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九十四章 公道
踏步走在满目苍夷，废墟遍地，断壁残垣堆满视野尽头的云隐村内，许多无家可归的村民茫然徘徊，凭添一股凄凉。
冰深吸一口气，鼻翼微微耸动。
半开半闭的眼眸里，闪过一丝丝微不可察的陶醉，精致白皙的脸蛋上，浮现出一抹明艳的微笑。
一点点尾兽玉爆炸过后，残留下来的独特气味，伴着尚未完全消褪的血腥味，闻起来是如此的熟悉，舒畅。
抬起头，遥望远空，好似仍能看见那尚未散尽的硝烟，与低垂的灰白云影混杂在一处，投下道道斑驳的光影。
没错，是战争的感觉。
“水影，你有什么说法？”
身边跟着的，是额头青筋直冒，脸颊涨得通红，气喘如牛的艾，左右，还有一名名面带不善的云忍。
看得出来，因为二尾之灾事件，云隐损失惨重，而此事严格来讲，源于冰挑衅火之国，同时搞出九尾暴动和日向叛逃两起恶性事件。
火之国为此报复，属于情理之中。
但凭什么，雾隐惹出来的麻烦，锅却要云隐来背？这世界上，还有没有一点道理可讲？
天可怜见，云隐只是从犯……
雾隐，才是主谋啊！
明了事情真相的云隐长老，忍者，心中的激愤之情溢于言表，态度很不友好，脸色十分难看。
这也使得，随冰而来的照美冥等雾忍，心头有些紧张，暗暗堤防这些尽在咫尺，仿佛一言不合就要拔刀相向的盟友。
冰像是察觉到笼罩于场中的氛围，但她不仅没有丝毫怯场，反而轻笑一声，慢悠悠的，坦然摘下水影斗笠。
然后，甩手扬起水蓝色长发，腰杆挺得笔直，右手向前一挥，五指张开，以无比直白的措辞……
笑着，大声道出自己的想法：
“被别人欺负了，自然就该报复回去，云隐的事就是联邦的事！”
“雷影，你放心，我冰一定会替你主持公道的，这事绝对没完！”
话音落下，气氛凝固了几秒。
或许是听出了冰的潜意思，云忍雾忍面面相觑，长老们颇感无语，艾则在沉默了一会过后，缓缓吐出口浊气。
双眼直勾勾的看向冰，一字一顿的问道：
“水影，你难道……”
“还想派人，继续袭击火之国吗？”
“不然呢？”诧异的扫了艾一眼，冰不咸不淡的反问道：“以血还血，以牙还牙，一向是我们雾隐的行为准则。”
“雷影，我现在是把你当成自己人。”自然而然的搂住艾的肩膀，冰凑上前去，俯首于艾耳边，表情转变，嘿嘿笑着道：
“你应该听说过火之国总理大选一事吧？就在明年八月，届时我们直接袭击会场，袭击国都，你觉得如何？”
“我反正是觉得不错。”
极速转过脑袋，目光紧紧盯在冰脸上，艾心中微微一颤，头一次，由衷的认为：这女人八成是个疯子。
另外一边，旁听的众人，亦是齐刷刷的把眼睛盯向了冰，有人皱眉，有人纠结，但大多数人，眼神里显露出的情绪……
是不安。
“水影。”低沉招呼一声，待冰把视线投了过来，好奇看向自己，艾斟酌着措辞，尽量以平静的语调问道：
“你是打算亲自过去吗？”
“怎么可能？”以否定的态度摇摇头，冰像是想到了什么无奈的事情，装模作样的苦笑一声，摊了摊右手。
“我现在还没把握战胜雷洛，或者说，杀掉雷洛，贸然撕毁和平协议，除了得到两败俱伤的结果以外，再无其它可能。”
末了，搭在艾肩膀上的左手，轻轻一拍。
“放心吧，我不会去的。”
“顶多，再派长门走一遭。”
经历过上次九尾暴动的合作，艾自然明白长门是谁，听到冰不打算亲自出马，不由得略微松了口气。
虽说火之国一手炮制出二尾之灾事件，对云隐村造成了极为严重的破坏，但艾依旧一点不想掀起战争。
头脑清醒的四代雷影，非常明白：以现今的忍界格局，联邦若是和火之国开战，先不说规模会扩大到什么地步，也不说会有多少平民，忍者丧生于战火。
就说云隐……
没有冰这种级别的战力坐镇的云隐村，很可能在混乱的战争形势中，直接被火之国一支偏师灭亡。
不提别的，就说这回的二尾之灾中，现身的敌方高手：卡卡西，带土，角都，都不是什么知名人物，起码不在火之国顶级战力的序列里。
窥一斑而知全貌，连这些不知名高手都抵挡不了，云隐村，拿什么抗衡大军压境的火之国十余万国防军忍者？
和平时期，虽说恐怖袭击频发，但规模好歹还在可控范畴内，若是真的开战，云隐的结局……恐怕不会理想。
即便冰份属同盟，不会不管云隐，但她毕竟是水影，是雾隐首领，不是云隐首领，战况若进行到极为激烈的地步，冰又如何能做到面面俱到？
艾至今没忘记，云隐是如何在第三次忍界大战中存活下来的，那不是依靠武力，也不是依靠冰，而是依靠灵活的政治手段，以及一击即中的战略威慑行动。
而现在的形势，火之国公然操控云隐尾兽，反过来袭击云隐，双方显然是撕破脸了，艾无法可想，大敌当前的局面下，除了继续向冰靠拢，似乎也没有其它选择。
只要不是战争，只要冲突规模控制在一定范围内，那么一切都还好……
环顾四周，望着那一堆堆一眼望不到头的残垣瓦砾，艾胸中怒气勃发，念及冰明确承诺不会亲身跨入火之国边境，只是派人去执行复仇任务，他终于定下了心神。
同时，也做出了决定。
报复，必须得报复，起码也要让忍界看清云隐在二尾之灾后的态度，让火之国知道，云隐也不是好欺负的。
更何况，身为雷影，他若是不对二尾之灾事件有个反应的话，很可能失了人心，导致亲朋好友丧命于灾难中的云忍，对他生出不满之情。
总体而言，于统治不利。
拒绝战争，但适当的，也要表现出云隐不怕事的态度，这就是艾的选择。
第九百九十五章 谈妥
仇恨的锁链在缠绕，激愤的情绪在蔓延，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大手慢慢覆盖，然后，狠狠一捏。
艾神情一凛，回头，双眸一眨不眨的看向冰。
“我同意！”
看着那双燃着熊熊烈火的眸子，冰似是早有预料般，惬意一笑，慢悠悠的，再次拍了拍艾的肩膀。
最后，抽回手臂。
“长门现在的身体状况不太好，若是想最大程度破坏明年的火之国大选，还需要你们云隐提供支持。”
冰负着双手，缓步向前行去，艾见状连忙跟上，雾隐云隐两方忍者则默默跟在最后。
“什么支持？”
“人柱力。”
气氛安静了一会，艾眉头一皱，步伐慢了半拍，稍微落后冰一个身位，但很快反应过来，快步走到冰身边。
“你是想让云隐人柱力参与袭击？”
“是，也不是。”
冰先是点了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眼角一斜，余光扫到艾不明所以的表情，不由微微一笑，坦然道：
“六道佩恩的能力，相信经过上次的合作，你大体上应该知道了，雷影，我也不瞒你……”
接下来，双方一边交谈，一边漫步而行。
冰简单对艾讲解一番六道佩恩的各项能力，漩涡长门与六道佩恩的关系，其中，着重强调了一下——饿鬼道。
等到谈完，艾明白了冰的打算。
“原来如此，是把人柱力当做能量源，为漩涡长门供应查克拉吗？”艾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冰则点头道：
“没错，你们云隐的人柱力不需要上战场，也不需要参与袭击，可以有效规避一切风险。”
“凡事只要交给六道佩恩处理就可以了。”
通过冰的科普，艾清楚六道佩恩实为六具尸体，即使袭击过后，无法全身而退，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只要隐于幕后的操纵者，旋涡长门安然无恙，那么身为能量源的人柱力也不会有事。
毕竟按冰所说，人柱力只要待在长门身边就好。
“还像上次一样，把飞雷神部队调到旋涡长门身边，以保持机动力量随时待命吗？”
艾想起九尾暴动事件当晚的套路，便又问出一个问题，然后，得到了冰肯定的回答。
彻底搞清楚冰的计划，艾估算一番，发现此事成功的可能性很高，人柱力失陷的几率不大。
九尾暴动当晚，火之国拿漩涡长门没辙，那么这回就算加上一个人柱力，应该也不会出现什么意外。
就是……
“水影，有件事，我觉得有必要跟你说一下。”
发现艾面色严肃，音量放得有点低，似是不愿让周围人听见，冰心中一动，便对着左右使了个眼色。
雾忍们当即止住步伐，同时，云忍们也通过眼神交汇，辨明雷洛大人意思，亦是随之留在原地。
艾和冰相伴走到十余米开外，嘴唇凑到冰耳边，一番言语过后，冰面色微微一变，表情霎时间不太好看。
“你说什么？禁空之术有可能泄露了？”
“不是有可能，是肯定泄露了。”
下意识扫了眼那群长老和云忍，艾脸上有些阴晴不定，他现在非常怀疑：
自己的心腹手下里边，是不是出了内鬼。
袭击过后，雷影大楼其它房间没事，单单是资料库所在的207室留下了战斗痕迹，守卫者失踪，大量卷轴不翼而飞。
资料库的位置乃是云隐绝密，整个村子能知道的不超一掌之数，结果偏偏就出了问题，还是……
与二尾之灾一起出现的。
综合围攻卡卡西三人时，突然失效的禁空之阵……可知暗中必定还有数量不明，身份不明的敌人存在。
这意味着什么，简直再明显不过。
只不过，此事虽然事关重大，但当着水影的面，艾却不愿多提，毕竟这严格来讲，是云隐领导层出了问题。
家丑不可外扬的道理，雷影自然是懂，若不是这一关节对后续计划太过重要，他都不打算说。
索性，简单提了下，便快速进入下一话题：
“假设火之国得到了禁空之术，那么飞雷神小队的机动性恐怕会受到影响，若是这时候雷洛再出现……”
“水影，你是明白人，我想我不用说太多。”
雷洛若是现身于漩涡长门本体所在之处，飞雷神小队又困于禁空结界无法移动，那么结果会如何？
这似乎，已经是不言而喻的事情了。
冰不自觉的轻轻咬牙，手指勾了勾下巴，眉头紧拧，脸上全是思索之色，过了一会，问道：
“禁空结界的范围有多大？”
听到这个问题，艾意识到冰多半不愿放弃，事实上，他自己也不愿放弃，所以没做过多权衡，就如实答道：
“半径五百米，圆形领域，需要十位施术者。”
“五百米吗……六道佩恩与长门的极限间隔，大概能达到五公里左右，这样的话，并不是没有机会。”冰沉吟片刻，眉头舒展，微微一笑。
“就是风险，比以前大了点。”
见艾表情忐忑，像是底气有点不足，冰笑容不变，无所谓的扬了扬手，又补充道：
“有大量白绝探子在，情报优势几乎是碾压级的，就算火之国那边掌握了禁空之术，在会场周围布下禁空结界，但那些施术者，也免不了被白绝们探查出行踪。”
