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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八叶一刀     在下慎二,有何贵干txt下载     在下慎二,有何贵干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十章 破结界

    慎二敢找荒耶宗莲的麻烦自然有所倚仗。

    身体素质不如荒耶,体术不如荒耶,魔术也破不了荒耶的结界,只能证明慎二的实力不如荒耶。毕竟他才学习魔术四年半,学习体术三年九个月,再怎么努力,再怎么有天赋,也拉不平两百多年的时间差距。

    但这并不意味着慎二真的打不过荒耶。决定战斗胜负的因素有很多,实力只是其中的一部分,此外还有环境、战术、心态以及至关重要的装备——这最后的一条正是慎二的底气所在。

    放眼整个现世,没有几个人敢说自己的装备比慎二更好。他的一身装备就是放进汇聚古往今来各条世界线的英雄的英灵殿,也绝对是名列前茅。

    那是名副其实的神装——不是神造,就是能够杀神的人亲手制作,给一个杂兵穿上,也能在战场上开无双,更不要说是斯卡哈寄予厚望的关门弟子。

    先前是为了测试自己的实力,磨炼自己的技巧,吸取和强敌对战的经验,这才只以自己的力量与荒耶对敌。现在该测试的测试了,该磨炼的磨练了,经验也吸取得差不多了,是时候结束战斗了。

    慎二故意显露疲态,故意拉开距离,为的就是引荒耶宗莲追击,确保因陀罗之雷能够准确命中。

    因陀罗,"吠陀"时代,手持金刚杵、骑着白象、投掷雷电的战争之神。"因陀罗之雷"作为这一尊大神的权能具现,神威的代表,一经释放便展现出了惊人的威能。

    电光石火。

    雷鸣电闪。

    法器每一次旋转,都会释放出一道金色的闪电。

    黄金的电气震撼着大气,蔓延出的轨迹好似一道道长鞭,肆意切割着化为异界的走廊。

    仅仅是行进过程中散逸的余波都有如此大的威力,可想而知,杵型法器的顶端,如同尖锥一般的部位究竟蕴含着何等恐怖的力量。

    荒耶宗莲感觉到危险,致命的危险。

    近在眼前的这间法器给他带来的压力不亚于他在试图打开通往"根源"的门扉时,面对的由抑制力派来的守护者。

    难道,这个来历神秘的孩子也是人类无意识聚合而成的抑制力的延伸吗?

    虽然早已知道抑制力会组织人类到达根源,前三次的前往根源的尝试之所以会失败也是因为抑制力的阻挠,没想到这一次来得这么快!

    但是,这一次,我不会再输了。

    沉闷的,严肃的严肃的表情上升为凝重,荒耶宗莲将自己的结界张开到了最大。

    慎二终于见识到大名鼎鼎的"六道境界"的完全版。

    荒耶宗莲一般只在身上携带三道结界,这一次为了抵挡因陀罗之雷,六道全开。

    "不俱!"第一道结界,束缚。

    然而束缚之网还没有碰到宝具的表面,缠绕在周围的电气便将魔力之线粉碎。

    电气顺着破碎的魔力线向下蔓延,"六道境界"的第一道,就此破灭。

    "王显!"第二道结界,停滞。

    这一道结界无声无息,却让因陀罗之雷前进的速度为之一缓。

    趁此机会,第三道结界,用于封闭的"蛇蝎"开始发威。

    就在两道结界相辅相成,配合着禁锢因陀罗之雷之际,法器末尾的黑色宝珠突然放射出了一道比法器主体还要粗的雷光。

    雷光闪动之间,被结界封闭停滞的空气乃至空间顿时出现了层层叠叠的细碎裂纹,如同破碎的镜面。

    下一秒,镜面碎裂,"王显"和"蛇蝎"两道结界应声破碎。

    "六道境界"还剩三道。

    "顶经!"

    "戴天!"

    "金刚!"

    在荒耶宗莲的命令下,三道结界同时激发。

    同一起源,不同侧面的结界以防御力最强大的"金刚"结界为核心,在荒耶宗莲的身前构筑出一道最坚固的防线。

    遭遇到前所未有阻拦的因陀罗之雷,终于解放了全部的威能。

    以黑色宝珠.asxs.,以锥型尖端为终结,金色的雷霆宛若几十条古印度神话中的灵蛇。

    刹那之间,金蛇狂舞。

    慎二已经看不见被金蛇包裹着的黄金杵的本体,他只知道——

    这是带来毁灭的光。

    这是因陀罗亲手降下的神罚。

    这是不属于这个时代的雷电。

    在这摧枯拉朽的一击下,即使是三道结界构成的防线也开始动摇。

    先是轻微的摇晃。

    很快是剧烈的摇晃。

    不多时连带着荒耶宗莲的身体都开始跟着摇摇欲坠。

    动摇的又岂止是结界和身体,还有那颗静止多年的心。

    这位一流的结界师,这个活了两百多年的老怪物,曾数次经历过死亡的男人的心中有火在烧,名为愤怒的火焰。

    为什么一次又一次地阻止我?

    为什么每一次都要阻止我?

    "你就这么不想让我到达根源吗?抑制力!!!"

    伴随着荒耶宗莲怒吼,整条走廊都在震动。

    激凸的宝具与结界。

    雷神的神罚,人类的执念,互不相让。

    "顶经"支持不住。

    "戴天"难以为继。

    "六道境界"已去其五,只余最后的"金刚"。

    黄金法器毫无减缓之势。

    "喝啊啊啊啊啊——"

    以玉石俱焚般的气势,荒耶宗莲将全身的魔力倾注入左手,又通过左手流向不断抵抗因陀罗之雷神威的最后屏障。

    强烈的光芒中,有什么东西破碎的声音响起。

    那是两位魔术师所在的战场破碎的声音,异界化的走廊恢复了正常。

    疏离重新变回真切的月光之中,荒耶宗莲满身疮痍,向前伸出的左手已经没有了血肉,只剩下被电流烧焦大半的骨头。

    唯一没有受到影响的只有一截牙黄色,温润如玉的骨头,那是佛教圣人圆寂后留下的宝物——佛骨舍利,正是它挡住了因陀罗之雷的最后一波冲击。

    "真是叹为观止,没想到你的结界居然比幻想种的身体还要坚硬。"发自内心地,慎二对荒耶宗莲致以赞美之辞。

    "来杀了我吧,抑制力的走狗。"

    荒耶宗莲的声音平静而沉闷,带着接受命运的坦然。

    耗尽魔力的黄金法器自裸露的手骨间脱离,掉落在地,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

    PS:奸少抽杀生院祈荒,206抽,603石,5呼符,共计杀生院一个,也是唯一的五星,剩下三个黑A,一个龙娘,而且一个五星活动礼装都没有,现在非常郁闷。

第三十一章 还恩与交易

    "抑止力的走狗?"

    慎二懵了。

    为什么荒耶宗莲会认为我是抑止力的走狗?

    我怎么可能是抑止力的走狗?

    硬要说的话,我这样的穿越者应该是世界线的不稳定因素,应该是抑止力,尤其是盖亚的打击对象才对。

    "呃,我不是——"

    "不必否认。"满身是血的荒耶宗莲淡淡地瞥了慎二一眼,"我曾见过和你一样的守护者。"

    "听人把话说完行吗。"慎二解除弓刀的魔力之刃,把弹弓重新收纳固定在左臂上,"我真不是抑止力派来的——真是的,你是不是被阿赖耶阻挠的次数太多,产生被害妄想症了。"

    "Araya?"这一回换荒耶宗莲愣住了,这不是他自己的姓氏吗?

    "啊,不是你的姓氏。"慎二露出一个满是嘲讽的笑容,"是抑止力的称呼。我想一想啊,我记得你曾是天台宗的僧人,应该很熟悉阿赖耶识的理论。所有人类意识的最深层都连接到同一个湖,也就是非盖亚论的抑止力——灵长类无意识下一致的意见,这个抑止力的名字呢,就叫阿赖耶了。"

    "什...么?"咽下一口气的声音响起。

    慎二不顾荒耶宗莲的失神,毫不留情地揭露了冲击性的真实:"很奇怪吧,荒耶宗莲。你的姓跟你视为一生最大敌之物相同。但你自己并不知道,你周围所有的人也都没有告诉你,命运真是给你开了一个巨大的玩笑啊。"

    "咳"的一声,荒耶宗莲嘴里喷出血来。有如粉末般的血液没有落到地上,也没有沾到任何地方,就只是这样消失在空气中。

    是被命运玩弄的愤怒吗?

    又或者是为了这样的矛盾感到悲哀?

    还是单纯受到了真实的冲击?

    慎二不知道荒耶宗莲的心情,即使看过了《空之境界》,他也始终不曾理解这个男人的想法。

    叹了口气,正想说些什么,一阵细碎脚步声传入慎二的耳朵。

    从鞋底撞击地面的声音判断,应该是巡夜查房的护士,看来这里是不能待了。

    这么想着的慎二一把拉起失神的荒耶,直接跳窗离去。

    ......

    医院供住院病人晒太阳休憩的小庭院中,慎二把荒耶宗莲丢在了一条长椅上,转身就走。

    "你不杀我吗?"回过神来的荒耶宗莲叫住了这个他完全捉摸不透的男孩。

    "不杀。"慎二停下脚步。

    "为了证明你和抑止力无关?"

    "不是,为了还恩。"慎二摇头,"不管你对雾绘有什么企图,她能活到今天都是靠你的资助,这是她欠你的。她大概是还不清了,所以我来替她还。"

    "这只是伪善。"荒耶宗莲的声音中透着说不出的悲哀。

    这就是丑陋人类的本质,为了掩盖自私自利而衍生的虚伪。

    "随你怎么说,我不在乎。"

    "理解不能。"

    "也没指着你能理解。"

    慎二一屁股坐在与荒耶相邻的长椅上。

    如荒耶宗莲所说,慎二的做法毫无疑问是虚伪的,所谓的还恩既是伪善也是借口。

    荒耶宗莲最棘手的地方不在于他的实力,而是他和斯卡哈类似的永恒特性。觉醒了起源"静止"的荒耶已经将他的生命化作了概念,所以他吐出的血才会直接消失。在"静止"的保护下,即使被轰杀至渣,他也会在一段时间后"复活"。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他才能从"阿赖耶"派出的守护者(清道夫)手中生还。

    此外,他还有着一流的人偶制造技术,能够制作备用身体。慎二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准备好备用身体,虽然《空之境界》的小说中他没有准备,但现在剧情早已被慎二拆得七零八落,发生什么意外都不奇怪。

    鉴于这一特性,慎二才没有直接杀死荒耶宗莲,与其让他在某个不知名的角落里死而复生继续在暗中捣鬼,还不如让他活着,至少这样更容易防备。

    "对了,你刚才说的和雾绘相似的存在是不是和她住在同一病区的,连续住院时间仅次于雾绘的那个少女。"

    "是的。"

    不知是败者服输,还是没有隐瞒的必要,荒耶宗莲点头承认。

    "她确实是比雾绘更加纯粹且神秘的存在,多管闲事地给你一个建议,你还是别打她的主意比较好,我有一种预感,你可能会栽在她手上。"

    荒耶宗莲不置可否,无言沉默。

    慎二也不纠结:"我就是一说,听不听在你,你看着也不像是那种会轻易动摇的人......这样吧,我们来做个交易如何?"

    "什么交易。"

    "别再打雾绘的主意,你想通过雾绘来刺激那个少女觉醒的目的,由我来达成。"

    "你?"荒耶宗莲本就苦闷的脸皱的更难看了。

    "我有一个更好的办法,虽然不能保证百分百成功,但肯定比雾绘的刺激效果好。"

    "什么办法?"

    "说出来就不灵了。"慎二卖起了关子,"给我点时间,你会看到成果的。反正两百年都等了,也不在乎多等几个月吧——当然前提是,那个少女能醒过来。"

    "她最近几天就会苏醒。"

    对于荒耶宗莲的答案,慎二并不觉意外,荒耶对两仪式势在必得,一直在暗中关注着她。没记错的话荒耶还在这家医院工作过很长时间,他比任何人都了解两仪式的状态。

    "那我得尽快准备准备,那么——交易成立?"

