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八百六十一章 比想象中还要有份量的文件
计划成功了……
中冈一雅松了口气，堵在胸口的大石头缓缓放下，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名叫肾上腺素的刺激。
恐怕连他自己都不清楚，现在所筹划的一切，不过是一个用来发泄由天才坠落为凡人的不甘借口。
正如他在那张照片背面写的那句话——店长我还是无法放弃足球。
不能继续踢足球才是他心中的症结。
“……”
时间在思绪中流逝。
20分钟很快过去。
签字、拿回手机钥匙等随身物品。
向面前的刑警表示以后不会再冲动地飙车和袭警后，中冈一雅走出警视厅的大门，来到停车场骑上摩托车，朝着群马县驶去。
经过24小时的监禁教育。
中冈一雅仿佛灵魂都受到了洗涤，整个人一下子从皮包铁的亡命之徒，直接晋升成了遵守交通规则的模范驾驶员。
没有跟踪……看来那些警察是真的相信了自己。
头盔覆盖的面容下，中冈一雅的嘴角微微勾起。
虽然那场车祸导致他没办法在足球场上驰骋，但摩托车的双轮代替了他的双腿，再加上前职业球员的眼力，足够他做出正确的判断。
事实上中冈一雅的判断完全没有错。
除非警方已经确定了他就是那个炸弹犯，采取接力跟踪的方式继续跟监，否则再高超的跟监技巧，离开市区后也会大打折扣。
一旦来到车辆稀少的郊外，中冈一雅就完全有能力发现跟踪他的警察。
要不然也就不会发生他故意袭警，制造不在场证明的事情了。
在开车跟踪这种事情上，叶更一自然有把握可以凭借计算力做得更好，但他也从来不会认为在所有的环境中，都可以凭借技巧和计算能力超出某些专业人士几个次元。
那不是自信而是自大。
而排除了人力这个选项后，最高端的跟踪往往也只需要用最朴素的方式呈现——他在中冈一雅的手机里植入了追踪程序。
“你会去哪里呢……”
叶更一视网膜上浮现出代表定位的光点，心中进行着猜测。
警方不会在没有找到中冈一雅犯罪的证据前搜查对方的住处，但他可没这个顾虑。
而通过调查，叶更一得出的结论是中冈一雅还有其他的住所。
开得很慢，是在担心警方的跟踪吗……
嗯……依照这个速度估计还要再等50分钟。
……
华灯初上，夜幕降临。
摩托车轰鸣着，排气管喷发出炽热的尾气，将路灯的光芒甩在身后，在以黑色为背景的视线上滑出一道道色彩亮丽的轨迹。
叶更一对中冈一雅的估算还是存在失误。
因为当意识到警方对自己放下戒备后，这位炸弹犯居然演都不演，就在这被释放还不到1个小时的时间里，一个折返又回去了米花町。
“……”
叶更一望着追踪器光点的动向，无声自语道：“还真是艺高人胆大。”
他能解读出这种行为背后的逻辑，无非就是被关了24小时后，因为对行动方案的不确定性，所以想要尽快服下一颗定心丸。
而这颗‘定心丸’大概率就是可以让更多人目睹爆炸的炸弹存放地点。
夜色中，叶更一的影子在路灯下拉得越来越长。片刻后，他也来到了一台摩托车前。
他现在准备去证实那份大概率事件，然后把事情交给警方去处理。
就在这时，叶小白的一条消息浮现在了视网膜上。
【先生，检测到来自暗网的信号源，您设置的虚拟端正在遭受攻击。】
这边也上钩了……
念头闪动间，叶更一仅是犹豫了片刻，便有了决断。
一条倾斜通往高处的巷子。
笔记本屏幕的光芒，映在他的脸上。
虽然面容有着变化，但当那双黑棕色的瞳孔中偶尔闪出专注时，网络的另一端，企图攻破防御的黑客从额角不断渗出的冷汗，立即转为了声嘶力竭的尖锐喊声：
“不好！快点把B组的设备也接进来，遇到高手了，他们在反追踪！”
这边，叶更一笔记本电脑的屏幕上。
命令框中流动的数据，仿佛暴雨中的湖面，一点又一点，一片又一片，从看不出逻辑的杂乱，被逐渐组成了一个整体。
抵抗越来越弱了。
然而，就在此时进度条却卡在了90%不再变化……