“当然，如果施术者实在太多，事不可为，果断撤退也就好了，这点我会和长门仔细说说的。”冰顿了顿，意味深长的看了艾一眼：
“总得试试吧？你觉得呢？”
沉默了良久，也思忖了良久，脑海里，普通人，忍者，无数云隐村民惨死的景象，一幕幕划过，艾终于下定决定，狠狠一咬牙，重重回道：
“你说得对，确实得试试。”
尽管有风险存在，但不去试一下的话，怎么知道能不能成功呢？二尾之灾事件，激起了艾心头的怒火，所以他不介意听从冰的安排。
身为一个大忍村之影，断无挨打不还手的道理，尤其遭受袭击的，还是政治理念最为激进的云隐村，脾气最为暴躁的四代雷影。
艾自忖：九尾暴动，云隐并非主谋，结果火之国却不管不顾的打上门来，如此霸道的行径，相当于把他们云隐当成软柿子揉捏，委实太过份了！
必须，予以反击，还以颜色！
第九百九十六章 恶意
“雷影大人，请您允许我参与此次行动！”
雷影办公室内，由木人腰杆挺直，一脸坚定之色的朗声说道，看那架势，仿佛艾不答应，她就不打算离开了。
水影一行人已经离去，计划既然敲定，自然就该讨论一下人员安排，由木人便是因为听到消息，所以才立马赶了过来。
至于她的目的，不言自明。
定睛注视了由木人一会，看着那双毫不畏惧的眸子，艾心中叹气，脸上则摆出严肃表情，沉声拒绝道：
“由木人，你刚刚经历上次的事情，此时正应该好好调整一下自己的状态，免得再给敌人以可趁之机。”
“这回的话，还是让比过去一趟吧。”
听到这话，由木人还没什么反应，旁边沙发上坐着的奇拉比倒是跳了起来，顺着艾的话头劝说道：
“是啊由木人，心理创伤这种事，最需要时间来好好调节了，不然只会给将来的成长留下隐患。”
由木人眼角微斜，轻轻看了奇拉比一眼，通过那张情真意切的面孔，她体会到了这位人柱力大哥的关心。
但心中不住喷涌的怒火和仇恨，还是伴随着这段时间承受的所有痛苦折磨，统统化作一道响亮的话音：
“雷影大人，请您允许我参与此次行动！”
每一言，每一语，都像是蕴含着化不开的冰霜。
又像是，即将爆发的火山。
奇拉比眼见由木人只是瞟了一眼自己，便回过头去，再度开始向艾请战，眼神无比坚决，不禁无力的叹了口气，颓然坐回沙发上。
仔细想想，处在由木人的角度，两位挚友被杀，自身被操控着进攻村子，杀戮大量同伴村民，事后还面对着周围诸多非议，憎恨的目光，这能好受得了才怪呢。
若是换了一个普通人，可能早就精神崩溃，自杀了吧？
念头闪过脑海，奇拉比不再多劝，同为人柱力，他多少能理解一点由木人的感受，此时阻止对方，某种程度上，几乎可以算是断了由木人的活路。
是的，活路。
不管是为了好友，村民报仇，发泄憎恨情绪，还是向同伴们证明自己，平息众人的怒火，太多的因素，令由木人既不想后退，也不能后退。
生活在云隐这样一个崇尚武力的忍村，若是无法为自身犯下的错误做出弥补，先不说别人会怎么看，怎么说，光是由木人自己，恐怕都不会原谅自己吧？
奇拉比心中涌动的想法，艾自然也明白，但现在，看着对面那双几乎被凶光填满的眸子，身为雷影，他实在不放心让由木人就这样去执行任务。
尤其是，这回同行的家伙，旋涡长门……
根据特洛伊汇报，对方的脾气貌似也不怎么好。
“由木人，你的心情我能理解，但是……”顿了顿，注意到由木人双目赤红，一眨不眨的盯着自己，艾张了张嘴巴，却不知该如何接下去。
说什么？能说什么？
说你由木人心态不稳定，很可能把事情搞砸了？
以由木人的刚烈性格，若是面对这种歧视性言语，尤其还是从雷影口中道出，八成真的会心里崩溃，转而自杀吧？老实说，这并不是完全不可能。
成为雷影以后，第一次，艾感觉有些手足无措。
“雷影大人……”或许也是察觉到了场中的沉重氛围，艾和奇拉比的为难情绪，由木人放缓了一点语气，尽量以平和的语调说道：
“多余的话，我想不用我说您也清楚。”
“我二位由木人现在只有一个请求，请您看在我以往的表现，立下的功劳上，给我一个机会。”
说完，毫不迟疑的弯下腰来，鞠躬到九十度角，浑身纹丝不动，金色发丝垂到额前，良久没有抬起头。
场中的气氛，沉默了下来。
艾目不转睛的注视着躬身而立的由木人，即便看不到后者的正脸，他也能猜到由木人现在是什么表情。
那大概是，已经毫无办法，再没有退路，一心一意只想复仇的决意，执着，与……疯狂。
做为年轻一代的佼佼者，由木人算是艾的晚辈，即使双方关系不如他和奇拉比，但终归也是从小看到大的孩子，饶是艾再怎么铁石心肠，精于谋算，此刻也难免有点心软。
“你给我点时间……考虑吧。”
回答的声音，有些沙哑，也有些艰难，无奈，由木人站直身体，轻轻点头，低声道了句谢谢，便回过身，自顾离开。
整个过程，显得十分平静。
“大哥，你真要派由木人过去？她现在的状态……”由木人刚走，奇拉比便忍不住站起身来，脸上满是焦急，但迎来的，却只是艾充满暴躁的低吼：
“不然又如何？眼看着由木人被逼死吗？村子里的形势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告诉我，出了这种事，我能怎么办？你真以为我这个雷影无所不能吗？”
“我管得了别人的行为，我还管得了别人的嘴吗？”
艾说的是舆论问题，奇拉比闻言后，顿觉喉咙卡住，再无法吐出一个字，毕竟二尾在光天化日之下造成无数杀伤，皆为村民忍者们亲眼目睹。
在这种情况下，大众自是不会管由木人遭遇了什么，就算知道由木人两位挚友被杀，就算知道由木人受人控制，本质上也是受害者，但……那又如何？
杀了我同伴，亲人，朋友的是二尾，你由木人既然是二尾人柱力，那你就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若不是有雷影大人明令禁止，早就打死你个祸害了！
“说起来，雾隐惹出的事，要我们云隐背锅，明明是敌人搞出的灾难，却又要由木人背锅……”艾耷拉着脑袋，嘴角划过一抹浓浓的讽刺笑容：
“这世界上的恶意，有时候还真是不讲道理。”
看着大哥此刻的样子，奇拉比无言以对，但沉默的时间却没过多久，随着碰到一声，办公室的门再次被推开，一道铁塔般的，甚至比艾还要健壮的身影走了进来。
当天，就是一句毫不留情的训斥：
“还不是你自不量力的，非要参与到雾隐和火之国的纷争中去？蠢货，你也不看看我们云隐有这个实力吗？”
第九百九十七章 斥责
“三代大人！”
雷鸣般的嗓音响彻耳畔，奇拉比明显吓了一跳，转身回头，才看见三代雷影正快步走了进来，一脸怒意的看向艾。
“老爹，不是我想掺合进去，这不是实在没办法吗？同为联邦国家一员，我不这么做的话……”
艾不知不觉已经从座位上站起，在父亲的目光直视下，面色涨得有些泛红，解释的语句稍显凌乱。
“屁！你不听冰的，雾隐还能派人过来打你不成？”对于儿子的狡辩，三代雷影的选择是：直接挥起手臂，粗暴打断。
紧接着，蒲扇般的大手往下一拍，嘭的一声，把办公桌按出一个掌印，一摞摞文件哗啦啦掉在地上。
上半身往前倾去，仿佛一头蓄势待发的猛虎，三代雷影双眼圆睁，冷冷盯向艾局促不安的双眼。
“你这个政治白痴，你究竟明不明白你的选择意味着什么？联邦一词，你真的不知晓其中涵义吗？”
联邦？说这个干嘛？
“联邦，仅仅是各个国家在面对火之国侵略时，不得已而结成的政治共同体，主要目的是抱团取暖，保证国家不被灭亡。”
“谁告诉你，身为联邦国家一员，云隐就非要和雾隐穿一条裤子了？她冰整日里无端生事，早晚不得好报……”
“你想让云隐，也走上这条不归路吗？”
被三代雷影一顿劈头盖脸的训斥，饶是艾心性再沉稳，此刻也隐隐有点不服，当即反驳道：
“老爹，冰和雾隐的实力你又不是不清楚，我们要是不听话，他们真打过来怎么办？云隐有能力抵抗吗？”
“说你蠢，你还不乐意……”三代雷影狠狠瞪了艾一眼，满脸恨铁不成钢的回道：“你也不动脑子想想，她敢吗？”
大手一抬，示意对方先闭嘴，看着艾一脸欲言又止的表情，三代雷影不由得耐心解释道：
“冰虽然很强，但如今的忍界局势，不会给她太多亲自下场的机会，你是不是把雷洛和火之国忘了？”
“老爹，你什么意思？”艾一脸诧异。
“目前的忍界最强者，雷洛，冰，这两个人相互防备，相互忌惮，相互制衡，而且，他们双方是彻彻底底的敌对关系。”
“但你要知道，我们云隐与雷洛，与火之国，可不是彻底的敌对关系，当年的那些事情你全忘了？”
发现自己儿子是真的一窍不通，三代雷影不禁怅然叹息，无力的扶住额头，放慢语速继续道：
“冰若是贸然对雷之国这样一个大国动武，简直就是牵一发而动全身，雷洛岂会坐视不理？”
“雷洛出场的话，冰虽不至于不敌，但双方谁也奈何不了谁，多半会以平局收场，而之后的事情……”
“冰和云隐撕破脸，也就相当于把雷之国推向了火之国阵营，她愿意看到这种结果？你真以为她没脑子？”
这种大国博弈，艾表示自己理解起来有点费劲，但还是尽力去思考，见三代雷影暂时缓了口气，不由疑惑问道：
“所以？”
“所以，她才要把你拉上贼船，牢牢把云隐村，雷之国拴死在联邦阵营，彻底绝了与火之国的回旋余地。”
九尾暴动事件，表面上看，是冰为日向一族叛逃提供方便，企图收编日向一族，但这背后的政治意味也是很浓的。
重点，就集中在飞雷神小队掺合此事，将云隐的立场锁死，向忍界，尤其是向火之国宣告，云隐完全倒向了联邦。
这句结论，三代雷影说得无比笃定，仿佛早已洞察到了冰的小心思，艾想到以前曾与冰的数次交流，忍不住再次反驳道：
“可冰曾说过，云隐若是破坏团结……”
“她那是吓唬你，你难道就真信了？”没好气的重重哼了一声，三代雷影探手指了指窗外，怒斥道：
“本来，除了第三次忍界大战以外，我们与火之国秋毫无犯，凭借以往的关系，雷洛实质上是不会拿云隐怎么样的。”
“结果，看看村子今天的模样吧，都是因为你愚蠢的决策，才会招致如此祸端，你怎么就信了冰那个疯女人的邪？”
按照三代雷影的意思，错似乎全部出在自己身上，艾愈加不服，心中更是冒起了点火气，音量不自觉的放大：
“老爹，你还不知道资料库的事吧？火之国的人能精准找上那里，证明他们早就对我们不怀好意了！”
“资料库？”
见三代雷影脸上稍显疑惑，艾似乎终于有了点底气，以嘲讽般的笑容，不咸不淡的解释了一番资料库被盗事件。
谁料，三代雷影的情绪陡然激动起来，他重重一拍桌子，咬牙说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老爹？”艾一脸懵逼。
