终究是没有发生的假设，眼下的我仍旧是个灵魂守序而稳定的人类，自然还会主动站在人类这边考虑。
至于光明教廷，虽然它确实烂得要命，但如果一下子没有了它，奥法大陆的情况就会真的开始要人命了，所以我是不会随便背弃人类这个身份的……嗯，最起码在堕落之前不会。”
“……”
眯着眼睛朝某个方向瞥了一眼后，异端裁判所的所长皱了皱眉道：
“总之你就把上报的事情忘了吧，你是个还算不错的人，我不希望自己的手里沾上你的血，至于还要不要出去……”
“嗯……出去还是要出去的，虽然被人搅合了一通，已经不可能达到预定效果了，但这次能够多刷一点声望的话，就能变相地延缓一下信仰之力衰减的速度，把深渊入侵的事再往后拖一拖，毕竟我还不想这么早就开始堕落。”
“……”
“走吧，那个满嘴谎话的小子已经发现了玛琳，她恐怕要准备逃跑了，现在也该是‘教皇大人’出场的时候了。”
第1061章 交代与破绽
“别跑！”
隔着稀疏了不少的军阵，见到了某老妇人熟悉的身影后，威廉不由得大喜过望，直接闷头便冲了过去，准备来一个擒贼先擒王。
嗯……倒也不一定要真擒。
毕竟三大护教军的士气已经崩了，现在见到自己就跑，导致刷点数的效率直线下降，那我这回直接冲你们的本阵，“主将”遭到敌人威胁的情况下，你们总该调兵回防了吧？
果不其然，见到那个麻烦得要死的家伙发现了自己，老妇人不由得面色一变，在匆忙后撤的同时厉声命令道：
“快！赶紧让人拦住他！”
然而现在其实已经用不着玛琳下命令了，眼见威廉直接朝自己这边冲了过来，三大护教军的指挥官早就发出了一道又一道的命令，力图将这个放倒两万多人的煞星拦在路上。
不得不说的是，三大护教军的军纪当真异常严明，即便中层军官大半都在抱腿惨嚎，但受到了命令的士兵们仍旧硬着头皮涌了上去，然后在一声声惨叫中被踩进地里……
而不知道是老天突然开眼，还是士兵们前仆后继的送头行为终于奏了效，那个一人冲阵的怪物真的被硬生生堵在了路上，即便距离自己等人的位置已经十分靠近，随时有可能突过来，但终究还是在阵阵惨嚎中被挡在了外面，没有被他冲进来把指挥部一网打尽。
“挡住了！玛琳大人！我们把他挡……额……”
正当圣十字惩戒骑士团的统领回身准备报喜时，这个满头大汗的中年男人却一脸惊愕地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老妇人已经悄悄撤出了数百米的距离，而且在脱离指挥部的范围后还在不断提速，完全是一副准备逃之夭夭的样子。
“玛琳大人？”
就在中年男人心下大惊，准备出言提醒另外两位统领时，却觉得上方的太阳勐然一亮。
紧接着，一道极尽璀璨与炽烈的粗大光柱从天而降，彷佛一跟直径超过二十米的庞然巨柱那般，轰地一声将老妇人从半空中砸下，直接将其打落在了尘埃当中。
“玛琳！你不要再错下去了！”
伴随着一道满含失望的喝声，一个在场所有人都无比熟悉的身影，自高空之中缓步踱了下来。
中年男人愣愣地抬眼望去，只觉得那身影简直像是从太阳中步出的神明一般。即便在阳光的映衬下，连面目都看得不大清楚，但那股极尽威严的气势便已经盖了下来，让人想要五体投地地伏下身，对那尊贵的身影顶礼膜拜。
……
教皇大人回来了？！
见到失踪了好久的教皇大人突然到场，在场的众人先是愣了一下，随即规规矩矩地俯身低头，对这位光明教廷现任的皇者献上了敬意。
在这一刻，无数衣物摩擦与膝盖触地的声响，成功盖过了远处的嚎叫。
甚至不少被威廉将半截身子都踩进了地里的人，都强行按捺住了双倍痛苦下的嘶吼，满头冷汗地尝试着向那身影躬身行礼，仅有极少一部分人反而挺直了腰杆，对天空中姗姗来迟的老教皇怒目而视。
无它，即便他们中的半数左右，都对这位包庇黑暗生物的教皇颇有微词，但这大多数人，却也同样缺乏当面直斥其非的勇气。