“嗯？改变战术了……啧，真不要脸啊……”
叶更一吐了口气，将冷风中的肃杀与感慨一并融入环境中。
在防线被攻破到即将崩溃的瞬间，阻断方式不是拔网线和断电保平安，而是突然在决口处增添了一堵厚实的大墙，这种容灾预案，足以证明对方准备的很充分。
如此，再想继续攻守兼备地完成反追踪，只凭借他手中的这台笔记本的算力和当下网络环境还不够。
“看来那份文件比想象中还要有份量……”
叶更一设置虚拟端调整为断开物理连接的方式，将一台无人机放至空中观察周围的环境，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电话自然是打给琴酒的。
那份‘机密’文档原本就读不出内容，再加上被他修改过后，更像是一篇没有任何意义的乱码汇总。
但修改不是乱改。
比如，像刚刚那样冒出了一伙拥有还算不错设备的黑客，突然对在暗网上挂出这份文档的他产生了疯狂的兴趣，这也就意味着对方极有可能知道上面的内容到底是什么。
电话接通。
叶更一把情况简单复述了一遍。
琴酒听完后，也是沉默了好久。
“喂？说话……欠费了？”叶更一催促。
琴酒被打断了思绪，黑着脸冷声道：“急什么？你确定没有被他们锁定位置？”
“怎么？你昨天没有休息好？”叶更一问。
“嗯？什么……”琴酒一怔。
“哦……”
叶更一轻‘哦’了声，补充道：“打扰你休息还挺不好意思，困了就去睡觉吧，别总睁着眼说梦话。”
“……”
琴酒的手指悬停在挂断键上，忍住挂断电话的冲动，冷哼了声，说道：
“来杯户町的据点。”
第一千八百六十二章 夜晚进行时……
嘟嘟嘟……
声音落下的瞬间，电话就被挂断了。
叶更一感慨了一句‘发工资的人就是硬气’后，收回无人机，动身前往杯户町的路上，脑海里又回顾了一遍刚刚和琴酒之间的对话。
嗯……故意刺激琴酒只是方式，而不是最终的目的。
现在看来，并没有出现任何的问题。
关键在于在调查波本这件事情上，虽然很想了解到更多的情报，但自己绝对不能表现的太过于主动。
还好，觉察到了琴酒的迟疑……
刚刚那句‘你确定没有被他们锁定位置’，就是那个老抠门被打断思路后，脱口而出的一句话。
关心？
可不一定是出自真心……
但值得肯定的一点是，如果自己的身份存在暴露的风险，那么琴酒这次找自己帮忙调查的事情，就会和‘那一位’的指令相违背。
琴酒必须要权衡利弊。
“呵……”
叶更一轻‘呵’了声：“以往的垃圾话不白喷，要不然刚刚还真想不到其他的方式，能够既干扰他的判断，又不暴露自己的迫切。”
霓虹灯的光晕随着摩托车的移动而流转。
前往杯户町的路上。
叶更一抽空又去关注了一下中冈一雅的动向，定位信号从刚刚开始已经有10分钟没再移动过。
打开窃听功能，倒是可以听见正在播报的运动影剧新闻。
内容刚好就是最近热度火爆的J联盟足球赛。
嗯，真是……居然没有直接采取行动吗？
叶更一在心中进行着判断。
原本他是想确认好炸弹的位置后，直接报警来一场人赃俱获，现在这边暂时被更为紧急的事情拖住了，如果直接匿名报警……
说实话，万一中冈一雅没有把炸弹留在那个住所里面，以叶更一对某部分刑警的认知，此举无异于打草惊蛇。
而中冈一雅也肯定会认为是自己的计划败露了，让一个还算有序的炸弹犯，变成一个无序的疯子。
叶更一可不会做这种蠢事。
思考间。
组织建在杯户町的据点也是映入视线。
叶更一把摩托停在稍远的位置，在油箱附近留下一个炸弹后，头盔下的面容随着改头换面卡的解除，又被一层漆黑的流体覆盖。
建筑内的走廊已经亮起了感应灯。
叶更一走进电梯，在楼层选取按钮上键入了由楼层号码组合而成的密码。
显示面板没有丝毫的异常。
只是再次停下时，面前出现的却是一处建筑装潢完全不同的楼层。
“Icewine……”
伏特加刚好站在附近，还没说完一句话，就被叶更一勾起了不好的回忆：
“这次怎么没去外面接我？”
伏特加目光幽怨：“……”
说好的契约精神呢？他刚刚可是看到自家大哥和你这家伙打完电话后差一点摔手机……