“若我所料不错的话，这应该才是雷洛的真正目的，二尾之灾，本可以避免的。”喃喃自语了一会，三代雷影无力的叹了口气。
抬头，淡淡扫了一眼艾。
见这傻儿子仍是不明所以，像根木桩子似的杵在原地，三代雷影仿佛也没了解释的欲望，平静问道：
“听说你又和冰达成新的约定了？调动人柱力与雾隐合伙袭击火之国国都，袭击总理大选会场？”
艾沉吟片刻，缓缓点头。
“立刻终止这项行动方案。”见艾一脸不以为然，三代雷影脸色霎时间变得阴沉了许多，冷冷道：
“老实说，我有一种非常不妙的感觉，这背后很可能藏着某种阴谋，不管由木人和奇拉比谁去执行任务……”
“大概率，会折损在火之国。”
面对三代雷影一而再再二三的斥责，以命令口吻呵斥自己，现在还要抨击自己的决策，艾终于有点忍无可忍了，便干脆冷笑道：
“老爹，你是不是太过担惊受怕，杞人忧天了？讲出这种毫无根据的话，可有些不符合你以往的行事风格，只会让我看扁。”
见儿子顶嘴，三代雷影眉头一拧，本能便想扇他一巴掌，但转念一想，对方现在毕竟是堂堂四代雷影，若是还像以前那样教训，威望必然会受损。
总的来看，于统治不利。
“也罢，也罢，老夫今年也六十多了，还管那么多闲事干吗？”三代雷影疲惫的摇了摇头，像是放弃了再说服艾，轻轻叹息一句，便不再多言。
“夜月艾，你好自为之。”
回身，雷厉风行的推门离去。
只是背影，多少显得有些苍老，寂寥。
就像是夕阳下的，最后一缕光芒。
第九百九十八章 一年以后
“人类从历史中学到的唯一教训，就是人类无法从历史中学到任何教训，仇恨，真就那么重要？简直无法理解……”
寂静的净土空间，六道仙人透过面前的琉璃镜，冷眼观察忍界中的熙熙攘攘，忽然间，轻声自语，吸引了旁边的大筒木羽村注意力。
“哥哥，怎么了？”
视线投向琉璃镜方向，借助这扇阴阳遁造物，六道兄弟可以随时查看忍界发生的任何事，羽村现在看到的，就是一群忍者正在旷野里奔跑。
为首的两人，一位是留着金色短发的少女，面容冷肃，眼含杀意，另一位，则是约有二十余岁的青年，一头红色短发，面无表情，左眼中的轮回波纹，熠熠生辉。
“黑绝的计划成功了，漩涡长门现在正在自投罗网。”
顿了顿，又淡淡补充道：“还附赠了一头尾兽。”
顺着兄长的目光，羽村先是观察了漩涡长门和二位由木人一会，然后看向队伍里，一个目光闪烁的白绝，顷刻便什么都明白了。
“兄长，您难道不能对冰示警吗？”
“如果可以的话，我早就那么做了。”
似是懒得再看旋涡长门等人的愚蠢行为，以及即将引发的——悲惨结局，羽衣手掌轻轻一挥，如同显示屏一样的琉璃镜，瞬间化作一枚黑球，重新漂浮在双腿下面。
“与雷洛一战，我所受伤势颇重，无法再干涉忍界，没个几年时间，还缓不过来。”
“而现如今，时间仅仅过去了一年。”
说这番话时，羽衣的表情很平静，但清楚兄长性格的羽村，却敏锐的察觉到：六道仙人此刻的心情，有多么糟糕。
“唉，冰也真是的，就不能缓一缓吗？”
为了安慰羽衣，羽村略作思考，抱怨了一句，但这并未使羽衣的心情好转，反而更加恶劣了一些，语气几乎凝结上一层冰冷的寒霜：
“说实话，如果可以选择的话，我是真的真的不愿与冰这种人合作。”
“那个女人，本质上与雷洛差别不大，都不是什么好货色。”
“可我，没有选择。”
气氛一时间有些冷场，羽衣说完，便闭口不言，缓缓闭上眼睛，仿佛不愿再理会尘世间的是是非非。
羽村见到哥哥这副样子，无奈的摊了摊手，索性同样闭上眼睛，继续休息起来。
净土空间，再次陷入了安静。
……
木叶历48年，8月14日。
火之国的天气一如既往的晴朗，总理竞选结果，将在今日公布，无数公民，忍者，相继涌入国都，涌进国会广场，只为目睹新一任统治者出现。
总理换届，本来应为五年一次，只因忍界大战打了很久，战后的各项工作又极为繁杂，才拖延了一年，于48年召开。
首相就职，按理说也应遵照这套规则，但议员们早就心照不宣，因此雷洛毫无悬念的取得连任，他甚至都没有出席本次大选会场。
对此，许多匆匆从外省赶来国都的人大失所望，毕竟有一半以上的人，并不是太在乎总理之位归谁，他们更想亲眼看看首相先生，看看那位……
火之国，真正意义上的无冕之王。
可惜，雷洛却让他们失望了。
然而，之所以不出席，既不是源于傲慢，更不是因为懒惰，只是单纯的，有更加重要的事，在等待雷洛去处理，但这就不是普通人能知道的了。
国都近郊，广袤林间，晌午的阳光斜照向下，射在林叶表面，投下点点斑驳的光影，夏日微风吹过，凭添一丝温暖的心情。
植物的清香涌进鼻尖，胸腔舒畅了许多。
蝉鸣隐约响起，有一种安详，平静的感觉。
无论怎么看，这种日子，这种天气，这种氛围，都不怎么适合出现暴力行动，更别提杀戮了，可惜人不遂天愿，有人主动寻死，自然就得有人……
送他们一程。
雷洛穿着一套朴素便装，站在横出的枝干上，手掌抵于额前，目光投向远方，好似能透过层层叠叠的林木海洋，清晰看见……
那一个个，主动过来送死的敌人。
“都准备的怎么样了？”
声音平淡，从容，仿佛只是随口一问。
“嗯，没问题！”
“四代大人，您就放心好了！”
“绝对不会出漏子的！”
身后，左右，十几位木叶忍者肃然伫立，安静围拢于雷洛身边，听到问话，便相继给出回答，语言简短，快捷，笃定，一个个自信满满。
雷洛悠然点头，放下手，侧转目光，视线缓缓扫过那一张张年轻，充满朝气的面孔，最后，集中在了带土和富岳脸上。
“现在这个点儿，票数统计环节，已经开始了吧？”
带土偷偷瞄了眼富岳，后者则看都没看他一眼，上前一步，认真答道：
“四代大人，准确来讲，票数统计环节在一个小时前就结束了。”
“现在，差不多该到了公布时间。”
“哦。”预料稍微出现一点偏差，雷洛也不甚在意，左右只是闲聊罢了，收回目光，抱起双臂等待了一会，身边动静传来，双眼睁开。
“雷洛，目标距离已经拉近到五公里了。”
就见，树干表面，点点波纹泛起，紧接着一名白绝的身体缓缓探出，先是对着雷洛汇报一句，随即看了一眼木叶忍者们。
“禁空结界，准备好了吗？”
这名白绝，是黑绝的信使，至于黑绝没来的原因，在于不愿暴露自己和雷洛的关系，毕竟在场的人里，谁也无法确保有没有联邦间谍。
虽然，除了带土和富岳以外的十个忍者，均是通过重重考验筛选出来的根部精英，这一年来专职修炼禁空之术，忠诚什么的自是不用多提。
可惜，黑绝却不太信任他们。
“好了。”
对着白绝点了点头，雷洛闭上双眸，开始运用感知能力，果不其然，发现远处浮现出十几枚查克拉光点，其中一人正是漩涡长门。
“行动。”大手一挥，众人神情一凛，皆不约而同的往前奔去，身影嗖嗖嗖的消失不见，他们接下来会从四面八方包抄目标，并展开禁空结界。
原地，很快只剩下雷洛和带土两人。
“我们也走吧。”
“嗯！四代大人！”
透明波纹飞速旋转，林间彻底寂静下来。
第九百九十九章 你好
火之国大地上，一群云忍正极速奔跑，跨过田野，趟过河流，漫步在平原，穿行于林海，没人说话，也没人进行眼神交流，表情不约而同的严肃，冰冷。
隐隐的，还蕴含着一抹森寒的杀意。
他们的任务，是对火之国国都发起袭击，破坏总理大选会场，杀伤大量火之国公民，为二尾之灾中所有丧生的村民，同伴复仇。
没人觉得这有什么不对，你杀了我的亲人，朋友，那我自然也要让你感受痛苦，这是很符合常理的事情，除了受害者以外，任谁也挑不出错处。
毕竟，忍界千年来的历史，一直都在不断重复这一过程。
所有人，早就习以为常了。
六道仙人的评价：人类从历史中学到的唯一教训，就是人类无法从历史中学到任何教训，意义就在于此。
尽管清楚火之国有多么强大，清楚云隐一而再再而三的招惹对方，只会逐渐向毁灭靠拢，但那又如何呢？
心头翻涌的仇恨，报复欲，还是促成了这场行动。
说到底，仇恨这种东西，虽然会增强行动力，执行力，可以刺激大脑，让人类激发出大量潜力，但更多的时候，也会引发一些负面影响，比如损失掉智商。
黑绝之所以能在暗中算计这个，算计那个，并不是他的智慧真的到了无人能敌的境界，而是忍界就这副鬼样子，稍加推动，就能炮制出一场场悲剧。
“还有五公里左右的距离，要用飞雷神移动过去吗？”
奔跑途中，特洛伊征询的看向旋涡长门，脑海里清晰记下的地图，各个坐标点位置，让他对当前的状况了然于心，可以准确说出每一分数据。
“不用，再往前走几百米，就停下吧。”
旋涡长门抬头环顾一圈周围，见前方恰好有座高山，便伸手指了指：“我们去那边，信号源选择在高处，有利于佩恩的行动。”
闻言，云忍们皆无异议，毕竟这回的任务，旋涡长门就是小队队长，所有人都必须听从他的命令，这是在出发前，雷影就明确嘱咐好的。
爬上半山腰，众人这才发现，此地竟有一间木屋，四名木叶忍者正摆着张桌子打牌，听到动静，纷纷回过头来，与旋涡长门等人对上了视线。
“岗哨吗？万象天引。”
自言自语了一声，旋涡长门毫不迟疑的探出左臂，庞大引力顷刻席卷那四名木叶忍者，纷纷吸过来后，便打算把另一只手里握着的黑棒，刺入为首一人胸口。
但由木人却抢先他一步，竟是直接启动了半尾兽化，十根苍白，尖锐的指甲连连横扫，瞬间就将四名飞在半空，还没反应过来的木叶忍者撕成碎片。
短短一秒不到，四人连声惨叫都没，便死了。
“女人，你知不知道你的行为很讨厌？”
看着地上的一块块碎肉蔓延上蓝色火焰，逐渐化为灰烬，旋涡长门不禁扭过头，冷冷扫了由木人一眼，但由木人却像是懒得理他一般，头也不回的淡淡道：
“别废话了，赶紧开始吧。”
言毕，走到近前，也不解除尾兽化，就那么静静站着。
场中氛围多少有些尴尬，云忍们面面相觑，特洛伊本想出言缓和下气氛，但旋涡长门却没给他机会，盯着由木人看了一会，便伸出左手，贴在对方肩膀。
饿鬼道启动，开始吸收尾兽查克拉。
时间慢慢流逝，随着大量查克拉涌进体内，旋涡长门一头白红相间的发丝，也渐渐向着全红靠拢，同时闭着眼，发出一阵奇怪的呻吟，仿佛非常舒畅。
“啊……”
由木人看着旋涡长门这副样子，暗自感到恶心，但想到接下来的行动，还需依靠对方力量，也只好强行忍耐下来，目光投向别处，默默充当电池功能。
“特洛伊队长，有人过来了！”
突然，一名云忍大喊出声，神情有些紧张，他是队伍里的感知忍者，每过一段时间就要感知附近情况，配合特洛伊等人随时调整位置。
“多少人？”
“十一个，距离我们约有两公里！”
