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四章风波暗藏
绵延的山路之上，一辆马车缓缓行进。漆黑的色泽，精致的雕花，似乎其上的每一处都来自工匠的精心雕琢，方才成就了如今的模样。
周围的山色随着马车的前行而不断变换，车外的两人骑马开路，衣着一黑一白，尤为抢眼。到是那驾车的小哥一直，面色冰冷，毫无表情。
微风拂过山间，一丝窸窸窣窣的声音隐隐传来。若是平常之人，或许会以为这是微风吹动树林所致。可习武之人却能听出其中的与众不同。
那一黑一白两道身影皆是神色一动，可却并未露出异色，而是继续策马向前。仿佛那隐隐间发生的一切，都并未被他们注意到一般。
马车之中，一袭白裙的少女安静的靠在玉惊澜的身边，纤细的手指轻轻地握着少年红色的衣袖，嘴角似有笑意微扬。
“惊澜，你说这些野猪在树林中随处滚动，就不怕被那猎人看去了，一命呜呼吗？”
眼角微扬，云汐颜仿佛透过马车的布幔，望见了外面山林中的一切。看样子白歌他们的情报丝毫没错，而她与玉惊澜也分析的恰到好处。这些家伙怕是躲在这山林中好些时候了。
“猎人若是想捕杀他们，便不会让他们这般放肆了。我们此番不就是故意做给他们看的吗？为了让他们两日之后可以放手为之。”
凤眸微眯，玉惊澜玉颜如画，笑的云淡风轻。修长手臂轻轻的揽住少女纤细的肩膀，对于此事他并未有多少兴趣。只要他的汐颜开心，便一切都好。
“也是，野猪要是知道你这个猎人在，怕是会畏首畏尾。如今他们也该信心大增了才是。不然反而浪费了我们的一片苦心。”
云汐颜故作哀怨的探析道。这些前来营救凌越的家伙最担心的，一定是玉惊澜坐镇两日后离去的队伍。
因为以玉惊澜的武艺与手下的能人，他们或许很难完成任务。玉惊澜带着她先行离开，不就是为了不管此事吗？
“该帮的，我们都帮了。至于成败就看他们的造化了。若是太笨，那也没办法。”
无奈挑眉，玉惊澜终是对此漠不关心。而云汐颜也渐渐收起心神，靠在玉惊澜的身上，缓缓的闭上了双眼。
马车之外，望着一行人走远，渐渐消失在视线之中。那一直躲在草丛中的两人这才如脱兔般跃出，面面相觑，皆是望见了对方眼眸中的惊喜之色。
方才路过的马车，他们可以肯定是玉王府的。也就是说玉王世子玉惊澜竟提前离开了山荷寺，这对于他们而言，简直是天大的好事呀。
“我们快些回去禀报主子，两日之后定然可以得手！玉王府也不过如此，竟连我们都未发现。”
其中一人激动的向前方而去，而那另一人也紧随其后。此番探查他们可谓是立了大功呀。
只是这边兴奋的两人或许不知道，这一切都是他们觉得不过如此的人，亲手送给他们的。而他们，不过是别人口中的野猪而已。
中域。
此处亭台楼阁林立，雕栏玉砌，繁花似锦。亭台之内，正有一人浑身罩于黑袍之中，自外而观虽见不得其貌，却隐隐有凌厉逼人之感。并未见其有丝毫动作，只是端端坐于此，便风骨清奇，不似凡人。
“主上，见您今日神色颇佳，相比好事将近。不知可有何时要吩咐我等属下的？”
在黑袍人身旁，一女身着绛色长裙，容姿秀丽。白皙脸庞之上，一双勾人的桃花眼隐隐有媚态浮动。此刻她正单膝跪地，一双眼眸含笑的望着那黑袍之人。言语温和，似有喜悦洋溢。
她已经好些日子未见主上有这等兴致了。
那黑袍人依旧坐于首位，一场面庞隐匿与黑袍之下，让人无法见得他的神情。只是那略带苍老的声音缓缓传出，似有一丝兴致。
“等了许久，总算是有些起色了。近来老夫百无聊赖，便出去走走，宗内之事按照以往，禀明少城主便是了。想来那小子也不会徇私。”
抬手将一直握于手中的书信掷与桌前，可在那书信接触桌面的瞬间，却骤然化为粉末，消散于空气之中。
那绛衣女子见此，顿时脸色微变。一双眼眸含水，颇为担忧的注视着那一袭黑袍的老者。以他们主上这古怪乖张的性子，有人怕是要遭殃了。到是苦了他们少城主，自幼便开始掌管这偌大的宗门。
“主上，那有些事情可要我们插手？”
在另一边，以壮硕男子骤然开口道。在他的面庞之上，正戴着一个狰狞的面具。凶面獠牙，散发着阴森鬼气。单是一番观望，便让人毛骨悚然。
而更可怖的是，在其身后，还背负着一把巨大的长刀。即便是背在本已壮硕的他身上，也显得极为笨重。
“哦？看来还是鬼森你，最了解老夫之心。通知各地下属严加戒备，此番若是遇见，你们断然不可留手。琴魔，你也一样，明白了吗？”
老者冷声开口，下方二人闻言也皆是低下头颅，双眸颇为坚毅的道：
“属下明白。”
“好，好！”黑袍老者点头，终是缓缓起身，不过一晃便消失在了亭台之中。只有空气之间还留存的气息与声音，彰显着他的存在。
声音渐渐消逝，目送眼前空档寂静的一切，那一袭绛衣的琴魔终是微微叹气，对身旁的鬼森道：“无论届时我们那方被选中，都当全力以赴。但鬼森，你觉得那来人，真的值得我们这般吗？”
“值得不值得，岂是你我能言的。主上说值得，便是值得。只是我不知主上为何要这般针对，跟随多年，我方是第一次见到。想来此事少城主也已知晓，不然怎会传信今日之后归来呢？”
鬼森负手而立，无奈却又好奇的道。
“以少城主的性子，知晓主上竟有看重之人，定然是要回来看个究竟的。只是许久未见，到不知他如今性子如何了。”
琴魔释然，亦是微微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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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五章云汐颜的抱怨
不知不觉，两日的光景便一晃而过。不出意料的是，很快囚车被劫的消息便传回了帝都。老皇帝盛怒之下，立刻下令封山，由睿王苏慕楠继续负责此事。只是虽然做出了及时的反应，但贼人显然有备而来，抓到的机会也微乎其微。
而当消息传来之时，云汐颜正身着一袭白裙，在清澜院众多君影草的衬托之下对月独酌。纤细的玉手轻轻携着茶杯，嘴角不自觉扬起清浅的笑意。
此事尘埃落定，她也就能放心的离开帝都了。
“汐颜，据我们调查，那凌越被劫走之后，很快便有人接应。此番应该是能成功逃脱东陵境内了。”
黑舞见云汐颜轻笑，亦是有些喜悦的道。不过想到后日云汐颜便要启程离开帝都，一去怕就是两月的时日。她到有些舍不得。
“逃出去了，自然是好的。我倒是很期待，那凌家的老贼看见自己儿子如今的模样，会是怎样一番光景。怕是气的连饭都吃不下了吧。”
放下茶杯，对黑舞做了一个请的动作。既然来了，那便一起饮上一杯吧。抬眸轻笑，嘴角微勾。
“汐颜，后日你便要离开，爷却执意让白歌随你前去。那家伙冒冒失失的，也不知能否和你心意。”
黑舞坐下，不禁唉声叹气的道。双眸注视着微笑的云汐颜，有些话却是说不出口。她想去，可爷的决定，她不能违抗。
闻言，云汐颜也不禁一笑。与黑舞相处甚久的她，岂能不知黑舞心中所想。只是玉惊澜这般安排，定是有他的道理。
黑舞做事的确比白歌要精细谨慎，可正是黑舞这沉默寡言太过谨慎的性子，才不适合与她同往。
行走江湖，最重要的就是见识与手段，以及与人交往的艺术。况且她此番前去，是为了寻觅夜明城的所在，更需要与人沟通了解情况。而白歌恰恰精于此道。
别看其平时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可关键时刻却是个处事的老手。带上他，自己或许会轻松一倍。玉惊澜这番考虑，也深得她心。
“黑舞，你做事谨慎，这王府中很多事情都要仰仗于你。你若是走了，惊澜就该受累了。你在，他也能省心一些，你说不是？”云汐颜笑着拍了拍黑舞的肩膀，温声安慰道：
“另外跟我一同行动的还有秦轩，不妨事的，放心吧。”
听了云汐颜的一番安慰，黑舞倒也释然了。抬手举杯，跟云汐颜一起合着月光饮起酒来。她们已经好些日子未这般悠闲过来，今日定要不醉不休。
而当玉惊澜与白歌办事归来，眼望着在院中喝个没完的两人时，脸色都不禁微微一黑。白歌自是赶忙将黑舞带走了，留下玉惊澜静静地望着那趴在桌上，醉意朦胧的少女。
云汐颜双手靠在桌前，一张俏脸红扑扑的。清眸潋滟如水，晶亮的打量着坐在对面的少年。只见他一袭红衣，黑发如墨，俊逸的容颜如晶雕玉刻，不食人间烟火。那种清逸显贵的气质，难有人能出其右。
放下酒杯，抬手在玉惊澜的眼前晃了晃，却依旧不见对方有什么表情。云汐颜当下一愣，不禁抬手揉了揉那朦胧的双眼。
“难道是我太想他了，看错了不成……”
红着脸嘟囔了一句，她又为自己倒上了一杯，送到嘴边。可还是忍不住又多看了玉惊澜几眼，这个人明明栩栩如生，真实的可怕呀！
轻轻的放下茶杯，云汐颜不禁起身，兜兜转转的挪到玉惊澜的身边。抬手便要去摸玉惊澜的脸。
“我应该没看错才对呀……”
见那面色娇美的少女越靠越近，玉惊澜不禁微微蹙眉。这女人趁自己不在，竟在家里喝的伶仃大醉。若是放她出去，该不会出什么乱子吧。
眼见云汐颜的手就要碰到他，玉惊澜终于是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抬手揽住少女纤细的腰肢，将她轻轻的带入怀中。凤眸微眯，有些轻佻的道：
“云汐颜，你可真是不让人省心。”
耳边清朗的声音，带着摄人心魄的磁性缓缓响起。让醉意阑珊的云汐颜身子不禁一颤，这才抬手抓住玉惊澜的衣襟，紧紧地凑进了他的怀里。一双清眸似有幽怨之色闪烁，声音轻灵的道：
“我后日便要离开帝都了，你却整日不见人。是不是要天天一个人待在这清澜院，那才叫省心呀……”
轻灵的嗓音在空旷的清澜院中不断回荡，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幽怨。以云汐颜平时的进退有度，她是从来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的。
而这也是玉惊澜第一次听到云汐颜真真正正的向他抱怨。
少年微微一愣，凤眸中不禁流露出惊异之色。望着少女娇美殷红的俏脸，与紧紧抓住自己衣襟的小手。那丝惊异不禁渐渐转化为歉意。
抬手轻轻的抚着少女脸上如凝脂般的肌肤，这些日子他的确万事缠身。如今怀中的少女还未全然接触，自己也还不能告诉她。
不过他相信，这些事情很快便能解决了。
“刚才我只是随口一说，你已经很省心了。”揉了揉少女漆黑的发丝，玉惊澜终于是厚着脸皮笑问道：“你是怕两个月见不到我，会想我吗？汐颜。”
紧紧地靠在玉惊澜的怀中，云汐颜将整个小脸儿都埋了进去。面对玉惊澜的询问，丝毫没有开口的意思。半晌过，依旧如此。