    "我没有拒绝的理由,尽管我并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

    "还有一点,我对你的结界术很感兴趣,愿意的话我们可以做一点技术上的交换。"能挡下宝具轰击的结界,慎二当然想要。

    "不必,你的技术我多半学不会。只要你能达成那个目的,结界术送给你也没关系。"荒耶宗莲很清醒,也很理智,他知道自己资质不行,所以从不贪多。

    "那我就不客气了。"慎二呵呵一笑。

    "我还没有问过你的名字。"

    "间桐慎二,一个与其说是魔术师不如说是魔术使的异端。"

    虽说在神秘世界,只要持有魔术回路,能够行使回路的人都被魔术师,但魔术协会内部根据行使魔术之人的本质做了更细致的划分。

    魔术师是钻研魔术,研究真理之人;魔术使,只是使用魔术的人,这些人把魔术当做工具,为正统的魔术师所不齿。

    而间桐慎二的骨子里,始终把魔术看做是工具,就像是那些便利的科技造物一样。

    PS:杀不死的家伙真讨厌,慎二需要王哈桑来为荒耶敲响晚钟。

    PS2:绮礼、荒耶、尼禄·卡奥斯、王哈桑都是中田让治(麻婆)配的音。

关于荒耶问题的解释。

    本来是想用附在作者的话里说的,但那边限制500字,就开个单章说下。

    首先,感谢书友的纠正,士郎和切嗣主确实都是B,这个是我看差了。但荒耶的握力确实没问题,那不是靠奉纳殿而是单纯的靠着自己的手,这个《空之境界》的小说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你可以再去看看。而FZ、FSN以及空境的文本我都确认过了。荒耶在力量上的表现虽然很少,但在只言片语中可以看出确实对得起B。(颅骨是非常坚硬的,普通人就算用刀剑要破开也不容易。)

    关于你说的因陀罗之雷克结界的问题,那倒真的不一定,虽然结界一词源于佛教,但现在多由魔术师使用,已经不是单纯的佛教了。此外,因陀罗之雷毕竟不是在因陀罗手上,就像是之前列举的伊什塔尔的战枪那样,只是原典,不附带后世演化的事迹加成。而且,我最后已经说了荒耶是靠舍利子挡下的。有一个观念需要明确,佛家法器大多富有降妖伏魔的意味,因陀罗之雷砸魔龙可以,砸高僧烧出的舍利子就难说了,神秘之间也是有相性问题的。

    另外,不要小看宝具以外的神秘,现代神秘虽然在消退,但世界上还是有很多家族和势力传承有古老的神秘,这些东西都不会输给宝具。谁也不知道荒耶手里的这是哪位高僧的舍利,万一是觉者的呢?以觉者的逼格,直接揍因陀罗都没问题。

    关于对抗平均从者的问题,荒耶还是不行。平均从者一般的标准是枪刷子,荒耶的行动方式太单调,如果他遇到枪刷,不算红蔷薇,他也必败无疑,刷子平A也能玩死他。毕竟荒耶虽然身体好,但其他方面就跟不上了,从者有各种技能,还有对魔力这种魔术师克星一般的能力——不要小看从者啊,这可是一群怪物。二爷一身底牌,也就是和平均从者对抗的实力,荒耶还打不过二爷——先揭露一下,二爷现在的实力是不用令咒强化,双方明牌的话,与平均从者持平。对荒耶,二爷只露了一个因陀罗之雷,要是上镰刀盾牌,荒耶早跪了。

    最后吐个槽,不收式姐新章订阅直接掉了快200,也是惨,这样一来,有些东西还真就不太想写了。

第三十二章 新欢旧爱

    "哎?听说了吗?那件事?"

    "那个我们院有史以来住院时间最长的病人要出院的事?听说是知道自己没几天了,想再多看几眼这个世界。"

    "不是那个。"

    "那是?"

    "是三楼单人病房的那个患者的事。"

    "喔,是那个啊。在昨天晚上就传得沸沸扬扬了。从那个向来不开玩笑的芦家医生起大家都乱成一团,我怎么可能不知道。不过,真的很难以置信,那个患者竟然醒过来了呢。"

    "那个又有最新的消息喔。"

    "快说快说。"

    "你猜那个患者从昏睡中醒来做的第一件事是什么?真是吓死人了,竟然自己去戳自己的眼睛。"

    "什么?这是真的?"

    "嗯,虽然在医院里谁都不肯提这件事,但我是从芦家医生身边的护士那儿听来的,应该不会有错。据说是那孩子趁医生不注意的时候,用手从眼皮上使劲戳了下去,哎呀呀。"

    雅文吧

    "等一下,那个孩子两年来一直昏睡着不是吗?那按理说应该不会动才对呀。"

    "按理说是那样的。但是那孩子家不是很有钱吗?刚一入院就要求我们作特别护理,所以她的关节什么的并不算僵硬。不过虽说是特别护理,毕竟不是本人在活动,关节也没有灵活到能自由动转的地步。多亏如此,最后她的双眼倒是保住了。"

    "...那也很了不得啊。在护校也学过吧,虽说卧床比较轻松,但身体会渐渐衰弱下去。要是一直睡了两年的话,那几乎连作为人类的机能也会丧失掉的。"

    "所以医生也大意了么。对了,叫什么来着?就是眼白出血的那个症状。"

    "球结膜下出血。"

    "对,就是那个。一般来说是能自然痊愈的,但因为是差一点就引起绿内障的外伤,现在眼睛仍然看不到东西。据说现在依患者本人的意思用绷带把眼睛包扎起来了。"

    "唔。那么,那个患者从醒来后一次也没见过阳光呢。...从黑暗再到黑暗吗。这可不寻常呢。"

    "是很不寻常哟。话说起来,还有别的问题呢。怎么说呢?失语症?大概那种感觉吧。根本没法好好说话,所以医生就请来了认识的言语疗法士。我们医院,似乎没有那种人呢。"

    "对啊,荒耶医生上个月辞职了呢。"

    "不过...那样一来,那个患者应该是谢绝探视了吧?"

    "似乎是那样吧。到精神状态安定下来之前,据说连父母都限制见面了。"

    "是吗。那样一来那个男孩子就可怜了。"

    "谁啊?什么男孩子?"

    "不知道吗?从患者入院以来每周六来探视的那个孩子。其实从年龄上讲不该叫男孩子了吧。很想让他看一看那个孩子呢。"

    "啊,是那个男孩子啊。是呢,在现在来说这可是鲜见的真挚呢。"

    "是啊。这两年来,只有那个孩子一直守护着患者呢。所以说...患者能醒过来这个奇迹,我想多少是托了他的福...做这工作已经这么多年了还说着这种事,我还真是奇怪呢。"

    走廊上,两名护士的声音越来越弱,直至听不见。

    两名护士经过的病房内,拥有一头深蓝卷发的男孩若有所思地晃了晃脑袋。

    "慎二,慎二。"纤细的声音呼唤着男孩的名字。

    男孩抬起头,看着病床上的少女:"怎么了,雾绘?"

    "苹果——"

    "啊。"

    被雾绘这么一提醒,慎二这才发现自己的手停了下来。护士从病房外经过的时候,他正好在帮雾绘削苹果,一不小心就被对话的内容吸引了注意力。

    "抱歉,走神了,马上就好。"

    慎二持刀的左手不动,右手握住苹果快速旋转,不一会儿红色的果皮连成一条宽度均匀的长线脱落,露出其中淡黄色的果肉。

    削皮后,慎二又连续挥动小刀将苹果切成大小相等的小块盛入果盘,递到雾绘面前。

    "好了,大小姐,请用。"

    雾绘看看果盘,又看看慎二,张开小嘴。

    "啊——"

    "?"慎二一愣,一时没反应过来。

    "啊——"雾绘坚持不懈地张着嘴,那双过去黯淡,现在生机勃勃的眼睛里流露出一丝期盼。

    "哦哦。"慎二要是再不明白,就是傻瓜了——这是要喂啊。

    喂就喂吧,又不是没喂过小樱吃水果,虽然小樱喂他的次数更多一些。

    这么想着的慎二用小刀挑起一块果肉,送到雾绘的嘴里。

    "嗯,真好吃。"只是一个最普通的苹果,一个简简单单的动作就让雾绘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这个笑容太过纯粹,让慎二惊艳的同时又感到无比的揪心。

    这个名为巫条雾绘的少女真是孤独太久了,久到了几乎失去一切。

    果然,和荒耶宗莲做交易的决定没有错,和眼前的笑容比起来,付出的那些代价真的不算什么。

    "再来一个?"

    "嗯?"雾绘用力点头,"啊——"

    "这就对了,只有多多地吃,才能快快地好起来。"

    "别把我当小孩子,我比你大好几岁呢。"

    "是,是,雾绘姐姐,再来一个。"慎二这是完全把雾绘当小孩子哄。

    "这还差不多。"雾绘心满意足嚼着果肉。

    还说不是小孩子。

    雾绘的身体终究没有恢复,聊了一个多小时又有些支持不住,蜷缩着睡下。

    慎二在她的额头上描绘出一个意为生存的"Naudiz",又在病房里最隐蔽的角落丢下"EIHWAZ"守护雾绘的安全,这才轻手轻脚地离开病房。

    病房外,一身香奈儿经典款套装的橙发女性靠着外墙窗户,叼着烟却没有点燃。

    见到慎二出来,把烟放回烟盒,半是调侃,半是询问:"陪完你的新欢了?"

    "什么新欢..."慎二嘴角一扯,白了橙子一眼,"啊啊,陪完了,所以来找你这个旧爱了,来,旧爱啊,给本少爷笑一个。"

    "笑没有,冷脸倒有。"橙子一摘眼镜,原本清爽干练的气质瞬间转为冰冷。

    "冷脸也不错,不过既然你不肯笑,那本少爷就只能给你笑一个了。"慎二说着用两只手扯起嘴角,努力向上拉。

    这下子,橙子的冰霜脸也有些绷不住,连忙戴上眼镜,切换人格。

    "笑得比哭还难看,果然是旧爱不如新欢。"

    "那么旧爱小姐,为了向你赔罪,愿意给我个机会请你喝杯咖啡吗?"

    "就咖啡啊,太没诚意了,算了,谁让旧爱没人疼呢,咖啡就咖啡吧。"

    "喂,你还玩上瘾了。"

第三十三章 苏醒的两仪式

    橙子在雾绘的病房前等慎二当然不可能是为了吃什么新欢旧爱的醋,型月世界各种女性角色有若过江之鲫,数不胜数,这其中橙子的攻略难度绝对是最高的几位之一。

    她就和她的属性风一样,飘忽不定,难以捉摸,也就慎二可以仗着年纪小外加债主的身份,偶尔揩点油,沾一沾嘴上的便宜,其他人连接近她都难,更不要说发生点什么喜闻乐见的事情。

    可就算关系最近的慎二,也不知道眼前的女性到底怀抱着怎样的心思。两人的接触,大多数的时间都在谈论正事,即使地点是放着舒缓音乐的,90年代末期的约会圣地——咖啡厅。

    "你应该已经见过干也的心上人了吧,她的状况如何?"慎二咬着挖冰淇淋的勺子,含含糊糊地问道。

    "干也托你问的?"橙子抿了口咖啡。

    "他倒是没问我,可他那个表情——"慎二呵呵一笑,"——就差把担心写在脸上了。再这么继续下去,他迟早会非法入侵医院。你知道吗,这家医院丧心病狂地配备了和研究所同规格的警备系统,我晚上带雾绘出去兜风的时候都要费一番手脚。"

    "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看看干也能不能成功入侵了。"橙子一侧头,细长的眼角微微耸动,像一只坏心眼的狐狸精。

    "喂喂,好歹是你的员工,不要这么折腾他吧。"

    橙子对于慎二的抗议无动于衷,继续说道:"要不要打个赌?赌干也能不能成功进入式的病房?"

    "没有意义,不赌。"慎二摇头,"如果真到了那一步,我会帮助干也入侵,或者直接把两仪式带出去。"

    "也是,他的身上确实有那么一种亲和力,让人忍不住想要帮他一把。"橙子收敛玩笑的心情,正色道,"这种感觉在见过式之后变得更加坚定。"

    "所以?"