叶更一无视他的眼神，快步走进一侧的房间。
果不其然，琴酒早已经准备好了设备，看到某人进来招呼也不打，冷声道：
“开始吧。”
“急什么。”
倒是换叶更一说这句话了，不过他这次是为了说正事：
“即便用了这些设备，也不可能摧枯拉朽地攻破对方的网络防御，第一次对方或许还能够心存侥幸，两次的失利再想揪住他们，可就难了……”
“你准备怎么办？”琴酒皱眉。
“还在想。”
叶更一拽过一把椅子坐在电脑前，没有远程连接那台虚拟机，而是直接使用这里的设备登录了那个菜鸟黑客的暗网：
“……得好好想想。”
琴酒：“……”
……
另一边，米花町的某幢公寓。
殊不知逃过一劫的中冈一雅，完全没有注意到手机里被植入了软件。
他看着电视上的新闻，不断颤抖的双手中捧着一个相框。
如果毛利小五郎、目暮十三等人在场，一定会惊讶的认出照片中的小孩，正是本浦圭一郎今年刚刚过世的儿子，本浦知史。
本浦……中冈。
两个在侦办过程中完全找不到交集的人，竟然还有着这样的联系？
“知史……再等等，后天我就可以替你报仇了。”
中冈一雅呢喃着。
脑海中浮现出自己还在读高三时，某次在公园里练习足球和知史遇到的画面。
当时的情景，仍旧历历在目。
虽然本浦知史生来体质就很虚弱，看过的医生也说这孩子不适合足球这样的高强度运动，但那个孩子还是每天都会和自己一起在公园里练习足球。
这让他总有种少时和三浦知良遇见的既视感。
当时如果不是对方的鼓励和那个被当成礼物的护腕，自己也不能确定，这么多年来还会对足球保持着热情。
“呵……”
中冈一雅自嘲地笑了笑。
那段时间的自己是多么的意气风发，在国力竞技场踢出决胜的一球，不仅赢下了全国高中的冠军，还获得了灵魂队的青睐和自己签订职业意向书。
如果回忆能永远定格在这里，那后面的一切也就不会发生。
同年的2月份，中冈一雅因为骑摩托车发生车祸，受伤后永远告别了职业比赛。
在住院的期间，心灰意冷，也和知史断了联系。
因为复健也不太顺利的关系，中冈一雅跑到了南美，在那里认识了一些朋友和同样喜欢足球的小孩。
热情被点燃的同时，一抹名为‘不甘’的种子也在心中发芽。
中冈一雅返回了日本，并且很凑巧地在公园里遇到了身体虽然依旧不好，但还是在练习踢足球的本浦知史。
通过聊天得知。
已经读小学四年级的知史甚至加入了学校的足球队，虽然比赛的时候只能坐在场边加油，但看着那孩子眼中的光彩。
中冈一雅觉得自己或许也可以重新来过。
然而……一切都在那一天改变了。
名侦探毛利小五郎！
还有那些看了让人热血沸腾的比赛，就像是喝了假酒管不住行为，居然阻拦救护车的粉丝们。
“他们都该死！”
美好的回忆被染成了血色。
中冈一雅把本浦知史的照片放在桌子上，同时拿出了抽屉里的一颗炸弹开始拼装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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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八百六十三章 测试进行时
凌晨三点，杯户町的组织据点。
为了安全只安装了警报器，并没有安装摄像头的机房里充盈着冷气。
叶更一盖着毛毯躺在老板椅中闭目养神，他用‘你要是继续留在这边空调都需要提高两度’为由把琴酒赶了出去。
只是苦了伏特加，被某组织干部委以重任，安排盯着电脑的屏幕，临时充当起了人肉报警器。
伏特加搓了搓被冷气吹得有些发麻的双手，终于是忍不住问出了口：
“Icewine，这能行吗？”
“要有耐心。”
叶更一看过去的同时紧了紧身上盖着的毛毯：“再等一个小时。”
可问题是你一个小时前就是这么说的啊……伏特加愣了愣，边暗自吐槽，边问出了一个很实际的问题：
“他们要是不上当怎么办？”
呵，真幼稚……