“动向？”
“直线朝我们这里接近！”
“强度？”
“大概在上忍左右！”
三个问题连着问完，特洛伊顿时感到不妙，连忙走到旋涡长门和由木人身边，快速问道：“长门队长，形势有些不太对劲，我们必须尽快转移！”
“着什么急？不过是一群上忍而已……”尚未恢复巅峰状态，旋涡长门明显不愿中断吸收，满脸迷醉的喘了口粗气，然后头也不回的说道：
“又不是雷洛那家伙打过来，怕什么？”
“可是，可是……”
“可是”了半天，特洛伊也不知该如何劝说长门，只是急得满头大汗，忽然间，念及感知到的人数，查克拉强度，一条情报猛然如闪电般划过脑海！
十人，平均上忍，禁空结界！
瞳孔一缩，略微张大嘴巴，还不待念头完全落下，并付诸实际行动，众人不远处，空气突然开始扭曲，一条条透明波纹飞速旋转。
下一刻，两道身影凭空浮现出来。
“你们好啊。”
一声平静，淡然的话音响起，云忍们待看清两名不速之客的相貌，尤其认出为首者的身份后，下意识的，纷纷陷入到了呆滞之中。
雷洛静静站在五米外，没有散发任何气势，一身平平无奇的运动服，让他整个人，就像一个外出散步的中年大叔，非常普通，也非常平凡。
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波动，唯有一双黑眸中，显露出的神色，多少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情绪，有感慨，有惆怅，也有一丝隐藏的极深的，杀意。
尽管没有一丁点所谓的强者气势，只是安静站着，但光是那张脸摆在这里，便足以让在场的所有人丧失战斗欲望，脑中除了逃命以外，再不剩任何念头。
这一刻，云忍们，包括由木人，漩涡长门的反应，是脸色大变，是心脏骤停了接近一秒，是手脚微微发颤，是脑海中犹如霹雳炸响，口不能言。
极度的震惊，恐慌，导致反应慢了半拍。
“快跑！！！”
特洛伊最先回过神来，疯狂怒吼起来，残存的一点点理智和责任感，让他下意识便挤开漩涡长门，拼尽全力的把手掌抓向由木人。
第一千章 世界
雷洛跨前一步，食中二指并拢，结出一个印。
“黑域.世界。”
查克拉波动升腾而起，犹如熊熊燃烧的烈火，瞬间，脚下蔓延出一片片黑影，犹如滴入水面的墨汁一般，短短几微秒工夫，便席卷五米外的所有云忍。
方圆整整十余米的地面，尽数化作漆黑深渊。
“这是什么东西？！”
“动……动不了！”
“完蛋了！”
云忍们反应过来，刚想施展飞雷神逃命，不料脚下阴影已然被扩散过来的幕布笼罩，浑身动弹不得，别说是结印了，就连手指也无法挪动一分。
望着众多惊慌失措，精神隐隐有些崩溃的云忍，雷洛嘴角勾起一丝淡笑，手中的印势变换，铺散开来的黑域深渊，很快发生变化。
蓦然无声间，一枚枚巴掌大小的影子缓缓浮现，从地面的漆黑幕布里分离，慢悠悠的漂浮于半空之中，呈包围之势对准云忍们。
巴掌大小的漆黑影子，明明不该具备任何实体，但却像是违反物理定律一般，闪烁出一缕缕金属般的寒光，散发出无比阴冷的气息。
被不明原因束缚，导致手脚无法动弹的云忍，只觉得自己好似被一条条毒蛇盯上，尽管拼命颤动，却无法逃脱——那几乎可以预见的死亡。
“啊！！！”
终于，有人承受不住的嘶吼。
然后，下一瞬。
“黑域.斩空。”
十余枚巴掌大的小黑影纷纷飞向众云忍，速度极快，转瞬即逝，除了留下一片接连闪烁的黑光，便再无动静，就连一丁点破空声都没有传出。
咔嚓咔嚓的脆响连成一串，又像是同时响起，众云忍脖颈处黑光一闪，眨眼间冲天而起，断掉的伤口处，一股股鲜血喷涌出来……
于这片黑色的世界中，添上了一抹暗红。
一秒钟的时间，除了旋涡长门，由木人二人以外，在场的十几名云忍，包括特洛伊这个飞雷神小队队长在内，全部遭遇斩首，统统命归黄泉。
一眨不眨的注视着眼前发生的一幕幕画面，尽管身为雷洛的部下，带土依旧无法抑制的流下一滴滴冷汗，他双眼圆睁，牙齿咬得死死的，身躯亦是不自觉的微微颤抖。
太强了……
根本就不是一个次元的。
回顾一路走来，遇见的所有强者，自三代雷影开始，宇智波苍，旋涡诚，由木人，钢盾老者，四代雷影……都完全无法与四代大人相提并论。
四代大人的强，已经是彻底超出了正常人的理解范畴，哪怕双眼紧紧盯着四代大人的一举一动，看见他击败，杀死对手，也根本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唯二的两次出手，一次在两年前，一次在现在。
两年前的那一次，自己即使开启了万花筒写轮眼，依旧难以捕捉到四代大人的移动轨迹，而现在，一瞬间秒杀十几个会飞雷神的云隐精锐上忍……
简直就像是天方夜谭。
“神罗天征！”
恰在此时，一道愤怒的咆哮响彻耳畔。
带土忙回过神来，眼见前方，旋涡长门周身的空气剧烈扭曲，就像是有什么无形攻击释放出来，他忆起对方情报，迅速施展出虚化。
然后，下意识侧转眼眸，想再看看四代大人。
发生在视野内的景象，使带土微微一愣。
就见，雷洛整个身躯尽数被阴影覆盖，竟是扛着神罗天征的庞大斥力场，一步步走向旋涡长门，步伐悠闲，轻松，仿佛他根本没用出多少力量。
就连地面的黑色幕布，亦没有泛起一丝波澜。
唯余十余米外的树林受到影响，一根根大树拔地而起，一块块岩石飞往远方，无尽尘埃伴着漫天砂砾不断向四周扩散，射向十米，百米以外，证明神罗天征并非没有效果。
只是这效果，对黑域.世界不起丝毫作用。
外面是瀚海狂涛，里面是死水一片。
这就是雷洛和科研院花费一年时间，开发出的终极秘术，也即是黑域的完美形态——
世界。
事实上，黑域开启后，瞬间便吸收了涌来的海量动能，神罗天征即便是无形的，但本质上仍是一种动能攻击，雷洛自然不会受到任何影响。
至于束缚对手动作的能力，则是影子束缚术模块，而这仅仅是黑域.世界最基础的一种运用方式，由此衍生出的斩空，才稍微算是进阶运用。
阴阳遁术，影子秘术，空间忍术，封印术，精神秘术，仙术……
无穷无尽的忍术统统化作一个个模块，融入进黑域.世界的作战体系中，可谓千变万化，提供数之不尽的强大功能，尽归于雷洛的一念之间。
阴阳相合，万术归一，就是世界的本质。
世界一术，无疑已经抵达了这世界上，“技”的巅峰。
“你的眼睛，我拿走了。”
靠近到漩涡长门正前方，雷洛轻声说了一句，然后伸出手臂，在对方愤怒中蕴含着丝丝惊恐的表情下，指尖探入左眼眼眶，随即狠狠一挖！
“啊！”
鲜血飘洒，惨叫声回荡于天空，漩涡长门浑身抽搐，无奈四肢仍被世界束缚，只能硬生生承受雷洛的动作，大脑里瞬间充斥剧痛，表情愈加扭曲，狰狞。
但还不待他喊完，雷洛像是不耐烦一般，已经把手掌边缘搭在脖子处。
漆黑色的手掌，闪烁出熠熠寒光，密密麻麻的黑色线条迅速蹿出，像是无数蚯蚓般，转眼爬满皮肤表面，紧接着……
“黑域.斩空。”
黑光一闪，噗嗤一声，头颅滚落到一边。
这一刻，神罗天征的斥力场仍未消散，远处的山崖，树木依旧隆隆作响，但施术者旋涡长门却已然授首，如此诡异的景象，让旁边的由木人完全傻眼。
“你……你究竟是……什么东西？”
磕磕巴巴的，道出一个问题，由于雷洛全身皆被黑域覆盖，整个人就像一抹没有实体的影子，因此由木人竟不知该如何形容对方。
下意识间，用了“东西”这样一个词汇。
“你说呢？”
从容回身，看都没看漩涡长门的无头尸体，雷洛隐藏在黑域表面下的嘴角，微微一抽，然后手掌再切，这回是对准由木人的手臂。
黑域.斩空蓄势待发，因为查克拉快要见底，所以雷洛准备以最短时间削掉由木人四肢，然后将她带走，哪怕是人柱力，受到这种伤势，也不会再有反抗余地。
咔嚓！
物体割裂声，再度响起。
第一千零一章 天堑
由木人只觉胳膊一痛，然后便再没有丝毫感觉，余光一扫，瞧见断臂正向下坠落，心脏抑制不住的猛然一颤。
心情，霎时间便跌落至谷底。
但下一秒，挚友被杀，无数村民，同伴死去的深仇大恨齐齐涌上大脑，最终，纷纷集中在面前这抹人形黑影上。
就是他，就是这家伙，谋划了一切！
所有悲剧，都是因他而起！
由木人的眼神，逐渐从茫然，惊慌，变成愤怒，怨毒，疯狂，庞大的精神压力下，心底充斥的情绪，只剩下歇斯底里。
总之，或许是自知难逃一死……
残存的最后一点恐惧，也被断然驱散了。
“雷洛！”
由木人睁大了眼睛，表情扭曲，满脸恨之入骨地咆哮出声，全身升腾出蓝色火苗，眼看是要进入完全体尾兽化。
但雷洛却丝毫没有理会她的意思，便连目光也没有泛起一丝波澜，他只是默默的，挥动手臂……
第二击黑域.斩空，悄然袭来。
这回的目标，是由木人右手臂。
斩空的攻击效果是绝对的，凛空创造的飞雷神变种忍术，本质上就是空间切割，这世界上，目前还不存在抵挡这招的物体。
几个月前的一次实验中，成功将斩空融入黑域体系的雷洛，曾用一根手指，把一块钻石彻底切开。
所以……
即使由木人的右臂，已经被浓郁至极的深蓝色火焰覆盖，内里也浮现出暗红色的，凝成实质的尾兽查克拉，显得坚硬至极，可是……
依然没用！
咔嚓！嗤——
随着血花喷溅，继左手之后，右手也脱离了由木人的肩膀，但失去双臂，并未让这名陷入疯狂的女人柱力，丧失抵抗意志。
深蓝色火焰，燃烧的愈加凶猛，并以极快的速度彻底笼罩体表，把由木人整个身子化作一团烈焰，开始逐渐增高，扩大。
“想用蛮力挣脱世界的束缚吗？”
瞟了一眼形态大变的由木人，雷洛感受到体内查克拉快速消耗，便转变战术，没有接着去削由木人双腿，而是改为……
将手掌，覆盖在火团正中央。
“黑域.五行封印。”
隐藏于影子内的无数封印术式被调动，精巧至极的黑域.世界，通过雷洛念头一闪，转眼就把相应的功能模块释放出来。
整个过程，没有一个印。
所用时间，也不到半秒。
密密麻麻的漆黑咒文爬满由木人躯干，尾兽封印陡然被加固到极致，火焰也像是受到狂风肆虐，骤雨临盆，顷刻变得摇曳不定起来。
呼呼呼……
最后燃烧了数秒，燎原的大火变成丁点火星，尽数回归由木人体内，那双本已化作竖瞳的眸子，也从疯狂，转为了惊诧，最后……
只剩下了绝望。
咔嚓！咔嚓！
手掌连挥两下，由木人双腿齐根而断，身躯失去支撑，往地面倾倒，但被早有准备的雷洛，及时提出后脖领，捏在手心。
与此同时，黑域.世界也维持到了极限，体内最后一丝查克拉耗尽，地下的漆黑幕布，如同破碎的玻璃般，向四周炸散。
最终，统统消失无踪，回归于暗影。