    "你和干也说,让他再忍耐一点时间。"

    "两仪式的状况不好?"慎二眉头一皱。

    "嗯,是不太好,你刚才也应该听到了,她差点毁了自己的眼睛。医生说是因为刚刚醒来,精神不稳定,但我不这么认为,总觉得应该有什么其他的原因。"

    橙子的感觉没有出错,两仪式自戳双眼不是什么精神不稳定,而是因为她觉醒了魔眼,直死之魔眼。

    直死之魔眼,顾名思义,能够直视"死"的魔眼,堪称是最高等级,最稀有的魔眼之一,据说来源于凯尔特神话中弗莫尔族之王巴罗尔。

    所有事物都必定有终结消灭的时候,而这个终结的时间在事物诞生的一瞬间就早已被决定﹐也就是所谓的死期。有开端,就一定有结束;因此能将其归于虚无。

    直死之魔眼能看到事物的"死",将"死"这种没有实体的概念以视觉讯息的形式接收。具体呈现为浮现在事物表面的如同裂纹般的深色线条,如果沿线割开就会对物体造成不可防御、不可治愈的伤害,因此这种线条通常被称为"死线"。

    值得一提的是,因为"死线"是"死"之概念的具现,所以死线没有软硬的分别,无论多坚硬的东西都可以毫不费力的沿着死线切下去。

    直死之魔眼觉醒的方式非常特殊,必须体验过死亡,并让大脑与"根源"建立连接,魔眼才会觉醒。

    在直死之魔眼的持有者眼中,整个世界到处布满了一触即坏的裂缝,如果没有看过正常的世界还好,否则那种从完整变为支离破碎的感觉足以将任何人逼疯。

    两仪式正是受不了这样的感觉,才想要通过毁掉眼睛的方式不去看这个让人疯狂的世界。

    其中的内情,只和两仪式见过一面的橙子尚不知晓,慎二也没有揭破的打算,只见橙子指了指自己的胸口,继续说道。

    "眼睛还不是最麻烦的,最麻烦的是这里——这里空了。不是指失去记忆,而是更深层的空白,就像是失去了某种至关重要的东西。"

    "伽蓝之洞?"伽蓝即是空,空空如也。

    "对,就是这个。我推测,可能是两仪失去了其中之一,我所见到的是女性人格式,那么失去的就是男性的织,所以才会产生难以填补的空白。"

    "十有八九。"

    慎二回想了一下《空之境界》的剧情,做出肯定的答复。

    两年前的车祸确实有人死了,是两仪的一半,织。活下来的式经历了死亡,加上肉体经过两仪家的秘术处理过的肉体本就与根源相连,因此觉醒了直死魔眼。而空缺的那一半,产生了伽蓝之洞。

    人如果对自己没什么实感,就不会有活下去的动力,死亡也是早晚的事情。

    "接下来,就是想办法去填补这个空洞。"

    "你有办法?"橙子看着慎二。

    "你不是也想到了?"慎二回望橙子。

    两人眼神交汇,各自读出了对方的意思。

    "只能交给干也了啊。"

    "不过在他们见面之前,得让式接受现实,激发她活下去的意志。"

    "喔?你想到办法了?"慎二一挑眉毛。

    "算是吧。我准备先以生活顾问和言语疗法师的身份接近她,看能不能让她稳定下来。如果不行,就只能使用一点激烈的方式了。医院是生与死交汇之所在,这里的到处都充斥着死者留下的魂之碎片,也就是幽灵之类的东西。没有意识的幽灵会本能地凭依的身体,像式那样内心有空洞的人是它们最喜欢的附体对象。它们大概会想办法杀死式,得到式的身体。"

    "用死亡来刺激求生的欲望......重病当下猛药,只是要小心,药性太猛容易毒死病人。"

    "我明白,用药的时候我会在旁边盯着,你要是不放心,可以跟我一起。"看样子橙子已经做好了准备。

    "到时候和我说一声,我没安排就过去......"慎二说着看了眼墙壁上的时钟,"过一会儿我要去接小樱和藤乃,然后还要去车站接羽丝缇萨,你是跟我一起去,还是?"

    "不了,我先回事务所把式的情况告诉干也。"

    "嘿嘿,原来你也是有了新欢就忘了旧爱啊。"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小人报仇,百年不忘,慎二终于找到了还击的机会。

    "连这一点都一样,我们果然很般配。"

    "般配,般配行了吧。"

    橙子华丽地败退。

第三十四章 只要是活着的东西,不管是什么都杀给你看

    到了夜晚。

    周围是昏沉沉的黑暗,今天就连走在走廊上的脚步声也听不到。

    在平稳得有如伫立于深山的湖面一般的夜里,两仪式回想着与那个自称是言语治疗师的女人的谈话。

    不,正确说来只是最后的那一句。

    "为什么织会代替式死了呢。"

    回答这个疑问的织已经不在了。

    已然不在了的织。他是为了什么而消失的呢?为了什么而交换,又为什么要消失?

    与大部分时间主导身体的式不同,织很喜欢做梦,并总是为此熟睡着。可是,喜欢做梦的他却连做梦这个行为也放弃掉,死在了那个雨夜。

    已经不会再会的自己,从一开始就不能见到的自己。名为织的那个人,才是真正的自己...

    式的意识越来越模糊。

    想去到织所抵达的结论,却只是在追溯着记忆。

    病房的门开了。

    迟钝,缓慢的脚步声渐渐逼近。

    是护士吗?不,时间已经过了午夜零时。

    如果是来访者,那是——

    就在那时,人类的手缠上了式的脖颈。冰冷的手掌,想要折断式的颈骨一般渐渐加大了力度。

    "啊。"

    颈部的压力,让式喘息起来。

    不能呼吸,咽喉被绞住,照这样发展下去,被掐住脖子的式会在呼吸不能前先一步断掉。

    式用看不见的双眼凝视着对方。

    ...不是...人类。

    不,形状是人类。但是,压在她身上卡住她脖子的人类,应经不再是活人了。

    死人,被未知的力量驱动着袭击床上的式。

    绞住脖颈的力没有休止。虽然式抓住对方的双手抵抗,但力量的差距一目了然。

    等等,这不正是自己所希望的事情吗?

    呼吸困难,脸涨得通红的式停止了挣扎。

    就这么被杀掉也不错,即使活下去也没有意义。明明没有活着的感觉却仍然存在着,那才是痛苦,不如直接消失。

    力量增大了。

    实际上并没有过去几秒,时间似乎变得非常缓慢,如橡胶一般迟缓的流动着。

    死者绞住式的脖颈,没有体温,如木材般的手指陷入喉咙。

    对于这种杀人行为毫不容情,从一开始就连意志也没有。

    颈部的皮肤,裂开了。流出的血,正是还活着的最确实的证据。

    死掉...和织一样死掉...抛弃掉生命。

    抛弃掉?这个词,把式的意识强拉回来。

    忽然产生了疑问。

    究竟,他,是否是快乐的死去呢?

    是啊,他不应该是那么想的。

    无论理由是什么,在其中真的存在着他的意识吗。

    应该不会,去寻求死亡。

    因为...死,明明是那样的孤独和无价值。

    死,明明是那样的黑暗和令人厌恶。

    死,明明比什么都令人感到恐惧。

    "对不起了。"

    瞬间,式的身体注入了活力。

    用两手抓住死者的手腕,从下面单足踢向对方的腹部。

    "我,单是想到要坠落到那种地方就感到厌恶...!"

    拼命地踢向那个肉块,满是皮肤和血液的死者的双手从颈部离开。

    式从床上爬了起来。

    死者立刻扑向式。

    没有灯光的病房中,活人和死人扭打在一起。

    死者的肉体是成年男子的身躯,比式要高上两头。不管怎么努力,式还是处于下风。

    两手被抓住,式不停后退,在狭窄的房间里,很快就撞上了墙壁。

    撞上墙壁的那一刻,式做好了准备,她有意识地把自己的背转向了可以逃走的窗户。

    这个策略是在刚刚开始战斗时作出的。

    问题是——这里是在离地差不多十米的第三层。

    "不要犹豫。"

    对自己这么说着,式放开了扭住死者的双手。

    死者向着她的颈部伸过手去。比那更快地,她,用获得自由的手打开了窗户。就那么,两个人纠缠在一起向着外面落了下去。

    落下去的一瞬。

    式抓住死者的锁骨,把它甩在下面。现在是死者向着地面,式身处其上的态势。很快地面就近在眼前了。

    蒙着眼睛的式毫不犹豫地跳了起来,即使看不见,她的直觉依旧准确。

    死者的躯壳被叩落在病房大楼前的花坛里,式的身体则在落地之前向水平方向跃了出去,滑到了相当距离外的中庭。

    在飞溅的尘土中身穿病号服的少女用四肢着了地,就算以从未做到过的神技着了地,式的四肢还是因为重力的压迫而麻痹。

    夜依然寂静得悄无声息,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式趴在冷硬的地上,一动不动,只是感受着喉咙传来的疼痛。

    "啊啊...我,还活着。"

    还有...那个死者,也还没有死。

    既然不想死,那应该做的事情就很清楚了——在被杀前去杀。

    只是这么一想就让胸前的空虚消失了。与此同时,种种的情感也渐渐淡薄起来。

    "什么嘛。"

    独自嘟哝着,式想通了。

    答案,明明就是这么简单,为此烦恼这么长时间的自己真是个笨蛋。

    就在这时,又熟悉的声音从式的后方传来。

    "吓我一跳,你是猫吗?"

    式没有回头,拼命忍受着着地的冲击。

    "是你啊,为什么在这里?"

    对于式的问题,自称魔术师的生活顾问用满是无聊的口气回答道。

    "因为要监视你,我觉得差不多该发生点什么了,所以来碰碰运气——喂,没有休息的时间了。到底是医院,还是能找到好用的尸体的。那些家伙,只能由灵体进入有实体的东西才能发挥力量,所以打算借用尸体把你杀掉后再附身。"

    "那个也好这个也好,都是你布置好棋子吧。"

    仍然俯伏在地面上的式说道。在那里,之前的迷惑已如微尘般毫无形迹。

    "哎呀,已经知道了吗。嗯,这个确实是我的失误。虽然为了让灵体无法进入而制作了结界,但是为了绕开结界它去借了个身体。一般来说,那些家伙应该没有这种智慧才是。"

    橙子愉快地笑起来。

    "那你就赶快想办法。"

    "明白。"

    啪的一声,橙子打了个响指,香烟的火光在半空中刻着文字。

    文字像放映机一般与死者的躯体重合起来。

    单凭直线形成的遥远的所在,遥远的世界中的魔术刻印,呼唤刻印的回路稼动着,突然——倒在地面上的死者的躯体燃烧起来。

    "看来单纯的F卢恩威力还不够。"橙子自语道。

    被火炎包围的死者缓缓站了起来。不知为何明明双足已经折断,它依旧能够行走,似乎只凭筋肉也能支配双脚,晃晃悠悠地朝着式走了过来。

    火炎,不一会儿就消失了。

    "喂...你这骗子。"

    "别激动,要完全破坏一具人体可是很难的。活着的人,烧掉心脏就能解决。但是对死者行不通,因为已经死了,所以无论是失去手还是失去脑袋都没关系。手枪那种程度的暴力是不可能把人类抹消掉的你懂吗?要让它停止的话,只能准备火葬场规模的火力,或者找来除灵专家...真是的,那个家伙为什么还不来,有他毁掉这种东西轻而易举。"

    "总之,就是你办不到了。"

    式的发言,似乎使橙子受到了极大的创伤。

    "你也办不到。因为死者已经死了,所以杀不了。不巧,用我手头现有的武装虽然能杀人但却没法让人消失。这里还是走为上策。"

    橙子向后退去,式却没有动。

    并不是因为从三层落下把脚摔断了。

    她,只是嘲讽般地笑着。

    "管它死了还是怎么样,既然能动那尸体就还说明它还'活着';,只要是活着的东西——"

    从俯伏的姿势站了起来,那是曲起背来袭向猎物前的,肉食动物的姿态。

    她触着自己的喉咙。

    血在流着,皮肤绽裂,被绞伤的痕迹依然残留着。

    但是,还活着。

    那种感觉,让人恍惚。

    "——不管是什么,我都杀给你看!"

    轻轻地,解开了覆住眼睛的绷带。黑暗之中,直死之魔眼就在那里。

    纤细的双足踏着地面。

    对于奔跑近来的式,死者伸出双腕。

    就像一张纸一般,式用单手将死者撕裂。

    从右肩起的一斩,她的手自左腰穿了出来,指骨就这么被绞成几段,却换来了死者数倍数十倍的损伤。

    死者如同被切断了操纵的丝线一般倒在了地面上。即使如此似乎只有左腕还被丝线缠络着一般,倒在地上的死者抓住了式的脚踝。

    那只手腕,被式毫不犹豫地踩碎。

    "不过是'死';之集合体,从我面前滚开。"

    式嗤笑着。

    活着。之前只是欺骗着自己的心罢了,只有此刻才非常清晰地感受到活着的实感。

    "式!"

