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其他小说在下慎二,有何贵干TXT下载在下慎二,有何贵干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在下慎二,有何贵干全文阅读

作者:八叶一刀     在下慎二,有何贵干txt下载     在下慎二,有何贵干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六十章 战斗机人雾绘

    联手讨伐鲁巴雷,杀掉"白翼公"最重视的眷属,这就是工房秘密会谈所得出的结果。

    提出这个提议的是苍崎橙子。虽然她平时懒懒散散,对大多事情都漠不关心,看上去不难相处,但实际上她是一个报复心很重的人。所有敢触碰到她逆鳞的人,都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以前,她的逆鳞是家传的"第五魔法",叛出家门后禁忌之名"伤痛之赤",并为此引出了《魔法使之夜》和震惊时钟塔的那次血腥事件。

    现在,她的逆鳞又多了一个用蛮横无理的方式闯入她内心的小男孩,为了守护这个男孩,她又一次化身那个令敌人闻风丧胆的魔女。

    "樱,和我一同破解结界;罗蕾莱雅准备群体漂浮魔术;雾绘,你打头阵;藤乃,破门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指令一条条发出,接到指令的每一个女孩都用最快时间展开行动,包括罗蕾莱雅在内。军事行动讲求令行禁止,既然确定了由橙子担当领队,那么在行动中就必须服从她的命令。

    "藤乃,动手!"

    "是,老师。"红与绿的光辉在藤乃的眼中交织成螺旋,这道螺旋透过等级为"虹"的最高位魔眼,在视网膜中倒映出的风景中具现。

    而后,螺旋被点燃。

    刹那之间,天旋地转,风景扭曲。

    漂浮在湖面上的古堡剧烈摇晃,仿佛迎来了一场九级大地震。

    数百年来,没有一个人类能够过的城门,在少女的眼中化为碎片。

    大门彻底粉碎的一刻,罗蕾莱雅的魔术也准备好了,青色的风缠绕在一行五人的脚边。

    感受到身体的轻盈,橙子满意地点了点头:"做的不错,藤乃。雾绘——准备迎敌!"

    仿佛是在呼应橙子的话,古堡之中传来了一阵阵短促的钟声,那是敌袭的信号。

    几十秒后,"乌云"笼罩了整个湖面。

    那是有诸如蝙蝠、乌鸦、黑鹰等等鸟雀所构成的使魔集团,因为规模巨大,又摆出了密集阵型,因此被形容为"乌云"。

    因为死徒存在的特殊性,每一座历史悠久的死徒城堡都盘踞着相当的使魔,既方便使役,也可以当作敌袭时的第一道屏障。正是考虑到这一道屏障,橙子才没有直接杀进去。

    "这个数量超过四位数了,哼,还真不少。"

    "只是一群炮灰,数量再多也构不成威胁。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在意这样的东西。"

    "你马上就会知道了。"

    罗蕾莱雅的不屑并没有影响到橙子的步调,她对着站在队伍最前方的少女说道。

    YY小说

    "雾绘,这就是你要应付的第一波敌人,你的表现将会决定我们接下来的战术,不要让我失望。"

    "是,橙子姐姐!"巫条雾绘用力点头。

    下一秒,她穿着的黑色大衣突然鼓起了两个包,并以惊人的速度扩大。很快,毛呢面料的发出一阵不堪重负的撕裂声,最后四分五裂。

    而这个时候,众人也看清了那两个包的正体——这是一对金属翼,符合空气动力学的设计,简介的造型让人联想到战斗机的机翼。

    机翼上若隐若现的卢恩符文无声地宣告着这不仅是科学的造物,更是魔术的产物。

    "战斗机人雾绘号,出击!"

    伴随着中二气息满满的台词,"战斗机人雾绘号"冲天而起,以夸张地高速冲进了由使魔形成的乌云之中。

    鸟类使魔的攻击方式非常单调,不是用爪子抓,就是用尖嘴啄。但是这样的攻击对于雾绘来说充其量只能破坏她身上的衣服,并不能给她带来实质性的伤害。

    因为包裹在衣服之下的根本不是肉体,而是结合了魔术和科技的"金属之躯"——这就是橙子为雾绘制作的新身体,不,正确的说是为"二重存在"所制作的新身体。巫条雾绘的本体正在魔术协会挪威支部休息,跟随讨伐小队行动的是她的第二重存在。

    "二重存在"本纯粹的精神体,不能对物质进行干涉,但在羽丝缇萨的帮助下,她成功掌握了具现出实体的方法,也因此衍生出了种种可能性,其中之一就是现在展露出的以"二重存在"去操纵人偶。

    "没用没用没用——!"(木哒木哒木哒!)

    仗着自己的金属之躯,雾绘操纵着战斗机人在鸟群中来回穿插,不一会儿就撞死了好几十只使魔,不过这和整个"乌云"相比只是九牛一毛。

    而就在她横冲直撞的时候,其中一部分速度快的使魔已经逼近了橙子等人所在的位置。

    "雾绘姐姐,别玩了,快回来!"

    "你们都别出手,它们是我的!"

    听到藤乃的提醒,正在兴头上的雾绘这才想起了自己的任务,连忙收起玩闹的心态,展开了人偶内预设的武装。

    "冠位"人偶师苍崎橙子精心制作的战斗人偶自然不可能只有"金属之躯"这一个特点,她的性能展示才刚刚开始。

    "子弹风暴!"

    在雾绘的呼喝声,战斗机人的双手向上翻开,弹出两架由六根枪管构成的旋转机枪,尖锐的弹丸以每秒三十到五十发的射速呼啸而出。

    仅仅过了几秒的时间,雾绘和橙子之间的使魔就被屠戮一空——和魔术比起来,还是现代化战争兵器的杀伤效率更高。

    清除了后顾之忧,战斗机人转过身,长达十米的火焰和越来越金属化的声音一同吐出——"火焰喷射!"

    在火焰之后,还有眼中喷出的射线——"破坏死光!"

    还有从头发中释放出的雷电——"电光石火!"

    看得藤乃和罗蕾莱雅目瞪口呆。

    另一边,成功入侵了结界的橙子把剩下的工作交给樱,抬头看向大杀四方的战斗机人,嘴里小声嘀咕:"用青子MkII改造的人偶效果还不错,就叫MKIII好了,只是为什么要在使用武装前先报名字呢?为了起到出其不意的效果,我还特地刻画了阻断魔力的术式,真是太浪费了。"

    对二次元毫无兴趣的橙子哪里知道在各种动漫中,出招前报名字是热血动漫的传统,而巫条雾绘正是这一传统的最坚定支持者。

    没错,巫条雾绘正是慎二亲手培养出来的第一名御宅族,虽然她的爱好是旅游。

第一百六十一章 进城

    "——今夜,死神会出现!"

    预言送到鲁巴雷手上的时候是在橙子等人出现的三小时前。

    死徒界并非铁板一块,他们之间的斗争在某种程度上比人类更加激烈。一方面是因为他们大多由人类转化,还保留着人类的劣根性,另一方面是因为生命太过漫长,需要找点事情来打发时间。

    而重复着相互撕杀、消灭的死徒圈之所以仍然健在是因为有一位专职预言者的祖。传说中她常常预告死徒们的死亡,让他们悄悄制作自己的继承者——不知道是不是抑止力在有意压制死徒,死徒中拥有预言能力的人极为罕见,能够窥视命运长河的更是只有这一位。

    把这封预告放在面前,鲁巴雷笑了。

    原来如此,刚才开始就在湖周围鬼鬼祟祟的那群女人的确大意不得。一个不小心,自己这边很可能被消灭。但这并不是绝对无法回避的死亡,不得不说传闻中的蔷薇预言也会有不准的时候。

    在已有防备的情况下,鲁巴雷不认为被消灭的回事自己这边。

    鲁巴雷让他的爱子们准备好招待后,他来到了位于古堡最高处的尖塔,这里藏着他的王牌,也是他赖以生存的根本。

    不过要他动用秘宝,至少也要等到那群奇怪的女人杀进来。

    站在尖塔顶端的鲁巴雷将自己的感官与结界同调,目光跨过空间的阻隔眺望湖面上的战斗,那里作为第一道防线的使魔军团已经消耗过半,却依旧无法阻挡那个古怪傀儡的攻势。

    "白翼公"最信赖的眷属,存活超过的500年的"湖之死徒"思考片刻,对自己的子嗣们下达了一道命令。

    ◇◇◇

    古堡周围的湖面,战斗机人雾绘号依旧在大杀四方,嘴里发出的声音越发的意味不明。

    "哦啦哦啦哦啦——荒狂电光!"

    诞生自交流电祖师爷特斯拉的科技之光照亮了整个湖面,也撕裂了这化作异界的昏暗空间。

    这是战斗机人雾绘号上搭载的功率最大的武装,将慎二好不容易从时钟塔搞来的,间桐家只此一件的珍贵魔导器"魔力炉"与小型发电设备相结合,所诞生的雷电系伪·对军宝具。

    既然得到了宝具级的评价,可想而知这一招"荒狂电光"威力,此招一出,仅剩的500只飞行使魔有一半直接变成焦炭,另一半逃过直击的鸟雀也没有逃过浑身僵直垂直掉落的命运。一击之下,"乌云"顿消,使魔大军十不存一。

    浑身上下不着寸缕的战斗机人外部装甲自动翻开,散出一阵因为内部热量过高而化作蒸汽的冷却溶液。

    "这就完了?真无聊,还有更加能打的吗?"

    纯粹的电子合成音透出雾气,响彻天地,与这座魔幻风格的古堡格格不入。

    被雾气遮挡视线的雾绘没有注意到,两道不起眼的黑影从城堡一角的岗楼中钻出,借着阴影和仅剩使魔的掩护迅速流窜到了雾绘的脚下。

    等到一直盯着雾绘的藤乃发现不对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杀机与"雾绘,小心身后。"的提醒一同来临。

    肤色惨白,眼冒红光的死徒一爪狠狠拍中雾绘的后脑,其力道之强足以将普通人最坚硬的颅骨抓碎。好在战斗机人全身用合金打造,防御力远远超过人体,没有被突如其来的一爪破坏。可就是这样,雾绘也维持不住悬浮,在一声惊呼之中摇晃着往湖面坠落。

    平滑入镜的湖面之下早有另一名死徒在等候。这里是鲁巴雷一派所构建的异界,这里的湖水早已停止了流动,不会给吸血鬼的行动造成妨碍。

    雾绘跌落的一刻,另一名死徒破开水面,手脚口牙并用,对着雾绘发起了狂风暴雨一般的攻击。从他那简洁干净的动作上看,这名死徒毫无疑问是一位接近战高手。

    "别小看我啊!"

    指掌之间有瑰丽的橙色扩散,剧烈升高的温度冲开了武器,在雾绘的怒吼声中拍向死徒的身体。

    "烈焰掌!"

    被高温逼迫的死徒脸上毫无变化,与脚下的湖面一样死水一滩。没有华丽的动作,也没有发出声音,只是很随意的一拨一拉,雾绘的"烈焰掌"就被带开。紧接着这名死徒毫不犹豫地飞起两脚,将战斗机人给踹了出去,一踹几米远。

    在雾绘的飞行路线上,先前偷袭的那名死徒早已等候多时,见到雾绘到来,当即就是一轮新的猛攻。

    幸亏橙子在打造战斗机人雾绘号时用的都是最好的材料,否则单是这两轮攻击就足以破坏雾绘得到的新身体。不过这并不是人偶本身的缺陷所致,橙子在设计人偶的时候考虑得非常细致,问题出在操纵人偶的人身上。

    雾绘的战斗经验严重不足,在面对乌合之众的时候还可以凭借性能和武装碾压,遇到高水准的对手就会出现这样有力使不出的窘境。

    "樱,藤乃,你们回去以后多教教雾绘这方面的事情。"看出问题的橙子吩咐道。

    "好的,橙子姐姐。"

    "是,老师。现在怎么办?要我对雾绘姐姐进行援护吗?"

    目光所及即是藤乃的攻击范围,只要她想,随时可以将两名死徒拧成一个球。

    橙子看了看破碎的城门,又看了看变成沙包的雾绘,点头道:"交给你了,罗蕾莱雅准备歼灭敌人的增援!"

    "了解!"

    话音落下的瞬间,围攻雾绘的两名死徒毫无征兆地开始扭曲,以腰部为圆心,以头和双脚为转轴,拧成一个惨不忍睹的形状。内脏的碎片和破败的血液从承受不住扭力的身体中渗出,看得人头皮发麻。

    已经见过一次"扭曲魔眼"的雾绘对眼前的一幕已经有了一定的抵抗能力,她强忍住灵魂深处涌出的恶心感,打开安放在嘴里的火焰喷射器,用强大的火力将两名死徒化为灰烬。

    行动之前,每一个女孩都做了详细的功课,知道死徒拥有强大的恢复力,只有把他们烧成灰才能确保他们的死亡。

    雾绘焚烧死徒的同一时间,橙子预料中的第二波死徒从破碎的城门口飞了出来。

    早有准备的罗蕾莱雅迈着优雅又不失威严的步伐走上湖面,纤细的手腕轻轻抬起。

    少女的魔术回路发出无声的咆哮,比城门还要宽阔的真空魔术横贯而出,第二波援军被孤高的女王随手切开。

    见此情景,橙子抬起双手,释放出早已准备好的"FEHU"符文,以原初之火的力量焚烧散落的死徒。

    漫天火雨之中,橙子手指前方,对着所有人下令。

    "进城!"

    PS:"湖之死徒"还是算了吧,要是"湖光骑士"加上他的部队还有看头。

第一百六十二章 屠戮

    一直以来,死徒视人类为食物,想吃就吃,想杀就杀。可是在今天,这个立场却翻了过来,如同家畜一般的人类对着死徒伸出了獠牙,在"湖之死徒"鲁巴雷的大本营中展开了一场屠杀。

    没有任何夸张的成分,货真价实的屠杀!

    战斗机人雾绘号仗着自己是金属之躯,没有血液,不怕受伤的特性在一马当先。不管是遇到死徒还是使魔又或者机关,起手就是一套素质三连——"子弹风暴""火焰喷射""电光石火",接着就是一通乱打乱射,自知经验不足的雾绘彻底放弃了所谓的变化,只专注于简单粗暴的火力覆盖。

    不是有这么一句话嘛,没有火力覆盖解决不了的问题,如果有就是火力不够——这就是雾绘战斗方式的真实写照。

    当遇到火力不足以解决问题的时候,雾绘会立刻后退,将前锋的位置交给罗蕾莱雅。

    巴瑟梅罗家专注狩猎死徒多年,积累了丰富的对死徒经验,罗蕾莱雅又继承了家族最古老的源流刻印,毫不夸张地说在与死徒作战这一点上,魔术协会中没有人比她更加擅长。

    不管是多么强力的死徒,不管是多么诡异的攻击,都不能阻拦她的脚步。

    远程,有攻防一体的真空魔术。

    近战,有比死徒历史还要悠久的"巴瑟梅罗护身术"。

    诅咒,罗蕾莱雅的外套是家族秘宝,由秘银拉丝缝制,附加了神圣的加护,就算是奥腾罗榭亲至也不一定能把诅咒加诸在罗蕾莱雅的身上,何况是这些'活尸';和下等死徒?

    xiaoshuting.info

    所谓"活尸"是死徒的前一个阶段,人类被吸血鬼"吸血"后不会立刻转变为死徒,而是需要经历一个不短的过程。

    正常来说,被吸血的人类会死去。这个时候,如果死徒把自己的血残留在尸体里的,那个被杀的人类就不会死亡。这种尸体在坟墓中待了数年后,脑部腐败而魂还在肉体完全"固定"的状态下,就会变成"食尸鬼"。

    接着,食尸鬼为了补充自身在数年间腐败的肉体,必须吃其他遗体的肉。于是腐败的肉体恢复了,于是就变成了"活尸"。

    然后,活着的尸体经过了数年,取回了原本人类的知识成为真正的吸血鬼,这样的吸血鬼才有资格被称为"死徒"。

    被吸血致死之人成为"食尸鬼"的概率是百分之一,从"食尸鬼"变为"活尸"最后发展为死徒的概率也是百分之一,也就是说人类被吸血后转化为死徒的概率只有万分之一。

    当然,这个概率不是绝对,某些古老的吸血种也掌握着提高转化率的方法或者能力,也有某些人类拥有足以跳过这过程而马上成为吸血鬼的潜质。而魔术师就属于某些的"范畴",魔术师的能力越高,转化为死徒的过程就越短,概率就越高,"白翼公"紧追慎二不妨,就是因为他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将慎二转化为死徒,也因此引起了这一群恐怖女人的报复。

    女人之中最耀眼的毫无疑问是罗蕾莱雅,她杀死的死徒数量也是最多,但这并不代表其他人表现就差了。

    藤乃的"扭曲之魔眼"位列魔眼序列最高位"虹",无声无息,防不胜防。任你恢复力再高,身体再坚硬,只要被她盯上了,就逃不过被扭成麻花的命运。

    而且因为有着可靠的队友,藤乃发挥起来更加随心所欲,直接把敌人扭成一个球也可以,扭曲手足或者内脏,为队友创造机会也可以。

    杀到后来,竟是没有一个敌人敢站在藤乃的视线之内。

    不过藤乃毕竟不姓日向,"扭曲之魔眼"也不是白眼,做不到360度无死角观察,有些死徒利用特殊能力或者道具从背后对她发起了攻击。

    藤乃对此早有防备,她习练斯卡哈流"女子护身术"已有五年,虽然离慎二、罗蕾莱雅这样的高手还有相当的距离,却也不是一般死徒能够随意拿捏的。以刚才偷袭雾绘的两名死徒为例,这样的死徒就算藤乃打不赢,至少也能支撑上几招,而这段时间足够她用"扭曲之魔眼"把敌人瞪死。

    藤乃就是用这样的方式,破解了好几次敌人的偷袭。而这种方式唯一的不足——远程防御薄弱的问题也被同进同退的另外两名同伴弥补。

    樱和橙子,这两个同样主修卢恩魔术的魔术师同进同退,共同勾勒出一枚枚符文,一首首符谱,一串串咒文。

    魔术理论之中确实存在着联合魔术,但那需要术者彼此介入魔术回路,只有像樱和橙子这样拥有高度信任和默契的魔术师才能实现。

    碧蓝色的符文流淌——高位召唤魔术·冰精灵。

    赤红火焰四处肆虐——高位元素魔术·炎之岚。

    神圣的气息奔涌——高位元素魔术·圣炎投枪。

    阴影闪动,魔物涌现,暗剑缭乱——高位阴影魔术·暗影使徒,高位阴影魔术·暗夜剑。

    .......