低头扫了眼俘虏，雷洛判断由木人已经彻底失去战斗力，便放下心来，从容运转一次逆流恢复，然后舒畅的呼了口气。
“雷洛，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尖锐，愤恨的女声响彻耳畔，带着一股咬牙切齿的味道，仿佛凄厉的女鬼一样，都有些破音了。
发现手中的身躯剧烈摇晃，由木人的情绪看起来很是激动，雷洛不由微微一笑，以戏谑的口吻回道：
“放心吧，你没那么容易去做鬼，毕竟你体内的二尾很有价值，短时间内，我是不会拿你怎么样的。”
随后，也不理会拼命挣扎，却无能为力的人柱力小姐，雷洛咂吧咂吧嘴，一边打了个哈欠，一边慢悠悠的向带土走去。
“四，四代大人……”
看着雷洛走过来，浑不在意的提着没了四肢的俘虏，神态显得轻松，惬意，带土睁大的双眼里，只剩下惊恐，畏缩。
额头直冒冷汗，全身不寒而栗，双手双腿都微微有点发颤，说出的话音，也夹杂着一股挥之不去的心惊肉跳感。
最终导致，言语断断续续的。
“喏，她就交给你了，尽快回村子找到纲手，给她做一下紧急处理，我可不想这女人就这么死了。”
自然而然的把由木人递了过去，发现带土没有接过，雷洛不禁眉头一皱，仔细看了看对方表情，冷哼一声道：
“你在想什么呢？记住，这女人是敌人，若不是我们先下手为强，遭殃的就是国都里成千上万的百姓了！”
听到雷洛严厉的斥责，带土浑身一震，连忙伸手，粗暴的掐住由木人脖子，连一秒钟都没耽搁，便施展神威将其吸收进异空间。
完事后，紧张立在那里，双手，似是不知该往哪里放，两条腿，还未停止乱颤，整个犹如一头受惊的小鹿。
看着带土这副熊样，雷洛顿时没了战胜后的喜悦，索性烦躁挥了挥手，仿佛在无声的诉说一个字“滚”。
带土见状，却好似陡然松口气，然后像是巴不得赶紧离开一样，迅速启动神威，身影瞬间消失无踪。
场面安静下来，雷洛低着头，背着手，迈开步子于原地转悠起来，直至一道话音在不远处传来，他才重新集中起注意力。
“四代大人，战斗结束了吗？”
是富岳，周围还有十名根部忍者，原来他们发现战斗结束，便匆匆赶了过来，禁空之阵却是没了实际意义。
毕竟，雷洛太强，漩涡长门和特洛伊等人死的太快，直接使众人没了表现的机会，但也没谁因此抱怨什么。
左右，任务完成了就好。
“嗯，结束了。”雷洛指了指地上的十几具无头尸体，根部忍者们当即领会意思，默契上前，掏出封印卷轴给敌人们收尸。
这一幕，多少让富岳有点眼熟，话说每次和四代大人一起执行任务，好像都是以这种结果收场，几乎没出现过任何变化。
“看，轮回眼，感觉漂亮吗？”
根忍们办完事，便识趣离开，在场只剩下雷洛和富岳两位领导，随后，雷洛便将挖出来的轮回眼递给富岳看了看。
第一千零二章 胜者
一只沾着血丝，体液的苍白眼球，静静地摊在雷洛掌中央，多少显得阴森，恐怖，令人倍感不适。
但富岳可不是带土那种小年轻，多年的根部部长生涯，什么场面没见过，极其自然的就将眼球接了过来。
“挺漂亮的。”
置于额头上方，借着太阳光线，仔仔细细的打量一番，看那神态，不知道的人，或许会以为富岳在观察钻石呢。
然而，对于富岳来说，轮回眼的价值，可能真不是钻石那种俗物比得了的，毕竟它意味着力量，触手可及的强悍力量。
即便排除昙花一现的斑，光是近几年威名远扬的六道佩恩，就将这力量的强大之处，彻彻底底的展现出来。
老实说，真有点诱人。
“这就是写轮眼进化的终极形态吗？宇智波斑的眼睛，也是仙人的眼睛。”喃喃自语，目光里闪过一丝迷醉。
“你想要吗？”饶有兴致的打量富岳，雷洛摸了摸下巴，好奇问道，他现在确实挺想知道富岳的选择：
是接受这摆到眼前，只需一个点头，便唾手可得的力量，还是依旧相信自己，相信科研院的研究，等待永恒眼出世？
富岳没有着急回答，放下轮回眼，双眼缓缓闭上，脸上闪过思索，闪过挣扎，直至时间过去几分钟，方深深叹了口气。
摇了摇头，嘴唇轻启，幽幽答道：
“算了。”
言罢，轮回眼重新递给雷洛，富岳表情虽有不舍，然眸光中却充斥坚定之色，显然是下定了决心，拒绝接受轮回眼的力量。
另一边，雷洛虽多少猜到了一点富岳的选择，但临到头来，还是觉得有点意外，便忍不住问道：
“为什么？”
“终归不是自己的眼睛，先不说四代大人您曾跟我提过的隐患问题，就说……”富岳沉吟了片刻，哑然失笑道：
“即使完美掌握了轮回眼的力量，我充其量不过是另一个六道佩恩罢了，以我的天赋，恐怕永远都无法企及冰的境界。”
“如此，倒不如好好开发自己的能力，说不定将来还能更进一步，毕竟三心二意，远不如一心一意来的有效率。”
语调虽然蕴含自嘲，但雷洛却清晰感受到了富岳的情绪，那大概有不屑，有感叹，也有一丝丝野心。
“哈哈哈哈哈……”
这一刻，雷洛发自肺腑的大笑起来，他指了指富岳，见后者笑而不语，只感觉有一种心照不宣的默契，在彼此间产生。
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力量获得的太容易，并非什么好事，就如同小孩一下子拿到枪炮，用不好只会伤到自己。
强者之所以为强者，从来都不是依赖别人的力量，而是自己一步一个脚印，通过汗水与厮杀，铁与火的淬炼，最终铸就而成。
回顾往昔，曾交手过的一个个敌人，浮现于雷洛脑海，那些家伙，哪个不是把自身能力开发到极致？
又有谁，是依赖外力了？
像漩涡长门这种人，明明双腿并未像原著中落下残疾，可他依旧搞出了六道佩恩，所以有些事，大家心里明白就好。
与冰这位轮回眼持有者相比，漩涡长门就犹如羸弱的孩童，本体直面雷洛，三招两式间就送了性命，那么差距究竟在哪里？
总归，不会是轮回眼。
许是冰把轮回眼当作工具，武器，通过自身的意志压榨其所有潜能，许是漩涡长门反过来被轮回眼，也就是工具操控……
真相如何，谁又说得清呢？
这些问题，富岳或许明白答案，也或许不明白，但在雷洛眼中，能断然拒绝轮回眼的对方，无疑也有了种强者之心。
“不错，不错，富岳，不愧是我的……”
说着说着，雷洛似是突然想到什么，脸色变得有点古怪，不自然的咳嗽两声，故作镇定的接着道：
“我的，老部下。”
“四代大人，您刚才想说什么？”富岳狐疑的看向雷洛，不知为何，他下意识觉得四代大人刚才准备说的，不是这句话。
“没什么，没什么。”略显匆忙的摆手，雷洛快速略过这一话题，念及国都情况，便又冲着富岳招招手。
同时，揣好轮回眼，跨步向前方走去。
“走吧，该回国都那边看看了，说实话，我还挺好奇，影山守和前田高志二人，谁能赢得总理宝座呢。”
看着雷洛匆匆离去的背影，如一阵风般消失在林间，富岳不禁咧了咧嘴，低声嘟囔了两句，随即便快步跟上。
总觉得……
应该不是什么好话。
……
“本次大选的获胜者，是前田高志。”
回到国都时，国会大厦前的广场上，人潮已经散去，雷洛在国会大厦里找到几名议员，得到了总理竞选结果的第一手消息。
“前田高志吗？”
望着议员们脸上洋溢的喜庆表情，雷洛不禁陷入了沉思，挥挥手，议员们退去，他打算分别找影山守和前田高志二人聊聊。
通过感知能力，雷洛没过多久，就在第三层的某间会议室里找到了影山守，然而出乎他预料的是，前田高志也在。
在场还有一人，却是弥彦。
“首相先生。”
“首相先生。”
“老师。”
听到开门声，正聊着什么的前田高志三人齐齐看去，见是雷洛过来，忙站起身，恭敬的微微鞠躬。
“都坐吧。”
伸手虚压，雷洛几步跨前，雷厉风行的拉过一张椅子，坐稳后，把目光投向影山守，对方此刻神色平静，并无太多沮丧情绪。
表面看上去，即使落选，貌似也没对这个老人造成太多打击，雷洛不知这是源于自身修养，还是影山守真不在乎。
“首相先生，您之前干嘛去了？”
影山守许是察觉到雷洛眼底的审视，略微咳嗽一阵，神态自若的找了个话题，前田高志和弥彦脸上则纷纷浮现出好奇。
“处理了几个恐怖份子，联邦那边派过来捣乱的。”轻描淡写的解释一句，仿佛没什么大不了的。
雷洛并未多提，三人也很识趣的没去多问。
第一千零三章 第二任总理
尽管身为普通人，但前田高志和影山守也明白雷洛有多强，在当今忍界，几乎不存在任何敌手。
除了冰以外，这世上99.99%的忍者，无论实力达到什么地步，在雷洛面前也与普通人差别不大。
上述这一概念，早已深入火之国人心，全体国民都对首相先生的实力深信不疑，只要首相先生还在，任何敌人都将不堪一击。
总理之位可以通过竞选获得，但首相位置只有雷洛有资格担任，原因是什么？因为只有雷洛一人，是无可替代的。
首相的武力，便是火之帝国的根基。
就如同，定海神针一般。
不管联邦哪位强者过来捣乱，只要正面遭遇了雷洛，那就丝毫没有存活的可能，而若是冰的话……
不可能是冰，毕竟冰和雷洛战斗，地点如果在火之国境内，那国都这边早就地震了，大选根本无法顺利进行。
众人没在这个话题久留，雷洛先是与影山守聊了一会，得知对方并不在意竞选失败，这回输了，下回赢回来就好了。
能依靠民选坐上帝国统治者位子的人，心胸自然不会狭隘，哪怕输给了前田高志，影山守也没表现出太多气馁情绪。
至于愤恨，那更是无稽之谈。
多年执掌横跨半个大陆国度的政治家，气量远远超出常人想象，影山守的态度，大体概括的话，只分为两点：
钻研学习，总结归纳。
充其量，有一点惭愧，愧对于支持他的民主派成员，大多数内省人民，除此以外，便再无其它。
“高志阁下，恭喜您当选总理。”时间过去一会，影山守许是感觉聊的差不多，便站起身来，对着前田高志伸出手，微笑祝贺道。
前田高志连忙跟着站起，微微弯腰，胖脸上浮现出谦卑笑容，一边与影山守握手，一边礼貌回应道：
“守阁下，鄙人此次领先一步，您可千万不要怪罪啊，下一个五年，相信以您的实力，一定还有很大几率成功的。”
“下一个五年么……”影山守呢喃一声，神情有些恍惚，见雷洛三人都在注视自己，便定下心神，认真点头：
“高志阁下，老朽会努力的。”
影山守并未多说什么，上一任总理和这一任总理的交流很简短，聊了几句，影山守便以派内事物为由，匆匆向三人告辞了。
望着影山守悠然离去的背影，雷洛一时间颇感思绪万千，只觉得此种结果，似是意料之外，又好像情理之中。
回过头，见前田高志重新坐下，便忍不住问道：“高志，你觉得影山守输在哪里，你又赢在哪里？”