而就在玉惊澜无奈，准备再次开口询问的时候，少女均匀的呼吸之声却缓缓传来。低头一看，少女竟已经在他怀中安稳的睡了过去。
凤眸温柔的打量着这一幕，玉惊澜又好气，又好笑。这女人一句话勾起了他的心，却又毫无预兆的睡了过去，丢下他不管，还是真是任性妄为。
可那又有什么办法呢？谁叫她这般，都是自己惯出来的呢？
叹了一口气，玉惊澜终于是抱起怀中的少女，缓缓向卧房走去。既然他的女人抱怨他总是不见踪影，那明日他便好好留在府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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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六章闲情逸趣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户缓缓洒落，犹如斑驳的树影，透着一丝清逸温暖的味道。床上的少女微微一动，如蝴蝶般的睫毛终于是颤颤巍巍的翻飞而起。
视线渐渐清晰，许是昨夜饮酒过量，一丝轻微疼痛自脑海中传来。察觉到周围的场景，她的一双清眸不禁露出疑惑之色。
她昨晚不是与黑舞在院中饮酒吗？那她是如何回到这房间中来的？
眸色一暗，她终于是开始四下张望起来。可下一瞬间，她的目光便被一道动人风景所深深的吸引了过去。
在她的身旁，身着袭衣的少年正安然熟睡。修长的睫毛微微卷翘，竟细密的让她无法细数。白皙如玉的脸颊近在咫尺，那吹弹可破的质感，即便是与绝世女子相比，也不遑多让。
云汐颜心间微颤，一双清眸不禁瞪大了些许。她索性侧着身子，认真的注视着身旁的玉惊澜，嘴角渐渐扬起一丝浅笑。
熟睡的玉惊澜少了一些疏离的贵气，虽然依旧俊逸，宛若画中之人，可却多了一丝干净与清澈。或许只有熟睡的他，才能真正展现出他属于少年的一面吧。
看了许久，云汐颜不禁低头想到，这似乎是她第一次这样观察熟睡的玉惊澜。上一次她是吓得落荒而逃。而后来每每醒来，玉惊澜都已经不在了。
今日到是难得这家伙还安安静静的躺在一边。
想到这里，云汐颜不禁缓缓凑近了几分。而恰巧的是，玉惊澜竟也在此刻翻身侧了过来。两人之间的距离，已不足厘米。
双眼微微瞪大，也有些几乎能够感觉到玉惊澜温热的呼吸，轻轻地扑在她白皙的脸庞之上。缓缓地咽了一口唾沫，她的呼吸不禁缓慢下来，因为她生怕自己会打扰到那熟睡的少年。
强忍着胸口距离跳动的心脏，她本想后退，与玉惊澜拉开距离。可谁知对方竟微微一动，瞬间将这不足一厘的距离抹尽。而云汐颜紧张一动，却正好吻住玉惊澜。
白皙的脸颊顿时绯红一片，云汐颜几乎是下意识的想要坐起身来。太丢脸了，要是玉惊澜醒过来，知道自己趁他熟睡做出这种事情，还不知道要怎么调侃她呢。
真是丢脸死了……
可还未待她有下一步动作，那原本熟睡的玉惊澜便骤然睁开了双眼。一个翻身便将她压在了身下，凤眸轻佻的望着那面色微惊，颇为窘迫的少女。
“昨晚口口声声的说想我，可我给你机会，你却什么都不做。云汐颜，你真是个不解风情的女人！”
闻言，原本因为自己被逮个正着而窘迫的云汐颜，顿时便咬牙切齿起来。一双清眸由羞怯转化为娇嗔，恶狠狠的道：
“玉惊澜，原来你是故意的！”
“对，我是故意的。”饶有兴趣的点了点头，玉惊澜丝毫未对自己的行为进行反省。反而是说的理所当然，让云汐颜无言以对。“我看你一直盯着我看，便寻思着让你多看一会儿。”
云汐颜银牙轻咬，她能不能说，她这会儿很想打人。这个讨人厌的家伙，竟然从她开始看他之前便醒过来了。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厚颜无耻的人。
云汐颜气的直翻白眼儿，忍不住怒道：“你给我起开，斯文败类！”
闻言，玉惊澜顿时忍俊不禁。将云汐颜微怒，这才起身，玉颜轻佻的道：“赶紧换了衣服出去吧，黑舞他们应该已经准备好早膳了。”
“恩，”轻轻的嗯了一身，云汐颜也缓缓的坐起身来。可抬手开始解下衣衫，她的目光却微微一顿。立刻对那正要出去的玉惊澜道：“昨晚是谁帮我换的衣服？”
她明明记得，自己昨儿个不是这样穿的。这身儿袭衣是谁替自己换上的？
缓缓回眸，玉惊澜如玉的侧脸不禁露出一丝戏谑的笑意，凤眸微挑道：“这房间里除了你，还要谁？云汐颜，你也太瘦了。”
说罢，还未待云汐颜反应，玉惊澜便已经推门而出，消失在了房间之内。只留着房间中云汐颜慌忙解开自己的衣衫，俏脸又一次微微发红。暗骂玉惊澜是个不要脸的混蛋。
因为她身上又多了与之前一般的红印，不用问也知道是谁干的。可是那家伙倒好，轻薄了她便罢了，竟还嫌弃她瘦，有没有天理了！
等云汐颜收拾好一切，坐到桌前的时候，玉惊澜已经等她好久了。不过面对云汐颜的怒瞪，他却依旧慢条斯理的喝着碗中的粥，清雅显贵的气质彰显无遗。怎么看也不像是那个会趁着自己睡着了，轻薄她的人。
见自己怒瞪无效，云汐颜也只能低头吃饭，将怒意收入心底。罢了罢了，反正自己明日便要启程离开帝都了，便不跟他计较了。
“近日天朗气清，阳光宜人。听白歌说，有不少人去碧波湖上泛舟，一会儿吃完饭，我们也去看看吧。”
云汐颜本自顾自的吃着饭，计划着今日自己要如何在府中打发时间。忽听得玉惊澜开口，一时间竟难以会过神来。
贝齿轻咬红唇，忍不住开口道：“你今日不出去吗？”
见云汐颜这般询问自己，玉惊澜也有些无奈。凤眸静静地注视着那清目流盼的少女，终是微笑道：“明日你便要离开帝都了，今日自然要跟我一起过。怎么，你不肯？”
他现在还记得，昨晚少女那略带幽怨的眼神。今日他便那儿都不去，好好的陪着她吧。
闻言，云汐颜先是微微诧异，可下一瞬间眼眸中便有喜色闪过。嘴角微勾，故作勉强的道：“你要去，我便去好了。今日的天气的确不错，出去看看也好。”
“哦？汐颜，你说的这么勉强，看来是不想去呀。若是实在不想，我也不为难你。”玉惊澜见此，亦是故作伤感的望着云汐颜道。这女人，真是不坦率。
云汐颜哪里料到玉惊澜会这般。赶忙是面色微道：“玉惊澜，堂堂世子殿下可不能说话不算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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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七章游湖趣事
碧波湖坐落于帝都之西，三面环山，以云山秀水为底色，周遭亭台楼阁皆别有风情。在这样的相互映衬之下，构建出了与众不同的美景。而来此游玩泛舟的世家大族也不计其数。为帝都盛景之一。
此刻已是午后，温和的阳光照耀着宽阔的湖面，风平浪静之下，湖水波光粼粼，潋滟如镜中之花。湖上各色游船肆意飘荡，热闹的场景令人遐想。
“原来这便是碧波湖呀，果真是风平浪静，碧波微扬。”缓缓撩起船上的布幔，云汐颜一双清眸兴奋的望着那宽阔的湖面。
若此碧波湖只是单一湖面，怕也未见其色。可偏偏此湖三面环山，山色翠绿欲滴，将此处衬托的愈发秀美。这等奇景到真是一绝。
“碧波湖的景致的确不错，只可惜许多人慕名而来，到是少了些清静与雅致。若是雨天前来，到是别有一番风味。”
玉惊澜坐在船中，慵懒的斜靠在软塌之上，透过那船上的小窗望向外面的湖面。这些地方他平日里是不来的，不过只要云汐颜高兴，他便也兴致勃勃。
“哦？雨中的湖面竟更具风味？”云汐颜已经，立刻兴奋的回眸问道。玉惊澜知识面极广，似乎无论自己与他说什么，他都能接上话来。因此她也愈发喜欢与他交谈了。
而另一边，见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黑舞和白歌也暗自喜悦。一边划船，一边感叹他们爷对云小姐乃是真的上心。他们可从未见过他们日理万机的爷，会专程腾出时间外出游玩的。
可就在这时，一道悠扬的歌声却缓缓在水面之上响彻。那是一道女声，轻灵之中带着些许软糯。在这空旷的湖面骤然响起，竟是悦耳非常，令人忍不住探寻一二。
一时间，那原本在湖上随意飘荡的游船们，竟都争相往一处汇集而去。而好巧不巧的是，此刻云汐颜他们所在的游船，正好就在那歌声的附近。不一会儿，便被团团围住。
“是何人在歌唱？”
云汐颜眸色微动，有些诧异的道。虽说这湖面有女子歌唱，并非什么奇异之事，可这恰好碰见，自是要关心一二的。
闻言，那边划船的白歌立刻回答道：“应该是一艘官家游舫出游，其上正有一众女子争奇斗艳，似是在兴办宴席。”
此番白歌与黑舞虽都在外，但却默契的将面具戴在了脸上。毕竟这帝都认识他们的人，着实不少。为了不引起必要的麻烦，乔装打扮一番也属正常。
“哦？在湖面上兴办宴席，这些大人到是雅兴。我倒想看看，有些什么表演。”云汐颜闻言，顿时挑眉。对一旁的玉惊澜笑道：“可以出去看看吗？”
望着少女娇俏的容颜，与那双不断眨巴的大眼睛，玉惊澜真是完全没有抗拒之力。这女人每日忙着搅动朝局，到是少有这般兴致。来了自是要好好游玩的。
“我随你一起去，不过你需现将此物戴上。”随手拿出一袭面纱，放在云汐颜的双手之上。而玉惊澜随后也取出了一个银色面具，自顾自的戴在了自己的脸上。
见玉惊澜应允，云汐颜自是毫不犹豫的用轻纱掩面，拉着玉惊澜的手便向外走去。而白歌也将船顺势靠了过去。
站在船头，云汐颜的目光到是微微一动。因为前方那游舫可着实不小，平常的游船怕是不及其十分之一。由此可见这主人的富庶与显贵。
而在游舫的船头，正有数名小厮在招揽各只游船上的客人，似乎是在邀请他们上船赏玩。见云汐颜他们的游船靠过来，那其中一名小厮也赶紧迎上来，朗声道：
“这位爷，这位姑娘，敢问是要上船看姑娘们表演吗？”
挑眉一望，云汐颜知道以玉惊澜那清高的性子，自是不会回答这些低俗之语的。毕竟玉惊澜若是喜欢看姑娘表演，那怕是不知道有多少姑娘蜂拥而至，还用得着出来吗？
“我们路过此地，听闻贵船歌声不断，其音绕梁，不觉向来观望一二。不知小哥可能赏脸放行呀？”
云汐颜微笑着，一双清眸微笑的注视着那接待他们的小厮。那小厮见此，不由得一愣。这姑娘好生俏丽，不过十五六岁的年纪，那眼睛竟跟会说话一般。不由得多看了两眼，这才屈身道：
“姑娘有所不知。这是我们的几位大人在相互比试，比试自家姑娘的才情。刚好要请上一些游湖朋友上来品评。姑娘与这位爷呀，来的正好！”
说着，那小厮又将目光转移都玉惊澜的身上。只见少年一袭红衣，银色面具竟掩面一般，光是其下精致的轮廓便让人心惊。他自是不敢多看，急忙带头领着他们向游舫中走去。