    在两人的通力合作下,一个个已经失传的古老魔术再度现世,在一路破坏城堡的同时,也给聚集于"湖之死徒"旗下的死徒们带来了巨大的伤害。

    "虹色飞弹!"七种颜色的自橙子的手中依次射出,将迫近的一名女性死徒打成了筛子。

    队伍前方,恰好回头的罗蕾莱雅吐出一个数字:"第四十一。"

    这是迄今为止,她们灭杀的死徒的数量。

    此时此刻,她们正处于城堡的本馆之中,也是整座城堡防卫最森严的地方。

    用罗蕾莱雅的话说,到了这里总算有点意思了,虽然还谈不上是什么激烈的战斗,但至少不再那么无聊。

    对至今不曾露面的鲁巴雷怀抱一份期待的少女挥动短鞭,准备以常用的"风花"将奄奄一息的女性死徒绞成碎片。

    "-——嗯?"

    女王的鞭子,稍稍迷惑了一下。她感到了从城堡上方传来的强大魔力。那是与眼前这个死徒相同,但感觉更强的吸血鬼。

    "救,救我,父亲大人......!"

    一念之间,少女默许了死徒的逃走。

    虽然是临死状态但毕竟也是百年级数的死徒,还算有点相应的爆发力。

    "真无礼,居然还想从我手里逃走。"

    虽然露出一丝不快,但少女没有自作主张地展开追击,而是问同样感知到了魔力的指挥官。

    "橙子小姐,怎么办?"

    "那里应该就是鲁巴雷的藏身之地了吧。"

    小队里最年长的女性一手拖着超大的行李箱,一手摘下眼镜,咄咄逼人的寒意顿时笼罩了整座城堡。

第一百六十三章 掏心

    鲁巴雷虽然有着成为二十七祖的野心,但他很清楚自己现在还不足以成为祖的一员。

    要自称为祖至少还要二百年,为了打发这二百年的时间、他不断地掠夺魔术师们的魔术礼装、概念武装。

    其成果便储存于脚下的这座尖塔之中。其中有着连世间首屈一指的收藏家,二十七祖第二十席,有着"王冠""恶魔使"等别称的梅涟·所罗门都会感到羡慕的秘宝,只要使用这件秘宝击杀那群不知天高地厚自然不在话下。

    "哦,原以为会逐步推进,没想到是自大地直奔主题啊?这么骄傲的话是要丢掉小命的,巴瑟梅罗。"

    无声地微笑着,抚摸着下巴上的胡须。"湖之死徒"鲁巴雷,愉快地眺望着女人们在城堡里肆意屠杀。

    一般来说,越是古老的死徒人情味就越是单薄,漫长的时光让他们看淡了很多东西。像是"宝石翁"、梵·斐姆这样始终保持着旺盛热情的死徒是为数不多的异类。

    对于绝大多数古老的死徒,子嗣也好、眷属也好只不过是珍惜的资源,损失了固然可惜,但只要能换回足够的战果,些微的损失也是值得的。

    鲁巴雷就是这样一位典型的死徒,为了确保这群女人能够踏进他准备的陷阱,他不介意损失掉大半的部下,反正继承了他力量的,最重要的几个子女已经分散逃开,其他的那些就当是巴瑟梅罗的陪葬吧。

    这一个月来,巴瑟梅罗·罗蕾莱雅已经成为整个神秘世界的风云人物,她发起的针对死徒的围剿行动让整个死徒圈都记住了这个年纪轻轻的死徒猎人,并将她的情报牢牢记住,因此在巴瑟梅罗使用真空魔术的时候,鲁巴雷一眼就认出了罗蕾莱雅的身份,也坚定了不惜一切代价也要除去这个危险人物的想法。

    "除掉了这个女人和她的帮手,不仅可以挽回父君损失的颜面,更能够扫清我继承祖之名的障碍——巴瑟梅罗,就用你的血来铸就我通往巅峰的道路。"

    这么想着的鲁巴雷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了一柄铁槌,打开了这座尖塔里被他所秘藏的东西。

    就在确认秘宝激活后的几分钟,尖塔的大门被人用力砸开,身穿橙色大衣的女人在那个毁灭了使魔军团的古怪傀儡的护卫下走进了鲁巴雷所在的大厅。

    "'湖之死徒';鲁巴雷?"

    头发和眼镜都是橙色的女人问道,声音里透出的森冷即使是死徒之躯都感受到一阵寒意。

    "正是?你是——?"鲁巴雷有些好奇地看着这个女人。没看错的话,她应该是团队的指挥官,连那个巴瑟梅罗都听她的指挥,毫无疑问这是个厉害的角色。

    "——来杀你的人。"橙子从大衣口袋里抽出一根烟,她最喜欢的来自台湾的"龙烟",也是他和她初次见面,他送给她的礼物。

    "就你一个人吗?其他人呢?"

    鲁巴雷失笑道,手中的铁锤不停地打着转,顿时一股危险的气息弥漫在尖塔大厅之中

    "她们啊,她们还有其他事情要办,比如追杀被你藏起来的子嗣,比如搜刮你积累的财富。"

    橙子漫不经心地点燃烟卷,丝丝缕缕的烟气从涂着橙色唇膏的嘴唇间溢出,向周围弥散。

    "杀你,我一个人就够了。"

    "好大口气。"鲁巴雷的心中升起强烈的违和感。

    一方面,他不认为这个女人有杀死自己的能力。

    虽然那个结合了科技和魔术的傀儡很厉害,这个女人自身也是超一流的魔术师。可是通过刚才的观察,他发现了这个女人的弱点——身体素质很差,完全不擅长近身战,巴瑟梅罗和另外两个女孩一直在有意无意地保护她不被敌人近身。

    不是鲁巴雷自大,在这样的距离下,他要杀死橙子不会超过三秒,哪怕有傀儡的守护。

    另一方面,他的内心深处又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不安。这份不安从收到预言开始就一直挥之不去,起初他认为是巴瑟梅罗带给他的,可现在巴瑟梅罗不在,难不成真正危险的是这个女人?

    两种截然不同的情绪在鲁巴雷的心中展开了拉锯战,引起这份违和的橙子也不着急,就这么默默抽着烟,尖塔大厅被古怪的安静所笼罩。

    等到一支烟抽完,橙子有些惋惜地掐灭烟头,对着战斗机人雾绘打个颜色,示意后者退到塔外,自己则迈开脚步走向鲁巴雷。

    "想好遗言了吗?"

    橙子的诡异行为越发加重了鲁巴雷心中的违和——明知道自己不擅长接近战还贸然靠近?

    "没想好,我也没时间再等下去,就这样结束吧。"

    继续用夹杂着杀意和冰冷的声音诉说着自信的话语,橙子和鲁巴雷的距离越来越近。

    十米。

    八米。

    五米。

    三米。

    二米。

    一米。

    此时,鲁巴雷只要伸手,就可以洞穿橙子的心脏。

    在这么近的距离下,他不认为橙子的动作会比他更快,所以鲁巴雷毫不犹豫地出手了。

    死徒最常用的利爪穿过了女人的胸膛,准确地掏出了她的心脏。

    以鲁巴雷多年榨取人类鲜血的经验,他可以确定手中的这颗心脏是真的,那种依旧在脉动的美丽,那份浑然天成的完美都不是人类造物的能够媲美的。

    "真美,可惜这份美丽终将被毁灭。"

    死徒发出一声由衷的赞叹,握碎了女人的心脏,有如装水的塑料袋摔到地上一样。

    橙子听完格格地笑了,带着血迹的双唇,有股悲壮的美。

    "眼光不错,想不到死徒之中也有你这样懂得欣赏的家伙,突然有点不想杀你了。"

    "事到如今,你还在说着这种话吗?虚张声势也要有个限度。"

    鲁巴雷说着抽出手,失去了手臂阻碍的鲜血奔涌而出,瞬间打湿了鲁巴雷的身体还有脚下的地毯。

    "是不是虚张声势,你很快就知道了。永别了,'湖之死徒';。"

    说完,橙子停止了生命活动,她的身体彻底失去了作为一个人的功能。

第一百六十四章 橙子的底牌(本卷终)

    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失去了生命的美丽身躯不仅没有就此倒下,反而维持着原本的姿态站立在尖塔之中,站立在鲁巴雷的面前。

    见到这种诡异的一幕,鲁巴雷本能地觉得有些不妙,却不知道不妙源自何处。

    刹那间,以有如能追上这些疑问的超速度,迅速后退。虽然他相比真正的祖海很年青,却拥有不让他大贵族之名蒙羞的才能。

    然后,他听到了声音。

    奇怪的声音。

    与振动鼓膜的空气振动音不同。

    那是更加本质上的——不可能存在于这个次元的异形的摩擦,是灵魂仿佛直接听到过的摩擦声。

    紧接着,一股不属于这个世界的气息从"橙子的内侧"散发出来。

    那是难以形容的魔力,就算是鲁巴雷视为最大依仗的秘宝也不能与这股魔力匹敌,让人感到绝望的恐怖魔力。

    与此同时,从未有人听过的异声,变得更加刺耳,刺耳得让鲁巴雷想要发疯。

    伴随着一声轻微地"啪",橙子的腹部破碎了。

    不是衣服也不是骨肉,而是像雕像的素材一般剥离了——在那里裂开的伤口,是某种"门"。

    从它微微张开的缝隙里,只能看到一片漆黑。连死徒那远超人类的黑暗视觉都无法看清,简直就像是拥有了形体的黑暗被装在里面。

    漆黑之暗。

    没有尽头甚至没有距离的,无间地狱。

    在任何魔术,任何科技之光都无法到达的暗黑之底,有两点光芒在闪耀着。

    那是两只,两只眼睛——虽然它并不符合一般意义上眼睛的定义,但是鲁巴雷知道那就是两只眼睛。

    "湖之死徒"的喉咙中发出了不成音节的悲鸣声。

    橙子的身体崩坏着,同时黑影以迅猛之势从中延伸出来。

    荆棘般的触手和不祥的钩爪捆住了退到角落里的,伤害主人的死徒。

    "唔...呃..."

    理智告诉鲁巴雷应该抵抗,但他的身体却做不出任何的动作,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身体被触手和钩爪捆住,被拖入了苍崎橙子的"门"中,被成千上万的利齿咀嚼着。

    这一刻,鲁巴雷体会到了那些被他榨取鲜血的祭品们临死前的情感,这种感觉名为恐惧,足以击溃灵魂的恐惧。就算只是以指尖左右的大小被蚕食,感情也已经完全被负面的情绪所涂满。

    结束了,结束了。

    死徒的生涯也好,祖的理想也好,都结束了。

    怪物开始用数千张小口从他的脚开始吃起。他只能这样活生生的被吃下去,在失去意识以前,他只剩下头颅的视线,对上已经失去生命的人偶师。

    她的眼睛没有合上,仿佛是要看着这种可怕的死法。不知为何鲁巴雷觉得这空洞的眼神充满了轻蔑,仿佛再说——我不是虚张声势,说要杀你,就要杀你。

    父君大人,您真的不该跟这些怪物扯上关系啊!

    最后一片脑浆被咀嚼着。

    那就是,"湖之死徒"最后的思考。

    他到死都没有来得及发动那件珍贵的秘宝。

    吞噬了死徒的怪物并不满足,那个已经失去形体,只能看见模糊朦胧的暗黑之"匣"又一次向外扩散。比先前多十倍、百倍荆棘触手一口气从暗黑之"匣"的内侧被解放出来。

    地板。

    墙壁。

    立柱。

    乃至装饰。

    这些触手把触碰到的一切东西都拖进了潜藏于"匣"之中的本体,留给外界的是比这永夜之地更加深邃的黑暗,以及那不断扩散的令人疯狂的魔力。

    所有目睹这一幕的存在,无论是死徒还是人类都惊呆了。

    人类还好,因为她们已经事先得到过通知,知道那是橙子专门为鲁巴雷准备的礼物,只是没想到这份礼物还会这么夸张。

    死徒们则是惊惧交加,震惊怪物那难以名状的恐怖,惧怕怪物杀死亲祖的实力。

    城堡里的死徒都与鲁巴雷血脉相连,一旦他逝去,所有死徒都会有所感应,从鲁巴雷那里直接获得"原液"和力量的子嗣们还会因此受到牵连,实力降低。

    所带来的直接结果是分头行动的樱、藤乃以及罗蕾莱雅的屠杀更加顺利。

    负责尖塔以东部分的藤乃将区域内的最后一名死徒扭称一团,与她组队的樱顺手用"神枪弓刀"捅进了死徒的心脏,将他彻底终结。

    而后,两个女孩望向那座已经被黑暗覆盖过半的尖塔。

    "老师好像成功了。"

    "嗯,我们也赶快过去和橙子姐姐汇合。"

    另一边,单枪匹马的罗蕾莱雅也在眺望肆意彰显存在感的怪物。她想起了从天文台·卡利昂中听来的某个传说。

    传说,"封印指定"目标之一,"冠位"人偶师苍崎橙子豢养着一头怪物。这个怪物没有名字,只知道它一直都在苍崎橙子的手上,但没有人识破它作为神秘的真面目,说不定连苍崎橙子自己都不知道怪物的真实情况。

    知道的只有这个怪物不会说话,以及它吞噬了两位数的执行者这一事实,此外还有最重要的一点——这个怪物是不死之身!

    "居然把这样的怪物放了出来,苍崎橙子到底在想什么?"

    罗蕾莱雅甩了甩马尾辫,转身向着尖塔的方向跑去,临走前也没忘了将先前从她手下逃走的那个女性死徒轰成飞灰。

    三个女孩几乎是同时赶到,开口的第一句都是询问守在塔外的雾绘。

    "老师/橙子小姐/姐姐,人呢?"

    被问的雾绘脸上露出古怪的表情:"呃,橙子小姐和我的身体在一起。"

    "什么?"三个女孩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均是一脸茫然。

    橙子在十几分钟前还和她们在一起,怎么现在又跑到几百公里外的奥斯陆去了?

    "那个,橙子姐姐说具体的手法是秘密。"

    "那她有没有说这边该怎么处理,放着这个家伙不管,它说不定能把整座城堡都吞下去。"罗蕾莱雅毕竟是时钟塔女王出身,考虑问题也更周全些。

    "说了,她说等它的眼睛露出来,把这个箱子丢过去就可以了。"

    雾绘的手里提着一个超大的行李箱,立方体的造型让罗蕾莱雅联想到某件传说中的东西。

    "神话中封印魔物的箱子...不愧是苍崎橙子,连这样的东西都能做出来。看来这次的行动已经结束了,只可惜联系不上慎二,没法告诉他这个好消息,第二魔法使到底把他带到哪里去了?不会真的带他去平行世界旅行了吧。"

    罗蕾莱雅并不知道,她随口一说正是标准答案,让她们共同牵挂的男孩已经去了另一个世界,一个名为《Fateapocrypha》的世界。

    PS:目前倾向于橙子的底牌来自克苏鲁神话,看过的人San值都会狂跌。也就是说橙子和横飞姬(弗娘,真名弗朗索瓦,元帅盟友,教本原主人)互杀几十次,完全就是克苏鲁内战。

第一章 千界树

    圣杯战争。

    这是围绕在能实现无数愿望的圣杯周遭之争斗。

    加上了"冬木的"这一冠词的场合、则是指魔术师之间将英灵作为从者(Servant)召唤召唤,相互厮杀直至最后一人的极其特殊的战争。

    也许是协会对这东洋小国的监视不严,直到这圣杯战争重复三次以后才有所察觉。万能的愿望机会在极东的穷乡僻壤显现这种蠢话,就算是玩笑也要有个限度——魔术协会的认识、仅仅只有这种程度。

    但是,第三回的圣杯战争扭曲了一切。大概也有眼看就将爆发第二次世界大战的原因,以"国家介入"这一异常事态为契机,位于冬木的圣杯战争迎来了终结。同时,这场圣杯战争的系统本身也作为情报在全世界的魔术师之间扩散。

    魔术师们在惊愕之余,争相开始模仿冬木的形式举行圣杯战争。至此才得知,远坂、爱因兹贝伦、玛奇里这御三家所构筑之圣杯战争系统作为仪式是何等的优秀。

    遗憾的是,发源地冬木举行自此以来60年从未再度举行任何一次圣杯战争,令每一个有志于圣杯的魔术师为之扼腕。

    现今,亚种圣杯战争于世界各地广为举行。这些亚种圣杯战争都是些小规模的仪式,召唤出的从者至多也就五体。纵使其仪式完整的遂行,仍未有一个成果能达到万能许愿机的程度——

    图利法斯,罗马尼亚特兰西瓦尼亚地区北部的小都市。在中世纪,为了防止土耳其兵入侵而建造的城墙如今依然保存完好,环围着部分城塞和都市。

    都市的建筑物大部分是在中世纪的建筑物上进行重重修补和改建而成,拥有极为珍贵的历史价值。人口约两万,靠着琐碎的农业及纺织业,勉强得以维生。

    能称之为城市象征的东西,就是耸立于微隆山丘上的巨大城堡——米雷尼亚城。这座城堡自中世纪以来其拥有者从来没有变更过。尽管奥斯曼土耳其的侵略、黑死病大流行、以及在近代战争中的轰炸等等,都给图利法斯带来了种种苦难,但时至今日,城塞及其所有者一族依然健在。

    一族的名为千界树,是一群当年从北欧迁移至罗马尼亚的魔术师们。眼下,城塞之中盛况空前。

    不只是千界树一族,一群不知来自何方的容貌端正的仆人们正细致入微地工作、手持远远落后于时代的战斧在城中巡逻。更有会行走的石床、以及眼中发光的石像...