闻言，前田高志微微一愣，但很快回过神来，抿着嘴笑道：“守阁下把太多精力放在省内了，这应该就是他失败的原因吧？”
省内……视线若是只放在一地之域，自然会对外省照顾不周，毕竟内阁力量有限，影山守能争取的选票数量极为固定。
影山守是真看不明白形势吗？雷洛不认为对方会理解不透，他只是没有选择，若不集中力量于内省，到头来……
他八成会输的更惨。
而前田高志，或者说共和派，资本家联盟却不同，强大的经济实力，可以让他们把触须深入风省，土省，茶省，雨省等各个省份。
影山守和前田高志之间的战斗，某种程度上讲，可以看成是少数人与多数人的战斗，在选举制度下，谁胜谁败自是不用多说。
这场比拼，表面上看，是人心的博弈，但实质上，却是赤裸裸的，财富的厮杀，影山守的利益集团实力不如共和派……
这就是，铁打的事实！
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影山守输的不冤，前田高志能成为这场权力游戏的胜者，并不是偶然现象。
想明白了这一点，雷洛不禁摇了摇头，长吁了一口气，再次看向前田高志时，眼底闪过几许复杂。
气氛，不知不觉安静了一会。
“老师，高志总理承诺过了，大运河项目一定会如约落实。”弥彦见谈话中止，自己难得有机会插话，便谨慎对雷洛说道。
雷洛下意识摆出疑问表情，前田高志正色点头，郑重其事道：首相先生，大运河项目干系重大，实乃利国利民的国策！”
“我前田高志，即使人品再低劣，为人再不堪，也决不会拿这种事开玩笑！搞什么两面三刀的把戏！”
听着前田高志铿锵有力的宣誓，雷洛渐渐品味出了一点深意，果不其然，前田高志紧接着脸色变化，略作苦笑道：
“说实话，我也知道外界某些人对我们共和派意见很大，但国家想要快速发展，总不可能面面俱到。”
说道这里，无奈摊了摊手。
“你照顾了这个的利益，那个自然就有可能不满，在自由竞争市场的大环境下，有些社会问题，我也只能尽力去解决。”
“首相先生，话不多说……”前田高志神态再变，这回却是满脸诚恳：“未来五年里，还请您仔细监督我。”
“孰是孰非，五年后自见分晓！”
若有所思的盯着前田高志看了一会，随后眼角余光，不经意间扫过弥彦，通过后者忐忑的表情，雷洛很快意识到：
弥彦，八成是把一年前那场谈话，如实告知前田高志了，包括光惠和漩涡诚的分析，怀疑，以及……诋毁。
“某些人”指的是谁，再明显不过。
这帮政客……
随他们去斗吧。
到了这一刻，雷洛已经彻底放弃——探究光惠，漩涡诚等人与共和派的龌龊，前田高志说得没错，孰是孰非，五年后自见分晓。
但是，唯有一点……
“高志，人民既然选择了你来当总理，那我自然不会再对你的治国政策指手画脚，我的要求只有一点……”
顿了顿，双目直视那张胖脸，雷洛庄严肃穆的开口道：“将来，别让我听到，你们共和派知法犯法的消息。”
见首相先生表情，前田高志心头一凛，面不改色的点了点头，雷洛不再多说，祝贺了对方一番过后，便提出告辞。
弥彦二人起身相送，交流到此结束。
第一千零四章 丛书
大选结束，前田高志胜出，荣获第二任内阁总理职位，内阁由此重组，火之帝国，也迎来了它的下一位统治者。
从头至尾，雷洛都没有插手竞选，谁上谁下，凭的全是真本事，也即是——民心，国民们再次看见自己手中的权力，但这回……
却是几家欢喜，几家愁。
实际上，影山守是一位很有智慧，经验极其丰富的政治家，本省的人民爱戴他，渴望让他获得连任。
无奈的是，资本主义渐渐深入人心，共和派的势力高速增长，并逐渐席卷全国，包括所有外省。
前田高志，不是一个人。
无数有实力的盟友，在背后支撑着他。
相比之下，虽然自身也有党羽，但整体实力远不如前田高志的影山守，着实有点后继无力，终究输在了战略布局层面。
本省只有一百万人左右，风省，土省两个大省均不逊色多少，再加几个小省的话，总共约有两百多万人，接近三百万人。
这种人数上的差距，民主派无法弥补。
民心，民心……
究竟什么才是民心？
说一千道一万，无非还是利益，坐拥庞大财富的前田高志集团，能在特殊时期迅速抛出大量好处收买人民。
吃穿不愁，稳定工作，补贴医疗，补贴教育，公益慈善……大运河项目只是个缩影，只是共和派布局的冰山一角，但却……
完整体现出了，前田高志是怎么赢的。
更何况，公司，企业，工厂，机构……老板明确发话给谁投票，底层职员若是不想丢了饭碗，会怎么选择也就显而易见了。
影山守即使整日里忧国忧民，确实是个好总理，甚至是个圣人，但他，终究还是输给了一个——名为“资本”的怪物。
而这，绝不是偶然。
火之国总理人选确定，等到消息逐步扩散出去以后，整个忍界的目光，不约而同的投向了那个巍峨雄壮的帝国。
雷之国，水之国，诸多联邦国家，乃至边远之地的鬼，鸟，雪，海等小国，纷纷为火之国新总理上台的消息，嗟叹不已。
建国以来，十一年过去，两次大选，火之国真正做到了赋予人民权力，现存大名们有的感叹，有的惆怅，也有的……恐慌。
每个人，都能从大选中读出一些内涵。
无论是挂羊头卖狗肉的联邦国家，看似民主，实则封建的各国大名，还是看似封建，实则民主的火之国大名……
观点，皆有不同。
“共和派不过是牺牲部份利益，短期内获得民众支持，这种行为注定不长久，否则这个利益集团迟早散伙。”
起居室内，光惠盘膝坐于榻榻米上，一边拿着瓶罐，给玲珑喂奶，一边头也不回的说着话，语气略带讥讽。
这一番话，顿时令靠坐在墙壁旁，低头看书的雷洛颇感不爽，眼角眉梢，不经意间微微皱起。
“前田高志那帮人，无非是欺负各省人民没见识罢了，毕竟战争刚结束没两年，苦巴巴的日子过惯了，一点蝇头小利就能起效。”
“我告诉你，人民通常是短视的，尤其在风省土省，教育还没普及，这就导致那里的百姓只顾眼前，不管将来如何。”
“你信不信，只要再过个一两年，共和派后继无力，各项支出必打折扣，呵呵，到时候你再看看……”
“我说你还有完没完了？”
终于，雷洛忍无可忍的捏紧手指，书本啪的一声抛到地上，心烦意乱的看向背对自己的光惠，生冷无比的说道：
“以后别在家聊政治行不行？你若是实在憋不住，一定要找个人探讨，那就出去，去找玖辛奈，美琴她们，可以吗？”
听出了雷洛语气里压抑的愤怒，差不多到了爆发的边缘，光惠肩膀一抖，瞬间闭嘴，但没过一会，却还是小声的，呐呐的……
把最后一句话，快速道出：
“这样下去，早晚必出乱子。”
说完，回眸侧目，小心翼翼的观察了雷洛一眼，见丈夫并没理会自己，只是弯下腰，探出手臂慢慢够向那本书。
眼珠灵动一转，故作好奇的问道：
“你最近还在看亲热天堂？”
“不是，我让自来也又开了一个系列。”坐回原位，不耐烦的扭了扭脖子，单手举起，书籍提到眼前，重新翻开。
“什么系列？”
“忍破苍穹。”
“忍破苍穹？这个书名好古怪……”光惠这回是真有了点兴趣，轻轻放下玲珑，对着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温和一笑。
随后，起身，来到雷洛身边。
“讲的是什么啊？”
“这个……”不自然的抿了抿嘴唇，雷洛一时不太好回答，余光一扫，见光惠目不转睛的盯着书页。
越看，眸子便睁得越大。
那种情绪，是惊讶？还是错愕？
“忍士，忍师，忍皇，忍帝……这是什么分级体系？我好像从来没听说过，是自来也自己想出来的吗？”
一把从雷洛手中夺过《忍破苍穹》，光惠聚精会神的翻了起来，一目十行的看完前十几页内容，表情迅速变得津津有味。
几分钟过后。
“不错，不错……自来也那家伙还真是个鬼才，有创意，有想法，这主角鸣炎，可比《根性忍传》那本书里边的鸣人强多了。”
“读起来，很爽。”
看着光惠那副乡下人德性，雷洛无力的扶了扶额头，想了想，还是没告诉她：《忍破苍穹》，是自己授意自来也写的。
包括大纲，设定，也是自己提供的。
《忍破苍穹》这本书，完全属于雷洛无聊打发时间的产物，他不会告诉任何人，此书与他的关系。
包括自来也这位作者在内，都以为雷洛找了个作家朋友，从对方那里要来故事梗概，然后让自来也在此基础上扩写。
事实上，身为帝国之主……
文化传播方面的东西，除了意识形态的内容外，雷洛一向不去轻易触碰，唯恐自己的某些动作被下属过份解读，甚至……
摆上课堂丛书，带歪火之国下一代。
第一千零五章 玖辛奈
上述情况，是完全有可能发生的事情，当权势地位达到无人能及的顶峰后，雷洛在国民眼中，就已经不是一个单纯的，完整的人了。
他象征的含义，早已超过了他自身。
也因此……
《忍破苍穹》只能是自来也写的，也必须是自来也写的，他雷洛充其量有些兴趣，绝不是在释放什么乱七八糟的政治信号。
“行了，你看完没？”
“哎！再让我看看嘛！”发觉雷洛要抢，光惠急忙攥紧书页，然后便听到：“你想看自己去买，街上书店就有。”
《忍破苍穹》最终还是被夺走，光惠委屈的撅了撅嘴，嘟囔了一句“小气鬼”，眼看雷洛不搭理自己，只是自顾读书，便一咬牙。
“雷洛，你看着点玲珑！”
“要去买书？支使小秋她们去呗。”
“不了，我正想出去走走！”
“哦。”
光惠似是懒得再看雷洛那副沉迷爽文的样子，不满的轻哼了一声，回屋换好便装，便匆匆推门离去。
走到院门口，刚想拉开大门，不料一阵敲门声响起。
光惠暗道一声好巧，门开，只见一名身穿白色休闲装，留着红发长发的美貌女子，正怯生生站在门外。
举着的手臂，还未收回。
“玖辛奈？”
疑惑的招呼一声，光惠熟稔上前，拉住玖辛奈手掌，脸上表情很快转为亲切：“今天天气不错，走，陪我逛逛书店去。”
“那，那个……”玖辛奈看似有些紧张，目光飘忽不定，指尖搭在唇边，小声道：“光惠大人，抱歉，今天就算了。”
“我，我有点事，想找雷洛老师。”
惊讶的看了看玖辛奈，紧接着，眼神略带狐疑，光惠仔细打量了一会局促不安的，记忆中的红发暴力女……
最后，洒脱一笑，指了指身后。
“去吧，雷洛就在家里。”
望着光惠悠闲自在的背影远去，玖辛奈手捂胸口，微微松了口气，视线转回门口，定了定神，便踏步走进。
轻轻拉开门扉，玖辛奈一眼就看见斜倚在墙头，认真读着小说的雷洛，还不待说话，就听雷洛先开口道：
“这么快就回来了？新一期出了吗？”
“额……”
意识到雷洛多半是认错人了，玖辛奈两手抵于胸前，尴尬一笑，嘴角微微抽搐，而雷洛没听到回答，不禁瞥过视线。
待看清玖辛奈的脸，眉头一扬。
“玖辛奈？来找光惠的吗？”