而白歌与黑舞见此，也迅速的跟了上去。
云汐颜这才明白过来，原来是这些世家贵族们在未来歌姬争风吃醋，非要比比谁家技艺精湛。不过说来也是，这达官显贵们闲来无事就爱收集这些，一来供自己娱乐，而来也能在同行面前长长面子。
毕竟这谁家的歌姬最为出色，那可就说明谁的眼光最好，品味最高。
在这太平盛世下，像玉惊澜这把安分守己，洁身自好之人，怕是少之又少了。更何况，那家伙本来就与众不同。
望着少女滴溜溜乱转，时不时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玉惊澜不禁蹙眉。若是他没有猜错的话，这女人怕又不知在乱想些什么了。
见玉惊澜望向自己，云汐颜也有些心虚。轻轻地吐了吐舌头，便安静的跟着那小厮去了。
不一会儿，几人终于是进入了游舫之内。只见其中烛光摇曳，装饰华丽，布幔微垂之间，一丝淡淡的香味在整个空间之中肆意飘荡。乍看之下，云汐颜竟觉自己莫不是进了烟花之地。
小厮将他们安顿到席位之上，交代了几句，这才又转身离去。不过期间却也忍不住多看了云汐颜几眼，因为他隐隐觉得，此女轻纱掩面，已是气质非凡。若是他们大人能够钟意，那岂不是一番美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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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八章蹊跷聚会
云汐颜与玉惊澜坐到属于自己的位置之上，便开始抬眸观察周围的场景了。而黑舞与白歌自是安分的坐在了后面，自顾自的交谈起来。
清眸四下打量，云汐颜不由得心惊。此游舫之中装饰华丽，堪称富丽堂皇。可见其主人财力雄厚，定然不是一般人家。而且自他们进来之后，还陆陆续续的有游人被请入。而且大都非富即贵。
这些人里有些面带疑惑，似乎对此不明所以，有的却了然于心，未有丝毫意外。这不禁让云汐颜心下的疑惑更加浓厚起来，看来这可不是表面上的一场争锋那么简单。她总觉得其中必有玄机。
“这些人里，有的是如我们一般碰巧而来，可大多数应该是刻意前来赴约的。而且或多或少都是朝中大员，到是蹊跷。”
玉惊澜随手携起桌上的茶杯，一双凤眸微眯，其下似有光芒闪烁。显然，他对眼前的一切，似乎有了一丝兴趣。只是云汐颜看得出来，让玉惊澜感兴趣，或许不是什么好事。
“皆是朝中大员？既然这般，定是有要事相商，可为何还要让我们这些身份不明之人进来呢？这岂不是替自己添麻烦吗？”
云汐颜神色微动，不禁疑惑的询问道。这奇怪的场景，倒也引起了她的一丝兴趣。
“这能在碧波湖上泛舟，乃是帝都的风雅之事，向来达官显贵云集。岂是寻常百姓乡绅能够负担的起的？即便是一些家底殷实，能够负担的，也不敢来此丢人现眼。因此能出现在这里的，要么是朝中大员，要么是富商大贾。而这些人既是资源，亦是最知进退，最识趣的。”
玉惊澜缓缓收回目光，挑眉对一旁的少女解释道。其实看到这里，他对这件事已经隐隐有了眉目。只是不知这件事接下来会如何发展下去。
“原来如此，他们借欣赏表演的名头，来掩盖再此聚集的目的。看似汇聚乃是偶然，是游舫主人盛情难却。可实际上却是早有预谋！”
目色一沉，云汐颜的心中隐隐有一丝不想的预感绽开。如今太子倒台，朝中局势大变。这样动荡的时期是最不好掌控的，谁又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即便是她也感到有些局促。
“应该是如此，不过集体情况，我们还要观察之后再下定论。”
“恩，的确如此。”
两人达成共识，也终是不再言语，像平常商贾富人一般饮起酒来。在隐隐间借机观察周围那些议论纷纷的大臣，以求获得些许讯息。
而很快，他们身边也有了两人落座。那是两位精神的中年男子，他们皆是一身长袍，眉目间隐隐有忧心之色。据云汐颜判断，两人应该是朝中官员。
“袁大人，你说今日的聚会，究竟是个什么意思呀？”其中身穿棕色长衫的中年人道：“如今太子没了，我等犹如一盘散沙，这接下来的日子，怕是不好过了。”
“可不是嘛，如今上面好些大人都转而向睿王殿下示好，以求庇护。而我们这些芝麻小官，哪里入得了睿王的法眼。只能暂且跟着太傅大人了。”
一旁被叫做袁大人的中年人，也立刻唉声叹气的接话道。两人交谈之后，皆是相对无言，自顾自的喝其闷酒来。
而这两人的交谈，只是一字不落的进入了云汐颜二人的耳朵里。当下两人隐隐确定，此事怕是与苏慕楠有关。
“太傅大人到，礼部，工部尚书到。”
就在这时，游舫外忽有一道声音传来。只见三道身影缓缓步入，那为首之人向苍老，却神采奕奕，一双眼眸晶亮而复杂。而见此人到来，后方坐着的许多官员皆是起身行礼。不过一部分乃是心甘情愿，而那另一部分，眼底却带着一丝不屑。
目送那老者落座，云汐颜顿时挑眉。她认得这个人，这是苏景瑞的老师，太傅――攸观。此人秉性纯良，刚正不阿。即便是老皇帝那样疑人之辈也能将他派给太子，可见其信任。
只不过具她了解，苏景瑞却并不太听从这位老臣的建议。若是听了，怕也不会走到如今的地步。
“原来是攸太傅。这些日子苏景瑞倒台，他也危机重重，皇上的信任，似乎岌岌可危了呀。”
“是呀，听说他很可能受太子牵连，被贬出帝都呢。”
“这么严重？不过他身为太子的老师，太子却做出那般事情，理应受罚呀。”
……
一时间，下方的窃窃私语几乎炸开了锅。而这坐在云汐颜他们身边的两位官员，脸色也不太好看。显然，他们是颇为敬重攸观的。
“御史大夫，刑部，兵部，户部，吏部尚书到！”
门外又是一道声音响起，只是这一次的来人，却比之前还要显贵一些。因为光是六部尚书，竟然便占了四位。而那御史大夫更是三公之一，地位堪比丞相，甚至比起如今失去了太子的攸太傅，还要略胜一筹。
“今日承蒙诸位赏脸，前来参加刘某人的宴会，我这游舫可谓蓬荜生光呀。”那为首的御史大夫双手微屈，对一众人行礼道。而那些大人岂敢让他这般敬重，立刻是起身回礼，道上一些谦卑之语。
而对于云汐颜而言，她在东陵如此之久了，倒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多的大员私自聚会。看样子即便老皇帝生性多疑，想要将一切掌控在手，依旧难防官员以这种形式钻空子。她倒要看看，今日究竟是一场什么样的好戏。
那御史大夫刘烨带着众人落座，只是好巧不巧，这落座的位置却刚好在太傅攸观的对面。而这主人家的到来，自然意味着宴会的正式开始。
一位位侍女托着佳肴美酒，缓缓而来。身姿纤柔的歌姬成群结队，精致妆容下，鲜艳的罗裙在大厅的中央肆意翻飞。方才的窃窃私语，也在这一刻化为了觥筹交错。
当真是钿头云篦击节碎，血色罗裙翻酒污。
可云汐颜知道，这所谓的争锋表演之后，怕才是此番聚会的重头戏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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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九章指鹿为马
觥筹交错毕竟来的短暂，一位位歌姬的卖力表演，堪称争奇斗艳。其间环肥燕瘦，应有尽有。特别是其中一位粉衣女子，到是引起了云汐颜的注意。
此女容颜绝丽，手指纤细，一手琵琶可谓妙绝。那悠长却极具韵味的音质绝非平常歌姬能够弹奏，而且她隐隐觉得，此女曾应习过武艺。
几曲舞罢，只见那御史大夫刘烨缓缓起身，抬手鼓掌道：
“好，好啊！诸位大人家的爱妾着实多才多艺，只是今日我们既要一争高下，那便一定要有个结果。只是不知被请来的诸位，可有定论了？”
一双眼睛安静的扫过在场的众人，刘烨见其中一直无人胆敢开口。终于是嘴角微勾，抬手指向下方一罗裙女子道：
“依刘某之见，此女乃是绝佳。今日的表演之中数她为我留下的印象最深，不知各位贵宾可有赞同之处？”
此言一出，一双双目光皆是落到了那被点的罗裙女子身上。可不过一眼，众人便不禁回望刘烨，似乎是在以眼神询问，他们的御史大人是否看错。
不仅仅他们这般认为，连云汐颜也不置可否。因为那罗裙女子在这一众环肥燕瘦之中，不过姿色平平。而那舞姿与对音律的通晓，绝对是比不上那粉裙女子。而且即便将粉裙女子派出，怎么数，这第一也落不到她的身上。
刘烨这番评论，在旁人眼中怕是只能以瞎了眼了评价。
不过刘烨在朝为官多年，已是身居高位，自然不会做傻事。此番这般行事，定然有他的目的所在，云汐颜觉得，她必须继续观察下去。
但与她的认真相比，一旁的玉惊澜却依旧云淡风轻。方才的兴趣好像已经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视而不见与漠不关心。在这一众各怀鬼胎的人中，他的清雅自在显得那么格格不入，却又别具一格。
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云汐颜自是不明白玉惊澜心中所想。这家伙今日能陪她到此，已是不易，便不要再加追问了。
“我赞成刘大人之见，此女的确卓尔不群。”一番沉默之后，那坐在刘烨身旁的工部尚书立刻站起身来。而在他之后，另外几位尚书也当仁不让。纷纷称赞那女子与众不同，一时间场面不禁古怪起来。
而那罗裙女子得到称赞之后，也终于是微微屈身，向首位的几位大臣屈身道：“小女子谢谢各位大人的欣赏，小女子在睿王府学艺不精，乃是其中最末。不想能得到诸位大人如此欣赏，实在是受宠若惊。”
闻言，场中众人顿时哗然。那些之前面色古怪的大臣纷纷起身，将自己方才无法说出口的赞扬及时补上。其中即便是一些不甚认同的，也不得不附庸风雅的起身，随口说上两句。
而那坐在云汐颜他们身边的两位大人便是如此。
一阵功夫下来，尚未起身的竟然便只有她与玉惊澜，以及前方落座的攸观太傅，以及两位尚书了。而刘烨的目光，从一开始便落在那攸观的身上，微曾移开。
此番见攸观依旧不为所动，终于是勾唇冷笑，有些惋惜的道：“看来攸太傅并不赞同刘某的看法，只是不知两位尚书的看法，又是如何呢？”
闻言，那坐在攸观身旁的两位尚书皆是面色一白，他们看了看满脸阴沉的攸观，却终于还是颤颤巍巍的站起身来。虽语出艰难，带依旧赞同了刘烨的看法。
这一幕自是落在了玉惊澜与云汐颜的眼中。而云汐颜也终于明白了，这所谓的宴会，根本就不是那御史大夫刘烨策划的，而是睿王苏慕楠。