毕竟对方无论如何，都是统治了光明教廷数百年的最强教皇，在教廷当中可谓积威甚重，因此即便心里有什么想法，但对于这些“普通人”来说，能够跟在出头鸟身后随声附和，便已经是能做到的极限了。
……
神情凝重地看向下方单膝跪倒的海洋，并在其中见到了大量朝“自己”怒目而视的人后，异端裁判所的所长不由得暗自叹息。
即便在这种时刻，仍旧还有这么多反对者吗？果然，包庇玫兰妮的事影响还是太坏了。
稍微阖了阖眼睛后，“老教皇”神色平和地朗声道：
“没想到我只是离开了一段时间，居然就出了这么多的事……都起来吧，我会给你们所有人一个交代的。”
“……”
你特么倒是先给我一个交代啊！
看着天空中突然到场的老教皇，威廉简直整个人都麻了。
你个老骗子！不是说自己还要小半年才能恢复吗？怎么现在突然蹦出来抢人头了？
问题你抢人头倒是晚点儿抢啊！我这好不容易刷到了十四级评价，再有几千人就刷到十五级了！你这时候出来一叫停，那我不……嗯？他怎么有点儿不大对？
眯着眼睛朝老教皇的方向望了望，发现这个“老教皇”虽然相貌上和“老教皇”完全相同，气质方面也几乎一毛一样，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好像有哪里怪怪的……
蹙眉苦思了一会儿后，威廉的眼中陡然闪过了一抹恍然大悟之色。
眼神！这个老教皇的眼神不对劲！
他和自己对视的眼神里，虽然威严中满是嫌弃，乍一看似乎没有什么不对，但面对一头家里明明有一片白菜地，还上门拱了他心爱小白菜的大野猪，老教皇的眼神里……
少了点儿恨不能把自己大卸八块的味道！
这必然是个假货！
……
并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已经暴露，此时的“泥教皇”在众人的目光中，缓缓降落在光柱旁边，看着里面被压得动弹不得的老妇人，神情复杂地道：
“玛琳，是我害了你啊……如果当初，我没有让你去替我镇守深渊通路的话，你不至于变成今天这个样子，卢卡斯也不会被你害死。”
听到“老教皇”的话后，周围的人不由得一片哗然，不少人的脑海中顿时想起了威廉之前的喊话。
教皇大人没有对那个怪物一样的男人出手，反而先镇压了玛琳枢机，这其中已经十分耐人寻味了，而且……
不应该让她镇守深渊通路？卢卡斯枢机也不会被害死？
这意思是……玛琳枢机真的遭到了来自深渊的污染？而起害死卢卡斯枢机的人……其实是她么？
“教皇大人，您错了。”
哇地吐出了一口鲜血后，老妇人在光柱的压制下，一点点勉力撑起了身体，没有进行任何抵赖，而是冷笑着出声道：
“在让我镇守深渊通路这件事上，您并没有犯任何错误。
如果非要说的话，那就是做得太晚了，您应该早一百年就让我去镇守深渊通路才对，这样的话，我也能早一百年发现教廷的真面目，从这无聊而幼稚的把戏中清醒过来。”
第1062章 欺诈的味道
听到老妇人的话后，“老教皇”的面上仍旧带着悲戚之色，似乎正在为同伴的堕落而感到哀伤，但眼中却闪过了一抹森然的冷意。
“都退后！”
伴随着一道微微颤抖的喝声，神情哀伤的“老教皇”手指微拢，在光柱的周围释放了数道用于隔音的神术，随即回过身满面悲悯地道：
“玛琳枢机已经被深渊的恶魔污染了灵魂，她的话语中带上了源自魔王的蛊惑之力，能够勾起人内心最深处的阴暗，你们如果再听下去的话，同样也会有堕落的风险。”
在靠着一句谎言，成功使得附近的众人忙不迭地退开后，“老教皇”在玛琳惊愕的目光中，缓步踱进了光柱之内，神情满是遗憾地道：
“别再废话了玛琳，你那套东西对我没用的！
如果想少受些折磨，就直接老实交代吧，教廷里还有谁是你的同谋？另外，这件事的背后，到底有没有奥术帝国的影子？”
“……”