    在旁观者看来,一定会惊讶地以为发生了什么事。不过在图利法斯的淳朴居民中,找不到半个会踏入这座诡异城堡的无谋之辈,只要城里的灯还亮着,连深夜外出都受到警戒。

    于是当几个月前熄灭许久的城堡灯光再次开始发出光辉时,居民们个个面面相觑,脸上露出阴郁之色——沾满鲜血的暴君们回来了!

    居民们一边祈祷着和平安宁、一边过着平凡的日子。

    凌晨时分,都市图利法斯早已陷入了深沉的睡眠。在睥睨都市的米雷尼亚城塞的一个房间中,有名窥伺窗外的男子的身影。眺望万籁俱寂的街道的男子眼中,燃起了无声的决意。

    "——这也是理所当然不可能成功的。真要说原因,就是作为冬木圣杯战争的核心之物,那些举行亚种圣杯战争的魔术师们没有任何一人将其带上。"

    "那是?"房间的阴影之中,响起了一个充满威严的声音。

    "大圣杯!"

    达尼克转过头,英俊的脸上露出一个自得的微笑。

    "冬木的圣杯战争,是以土地灵脉作为核心将大圣杯埋入其中。于此之上,再往圣杯战争中彼此争夺的小圣杯里灌注魔力。那些模仿圣杯战争的魔术师们,也只能做得出小圣杯罢了,真是一群无聊至极的赝作者(Faker)。"

    "那与本回的圣杯战争又有何异?"充满威严的声音再度响起,声音主人的说话方式与现代人不同,充满古风。

    "当然的,大公。"达尼克脸上的笑容越发深重,"这片土地埋有大圣杯,由我本人于六十年前,自冬木夺来的大圣杯!"

    男人名为达尼克·普雷斯通·千界树,既是千界树一族的族长,也是第三次圣杯战争的参加者之一。那场战争已经是六十多年前的事,然而男子的脸上没有半点皱纹,从外表上看大概会以为是二十六至三十岁之间吧。仿佛自第三次圣杯战争以来,他的时间就停止了。

    "那一次的圣杯战争,小圣杯在中途便已遗失,眼看着只能无功而返。但是,我在偶然之间发现冬木地下藏有大圣杯的存在,于是就将其抢夺过来。当时,我是借助所属的德意志NAZI军的力量才得以得手。"

    "紧接着,趁第二次世界大战的战火混乱,带着大圣杯从德意志NAZI消失,并在此与千界树一族的大本营图利法斯的灵脉紧紧相连。"

    达尼克的话中,真是饱含着万千感想。不管怎么说,第三次圣杯战争终结后六十多年间,他为了掩人耳目,一直慎重地进行筹备。

    唯一的失算是,由于"冬木的"圣杯战争情报扩散开来,成为触媒的圣遗物个个都失去了下落。古代的英雄王、拥有最强圣剑的骑士王、支配过半个世界的征服王等等的触媒,全都散逸得不知所踪。尽管如此,他命令一族在数十年间所凑齐的圣遗物足以召唤优秀的英灵。与魔术协会独自收集的圣遗物相比毫不逊色。

    "没错,一切都是为了今天!"

    "叮铃,叮铃"的铃声让达尼克不断膨胀的野心有所收敛,他离开窗边,走到一台仿造二三十年代挂耳式话机的电话前,拿起听筒。

    "——是我。"

    耳边响起的那个苍老的声音,达尼克再熟悉不过。

    "哦哦,这不是召唤科学部长,贝尔费邦殿下吗?别来无恙。"

    接电话的达尼克和刚才判若两人,热情的声音给人如沐春风般的亲切感。

    不过,电话另一头老人似乎并不吃这一套,本就低沉的声音更加低沉。

    "装疯卖傻就不必了,你应该知道我是为了什么事找你。仅靠老夫一人之力已经到极限了,现在还来得及。"

    "还真是老套的说辞呢,这边就将您这句话原封不动地奉还吧。"

    对于老人的暗含警告的话语,达尼克似乎没有放在心上,他的声音依旧亲切,可在对面听来却多了一层截然不同的意味。

    "现在的话还来得及,魔术协会已经将对我等降伏所必须的各种准备都做好了吗?"

    "你是认真的?"老人最后一次确认。

    "到这个时候您还在说这些,发出宣战布告的明明是我方啊。"

    对于这样自信得近乎狂妄的达尼克,贝尔费邦只丢下一句:"你会后悔的,达尼克·普雷斯通·千界树。"

    "我会为了不演变至此而多加注意的,您也请多留意。"

    "那就是唤作电话之物啊,真是有趣的东西。"始终不曾露面的另一人在达尼克挂断电话后说道。

    "嗯,在这琐碎的俗世之中姑且还算是便利的产物。"

    达尼克点了点头,对这种与社会脱节的发言毫不在意,要知道现在可是通讯高度发达的1999年,还有几个月,人类就将跨入一个更加飞速发展的崭新世纪。

    他的精神与覆盖图利法斯全境的结界相连,集中在突然出现的异物之上。

    "刚才的对话中,我所属的组织似乎已经收到了魔术协会发来的最后通牒。立刻就有叛乱分子出现,是为了铲除我等而来的清洁队——战斗能力专精的清除队侵入了这块土地。大公,他们正在入侵您的领地,因此——"

    哔嘀阁

    "不必多言,魔术师,还请理解自己的立场。"被称作大公的男人从阴影中站起身来,打断了达尼克的发言,"余可是从者(Servant),请下命令(Order)吧,御主(Master)!"

    达尼克微微一愣,继而露出一个充满杀机的狰狞表情:

    "歼灭那些入侵此地的宵小之徒,Berserker!"

    "了解。"Berserker的声音同样是杀气四溢。

第二章 弗拉德三世

    接下了歼灭任务的Berserker化作灵体离开了房间。

    在他失去踪影的同时,达尼克对着空无一人的房间说道:

    “都进来吧,我等千界树一族,寄宿着令咒的御主们。”

    “——失礼了。”

    伴随着一个柔和通透的女声,紧闭的房门被人推开,被视作千界树家族希望的魔术师们鱼贯而入。

    第一人——戈尔德·穆吉克·千界树,炼金术方面的专家。从那稍显肥满的体型及其表情上可以一眼看出他是个妄自尊大的男人。

    第二人,也是刚才说话的人——菲奥蕾·弗尔维吉·千界树,使用降灵术及人体工学。她既是尤格多米雷尼亚一族拥有首屈一指能力的魔术师,又是达尼克的后继者。换句话说,她正是备受瞩目的尤格多米雷尼亚一族下任族长。遗憾的是,这位光芒四射的女魔术师的双腿并不具备正常人的机能,只能依靠轮椅行动。

    第三人——塞蕾尼凯·爱斯科尔·千界树,使用的是黑魔术。也许是为了供奉活祭而剖开野兽和人的腹部、与脏器接吻的缘故。她虽外表清廉,全身却散发着浓厚的血腥味。

    第四人——考列斯·弗尔维吉·千界树。他是菲奥蕾的弟弟,与姐姐的成熟与大气不同,他的脸上依旧残留着与年龄不符的孩子气,使用的魔术系统是召唤术。

    最后是第五人——罗歇·褔雷因·千界树。在场所有人中是最年轻,同时也是最天才的一位。虽然只有十三岁,却是人偶工学方面有名的魔术师。

    “从此刻起,你们将以御主之身,为日后激烈的战斗赌上生命。在此之前,先让你们见识一下往后必将召唤出的从者(Servant),以及其力量的片鳞。”

    达尼克说着,随手打了一个响指。

    以他为平面的周围,浮现出了一个个椭圆形的光幕。光幕上映衬出的是在场的所有人都很熟悉的风景,那是千界树一族领地的边界线,植被茂密的丘陵地带。

    与平日不同的是,本该是人迹罕至的丛林之中,却多出了一群陌生人的身影。

    通过其中一幅俯瞰图可以粗略估计出入侵者的数量约在五十上下。入侵者的行动非常迅速,即使是在山林地带,他们的移动速度依旧远远凌驾于奥运会百米短跑的世界纪录。更加令人惊叹的是,即便处于这样的状态,入侵者们依旧保持着完整的队形。

    毫无疑问,这就是达尼克先前说过的“战斗能力专精的魔术师”,魔术协会派遣而来的“清洁队”。

    清洁队最前方,一名身穿西装,脚下缠绕着雷电的中年魔术师似乎发现了什么,高速移动的身体瞬间从极动转为极静,展现出对身体与魔术的高超掌控力。

    他这一停,跟随在他身后的魔术师们也纷纷停下脚步。或许是因为停得太过急切,原本锋矢一般的阵型因为惯性变得略有些走样。不过这并没有影响“清洁队”之间的协同,几个隐蔽的手势交流,用于突进的锋矢阵型便顺着惯性演变成了圆阵。

    阵型刚一改变完毕,“清洁队”前方的泥土地面突然钻出了一个个奇形怪状的东西。

    这些东西的造型各不相同,有的能勉强辨认出人形,有的则完全就是异形,唯一的共同点是这些东西的身上都携带着武器,能够杀人的武器。

    突然出现的妨碍并没有让魔术师们漠然的表情发生变化,这些东西或许可以会让无知的普通人感到害怕,却并没有被他们放在眼里。因为这是魔术世界很常见的守卫——魔偶,而根据情报,他们需要讨伐的千界树一族就有一名优秀的魔偶师。

    领队的,使用雷电魔术的中年人抬起手,雷光一闪,离他最近的一台魔偶应声破碎。

    同一时间,站在第一线的魔术师们也纷纷出手。刹那之间,五光十色的神秘之光照亮了夜间的森林,也毁灭了拦路的魔偶。

    “哼,不堪一击。”

    “魔偶和防卫用的结界都不是什么了不起的货色。”

    “简直是轻轻松松。”

    “就凭这些乌合之众也想搞叛离?”

    就在初战告捷的魔术师们恣意嘲笑着千界树一族的无能与无知之时,一个男人走进了他们的视线。

    男人全身包裹着漆黑得似乎要溶于夜幕之中的贵族服装。与黑色相反,脸色苍白却得令人毛骨悚然,如绢丝一般的白发散漫地垂着。

    他出现的瞬间,森林内气氛顿时紧张起来。只是站着就感到要被压垮,要是被看上一眼,全身会都止不住地颤抖。这绝不是因为这个男人粗野暴力,事实上他无论是形象还是气质都非常的优雅高贵,只是他的眼神太过冷酷,与他对视的人会不由得地认识到自己是无比脆弱无力的存在。

    “一群无礼之徒,以为是受了何人的许可才得以站立此处?”

    男人的声音和眼神一样充满着压迫力,但这份压力却并没有让“清洁队”丧失斗志。

    这群经历过无数战斗的魔术师们在第一时间发起了进攻。

    比毁灭魔偶时更加强大五倍、十倍的魔术呼啸着涌向这个仿佛是暗夜君王的男人,眨眼之间吞没了后者的身体。而直到被魔术吞没的前一刻,男人都没有做过任何一个动作。

    整个“清洁队”都相信,没有人能够在这种攻击下生存,至少千界树一族没有。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然而,现实却恰恰相反。

    承受了数十个魔术直击的男人依旧立于原地,不仅毫发无伤,连衣服都没有一丝凌乱。

    “你们以为自己脚踏的这块土地是什么地方?”

    男人居高临下地俯视着魔术师们,自然下垂的左手缓缓平举,从左到右一一点过。

    “这里。”

    “这里。”

    “还有这里”

    “连同那里——”

    “放眼望去,举凡一切,皆是吾人的领土!”

    当男人最后握住拳头的时候,比五十名魔术师的合计的魔力总量还要庞大的魔力以男人为中心席卷而出。

    下一秒,魔力扫过的地方长满了密密麻麻的黑色椽桩。

    这些椽桩是如此的密集,以至于魔术师们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这些椽桩是如此的锋锐,以至于其中一些以**强韧著称,可以抵挡枪击的魔术师也承受不了。

    这些椽桩的生长速度又是如此的迅速,魔术师们的高速移动和椽桩的速度比起来根本不值一提。

    三十秒,仅仅用了三十秒,魔术协会派出的“清洁队”皆被椽桩穿刺,无一幸免。

    鲜红的血液顺着黑色的椽桩滴落地面,仿佛是这片大地上的某个古老传说的再现。

    传说在中世纪,强盛一时的奥斯曼土耳其帝国派大军攻打当时还是瓦拉几亚公国特兰西瓦尼亚地区,时任大公率军抵抗。在抵抗期间,大公将所有俘虏或者杀死的土耳其士兵用木桩穿刺,钉在瓦拉几亚公国的大地上,累计穿刺人数超过两万人,被敌人畏惧地称为恶魔——“串刺公”。

    他就是特兰西瓦尼亚地区乃至整个罗马尼亚最著名的英雄——弗拉德·三世!

    本次圣杯战争以Berserker职介现世。

    目睹了这一幕的千界树的魔术师们表情各异。

    戈尔德的额头渗出了汗珠,菲奥蕾用手捂住了嘴巴,塞蕾尼凯笑容妖冶,考列斯面色苍白,罗歇则是满脸兴奋。

    率领着他们的达尼克的脸上绽放出了前所未有的神采,这就是从者的力量,这就是弗拉德·三世的力量,远远凌驾于现代魔术师的力量。

    在这一刻,在场的所有人都相信千界树一族必胜,魔术协会必败!

    震惊于从者强大战力的他们并没有发现,被椽桩贯穿的魔术师还有一名没有死去,他的魔力正在顺着滴落的血液流入大地,流入灵脉,流入与之相连的大圣杯。

    在米雷尼亚城塞的地下,只有族长达尼克才能进入的最深处,苍白的祭坛上胎动着巨大的魔法阵,无色的魔力自地脉中源源不断地流入祭坛,被魔法阵束缚,储存。

    在无色(和谐)魔力的中心,纯白的圣女睁开了双眼,她感受到圣杯系统的变化。

    “那个应急机制居然真的启动了?我们也差不多该开始了吧,慎二。”

    圣女的怀抱中,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安静沉眠,似乎是在养精蓄锐。

    这一场圣杯战争,从一开始就偏离了千界树一族的掌控。

    PS:没错,大公就是这么帅,什么一曲肝肠断,何处觅知音都是特么梗,罗马尼亚本土的大公就是顶级从者。

第三章 时钟塔的应对

    前言:本来不想把这章发出来,但动画砍掉了不少内容,还是文字表现得好一些,就修订了一下贴了出来。看过的可以直接拉到最后,看最后两句就可以了。

    在那空无一物的昏暗房间里,距离感已异常失真。

    看起来宽广得难以置信,却又让人觉得受到压迫般狭窄。立于中央的蜡烛,朦胧地照亮房间里男人们的脸庞,一切都是模糊的。那间边缘不清的房间里的空气,充满了难以言喻的苦闷。

    “——回来的只有一人么?”