    橙子呼唤着少女的名字,向她投出了什么。

    那是通体银色,毫无装饰的一柄短刀。

    式拔起插在地上的短刀,俯视着螳螂般动弹不得的死者。

    就那么,她用短刀向着死者的咽喉刺了下去。

    死者颤抖了一下后就不动了。

    但是——

    "笨蛋,要杀的话去刺本体!"

    比起橙子的斥责还要迅捷,异变出现了。

    式刺向尸体的瞬间,从尸体中飞出了一片雾。雾像逃生一般拼命地,消失在式的身体里。

    "..."式跪倒在地上。

    之前由于式存在着意识而无法附身的它们,趁着式因杀人时获得的高扬感而忘我的一瞬间侵入了她的体内。

    "下手不够彻底吗,蠢货。"

    橙子跑了过来。

    然而式的身体做了一个手势。

    那是不要靠近的意思,所以橙子停下了脚步。

    式的身体用双手握住短刀,将刀尖对准自己的胸口。用强韧的意志,将已然空虚的眼神取了回来。

    牙齿坚定地咬住了嘴唇。

    刀尖触到了胸口。

    她的意志也好身体也好,压迫得亡灵无处可走。

    "这样就逃不掉了。"

    不是对着谁,只是向着自己这般说道。

    式直视着在自己内侧蠢动的异物,被贯穿的是式的肉体。不过,那只是将不应存在的杂物杀死而已,式确信绝对不会伤及自身。

    于是,她向双手注入力量。

    "我,要杀死懦弱的我。我决不会把两仪式...交给你这样的东西。"

    短刀,滑进了她的胸口。

第三十五章 Shiki(均订1400加更)

    银色的刀刃被拔了出来。

    没有出血,有的只是胸口被刺的疼痛。

    式甩了甩刀,像是要挥去沾在刀上不净的灵。

    "你说过的吧。要教给我这双眼睛的使用方法。"平静的话语中蕴含着坚定。

    橙子很满足似的点着头。

    "对,但也有条件。我教给你怎样使用直死。相对的,你要协助我工作。我已经没有使魔了,正好需要人协助。"

    式并没有回头望向橙子,只是静静地流泻出这样的话。

    "那是,能杀人的工作吗?"连魔术师也不禁战栗似的低声回答。

    "啊啊,当然。"

    "那么我干,随你使唤。反正,我也没有其他目的了。"

    悲伤的式,就那样慢慢地倒在了地上。

    是因为之前的疲劳吗?还是由于刺穿自己胸口这种逞能的事呢。

    橙子抱起她的身体,注视着她安详的睡容。熟睡时略带微温,如死者般冻结的脸。

    魔术师长时间地眺望着那副面容,终于说出声来。

    "没有目的,吗,那还真是悲惨——你还是搞错了啊。"

    式的申请十分安稳。似是在厌恶,橙子说道。

    "内心空如伽蓝之洞,也意味着能装下更多的东西。你这幸福的家伙,没有比这更好的未来了啊。"

    说着,魔术师轻轻用上唇触碰下唇。

    "真是的,那种东西,明明已忘记了很久了。会把心底话说出口,代表我也不够成熟呢。"

    "喔?真稀奇,你会发出这样的感慨。"斗篷翻卷,现出一道幽影。

    "慎二...既然已经到了,为什么不早点出来?"橙子没有抬头,只是抱怨,"害得我们废那么多功夫。"

    "那我岂不是错过了一场精彩的战斗?虽然我并不追求什么战斗美学,但刚才的那场战斗确实很美,让我获益良多。这一趟没白来,赚到了,赚到了。唯一可惜的是她的台词,要是把'只要是活着的东西,不管什么都杀给你看';改成'只要是活着的东西,就算是神我都杀给你看';就更霸气了。"

    这样,才对得起她"横走四天王"之"弑神根源"的名号!

    听到慎二的感叹,橙子不由露出一丝无奈:"这都什么跟什么啊,你动漫看多了吧。"

    慎二摸了摸鼻子,按下那颗属于月球厨师的死宅之心,仔细打量着陷入沉睡少女:"她就是两仪式吗?还真是个美人呢,干也的眼光不错。"

    "式的眼光也不错,看上了干也。她这种死过一次的人,如果没有干也这样的人牵绊,恐怕真的有一天会堕入无边的深渊。"橙子一边感叹,一边对着慎二努了努嘴。

    "看见死亡的直死之魔眼吗?确实。"慎二会意,把手伸向橙子的腰部。

    不要误会,不是占便宜,而是从口袋里拿烟。每次说到这种事的时候,橙子就会想要抽烟。

    拿出烟盒,抽出烟卷,放到橙子嘴边,用火焰符文点燃,一切都是那么的自然而然。

    "对了,你刚才说要教式使用直死之魔眼?"

    "是啊。"橙子叼着烟,回答稍显含混不清。

    "介不介意多教一个人?"

    "又来?"

    橙子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个。浅神藤乃、巫条雾绘,每次找到这种异常之人,慎二就会想要丢给自己,她都有些麻木了。

    "答不答应都可以,就是告诉你点你肯定感兴趣的情报。"慎二蹲在橙子身边,嘿嘿一笑。

    "说说看,这次又是哪种异能?"

    "和这位一样,直死之魔眼。"

    "什么?这种几百年都不一定出一个的魔眼居然一次出现了两个?"

    或许是过于震惊,橙子的嘴吧张得大了些,才抽了一口的眼就这么掉了下去,幸好慎二眼疾手快,这才没有让烟掉在两仪式的脸上。

    "对啊,而且这还不是重点。重点是,那一位的名字的发音也是shiki。"

    "真的?"

    "千真万确。"

    "这可真是......巧合,不,这已经不能用巧合来解释了,只能用宿命。"橙子说着又朝着慎二努了努嘴。

    这一次慎二却没有回应:"还有更宿命的,想不想听?"

    "说吧,你不把烟还我就是因为这个吧,我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

    "我记得你会制作专门用来封印魔眼的'魔眼杀';?"

    "是啊,我戴的眼镜就是,但材料太难找。你问这个干什么,难不成是要我再做一个?"

    "不是,我是想说另一位shiki的鼻子上也挂了一副'魔眼杀';。"

    "......具体描述一下?"

    "黑色,式样和干也的眼镜类似——虽然做工不怎样,但细节上很有你的风格。"

    "......"

    "顺带,那个少年的长相气质也和干也很像,说是亲弟弟都有人信。"

    橙子第三次朝慎二努嘴,慎二递过烟后,橙子狠狠抽了一口,把烟圈喷在慎二脸上。

    "你故意的?"

    慎二虽然被呛得连连咳嗽,却依旧点头:"是啊,我故意的,看你让两仪式为你打工的时候我就想说了。怎么样?感不感兴趣?想不想去看看?"

    那种"我就不信你不上钩"的态度,引得橙子又对着喷了口烟气。不过会有这样的反应,就证明她已经上钩了。

    "你赢了,我去,不,是一定要带我去。同样的shiki,和干也类似的男性,被那个笨蛋妹妹托付了'魔眼杀';的少年......除了你拿出'原初卢恩';'勾引';我那次,就这次最让我感兴趣。"

    "把你的这位shiki和撞脸的干也一起带上?"慎二眨了眨眼。

    "当然,我已经开始期待他们见面时候的场景了。"橙子跟着一挑眉毛。

    "哦呀,你很坏心眼嘛。"

    "彼此彼此。"

    一大一小,一女一男又一次确认了彼此的某种波段非常接近的事实。

    "等式出院安定下来,我们就一起去看看吧。"橙子用公主抱的方式将式抱起。式的身体很轻,即使不怎么锻炼身体,力气和普通人没多少差别的橙子也不觉得吃力。

    "我也是这么想的。"慎二抱住橙子的腰,羽鞋踏空,承载着三人回到那间窗户大开的单人病房。

    "那个少年在哪里?叫什么名字?"

    "他在东京,名叫远野志贵!"

    型月社经典作品《月姬》男主角,"里·横走四天王"之一"出入月球"是也。

    PS:青子控正太,橙子貌似也有点年下控,呀,慎二年纪小还真是占便宜啊。

    PS2:《月姬》原来的舞台是三咲市,然而重制的时候蘑菇决定吃书,把舞台改到东京,那奸少也就跟着调整到东京好了,毕竟《魔法使之夜》的舞台也设定在三咲市,有这个剧组的人在,月姬那边的反派根本嚣张不起来。

第三十六章 重逢与新的相遇(本章继续发干也和式的糖,不喜请跳)

    向着梦中坠落,意识模糊时仍然在不停地思考着。

    已经不在了的织,已经独自一人的我。

    他为了什么交换过来然后消失?他是为了守护什么才消失的吗?

    追溯两仪式的记忆,终于明白了。

    恐怕...织是为了保护自己的梦,他那幸福地活下去的梦。

    是那个同班同学吗?还是令他把他作为自己想成为的人的,那个少年呢?

    那已经无从知晓了。

    织,是为了他和两仪式都能存在而消失的。

    给我,留下了如此深邃的孤独。

    ......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照亮了病房。已经回复了视力的式的双眼,从那温暖的睡眠中睁开。

    身下是洁白的病床,看来叫橙子的魔术师已经妥善处理好了昨夜的事情。不,那都是些小事。比起那种事,现在只想好好考虑一下他的事情。

    式维持着侧卧的姿势,头也不动地感受着清晨的空气。

    因为光而醒过来,那已经是多久不曾体验过的事情了。淡淡的所有欲,只是新鲜的阳光,就把心底的阴暗照亮起来。

    现在我所拥有的是暂时的生命...已经无法返回的另一个我,如同融化般,在光之中消失了。两仪式的存在,和他梦见的东西一起消失了。

    如果能够哭泣的话,式也很想流泪。但是眼睛始终干涸。哭泣只有一次...因为这种事情流泪是错误的。纵然已经无法返回,她也不会再后悔第二次。

    就像在朝阳下渐渐淡薄的阴影一般。只是干干净净地消失,他应该也是这样期望的。

    "早上好,式。"身旁传来声音。

    式是将头向一边侧过,在那里的,是很久以前就认识的友人。

    黑框的眼镜,毫不修饰的黑发,真的是一点都没变。

    "还记得,我吗...?"声音微微地颤抖着。

    啊啊,记得的,怎么可能会忘呢?你一直在等待着式。

    只有你,一直守护着我。

    "黑桐干也,像是法国诗人的名字。"

    听到式的话,干也笑了起来。完全像是相隔一日后在学校见面那样,如常的笑容。

    在那之中隐藏了多少努力,没有人知道不知道,只是...他也依然,记得那个约定。

    "今天是晴天真是太好了,我来带你回去。"眼中盈着泪水,他尽量装做自然地说道。

    对于空荡荡的式来说,那比什么都温暖。

    比起泪眼而更欣赏笑颜,就选择这个友人。

    比起孤立而更认可孤独,就选择织。

    ——尽管我,还没有式选择过哪一方。

    "啊啊,也有些东西,是永远不会消失的。"

    式呆呆地眺望着他的笑容,如阳光一般的温柔,直到看够为止。

    尽管那种事无助于填补她胸中的空洞,但是现在除此以外她什么也不想做。

    温柔的他的笑容,因为那是,和她记忆中的存在相同的笑容。

    一如当年那个午后,同班的他锲而不舍地来找自己搭话时所带着的永不褪色的笑容。

    干也也是一样,安静地,恍惚地注视着式。

    注视着这位从两年的沉眠中睁开眼睛,让她自己的时光再度流动,让他的思念终于不用空置的少女。

    雪夜的初见,开学的再会,课后的搭话,午间的闲聊,假日的约会,深情的告白,执着的坚守,一切都恍如昨日,历历在目。

    所有的等待没有白费,所有的付出都在这一刻有了回报。

    能看到她醒来,能像以前那样看着他,能再听到她的声音,他就觉得一切都足够了。

    她看着他。

    他也看着她。

    就这么持续下去,仿佛要到地老天荒——

    ——如果没有人打扰的话。

    先是一阵"吱呀",似乎是某种材料达到极限,不堪重负的声音。

    紧接着又是一声巨大的撞击声"砰",伴随着"哎呀""哦""小心",有男声,有女声。

    久违的感动重逢,时隔两年的二人世界就这么被打破了。

    式不满地皱起眉头,侧身看向噪声传来的地方,病房的入口。

    漆成白色的,木质房门被压倒在地,上面趴着压垮它的一众罪魁祸首。

    有大约在十岁上下的孩子,有十五六岁的花季少女。

    门外,还有一位坐着轮椅的病弱少女以及比推着轮椅的比少女年长几岁的外国女性。

    目光的移动的最后,锁定在走廊上,靠着窗户抽着烟的女性。

    "橙子小姐——"式刚准备说话,干也已经先一步开口,"还有慎二、樱和藤乃小姐,以及第一次见面的两位,你们这是......"