只是因为他身份特殊，并不方便亲自出面。而此番来到这里的官员，大都是之前支持睿王以及太子的朝臣。当然此处支持苏慕楠的居多，支持苏景瑞的，只不过是请来了一些他们愿意策反，或是想给予下马威的而已。
方才哪一出指鹿为马，刚好可以辨别那些官员是摄于睿王如今的锋芒，不敢与之违抗的。而显然，那一招用的很好。眼下立场尚还坚定，怕也只有那攸太傅了。
微微摇头，云汐颜倒是不禁惋惜。这等忠义之士，怎的就遇上了苏景瑞那样的主子。
“看来两位尚书与我们，乃是同道之人。攸太傅，事到如今，大家都觉得此女卓尔不群，艳压群芳。难道你还要执迷不悟吗？这样对谁，可都不好呀！”
刘烨缓缓走到中央，对那面色阴沉的攸观笑道。此刻的攸观双目含煞，一张苍老的脸上刻满了愤怒。终于，他还是站了起来，眉毛一横道：
“卓尔不群，艳压群芳？哼，亏你们这群瞎了眼的东西说得出来！老夫一身光明磊落，是就是是，不是就是不是。我们为官之人，坐事不求对得起所有人，只求对得起自己的心。连后座的少女尚能明辨是非，你们这些朝中大员，难道就不感到羞愧吗？”
话音既落，面对攸观的质问，全场可谓鸦雀无声。而随着攸观手指的方向，一道道目光不禁投往。好巧不巧的是，这攸观所说之人，真是此刻满脸惊愕的云汐颜。
回眸一望，只见身旁的玉惊澜不知何时推到了后方，与黑舞和白歌并列，只留得她一人在前。仿佛他们三人都是随从，只有她乃是主子。
银牙轻咬，心中不禁无奈。这家伙怎么跟早就料到了一般，走的如此及时。自己被发现的确不打紧，若是这些人知道世子殿下在此，哪怕是会乱成一锅粥吧。
罢了罢了，她来转移目标好了。本来也是她要来的。
缓缓起身，轻纱下的娇颜露出点点轻笑，望着下方的一众朝中大员。此刻刘烨等人方才反应过来，方才此女的确一直未开口称赞，仿若旁人。
“小丫头，你可敢告诉老夫，你方才为何不曾站立？是否与老夫一般，觉得在场诸位信口开河，睁眼说瞎话呢？”攸观见云汐颜起身，终于是开口询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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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十章拐弯抹角
大厅之中骤然安静，无数目光落于那面罩轻纱的少女身上，心中不禁疑惑。因为此女不过十五六岁的年纪，竟带着随从独自出现于此，更不懂看脸色行事。真不知是谁家独处深闺，不予世事的大小姐。
如今趟上这样的浑水，怕是两边都不好得罪。
“攸太傅，此女尚且年少，难免对此未有辨别之力，不发言也属正常。你我何必以此论事，为难一个下丫头呢？”
刘烨抬眸打量着云汐颜，心中不禁惊异。此女虽面戴轻纱，却掩不住那清目流盼，肤如凝脂的轮廓。举手投足间，竟隐隐有清雅之气流淌。
方才他便听手下小厮说，几日游舫中来了一位气质绝佳的女子，应是商贾世家之女。他平日里最喜这容颜姣好，气质出尘的妙龄少女。今日这个，怕是极品呀。
眼见刘烨打量自己的目光不怀好意，云汐颜也不禁双眸微眯。今日出游，她并未如寻常一般身着白裙。而是久违的换上了曾经常着的一袭青衣，再加上面罩轻纱，只是难以辨别。这老匹夫，好生欠扁。
“刘大人，能否分清是非，与年龄并无关系吧。”攸观拂袖，这才言语温和望向云汐颜道：“小丫头，你有话且说，莫要藏私。一世为人，就在一个‘真’字。若是连自己亲眼看到的事情都不能说出来，那岂不是枉来着世间走了一遭？”
攸观此话一出，云汐颜竟微微点头。这等真知灼见，的确深得她心。几番下来，她到不自觉有些欣赏这攸观的为人了。若是能将他安插到苏瑾身边，那岂不是恰到好处？打定主意，云汐颜暗道，就凭这一点，自己便帮他一次。
纤细的玉手轻轻的把玩着自己漆黑的发丝，云汐颜终于是微微勾唇，声音温和而轻灵的道：“太傅大人，小女子愚钝。并不觉得诸位大人说此女卓尔不群，艳压群芳有错。”
闻言，那刘烨等人顿时一笑，立刻是但这攸太傅道：“攸太傅，看来就连这等小女子都认为我们是对的，难道你还要固执己见吗？”
“哼，你……”目光冰冷的瞪了刘烨一眼，攸太傅也不禁暗自摇头，叹了一口气道：“你只是个小丫头，老夫也不怪你信口雌黄。罢了，罢了……”
可眼见攸太傅失望摇头，刘烨得意忘形，云汐颜却是一脸无辜，话锋一转的道：“太傅大人，您可别这样说。每个人对美的认同都是不一样的，诸位大人认为那女子艳压群芳，那是他们的眼光问题。我们岂能要求每个人的眼光都是健全的，都能辨别是非，而非具有天生缺陷呢？”
云汐颜的话方才说完，那一直待在她身后的黑舞和白歌竟忍不住笑出声来。他们这云大小姐是在拐着弯儿，抹着角儿的骂那刘烨等人瞎了眼吧。
这样的话，怕也只有这被他们爷惯坏了的云小姐，能说的出来。
不过望着少女纤细的背影，玉惊澜却嘴角微勾，颇为赞赏。这女人倒真是越来越有趣了。今日便让她玩个尽兴吧。
“哈哈哈！你这鬼丫头呀！”攸太傅闻言，自是立刻开怀大笑起来。他本以为这个小丫头屈服与权贵，不敢说实话。那知她竟有胆子拐弯抹角，不带脏字儿的骂人。他今日到是见识了。
“好，说得好。他们就是先天缺陷！”
“你们，小丫头，你可知道你这是污蔑朝廷命官，乃是大罪！”刘烨面色一冷，立刻是恶狠狠的将云汐颜望着。这个小丫头，竟然这般不识抬举。自己若是不给她一点颜色看看，日后要如何在百官中立足？
“来人，将这个丫头给我拿下，移交刑部！”
“刘大人，此女尚且年少，这可是你方才所言。怎么，此刻便要恼羞成怒开始抓人了？”攸太傅立刻上前一步，将刘烨拦住。这女娃娃是为了帮他，他岂能让这些伪君子动她？
可见攸太傅阻拦，那刘烨顿时嘴角微勾。冷声道：“刑部尚书，你还愣着作甚？此女侮辱百官，理应受到惩罚。攸太傅，难道你还要徇私包庇不成？”
刘烨此话一出，场中无数大臣也开始附和起来。因为方才他们可也是被云汐颜谩骂的一员。虽然自知是自己理亏，可却依旧放不下那一丝面子。
那刑部尚书闻言，也只能立刻带人向云汐颜走去，似乎要当场将他们一行人逮捕。后方的黑舞与白歌见此，皆是目有厉色，准备动手。
可玉惊澜却随手对他们做出了一个按不动的动作，凤眸微挑，他相信云汐颜自有章法。暂时还用不上他们，看着便是了。
前方，眼见刑部尚书走来，云汐颜的面色果然丝毫微动。一双清眸轻佻而淡然，仿佛在看一群可悲的跳梁小丑，肆意表演。
到是下方的攸观记得满头大汗，犹如热锅上的蚂蚁。这般形势之下，即便是他也救不了云汐颜。若是早知如此，自己便不该将这小女娃牵扯出来。都是自己的错啊！
“姑娘，你辱骂朝廷重臣，现在便跟随本官去刑部走一趟吧。另外自报家门，我们会派人通知你的家人前来。”
刑部尚书面无表情，对近在咫尺的云汐颜道。此番情势之下，竟要让他屈尊来抓捕这么一个小丫头片子，真是胡闹。
可御史大人的指示，他又能如何？他临时倒戈，帮人扳倒了太子，如今自然只能跟随睿王。
“哦？通知我的家人吗？”云汐颜微微挑眉，清眸中的笑意更加的肆无忌惮起来。只见她双手抱胸，戏谑道：“通知家人自是没问题，自是小女子怕待会儿我师父来刑部领人，大人您会吃不了，兜着走！”
“你，你说什么？”那刑部尚书一惊，顿时后退一步，一双眼眸愣愣的望着云汐颜道：“你这小丫头，休要继续胡言乱语！”
“胡言乱语？”纤细的玉手缓缓抬起，云汐颜终是掀开面纱，露出了其下白皙如画，面若桃花的容颜。一双清眸冷冷地注视着刑部尚书，漠然道：“看来那日在山荷寺上，汐颜就该一举将刑部端了，大人觉得，我说的可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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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十一章指条明路
闻言，那刑部尚书几乎是双腿一软，一个踉跄便倒在了地上。一双眼眸惊恐的望着那娇颜如花的少女，浑身不断的颤抖，犹如见了鬼一般。
“云，云小姐，您，您怎么会在这里？”
一时间全场的官员都不禁眼眸发直，方才那些喊着要将云汐颜拿下的官员更是面色惊恐。就差与那刑部尚书一般，倒在地上了。这，这不是世子殿下的徒弟，那个连太子都能扳倒的云汐颜吗？
天呀，他们这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给自己添麻烦了呀。要是那世子殿下知道他们竟这般对待他的徒弟，不知道会出什么乱子。而且就连睿王殿下也与这云小姐关系极好。
“我怎么在这儿？我外出游湖，听闻船上歌声，便上来看看。怎知各位大人竟因我几句话，便要将我关入刑部大牢，屈打成招。汐颜真是好生害怕呀！”
云汐颜一笑，顿时目光锐利的望向了大厅中央，哪里的刘烨此刻已是满头大汗，浑身发抖了。而反观那攸太傅，看着她的目光却不禁有些复杂。毕竟她是将太子扳倒的罪魁祸首，一时怕也难以放下芥蒂。
“尚书大人，既然你们一定要抓我，那便将我带走吧。一会儿我身后的随从自会告知我师父，前来刑部处理此事的。这样也省了大人您的麻烦不是？”
青裙微扬，缓缓向那刑部尚书的面前走了几步。可此时云汐颜的笑靥如花，在那刑部尚书眼中，却阴森的可怕。
赶忙畏畏缩缩的站起身来，双手微屈，向云汐颜行礼道：“云小姐，此事乃是误会，是误会呀。小人怎敢抓您进刑部呀，若是世子殿下知道了，小人怕是难辞其咎呀。”
“是呀是呀，云小姐，方才的一切都是误会。是误会呀，对不对，诸位？”那刘烨也立刻站了出来，对云汐颜拱手道。生怕被眼前这个绝色的少女记恨上。自己今儿个怎么就干了怎样的蠢事呢！
那些之前开口要抓云汐颜的官员本，此刻也一致转了话锋，一个劲儿的说方才的一切乃是误会。一张张赔笑的老脸写满了尴尬与滑稽，到是看的云汐颜微微挑眉。
缓缓坐回座位之上，抬手把玩着桌前的酒杯，朱唇轻启道：“没错，这一切都是一个误会而已，诸位大人乃是友善之人，不过是跟汐颜开个小小的玩笑罢了，对不对？”
“对，对呀！”
以刘烨为首的众人立刻赔笑道，看云汐颜此刻和颜悦色的样子，今日的风波应该算是躲过去了。可谁料，还未待他们的心全然放下，一切便又一次有了变化。
只见云汐颜的脸色骤然一冷，清眸中瞬间有厉色浮动。纤细玉手微抬，一把将手中的酒杯扔在了地上，酒水四溅，几杯碎落一地。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在场众人一跳。