看着面前神情遗憾而伤感，但声音却冷厉而肃杀的“老教皇”，玛琳足足愣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满眼不可思议地道：
“格兰特？”
“你……不是因为自身序列的问题，不能释放最高阶的神术么？怎么现在……唔……”
眯着眼睛朝天空中望了望，在巨大光柱的顶端，隐约见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后，老妇人顿时恍然大悟道：
“你去找了雷塞合作？他负责替你释放神术，你靠着自己的序列负责伪装教皇？”
“嗯，就是你想的那样。”
毫不避讳地承认了对方的判断后，异端裁判所的所长眉眼满含伤感之色，口中却厉声喝问道：
“既然你知道是我，那就不要再耍花招了！
你在镇守深渊通路回来之后，和五大枢机里的每个人都单独呆过一段时间，而卢卡斯的能力几乎完美克制你，所以当初他被杀的那个晚上，一定还有其它同阶的人帮手！
说！另一个被恶魔引诱的人到底是谁！”
“……”
“呵呵……教皇大人说得果然没错，你虽然孤僻又乖张，但却一直都是我们中最聪明的。”
答非所问地夸赞了对方一句后，知道自己已无没有生路的老妇人冷笑一声。
“至于另一个人是谁……你就别想了，我是绝对不可能说的，你就算……”
“交换一下秘密吧，我告诉你一件很重要的秘密，你则告诉我谁是另一个堕落者，怎么样？”
开口打断了老妇人的话后，“老教皇”双眼圆瞪，露出了一副被激怒的模样，但口中的话语却陡然间温和了下来。
“别急着拒绝我，你可以先听听我的秘密，然后你再选择，要不要把另一个人的身份告诉我，如何？”
“……”
我都已经必死无疑了，还听你的秘密还有什么用？
眉头紧锁地看了“老教皇”两眼后，玛琳先是沉吟了一下，随即抱着能拖一点是一点的心思，默默地点了点头。
“很好，那你听着吧，我在此对冥河起誓，保证我接下来说的秘密是真的。”
异端裁判所的所长声线平和地道：
“我无法施展高阶神术的原因，并不是因为自创的序列出了问题，而是因为我在两百年之前，就已经无法信仰圣光了，在走向堕落的时间上，我要比你早得多。”
“什么？！”
听到“老教皇”的话后，玛琳顿时满脸惊诧地瞪圆了双眼，如果不是对方刚刚对冥河起过誓的话，她甚至会以为格兰特在撒谎哄骗自己。
“这没什么值得惊讶的。”
朝大惊小怪的老妇人摆了摆手后，在外面的人看来一脸沉痛的“老教皇”，却声线冷澹地解释道：
“圣光只是无数力量当中的一种而已，远没有教义中宣传的那么神圣，也根本谈不上多伟大，力量的表现形式甚至有些阴损。
至于所谓庇佑人类的真神，和圈养牛羊的农夫亦没有多大分别，只不过一个需要牲畜的乳之和羊毛，另一个则需要蠢人自愿奉上的信仰罢了。
像我这样聪明的人，迟迟看不明白这种事才应该奇怪吧？而当我不再崇拜圣光的力量，也不再信赖那些‘农夫’后，自然便失去了向真神奉上信仰的能力。”
“但……但你既然无法再奉上信仰，那……那不应该被逐出教会甚至处刑了吗？为什么还能……”
“先等等，我必须提醒你一下，这已经是第二个问题了，所以你如果想知道答桉的话，那就用另一名堕落者的身份来交换吧。”
“我……”
看着面前神色犹豫不决的老妇人，异端裁判所的所长澹然道：
“不急，你慢慢想，我还有的是时间。
嗯……身为一名堕落者，却在光明教廷的高位上呆了几百年，我其实早已经有些厌倦了，或许……你的答桉说不定能帮我一点小忙~”
听到他的话后，玛琳不由得浑身微颤。
是了，无论如何他都是一名堕落者，而他在异端裁判所所长的位置上呆了这么久，必然也有自己的谋划！眼下他这么想知道另一名堕落者的身份，说不定是……
“好……”
极为艰难地点了点头后，老妇人面色有些狰狞地道：
“我跟你交换！另一名堕……唔……”