    "呃..."樱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那个..."藤乃红着脸。

    "没什么,什么都没有,你们继续,不用在意我们。"

    还是慎二脸皮厚,若无其事地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拉着陪他一起偷窥的樱和藤乃,就往外走。

    "我们已经在门口布置了结界,不管发生什么都不会被发现——加油啊,干也。"

    "......"

    慎二的无耻连素有长者之风,蘑菇钦点"老成之翁"的干也都招架不住,只能面色尴尬,无言以对。

    倒是纯粹自然,直来直去的式没什么顾忌,用和上学时一样的语气问唯一的友人。

    "都是你的朋友?"

    "是啊,都是一群有趣的人,应该是来帮忙的。"

    听到式的声音,干也的心情不可思议地平复下来。是啊,只要有她在,什么都不重要。

    "慎二,别躲在外面了,进来吧,还有大家也是。"

    慎二一听,立刻探出头,见干也向自己招手,又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地走了进来。

    "式,橙子小姐你认识了,其他人你还没见过。这是间桐慎二,我的朋友;这是慎二的妹妹,樱;这是浅神藤乃小姐,橙子小姐的弟子......这一位,应该就是慎二提过的巫条雾绘小姐,和你一样都住在这个病区,也是今天出院;最后的这位是羽斯缇萨小姐,巫条小姐的主治医师,橙子小姐的好友。"

    干也依次做着介绍,连素未谋面的两人的身份也被他一一猜出。

    被点到人依次点头,和病床上的式打着招呼。

    或许是一死一生后心态有了转变,又或许是因为干也的影响,式没有像是以前那样对什么人都漠然以对,而是在坐起身来,学着已经不在的织的样子,很普通地打了个招呼。

    "你们好,我是两仪式。"

    PS:黑框的眼镜,毫不修饰的黑发,裤带提的很高,长者之风。

    PS2:式和干也的发糖戏份差不多就到这里,以后最多提个一两句,不会再有大段发糖了。

第三十七章 找人

    比起观布子市、冬木市这样不起眼的小城市,日本的首都东京完全就是另一个世界。

    下辖23个特别区、27个市、5个町、8个村以及伊豆群岛和小笠原群岛,总面积2155平方千米,人口约1000万(1998年),是世界上人口最多的城市之一,亚洲第一大城市,世界第二大城市。

    这里拥有着与安宁平和截然相反的喧嚣繁华,在这里你可以体会到什么叫人潮,什么叫人流如织,什么叫真正的快节奏生活。

    "人真多啊。"穿着宽松和服两仪式望着身边来来往往的人群,轻轻"啊"了一声,"像蚂蚁一样。"

    "是呢。"干也温和地笑着,对他来说,人再多也只是布景,眼前的女孩才是唯一的存在,"虽然我觉得蚂蚁这个词不太好。"

    "那么用虫子来形容怎么样?"慎二摸出几个硬币,投进自动贩卖机,随意选了几罐饮料。

    "我说慎二,这个也——"干也刚想反驳,就见慎二丢了两罐饮料过来,下意识地回了句"谢谢",把其中一罐递给两仪式。

    "我觉得慎二说的不错。"站在地铁站牌前为选择路线而苦恼地橙子接话道,"人太多了,就跟蝗虫群一样,所以我才不喜欢大城市啊,找个路都那么麻烦。还总是堵车,想开个车都不行。"

    "喝点东西消消气。"慎二说着把一罐冰咖啡贴到橙子的脸上,"我也来帮忙找找——这密密麻麻的线路图,看多了还真头晕。啊啊啊,什么时候才能有谷歌地图啊,干也,要不你去开家网络公司,名字就叫谷歌好了。"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我总觉得这个名字有问题。"干也莫名地感受到一股恶意。

    "同感,你在调侃干也吧,间桐。"不得不说两仪式的直觉非常精准。

    "式姐威武,小弟佩服。"慎二夸张地躬了躬身。

    "那种称呼方式还是算了。"式苦恼地挥了挥手。

    "不,只有用这种方式才能表达我内心的景仰之情,犹如滔滔江水,连绵——"

    "随你怎么叫,拜托你赶快闭嘴。"

    一见慎二有打开话匣子,完全止不住的迹象,式连忙制止,她最不擅长应付的就是这种自来熟,话还多得不得了的人,看着就烦。

    有趣的是,这种麻烦的情绪证明了式对慎二的认可。两仪式的感情观趋近于动物,与好恶无关,首先分成可以在一起的人与不想在一起的人,可以一起的人的话纵然讨厌也会奉陪到底,对她来说橙子是讨厌,慎二是麻烦,樱是喜欢,藤乃和雾绘则是给她一种同类的感觉。至于干也,她表示"不知道",但非常重视他,对此慎二表示呵呵。

    成功取得上风的慎二心情大好,对着干也竖起一个大拇指,在后者无奈的笑容中继续投身于寻找换乘线路的大业中。

    很快,在慎二和橙子的努力下,两人在令人眼花缭乱的线路图中找到了合适的班次。

    "就这个吧,抓紧时间,如果拖到放学,就得等第二天了,我可不知道他家的具体位置。"

    就这样紧赶慢赶,一行人来到了东京所属的某个相对偏远的町的一间中学门前。

    中学本身没什么特别,中规中规的大门,正统的教学楼,相似的铁门,看起来是那么的平凡,就像是普通人的生活一样。

    慎二核对了下学校的名称,点头道:"就是这里了,现在是3点22,一般来说中学生的放学时间是3点半,有HR(班会)的话可能会拖延一会儿,我们稍微在这里等一会儿好了。"

    "喂,间桐,到现在你该告诉我到底要见谁了吧。"式双手抱胸,斜着眼睛看着慎二。

    "抱歉,还是不行。"慎二摇头,"不是你自己找出来就没意思了。"

    "我说你啊——"式眼皮一阵乱跳,又一次确定了这个小鬼很麻烦的事实。

    "式,稍安勿躁,我相信慎二这么做一定有他的道理。"干也轻轻拍了式的的肩膀,安抚她的情绪。

    "不愧是干也。"慎二呵呵一笑,"这样吧,你们来比一比,看谁先找到我们要找的人。"

    "你们是指?"干也问道。

    "当然是你和式姐啊,我和橙子姐已经知道目标特征了。"

    "听你的意思是不打算告诉我们特征,这该怎么找?"干也不由皱起了眉头。

    "不需要告诉你们特征,只要看见了你们就会知道。"

    慎二笃定的语气引起了式和干也的好奇。

    "有意思。"

    "提前问一句,这个人我和式认识吗?"

    "不认识,但和你们有不浅的缘分。"

    "这样啊,那就来比比看吧,式。"

    "喔,干也。"

    "那么,比赛开始。"橙子饶有兴味地看着两个员工的互动,懒洋洋地打个响指。

    几分钟后,叮咚咚叮的放课铃声准时响起,这意味着中学生一天的文化课程告一段落,接下来是各种各样的社团活动时间。与中国不同,日本学生的课外活动非常丰富,绝大多数的高中生都不会在放课后第一时间回家。

    不过,慎二要找的这位是一个例外,他因为身体的原因,从不参加社团活动,是坚定地回家部部员,所以慎二才会选择这个时候来找人。

    在四人八道目光中,学校的保安打开了铁门,零零星星地有学生走出校门。

    其中有一位不起眼的男生,低着头,提着书包,独自一人。

    一头黑色的短发没有经过打理,看着有些散乱,大大的老式黑框眼镜遮住了少年的半张脸,也遮住了少年介于秀气与英俊之间的面容。

    就是这么一位看着不起眼的男生,同时吸引了式和干也的注意力。

    "干也,你确实只有鲜花一个妹妹,没有弟弟吧?"

    "没有,他应该——"

    干也正想问这是不是他们要找的人时,突然瞥见式睁大眼睛,黑色的略有些散乱的瞳孔收拢聚焦,释放出他从未见过的神秘色彩。

    "式,怎么了?"

    两仪式哼了一声,嘴角翘起一个让人直打冷颤的笑容。

    "这个人,是我的同类啊。"

第三十八章 志贵和式

    两仪式睁开直死之魔眼的同时,低着头的少年仿佛感受到了什么,突然身体一颤,仿佛胸闷般捂住胸口。

    紧接着,少年像是意识到了什么,缓缓抬起头,被厚厚的平光镜片遮住的眼眸望向悸动的来源,那位身穿宽松和服的,眼中绽放异彩的奇特少女。

    少女对着少年勾了勾手,那模样看起来像是在挑衅。

    少年迟疑了一会儿,似乎是不想去,又按捺不住内心的冲动与好奇,最终还是犹犹豫豫地走向了少女。

    等到少年走到身前,两仪式从上到下仔细地打量了下少年,直截了当地问:"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虽然觉得少女的问话方式很有问题,却依然鬼使神差地回答:"shiki,有间志贵。"

    然后,少年看见了少女愕然的表情,还听见了另一个惊讶的呼声。

    把目光从那个莫名吸引他的少女身上移开,少年看见了一个刚刚步入青年阶段的男人,这个男人让自己觉得非常熟悉,就像是另一个自己,未来的自己。

    我这是怎么了?不会是贫血看见了幻觉吧——少年晃了晃脑袋。

    "呐,志贵,你想知道我的名字吗?"式自动略过了少年的姓氏,直呼其名,带着天然的亲近。

    志贵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

    "我叫shiki,两仪式。"

    这一次轮到志贵瞪大双眼了,鼻梁上的眼镜都差点掉了下来。

    看到这一幕,慎二终于笑出声来,哈哈大笑。

    "就是这样,就是这样才对,我等的就是这个,啊哈哈哈——那么,两位shiki様,这里不适合说话,换个地方吧。来的时候我看到一家一家冰淇淋店,我请大家吃冰淇淋。"

    ......

    十分钟后,冰淇淋店的露天阳伞座。

    慎二看看坐在自己旁边的志贵,又看看坐在对面的式和干也,露出心满意足地笑容。前世看完《空之境界》和《月姬》后,他就想着这么干了,可算实现了,这真是对一个资深月球厨师最好的褒奖。

    "好了,一切如我所说,根本不需要多说什么,相似的存在会互相吸引。"

    "确实是啊。"坐在慎二身边的橙子意味深长地说道,伸手摘下了志贵的眼睛。

    一直处于茫然状态的志贵当即就觉得天旋地转,摇晃着趴倒在桌子上,闭上眼睛,恳求着说道:"那副眼镜对我很重要,拜托请还给我。"

    "小鬼,没人教过你请求别人的时候要看着对方吗?"橙子将眼镜在手中打了个转。

    "那个..."志贵努力睁开眼睛,适应眼前陌生的世界,将目光定格在很少说话的大姐姐的脸上,"请把眼镜还给我,拜托了。"

    "不给。"橙子坏心眼地笑了。

    "怎么这样啊..."志贵脸上浮现出一丝怒气。

    "别生气,志贵君。"夹在两人中间的慎二拍了拍志贵的肩膀,"你就没觉得这位姐姐有点眼熟吗?"

    志贵一愣,仔细盯着橙子的脸看了好一会儿。渐渐地,他发现眼前的这张美丽的脸庞和记忆中那个对自己无比重要的人慢慢重合,两人的差别只有发色和瞳色,长相几乎一样。

    "老,老师——不,你不是老师,你是......"

    "我叫苍崎橙子,你的老师的姐姐,如果你的老师是叫苍崎青子的话。"

    还是个中学生的志贵没有听出橙子提到"苍崎青子"名字时的复杂,他满心欢喜,连连点头:"老师就是叫苍崎青子,老师她还好吗?"