这是琴酒被赶出机房前说过的最后一句话。
事实上伏特加也是这么认为的，在原本的售卖页面上添加一篇嘲讽意味十足的文章，就能让对方失去理智？
这是小孩子吵架才会用的套路吧？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主观上的努力不是全部，有时候也需要在客观条件上施加影响。怎么……”
叶更一随意打探着情报：
“琴酒就没告诉你别的什么？”
？？？
伏特加墨镜下的眼睛里满是问号：“啊？没有啊……Icewine你刚才是在说成语吗？”
我在说你那颗造次颠沛的脑袋……
叶更一正待和某憨憨展开上限为100万元的闲聊，余光瞥见某个不声不响出现在机房门口的身影，话锋一转道：
“要是扛不住就去找你大哥来换班，我要保持状态应对后续的发展。”
“不用。”
伏特加不假思索地否定了他的提议，“Icewine你也休息吧，这里交给我就可以。”
门外，琴酒驻足了片刻，转身默默地离开。
不多时，伏特加的手机震动了几下收到一封邮件。
他拿出手机还没查看，另一侧的老板椅上便传来了一个平静的说话声：
“琴酒？”
呃……
这边伏特加还在解锁，几秒钟后才点了下头道：
“嗯，大哥说他出去办点事。”
“是去研究所吧。”叶更一又冷不丁地接了一句。
“诶？！”
伏特加心头一惊，立即转身，然而看到的依旧是裹着毛毯躺在老板椅上假寐的叶更一。
“这有什么好猜的，以那个老……嗯……的性格，看到你和我这么悠闲，要是不做点什么才让人感到奇怪。”叶更一说。
老嗯？那是什么……Icewine给大哥起的外号吗？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自己那200万花得很不值……
下次，下次一定不会再上Icewine的当了！
伏特加思绪飘忽了一下，回过神来后也是不再隐瞒邮件的内容，道：
“对。大哥还说，最迟明天上午，要是对方还没有消息，就让我找你要来那个黑客的暗网账号。”
“哦？明天上午啊……”
叶更一呢喃，神情上仍旧没有流露出丝毫对时间方面的紧迫感。
他半眯着的眼睛睁开，瞳孔中倒映出了伏特加的身影。
……
漆黑的梦境如真似幻。
朦胧中，伏特加被一阵滴答声惊醒。
他猛地睁开眼。
周遭寒冷依旧，只是却不见丝毫光亮。
停电了……
伏特加的思绪还停留在琴酒发来邮件的时候，当时自己和Icewine聊了几句，回复了大哥的邮件，再然后……再然后……
自己睡着了？
“Icewine？”
他试着喊了一句，但没有得到丝毫的回应。
怎么回事……太奇怪了吧？
伏特加也不摘墨镜，就这样左右摸索了一会儿，才想起拿出口袋里的手机。
按下电源，屏幕亮起。
微弱的荧光和漆黑的环境比较起来，就仿佛是一艘行驶在大海上的孤舟。
虽然看不到太远的地方，但近处那些因为停电而停转的设备还是被他收入眼底。
不，不对劲！
似乎是这缕光亮给伏特加点明了思绪，他很快意识到了问题。
像这种已经配备了成套设施，又以注册公司为遮掩的据点，安全方面暂且不论，只说电力的供应上，除了两路电源外还配备了一台发电机应对突发状况。
机房更是安装了可以持续4小时的UPS电源。
“该不会是自己睡着后，暗网上的那些家伙攻了过来，Icewine因为在休息的缘故反应不及时，所以把设备的电源断开了？”
伏特加根据现状，首先就想到了因为自己的失误而引发的一系列连锁反应。
“所以……Icewine是断掉这里的电源后去跟大哥会合了？”
哎呀！怎么就犯了这种错误呢！
伏特加为自己的大意而后悔。
由于还需要手机照明，而且这个时候打电话过去，除了解释外似乎也没有其他的用处，时间紧急，他准备先去找琴酒和叶更一，然后再谈弥补过失的问题。
伏特加摸索着离开了机房。
几步路走下来，他总觉得双腿较之以往变得沉重了许多。
“嘶……不会是着凉了吧？”
伏特加抬手摸了摸额头。