“她刚刚出去了。”
连着被雷洛抢白两句，玖辛奈心头颇感无语，正了正脸色，回道：“雷洛老师，我这趟不是来找光惠大人的。”
“我是……特意来找您的。”
“找我？”
见玖辛奈小鸡啄米似的连连点头，雷洛顿时感到有些奇怪，毕竟双方虽因水门的缘故，关系算得上较为亲近，但是……
男人有男人的圈子，女人有女人的圈子。
玖辛奈单独找自己，貌似还是头一次。
八成，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吧？
想到这里，雷洛索性放下小说，起身，先是看了玲珑一会，发现女儿已经睡着，便指了指门口。
玖辛奈了然点头，两人悄然走出。
“玖辛奈，这应该……是我们俩头一次单独交流吧？”关好门扉，雷洛回过身，仔细打量一番玖辛奈的表情。
“是的，我还记得第一次跟您见面，是在十几年前，我被云隐村掳走的那天晚上，当时水门也在场。”
提起往昔，玖辛奈脸上闪过回忆，嘴角勾起，露出一抹幸福的微笑，雷洛觉得，这笑容估计与自己无关，铁定是针对水门的。
尽管当年，救下她的是自己。
“不好意思，扯远了。”发现雷洛脸色有些古怪，玖辛奈脸颊一红，忙正过神：“我这趟过来找您，主要是有一个请求。”
“请您听完，千万别生气哈……”
玖辛奈看起来很怕雷洛，一点没有平日里的泼辣，大大咧咧，无论言语，措辞，还是行为举止，都显得极为礼貌，拘谨。
仿佛，生怕说错一句话。
事实上，这也是火之国全体国民和忍者在面对雷洛时的本能反应，玖辛奈的表现远算不上特别的。
尽管雷洛大多时候，其实没什么架子。
至于玖辛奈的请求……
“你想单独见见二位由木人？这是水门的意思吗？”等玖辛奈说完，雷洛稍显诧异，下意识问道，不料对方慢慢摇头：
“不，这是我个人的想法。”
“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就是单纯的，想跟她聊聊。”注意到雷洛眉关紧锁，玖辛奈心里咯噔一下，小心斟酌半天，方吞吞吐吐的解释道：
“雷洛老师，您也知道，我曾经是九尾人柱力，而且多次被敌人利用，给村子造成了极为严重的破坏。”
“而二位由木人……由木人虽然是村子的敌人，但她的经历与我出奇的相似，所以我特别想……想了解一下她的感受。”
“你已经不是九尾人柱力了。”搞明白玖辛奈的动机，雷洛冷淡提醒一句，心里，则感到有些莫名其妙。
这算什么？同病相怜？
“您说的对，我现在不是九尾人柱力，但以前的遭遇，还是给我留下了很深的阴影，我知道这个请求很令人为难……”
说道这里，玖辛奈顿了顿，低下头，深吸了一口气，像是在鼓起勇气，然后猛的抬头大喊道：
“但是，我还是希望您能让我见她一面！”
说罢，双手合十，真诚的注视雷洛，一双深蓝色眸子闪烁出恳求的光芒，随后，直接弯腰，鞠躬，长发垂直地面。
此刻，场面一度安静下来。
“有什么为难的？”
过了一会，雷洛的话音响起，低垂着脑袋的玖辛奈闻声一喜，连忙抬起头来，却见身侧一道身影闪过，径直走向后方。
“跟我来吧，我带你去见由木人。”
轻声吐出口浊气，定了定神，快速跟上雷洛脚步，在去科研院的路上，玖辛奈心绪起伏不定，一会忐忑，一会期待，一会悲伤。
心湖深处，犹如一颗石子投入水面，荡起一圈圈涟漪，久久未能平息，可谓复杂到了极点，一言难以道之。
最终，眼底浮现出一抹坚定之色。
二位由木人，身为通过真实瀑布考验的忍者，就让我好好聆听一下你的心声吧，也算是为了我这么多年的苦难，噩梦……
划上一个休止符。
第一千零六章 监牢
“雷洛，找我有何贵干？”
科研院内，大蛇丸得到通知，匆匆从走廊里走出，来到接待大厅后，第一眼便见到等待已久的雷洛和玖辛奈二人。
“人柱力看押处，二尾的。”
大蛇丸观察雷洛脸色，没瞧出什么，转而看向玖辛奈，恰好，第二句话传来：“玖辛奈想见见由木人，目的……谈心。”
看着玖辛奈略显尴尬的笑容，大蛇丸明显有些意外，但很快反应过来，亦是回以一抹饶有兴致的微笑。
“谈心吗？真没想到，玖辛奈，你会这么有情调，是水门无法满足你？”耸了耸肩，摆出一副无奈表情：
“唉，我早就跟水门提过，让他试试我研发出的新药，可惜，年轻人就是好面子，还爱逞能，啧啧啧。”
随着大蛇丸几句话落下，空气中弥漫的氛围一下子变得奇怪起来，玖辛奈白皙的脸蛋瞬间变得通红，低下头，嘴唇紧紧抿住。
看那架势，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大蛇丸，你现在怎么跟个老鸨似的？你又研发出什么新药了？我怎么不知道？”雷洛的脸色有点冷淡，说完后伸出左臂。
五根手指，抓住大蛇丸肩膀。
力道，微微加重。
“以你的“能力”，自然用不到这种药。”感觉肩膀一痛，大蛇丸忙夸了雷洛一句，熟料后者并不领情，眼神愈发冷肃。
对于雷洛而言，大蛇丸近几年许是没什么压力，该有的都有了，各项资源不断，性格竟不知不觉变得皮了不少。
他这个样子，哪里还有科研院长的威严？
玖辛奈本就不怎么来科研院，偶尔来一次这里，结果大蛇丸如此表现，简直就是败坏科研院形象。
继而，败坏创建科研院，这么多年来一直投资，支持大蛇丸的，雷洛的形象——以后玖辛奈会怎么看他？
“某些议员托我研究的，经费，经费，雷洛你能不能轻点？”痛感加重，大蛇丸不禁嘶了一声，凑到雷洛耳边，小声解释一下。
“以后说话，注意点场合。”松开手，视线朝玖辛奈瞥了一眼，见大蛇丸认真点头，便也不再多说什么。
向前一扬手，示意带路。
虽说心里不停腹诽雷洛假正经，但表面则整肃脸色，当先带路，领着雷洛和玖辛奈向走廊深处走去。
“雷洛老师，我国的几个人柱力，都看押在这里吗？”途中，玖辛奈调整好情绪，好奇问向雷洛，却没有迎来回答。
过了一会儿，才听雷洛幽幽说道：“玖辛奈啊，我是真不知道该怎么评价你好了，这种信息的保密等级，水门没给你提过吗？”
“额，没有，水门只跟我说过一嘴，说雷洛老师您，已经成功捕获了二尾人柱力，详细情况他却没说。”
“那具体的，你还是不知道比较好。”
大蛇丸听到背后的交流声，自动脑补出雷洛伤脑筋的样子，嘴角微微上扬，勾起一抹由衷的微笑。
一尾人柱力分福，二尾人柱力由木人，四尾人柱力老紫，以及九尾人柱力：一个顶替玖辛奈，意志坚韧，名为漩涡虹的中年上忍……
以上四人，便是科研院内在押的四位人柱力，他们都活着，但全部被大量漩涡忍者，三名成长起来的木遁忍者严密看守。
四个人，除了漩涡虹待遇较好以外，其他三个浑身铺满封印术式，一天二十四小时不间断受到监视，束缚，控制。
看守者累了，自然有人轮班。
连一丝一毫暴走的可能，都不存在。
重要的是，整个木叶，乃至火之国，只有他大蛇丸一个人，掌握着四位人柱力的牢房位置，如此殊荣，自然是雷洛赋予给他的。
整整四头尾兽，随便他废物利用，随便他研究，这需要何种程度的信赖与支持，大蛇丸自是心知肚明。
都说士为知己者死，不管别人遇到这种情况如何，起码大蛇丸早早就在心中发过誓：哪怕他自己死了，也不会放跑一头尾兽。
“就是这里了。”
来到一扇大铁门前，大蛇丸停下脚步，先是扫了眼电子锁，输入密码，然后结印，施展出一个不知名的封印术。
把手掌，按在毫无动静的铁门表面。
轰隆一声巨震，铁门终于有了反应，开始缓缓向两侧移开，显露出内部景象，就见一群人围坐在室内。
中间，是一间四四方方的玻璃牢房。
内里的铁床上，躺着一个女人，她没有四肢，躯干缠绕着密密麻麻的铁锁，就连眼耳口鼻，也尽数被封印纸张遮住。
“大蛇丸大人！”
“大蛇丸大人！”
“咦？四代大人！”
听到动静，众人忙站起身来，问好声此起彼伏，许是发现大蛇丸背后的雷洛，声音里掺杂着几许惊讶。
“天藏，情况如何了？”
迈步走近，大蛇丸看向一个年轻忍者，此人一头黑发，身材矮小，国字脸，年龄估计只有十余岁，还只是个少年。
名为天藏的忍者，穿着朴素白大褂，证明他的所属势力为科研院，雷洛略作观察，感觉此人应该是原著中的大和。
也就是说，是那三个木遁忍者之一。
没想到，大和竟然没加入根部，而是待在了科研院深造，不过仔细想想，这似乎也挺符合情理。
毕竟团藏早死了，而富岳既对木遁忍者没太大兴趣，又争不过大蛇丸这建国元老，更不差大和那点微末战斗力。
倒是天藏这个代号……
这算是命运使然吗？
“一切正常，大蛇丸大人。”天藏恭敬的对着大蛇丸鞠躬，随后抬眼望向雷洛，脸上浮现出浓浓的惊奇之色。
雷洛的相貌，通过各种报纸，书籍，传记资料，整个火之国，乃至整个忍界，都几乎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除非常年避世不出的土包子，亦或是偏远地区的乡巴佬，不然没谁不认识雷洛，天藏自然认出了雷洛，他就是没料到……
自己有生之年，竟能亲眼看见……
活着的四代大人。
不提四代大人平生功绩，实力如何，单说级别，这位可是大蛇丸大人的顶头上司，是大BOSS的大BOSS啊！
第一千零七章 感触
“这个怎么进去？”
突然间，活着的四代大人发话了，对方缓步走到玻璃牢房近前，探出指节，敲了敲玻璃墙，随后便扭头望了过来。
眼神平静，淡然，略带一点疑惑。
天藏感到心脏猛然一颤，激动的情绪溢于言表，但还是克制住情绪，躬起身子，磕磕巴巴的答道：
“四，四代大人，钢化玻璃房，需要由特殊的封印术式打开，这，这个封印术式，我并没有掌握！”
奇怪的看了天藏一眼，雷洛搞不清这小伙子激动个什么劲，目光投向大蛇丸，递过去一个眼色。
大蛇丸同样扭头，对着一个红发漩涡忍者递过去一个眼色，漩涡忍者二话没说，上前结印，手掌按在玻璃墙上。
顿时，徐徐扩散开一个洞口。
“有什么话，进去跟她说吧。”对着洞口抬抬下巴，玖辛奈感激的看了雷洛一眼，连忙跨步走了进去。
“我们需要回避一下吗？”
“不用。”
雷洛抱住双臂，淡淡回了大蛇丸一句，视线集中在监牢内的两个女人身上，也许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低声自语道：
“或许，是时候把野乃宇……”
恰在此时，余光扫过身旁，就见一只悄悄竖起的耳朵，正慢慢靠过来，似是在竭力倾听着什么。
雷洛果断闭上嘴巴，但大蛇丸却饱含深意的看了前者一眼，无需言语，雷洛便清楚大蛇丸猜到了自己的打算。