“是呀，对于我说，这就是一个误会。那倘若我不是云汐颜，而是个寻常女子呢？指鹿为马，睁着眼睛说瞎话，却不让他人指出实情，难道这就是诸位大臣眼中的为官知之道吗？汐颜今日，可真是长见识了！”
此言一出，全场鸦雀无声。刘烨等人不禁脸色一绿，死死的低着头。而那些明知有错，却为求全的大人们，亦是双颊发红，对于自己的行为悔恨不已。
或许随着他们所做的官越大，那当初为官的初心便愈发的泯灭。因为他们要为了自己的权势，为了自己仕途，为了自己的财富而考虑。而这一切，也渐渐蒙蔽了他们的双眼。让他们可以指鹿为马，颠倒是非。
“今日之事我不会禀明师父，有的事情是你们自己的选择，谁也无法干涉。但是我希望你们能扪心自问，这一切真的是你想要的吗？”
说到这里，云汐颜终于是再次起身，青裙微旋，转身向外而去。这里的事情已经解决的差不多了，她也没有必要继续待在这里了。
而玉惊澜见此，亦是抬步跟了上去。他就喜欢云汐颜这清丽却又桀骜的性子，他知道，在云汐颜的心中或许有一杆称，在不断的维系着自己的底线。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那种桀骜不是清高，而是不为五斗米折腰的风骨。这是他喜欢的东西，也是他同样拥有之物。
来到游舫之外，正当云汐颜等人要登船离开之时，一道苍老的声音却忽然将她叫住。
“云小姐请留步。”
回眸一望，只见攸太傅已经紧随他们走出了游舫。这叫住云汐颜一行人的，自然也是他。
“不知攸太傅叫住汐颜，所谓有何事？”
云汐颜清眸微挑，其中不禁露出一丝狡黠之色。她就怕这攸太傅不来，还好一切都未在她的预料之外。
“今日感谢云小姐帮助老夫，若非云小姐支持，老夫怕是独木难支了。”攸太傅拱手，苍老的容颜上竟有感激流露。方才云汐颜的那番话，对他而言亦是真知灼见。“云小姐虽是一介女流，见解却非比寻常，老夫实在佩服。”
“太傅言重了，前些日子我揭露了太子之行径，对您影响颇大。您此番不曾介怀，已属不易。又有何德何能受此感谢。”
云汐颜嫣然一笑，眸色清明。
闻言，那攸太傅赶忙摇头道：“太子之事乃是其罪有应得，老夫作为他的老师，自是多番劝阻。可奈何老夫无能，依旧让太子走上了这条不归之路。哎，皇上对老夫失望，亦是情有可原的。老夫怨不得旁人，也怨不得云小姐你。”
攸太傅的一席话说的极为真诚，让云汐颜与玉惊澜皆是一愣。此老者能将爱憎看的如此清楚，实属不易，这样的忠义之士已不多见。
“如果太傅大人不介意的话，汐颜有一真知灼见想与太傅分享，当然，这也是我为您指的一条明路。既然太子之事木已成舟，睿王品行难测，那何不另从其主？皇上，可不止这两个儿子！”
说罢，云汐颜也不待攸太傅回答，便已经踏上游船。
第四百四十二章离开帝都
次日清晨，玉王府门前。
此刻天不过蒙蒙亮，本该隐匿而去的明月，尚有隐隐轮廓在空中浮动。微风轻抚着门前的杨柳，滴滴露水泛着晶莹的光泽。
今日的云汐颜已然褪去那平日如画的白裙，换上了一身月白色长衫。如瀑的黑发用白带束在脑后，一张清丽的俏脸竟有英气流露。清眸微挑，到是一位风度翩翩，不予世事的少年郎。
“惊澜，你看我这身如何？这样应该不用戴面纱了吧。”
嘴角微勾，云汐颜挽着那站在身侧，面色淡然的少年道。今日的他依旧一袭红衣，只是与平日的清贵雅致相比，眼中似乎多了一丝无奈与复杂。可是便如此，依旧掩盖不住那骨子里的俊美。
“此去凶险，不容儿戏。凡事多听白歌一句，他毕竟对江湖之事甚为了解，知道了吗？”
没好气望了少女一眼，抬手捏了捏那白皙的脸蛋儿，玉惊澜不禁笑道。云汐颜的聪明他看在眼里，但这一次的有些东西必然是刻意为她准备，这让他也不禁有些担心。该交代，他都已经跟白歌交代过了。
“爷您放心吧，我会好好照顾云小姐的。”白歌将手中的折扇合拢，轻轻的点头道。之前他们爷跟他说的话，他都记住了。
见两人这有意无意的交流，云汐颜的眼中却不禁有疑惑闪过。她总觉得，玉惊澜似乎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可细细一想，玉惊澜是绝对不会害她，他若真有隐瞒，应该也是为了自己好才是。
“我会好好听话的，你放行吧。”乖巧的点了点头，云汐颜这才松开玉惊澜，接过黑舞手中的妖月剑，利落的翻身上马。“白歌，我们走吧。”
“爷，我们先走一步。”白歌也立刻向玉惊澜行了一礼，策马扬鞭，跟上了前方飞驰的云汐颜。放在他包袱中的东西，还是随后再交给云小姐吧。
而这边，望着二人离去的背影，玉惊澜亦是凤眸微眯。女人倒是很不坦率，以为走的这么快，便不会舍不得了吗？
“爷，汐颜他们此番前去，不会有危险吧。”一旁的黑舞双眸复杂，几次欲言又止，却还是开口问出了以这一句话。
可玉惊澜并未回答，而是转身往王府中而去。一袭红衣之下，修长的背影透着清傲与显贵，令人无法看透，他的心中究竟在想什么。
话分两头，这边的云汐颜与白歌速度颇快，这会儿他们要先去城外的一处庄园与楚陌风和秦轩汇合，放才能正式上路。一路上，两人皆是一言不发。
云汐颜抬眸望着眼前熟悉的一切渐渐远去，心中也却有惆怅划过。这是她成为云汐颜之后，第一次离开帝都远行。不知不觉中倒有些舍不得了。
自己自以为走的快些，自己便不会舍不得那个家伙，可到头来，却后悔走时没有多看两眼。这还真是可笑之极呀……
方出城外数里，一处庄园便出现在二人的眼前。而在那庄园门前，正有一辆马车停驻，一道熟悉的身影展开双臂，兴奋的向他们挥舞着手臂。
即便相隔很远，云汐颜也能看出那是秦轩。
“主子，白歌，我们在这儿，在这儿呢！”
或许是听到他的呼唤，那原本坐在马车之中的楚陌风也撩起了窗帘，远远的抬眸望着他们。只是在见那平时一袭白裙的少女，今日竟一身男装打扮之时，目光不由的顿了一顿。
很快云汐颜与白歌便来到了秦轩的面前。翻身下马，那白歌立刻是没好气的瞪了秦轩一眼道：“这番是没见过我们吗？竟这么兴奋的大叫起来，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看到什么奇观了呢！”
“额……我这不是有几日没见过你和主子了吗？不过主子，你怎么是这身儿打扮啊？”
秦轩一边回着白歌的话，一边抬眸细细的打量着云汐颜。还别说，平日举止清雅的世家少女，此刻换了一身装扮，竟立刻就变得英姿飒爽起来。秦轩怎么看怎么觉得，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明明是个女的，穿男装竟然比他还要好看，这还有没有天理了。
“行走江湖，自然要装扮的洒脱一些，况且我师父说了，这样才能不戴面纱。”云汐颜打量着自己这一身儿衣服，颇为满意的点了点头。或许自己只有这样，那家伙才能放心一些吧。
况且江湖险恶，女子本就稀少，以女装示人难免会出些乱子。
“哦？原来如此。”秦轩恍然大悟的点头，不过很快，他的目光便转而落到的云汐颜的手上。因为此刻汐颜纤细的玉手竟握着一把长剑。此剑外围被布幔精心包裹着，看不出其样貌。
可不知为何，他却隐隐对此有一丝熟悉的感觉。他怎么就觉得，自己似乎找哪里见过这把剑呢？
“主子，你这剑是什么剑啊？难道你也是用剑的不成？”
但秦轩此话一出，那原本悠然自得的云汐颜却目色一动。清眸中不禁闪过一丝复杂之色，这才微微一笑道：“此剑不过是寻常之物而已，我并不常用。只是出门在外难免要带些东西防身不是？”
她拿的可是她前世的妖刀，妖月剑。此剑不禁秦轩认得，楚陌风认得，就连很多江湖人士也认得。她之所以用布幔将其包裹，就是怕妖月剑在她手中的事情泄露。
可这一次她要去闯幽冥之狱，这等险地，不带上趁手的武器怎么能行。
见云汐颜刻意掩饰，白歌也顿时反应过来。立刻将包裹拿下，取出两只檀木盒子来。盛到云汐颜跟前道：
“云小姐，爷说，这些东西让我交给你。其一乃是趁手的武器，其二我也不知。爷只说让我们去过鬼门与九幽两府之后再将其打开。”
白歌的举动自然是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只见云汐颜接过两只盒子，抬手将其一打开，一双清眸顿时染上一丝惊异之色。
因为在盒子之中，竟安静的躺着数十枚淡蓝色指甲，极为精美。而在这些指甲之上，附着的是一道道闪着阴冷寒光的小剑。
“这是，手中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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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十三章初入百花城
中域。
夜色朦胧，将此处的城门衬托的高大雄伟，来往行人络绎不绝，丝毫为因为夜色的降临而又减少丝毫。而且其中不少筋骨风流，似乎颇有才情。
忽然，一阵马蹄之声响彻，只见三匹高头大马一马当先，其后一辆马车随行。那为首的是一位身着月白色长衫的少年，她抬手将地图打开，观望片刻之后，终是微微勾唇道：
“没错，九幽府应该就在此城之中。我们之前的路线并未出错。”
云汐颜将低头收起，握紧缰绳道。一双清眸不禁落向城墙之后城市，她希望自己在这里能有一些新的收获。
之前玉惊澜还告诉她，想要进入那一殿的幽冥之狱，便必须要从那一殿分管三府府主手中夺得入狱令。因为只有三府入狱令到齐，才能打开幽冥之狱的第一层。
而她选中的黄泉殿分管鬼门，九幽，三途，合称为上三府。因此她必须要找到三府府主，夺取他们手中的入狱令。
只是夜明城太过神秘，即便是处于底层的六府也十分隐秘，不知所踪。玉惊澜只能告诉她三府存在的城市，可三府究竟在城中何处，还要她自己去寻找。
眼下因为离九幽府所在城池最近，因此他们便来到了这里。
“百花城？”
秦轩抬眸，一脸诧异的望着那城墙之上的三个字。九幽乃是黄泉路上的幽间，是冤魂猛鬼徘徊之地。怎么到这儿便成了百花城了？
“这夜明城安排地方也太不用心了，这百花城那儿有一点九幽的气氛了？看上去灯红酒绿，极为繁华，我还以为我们来错地方了呢！”
“我们没来错，这便是九幽府的所在地。”白歌摇着折扇，嘴角微勾道：“你在外面看到的不过是些表面现象罢了。只有你进去了，才知道此地为何叫百花城，又为何是九幽府的所在地。”
白歌的话颇为神秘，顿时便引来了秦轩的注意。于是乎那家伙已经迫不及待的扬起马鞭，向着百花城的入口而去。
而云汐颜则低头看看自己手上指甲，月光下隐隐泛着的幽蓝色，是她将玉惊澜交给自己的手中剑戴上了。
如今她的每根手指看起来都与之前无异，可一旦发动攻击之时，指甲上的小剑便会弹出，将她的手瞬间化为锋利的手刀。而且更重要的是，其上有毒。