然而，传入掌心的触感，却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好冷啊……
伏特加吓了一跳，惊疑不定地摸向了自己的脸。
寒冷，坚硬。
面部的肌肉线条仿佛被凝结成了冰雕。
？！？！
恐慌之下，他满脑子就只剩下了一个念头。
镜子，镜子在哪里！？
凭借记忆，伏特加跌跌撞撞地跑向卫生间。
不知不觉，他感觉胸口也仿佛被什么东西压住般，呼吸也变得愈发困难。
怎么回事……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想要大喊。可是……声音却卡在喉咙无法发出……
终于，伏特加逃到了卫生间。
曾几何时，以往忠诚反射着周遭景物的镜面，此时也仿佛在和他开玩笑般。
无论伏特加贴的再近，那团漆黑的朦胧身影背后，始终无法映照出他的面容。
源自灵魂深处的战栗和恐惧让他奋力挥拳朝着身前砸去。
哐啷！
一阵响动过后……
只见那道身影逐渐清晰，伏特加愕然地看到琴酒从那片破碎中走了出来。
第一千八百六十四章 意料之外的收获
大、大哥？！
伏特加怔怔地凝视着朝自己走来的身影。
随着双方的距离拉近。
伏特加这才注意到，琴酒的动作竟然是那么的机械、僵硬。
每走一步，都要稍作停顿。
然而即便如此，伏特加却始终没办法听到对方鞋底踩在地面上发出的声音。
这是一种诡异和寂静的恐怖。
让伏特加不由想起了曾经看过的惊悚电影。
念头起，异变生。
蓦然间，琴酒低垂的脑袋抬起，明明没有光源映照，但那张惨白的脸却是直接填入了伏特加的视线。
琴酒的双眸越瞪越大，渐渐地两颗眼球全部凸出，皮肤从眼角附近破裂，随着鲜红色的血液流出，两个空洞的眼窝，让围观了这一幕的伏特加彻底陷入到了恐惧的深渊。
无法支配的双腿犹如木桩般将他钉在了原地。
“大……大哥……”
伏特加颤抖着。
就在这时，黑暗中，突然又出现了另一种声音。
伏特加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加速，大脑还未彻底解析完神经所传递来的信号。
一道火光骤然亮起。
已经行至身前的琴酒突然僵住，他的脸上露出了不可置信的表情。
礼帽掀飞，一头亮丽的金发洒下，覆盖住那层灰白的同时，也露出了一张让伏特加十分熟悉的面容：
“贝、贝尔摩德？！”
麻意爬满全身。
伏特加猛地坐起。
一股微妙的空气流通声传入耳中，这是空调和设备风扇运行的声音。
环顾四周，这里依旧是白色墙壁黑色屏蔽机柜为主体的环境。
每一台电子设备都在不断闪烁着蓝黄色的灯光。
较之先前的模糊，这里的细节似乎更为的真实。
所以……自己真的睡着了？
伏特加还没彻底回过神来。
不知何时来到身侧的叶更一，却是向他投去了审视的目光：“啧，看不出来，你还挺想那个女人的，在梦里做了什么？”
“这，这个……”
伏特加一阵结巴，他总觉得Icewine话里有话的样子，但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别解释。”
叶更一摆摆手：“机房里没有摄像头，我可以当做没有看到你做梦时不断抚摸桌子的样子，顺便我对你的私人癖好也完全没兴趣，就是多注意些……要分得清现实和梦境，不要步了卡尔瓦多斯的后尘。”
摸桌子？难道自己做梦时感觉到仿佛冰雕般棱角分明的脸其实是……
诶？
等一下，Icewine刚才说什么……
卡尔瓦多斯？哈？Icewine该不会以为自己是做了那种梦吧……
一想到自己刚刚不断抚摸桌子，又喊着贝尔摩德名字醒过来的尴尬情景。
我去！这件事有问题啊……
伏特加顿时急了，忙声说道：
“不对！我是梦到大哥了！”
“嗯！？琴、琴酒……你……他？贝尔摩德……”
叶更一操作电脑的动作一顿，这一瞬间看向伏特加的眼神里仿佛什么都没有说，但又好像什么都说了。
仅是迟疑了半秒钟，叶更一便煞有介事朝旁退出去了数步，仿佛身旁是一个多么可怕的家伙，道：