    "不知道,我和她有仇。小鬼,你遇到我只能怨你倒霉了。"

    橙子没好气地摘下眼镜,冰冷的眼神让志贵打了个冷颤。

    "橙子,住手。"一只手插入了橙子和志贵之间。

    "式...你..."

    "别对他出手。"。

    "为什么?"处于冰霜状态的橙子视线冰冷,"因为他和你有着一样的名字,一样的特质,你把他当成了织的替代品吗?你要清楚,他是志贵,不是织!"

    这个问题可谓是诛心之极,用式最不愿意回想的事去刺激她,这正是式讨厌橙子的原因,不过式并没有生气,只是淡淡地说道:"我知道,织已经不在了,但志贵还在,和我看过同样的东西的他不该再次去到那种黑暗的、空洞的地方。"

    式在昏迷的两年内一直飘浮在那个黑暗、空洞、难以形容的地方,没有人比她更清楚那里的可怕。

    "你认真的?"

    "是的,没有人比我更理解那个地方的恐怖。"

    式的话朦朦胧胧,志贵听不懂,却又好像听懂了,这个和他拥有同样名字,让他感到亲近的姐姐似乎能和他看到同样的世界。

    橙子看着少年和少女,叹了口气,戴上眼镜,敛去冰冷:"不止是因为这个原因吧,还因为他长得像干也?"

    "橙,橙子!"式罕见地有些尴尬。

    看到这一幕的干也,会心一笑:"志贵小弟,不介意我这么称呼你吧。橙子小姐只是在吓唬你,她是个好人。"

    "是不是好人先不说,不过她不会把对妹妹的不满迁怒到你身上,你就放心吧。"慎二跟着劝说,"他会拿走你的眼镜是有其他原因的,对吧,橙子姐?"

    "我也不至于和未成年人一般见识。"橙子轻哼一声,"喂,小鬼,你知道这幅'魔眼杀';是谁做的吗?"

    志贵摇头。

    "就是我,用非常珍贵的材料,换算成日元的话,应该能值个九位数。本来是准备自己戴的,没想到被那个笨蛋妹妹抢走了,害得我还得再做一副,为此我的负债又增加了你知道吗?更过分的是那个一根筋的暴力笨蛋,还把它改造成这么土气的造型,真是一点长进都没有。"

    橙子越说越气,名为"魔眼杀"的眼镜在她纤细的手中吱呀作响,看得志贵一阵心疼。

    "那个,橙子...老师。"犹豫了一下,志贵还是决定以和青子同样的称呼称呼橙子。

    不等他继续说下去,橙子便猜到了他的意思:"放心,我苍崎橙子制作的东西没那么脆弱,就算是那个暴力狂要破坏也没那么容易。"

    志贵决定无视橙子对青子的怨言,长辈和姐妹之间的事情他没有资格多嘴。

    "但是呢,有一件事青子并不知道。这个'魔眼杀';并不能永远抑制你的眼睛,总有一天你的眼睛会成长到它抑制不了的程度,那个时候你打算怎么办呢?像刚才那样闭着眼睛,永远都不看这个世界吗?"

    "我...我..."

    志贵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事情,他感到无助和恐慌,还是个少年的他无法想象整天都面对这个支离破碎的世界。

    "我,到底该怎么办?"

第三十九章 姐弟

    "我,到底该怎么办?"

    志贵似乎是在问别人,也是在问自己。

    还保持着普通人的世界观的他不想面对这样异常的世界,可是他也知道橙子的话是真的,总有一天保护着他的世界观与正常生活的眼镜会崩坏,真到了那个时候,他又该如何是好?

    志贵思考的时候,没有人说话。在场的每一位都很清楚,有些事情必须要靠自己去相通,有些事情必须要自己去走出第一步,如果没有主观性,全靠其他人拉扯,那么总有一天他会坠入无尽的深渊。

    一分钟。

    两分钟。

    三分钟。

    五分钟。

    直到冷饮吃完,志贵才开口打破静默的气氛。

    "我到底该怎么办?"

    这一次,他不再是低着头,而是抬头望向了身边的每一个人,眼里有探寻,也有着求肯。

    橙子叹了口气,似乎对这个答案并不满意。

    慎二则微微点头,说道:"虽然笨了点,但态度端正,橙子姐说的话也记住了,至少能给个及格分。"

    干也的回应更加直接,他指了指身边的式。身为一个老好人,在面对他人的求助时,他总是能帮就帮,何况是和自己像是亲兄弟的志贵。

    式回应了干也的指点,用手在桌子上随手一划。看似没有用力,甚至没有触碰到桌面的无意义动作,在志贵眼中却是另有一番天地——如果她的指甲确实触碰到桌子,那么此时桌子早已一分为二,这一划划过的是桌子的"死线"。

    他怔怔地盯着式的手指,又看向式的闪烁着神秘光辉的眼睛,恍然大悟——这位和他有着同样眼睛的姐姐,没有戴着"魔眼杀"。

    "我明白了,请两仪小姐教我如何控制这双眼睛。"起身,鞠躬。

    "叫式就行了,我允许你这么叫我。"式笑了,没有猎杀同类的狰狞,只是普通的,平静的笑容。

    "式...姐?"可能是不愿意直呼年长者的名字,志贵在后面加了个后缀。

    "直接叫式,那个称呼给我的感觉很不好。"式一边说,一边瞪了眼慎二。

    慎二抱着脑袋,吹着口哨,表示自己什么都没看见,这可是凝结了信仰的称呼,打死不换。

    "要不直接叫你姐姐?"志贵还是不愿意。

    "唉,在无关紧要之物上的固执也和干也很像,行吧,姐姐就姐姐,姐弟也不错,而且,你和我可能...不,没什么。"式最终认可了这个称呼,"那干也就是哥哥了,毕竟你和志贵长得这么像。"

    "好啊,我也没有弟弟,如果志贵小弟不介意,就叫我哥哥好了。"式的态度让干也心情大好,本就柔和的嘴角更加柔和,散发着对年下少女不可抗拒的诱惑力。

    "哥哥,姐姐。"

    "嗯。"

    "哦。"

    三个不是亲人,却比亲人更相似的人笑容也是那么的相似。

    一旁,橙子碰了下慎二的胳膊,压低声音问道:"这就是你想看到的?"

    "当然,没看到我笑得这么愉悦吗?这可是历史性的一幕啊。"慎二坦然承认。

    "两名直死之魔眼持有者相遇确实是历史性的,但他可是那个笨蛋妹妹的弟子啊。"

    "对啊,按照中国的叫法,是你师侄。"

    对于慎二的装傻,橙子表示不满。

    "喂,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已经和家里决裂了。"

    慎二也不含糊,直接戳破姐妹之间的那一层窗户纸。

    "别装了,你和青子小姐的关系其实没那么恶劣,只不过你们俩都要强,谁也不肯先退一步,才闹到现在这么僵。"

    "我为什么要退。"橙子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狼狈,依旧嘴硬,"要退也是青子先退,我退得已经够多了。"

    "这是你们俩之间的内部问题,我们这些外人管不了,但也别因为内部问题影响到外部。"

    "什么内部外部,你就是希望我帮这个小鬼一把。"

    "是啊,是啊。"

    "唉,你说你都推了多少麻烦事给我了。"

    "能者多劳嘛,我要是有魔眼,会用魔眼就不麻烦你了。"

    "少来,你就算有,也会推给我的,我还不了解你嘛。"

    橙子没好气地瞪了慎二一眼,慎二脸皮厚,毫不在意。

    "是,是,橙子姐威武,橙子姐最高。"

    "先说好,最后一个,藤乃、式再加上这个小鬼,在他们出师前,我不会再收其他人。"人的精力是有限的,橙子要开事务所,要做魔术研究,还要带弟子,时间已经不够用了。

    "谢啦。"

    橙子很随意地一挥手,把脸转向志贵:"小鬼,你是不是经常觉得头晕,胸闷,乏力,到医院检查也检查不出什么原因,只是说贫血,叫你多休息?"

    "是,是,您说的没错,就是这样。"志贵连连点头,"您知道原因。"

    "那是代价,觉醒直死之魔眼的代价,看见万物之死首先要死一次。式死了一半的精神,你死了一半的生命力。不是寿命,而是生命活力。正常人一天活动生活是100点,你只有50点,所以你才会觉得虚弱。"

    "有什么解决办法吗?橙子。"式问道。

    "有啊,无论是精神还是生命,只要把空缺的地方补上就可以了。补充生命活力的方式分为两类,治标和治本。"

    "治标容易。很多魔术都能补充非自然缺失的生命力,我可以给小鬼做个生命符文的挂坠,只要戴着就能像正常人一样生活。不过,符文需要定期补充魔力才能维持效果,差不多七天就要补充一次。"

    "治本很难。要永久性的修复生命活力的不足需要诸如生命之水、贤者之石、世界树之叶之类的秘药或者材料,每一种都是只存在于传说中,都不知道是否存世的珍稀之物。"

    "嘛,不管是哪一种,对小鬼来说都是巨款吧。"

    "我...没有钱。"志贵嗫喏着。

    "没事,小鬼,你还未成年,不会让你出钱的。"橙子叼起一根眼,揉了揉志贵的脑袋,"账单就由你的老师,我那个笨蛋妹妹来承担,这次换你来尝一尝欠债的滋味啦,哦呵呵呵呵~~~~~"

    "橙子(姐/小姐/老师),好可怕。"X******S:要是年龄差的再多点,说是干也和式的儿子都有人信,式的眼睛,干也的外貌,这也是奸少不拆散干也和式的重要原因。

第四十章 白纯里绪

    再来说一个男孩的故事吧。

    男孩有一头飘逸的齐耳金发,一双琥珀色的眼眸,搭配兼具了秀气和英挺的脸庞,颜值少说也在八十分向上。即使是在俊男美女数不胜数的二次元,也算是一流的美少年。如果换一个片场,这样的美少年凭借一张帅气的脸庞,混个人生赢家不成问题,再差一点也能找个漂亮的妹子,一辈子平安幸福。

    然而,这里是型月世界,而这位美少年又看上了一个攻略难度极高,而且伴随着危险少女——两仪式,于是他悲剧了。

    1995年的一天,他邂逅了两仪式,并于不久之后向两仪式告白。

    告白理所当然的以失败收场。

    这其实很正常,追女孩,尤其是两仪式这样的女孩从来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一次告白失败没什么大不了的,找准方向,找对机会继续努力就是了。

    可正处于少年时期,心态还不够成熟的男孩不这么认为。告白遭拒后,男孩受到了巨大的打击,感觉整个人生都昏暗了,这也是那个被称为花季的年纪才时有发生的事情。只要度过那段最难熬的时光,伤口会慢慢愈合,人生依旧是阳光灿烂。

    然而,在这段最难熬的时光中,失恋的少年很容易沉沦,很容易堕落,很容易冒出一些不可理喻的奇葩想法。男孩就有了这样的想法,他想通过暴力来发现,想通过殴打他人这一行为来证明自己并非"软弱"。

    因为式拒绝的理由就是——"我讨厌弱者"。

    这一想法改变了他今后的人生轨迹。在一次斗殴之中,男孩失手将对方打死。接触死亡精神濒临极限的他冒出了为了隐匿尸体,想要将尸体整个吞下的想法,并因此察觉到自己的本质。

    在随后前来的荒耶宗莲的帮助下,男孩唤醒了自己的起源"进食",并以出国留学为由从就读的告终退学。

    之后,他在"进食"冲动的支配下犯下一起起杀人案。被杀者的尸体大多都有着被猛兽啃食的痕迹,模样惨不忍睹,正是这起连续猎奇杀人案加速了两仪式当时人格的崩坏,间接导致了两仪式的昏迷。

    在杀人的同时,男孩感到恐惧,并变得越来越疯狂,他开始认为自己疯了杀人也是没办法的事,必须要有同样疯狂的同伴。

    他将自己的血加入荒耶宗莲留给他的大麻中,制作成血晶片对外散发,试图寻找与自己相似的同伴,这样的行为引起了多起造成多起死亡和失踪事件。一直到两仪式陷入昏迷,男孩才逐渐停止他的疯狂。

    不过这种停止是暂时的。经过了两年的时间,男孩依旧没有寻找到同伴,他又将主意打到了两仪式的身上。为了引起两仪式的注意,他决定再次犯下猎奇杀人案。

    遗憾的是这一次,他的运气并没有上次那么好,在他刚准备犯案的时候,一个同样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人出现在男孩的面前。