看来接下里的日子里，自家可以暂时利用这双手做武器了。
“我们也走吧。”
向白歌望了一眼，云汐颜终于是一拉缰绳，策马向城中奔腾而去。大家已经连续赶路好些天了，也该找个住处踏踏实实的休息一晚了。
“是。”
城市的街道之上，各色灯笼发出光华。来往之人皆是衣着艳丽，络绎不绝。街道两旁建筑华美，门外许多容姿秀丽的女子，正不断挥舞着手中的手绢，在向街道上行走的客人招揽。
而更为难得的是，此处不仅灯光摇曳。在哪灯火辉映之下，还有不少色彩艳丽的花儿四处绽放。水仙冰肌玉骨，牡丹国色天香，梨花溶溶夜月，桃花灼灼朝阳。各色香味在街道中绽开，馥郁悠长。
此处不仅人美，花更美。
云汐颜双眸微动，不禁被街边的各色奇景所吸引。这或许还是她第一次来到这样一个张狂，却又充满着奇异与美的地方。眼下的此地，绝对是个不夜之城。
“这百花城，之所以叫百花城。一是因为此地人爱花成性，闲来无事便会种花怡情。因此久而久之，此地的鲜花品种便越来越多，无论哪个季节，都会有花儿迎风开放。”
白歌轻轻的摇着扇子，一袭白衣也算风流倜傥。不少路旁的美艳女子都不断的向他抛来目光，似乎极为钟意。只可惜此刻的白歌忙着替云汐颜解释，并没有时间理会她们。
后方的楚陌风亦是惊讶的注视着这一切，他的侍卫大牛正在一旁服侍。只不过两人似乎都是第一次见到这样诡异的街道，一时有些目不暇接。
“哦？原来此城还是这等宝地，能够适应各种鲜花的生长。我到是有一个猜想，这其一是源于花，其二是否就源于人了呢？”
云汐颜双手抱胸，不断的回绝周围女子投来的橄榄枝，终是轻笑着望向白歌道。她如今一袭男装也算英姿飒爽，再加上本身底子好，自是玉树临风。那些女子自然也眼红的紧。
“主子果然聪明。这百花城名头第一由来是美花，第二个自然就是美人了。百花城中女子众多，而且品相极佳，才情风雅。乃是这中域著名的烟花风月之地，更有不夜城之称。这百花，也可以暗喻美人。”
白歌见云汐颜一点就通，心中不禁赞叹。不愧是他们爷选中的人，真是与众不同呀。
听白歌这么一说，云汐颜的心也渐渐沉了下来。她终于明白了，九幽府之所以在此，或许并不唐突。因为幽间乃是孤魂野鬼游历之所，各种鬼魂往来。
而这百花城地处要塞，乃是中域的门面之处。来往此处之人络绎不绝，人们昼伏夜出，夜夜歌舞升平，觥筹交错。他们来自五湖四海，拥有不同的性格与背景。这不就是阳间的九幽吗？
况且风月场所一向是情报汇聚之地，很多人会在酒席间无意透露信息，九幽府在夜明城的六府之中，怕是专管情报的吧。这藏得，可真是深呀。
“这的确，是个好地方。”微微勾唇，云汐颜的兴趣又一次浓厚起来。
而就在白歌与云汐颜说话的档口，那一直往前跑，左看右看的秦轩也终于回到了队伍之中。只见其满脸惊讶，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道：
“主子，我们今晚要住哪儿呀？我看这道路两旁全是秦楼楚馆，根本就没有一家正经的客栈。我们该不会要住那些地方吧！”
眼见秦轩表情苦涩，后方的楚陌风与大牛也是一惊，立刻将目光投向云汐颜与白歌，期待他们能想想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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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十四章清瘦少女
云汐颜闻言，亦是双眸一动。一双清眸立刻望着那似笑非笑，面色有些尴尬的白歌，出言道：“白歌，秦轩所言，可是事实？”
“额……这个，”方才还折扇轻摇，嬉皮笑脸的白歌顿时收敛了笑容。有些正经的道：“我这不是还没来得及说吗？这百花城能住的地方，都是风月场所。我们若是不愿住的话，怕唯有到寻常百姓家去借宿了。”
说着，察觉到云汐颜面色微变的白歌，几乎是立刻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他这不是忙着聊些趣事儿，这才将正事忘了吗？这其实也不能怪他对不对？
“你说什么？”秦轩一下子瞪大的眼睛，默默身上的鸡皮子疙瘩，嫌弃的撇嘴道：“白歌，我们可是正经人，来办事的！再说了，若是世子殿下知道你竟然带主子去住青楼，有你好受的！”
“额……我在想想办法。”
白歌闻言，顿时满头大汗，手中折扇都不禁摇的快了一些。不提他们爷还好，一提他就冒冷汗。他若是私自带云汐颜去青楼，他们爷还不把他卸了。
“好了，你们都别吵了，我们在想想办法。”云汐颜负手而立，一袭月白色将她衬的愈发俊美。清眸微抬，四下打量道：“这百花城如此热闹繁华，百姓自然也不少。我们前去借宿时多给些银两，应该还是会有人接纳我们。到时候我们还能向那些百姓打听些关于九幽府的消息。”
“主子说的对，我们定能找到住处！”白歌立刻是接话道：“前面有处酒馆，要不主子你暂且让陌风殿下与大牛，到里面去歇息一会儿吧。我与秦轩去寻找住处便是了。”
云汐颜抬眸，果真见前面有一处酒馆。可说来也怪异，这百花城的酒馆竟都不开客栈的。看来还真是青楼当道，怕抢了生意。
不过说来也是，在这秦楼楚馆云集之地，多数人都是来此行乐的。有几个人能为事而来？即便是为事而来的，却也可以行乐一二，暂住其中呀。
“陌风，你与大牛先去里面休息吧。我与他们一同出去看看，一会儿找到住处再来接你们。”云汐颜微笑着向楚陌风交代道。楚陌风身子弱，此地难免嘈杂。这酒馆中人并不多，到是个休息的好地方。
可还不待楚陌风回答，一道尖利的叫声便骤然传来。或许是因为这声音太过尖利，一瞬间便引来了街道上大部分人的注意。
云汐颜回眸，只见一华服女子正目光凶恶，死死的瞪着一位身材纤细的少女。口中不断有谩骂之声传出，极为难听。
“哪来的小贱人，你走路没长眼睛呀！竟敢撞我！说，你是谁家的奴才！”
那华服女子一般谩骂，一边让周围几名跟随她的女子上前将那瘦弱的少女团团围住，似乎一定要争出一个所以然来。
“对不起，对不起艳华夫人，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急着替姐姐们买办，这才不小心撞到了你。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那瘦弱少女见此，早已张皇失措。一张有些消瘦，却依旧十分精致的小脸上，双眸闪烁着怯生生的光芒。那种孤独无助，到是让人有几分怜惜之感。云汐颜挑眉，此女的年纪，似乎与她一般大。
“下次？你还想有下次呀！小贱人，我看你就是故意的！哦？我想起来了，你是潇湘馆的那个**吧！”那被称为艳华夫人的女子挑眉一笑，一张浓妆艳抹的脸上写满了鄙夷。
正好她今日受了些贱人的气，便在这个小东西身上讨回来。
“给我打，打到她心悦诚服为止。”
眼望着那些女子围上去，云汐颜的清眸却并未有丝毫的变化。这样的事情，在尘世之间数不胜数。她并不是什么善良之人，也不想去感受每一个人生活中的苦楚。因此即便这姑娘甚为可怜，她似乎也没有理由去救她。
因为既然因为自己的冒失而撞到了恶人，便应当付出代价，即便这个代价本不该由你来承受。可有时候，这就是命。
不要说她心狠，她不过是看得多了罢了。
可就在她选择漠视这一切，送楚陌风等人进入酒馆的时候。一道熟悉的声音却骤然响起。只见秦轩几步上前，一把将那些想要欺负少女的人推开。一双眼眸怒瞪着她们道：
“你们休得胡说！我方才看的清清楚楚，这位姑娘虽然跑的快些，可是看了路的。明明是你故意拐道，一下子撞上了她才对。明明是自己错，竟然还要栽赃陷害别人。”
原来，方才秦轩刚好目睹了这一切。而向来喜欢打抱不平的他，立刻便站了出来。云汐颜这才明白，原来不是那少女冒失，而是有人故意找茬。罢了，行走江湖，就当行侠仗义吧。
“你是谁？”那艳华夫人目光一动，有些惊异的注视着眼前为少女打抱不平的秦轩。因为秦轩好歹也是一表人才，风流倜傥。再加上一身侠士打扮，自是女子眼中的香饽饽。
这艳华夫人也看便是吃这碗饭的人，自然不想在这些可能成为客人的人面前留下太差的印象。即便她已经留了。
“这位小官人，你莫要看此女生的娇美，她乃是潇湘馆的**，你们若是帮她，怕是会得罪人的。瑶琴夫人说了，谁都可以随意的大骂她，若是别人冲撞了妾身，妾身还不凡如此呢。”
艳华夫人一边抛着媚眼，一边微笑着道。
可看着她那一脸厚厚脂粉，闻着太过浓郁的香味，秦轩却不自觉的后退了一步。虽然依旧将那少女护在身后，脸色却不大好看。因为他想吐……
“我不管你说什么，反正今日就是你的不对。你现在若是不向这位姑娘赔礼道歉，那便别怪我不客气！”
眉毛一横，秦轩顿时不好说话起来。
可就在他极力想帮那位少女讨回公道的时候，那少女却缓缓自他身后走出。消瘦而清丽的小脸上带起一丝感激道：
“彩儿谢谢恩公相救，艳华夫人定不是故意如此，其中多少是彩儿冲撞了，此事便就此了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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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十五章帮助少女
少女的话语顿时引来了秦轩的注意，他的目光中有种难言的错愕，可面对少女的毫不追究，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那艳华夫人这般刻意刁难，她为何连一丝怒意都没有，难道她没有憎恶之心吗？
此刻，云汐颜亦是有些诧异的注视着这一幕，只不过诧异之中，却又一丝饶有兴趣。一旁的白歌摇着折扇，到自顾自的笑了起来。
“按理说有人出头，这姑娘应该笑纳才对，可这姑娘却偏偏不按常理出牌。这下我们秦轩可算是热脸贴着冷屁股咯！”
“要说这姑娘不接受秦轩的帮助，倒也情有可原。”云汐颜到并没有如白歌一般为秦轩可惜，反而是对那少女的举动更为在意。
“此女要么是惧怕这艳华夫人，不敢为之。要么就是聪明的她知道，这样做不过是解一时之急。日后我们离开此处，她的生活依旧是如此。还不如趁机卖一个人情。说人情或许重了些，就是一个相安无事对她而言，也是好事。”
清眸细细打量着少女，眼见她微笑着与秦轩交涉，让他不要再跟艳华夫人计较此事。即便那艳华夫人满脸诧异，眼底似乎还有一些不屑。仿佛在用眼神告诉少女，算她识相。