    在场的有三人。一位是老人,尽管身材矮小脊背却挺得笔直,脸上的皱纹如木雕的美术品般充满光泽。召唤科系领主洛克·贝尔费邦,传闻自从就任系主任以来在任已逾五十载,但对此没有定论。

    听了用沙哑的声音念叨的老人的一言,一位年轻人首肯道:

    “我看过那场战斗了……真是令人不快的光景,那是无法容忍的存在。”

    那是一位眉清目秀的红发青年。那包含强韧而高贵意志的目光,文雅的容貌,一眼就能看出他是居于上层阶级的存在。他的言语中流露出一种使命感。

    男子名为布拉姆·奴萨雷·索菲亚利。他既身为降灵科系领主的后继者,同时也担任时钟塔一级讲师一职。

    老人像是同意般点点头,将视线转向保持沉默的最后一人。那名男子披着一头散漫的长发,不快地皱着眉头。

    “你的见解如何?Lord艾尔梅洛伊。”

    用烛火点燃指尖夹着的烟卷,被唤作艾尔梅洛伊的男子缓慢地把头转向旁边。

    “是II世。尽管你想尊重我的本意令人感激,不过给我加上II世。否则艾尔梅洛伊这鬼名字还真让人难受。”

    “失敬。艾尔梅洛伊II世,意下如何?”

    “……嘛,大概必须得改变方针了。毕竟,我们都失去了四十九名魔术师。虽然有一个幸存下来,不过也派不上用场了吧。”

    编制魔术师五十人,确立了周密的作战。作战开始的那一刻,状况在各种意义上都朝着完美推进。但是,仅仅一个使魔就让一切都错乱了。

    结果四十九人死亡,最后一人勉强进行了反击。

    “多亏了他,我们也迎来了反击的机会。凑齐七名master的话,我们也能看到胜机。”

    “但是,让谁来呢?若是不成熟的魔术师反而会被杀害,图利法斯可是他们的管辖地。”

    短暂的沉默后,艾尔梅洛伊II世用淡淡的口吻说出了明白的事实。

    “还是该雇用外部的魔术师吧。此次圣杯战争乃是我等从未体验过的前所未闻之规模。当然,时钟塔也必须提供一两人才行啊”

    对此其余二人表示赞同。他们从现在起必须选出七名御主。但是事态紧急。如果从时钟塔的名门中筛选,那便会是一桩大事。由于魔术刻印的继承,保管,以及其他各种要因,到选定为止可能要花三个月以上。相较之下,那些随随便便就能雇到的无所属魔术师效率要高得多。

    “那么就由老夫和艾尔梅洛伊II世来召集对此虎视眈眈之人。剩下一人就让圣堂教会派出吧。为了宣示我们的正当性,务必要请他们参战。”

    “那么,圣遗物的选定就由我来负责。虽是临危受命,且看我如何凑齐作为战力可以与对方抗衡的媒介吧。”

    听了布拉姆的话语,贝尔费邦用手杖根部敲击地面宣言道:

    “这与当今世界各地举行的圣杯战争仿品在各个方面都迥然相异。仅从规模上考虑,就已经超过曾经在冬木举行过的第三次圣杯战争。恳请二位贵公振作精神,让给我时钟塔颜面抹黑的狂徒尽情后悔。”

    三人互不相顾,向着各自的方向迈出了步伐。

    ◇◇◇

    在英国。人称魔术协会总署的“时钟塔”。以伦敦大英博物馆作为据点的此处,聚集了来自世界各地的自诩称霸于漫长魔术历史中的唯我独尊之人,以及野心勃勃的魔术师们。

    千人之中,千人半途而废,虽说确实如此……嘛,做梦应该是自由的吧——至少,原学生的狮子劫界离是这么认为的。

    肩膀传来轻微的冲击。似乎是因为在想事情而撞上了一名学生。

    道个歉吧。他刚这么想着,那名学生就铁青着脸没命地从自己身边逃开。

    叹息。尽管这已经习以为常。

    魔术师因为自己所使用的药物,或是所行使的魔术,时而会变成可称为异型的姿态。这并非耻辱,倒不如说是值得夸耀的事,无需自卑,这点是魔术师之间的常识。

    ——明明如此,自己受到的待遇是不是有些无理呢,狮子劫想道。

    仅仅是正常走在人行道上,就三次遭到警官的身体检查(每次都是施加了暗示之后逃走)。刚抵达时钟塔,就四次受到担任警备的魔术师诘问,走廊上插肩而过的学生们用极度畏惧的眼神看着自己的情况更是数不胜数。

    这是人种偏见,是差别对待。狮子劫一想这样申诉,他们就一定会这么回答:

    “并非如此,是你太可怕了。”

    这真是过分的话语。确实,自己的样子有几分可怕,这点可以承认。自己的衣服和普通的魔术师有些许差异,这点也可以承认。但是,自己从来没有忘记过要保持笑容——

    如此思忖的狮子劫,完全没有理解到自身的恐怖。脸上的疵痕,剃刀般的目光,筋骨隆隆的肉体,用魔兽的皮缝制而成的黑色夹克。再加上自己作为吃赏金饭的自由人驰骋沙场的缘故,全身都飘满血与火药的浓厚气味。如此一来,纵使是不具备正常伦理观的魔术师,对可怕的东西依然会畏惧。

    “你笑起来,确实可怕啊。”

    老人一面用尖锐的声音嘻嘻嘻地笑着,一面安抚着面露不服的狮子劫。这里是时钟塔,召唤科系主任洛克·贝尔费邦的办公室。

    设置在房间墙壁上的陈列棚里,摆着有如猿和象合体而成的野兽的头盖骨。旁边明显有千年以上历史的卷轴并未受到严加保管,被随便放置一旁。上方看似沉得要命的玻璃瓶中,用福尔马林浸泡着头部分为九股的小蛇。

    “这儿还真是老样子,什么都有啊。”

    那浸泡在福尔马林中的蛇,如果自己鉴定的眼光没错,恐怕是此世独一无二之物。狮子劫这么想着,让身体沉进接待用的沙发里。

    “没什么。尽管罕见,却都是已知存在之物,要说贵重倒也不假。”

    “海德拉(Hydra,九头蛇)的幼体,居然浸泡在那福尔马林里,所谓贵重是这种级别的么?”

    “那是个赝品啊。”

    咕噜咕噜,像是耍了人一般贝尔费邦闷笑起来。

    狮子劫瞥了他一眼,没打算和他斗嘴,默默地啜饮起药汤。虽然辣得够呛,但因为具有回复效果,还是情愿地喝下了。

    “言归正传,请你来不是为了别的。你知道‘冬木的’圣杯战争么?”

    狮子劫稍稍皱起眉头。

    “算是知道。”

    “那么,冬木的圣杯战争,其真正的目的你可知道?”

    “这倒不知道。”

    贝尔费邦咧开嘴,露出令人憎恶的笑容。

    “——是为了到达“根源之涡”,打穿孔洞啊。”

    “什么?”

    对于这意外的回答,狮子劫不禁哑然。按贝尔费邦所说,在那场仪式中真正必要的并非御主,而是从者。即,英灵之魂。

    利用小圣杯来暂时防止其灵魂回归“座”,借助七位英灵所拥有的强大灵魂打开根源之道。那才正是“冬木的”圣杯战争真正的目的。

    “意思是说,到处进行的亚种圣杯战争是不一样的么?”

    “嗯。”贝尔费邦肯首道,“在根本的部分发生了偏差。那些是仅仅模仿了“实现所有愿望”这个表面目的伪造品罢了”

    实现所有愿望,只不过是单纯的引诱飞蛾的灯火。甚至连从者同胞相互残杀,实质上也完全没有意义。仅仅由于以形式而言过于优秀,这部分才被秘密隐藏了起来。但讽刺的是,连知晓真正目的的御三家都必须公平地参加。

    狮子劫确实感到惊讶。尽管惊讶——却又能如何?诚然“冬木的”圣杯战争的真意也许真是那样。可是,知晓真正圣杯战争的人已经不存在。大圣杯被夺的御三家也并没有进行第四次圣杯战争。

    狮子劫毫无疑问是一流的魔术师,但要再现冬木的圣杯战争是不可能的。就算是这魔术协会本部的时钟塔的讲师,能完全模仿那个系统的到底又有几人呢。

    就是说,这虽然是贵重的知识,却没有半点作为情报的价值。

    “那么,老爷子。你到底是想要我干啥?”

    “别急嘛。”贝尔费邦制止了催促的狮子劫,“接下来才是正题。在“冬木的”圣杯战争之中最为重要的基盘大圣杯,在第三次圣杯战争之后销声匿迹,这你知道吧?……三个月前,此物终于被发现。与其说是被发现,不如说是知道了它是被隐藏起来的。”

    “……地点是?”

    “位于罗马尼亚,特兰西瓦尼亚地区郊外的城市图利法斯。似乎设置在了该城市最古老的建筑米雷尼亚城塞之中。”

    “是要我去确保那东西吗?”

    “嗯。委托的目的确实很相似,但是——在那之前,还有件麻烦事。把情报泄露给我等的,是千界树一族的族长达尼克。”

    “‘八枚舌’达尼克?”

    “对,正是那个达尼克。”

    达尼克·普雷斯通·千界树——是传闻已活了将近百年的,千界树一族的族长。登上了时钟塔最高阶位“王冠”,并以二级讲师的身份执教元素转换,然而学生对其评价极低。但是,他的真正价值比起讲师,不如说在“政治”方面更得以发挥。

    时钟塔内的派阀斗争,权力斗争,争取预算斗争虽是家常便饭,但他发挥作为政客的卓越手段,理所当然地背叛倒戈,不仅是信任他的人,甚至连不信任他的人,他都能加以操纵并让其一直蒙在鼓里——他确实是一流的欺诈师。

    “这么说,达尼克是问题所在?”

    因为他是这样的人,没准正置身于和圣杯有关的某种交易之中。但贝尔费邦摇摇头,流露出对于这位老人而言极其罕见的表情——面部由于不快而扭曲,显出愤怒之色。

    “问题不在于达尼克,而是在于千界树一族。”

    “什么意思?”

    “米雷尼亚城塞的城主是千界树一族,而他们叛离了时钟塔。”

    这消息,在某种意义上甚至比方才“冬木的”圣杯战争中真正的目的更具冲击性。因为这大概是思绪所及之处不可能出现的话语。

    魔术师之中,存在着少数由于身为异端或是强大得必须加以封印指定而叛离协会之人。叛离行为本身并不稀奇,不过,若是一族全部如此就另当别论。

    “竟然举族叛离?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你知道的吧,千界树一族并非贵族。”

    魔术师的素养,会因历史的长短而受到影响。自古学习魔术的贵族,最长者据说已逾两千年。

    大贵族有三家,相当于亲族的家族有二十家。千界树一族既不属于上述任何一方,也无联系,尽管其历史绝不短浅。

    会变成这样,有人说是由于其在过去的权力斗争中失败所致,也人说是源于与贵族三家关系不和,还有人说是因为魔术回路性质恶劣而被敬而远之,然而,其个中缘由不得而知。无论如何,他们一直受到魔术名门的排斥。

    不过千界树一族并没有与魔术名门为伍的意思。他们把通常的做法“代代积累,令作为魔术师的血脉变得浓厚,穷极初代所选定的魔术系统”这一做法舍弃。取而代之的是,将与一族有广泛而浅薄联系的魔术师们凑集起来。

    成为对象的,有诸如纯粹历史短浅,魔术回路贫乏的家族。也有已经开始衰退,魔术回路逐代贫乏的家族。还有受到魔术协会的惩罚,被悬赏通缉的家族。即是一群即使脱离了魔术协会的中心,依然没有完全放弃到达根源的人们。

    千界树的中间名,全都是过去依靠这种方式吸收而来的家族的名字。他们连魔术刻印都还未统一。他们将曾经家族的刻印,原封不动地继承下去。

    他们所学的魔术系统覆盖面也很广泛。西洋型炼金术,黑魔术,巫术,占星术,卡巴拉,符文,乃至日本的阴阳道,一族之中都有人学习。

    虽说如此,到底也不过是衰退的家族和历史短浅的家族凑集而成的类似联盟般的组织。他们的魔术,只是会被贵族们耻笑,无法入其法眼的凡庸之物。

    平均水平二流,偶尔会出现一流人物,不过也仅止于此。数量虽多却构不成威胁。当然,他们没有被追究,很大一部分原因是由于达尼克的政治手段,这一族毕竟也只有“人多”这一优点——本该是如此。

    “不知是否是因为对此感到郁闷,某日他们宣布背离时钟塔。还说,今后要以自己一族为中心建立新协会。”

    真令人吃惊,贝尔费邦如此叹息道。狮子劫也有相同感想。明确地宣言背离时钟塔,这样的行为与宣战布告无异。如同将手套丢过来,朝脸上吐唾沫一般。

    的确,只要还在时钟塔内,千界树一族几乎没有受封为贵族(领主)的可能性。不论是过了百年还是千年,只要没有大型的政变,都无法摆脱低人一等的境遇。

    但是,叛离就另当别论。如果没有具备相当分量的东西,怎么也不可能举族叛离。

    反过来说,只要有了具备相当分量的东西,也许就有了充分的叛离契机。没错,就比如——万能的愿望机,指明通往根源之路的大圣杯一类。

    看着狮子劫的表情,贝尔费邦感到他已经得出结论,满足地点头。

    “对。他们似乎想将大圣杯作为协会的象征。幸存下来的魔术师,是这么传话的。”

    “……幸存的魔术师?”

    贝尔费邦搔搔脑袋,取出羊皮纸,用手指轻轻拍打。所发动的魔术再现了过去的影像。狮子劫觉得用照片和摄像机明明也没什么问题。不过要是到了贝尔费邦那把年纪似乎连摄影机这种技术都不能容忍。

    显现出的影像,对狮子劫而言大概司空见惯。一个身上明显带有拷问痕迹的人坐在椅子上,一脸呆滞地望着虚空,口中不断地念叨着什么。

    “这就是把消息传达给我等的魔术师。这是当初他被发现时的状态,如今治疗已经成功,陷入了深度睡眠,要洗净大脑可能要花上半年吧。”

    “这家伙,在说些啥?”

    “‘我等千界树要摆脱魔术协会下贱的政治斗争,在此罗马尼亚组成探寻真正魔导之道的崭新协会。以七名英灵启动大圣杯之时,我等就向荣耀之路踏出坚实的一步’……诸如此类。”

    第七百二十六号——那便是传闻在冬木被观测到的圣杯。若令大圣杯启动,保守估计,也能任意使用那历经数百年也消耗不完的庞大魔力资源。果真如此,到达根源或许也将化为可能。

    “……我能问个问题么?幸存的魔术师,你刚才是这么说的吧,意思是有魔术师死了吗?”

    “当然”

    “死了几个?”

    面对这提问,贝尔费邦多少有些踌躇,不过还是告知了实际数量。

    “四十九人。以五十名受过‘狩猎’特化的魔术师进行袭击,结果仅有一人生还。”

    “——”

    屋内响起一声叹息,不知是谁发出。

    受过狩猎特化,说明他们都是狮子劫的同行。当然,他们不是自由人而是隶属于魔术协会,即使如此,五十人怎么也还是太多了。换句话说,从这点可以看出当初的预定是将对方完全歼灭。

    合情合理,毕竟是规模如此之大的叛离剧。如果只是一笑而过,将有损协会名誉——更重要的是,要是不对他们进行残酷的惩罚,那两千年漫长时光被践踏的耻辱还真有点划不来。若是要去对他们施以惩罚,五十人是个合适的数量。

    可即使如此依然不够吗?

    “岂止不够。简直是天地之差!那帮家伙,竟然丧心病狂地用从者迎击!”

    贝尔费邦的话语,作为五十人被歼灭的理由确实说得过去。

    “原来如此,那也难怪。”

    就算将五十人增至一百人,结果也一样吧。既然都是能被称为英灵的存在了,现代的魔术师之流,对他们而言与孩童无异。

    “派遣过去的使魔已把一切都尽收眼中。那名从者突然出现在魔术师面前,笑着一挥手————于是就结束了。眨眼间,除了一人以外全员都被椽桩穿插身亡。”

    “‘罗马尼亚’和‘椽桩’啊……”狮子劫若有所思

    总之,从者似乎已经被召唤了。那么,反而不正是好机会么。

    “老爷子啊。既然千界树召唤了从者,那么我们也作为御主参战不就好了?”

    大圣杯启动了,如此一来其他的魔术师应该也有御主的资格。派遣魔术师,召唤从者就能与之抗衡。

    “太迟了。那帮家伙已经集齐七名御主。虽然未必已经召唤,不过派遣过去的魔术师显现令咒的可能性基本为零。”

    “难道他们想自相残杀么?”

    “也许吧,或者是将一族的某人作为首领,让其他的从者即刻自尽。不论如何,我们一样无法出手。”

    “我可事先说好。要和从者战斗我可不干”

    虽然觉得不可能,但为以防万一狮子劫还是如此宣言道。

    就算提炼战略,制定战术,手握幸运和奇迹,唯独“一个人打倒从者”这种事是胜算极低的赌博。何况对方还是七人,更等同于奇迹。要想实现——除非对圣杯说“请你替我杀了从者”。

    “别这么说嘛。老夫的委托,就是想请你召唤从者进行战斗。”

    “哈?”

    说什么胡话,狮子劫想道。如果使用“冬木”的圣杯战争系统,从者最多七名,御主也最多七位。

    “这就是此次圣杯战争有意思的地方。可以召唤的从者,竟是两倍十四名。”

    “什么……?”