    ◇

    卫宫切嗣在圣杯战争结束后彻底放弃作为魔术师杀手的人生,就这么留在日本和妻子爱丽丝菲尔、女儿伊莉雅斯菲尔、搭档久宇舞弥平静地过完一生。

    不过这并不意味着他放弃魔术,放弃为了杀戮所磨炼出的技巧。他很清楚,妻子和女儿对于爱因兹贝伦的重要性,如果被爱因兹贝伦知道她们还活着,一定会迎来新的战斗。

    此外,他还答应舞弥,要和她一起找回舞弥的儿子西格玛。舞弥出身的国家至今仍是硝烟弥漫,在哪里找人,一个好的身手是必要的。

    为了不再失去妻子和女儿,为了帮助搭档舞弥找回儿子,他每天都在苦练魔术和枪法。毫不夸张的说现在的卫宫切嗣比入赘爱因兹贝伦之前,比参加圣杯战争的时候还要强。

    在这样的卫宫切嗣面前,放着一份从观布子市传来的委托书。

    本来,已经放弃当魔术师杀手的切嗣不再接受任何委托。但有一人例外,他正是对整个卫宫家有着再造之恩的间桐慎二。

    委托的内容很简单:找到95、96年在观布子市犯下连环猎奇杀人案的凶手,杀掉他。

    委托书后还附带了一份简单的资料,包括可疑人员的姓名以及慎二收集到的一些线索。

    切嗣不知道慎二是出于什么目的传来了这份委托,他只知道自己愿意接受这个看起来非常简单的任务。他虽然放弃拯救世界,放弃成为正义伙伴的梦想,但他并不介意去为心中的正义做一点力所能及的事情。比如帮助几个好人,比如惩戒几个恶棍。

    和家里说了声自己要出去几天,办点事,切嗣收拾好行李,踏上了去观布子市的路。

    而得到了切嗣答复的慎二,也了却了一桩心事。

    白纯里绪,荒耶宗莲最早的协助者,也是在荒耶帮助下最早觉醒起源的人。因为起源和两仪式相反过头,最终被荒耶宗莲舍弃。可就是这样一颗弃子,却做到了荒耶宗莲都没有做到的事。他将两仪式逼入绝境,险些崩溃;他将黑桐干也重创,导致干也失去一只眼睛和瘸了一条腿,就像《空之境界》第七章《杀人考察(后)》中描写的那样。

    慎二本打算亲自出马为朋友处理掉这桩隐患,可惜一来他的调查能力有限,二来他也有不少事情要处理,比如陪雾绘,陪橙子,陪小樱,陪羽丝缇萨,陪藤乃...等等,怎么都是女的?好吧,那就再加一个陪干也(收集情报)好了,反正就是没时间。

    所以,他请了专家。

    专家到底是专家,慎二花了半个月的时间没有找到的人,切嗣仅用了三天就找到了,找到的时候,目标正穿着和两仪式相似的衣服,拿着一把短刀准备对一个路人下手。

    发现到自己的杀人行为被人看见,白纯里绪一点都不慌张。他放弃近在眼前的路人,紧紧盯着切嗣,鲜红的舌头舔舐嘴唇,露出一个猛兽看见猎物的狰狞笑容。

    与两仪式穿着同款衣服的金发青年跑了起来。他一手拿着短刀,身体放低到有如贴着地面一般跑在狭窄的巷弄里。

    切嗣有些惊讶地扬起眉毛。冲过来的身影,动作并不像人,而像是一条蛇,在切嗣的视线内外快速移动,让人一时间难以判断他的动向。

    当两人的距离缩短到大约五米的时候,蛇蛇的动作顿时转变成猛兽。

    犹如饿虎扑食,白纯里绪出现在切嗣的头顶,用短刀刺向他的颈部。

    危急关头,切嗣的喉咙中冒出了沉闷的声音。

    "Timealter(固有時制御)el(三倍速)!"

    伴随着这句禁忌的咒语,视界之中,白纯里绪的动作慢了下来,慢的可以清晰读出刀刃上的花纹。与此同时,切嗣的身体机能提升到了一个难以想象的高度,于千钧一发之际闪开了白纯里绪的割喉。

    必杀一击落空的白纯里绪正要追击,突然发现眼前多了一根黑洞洞的枪口。

    枪声响起,白纯里绪听见了自己脑袋破碎的声音。

    爱枪Thompson·der完成了它的使命,切嗣右手的手指搭在护弓的开关上,枪身斜甩。

    中折式构造的弹仓打开的力道让空弹匣弹出空中,拖曳著淡淡的硝烟残渣掉落在地面,在寂静的夜幕下发出一声清脆地声响。

    左手从大衣口袋里摸出携带电话,熟练地拨通了一个号码。

    "任务完成。"

    PS:白纯里绪用舌头把两仪式从头到脚舔了一遍,这才是他最该死的地方。

    PS2:让正义的伙伴去宰掉杀人犯果然很解气啊。

第四十一章 杀人鬼之战

    "唰唰~"两声,一黑一白两道身影交织。

    "锵、锵。"清脆的声音,两道光芒互相碰撞,又互相弹开,一触即分,只留下一缕火星灼热了空气。

    两道光芒是两把短刀。

    一把深色磨砂手柄的弹簧刀,刀柄上刻着一个奇特的徽记。

    另一把是类似于军队制式装备的战术直刀,黑色的刀把,末梢点缀有一对太极图。

    两把长度类似,刀刃风格也非常相似的短刀在无声中划过两道惊心动魄的弧度,再次碰撞。

    直刀从锐角切出,又被弹簧刀用同样的角度抵消。

    "锵",又是一声轻鸣。

    这一次,两把短刀没有各自弹开,而是陷入了僵持。

    直刀的主人,身穿蓝色道服的英气少女舔了舔嘴角,嘴角挂着兴奋的笑容:"不行不行,完全不行,志贵,你的实力不该只有这种程度吧。"

    弹簧刀的主人,一身黑色运动服的秀气少年苦着脸:"姐姐,这真的是我的极限了啊。"

    "骗人。"

    两仪式右手发力,十字交叉的两把刀离志贵的脸越来越近。

    "我能感受到的,你的血,你的潜能远远不止这点。"

    "就算你这么说——"志贵面色潮红,额头,脸颊都是汗水,看上去真的不是在隐瞒的样子。

    "是嘛,看来你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力量,那就让我来激发出来吧。"

    式飞起一脚,踹中志贵的肚子,将他踹飞了几米。

    等到志贵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他看见式的双眼溢出了难以形容的神秘光辉——直死之魔眼,开眼。

    "姐姐,这——"

    不给志贵继续说下去的机会,式大声斥责:"男人不要这么婆婆妈妈的,摘下眼镜,看着我!我能接受这个世界,别告诉我你不能?"

    不知道是感受到了式的意志,还是被激起了热血,志贵摘下"魔眼杀",递给在一旁守望的干也。

    "当然能!"

    伴随着志贵的吼声,弹簧刀割裂空气,以比先前更加迅疾的速度直逼英姿飒爽的式。

    式轻盈转身,避开志贵的一记突刺,嘴角笑容更加的艳丽,几乎到了妖娆的程度。

    "对了,这就对了,速度再快一点,力气再大一点,角度在刁钻一点。"

    我能感觉到,这远远不是你的极限,你还可以变得更加强大——

    ——因为,你和我是同类啊,我们都是杀人鬼,流着同样的血液啊。

    直刀变幻,刀刀不离志贵的"死线",只要擦中一点,就是难以恢复的重伤。

    但是志贵没有给式这样的机会,或是格挡,或是躲避,将式凌厉的攻势悉数防住。不仅如此,他趁着式挥刀的空隙,展开反击,而他的反击同样瞄准了式的"死线"。

    两个直面过死亡,可以看到万物之死的杀人鬼,就这么在死亡的边缘舞蹈,举手投足释放出的压力,渐渐扩散到全场,让旁观的所有人都感受到了压力。

    橙子开始描绘符文,慎二取出弹弓,藤乃打开自己的魔眼,樱在蓄积咒弹,除了与神秘无关,只能干瞪眼的干也,其他人都好了救人的准备。

    两个shiki眼中映出的都是一碰即碎的脆弱世界,两个人都盯住了对方身上的死,也知道了对方盯住了自己的死。

    死,死,死。

    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

    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

    全部都是死。

    这种足以瞬间把普通人逼疯,就算是认知过死亡本质的魔术师也难以承受的压力,这对共舞的少年少女却是全部承受,不仅承受,而且没有受到任何负面影响。

    只是没有负面影响,不是没有影响。

    被无穷无尽的死亡所包围,拥有同样名字的两人的精神越来越亢奋,战斗意志也变得越来越激昂。

    若有若无的白色雾气从两人的头发,衣服的缝隙中渗出,那是汗水挥发所产生的水汽。两双黑白分明的眼睛也被血色充斥,仿佛两头杀红了眼的野兽。

    而这只是外在的表象,两人体内变化只有橙子这样的人体学大师以及斯卡哈亲自调教出来的慎二能看明白。

    两人血液流动的速度正在以一种不正常的趋势升高,连带两人的身体能力也得到了惊人的飞跃,尤其是肌肉韧性、反射神经、动态视力这些与战斗息息相关的属性更是逼近了人类的极限,什么时候打破都不奇怪。

    从某种程度上说,正在互相厮杀的两人已经不能算是人类,至少不能算是完全的人类。

    志贵觉得自己的血液在沸腾。

    脑髓像是有火在烧。

    脑浆要飞出来似的发热。

    呼吸灼热得像是要将肺部烧穿。

    周围世界的死亡,跟呼吸一样,奇妙,频繁,自然。

    但是没关系,身体的状态出乎意料的好。

    僵硬的右手飞动自如,呆板的脚步变得灵动,正手握住的弹簧刀改为反手。

    脸上的凝重不知何时散去,取而代之的是发自内心的愉悦,嘴角的笑容与式如出一辙。

    他在享受,享受这个厮杀的过程。

    "你终于理解了呢,志贵!"

    又一次错步而过,式发出了充满杀意的笑声。

    "杀戮,死亡,你和我,来吧,继续解放吧,继续燃烧吧,只有这样,你才能认清自己的真实。"

    错步,反身,欺近,三个动作一气呵成。

    一秒,仅仅是一秒,式如同一只灵猫,跨过了三米的距离,来到志贵的身后,一刀切向他后背的"死线。"

    然而这意想不到的致命一击,却被志贵以一种更加不可思议的方式避过了。

    直刀挥落的前一秒,志贵的移动速度突然加快,比式还要快。那一刹那,他的速度确确实实突破了人体的限制。

    凭借着这样的速度,志贵化作一道魅影,瞬间从式的刀下脱离,又在下一瞬出现在了式的头顶,一刀抹向式的咽喉。

    这一刀,瞄准的不是什么"死线",但效果和"死线"没有区别,咽喉是人类的要害,割开了即是死。

    式抬起头,眼中的光辉异常绚烂,(和谐)比双眼更加绚烂的是她的刀光。

    刀轻轻,刀光惊艳般亮起,一闪而没。

    生死一线。

    PS:奸少今天生日,依照约定,今天决定粉丝的名称吧,就叫"褴褛衣"好了。

第四十二章 七夜、远野、有间

    生还是死?