“为什么呀，这明明就是她的错，你为何要帮她？”秦轩本就是个直来直去的性子，自然是无法理解其中的缘由。而眼看着他便要发火，这边的云汐颜终于是无奈的走了过来。
“这位姑娘，此事你真的愿意就此揭过，不再追究丝毫吗？若是你想追究，我们可以帮你。并且保证她日后再也不敢来骚扰于你。”
云汐颜双手抱胸，精致的容颜在月光的映照下，显得愈发英俊迷人。那种风流倜傥，英姿飒爽的气质中，竟还沾染了一丝隐隐的清贵。这或许是她与玉惊澜待久了，耳语目染所致吧。
一时间，那街边无数女子都不由的目光一直，连那艳华夫人与少女都不禁多看了两眼。烟花之地的女子或许别的本事没有，可知人善事却是出了名的。她们见云汐颜这番气度，便能料想她定然不是凡人。
少女愣了数秒，终于是意识到自己的唐突，于是立刻收回了目光。缓缓低下头，咬了咬唇道：
“谢谢这位公子的一番美意。彩儿自知人清命贱，如今未撞坏艳华夫人已经是万幸了，岂敢在奢求公道。千错万错，都是彩儿的错。若是公子真的怜惜于我，便早些放我离开吧。若是回去晚了，怕是……”
眼见少女这般言辞恳切，甚至在不断的贬低自己。云汐颜心中的疑惑顿时更甚了。不过既然此女让自己放她离开，那必然是有理由的。她们多管闲事是小，若是给别人带来麻烦便是大了。
“既然彩儿姑娘归心似箭，那我便不多留你了。只是在走之前，你可否将自己的右手伸出来，给我看看。”
“啊……”
那彩儿一惊，顿时目色失措的望着眼前的云汐颜。可见云汐颜依旧面带微笑，温润如玉，她终于还是将手缓缓的伸了出来。
见少女伸出手，周围围观的众人皆是一惊。就连秦轩与白歌两个大男人，都忍不住眉头微蹙。
清眸微眯，云汐颜细细的打量着少女本该纤细轻柔的手掌。此刻，在这娇小掌心之中正有一条越食指长短的伤口。令人痛惜的是，这伤口明显未得好良好的处理。它不仅在不断撕裂，还在迅速的溃烂着。
暗红色的血液从上面缓缓流淌而出，一点一滴的洒落在地。这样的伤口出现在一个男人身上，或许人们不会觉得如何。可若是一名豆蔻年华的少女，那依旧足够狰狞与痛苦了。
云汐颜身为医者，一眼便能看出。若是继续这样下去，伤口再不处理，彩儿的右手或许便要废了。从彩儿手上的老茧，她便能知晓她是如何带着伤口继续干活，将伤口置于污水之中不断浸染的。
“把手抬起来。”
叹了一口气，云汐颜终于还是不忍心的从袖中掏出一只玉瓶。这个女孩儿跟如今的她一般年纪，她再怎么心狠，亦是有些不忍。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自己便再帮她一次吧。
那彩儿见云汐颜似乎要替她上药，顿时有些惊恐。更准确的说，是受宠若惊。因为对于她而言，或许已经很久没有外人对她这么好了。更何况她看得出来，眼前的这位英俊公子，非富即贵。
跟她或许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公子，彩儿谢谢你的美意，还是不……”
“如果你不希望自己的右手废掉，那便不要拒绝。”
可还未待彩儿讲话说完，云汐颜便冷冷的吐出了这句话。闻言，彩儿几乎是僵着头皮，立刻抬起了右手。若是这只手真的废掉了，她要那么来干活，拿什么来保证她娘的安全。
“公子，若您能妙手回春，便救救我吧。”贝齿咬着嘴唇，彩儿面色恳切的注视着云汐颜。
而这一次，云汐颜并未言语。而是打开玉瓶，轻轻地将瓶中的粉末撒到了彩儿的伤口之上。直到将伤口覆盖，这才抬眸嘱咐道：
“此药效果极佳，今日之内你不要碰水，即便做事也稍加注意。只要做到这些，明日伤口应该便能消肿结痂了。”
“谢谢，彩儿谢谢公子了……”
彩儿闻言，立刻是双膝跪地，感激的对云汐颜道。这位公子与她萍水相逢，若是能治好她的手，那于她而言无异于再造之恩。
缓缓后退一步，云汐颜却并未笑着接受彩儿的感激。而是面色漠然的道：“此恩不过举手，并不值得你谢。但是人生在世，又何必这般看清自己。即便是女子也该有自持之心，何故刻意贬低自己。”
说罢，她也不再理会彩儿眼眸中的复杂也悲戚。伸手拍了拍秦轩的肩膀，转身带着白歌向酒馆中走去了。他们要先去将楚陌风与大牛安排妥当，方能继续后面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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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十六章风波又起
酒馆之中，食客稀少，云汐颜几人对桌而坐，等待美食的到来。
他们本想着立刻去寻找住处，可大家毕竟赶路多时，今日更是滴米未进。因此云汐颜寻思着，便先吃完饭再去。
眼看菜上齐了，众人也动起了筷子。只是云汐颜却注意到，此刻秦轩竟是满脸的郁闷，手中的筷子不断的戳着碗中的米饭。跟在场的谁欠了他二五八万似的。
“怎么，今儿个英雄救美失败，不乐意了？”
云汐颜挑眉，一边端起饭碗，一边极为接地气儿的调侃都道。如此身在江湖，她也为自己的言谈举止添上了一些江湖气。毕竟之前的进退有度乃是女子的礼数，如今她可是行走江湖的男儿。
骨子里保持清贵之气便可以了。
闻言，秦轩顿时就苦了一张脸。一双眼睛幽怨的望着云汐颜，愤愤不平道：“主子，你还敢说！明明就是我救了那位姑娘，可她就正眼看了我一次，还对我的帮助毫不领情。可你呢？你一出来她的目光就没从你身上移开过。你明明是是个女……”
就在那个女字儿从秦轩嘴里吐出的瞬间，白歌以掩耳不及盗铃之势端起了他的饭碗，毫不犹豫的替他扣在了嘴上。
“不看你便不看你呗，哪来的这么多废话。你倒是什么话都敢说，再说一句试试？”
“呜呜……”
秦轩瞪着那将碗扣自己嘴上的白歌，眼珠子都快要落地上了。可是没有办法呀，他也意识到自己差点说错话。
其实他不就是发点牢骚吗？谁叫他们主子明明是女的，却比他这大男人还要讨女人喜欢，这简直是没天理了。自从他们主子穿上男装，就没打算让他好好的活。人比人，真是气死人了！
“秦轩，主子我奉劝你一句，万事靠修养，靠脑子。别整天痴人说梦，指望着有女子喜欢你。即便是帮忙，也是要看眼色的，知道了吗？”
云汐颜端着她的碗，那叫一个语重心长呀。这个秦轩，就是直来直去不知便通。自己可真是恨铁不成钢啊。
“好，好，我知道了……”小声的嘟囔了几句，秦轩终于是自顾自的吃起饭来。或许变通这种事情他永远都不会动，但不懂就算了，有饭吃就行。
将秦轩按敷衍了事的模样，一桌人都不禁开怀大笑起来。特别是楚陌风与大牛，对于楚陌风而言，这或许已经是许久未曾接触的烟火气了。
望着面带微笑的云汐颜，他不禁有些出神。其实不管自己能不能活下去，又能不能为鬼影大人洗刷冤屈。即便只是跟着眼前这同样传奇的少女出来走一遭，怕也觉得心满意足，不虚此行了。
就在他们吃饭的档口，酒馆的门外却又进来了几人。那几人来到径直走到云汐颜他们旁边的桌子坐下，叫了些新鲜的下酒菜，便开始唠起嗑来。
其中一男子率先开始了话题。
“诶，方才那潇湘馆门口是怎么回事呀？我看好生热闹呀！”
“哦，那个呀！我知道，我知道。听说是那潇湘馆的主事人――瑶琴夫人，又在教训那个自愿赖在潇湘馆的为奴为婢的**了。”另一男子急忙回答道。
“这，这我就不明白了。那**我见过，长得也挺标致的。至少比起这百花城大多数楼子里的姑娘，那都是不遑多让的。之前还有好些青楼的鸨儿愿意高价请她去做姑娘呢！”
“你这么说我倒也想起来了，其实我也好奇，这姑娘为何就非要赖在潇湘馆。虽说这潇湘馆是百花城最好的院子。但也不至于让她迷恋到此呀。而且这**可是什么都要做，任凭使唤的。连那潇湘馆中的下人都高她一等。”
“此事在百花城中早就传遍了，可谁也不知其中缘由呀？还不是茶余饭后才能探讨几句。”
……
那几名男子聊得甚欢，可殊不知他们在聊，隔桌的云汐颜等人却在安静的聆听。终于，那一直低头吃饭的秦轩再也忍不住了。立刻是起身走到旁桌，一拍桌子道：
“你们说的那个被教训的姑娘，是不是一身布衣，容颜姣好。手上还有一道深深的口子？”
几名男子似乎也被秦轩这架势吓了一跳，几双眼睛怔怔的望着他。最终还是其中一人轻轻的点了点头，急忙道：
“是，是她。我记得她手上有一条伤口，我刚才看的清清楚楚。”
“什么！你们方才说的那么夫人，为什么要打她啊？”秦轩闻言，顿时眉头一蹙，忍不住凶巴巴的问道。再怎么说那姑娘也是他第一个救的，他这人向来义气，岂能置之不理。
这边的云汐颜等人闻言，亦是眉头微蹙。与彩儿一番接触之后，云汐颜觉得这是个性子极好的姑娘。除了妄自菲薄以外，并未让她发现其它的不足之处。为何这样的一个女孩儿，竟会落到如今境地。
之前她也听那艳华夫人提过瑶琴夫人这四个字，看来彩儿手上伤口，怕也与这个女人脱不了干系。一时间她竟有些好奇，此人究竟何故，要对这样一个正值豆蔻年华的少女下此毒手。
那边几名男子被秦轩吓得浑身僵硬。再怎么说秦轩也是宁西的大将军，跟随曾经尚是凌浅的云汐颜驰骋沙场数年。那等锐气其实这些寻常百姓能够企及的。
只见其中另一名男子终是颤颤巍巍的咬牙道：“大侠您息怒呀，我们，我们方才不过是路过而已，怎么可能知道其中缘由呢？您这不是强人所难吗？”
“你们！”
秦轩神色一动，顿时有些怒意的道。可也就在这时，云汐颜却抬手抓住了他的肩膀，温声道：“他们不过是寻常百姓，并没有说谎，你又何苦为难他们？”
“可是……”
“没有可是。”云汐颜瞪了秦轩一眼，这个急性子的毛病，究竟要何时才能改的了。“既然你这么担心彩儿姑娘的近况，我们方才也与她有一面之缘，便到那潇湘馆面前去看看吧。”
“几位朋友受惊了，我这兄弟就是心中急躁了一些，还望海涵。不知你们可否告诉我们，潇湘馆的位置所在。”
见面前这位少年公子气质清贵，而且彬彬有礼。那几人也赶紧点了点头。
“好说，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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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十七章非人待遇
繁华大街之上，人来人往，络绎不绝。他处之人皆是走走停停，可唯独这次青楼高阁之前，却被行人团团围住，不过一会儿的时间便有许多人驻足观看，目光讶异。
只见那灯火通明的雅致高阁之外，正有无数灯笼悬挂。各色灯火照耀着门前的花团锦簇，竟有各种幽香不断飘荡。这等馥郁雅致，堪称周遭青楼之首。