“伏特加，该怎么说呢，这是一个思想开放的时代，虽然我承认无法理解，但还是尊重你的兴趣和爱好，不过这种事我处理不来……嗯……琴酒知道吗？算了……我还是联络一下他比较好。”
说话间，叶更一已经从口袋里掏出了手机。
我不是，我没有，你不要乱说啊……伏特加崩溃了。
此时哪里还顾得上去思考为什么会做那样的梦，几步跨过来一边阻拦，一边喊道：
“Icewine！你误会了！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好，我知道，我知道，你先离我远点！”叶更一借由房间里的机柜，一个闪身避开了某憨憨的追击。
不是，你根本就不知道啊！
伏特加都快哭了，语无伦次地解释起来：“我……我是梦到了大哥，但那是贝尔摩德假扮的……他们在卫生间的镜子里，大哥还流了好多血，哎呀！啊啊！总之Icewine你误会了！我没有做你以为的那种梦！”
“好的，伏特加你先冷静。”
叶更一继续一副‘你说你的，我虽然在认真听，但是绝对不信’的态度：
“我相信你，那个……我现在突然想起了一些事情想要找琴酒，你方便离我远一点吗？”
伏特加：“……”
不……他完全没有相信。
自己还离远一点？？？
拜托开什么玩笑，以Icewine的口才，这种事一旦说出去了就算后面能够解释得清楚，那也很奇怪的好吧！
“伏特加，你能先出去吗？”叶更一又指了指机房的门口。
“……我，没有……”伏特加又朝这边踏了一步。
这让他怎么解释才好啊！
做了一个很荒唐的梦？然后把大哥梦成了僵尸，结果不知道被什么人杀掉后，大哥变成了贝尔摩德？
说实话，做梦这种事本身就很缺少逻辑可言，而缺少逻辑的事情，往往就很难说服他人。
妄图以为能够把梦境讲出来，就可以取信面前的某组织干部？
伏特加觉得，这件事情几乎不可能办得到。
他还在紧紧盯着叶更一拿手机的手。
殊不知，这边，叶更一却也在观察伏特加的精神状况。
36分钟……
原本以为会是一个对神经方面很顺利的测试，不承想居然出了疏漏。
在他编织的梦境中，伏特加应该会离开大楼，通过开车这种较为平稳的赶路方式，续接后续的发展。
结果，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机房里的冷气开得太足，还是伏特加的身体反应，当伏特加的手碰触到桌子的瞬间，所对应的梦境中，居然是摸到了自身的脸。
虚幻和认知出现了误差。
导致最终的梦境变成了源自本能的发展。
毕竟当身体外表的某个部位有了无法用眼睛直接观察到的问题时，人的第一反应就是照镜子。
还好……看情况受蜘蛛那款道具所影响的情绪，已经成功被自己所营造的另一种情绪替换了，稳定下来就好，否则真给弄傻了，琴酒估计也得半疯……
叶更一还在思考着，突然就看伏特加脸色青一阵红一阵，最终仿佛是认命般，说道：
“Icewine……我……我骗你了，我是梦到了贝尔摩德，那个……我给你钱，帮、帮我保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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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八百六十五章 不确定的信息就像开盲盒
根本不用催促，伏特加很自觉地打开了转账页面。
谎言就是这么被逼出来的……
叶更一淡淡地‘哦’了声，停下打电话的动作，从机柜后面绕出，重新回到电脑前。
“好了……Icewine你查收一下。”伏特加侧身让开屏幕。
“不用，”叶更一道：“我相信你。”
相信我？
你说这句话的时候良心不会痛吗！
伏特加嘴角抽动了几下。
把这100万元经费转给叶更一后，他近期的活动花销就只能自掏腰包了。
“Icewine你一定记得要……”