眯起眼睛，盯了大蛇丸一阵。
“该死的聪明人。”
“你若是有想法，我可以帮你操作。”
“不劳你大驾了。”
接下来的时间，玖辛奈小心翼翼地揭掉由木人脸上的封印纸，推了推熟睡的对方，醒来以后，双方瞳眸对视。
“你这家伙，是九尾人柱力吗？”
随着一道冷笑声响起，两个女人正式开始了交流，玖辛奈看起来很有耐心，由木人则显得非常烦躁。
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蕴藏着渴求答案的迷茫，试图理解彼此感受的真诚，也有填满胸腔的恨意，充斥眼底的怒火。
雷洛静静听了一阵，大多时候是玖辛奈在问，由木人在答，偶尔则反过来，双方聊的话题很多，主要集中在：
“你是怎么战胜真实瀑布中的自己”，“被操控着袭击村子，你是否会感到悔恨”，“如果可以选择，你是否还愿意成为人柱力”等等。
或是不屑一顾，或是冷笑连连，或是借机嘲讽，总之，由木人的态度很恶劣，她或许也知道自己完了，便肆意发泄心底的恶意。
仿佛恨不得，用言语杀掉玖辛奈。
“真是个意志坚强的女人啊。”听着玖辛奈和由木人交流，大蛇丸不禁发出感叹，待雷洛瞥过来后，便笑着补充道：
“都到了这般田地，还如此有活力，这由木人当得起强者一词，她的实力也不弱，可惜遇上了你。”
“只能说，倒霉。”
“你觉得她的资质怎么样？”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雷洛貌似不经意的问道，大蛇丸面露疑惑，反问道：“你指哪方面？”
透过玻璃墙，望着满脸狰狞，若不是四肢齐断，躯干束缚，便准备一口咬到玖辛奈脖子上的由木人，雷洛沉吟一瞬，回道：
“做为人柱力的资质。”
大蛇丸没做过多思索，本能般答道：“应该是很强吧？毕竟玖辛奈没完成的修炼，她完成了，而且她比玖辛奈年轻。”
“能承受尾兽力量的忍者，没一个是简单角色，况且她还是完美人柱力，在十五六岁的年龄做到这一步，着实不容易。”
“也就是说，她的天资很高了？”
“自然如此。”顿了顿，大蛇丸突然品味出了一点异常，双眸紧紧盯向雷洛：“话说，你问这些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想留她一命罢了。”
尽管没有回头，雷洛也像是看见了大蛇丸脸上的诧异，缓了一会，又补充道：“为了将来的某项计划。”
“做为祭品，倒是很合适……”
……
交谈持续了几个小时，等到一切结束，由木人重新被天藏等忍者封印起来，玖辛奈慢步走出，脸上的表情，有些失魂落魄。
很少与外村忍者接触过的玖辛奈，明显没想到，第一次与外村人柱力交流，心灵就会受到这么大的冲击。
由木人是坚强的，但也是脆弱的，玖辛奈在对方身上看到了一点自己的影子，除了身份不同，立场不同，她们本质上没什么区别。
然而，际遇却天差地别。
看着由木人现在这副鬼样子，玖辛奈一点没有敌人落难，恐怖分子罪有应得的感觉，徘徊于她心头的，只有……
惊恐，不寒而栗。
不知不觉的，神色恍惚了起来，脸色也变得煞白许多，让一旁看着的雷洛直摇头，终于忍不住问道：
“你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了吗？”
玖辛奈脚步一顿，刚好停在雷洛身侧，她没有转头，沉默了一会，轻声答道：“虽然情况跟我预想的不太一样……”
同为人柱力，性格相似，理想差不多，由木人今日的悲惨下场，使玖辛奈发自身心的颤栗，她甚至都不敢想象，若双方身份调换……
“但是……”
什么国家，什么村子，什么同伴，在那样的处境下，恐怕全都不值一提吧？所谓的心理阴影，无非是一种自以为是的念头。
“我确实，已经得到答案了。”
臻首慢慢侧移，目光不躲不闪的直视向雷洛，一双深蓝色眸子里，闪着熠熠光辉，玖辛奈释然的微笑了起来。
“感谢您，雷洛老师，让我认识到了这个世界的残酷，我想，以后……”深吸了口气，眼神霎时布满坚韧，一字一顿的继续道：
“我会，好好拥抱新的人生。”
“活着，真好。”
言毕，鞠躬，离去。
望着那抹聘聘婷婷的背影，渐行渐远，直至最后一缕鲜红色消失在门口，雷洛不禁挠了挠头，问大蛇丸道：
“介意帮我翻译下吗？”
此刻，大蛇丸正津津有味的看向门口，手掌扶着下巴，脸上有种若有所思，又蕴含着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浅笑。
听到雷洛询问，便直接回道：
“你的情商还真是低……”
第一千零八章 轮回眼
留意到雷洛不善的目光，大蛇丸嘿嘿讪笑一声，本想秀秀文学修养，可念及雷洛的莽夫本质，最终只憋出一句话：
“简单概括，她好惨，我好幸福。”
“就这么简单？”
“不然你以为呢？”
“唔……”仔细琢磨了一会，回想起玖辛奈刚刚那抹悲笑，雷洛下意识捏了捏下巴，发觉好像还真是那么回事。
“可以，总结的很到位。”
欣慰的拍了拍大蛇丸肩膀，看着对方嘴角微微抽动，脸上的表情十分僵硬，雷洛颇感有趣，顺道调侃了大蛇丸几句。
众人见事情已了，两位领导交流，也没他们插话的空间，便默契回归原位，再度看守起来由木人。
“对了，有件事我得跟你说下。”闲聊了一会儿，大蛇丸突然想起雷洛去年交代自己的一项任务，便主动提道：
“禁空之阵的研究前阵子刚完成，现在已经能通过布下封印术式，隔绝一定范围内的空间忍术运转了。”
“按照你的要求，科研院地下也开辟出了一个大房间，足够容纳一头尾兽，话说你究竟打算做什么啊？”
“这么快吗？这才一年左右吧。”
雷洛没着急回答，而是惊讶的看了大蛇丸一眼，见对方面色从容，眼底带着一股隐隐的傲气，仿佛在说“这有什么”……
索性，便招呼大蛇丸退出室内，来到外边走廊上，斟酌一番措辞过后，简明扼要的讲解了一遍十尾计划始末。
陡然间吸收到如此庞大的信息量，大蛇丸明显有点发懵，但反应过来后，表情很快变为激动，感兴趣。
“黑绝，尾兽，十尾，六道仙人，大筒木辉夜……雷洛，这么有意思的事，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
“现在告诉你也不晚。”
听出大蛇丸语气里浓浓的抱怨，雷洛脸色却没什么变化，一边详细讲了讲争夺外道魔像控制权的计划，一边掏出一支玻璃瓶。
“这是宇智波斑的左眼，我要你以最短时间掌握好它的力量，然后使用轮回眼自带的通灵之术，把外道魔像从冰手里给我抢过来。”
骤然看见轮回眼这传说之物，大蛇丸瞳孔极速收缩，情绪更加激动，表情也再也维持不住淡定，磕磕巴巴道：
“三大瞳术之首，轮回眼吗？你是什么时候得到它的？冰……不对，漩涡长门，你难道杀了漩涡长门？”
双手微微颤抖，接过玻璃瓶。
“啊……是昨天还是前天来着？我不太记得了。”懒洋洋的按了按脖子，雷洛瞥了一眼脸色大变，全神贯注观察轮回眼的大蛇丸。
嘴唇一撅，不屑的轻哼一声：
“瞧瞧你那副没出息的德性，外道魔像抢夺计划我就全部交给你了，能不能干好？赶紧给句痛快话。”
“能能能……”大蛇丸忙不迭连声应下，迅速将轮回眼揣进上衣口袋里，像是生怕晚了一步，被雷洛收回。
过了片刻，缓了口气，抬眼看去。
见雷洛正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眼神略带鄙视，大蛇丸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表现确实有点不堪，便腆着脸转移话题道：
“雷洛，话说……你那个虚空造物，能不能复制轮回眼啊？”
“你说呢？”
没好气的白了大蛇丸一眼，雷洛慢悠悠转过身子，顺着走廊离开，摆摆手：“动手前通知我一声，记住，要尽快。”
“果然能吗……”
雷洛虽未明说什么，但这种从容不迫的态度，足矣说明一切，大蛇丸不知为何，突然有了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伸手掏出玻璃瓶，盯着内里漂浮的紫色波纹眼球观察起来，凝视良久，叹了口气，莫名有了种索然无味的感觉。
真的是……
无论什么宝物和雷洛扯上关系，都一下子从稀世珍品变成了……工业化流水线产物。
充斥着一股……
无法形容的塑料味。
……
“雷洛！”
刚走出科研院，跨入死亡森林，雷洛便听到有人喊自己，环顾一圈四周，就见一抹黑糊糊的人影攀附在树干上。
此刻，正遥遥对自己挥手。
“冰收到消息了吗？”
来者是黑绝，雷洛见状加快脚步，赶到其身边，张口便问了一句，恰巧黑绝从树干上落在地面，直接回道：
“漩涡长门失踪两天，冰联系不上他，现在已经感觉到不对了，我此次出来，就是按她的要求，收集一切相关情报。”
说罢，黑绝冷笑一声，嘲讽道：“我能看出来，冰很着急，只可惜，她再着急也没用，她注定一无所获。”
“冰就没怀疑过你？”
眉梢一扬，雷洛诧异的看向黑绝，后者则在短暂沉默过后，以推测的语气回道：“我觉得应该没有，毕竟……”
“嗯？”
“经过二尾暴动一事，云隐资料库因为被你们精准打劫，雷影把怀疑目光放在了内部，放在了一些长老和心腹部下身上。”
“雷影曾与冰提过此事，怀疑云隐村出了火之国内鬼，如今漩涡长门莫名失联，冰虽未明确表示什么。”
“但我直觉，冰可能受到了雷影影响。”
“也就是说，锅又扣在云隐脑袋上了？”雷洛抱起双臂，食指按了按额头，闭目思忖了片刻，方睁开眼睛道：
“你确定……冰也怀疑起云隐高层了？”
“八九不离十吧……”黑绝沉吟一会，仔细分析道：“我与你的关系，整个忍界，除了你那几个心腹外，根本没人知道。”
“我的身份，是宇智波斑意志化身，斑生前与冰的合作诚意很足，双方姑且算是信任，所以冰很难怀疑到我头上。”
顿了顿，黑绝像是想到什么可笑之处，嘴角微微上扬，慢条斯理的继续说道：
“运用排除法的话，明确知晓漩涡长门等人行踪的，除了引路的白绝，也就只有漩涡长门小队的队员了。”
“在对方的视角来看，假设冰不怀疑我，那么白绝的嫌疑可以排除，剩下的，漩涡长门和二位由木人不可能叛变。”
“那么泄漏消息的，就只有那十来个飞雷神小队的队员了，老实说，若我是雷影，最怀疑的人，一定是……特洛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