而在这高阁之上，正挂着一张牌匾，其上刻着“潇湘馆”三个大字。
不过此刻门前的门庭若市，你可别以为是因为此潇湘馆的雅致。而恰恰相反的是，在这雅致的青楼门前，竟正发生这极为不雅之事。
只见人群之中，一名身姿纤细的布衣少女正无力的跌坐在地，一双小手紧紧的抱着瘦弱不堪的自己。一头黑发略显凌乱，小脸染上点点污浊。可即便如此，却依旧掩盖不住她姣好的面容。
算不得绝色，却亦是天香。
“你这个贱丫头，让你去买办些香油回来，你竟都能去这么久！还害得老生挨骂，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一名衣着华丽，老鸨模样的婆子正手拿长鞭，不断挥舞。而那有力的长鞭，每一次都狠狠的抽在少女纤细的身躯之上，打的少女忍不住瑟瑟发抖。
抬眸望着自己身上被抽坏的衣衫，其上道道鞭印泛着血红，清晰可见。可少女自是死死的护住自己的右手，忍着眼底晶莹了泪水，硬是没有叫过一声疼。
因为她知道，即便她叫了也没用。因为那站在门前的女人，根本就不可能怜惜她丝毫。她越是显得可怜，她便越会变本加厉的欺负于她。她怎么打骂她都可以，但是请她不要伤害她的母亲。
“够了，你先退下。”
一道冰冷的声音缓缓在场地中传开，带着浓浓的威严与傲然。众人抬眸，只见那潇湘馆的门前，正站立着一位身材高挑的女子。如墨的黑发随风而动，其上步摇坠落，更显芳华。
双眸好似盈盈秋水，柳眉如画，肤若凝脂。可这样一位美艳绝伦的女子，却偏偏是一袭黑裙。动人的容颜之上只有无尽的冰冷，未见半点温柔。而且隐隐之间，还有一丝妖媚之气浮动。
“是，夫人。”
那老鸨闻言，顿时是撤下鞭子，快步退到一旁，丝毫不敢怠慢。那温顺的模样，岂还有半点方才的盛气凌人姿态。
彩儿畏畏缩缩的抬眸，只见那身材高挑的女子一步一步的向走来，而她的心这在这一刻不断的加速，因为她不知道自己接下来，将会经历何种折磨。
“彩儿见过瑶琴夫人……”
目光冰冷的注视着那立刻起身跪在自己面前的彩儿，女子终于是抬起玉手，轻轻的握住了彩儿精致下巴。稍稍用力，一种碎裂般的痛苦如潮水般袭来，让彩儿不禁双目微眯，吃痛的叫出声来。
“当初跪着求我，让你进这潇湘馆为奴为婢的时候，你是怎么说的？你不是说自己不会有丝毫的怠慢，会全心全意的做自己的事情吗？可你能不能告诉我，今日在你本该打理地板的时候，你人在哪儿？”
“我……瑶琴夫人，我不是故意拖延时间的，我是，我是……”
眼眶渐渐发红，彩儿终于还是委屈的望着瑶琴，想要辩解一二。可是当她紧紧地握住双手想要开口时，却发现自己根本说不出理由来。难道她要说是艳华夫人刻意戏弄她，她遇到恩公相救，这才耽搁了吗？
眼前这个女人，根本就不会相信她的话。她只会认为那是她自己的错，或者说，无论她有没有错，在这个女人的眼里，都应该是她的错。因为她打从心里的恨她与母亲，而她如今还不知其中的缘由。
“怎么？你不解释了吗？”瑶琴勾唇一笑，眼底尽是狠毒与嘲讽。只见她一把抓住彩儿的右臂，将她的手掌拉到自己的面前，瞄了一眼道：
“哟，这是谁给你上的药呀？我同意你上药了吗？”
说着她已经一把甩开彩儿的手，彩儿本就营养不良，身体极度瘦弱，当下一个没稳住身体，便摔在了地上。而也就在这一刻，瑶琴抬脚踩住了她伤口未愈的右手，狠狠的在满是尘土的地上摩擦起来。
“我的手，啊！！！”
刚刚因为药物有了起色的伤口，在这样的践踏下瞬间崩裂。原本感染的暗红色鲜血合着因撕裂而鲜红的血液流淌一地。而那之前忍受这鞭挞的彩儿，终于在这一刻发出凄厉的叫喊之声。
那微微发红的眼眶之中，终于是有点点清泪洒落。这一刻，连周围那些围观的路人都咬紧牙关，不忍心这样的少女遭受非人的摧残。
可他们知道，这已经不是彩儿第一次遭受这样的惩罚了。之前也有过，只不过这一次来的最不留情面。他们甚至都不明白，这位叫彩儿的少女为何还要待在这里，心甘情愿的遭受不公。
曾经也有人想为彩儿出头，打抱不平。可那些人到头来不是缺胳膊，便是断腿，自此众人也只敢怒，而不敢言。
可就在众人无比痛心之时，一道愤怒的声音却骤然自人群中传来。只见一位青年扒开人群，几步走到了人群之中。
“你这女人也太过恶毒了！我们主子方才为她的伤口上了药，你难道不知道这样会废了她的右手吗？”
众人侧目，心中不禁暗叹，此人怕是外乡而来的吧。不然怎会这么不知天高地厚，胆敢跟瑶琴夫人叫板。难道是不想活了不成？
不用说，这率先冲进来自然是怒气冲冲的秦轩。而与此同时，紧随其后的云汐颜与白歌也快步走了进来。看见场中的彩儿满手鲜血，痛苦不已，云汐颜的双眸不禁紧紧地缩了起来。
而那要踏着彩儿右手的瑶琴这才抬头，目光冰冷的注视着因为愤怒而面色潮红的秦轩，以及后方的云汐颜与白歌，冷冷一笑道：
“三位公子着实面生，想必应是新来的。只是敢问一句，瑶琴管束手下贱婢，干你何事？”
说着，她脚上的力道不禁又重了几分，而地上的彩儿已然脸色发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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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十八章很有意见
眼见着女子再一次践踏彩儿已经鲜血淋漓的右手，秦轩终于是忍无可忍。可还未待他动手，那一袭黑裙的瑶琴便脚尖轻点，瞬间后退到了几米之外。
而众人清晰的看见，在瑶琴原本站立的地方，竟有数枚银针一字排开。它们仿佛是计划好的，竟整齐划一的排在了一条直线之上，入地三分。
全场哗然之间，那瑶琴也不禁抬眸，双眼冰凉而又疑惑的落在秦轩身后，那一身月白色长衫的少年身上。细细打量之下，她不禁露出一丝惊异，因为此人的年纪，怕是和下方那个小贱人一般大吧。
可光看其老练的掷针手法，便可见其武艺之精。而这些针解释入地三分，而且整齐划一，毫无偏差，可见其内力之强。这小贱人上哪儿招惹来了这样的人物。
“这位公子，你我近日无怨往日无仇，何故下此杀手？”
缓缓收回，目光中的审视，那瑶琴终于是声音平静的开口道。只不过这平静之中，依旧夹杂着丝丝凉意。
秦轩闻言，顿时回头望着面色淡然的云汐颜，原来方才那银针是他们主子掷出去的。刚忙上前几步，他想要去扶起地上的彩儿，可却忽然被云汐颜叫住。
“秦轩，回来。”
“主子，我们不就是来救彩儿姑娘的吗？怎么……”秦轩目瞪口呆，虽然不明白有些话中的意思，可却依旧乖乖的回来，站在了云汐颜的身后。主子的命令不能违抗，这个道理他还是明白的。
“彩儿如今乃是潇湘馆的奴婢，瑶琴夫人身为主子，教训奴婢自是应当。可是您难道不觉得，自己此番过于刻薄无情了吗？”
云汐颜抬眸望着那一袭黑裙的瑶琴，眼底意思微惊。此女年纪怕是与她母亲相当了，可却保养的相当之好。可不知为何，她却隐隐觉得她身上也股子乱窜的邪气，莫不是练功出了什么乱子？
可虽心中这般思量，云汐颜嘴上却依旧彬彬有礼。俊逸的容颜，加上翩翩的风度，惹得路边不少少女俏脸微红。自古少女怀春，那几个未曾幻想有这样一表人才的公子，能救自己于水火之中。
“呵，这位小公子，莫要说我欺负人。我这潇湘馆向来是开门做生意，馆中每一个人都靠自己的努力吃饭。未达到我的要求，理应受罚，况且你大可问问彩儿，当初恳求我让她入潇湘馆的时候，她是如何保证的。”
瑶琴双眸含煞，嘴上虽然客气，可言语之间却丝毫未有要饶过彩儿的意思。而且在她说来，此事也的确理所当然。可这般责难一位少女，却真的天理不容。
“公子，你别怪瑶琴夫人。是彩儿不小心在路上耽搁了时间，延误了后面的工作。瑶琴夫人教训我是理所当然的，我也是心甘情愿的……”
瑶琴话音刚落，那倒在地上，右手鲜血淋漓的彩儿也急忙爬起身来。尽管右手的疼痛与失血过多，让她的小脸愈发，但她依旧强忍着露出了一丝温柔的微笑。这一瞬间，竟让无数人觉得心酸不已。
云汐颜蹙着眉头，她不明白彩儿为何要向着折磨自己的瑶琴说话。但她猜想，在瑶琴的手中定然有是把柄，或者秘密，值得彩儿如此委屈自己。
看着方才被瑶琴踩在脚下的彩儿，她仿佛看到了当初身中剧毒，被凌暖晴践踏的自己。她恨，却又无能为力。
她此刻才明白，原来方才彩儿一再强调冲撞艳华夫人是自己的错，不求她们帮她讨回公道，只求早些放她离开。原来，原来一旦耽搁了时间，等待她的将是一场腥风血雨与非人的折磨。
“瑶琴夫人，本公子不管彩儿是否心甘情愿被你折磨，我只告诉你，方才她之所以回来晚了，是因为有人刻意刁难，我们无意中替她解了围。而她手上的要，我为她上的。”
云汐颜丝毫不顾彩儿的辩解，尽管她能清楚的看见，彩儿眼中的渴求。彩儿在求她，求她不要再说了。可是这件事，她必须说清楚。
闻言，那瑶琴顿时挑眉，绝色的容颜上露出一丝和蔼的微笑，轻声道：
“这位公子，即便她晚归是因为你们，依旧改变不了她延误工作的事实。即便她上的药是你要替她上的，可她没有反抗，就是她的错。这就是我潇湘馆的规矩，不知公子可还有话要说？”
“你！”
瑶琴此话一出，云汐颜身后的秦轩与白歌不禁面色阴沉，立刻想要上前动手。这女人的一席话，摆明了是胡搅蛮缠，不讲道理。他们主子彬彬有礼，可他们却想揍人。
“都给我退下！”
云汐颜冷冷的瞪了后面两人一眼，立刻出言。心中暗道，这两个家伙也太沉不住气了。秦轩与白歌闻言，不禁立刻后退，暂时收敛住了眼底的凶光。
而云汐颜见二人不再造次，这才回头，风度翩翩之下，继续微笑着对瑶琴道：“本公子是个讲道理的人，本公子对你潇湘馆的规矩自然是没有意见的。但是有一点却不好意思，本公子对你糟蹋了本公子的药很有意见，不知瑶琴夫人你，又有何话要说？”
云汐颜依旧彬彬有礼，俊美的容颜染着清贵与优雅，丝毫不失风度。这种即便不要脸，却依旧能风度翩翩的本事，她可是深受玉惊澜的熏陶。
此话一次，全场哗然。后面的白歌与秦轩不禁暗叹，还是他们主子有办法，这句话说得实在是太妙了。即便他们现在冲上去打那恶毒女人一顿，也是有理由的了。
原因很简单，因为那瑶琴夫人浪费了他们公子的药啊！他们公子说了，对此很有意见的。
双眸微眯，那瑶琴夫人忍不住又多看了云汐颜几眼。心中暗叹此子真是聪明过人，这件事怕是不能继续这样僵持下去了。
缓缓收敛起心中的忌惮，她终于是冷笑道：
“公子莫要发怒，我不再打骂彩儿，就当赔偿了您的药钱，您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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