    “幸存到最后的魔术师他发现了沉睡于米雷尼亚城塞地下的大圣杯。于是,成功地打开了预备系统。”

    “预备系统……”

    “大圣杯会根据状况,进行诸如令咒的再分配这类与圣杯战争相关的辅助。尽管可能性几乎为零,但是当七位从者全部被一方势力所统一之时,为了找出对策,预备系统便会启动。它就是如此被设置的。”

    “为了对抗七名从者而使另外七名从者的召唤成为可能,是这个意思么。”

    总共十四名。这个数量意味着什么,连狮子劫都能理解。

    “正是。本来图利法斯就是罗马尼亚屈指可数的拥有灵脉的土地。恐怕,用比冬木更快的速度不断地储存过魔力了。即使七名从者被召唤,仍有永不枯竭的魔力。”

    这要是在冬木,早就动用紧急措施了。一个搞不好,连灵脉本身完全枯竭都有可能。

    “总之,千界树凑齐了七名御主和从者。然后——”

    “没错。我等也必须集齐七名御主和从者。与千界树交战,并取得胜利。”

    “要是我们赢了,大圣杯要怎办?”

    “当然,胜利之后由我等确保。能轻易到达根源之物就在眼前,幸存的魔术师能不能保持冷静还不知道呢。”

    原来如此。意思就是“歼灭千界树之后发生任何事责任自行承担”么。

    能实现愿望也行,阻止愿望也行,或是——破坏一切都行。当然,眼前这只老狐狸肯定早有对策。大概会在战争结束的瞬间,立刻出动回收部队。

    但是,但是啊!如果能顺利抢先一步——就一定会有成就自己愿望的机会!激动的颤抖在狮子劫脊背上奔走。也许是确实观察到了那份激动,老人一切如自己所料般颔首道:

    “委托能接受么?”

    不过,还是不要立刻答复。要是马上回应,会被看出弱点。

    “我有几个问题。能不能接受之后再说。”

    “请讲。”

    “第一,关于我方的御主。”

    “啊啊,剩下的六人已经早就决定并派往当地了。“银蜥蜴”洛特维尔·贝尔津斯基,“疾风车轮”金·拉姆,“结合的双子”潘铁尔兄弟,以及时钟塔一级讲师芬德·沃尔·森贝伦。我等派遣的就是这五人。”

    狮子劫也对这些人选表示认同。不管哪一位都是名扬世界的魔术师。都是群会毫不留情将敌人排除的为了战斗而特化过的怪物们。除了森贝伦以外,狮子劫都有与之共事的经历。要并肩作战,似乎并无问题。

    “剩下的一人,是由圣堂教会派来的监督官兼御主”

    “兼任监督官及御主?”

    “是的。”

    圣杯战争,由于其名称的原因必然会将一方势力吸引而来。那是能与魔术协会对抗的独一无二的势力——即“圣堂教会”。就算圣杯基本上都是赝品,他们也不能默默地放任争夺冠有这个名字的宝具的魔术师们。因此,据传教会曾经就介入过冬木的第三次圣杯战争。一种说法是,他们的介入不是因为别的,正是由于受了冬木御三家的委托——但真相不见天日。

    “但是,这次战争需要什么监督官么?”

    位于冬木的圣杯战争,需要对御三家以及外来的御主公平的裁判。因此,不偏袒任何一方的圣堂教会会被选中是情理之中。

    但这次不一样,是魔术协会与其对抗势力之间的争斗,完全不需要什么中立地裁决魔术师同士的争斗的监督官。硬要说的话,顶多做些隐蔽工作,但对魔术协会而言根本不缺这方面人才。

    “说什么呀。要是冒失地排除教会,他们反而偏袒千界树的话就麻烦了。首要之务,必须将我等乃正统魔术组织一事极力宣传。”

    从贝尔费邦所述的情况来看,这次圣堂教会似乎是站在暂且算是同盟势力的魔术协会这边的。不过在圣堂教会眼中,这只是对魔术协会的牵制而已吧。

    “第二。召唤从者照理说需要作为触媒的圣遗物,那东西准备好了么?”

    贝尔费邦点点头。严格地说,并非一定需要触媒。在不凭借触媒召唤的情况下,被选择的将是与术者的精神性类似的英灵,而与其强弱无关。但是,许多御主为了避免这种情况,会将圣遗物作为媒介来召唤目标从者。

    当然,即使有了触媒,也未必就能抽中预期的从者。打个比方,假设将承载过希腊英雄们的阿尔戈号的残骸作为触媒进行了召唤。被召唤的是无双的大英雄赫拉克勒斯?是船长伊阿宋?是背叛之魔女美狄亚?还是被歌颂为医术之神的阿斯克勒庇俄斯?在召唤之前都没有定论。要限定也是可以的。但那就得用这世上仅与一位英灵有关的触媒——例如,若是用世上最初蜕皮之蛇的蜕,或是曾披于某位王者身上的披风的碎片,召唤出来的英灵就能与相性无关地,基本限定在某一位身上。

    不用触媒召唤也并非没有优点。因为英灵与召唤者的精神性类似,所以能轻松地在短时间内构筑起同从者之间的信赖关系。在“冬木的”圣杯战争中,御主与从者相性恶劣就如同怀抱致命的炸弹一般。直到最后的最后也不能完全相互信赖而招致悲剧的情况也时有发生。但要是踏错一步,也可能会由于厌恶对方与自己相似而表现出不信任感。

    相性的好坏虽然绝不是可以随便忽视的事项,但不用触媒而进行高风险赌博的缺点真是太大了。

    不论如何,有了触媒就没问题。不愧是魔术协会,与大部分英灵有因缘的圣遗物都可以准备到。

    贝尔费邦站起来,从桌子的抽屉里取出一个黑檀木盒,小心翼翼地打开。

    里面是一块有加工痕迹的木片。这没什么特别的。狮子劫刚想开口,就发觉声音莫名地变得兴奋了。那块木片,带有某种热气。

    “这是?”

    “这是圆桌的碎片。曾经一骑当千的骑士们,就在这圆桌边交谈过。为了守护祖国不列颠,他们不是用剑而是以言语进行战斗。”

    “不列颠的圆桌……难道是,亚瑟王!?”

    狮子劫不禁想伸手去拿,好容易才克制住了自己。

    圆桌骑士……不用说,就是亚瑟王麾下的骑士们。据说亚瑟王为了不显示主君与部下的区别,设计出了平等的圆桌。

    围坐于圆桌旁的骑士,每一位都是在传说中被讴歌的英雄。亚瑟王本人自不用说,兰斯洛特,加拉哈德,高文,崔斯坦,珀西瓦尔……无论如何,作为召唤的从者,他们全都夸耀着无可厚非的知名度和强悍。

    “只是,圆桌的话,究竟哪位骑士会被召唤还不得而知。恐怕,无疑会是与你的精神性相适应的英灵。”

    “没问题。只要是圆桌骑士,不论谁被召唤,作为从者都合格了”

    “嗯……我可以把这句话当做是同意接下委托了么?”

    狮子劫作了片刻思考。从者召唤的准备工作已经就绪。千界树利用罗马尼亚的风俗习惯,恐怕可以抽中该国最强的从者。但要问这是压倒性的不利吗?答案是否定的。

    七对七,数量上是公平的。最重要的是,对狮子劫来说,有着必须依靠万能的愿望机才能实现的愿望。这件事,贝尔费邦是知道的。

    ——决定了。

    狮子劫点点头,点燃了香烟。将紫烟吸满胸腔,暂时享受这毒物充满肺部的感觉。

    贝尔费邦露出看似不愉快的表情——他很厌恶烟草。

    “如此一来,御主就凑齐七人了。千界树的御主有七人,魔术协会派出的御主也有七人。就是说,将有十四名从者现身此世。恐怕,这会是前所未闻的规模。事已至此,与其说是战争,称之为‘大战’更贴切。”

    “圣杯大战么——”

    七名对七名。至今为止都是七名相争,残存至最后的战斗。而这次确确实实是英灵们的全面战争。成为舞台的都市图利法斯战后会变成什么模样都让人不愿去想象。

    “酬金先给我预付一半。你要是肯点头,就来签合同吧。”

    听了狮子劫的话语,贝尔费邦皱起了眉头。

    “成功报酬已经很丰厚了吧”

    “这是一份生还率很低的工作,能拿到的东西我想趁现在先弄到手啊。”

    “呵,你有什么想要的东西么?”

    狮子劫从沙发上站起来,毫无迷惘地将陈列棚上摆着的幼年海德拉的福尔马林渍品一把拿了过来。

    “把这个给我”

    “……那是个赝品,没关系么?”

    对这句话,狮子劫不带一丝迷惘地肯首。

    瞬间,贝尔费邦的脸色立马就沉了下去。这也难怪,因为这个渍品是地地道道的真家伙。就算把狮子劫家的财产全部变卖,恐怕也不及这东西售价的十分之三吧。

    “好,这东西我就收下了”

    一脸欣喜的狮子劫将它夹在腋下,拿起了装有触媒的盒子。

    “那么,就请尽快飞往罗马尼亚吧。监督官和其他的御主由我来联络。入境之后,对面应该就会马上和你取得联系。”

    “啊啊对了。老爷子,监督官叫什么?”

    即将离开之时,狮子劫突然向贝尔费邦询问道。若是与这场战争有所关联,很大可能是由第八秘迹会派出的。说不定还是个声名远扬的人物。

    “老夫并没有直接会过面,记得……是个名为shirou的神甫。”

    很遗憾,是个没有印象的名字。

    PS:因为是平行世界,所以时钟塔科系架构略有不同,比如这个本不该存在于十三科的科系。

    PS2:动画里最大的亮点就是FSF主角和《二世事件簿》重要角色之一弗拉特的登场,选择松冈作为CV也是棒的不行。

    PS3:修订原文真特么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有这时间一章都出来,不贴又很麻烦,因为FA毕竟不必FZ、FSN,看过的人不是很多。

第四章 千界树的御主们(上)

    就在召唤科领主洛克·贝尔费邦与最后一名御主,不,准御主会面的时候,千界树一族的准御主们也在为突如其来的异常事态各怀心思。

    戈尔德陪着达尼克视察米雷尼亚城除大圣杯祭坛外最重要的核心区域,人造人工房。

    耐着性子在工房里绕了一圈后,身形矮胖的戈尔德终于忍不住问道:"听说,你让入侵领地的其中一个魔术师活着回去了?"

    "是啊。"达尼克点了点头,"顺着我们的形式对着他下了能报一箭之仇的暗示。"

    "为什么这么做?"

    达尼克没有回答,这越发加重了戈尔德的不满。

    戈尔德出身的穆吉克家曾经在炼金术领域被誉为与艾因兹贝伦齐名的名门,不过,在戈尔德诞生之前,这一族作为魔术师的血脉已经走上了衰退的不归路。

    长年做不出显著的成就,在魔术协会也攀不上高位。于是乎,曾经的名门在无奈之下并入了千界树,这穆吉克家族视为奇耻大辱。

    从戈尔德年幼时起,戈尔德的父母就不断向他灌输穆吉克家是个如何优越的大家。即使现在已经三十六岁,他依然无法区别现实与理想、唯独"自己曾是名门望族"这一骄傲茁壮地成长了。

    戈尔德是穆吉克家与尤格多米雷尼亚一族连名以来最初降生的孩子,是久违诞生的一级魔术师,这件事也令他对于血统的自尊增长过剩。

    不可否认的是,戈尔德确实是一流的魔术师,为千界树一族的发展和本次圣杯大战做出了杰出的贡献。

    他没有利用千界树的资源,只是凭借自身的才能,就将穆吉克家族的魔术发展到了一个新的高度。并且,他还成功和爱因兹贝伦搭上线——自大圣杯被夺走后,爱因兹贝伦家族一改封闭的作风,开始与外界交流,目前已经是炼金术领域中当之无愧的巨头。

    戈尔德从爱因兹贝伦手中得到了珍贵的人造人技术,通过这一技术量产的人造人是千界树家族不可或缺的战力。

    更重要的是,在圣杯大战开始前,提出了违规级的系统干涉——魔力路径的分割,并将之实现。

    要维持圣杯战争呼唤出的从者,必须要有足够的魔力,这魔力本该是由御主负责提供。而一般的魔术师,光是维持这些被歌颂的英灵们现界就需要燃烧生命。

    而戈尔德则将从者需要的庞大魔力成功地分流,交由专门为了供应魔力而制造出的人造人来负担——达尼克和戈尔德正在巡视的就是盛放这些人造人的培养槽。

    不论魔术协会派遣的魔术师如何优秀,召唤与使役从者对他们来说都是一个不小的负担。只要少了这个负担,双方的实力差距就会大幅缩小。

    更不要说,这充沛的魔力可以让从者毫无顾忌地滥用宝具。那可是从者的王牌,拥有瞬间颠覆战局的力量,只是需要消耗巨大的魔力。如今这个限制也被戈尔德消失,难怪他如此自傲。

    在他的眼中,一手将弱小的千界树家族发展成为一个庞然大物,却没有引起任何关注的达尼克不过是个只会玩弄政治的小人,除此之外,没有任何才能。

    一想到自己为了圣杯战争所准备的那片叶子,戈尔德心中的自信空前膨胀,那可是北欧乃至整个世界都首屈一指的大英雄,就算是在这罗马尼亚也不会输给马哥弗拉德·三世。

    无论是不认同穆吉克家族的魔术协会,或者自负为炼金术领域第一的爱因兹贝伦家,还有那个摆出一副当家样子的达尼克,你们都给我睁大眼睛看好了。

    我,戈尔德·穆吉克·千界树才是一族中的顶梁柱,只有我才能带领千界树一族赢得圣杯大战。

    ◇◇◇

    其他的准御主们当然没有戈尔德那么狂妄。

    塞蕾尼凯正在自己的工房里发泄着自己亢奋的情绪。

    她是一名黑魔术师。出身于拥有较为古老血脉的爱斯科尔家。不过由于中世纪猎杀女巫之风盛行,他们不得已从西欧远遁至西伯利亚。却因此失去了魔术基盘,走上的衰退的一途。

    塞蕾尼凯对于这衰退的一族而言,是睽违已久的新生儿。为穷极黑魔术而奉献了一生的老婆婆们对塞蕾尼凯百般溺爱,彻底地将黑魔术灌输给了她。

    黑魔术是一种特殊的魔术,对于精神的要求甚至高过魔术资质。学习黑魔术的先决条件是看一个人能不能毫无踌躇地将活祭解体。野兽的幼崽、人类的婴儿、善良的人类、温驯的野兽、老人、老狗、孕妇、人或兽的胎儿——要尽量做到如果痛苦是必要的,自己就不会被恳求所迷惑。

    她所受到的教诲,是掩饰外表、制御内在。如果沉醉于杀戮的快乐,作为黑魔术师就是失格的。

    如果杀戮是必要的,那就进行杀戮。如果痛苦是必要的,那就仅仅给予必要的痛苦。塞蕾尼凯确是一位优秀的黑魔术师。奉献活祭之时,她能用钢铁般的意志驾驭理性,出色地完成一切残虐的仪式。

    没错。她真的,彻底地抑制了自己的激情,不论是对伤害的欢喜,还是对虐待的愉悦。因为它们对黑魔术师而言,是非常危险的要素。

    所以,卸下黑魔术师身份时的塞蕾尼凯彻底地放纵自己过盛的欲望。她是以咒杀为生业、往返于魔术师与魔术使分界线的存在。

    而她所放纵的方式便是对她感兴趣的人,大多是美少年进行颠(玷)污、卿(侵)犯给予他痛苦、舔吸他的泪水。和她共度一夜而安然无恙的人,连一个都没有。

    现在,她正用无比纯真的眼神凝视着一位被折磨得遍体鳞伤的少年,用一种几乎要飞翔的亢奋语调,在少年的耳边呢喃——虽然少年的鼓膜已经被她破坏,听不见任何声音。

    "圣杯战争原先是藉由从者互相敌对厮杀而启动的一种仪式。但是呢,达尼克对圣杯战争的构造动了手脚,让七骑全部隶属于同一势力,成功地让从者变成了我等千界树专属之物。"

    "区区人类的魔术程度根本比不上从者的力量,这样就拥有足够的战力来跟魔术协会对抗了——很了不起吧,呐?"