    答案显而易见——生。

    就在志贵的弹簧刀将要抹过式的咽喉,式的直刀即将切开志贵的身体之时,两颗银弹呼啸着击中了两人的手腕,直刀和弹簧刀顿时脱手而出。

    与此同时,两把短刀的刀刃开始扭曲,扭成了一团乱麻。

    紧接着,两颗黑色的咒弹分别击中了两人的膝盖,不等其中蕴含的魔力生效,一股无形的压力已经先一步将两人压倒在地,动弹不得。

    银弹来自慎二,扭曲之力源于藤乃,咒弹出自樱之手,压迫的魔术由橙子释放,不需要谁来提醒,四人不约而同地出手救人。

    "式、志贵,没事吧?"干也惊呼着跑向两人,不是特别熟悉的人很难听出他到底在喊谁的名字。

    式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一边揉着酸疼的手腕,一边喘着粗气。

    "啊,我没事,就是有点累,你去看看那个家伙。"

    慎二比干也动作更快:"他也没事,就是运动过量加用眼过度,睡一觉就好了。"

    直死之魔眼会给使用者的大脑带来巨大的负担。式的身体是特殊的,并在昏迷的两年中充分理解了死亡,所以能承受住。志贵就不行了,他的身体和与死亡接触的时间都不如式,不能长时间支撑魔眼。

    "那就好,间桐,帮我把他的刀拿过来。"

    慎二随手捡起两人的短刀,递到式的眼前,式瞄了眼弹簧刀刀柄上某个古旧的记号,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果然是七夜啊。"

    "七夜?"干也微微一愣。

    "嗯,和我所在的两仪家以及藤乃出身的浅神家都是古老的退魔家族。有名的退魔世家中,只有七夜家的杀戮技巧比两仪家更强,也只有七夜之血能够带来这样的提升,刚才那个应该就是七夜暗杀术的'闪走';。"

    最后一击前志贵使用的瞬间脱离,又瞬间返身正是七夜家的招牌暗杀术,利用墙壁进行高速移动,有点类似于武侠小说中的飞檐走壁。

    "可是,七夜家不是已经被灭族了吗?在八年前。"干也疑惑道。

    "是啊,或许他是七夜家最后的幸存者,被有间家收养,所以才改姓有间。"式挣扎着坐起,怔怔地看着那张和扶着她的男人相似的脸庞,"对了,干也,退魔家族的事情你怎么会这么清楚?"

    "啊,那个...在调查你的家族的时候,稍微涉及了一下。"

    干也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侧脸。眼下几人借用的就是两仪家开设的道场,用着两仪家的产业说着在背后调查之事,也难怪他会觉得尴尬。

    是的,这里是两仪家的产业,地点也是观布子市,而不是东京。自从橙子答应帮助志贵后,每逢假期志贵都要到观布子市来。为了避免家人担心,干也还特地去了有间家说明......好吧,说明什么的根本不重要,看到干也的脸有间家就没什么可担心的了。

    顺带一提,借用道场是式的主意,目的是锻炼志贵的身手。用式的话说,既然是我弟弟,弱小是不允许的,没想到这个弟弟还真就一点都不弱。

    "不过还真是巧呢,你的两仪,藤乃小姐的浅神,巫条小姐是巫净家的分支,还有志贵小弟的七夜,四大退魔家族都聚齐了,不知道会不会发生什么奇妙的事情。"

    "谁知道呢。"式随手把玩着七夜弹簧刀。

    一旁的慎二,表情尴尬。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在相继改变了藤乃和雾绘的命运后,慎二还真就冒出了收集四大退魔家族的血脉,看能不能召唤神龙......那个,《七龙珠》看多了,不自觉地受到了影响。

    结果什么都没发生。四大退魔家族的家族起源各不相同,血脉特性更是天差地别。所谓的四大也只是某些人冠上的名号,实际上各个家族间并没有多少联系。如果不是慎二把他们聚在一起,式、志贵、藤乃、雾绘绝不可能向现在这样相处融洽。

    "对了,慎二,关于志贵所在的有间家......"

    "停——"慎二抬手打断了干也的话,"我们换个地方。小樱,你给志贵治疗一下,然后和藤乃一起练习护身术,既然借用了这间道场,就不能浪费了。"

    "好的,哥哥/慎二。"

    对着两人分别点了点头,慎二分别对着干也和橙子使个眼色,走出道场。

    "你又查到什么了?干也。"

    道场外的走廊,式坐在栏杆上,看着那张始终安静的脸庞。

    "上次式你是说志贵的家族可能有问题,我就稍微调查了一下。有间家,准确的说是有间家的宗家确实有问题。"

    "详细说说。"

    "有间家的宗家是远野家,这个家族......可能是退魔家族的敌人,魔人或者说和'魔';有关的家族。"

    "远野,我好像听家里的人提过这个姓氏,嗯,那就应该就是混入非人之血的一族了。不过家里没有把这一族列为敌人,应该是威胁不大,或者说没有造成太大的危害。"

    确认了这一点,疑惑随之而来。

    "可是,这样的家族为什么要收养志贵?七夜家族是退魔家族中激进派,听说七夜之血里有着特殊的退魔冲动,看到非人者会本能地想要排除。相对的,七夜之血也会赋予族人能够对抗'魔';的身体能力,可以说是最让非人(含混血)家族最忌讳的存在,又怎么会愿意收养七夜的孩子?就算愿意收养,他们就不怕志贵的退魔冲动爆发?"

    "可能是志贵的养父母的个人行为吧。"干也推测道,"有间家和远野家已经没有多少血缘上的联系,我想非人之血稀薄到一定程度应该不会引起志贵的退魔冲动。"

    "只能这么解释了......橙子,间桐,你们怎么看?"

    "我对魔和退魔了解不多,不过你应该知道吧,慎二——"橙子一边点烟,一边看着慎二。

    慎二靠在立柱边一动不动,似乎是没有听见橙子的声音。

    "喂,别在那里发呆。"橙子伸手敲了敲慎二的脑门。

    "啊。"慎二这才如梦初醒,"怎么了吗?"

    "和我们说说那个小鬼的身世。别说你不知道,你一开始告诉我的名字可是'远野志贵';,而不是'有间志贵';。"

    橙子这么一说,式和干也的目光也锁定在了慎二的脸上。

    慎二有些苦恼地挠了挠头:"知道是知道,但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很复杂吗?"橙子眉头一皱。

    "嗯,非常复杂,就像是一团乱麻。"

    "那就更要说了,说不定我们能理出头绪。"

    "好吧。"慎二托着下巴想了想,终于点头,"说可以,一个要求,我们之间的谈话不能告诉志贵。"

    PS:话说昨天过生日,新章跟订居然首次跌破1000,真是往奸少心上狠狠扎了一刀啊。

第四十三章 远野志贵

    型月社,由奈须蘑菇所创造的四大男主,即里·横走四天王中,远野志贵的身世最为复杂。

    志贵出身暗杀者与退魔家族七夜家族。父亲是七夜家族族长,家族第一高手,日本神秘世界屈指可数的强者,七夜黄理。志贵从小接受黄理的指导,学习各种杀人技巧。

    某一日,七夜黄理接到了一个消息,日本著名的混血家族,斋木一族的族长被非人之血的魔性所支配,干出了一系列伤天害理的事情,需要他去处理。

    当非人之血超出人的血统时,混血者的力量也就跟著趋近非人。作为代价,生物生存最基本的食欲、性(喵)欲会被强化,人类的道德价值观在人外力量影响下变的毫无约束力,杀人掠夺成为基本的生存手段。

    同为混血家族的远野家族将将这种现象称为"反转",各个退魔家族和组织则将这种现象定义为"魔",必须予以退治。

    血脉中刻入"消灭非人者"指令的七夜黄理当即前往斋木家退魔。退魔行动非常顺利,只不过在行动的最后发生了一点意外。

    被激发了退魔冲动,处于兴奋状态的七夜黄理在消灭了斋木一族的族长后,把在斋木族长身边的远野槙久一并重创。如果不是远野一族混入的非人之血有很强的不死性,槙久也难逃一死。

    好不容易保住性命的槙久对黄理和黄理身后的七夜一族产生了巨大的恐惧。在吞并了斋木家族后——斋木族长反转一事本就是槙久为了吞并斋木家族暗中透露给退魔组织,退魔组织再派出七夜黄理前去退魔——槙久开始着手对付七夜家族。

    他先是说服了远野家麾下的各个混血分家,又请动了和黄理有仇的避世之人,分家轧间家族长,远野势力的最强者,战斗力少说有二流从者级别的轧间红摩。最后在一个七夜族人没有任务外出的夜晚,槙久率众突袭了七夜家族的大本营,七夜之里。

    经过一番激战,突袭以轧间红摩击杀七夜黄理,七夜家族被灭族告终。在七夜之里破灭的最后,槙久发现了年仅7岁的七夜志贵。

    因为志贵的发音shiki和槙久的儿子四季相同,也为了以七夜之血压制自家的非人之血,槙久没有杀死志贵,而是封印他七岁前的记忆,将他收为远野家的养子与儿子四季、女儿秋叶一同长大。

    作为养子的时候,志贵难得的过起了没有训练,没有杀戮,没有仇恨的快乐生活。可惜好景不长,远野四季发生了反转冲动。

    混血者接近反转时所产生的欲求称为"反转冲动",如果压制不住,混血者就会被非人之血所支配。

    被非人之血所支配四季陷入了疯狂,想要杀死妹妹秋叶。为了保护秋叶,志贵与四季战斗,并被四季杀害。

    为了救志贵,秋叶使用了自己的异能,将自己的生命分出一半给志贵。

    另一方面,赶来的槙久遵照家规杀死被"反转冲动"支配的四季。但是四季在临死前使用了自己的异能"共融",与志贵建立了精神和生命上的连接,从而夺去了志贵的生命活了下来。

    这个时候,槙久在也没法狠下心杀死自己的亲生儿子,于是将四季关进地下室,并封印了志贵这方面的记忆。同时对外宣称,养子志贵意外身亡,实际上是将志贵的身份与四季调换,志贵因此成为了远野家的长子。

    "之后的事情你们也都知道了,不知是险死还生还是死而复生的志贵因此觉醒了直死之魔眼,但也因生命力不足,身体虚弱,最终被槙久送入分家有间家抚养长大,这就是志贵的故事。"

    诉说这段往事的时候,慎二几度叹息,最后的这一次叹息的最重。

    "远野、七夜两家的关系早就扯不清了,槙久灭了七夜,却放过了志贵,志贵保护了秋叶,又被秋叶救活,这一团乱麻还不如不让志贵知道比较好,至少这样他能活得比较开心。"

    干也点头表示赞同:"确实,换成是我我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远野家。"

    "头疼,不想了。"式懒洋洋地往栏杆山一趴,她那接近动物的思维模式接受不了剪不断,理还乱的东西。

    "慎二,你是怎么知道这些事的?很多事只有当主远野槙久才知道吧,我不认为他会留下痕迹。"

    慎二讲得越详细,越真实,橙子就越狐疑。虽说神秘世界刨根问底是大忌,但慎二和橙子认识这么长时间,早已不必顾忌这些。

    "还真就留了痕迹。远野槙久有记日记的习惯,就是不太详细,所以我不敢保证我说的没有一点错漏,但大方向肯定没错。你要是感兴趣,可以尝试潜入远野家,日记就在槙久的书房,没记错的话应该藏某个加了锁的柜子里。"

    听到慎二的解释,橙子不由回想起了不久前的日本巡回之旅。

    "这么说,上次我们路过东京,你在晚上偷偷溜出去就是为了潜入远野家?还有几次和我们分开行动也是为了调查事情?"

    "算是吧。"慎二用笑容掩饰心虚。

    远野槙久确实有记日记的习惯,但慎二没有潜入过远野家,更没有看过日记,他只是因为登月作(入型月坑)是《月姬》,这才记得一清二楚,而志贵的状况也证明了《月姬》的相关的情报没有发生偏差。

    他的外出夜游也与调查无关,不过既然橙子把它们联系起来,慎二正好将错就错。

    "越来越搞不懂你在想什么了。"橙子表情古怪地瞥了慎二一眼,"这个表情,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嗯,确实还有一件事拿不定主意,不知道该不该插手。啊啊啊啊,跟远野家有关的事情怎么都这么麻烦。"

    每次想到这个奇坑无比的家族,慎二就会挠头,之前没能力还好,现在有能力了,不想视而不见又不知道该怎么管。

    有时候真想用因陀罗之雷轰了这个家族。

    PS:远野家就是个神坑啊,各种乱麻一样的事纠葛在一起,当初黄理真应该彻底宰了槙久,这样也就没那么多麻烦事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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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下慎二,有何贵干介绍:
昏暗的地下室,阴湿的墙壁,异样的近乎恶心的环境。
干瘦的老者在狞笑,幼小的女孩在哭嚎。
虫子,无数的虫子如潮水般涌向女孩,仿佛想要将她彻底啃食殆尽。
女孩下意识地闭上眼睛,最后发出一声绝望地哀鸣。
“谁来...救救我。”
惊心动魄地锋芒割开了昏暗地灯光,割开了女孩地恐惧,割开了充斥视野的虫群。
“没事的,哥哥在这里,哥哥会保护你。”
蓝发蓝眸的男孩手持一柄镰刃拦在女孩的身前,对着老者发出告死的宣言。
“你该死了,间桐脏砚,不,玛奇里·佐尔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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