然而就在她的话即将出口的瞬间，浅澹却又莫名瑰丽的灰光一闪而过，紧接着，彷佛被一只巨掌整个攥在了手心里，玛琳的面部瞬间涨得一片紫红，随后……
“砰！”
伴随着一道轻微的爆响，红中带灰的鲜血之花无比惨烈地绽放开来，却又被周遭纯净的圣光之力瞬间烧蚀一空。
在被圣光柱所笼罩的范围中，仅留下了面色异常难看的“老教皇”，和一具满是裂纹的女性骨骼。
“呵呵，一场卑劣却有趣的欺诈，只可惜还是稍微嫩了些……人类啊，好好记住我的声音吧，我期待着你彻底堕落之后的模样！”
“……”
欺诈……
等到耳边回荡着的轻笑声彻底消失后，手臂微颤的“老教皇”深吸了一口气，随即身体微微句偻着步出了光柱之外，一脸沉痛地宣布道：
“玛琳枢机……试图玷污我的灵魂失败，自尽了……”
看着面前疑惑与茫然兼而有之的人群，“老教皇”的身形再次句偻了些许，面色颇为悲凉地轻叹了一声，眼眸含泪地轻声道：
“这都是我的错，是我没能救下她……
另外，虽然现在提已经有些晚了，但身为光明教廷的现任教皇，我准备在现在这个时候，亲手纠正自己当初犯下的另一个错误！”
————
昨天的欠更险之又险地补上啦~
至于标题破纪录的代价（下）……嗯……等破了记录再说……
第1063章 真话
在“老教皇”专心致志地和玛琳BB的时候，威廉已经抓住这个难得的机会，悄咪咪地摸到了地牢入口外，用从安德鲁那里抢……借来的秘钥打开了外门。
而当他听到“老教皇”用无比坚定的语气，扬言准备亲手纠正当初的“错误”时，忍不住暗叹一声倒霉，随即在对方康慨激昂的保证和演讲声中，一脚蹬开地牢的大门闯了进去。
这个冒牌教皇到底是谁，已经完全不需要再猜了。
异端裁判所这边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那个轮椅老头居然到现在都没出现，本身就显得异常可疑。
再加上突然有人冒充老教皇的身份，无比坚定地提出要“纠正错误”，那这个西贝货教皇的真实身份，十有八九就是消失的异端裁判所所长了。
至于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无非是知道老教皇暂时回不来，决定冒他的身份搞点事，刷刷声望，挽回一下教廷威严之类的。
不过眼下最要命的问题是，他最终能替教廷挽回多少声誉不好说，但自己要是还不赶紧捞人的话，玫兰妮怕是百分之一千要凉了……
唔……说到玫兰妮……
看着面前空无一人的地牢，和直接堵死了二层前往三层通道的水晶墙，威廉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玫兰妮那个倒霉的家伙，现在应该被关在第四层【救赎之牢】里面，而这间地牢从第三层开始，就是由整块儿小山一样的【磐岩水晶】做成的。
这块由初代光明教皇从第六海海底抠出来的水晶山，无论对物理伤害还是魔法伤害，都有极高的抗性，就算十阶职业者想破开都要费不少力气。
所以按照安德鲁的说法，自己如果想要把玫兰妮劫出来的话，需要先下到地牢的第三层，找到那个唯一能够开启水晶障壁的化石巨人，借助对方改变“岩石”形状的天赋能力，暂时分开坚不可催的水晶障壁。
可问题是那个轮椅老头在消失之前，告诉异端裁判所的人一定要封好门，所以狱卒直接带着一二层的犯人转移进了异端裁判所，只有三层和以下的“重刑犯”，和那个化石巨人被留在了地牢里。
当初听到这里时自己还在纳闷儿，为啥区区一个七阶化石巨人，就有把握在三大护教军面前守住地牢，但现在看来别说三大护教军了，有这么厚一层磐岩水晶堵着门，就算六大枢机一起打过来，怕是也得站在这里干瞪眼。
……
亲自感受了一下水晶墙的结实程度，甚至连蛛后的毒牙都拿出来试了试后，威廉的面色顿时变得难看了起来。