    浑身充满了浓厚的血腥气的女人伸手触摸少年的脸庞,却发现少年的身体早已冰冷。

    "什么嘛,已经死了啊,真无聊。"

    塞蕾尼凯厌弃地看了眼地上的尸体,转身走向一个施加了各种防护的储物柜。

    那里摆放着一个玻璃瓶,瓶上残留的些许污垢令瓶子里看起来仿佛盛着某种液状物一般。只要一想到那个即将被召唤出的从者,塞蕾尼凯的下身就忍不住一阵颤抖。

    真的,好想要快见到你啊,真的,真的,好想要颠(玷)污你啊!(这个妹子就是一个hentai,明明长得那么萌,真是可惜了。)

    ◇◇◇

    刚刚步入少年期的罗歇来到了昨天弗拉德·三世覆灭魔术师们的战场。

    虽然战场本身已经被Berserker的宝具穿刺过一遍,不存在危险,但这里毕竟是千界树领地的边缘,随时有可能有敌人进犯。

    少年敢独自一人出现在这种地方,不知是无知者无畏,还是确实有所依仗。

    罗歇的目光没有在地面上的血迹或者"椽桩"留下的痕迹上停留,他所有的注意力都被先前被魔术师们破坏的魔偶所吸引。

    随手捡起一块魔偶的残骸,少年不满地皱了皱鼻子。

    "呿~果然我制作的魔偶只要碰到稍微有点本领的魔术师就撑不住了啊。"

    没错,边境上用来警戒和迎击入侵者的魔偶都是罗歇的作品。

    罗歇出身的褔雷因家族是人偶工学方面相当有名的家族。这一族的人把魔像当做出生孩子的乳母,直到孩子可以进行刻印移植的年龄到来之前,几乎从不走出工房,也不和孩子见面,连教育都是完全放任。

    这样,一族的孩子就和魔像变得亲密无间。孩子把仿照人类的人偶行动、说话、不分昼夜地持续劳动当做常识来认识。

    接受这种离奇教育长大的,是不以人类,而以魔像作为基准而生活的魔术师。明明连父母的脸都不记得,对照顾过自己的魔像的形状却一个不漏地记在脑海。

    罗歇也一样。他对人类没有兴趣,就算是再伟大的魔术师都没有兴趣。当然,他有时会和人交谈。有时会做某种交易,有时也会因为贵重的材料而和人相互厮杀。但其中没有任何人与人之间,或是魔术师之间的心灵联欢。

    能让他感兴趣,露出这般孩子气笑容的只有魔偶——以及在同一领域上凌驾于他的人。他所召唤的从者就是这样的一位存在,早在两个月前他已经召唤出了自己的从者。

    少年人的心情变化很快,只一会儿,罗歇便不再在意魔偶的性能,他将目光投向米雷尼亚城塞以外的区域,脸上带着无限的憧憬。

    "达尼克让七骑从者都落在我方阵营虽然很好啦,但是,要让圣杯的启动仪式能够成立,还是必须击毙一定数量以上的从者才行,这样我们就必须要自相残杀啦。"

    "可现在,这部分由魔术协会来补足,他们会召唤出让我们击杀用的从者,一共七骑。"

    "呵呵,呀哈哈哈,召唤出七骑的英灵就已经够厉害的说,现在居然有两倍。"

    "兴奋到停不下来呀。"

    对着图利法斯的方向伸了个懒腰,少年从未像现在这般迫切期待着圣杯大战的来临。

    PS:Fate毕竟是群像剧,御主们总要交待一下背景和性格,否则故事发展起来会有点麻烦,而奸少也需要在这里挖几个坑。

第五章 千界树的御主们(下)

    米雷尼亚城塞,菲奥蕾的房间突然传出一声男性的怒吼。

    “可恶!”

    与吼声同在还有拳头击打墙壁的声音,做出这一切的是菲奥蕾的弟弟,考列斯。他的脸色无比阴沉,自从得知了那个突然发生的变故后,他就一直处于这种状态。

    “这根本不是普通的圣杯战争了。魔术协会召唤出的七骑,我们召唤的七骑,双方阵营互相攻伐,这也赌太大了吧。”

    “是啊。不过,考列斯——”

    与焦躁不安的弟弟截然相反,姐姐菲奥蕾脸上挂着如释重负的轻松。

    “——这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至少不用和你交战。一想到这一点,我就觉得很安心。”

    听到姐姐通透的声音,考列斯心中的焦虑渐渐平静下来。

    考列斯·弗尔维吉·千界树并不想参加什么圣杯战争。更进一步说,他甚至不想成为什么魔术师。他只是纯粹喜欢魔术本身。将科学无法引发的不合逻辑的现象握于手中的快感,是在其他地方难以寻觅的。

    虽然如此,他也不想把一生都奉献给魔术。毕竟,魔术师都是些衣冠禽兽,简直就是一群畜生。但就算是他们,也不允许像中世纪一样为了探究魔术竟虐杀数千人口,然而那纯粹只是害怕暴露于世间而已。他们是和人间的真情与温柔这种听起来很美好的词汇相去甚远的求道者。那就是魔术师——自己并不想成为那样的存在。

    考列斯被要求学习魔术的理由是非常残酷的。姐姐菲奥蕾的预备,仅仅只是这样微不足道的存在。

    菲奥蕾·弗尔维吉·千界树,在降灵术与人体工学方面可谓天才的一族珍宝。

    一般来说,被称为“天才”之人分为两种。一种是在广范围内拥有辉煌才能的人物,而另一种则是在特定的领域里,秘藏着深得可怕的才能的人物。

    菲奥蕾属于后者。尽管她几乎对所有魔术都不拿手,但唯独在降灵术及人体工学方面有着比起时钟塔一级讲师有过之而无不及的才干。特别是她加入了个人改造后所创造出的各式各样接续强化型魔术礼装(BronzelinkManipulator),有着足以让区区三流魔术师将一流魔术师解决掉的强大威力。

    经过数代血脉传承,千界树一族之中,才能在她之上的魔术师恐怕也不会出现。以潜能来说,她甚至超越现任族长达尼克,成长后肯定能从末子升到开位。潜心钻研,登上上三位(冠位、色位、典位)也是可以预期的。

    要说有什么缺憾的话,就只有双脚不能动弹这一点。这和她的魔术有密不可分的联系。菲奥蕾的魔术回路位于双脚之上。但她的魔术回路天生出现变质,受其影响,她的双脚机能完全停止,时而会有难以忍受的痛苦侵袭而来。

    这引发了时任弗尔维吉族长的不安,因此让妻子生下考列斯作为后备继承人,同时充当照顾菲奥蕾的人。很可惜,奇迹并未发生第二次,考列斯的平凡宛如弗尔维吉家族的衰退一般。族长判断即使双脚不便也应该让菲奥蕾成为继承人,因此命令考列斯负责照顾她。

    对有志于魔道的人想要继承家业的人来说,有这样一个姐姐一定是一件难以忍受的事。但考列斯却不这么认为,相反还觉得很高兴。与肩负一族命运的重任相比,只需要学习魔术真是太轻松了。也正因如此,姐弟俩的感情非常好,在遍布着戈尔德、罗歇、塞蕾尼凯这样冷血正统的魔术师中可算是一对异类。

    随着时间流逝,当菲奥蕾坐上了弗尔维吉家当主的位置,并有望成为尤格多米雷尼亚一族族长的时候,考列斯开始摸索其他出路——是要作为一事无成的魔术师终老一生,还是去追求更加不一样的人生呢?

    然而这场圣杯大战却在这个时候降临了。当初被任命为菲奥蕾后备的考列斯,刚刚造访罗马尼亚就显现了令咒的预兆。

    他对此不置可否。其他熟练的魔术师向他投来嫉妒的目光,他都只是闭口无言。只不过,不管外界怎么想,他自己怎么想,他都必须作为御主参加这次圣杯大战,正如姐姐菲奥蕾说的那样——

    “那是,我等千界树的悲愿,要实现千年的繁荣就不得不面对这样的危险。伯父大人肯定也是想了很多吧,我也是一样。为了向圣杯许愿,我早已做好了战斗的觉悟。”

    菲奥蕾依旧柔和的声音又一次引起了考列斯的不安,因为他知道姐姐并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坚强。从精神上说,姐姐还不如他。

    自己一定要保护姐姐才行,或许可以借此机会让姐姐意识到……

    某个大胆的想法在考列斯的脑海中逐渐酝酿。

    考列斯正想说些什么,却见菲奥蕾递过来一个长方形的盒子。

    “考列斯,收下这个吧。”

    盒子里放着一支古老的箭,箭头变为青黑色的部分不知是血还是其他什么。看到这件东西,考列斯愣住了。

    “诶?可这不是姐姐你准备的触媒吗?”

    “是啊,我本来是打算使用它的。”菲奥蕾点了点头,“但现在情况发生了变化。原本预定由你来召唤Berserker,可是这一职介已经被那位大公占据。你原先准备召唤的那一位并没有其他职介的适性,所以——”

    本章尚未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那姐姐你怎么办?”

    “我准备的新的触媒今天下午已经送到了。”

    菲奥蕾手中还有一个盒子,比装古箭的盒子要小很多,里面放着一块黑色的碎片。

    “虽然不知道是不是我想要的那件东西,但它的年代确实比你手里的那个还要古老,用这个的话应该能够召唤出相当强力的英灵。”

    “既然有这样的不确定因素,那就应该让我来——”

    “好了,就这么决定,时间差不多快到了,我去请达尼克叔叔,你先去王之间吧。”

    菲奥蕾并没有给弟弟继续说下去的机会,驱动轮椅离开房间,只留下考列斯一个人紧皱着眉头,满脸苦笑。

    ——只能祈祷姐姐手里的东西是真货,否则——真是个笨拙的姐姐。

    ◇◇◇

    “没错,一切都是为了今天”

    达尼克的话中,饱含着万千感想。不管怎么说,第三次圣杯战争终结后六十多年间,他为了掩人耳目,一直慎重地进行筹备。

    唯一的失算是,由于“冬木的”圣杯战争情报扩散开来,成为触媒的圣遗物个个都失去了下落。古代的英雄王、拥有最强圣剑的骑士王、支配过半个世界的征服王等等的触媒,全都散逸得不知所踪。尽管如此,他命令一族在数十年间所凑齐的圣遗物足以召唤优秀的英灵。与魔术协会独自收集的圣遗物相比毫不逊色。

    而今晚将进行四名英灵的同时召唤,这样一来就有了六名。算上由于某种原因应当在东京新宿被召唤的Assassin,七人就到齐了。

    换句话说,再过几个小时,尤格多米雷尼亚就会向魔术协会掀起叛逆的狼烟。除了一件事以外,一切都按着预期进行。连时钟塔想要歼灭表明叛离之意的自己一族——都完完全全地在预测范围之内。

    甚至连五十名魔术师潜入图利法斯后、在郊外森林中待机、准备一晚决出胜负,都在预料之中。身为熟练猎人的五十名魔术师,被达尼克所召唤的从者仅以三十秒就全部歼灭倒是超出了他的预期。

    同样超出预期的还有从者的职介不是预计中的Lancer而是Berserker这一点,或许是受了弗拉德·三世某些后世添加的传说的影响。一般来说,Berserker是七种职介中最难以驾驭的,不仅耗费魔力多,职介技能狂化所带来的理智丧失也让御主和从者之间的交流变得困难。

    不过这些问题在弗拉德·三世身上并不存在,魔力供给有人造人分担,弗拉德·三世所拥有的最高等级EX级狂化也让他得以保持理智和正常的交流。也就是说得到了Berserker职介的加成又没有没有失去理智的弗拉德·三世正处于史无前例的最强状态,这让达尼克喜出望外。

    当然,有意外之喜,也有意料之外的麻烦——幸存的魔术师令预备系统启动一事,是达尼克没有预测到的破绽但某种意义上来说他对这种事也早已做好了觉悟。他已经理解到要是使役全部七名从者,必然会受到魔术协会的妨害。七名对七名,至少从数量上而言是可以相互对抗的。

    虽然以魔术协会的底蕴和实力,肯定能够召唤出相当高等级的英灵。然而在罗马尼亚,没有任何英灵的知名度能够超越Berserker。召唤Berserker是在两个月前,之后利用他身怀的固有技能,将图利法斯以及周边区域变成了领主(lord)支配下的土地。

    只要身处这片领土之中,Berserker的全部能力等级都会得到提升,连续使用宝具也成为可能。唯一的难点是,这名从者在性格上稍微有些难以相处,但达尼克乐观地认为,既然目的一致,姑且算是没有问题。

    对方到底派遣了哪些魔术师也尽在掌握之中。除去来自圣堂教会的监督官,其余六人全都是将自身的技术为了战斗而特化的魔术师。不过,面对早已暗中准备多年的千界树,他们注定会失败。

    车轮滚动的声音,让达尼克回过头来。

    “伯父大人,时间快到了。”

    坐在轮椅上的少女面带微笑,达尼克如同被那可爱的笑容所诱惑一般,脸上也浮现出了笑容。

    “情况怎么样,菲奥蕾。”

    “情况还好,不过弟弟好像有点儿忘乎所以。”

    “没想到你们姐弟俩都显现了令咒。要是是在遵循原本形式的圣杯战争里,这或许是悲剧的开始吧。”

    “……是呢,肯定会是那样的。”

    不论是师弟还是亲生弟弟,只要利害发生冲突就会相互残杀,这是魔术师的常识。但这对姐弟情况却不一样,这纯粹是因为姐弟的实力差距太大。在达尼克看来,如果没有发生那个变故恐怕会变成菲奥蕾单方面杀害畏怯的弟弟那样的场面——毫无以问是悲剧。

    “我听说魔术协会已经派遣了最后的魔术师。”

    “消息真灵通啊。”

    达尼克苦笑道。潜伏于时钟塔的人发来报告,是大概一小时前的事。

    “终于要开始了啊……”

    “没错。就在今天,“黑”与“红”的servant所展开的圣杯大战将拉开帷幕。我等千界树,将把此世的神秘与奇迹掌握手中。”

    “……”

    菲奥蕾忧郁的表情,并不是单纯出于对争斗的厌恶。她曾经和普通魔术师一样,在时钟塔学习过。自己的同学如今还在学校,她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不满。当然,自己也并没想要与朋友直接为敌……即使如此,还是感到心中有某种芥蒂。

    本章尚未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不用说,恐怖也是有的。在魔术师的世界中,时钟塔是绝对的象征。那个创立于西历元年的组织中,汇聚着所有神秘及一切魔术,是名副其实的世界最先端的魔术机关。那个组织里存在着菲奥蕾甚至无法想象的某些东西。

    但是,违逆族长达尼克更是不可能。那是生活了百年、**却依然保持着二十岁的娇嫩的、保有一族首屈一指魔术刻印的怪物。违逆他的瞬间就会被驱逐出一族的关系网,即使逃往魔术协会,等在前方的,也只会被当做叛徒的血亲,过上潦倒不遇的人生。

    就算这样,如果毫无胜算,菲奥蕾也会反对。然而,现在映照在她眼中的,是苍白的巨大祭坛——储藏着无**力并胎动着的大魔法阵。

    “我就只让你瞧一瞧,但是对其他人要保密。”

    这么说着,达尼克邀请她来到一直秘密藏匿着的大圣杯的下方。虽然还没有完全启动,但那压倒量的魔力与庄严肃穆的气氛就已让菲奥蕾神魂颠倒。

    ——凭借这座愿望机、你心中所藏的愿望就能轻易实现。

    菲奥蕾无法抗拒达尼克的耳语。她也有梦想,有个无论如何穷极魔术都无法实现的愿望。

    与同学的对立终究只不过是伤感罢了、不能阻止自己达到目的。菲奥蕾早已决定,要将自己的身躯投入到与魔术协会的的全面对决之中。

    “那么,就请大公一同出席守护我等的骑士们(servant)的召唤仪式吧”

    “是,伯父大人。”

    PS:下一章从者召唤,就是二爷登场之时。

第六章 群体召唤

    达尼克和菲奥娜到达作为召唤仪式现场的王之间时,在场已经聚齐了六名御主。

    其余处理杂物的人造人,正默默地搬运必要的道具。

    魔法阵的纹样已经刻好。将材料溶解而成的金银混合物由于编入了保持温度的术式而依然保持着液态。这个精心描绘而成的复杂魔法阵,是为了将从者一齐召唤而特殊编制的。

    不知不觉中喧闹声消失了。

    看着这番情景,移动到玉座之旁的达尼克张开双臂宣言道:

    “接下来,把各自收集的触媒安置于祭坛之上。”

    御主们点头示意。

    达尼克接着和已经召唤出从者的罗歇打了个招呼。

    “罗歇。你会从工房跑出来还真新鲜啊。”

    “那是因为……英灵召唤什么的,一辈子能见一次就算很幸运了。因为可以看见第二次,我也就从工房跑了出来。”

    罗歇的语气中带着几分逞强和老成。只醉心于魔偶的他平日大多待在工房里,很少和人打交道,因此面对达尼克的时候显得有些拘束。顺带一提,他所造的都是些暂不考虑外表和造型设计,一味追求性能的稍微欠缺美感的魔偶。

    他在两个月前,几乎与berserker同一时刻召唤出了caster,并与其一道在工房中夜以继日地生产对抗魔术协会中所必须的士兵——魔像(Golem)。

    “caster人呢?”

    “老师啊,他说马上就过来,现在他正埋头于宝具设计。”

    “还是先向caster道个歉好了,而你就在这里再次见识一下那神秘的仪式吧。”

    “知道了啦。”

    罗歇缩了缩身体。他满怀尊敬地称呼自己的从者为“老师”。对他而言,那位caster所建立的传说是值得崇拜的。少年对caster给予完全的信赖,能在工房中帮上caster的忙,少年打从心底里感到高兴。

    不久,caster在罗歇的身旁实体化了。他穿着青色的披风、以及贴合身体的紧身衣,脸上还戴着眼口皆无的无脸假面。罗歇欣喜地向老师问候,caster无言地点头示意。

    达尼克确认四位召唤者已经在指定位置上就位后,面向空荡的玉座恭敬地低下了头。

    “那么,大公,仪式现在开始。”

    “嗯。”

    光之粒子在玉座上集结,化为一个人的姿态。他正是尤格多米雷尼亚一族族长达尼克作为最强王牌而准备的从者,原Berserker,形式改变后的“黑”之Berserker——弗拉德·三世,曾以大公的身份君临与这片大地。

    在罗马尼亚,他的知名度是最高的,甚至可以匹敌在希腊的赫拉克勒斯以及在英格兰的亚瑟王。

    Berserker向达尼克投去一瞥,便让充满威严的声音响彻王之间:

    “快,召唤出愿成为余之手足的英灵们吧。”

    “遵命。”

    达尼克恭敬地行了个礼后,向四人宣告道:

    “那就开始吧。我等千界树引以为傲的魔术师们。这场仪式终结的同时,我们将会踏上无法回头的战斗之路——做好觉悟了吗?”

    四位御主无言地流露出坚定不移的决心。

    王之间内的气息再度发生变化。御主们绷紧神经,仅在这个时刻,他们甚至感受不到在背后守望着的“串刺公”所带来的的重压。

    从者的召唤本身,确实比起通常复杂奇怪的大仪式更为简单。但“召唤英灵”这一极限的神秘,一旦失误就会命丧黄泉却也是自明之理。

    没头没脑地胡乱冲撞,和畏缩地不断敲击石桥一样是愚者所为。现在所需要的,是能将枪口对准自己的脑袋,迅速扣下扳机的冷酷与胆识。

    “素之银铁,础以石与契约之大公。为之奉献之色为‘黑’。涌动之风以四壁阻挡,关闭四方之门,自王冠内现身,在通往王国的三岔口徘徊。”

    明明没有经过排练,咏唱却一致得分毫不差。

    每咏唱完一节,魔法阵的光芒就加速增长。奔腾的魔力蹂躏着四人。但就连四人之中位列低端的考列斯,都坚韧地站稳步伐,毫无踌躇地持续着咏唱。

    “——宣告!”

    “汝身在我之下,托付吾之命运于汝之剑。”

    “遵从圣杯的召唤,倘若遵照这个旨意和天理,汝立时回答。”

    咏唱,以及奔流与魔术回路内部的魔力,将存在于“座”中的英灵招来。与铭刻在神话传说中的至高存在进行对话。

    “在此起誓。吾做世之善者,除尽世之恶者。”

    魔术回路狂乱带来的痛楚的痛楚以及对于回路暴走的恐惧不停地折磨着他们,尽管如此,这四人甚至有些舍不得这个瞬间。这场仪式就是拥有如此的高扬感。即便这样,也必须宣告。为了将最高级的神秘紧紧握在自己的双手之中。

    “缠绕汝三大之言灵,来自于抑止之轮,天秤的守护者哟!”

    宣告话语的同时,狂风大作,人造人们慌忙蜷下身子,罗歇用手遮着脸庞。berserker和达尼克、以及caster则如同吹过凉风般沐浴其中。

    于是,“他们”在地上显现了。

    从复杂精巧编制而成的魔法阵中,发出炫目的光芒。

    瞬间,奇迹具现化了。将人们的幻想作为肉体,达到既人非人之域的英雄们。

    暴风缓和下来,炫目之光也慢慢减弱。之后,魔法阵中出现四个人影。

    当先一骑,是有着一头深蓝色卷发的青年。他的身体被深色斗篷包裹,英俊的脸上挂着明显的迷茫,似乎才刚刚睡醒。

    另一骑,是位穿戴华丽的中性少年,四人之中唯有他笑容满面地凝视着召唤自己的从者。

    还有一骑,是位手持弓与箭的青年。他身披草色披风,正单膝跪下,拜伏于地。

    接下来最后一骑,是位全身覆盖着璀璨铠甲、背上背有大剑的青年。银灰色的头发,在微风中摇曳。

    “噢噢……”

    某人发出感叹。连达尼克都被这幅威容夺去目光。随后,一众从者异口同声地宣告起最初的话语。

    七骑与七骑之间相互厮杀的凄绝惨烈的圣杯大战——为了揭开战幕的话语。

    “我等‘黑’之servant,应召唤之邀造访而来。我等之命运与千界树同在,我等之剑即为诸君之剑。”

    壮观而壮丽,庄严而凛然,万千赞赏都不足以形容此番光景。

    在圣杯战争之中,很少会有两骑以上的从者同时存在于同一空间的情况。就算是因为同盟或是战斗,顶多也就两三骑。而且通常还都是处于相互残杀,时刻提防对手的状态。

    但此时此地却有六骑,他们承认了新型的战争——圣杯大战,并许诺共同奋战。

    “哎呀,被规则特别古怪的圣杯战争给召唤呢。不过我可是完全不在意哦,毕竟感觉就好像很好玩嘛,而且大家都看起来好厉害。那么彼此先来做一下自我介绍?不错吧?那我先开始!我是servant·rider(从者·骑兵),真名叫阿斯托尔福。你呢?”

    ——如此这般,阿斯托尔福比任何人都更早地做出发言。

    站在自己旁边的一脸祥和的青年从者尽管一时不知所措,但还是微笑着回答道:

    “servant·archer(从者·弓兵),真名为喀戎。”

    “多谢啦,喀戎。暂时请你多多关照哟!”

    rider伸出手来,archer一脸困惑地回应了。

    “rider,要打招呼用职阶名,不要叫真名。”

    达尼克以严肃的表情制止了rider。rider恍然大悟般点点头,接着向背着大剑的青年搭话道:

    “呐,你呢?”

    “等等,saber。你不要说。”

    在saber作出回答之前,他的御主戈尔德抢先制止了他。他似乎是在向包括达尼克在内的全员宣告。

    “我并不打算向达尼克以外的人宣布我的真名。”

    嘘声充满了王之间。塞蕾尼凯用故作冰冷的声音问道:

    “——宣布真名是预先协商好的吧?居然出尔反尔,真是令人不快至极。”

    “那是因为当时的我还没弄到触媒。”

    戈尔德一边说着,一边将盒子慎重地拥入怀中。似乎是打算连触媒都彻底地隐瞒。

    “戈尔德叔父大人,隐藏真名真的是如此重大的事么?”

    面对菲奥蕾的询问,戈尔德一脸严肃地点头道:

    “公开真名对我的从者是致命的,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这样才能将风险降到最低。”

    所谓真名,对于各个从者来说,都是必须竭力隐藏的情报。不论是多么有名的英雄,末路多是死于非命。

    暴露真名,将会把他们的死亡原因作为致命弱点展露出来。

    若曾经是中毒而死,那么只要以某种形式对其施以毒物即可;若曾经是被箭矢所杀,那么只要射出箭矢就行。要是某个特定部位是弱点,只要瞄准那里便是。

    即使找不到成为死因的弱点,拥有龙之因子的英雄与屠龙的武器相性也会很差。就算没有那么好的运气正巧持有那种武器,只要告诉其他御主,也有很高的可能性可以提炼出某种对策。

    当然,也有某些即使公开真名也没有任何问题的从者。rider阿斯托尔福之流便是其中的典型。

    达尼克快速看了一眼弗拉德三世,他用爽朗的笑容对着视线点点头。身为达尼克的从者,弗拉德三世当然知道戈尔德所召唤的“黑”saber是何等人物。因此,以残酷著称的大公才会欣然同意

    “余以了解,特准尔等为特例。”

    大公的话语,令戈尔德脸上浮现出满足的笑容。

    “大公阁下,非常感谢。那么,我等就此告辞”

    戈尔德挺起腰板,带领saber堂堂地退出了王之间。目送他背影的塞蕾尼凯不高兴地抱怨道。

    “不就是召唤了个saber么,摆什么架子嘛。”

    “他本来就是那样的生物啊。”

    达尼克参杂着苦笑低语道。

    意气风发地回到私室。戈尔德再次面向saber。他被那壮丽而威风凛凛的身姿夺去了目光。虽然基本上已经确信,但为了以防万一,戈尔德还是质问道:

    “Saber,回答我一个问题。你的真名,是齐格飞没错吧?”

    得到了肯定的颔首后,戈尔德达到了欢喜的顶峰。

    齐格飞——在德国是家喻户晓的大英雄。他在多种传说中都有着不同的人物形象,但其中最有名的当属英雄叙事诗《尼伯龙根之歌》。作为尼德兰王子而诞生的他,经历无数冒险,最终获得了屠龙者的称号。

    他在所有的战斗中都未尝败绩,直到唯一的弱点背部被背叛之刃击中而命丧黄泉。

    他手中所持的,是尼伯龙根族的圣剑巴鲁蒙格。他凭借这把剑消灭了邪恶之龙法芙尼尔,沐浴过龙血的他不会被任何武器所伤。

    纵然他是高贵的勇者,那副身躯上还是带有一个致命的弱点。——那便是沐浴龙之血之时,正巧被菩提树的叶片所覆盖的背部。不必多说,那正是会让齐格飞走向死亡的弱点。

    而召唤齐格飞的触媒正是这片沾染龙血的菩提叶。

    戈尔德烦恼了片刻。虽说最强的从者到手是件好事,但与此同时,关于他背部的传说脍炙人口、流传广泛却也是事实。那个过于致命、过于明显的弱点,到底能隐藏多久呢?

    “Saber,从今以后,你除了使用宝具的时候外,都好好把嘴闭上。只有经过我的允许才能开口。”

    戈尔德姑且先让saber闭上嘴巴,尽可能地减少真名的线索。他夸示着手背上的令咒,以此来强调这道命令极为严格。如此盛气临人地对待那位大英雄,这么做能被原谅么——不如说对方愿意原谅么?

    另一方面,在戈尔德脑中“对方只是区区从者”这种认识一直挥之不去。对他来说,从者只不过是依靠自己才能存活的临时的客人罢了。

    短暂的紧张时间,在房间中流逝。、

    片刻后,saber用颔首代替了同意的话语,以此表示承诺接受戈尔德的命令。齐格飞既身为王族,又作为统帅一军之将留下了许多传说。但他同时也是不断接受他人依靠和乞求的大英雄。

    就算被命令不要说话,如果这具有必然性,他也不会有异议。只要能实现一己之愿,任何命令他都打算心甘情愿地执行。因为这就是齐格飞的生存之道,至死不渝。

    画面回转王之间,阿斯托尔福将视线转向剩下的最后一位从者。

    “那么,你的名字是?”

    “抱歉,我没办法告诉你们。”蓝发青年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那么你也是那种弱点和真名同样广为流传的英雄了?”

    达尼克皱起眉头,菲奥娜在这段时间寻找新触媒的事情他早已知晓,可是她打算召唤的那个从者应该和阿斯托尔福一样没有弱点才对。

    “呃,不是。”青年挠头的动作更加用力,“因为我也不知道我自己的真名是什么。”

    “哈???”

第七章 无名的暗杀者(上)

    听到青年的话,所有人都懵了。

    无论是参加过第三次圣杯战争,和御三家都有过交手的达尼克,还是千界树家族的年轻的御主们,又或是曾经叱咤风云的英灵们都露出了异样的表情。

    身为英灵却不知道自己的真名,这真的可能吗?

    这家伙该不会是性格恶劣的英灵,在拿我们寻开心吧?

    不止一个人这么想着。

    望着周围就差直接说出"你特么是不是在逗我"的同一阵营的同伴,青年连连摆手:"我真的不是在开玩笑,我是真的不知道自己的真名啊。"

    "那是怎么回事,难道是召唤仪式出了问题?"族长达尼克看向自己的后继者,也是青年从者的御主,菲奥娜。

    "这个..."

    "不,我想召唤仪式应该没有出问题,问题应该出现在我自己身上。"

    不等自己的御主开口,青年先一步说道。

    "这是怎么回事?"菲奥娜好奇道。

    青年清了清嗓子,侃侃而谈:"如各位所见,我的职介是Assassin,即暗杀者,刺客,杀手。我们这样的人在踏入黑暗之时,就注定舍弃自己的姓名。生于无名,死于无名既是我们的常态,也是我们的保护。因为杀手的身份一旦曝光,就意味着死亡。或许为了更好的保护自己,我在降灵的时候故意抹消了自己的名字,说不定你们看见的我的长相和各种特征也是伪装过的。嗯,对,应该就是这样,我觉得我能干出这样的事情。"

    "啊哈哈哈哈,自己抹消自己的名字,甚至伪装长相,真是太有趣了——呀,这次被召唤出来真是太好了。"阿斯托尔福天真烂漫地笑着,搭配上那张比女人还要柔美的脸庞,杀伤力十足。

    其他人倒是没有这么快接受青年的说辞,他们有的托着下巴,有的低着头,有的摩挲手指,各自在心中盘算。

    出人意料的是,第一个就此发表意见的是最没存在感的考列斯,他看了看自己的左手手腕,又看了看姐姐的左手,说道:"要验证Assassin的话是否真实,有一个最简单直接的方式——使用令咒。不过,到底要不要使用,还是应该有姐姐来决定。"

    "令咒吗?"菲奥蕾的右手轻轻滑过左手上的红色印记,若有所思,"伯父大人,您认为呢?"

    "考列斯的提议确实可行,但为这点小事就使用一划珍贵的令咒,未免有点太浪费了。而且,不知道从者真名这一点也并不完全是坏事,至少我们不知道他的真名,敌人知道的可能性就更小。"

    达尼克不愧是两次圣杯战争的参加者,考虑问题远比这些新手菜鸟要周到。如果这次战争形势没有改变,胜者十有八九就是这个老谋深算的家伙。

    "可是这样一来,不是没法判断从者的实力了吗?"不知道是不是有Caster陪伴在侧,罗歇不再像刚才那样瑟缩着身体。

    "这一点请不用担心,本人毫无疑问是一流的强者。"

    似乎是为了夸耀自己的实力,青年用力锤着自己的胸口,发出"砰砰"地声响。

    "区区一介Assassin,还真是敢说啊。"性格扭曲地塞蕾尼凯嘲讽道。

    "怎么,你不信?"青年一挑眉毛,与满身血腥味的魔女针锋相对。

    "我还真就不信。"

    "我这么说可是有依据的。"

    "什么依据?"

    "第一,御主的素质。"青年竖起一根手指,"通过契约,我能够感觉到我的御主有多么优秀,被这样的御主召唤出来的我不可能不强大。"

    "啊——"

    菲奥蕾有些害羞地低下头。她知道自己的优秀,也不止一次承受他人的夸赞,对此本该习以为常。但现在夸赞她的是在历史长河中留下姓名,位列英灵之座的英雄,这让她感到受宠若惊,好一会儿,才轻声说道。

    思路客

    "那个,谢谢夸奖。"

    "你应该更加自信一点,我的御主。我可不是随便说说的,你只要看看我的属性面板就知道了,只有优秀的你加上强大的我才能缔造出这么棒的属性。"

    听到青年的话,菲奥蕾连忙使用了御主权限,其他的御主也是一样,可是呈现在他们面前的却是一片空白,除了职介Assassin外,什么都看不见,好像是被什么东西涂抹掉了一样。

    "Assassin,我没有办法读取你的属性,是你把它隐藏起来了吗?"

    听自己的御主这么一说,青年才恍然似的一拍脑袋:"抱歉,抱歉,属性应该是被斗篷遮住了,我马上摘下来。"

    深色的斗篷化作灵子消失,露出斗篷之下毫无特色的便装的同时,也展露出青年的各种属性:

    筋力:B

    耐久:C+

    敏捷:B

    魔力:C

    幸运:A

    宝具:ABCDE

    几秒钟后,"你特么是不是在逗我"的表情又一次出现在了众人脸上。

    开什么玩笑,这是最弱的assassin的职介面板?

    你确定不是三骑士阶的?

    还有这个宝具面板"ABCDE"又是怎么回事?

    这是在说这家伙至少有五个宝具吗?

    对此,青年表示:"我的宝具确实不少。以宝具的数量论,比我多的从者应该没几个,刚才遮蔽信息的斗篷就是其中一个宝具——真名和自己的名字一样忘记了,好在我的宝具基本都是不需要真名解放的类型,所以无损于我的实力。"

    听到这样的说法,阿尔斯托福又兴奋了:"你果然很厉害啊,宝具比我多一个,属性也比我高,不过我是不会输给你的,啊哈哈哈哈。"

    继续无视这位问题骑兵的迷之自信,坐在玉座上的弗拉德·三世用极富压迫力的目光扫向青年:"余不明白,有这样的实力为何会成为见不得光的暗杀者?"

    "看来大公阁下并不明白何为真正的暗杀者?"青年摇了摇头。

    "愿闻其详。"

    "所谓暗杀,即是不为人知的杀戮。举个例子吧,有人要我杀死那边那位小姐。"

    青年伸手指向塞蕾尼凯,算是对她先前嘲讽的小小报复。

    "我偷偷潜入城堡,绕过各种卫兵,机关,潜入她的房间,割断她的喉咙是暗杀。我直接从大门进入,一路上把所有见到我的人都杀死,最后杀到这位小姐面前,砍下她的脑袋,这也是暗杀——因为没有人知道是我干的。"

    "真正的暗杀者是全能的,可以游走于暗夜之中,无声无息的夺人性命;可以混迹于人群之中,悄无声息地接近目标;更可以正面冲阵,于万军之中取上将首级。真正的暗杀者具有全职阶的适性,只有想不到,没有做不到!世间自称暗杀者何其多,遗憾的是得到暗杀精髓的屈指可数。"

    还有一句话,青年藏在心里没有说出——"暗杀"还有另一个名字叫"无双"!