如果是一小块儿普通的磐岩水晶，那自己在接受了【秘神之力】的加持后，还是有希望直接打碎的。
但面前这堵水晶墙不仅厚度惊人，而且里面似乎还被上了不知道多少强化神术，结实的程度属实有点儿变态了，自己全力一拳下去根本纹丝不动。
虽然这东西依旧抵挡不了锋利的蛛后毒牙，但蛛后毒牙毕竟不是细而薄的刀具，而是一块从牙齿顶端弄下来的碎尖儿，每次都只能刮出一道几厘米深的浅沟。
别的不说，光把这面少说得有七八米的墙壁挖个洞，那都不是一时半会儿做得到的，要是准备掏一个能让自己钻过去的窟窿的话，怕是起码得蹲在这儿抠上个五七八天……
“喂！干什么的？”
而就在威廉一筹莫展之时，似乎是被他抠墙的声响给惊动了，这堵厚得令人绝望的水晶墙突然鼓了鼓，从中间钻出了一张直径超过三米的巨大人脸。
在警惕地打量了一下眼含喜色的威廉，又瞥了瞥地上被刮下来的石屑后，光头人脸的眼睛不由得勐然瞪大，死死地盯向了威廉手中的蛛后毒牙。
“你拿的是什么东西？怎么能……”
“一个老女人的牙而已，没什么好在意的。”
手腕一翻将蛛后毒牙收好后，威廉从空间戒指中掏出了十七八枚各式各样的令牌，双手捧着一股脑地堆到了光头面前。
“我是教皇大人的特使，我刚见过异端裁判所的所长，这些是我从他屋子里拿到的信物！”
神色有些茫然地伸出手掌，接过威廉递来的“一都噜”令牌和秘钥后，化石巨人有些迟疑地道：
“令牌倒是没错，甚至还有点儿多了，居然连所长大人办公室窗户的钥匙都有……
但他没多久之前才命令我封上这里，而且只要没见到他本人，就绝对不能打开的啊，怎么现在又……”
“没时间解释了！快开门！”
威廉一脸焦急地跺了跺脚，满眼紧张地催促道：
“你在这里就没发现吗？异端裁判所刚被三大护教军围住了！你快帮我打开这堵水晶墙，我要下到第四层提审一名犯人！这对整个光明教廷来说都很重要！”
“可……可是……”
“别可是了！”
眼见化石巨人依旧有些犹豫，威廉赶忙趁热打铁道：
“快点让我下去！你们异端裁判所的所长，和外面围着的足足几万名职业者，现在都等着见那名犯人呢！
你要是还不信的话，那我现在向冥河起誓，保证刚刚跟你说的这几句话，绝对全部都是真的！”
“这样啊……”
见到威廉斩钉截铁般的态度后，水晶墙壁上冒出的光头挠了挠脑袋，随即控制着厚厚的水晶障壁左右分开，露出了一个刚好能够让成年男性通过的洞口。
“那你进来吧……对了，你要提审谁？”
虽然依旧觉得自己收到的两个命令前后冲突，但对方既然连冥河誓言都发了，那应该……不会有假吧？
“玫兰妮，被关进四层的那头吸血鬼。”
“嗯……等我找找……”
伴随着粗哑沉闷的嗓音，体型庞大的化石巨人从水晶墙里慢腾腾地“挤”了出来，带着威廉在灯火通明的地牢中一路穿行，很快便停在了一处厚实的水晶障壁旁边。
随着他双手撑在水晶墙上部，有些吃力地低喝了一声后，面前的水晶障壁左右分开，露出了一个被钉在十字架上的小小身影。
“是谁？”
听到“牢门”开启的声音后，看上去气色不错，甚至还胖了点儿的玫兰妮抬了抬头，随即又喜又惊地道：
“威廉？你怎么跟这个臭老头一起来了？”
那自然是为了捞你一手呗，虽然论下来帮你的话亏得要死，但毕竟都一起呆了那么久了，总不能真看着你被当众烧死吧？
唔……等等……什么臭老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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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常卡文……又得等明天晚上三章补了……捂脸……/(ㄒo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