    PS:正常来说,就算从者宝具多,宝具栏也只会显示一个数值,而不是ABCDE。慎二这边会这么显示是为了向珀尔修斯致敬,在蘑菇的设定中,Rider阶级的珀尔修斯有六大宝具,但一次只能用一个,所以才会有如此不稳定的评级。

不要急着下定论。

    顺带,也不要急着抱怨女儿没有了。和谐掉一个肯娘就算了,毕竟戏份不多,而且愿望又是要一个和自己同类的伴侣,不符合死宅们的老婆定律(其实是愿望不好实现)。

    女儿则不同,那孩子太可怜,奸少会给她一个好的结局。

第八章 无名的暗杀者(下)

    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这是所有人对青年这番言论的第一反应——理所当然地排除阿斯托尔福,这位问题骑士的思考回路和一般人不一样。

    阿斯托尔福,为持有圣剑杜兰达尔的圣骑士罗兰所率领的效忠于查理曼大帝的十二勇士之一。以制伏巨人等传言为首,有无数逸闻及大量宝具在身,是一流美男子的同时为人也相当的冒失,甚至据说连理性都蒸发了。

    传言是否属实,从阿斯托尔福明明是男身却身着可爱系风格的女装登场便可以窥出一二。

    现在这位堪称是好奇心结晶的家伙正用力拍着青年的肩膀,表示自己的赞叹:"太厉害了,暗杀者真是太厉害了,我也想成为这样的暗杀者啊。"

    引得包括青年在内的众人一头冷汗。

    不过仔细想一想,青年的那番话又不是全无道理,毕竟只要在不暴露身份的情况下把目标杀死,都算暗杀——只是好好的见不得光的暗杀者给你说成这个样子,怎么听着这么违和呢?

    "等等,暗杀者?Assassin?"

    一脸无语地考列斯突然面色一变,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姐姐召唤的时候没有附加额外的咒文,难道你是哪一代哈桑·萨巴赫?"

    "不,他不是哈桑。"达尼克很快否认了考列斯的想法,"除了那个不知道是否真实存在的初代山中老人,其他各代哈桑的能力和形象都已经曝光。而且哈桑之间有一个共同的特征,就是在被召唤出来的时候会戴着统一的骷髅面具,他没有戴,应该不是。可是菲奥蕾明明没有附加额外的咒文,怎么会召唤出Assassin......Assassin,不好,相良豹马!"

    以达尼克的智略本该在第一时间发现问题,但集体召唤仪式实在是太过富有冲击性,而其后阿尔斯托福的活跃,戈尔德的退席,以及无名青年的一连串胡言乱语打乱了达尼克的思绪,使他忘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

    听到"相良豹马"这个名字,菲奥蕾、考列斯、塞蕾尼凯、罗歇也纷纷反应过来。按照千界树一族原来的计划,Assassin这个职介本该是由千界树家族的最后一名御主,至今尚未露面的相良豹马来召唤,而相良豹马也为此专门准备了触媒。

    可现在,菲奥蕾召唤出了Assassin,而相良豹马准备召唤的那位只有Assassin(其实还有狂)的适性,如果在不知情的情况下继续召唤,那就只能靠御主和从者的相性随机挑选从者,那样的话变数就太大了。

    "考列斯,立刻联络相良豹马,让他停止召唤。塞蕾尼凯,通知所有同胞,让他们不惜一切代价搜集Lancer的触媒。"

    "是!"

    事情紧急,考列斯和塞蕾尼凯不敢耽误,用最快速度离开了王之间。

    真名为喀戎的Archer保持着三个身位的距离跟在考列斯身后,临走前也没忘了对大家点头示意。

    而性格活泼的Rider则显得有些不情愿,如果不是塞蕾尼凯再三催促,说不定他就顺势赖在这里不走了。

    两对主从离开后,今夜的集体召唤仪式也到了尾声。罗歇连同他的从者黑之Caster很快告辞离开,菲奥蕾也没有继续待在这里的意思。

    "我们也走吧,Assassin。"

    "遵命,我的御主。"黑之assassin对着玉座之上的达尼克和黑之berserker微微躬身,自然而然地推着菲奥蕾的轮椅离开王之间。

    菲奥蕾的私人房间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除了摆放在房间里的魔术礼装,其他的布置比普通的大小姐还要朴素一些。

    这里的朴素指的不是物品的价值,而是装饰风格。与那些追求品位或者格调的贵族小姐的闺房相比,菲奥蕾的房间有些过于素雅。不过这并不会有损菲奥蕾的形象,相反还让她多了几分与众不同的高洁。

    在这里,菲奥蕾开始了和从者的初次交流。

    "我是你的御主,请叫我菲奥蕾,请多多关照。"

    以黑之Assassin职介现世的青年轻轻捧起菲奥蕾伸出的手,低下头,用柔和的声音说道:

    "感谢你,菲奥蕾。还有,对不起,无法告知你我的真名。"

    "..."

    菲奥蕾陷入了沉默,停住在青年脸庞上的目光也多了几分困惑。

    "怎么了?"

    "你真的忘了自己的真名?"

    "是的。"青年松开菲奥蕾的手,认真点头,"思考、认知等各方面都没有问题,只是真名以及和真名相关的记忆变得模糊,看来短时间内是不会有什么发现了。"

    "那么,这个东西你认识吗?"菲奥蕾说着将一个盒子交到青年的手中。

    这是一块黑色的金属碎片,看上去非常的不起眼,她正是用这件东西召唤出了青年。

    青年拿起石头,仔细端详了一会儿,摇了摇头:"没有印象,这是和我相关的东西吗?"

    "把这件东西交给我的人说这是铁饼的碎片,古希腊的大英雄珀尔修斯一生唯一一件错事便是和它有关。"

    传说,珀尔修斯成名后,他的外祖父阿尔戈斯王阿克里西奥斯由于害怕神谕(阿克里西奥斯将被女儿达那埃所生之子杀死)逃亡到了外地。而珀尔修斯正好就在那里,并参加了当地举办的比武。珀尔修斯随手抓起一块铁饼扔了出去,铁饼很不幸地砸中了自己的外祖父。

    神谕应验了,珀尔修斯也为此抱憾终身。

    "回答我,assassin,你的真名是珀尔修斯吗?"

    迎着菲奥蕾期待的目光,青年虽然有些惊讶,却依旧摇头:"很遗憾,我不是那位大英雄,关于他的事迹,我记得非常清楚。"

    "这样啊——"菲奥蕾那双漂亮的水色眼眸黯淡下来。

    "虽然我不是那位大英雄,但我向你保证,我一定会证明自己是配得上你的搭档。我会拿出足够的活跃和功绩,不让你的名誉蒙羞。请相信我,菲奥蕾。"

    或许是感受到了青年的决心,又或许是青年的眼光太过直接,菲奥蕾有些害羞的低下头。

    "好的,我很期待,assassin。"

    "那么,菲奥蕾,时间不早了,请好好休息。"深色的斗篷在青年的身上出现,与此同时,青年的身形越来越淡。

    "你呢?要我为你准备房间吗?"

    "那个明天再说,我打算在天亮之前到附近去转一圈。身为暗杀者,熟悉地形是必须的。"

    "那我和你一起去,有我带路效率也会高一些。"菲奥蕾提议道。

    "不必了,人类不是从者,合理的休息是必要的。只有御主调整好了状态,从者才能发挥出最大的力量。所以,菲奥蕾,你现在应该睡觉——带我参观城堡的事就放在早餐之后吧。"

    "我知道了,晚安,assassin。"菲奥蕾没有坚持,对着只剩下一个影子的青年挥了挥手。

    "晚安,菲奥蕾。"

    影子穿过房间,穿过阳台,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第九章 狮子劫和莫德雷德

    前言:动画里这一段做的也有不小的出入,老实说小说的的感觉更好。看过的可以直接跳过。

    在布加勒斯特、Stavropoleos教会的墓地里,狮子劫也成功地召唤了自己的从者。

    “——所以,你就是我的master咯?”

    全身包裹着钢铁的矮小骑士如此询问道。虽然隔着头盔,通透的声音依然清楚地传达出来。狮子劫点点头,向前伸出了手。

    “我叫狮子劫界离。是你的master,请多关照。”

    “这儿是墓地么?你还真是在讨厌的地方把我召唤了啊。”

    伸出去的手被无视了。狮子劫抓着头皮辩解道:

    “呀,就算你这么说……不管怎样,对我来说这里就像是我的主场。”

    “你是在墓地出生的?”

    “我的少年时代是和尸体共同度过的啦。”

    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骑士点头表示理解。

    “原来如此,你,是死灵魔术师?”

    “答对了。那么,你是saber没错吧?”

    看着骑士手上的剑,狮子劫这么问道。

    “那不是废话么。要是能把我看成caster或是assassin,你的眼睛和脑子一定有大毛病。”

    “世上好像还真有这样的assassin。”(王哈桑,说的就是你。)

    “难不成,我抽到了一个呆瓜御主?”

    “不不,你可是抽到了最棒的御主,saber。我狮子劫界离,自负是很配成为你主人的一级御主。”

    “哼,还不知道是不是只有嘴上功夫了得呢。”

    “言归正传,saber。首先你能告诉我你的真名么?话说,为什么我明明是御主,你的属性我却还有一部分看不见?”

    通常,御主与从者面对面时,可以获得某种程度的情报。诸如体力、耐力等等属性,以及保有技能一类的贵重资料。这在战略制定上,是非常贵重的宝物。

    因此,御主们最先确认的自然是自己召唤的从者。要在理解他们各项指标的基础上,才能提炼如何战斗的策略。

    但是,眼前这名骑士虽然可以确认基础的参数,然而作为英灵个性的固有技能、以及宝具资料却全都被屏蔽而无法读取。

    “是因为这个头盔吧,我现在摘掉。”

    Saber刚说完,覆盖面部的头盔就被分解并融入铠甲之中。面对展露出来的“她”的风采,狮子劫惊讶得合不拢嘴。

    “是个,女人?”

    不,说不定是少年也未可知。不管怎么说,都是一位面容相当稚嫩的人物。自己也许是因为太过意外,一不小心把话说漏了嘴,这让她的心情一下子变差起来。不过狮子劫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不要让我听到第二次。”

    “什么?”

    饱含杀意的冰冷话语让狮子劫回过神来。

    “下次再叫我女人,我不敢保证能控制住自己。”

    Saber用泛光的眼瞳诉说着杀意。看来他是认真的,狮子劫本能地嘀咕道。

    “抱歉,抱歉啦。我再也不说了。”

    举起双手,狮子劫老实地赔罪道。

    Saber的脸庞虽然因为愤怒而扭曲,不过心情似乎也因此有所好转。她作了个深呼吸,用略带失望的表情低语道:

    “原谅你了。以后不准再谈这个话题,给我好好记着。”

    “OK。那么你的真名到底是———”

    “嗯?怎么回事master。我不知道你是用了什么触媒,但你难道不是以我为目标才把我唤来的么。真名不说也知道吧。”

    “啊,不,触媒用的是这个。”

    狮子劫一边回避逐渐解开的魔法阵,一边将触媒向她抛去。saber接下后以一脸诧异的表情看着那件东西。

    “这啥玩意。”

    “是圆桌。你们这些骑士曾经用过的呀。”

    本来暂时有所好转的saber的心情,又立刻急转直下。

    她咂了咂舌,将那个——恐怕再也无处可觅的圣遗物、毫不犹豫地用手中之剑斩碎。

    “喂!”

    saber用铠甲践踏如字面上一样已经变为木屑的那件东西。

    “可恨至极!没想到,我竟然被用这种东西召唤了!”

    看那表情,她确实是从心底里厌恶着圆桌。

    那就奇怪了,狮子劫想道。对圆桌骑士来说,那应该是谈笑风生的场所才对。虽然圆桌骑士们最终产生了对立,不过那并非本意使然吧。

    既然对于这个圆桌抱有如此的憎恶,那么——

    她的真名,狮子劫一下就想到了。要是有哪位骑士如此憎恨圆桌,那么一定是明确地背叛了骑士王的那名唯一的圆桌骑士。

    “Saber。你的真名,难不成是‘莫德雷德’?”

    狮子劫的询问,让莫德雷德微微皱起眉头。自己的真名由于方才的行动而被猜中,这让她显得有几分忸怩。

    但她还是用毅然的口气宣告:

    “正是。我名为莫德雷德,是骑士王亚瑟·潘多拉贡唯一的正统继承人。”

    “你不是背叛了么。”

    面对狮子劫的指摘,saber突然涨红了脸宣告道:

    “啊啊,正是。我确实叛逆了。那个王到最后都没有承认我的实力。不论是剑术水平还是政治手段,我都能和王平起平坐——不,应该已经超越了她。但是,那个魂淡王竟然因为我的出身而拒绝让我即位。”

    冰冷的声音,绝不是因为压抑住了冲动,倒不如说正好相反。能令全身颤抖不已的愤怒和憎恶,正寄宿在她的体内。

    她的出身——据说莫德雷德,是亚瑟王与亲姐姐摩尔甘之间所生的不贞之子,这一点实在太致命了。

    “所以我背叛了他,然后送他上路了。我要让那个王知道,他的统治没有任何意义。”

    没错。根据传说,把那位亚瑟王逼上死路的确实就是这位莫德雷德。即使被圣枪贯穿身体,这位莫德雷德还是给予了亚瑟王致命一击。

    濒死的亚瑟王把圣剑丢回湖中后,去往了妖精乡。而这位莫德雷德则在卡姆兰之丘上停止了呼吸。后来流传下来的,只有叛逆的骑士这一恶名。

    “呼。也就是说,saber。你的愿望是成为王么?”

    对于被拒绝即位的莫德雷德而言,成为王毫无疑问是她应该请求圣杯实现的愿望。但是,莫德雷德用怃然的口吻回应狮子劫的话语:

    “不,错了。我不想用圣杯的力量成为王。就算我登上王位,父王也绝不会认同。我的愿望啊,master,就是能让自己向选定之剑挑战,仅此而已”

    “选定之剑?就是传说亚瑟王所拔出的那把剑么。”

    saber点了点头。没错,据说那位亚瑟王少年之时,将全国的大力士都没未能挑战成功的那把剑一举拔出,由此获得了成为王的资格。

    如果,莫德雷德拔出了那把剑,她足以称王的资格确实能够得到承认。但是,他的愿望中有一个致命的漏洞。

    “——呐,我能问个问题么?”

    “说吧”

    “假如圣杯实现了你的愿望,而你没把剑拔出来怎么办?”

    是的。若是向选定之剑挑战,那也有拔不出来的可能性。毕竟,那是一把全国男子都未能如愿的剑。即使是继承了亚瑟王血脉的莫德雷德,到底能不能拔得出来,说实话都很难下定论。

    “你问了个愚蠢的问题啊,master。我没可能拔不出来!”

    但是,saber挺起胸膛如此断言。那声音中所包含的威压,确实带有与王者相称的风范。也许她能轻易地把剑拔出也未可知。

    “那么master。快下指示吧。要讨伐的敌人身在何处?”

    “别急嘛。”

    狮子劫让用激动的声音催促着的莫德雷德冷静下来。

    “‘欲速则不达’,这句谚语你没听说过么?”

    “谁管那种东西啊!我可是为了斩杀七名敌人才被唤来的啊!”

    看起来,她似乎已经被赋予了与此次圣杯大战相关的知识。

    “说的也是。对面那七个现在到底情况如何还不清楚。”

    这时,天空中传来了微弱的振翅之声。

    两人不约而同地抬起头来。只见树枝上,停着一只灰色的鸽子。它滴溜溜地转动着那不带任何感情的鸟儿特有的眼睛,将嘴中叼着的纸片吐了出来。一完成任务,鸽子就飞走了。

    狮子劫刚拾起纸片,saber就兴味盎然地探头窥伺。

    “是使魔么?”

    “好像是。上面说想马上和我们会合。”

    “谁发来的?”

    “和我们利害一致的家伙们。”

    说完,狮子劫便将那张写有“明早九点,锡吉什瓦拉,山上教会”的便条一把捏烂。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32494/ 第一时间欣赏在下慎二,有何贵干最新章节! 作者:八叶一刀所写的《在下慎二,有何贵干》为转载作品,在下慎二,有何贵干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在下慎二,有何贵干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在下慎二,有何贵干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在下慎二,有何贵干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在下慎二,有何贵干介绍:
昏暗的地下室,阴湿的墙壁,异样的近乎恶心的环境。
干瘦的老者在狞笑,幼小的女孩在哭嚎。
虫子,无数的虫子如潮水般涌向女孩,仿佛想要将她彻底啃食殆尽。
女孩下意识地闭上眼睛,最后发出一声绝望地哀鸣。
“谁来...救救我。”
惊心动魄地锋芒割开了昏暗地灯光,割开了女孩地恐惧,割开了充斥视野的虫群。
“没事的,哥哥在这里,哥哥会保护你。”
蓝发蓝眸的男孩手持一柄镰刃拦在女孩的身前,对着老者发出告死的宣言。
“你该死了,间桐脏砚,不,玛奇里·佐尔根。”
新书《珀尔修斯的迦勒底之旅》已经上传,请继续支持。在下慎二,有何贵干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在下慎二,有何贵干,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在下慎二,有何贵干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