“保密对吧，我知道。”叶更一接过话题，继续问道：“这里有罐装咖啡吗？”
“罐装？”
伏特加迟疑着摇了摇头：“应该没有吧……如果是冲泡式的仓库那边或许能找到。”
“太麻烦了，”叶更一指了指电脑：“我还要盯这个，可以拜托你去外面帮我买几罐速溶咖啡吗？”
“嗯……好吧……”
伏特加仍旧有点不放心，“那个……你可一定要保密啊……”
“看心情。”叶更一侧头望过来。
“哈？！”伏特加表情微变。
他才刚刚转账啊！耍赖也没有这么耍的吧？
“要是再喝不到咖啡，我的心情就会变得很糟糕。”
叶更一循序渐进地举例说明道：
“假设那帮家伙选在这个时间攻过来，而我因为状态不佳出现了失误，即便没有刚才的那件事，你大哥知道后心情估计也不会太好。”
原来Icewine是这个意思……
伏特加想起梦境中，由于自己失误而酿成的‘惨剧’，尤其是现实中自己的的确确真地睡着了。
“我，我这就去买！”
说着，他赶忙一溜烟跑出了机房。
啧……用琴酒来套路伏特加还真是屡试不爽……
叶更一把手抵在电脑正前方的机柜上。
随即，附着在上面的纳米机器人解除光学伪装，恢复成银白色的流体后，回到叶更一体内，同时，露出了下方那张蜘蛛的面具。
在这样的环境下，刚刚的‘实验小白鼠’只有伏特加和科恩能够胜任。
倒不是两人智商有什么问题，而是叶更一认识的组织成员中，就只有他们两个人总是喜欢戴着墨镜。
黑色配黑色，非常容易制造视觉盲区。
把思绪拉回到暗网。
距离在连接中挂上那篇挑衅意味十足的文章已经过去了几个小时。
很能沉得住气，但理由无非也就是冒险的筹码还不够重。
是时候添一把火了。
叶更一登录账号，在个人的发帖管理中重新上传了一份设置了密码才可以打开阅读的文档，然后将帖子的收费模式切换成了免费阅读。
可以尝试的机会不多了……
叶更一其实也能理解琴酒所谓的暴力美学。
甚至于在平时遇到案件的时候，他也会采取类似的处理方式。
但那样一来无疑会增添很多的不确定，所以他必须要在把账号共享出去之前，判断出想要彻底销毁这份文档的人到底愿不愿意继续和他们打擂台。
……你、或者说你们会怎么做呢？
……
与此同时，一艘行驶在海面的游轮上。
哐哐地键盘敲击声，暴露了几名操作员愤怒的情绪。
“席八农马！那家伙疯了吧，居然把帖子公开了！”
“我早就说过要给他一些回应！这就是你们等的结果了！”
“现在问责没有意义，快！想办法找到对方的位置，不能让事件继续扩散！”
“诶？文档是加密的。”
“什么？！不！不要点它！”
“啊？”
“糟了，他植入了木马……”
“直接切断网络！”
“好，好的……”
……
……
杯户町，组织据点的机房。
叶更一看着屏幕上再次出现的传输中断字样，倒也没有重复感慨对方打不过就断网的临阵脱逃行为。
“反应这么快，似乎不是普通的小杂鱼……”伏特加买回罐装咖啡后，旁观了这一幕。
“……”
叶更一从购物袋里拿出一罐速溶打开喝了口，沉默了片刻后，说道：“你联络琴酒，把情况告诉他。还有……我先去休息，账号密码待会儿发他邮箱。”
“好……”
伏特加拿出了手机。
叶更一躺回老板椅，闭目养神。
……小白，怎么样？
【先生，正在解析数据包，您真的很英明，对方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木马程序抓取的是随机值。】
嗯……抽奖的概率，希望有收获。
叶更一无视吹捧，留意到一旁伏特加打完了电话，直接编辑邮件把账号密码发给了琴酒。
除开数据传输和接收所消耗的时间，对方居然在短短的5秒钟内让他的木马失去了作用。
专业程度比想象中还要强，就如同伏特加所说，并不是普通的小杂鱼。
休息了几十分钟。
在天亮前，叶更一返回了米花町。
像这般忙碌了一整晚的人，并不是只有他一个。
在目暮十三的安排下，警方也是持续对山森慎三和香田熏展开了不分昼夜的跟监行动。
只是不管他们怎么努力，方向一旦出错，自然也就不会有什么收获。
值得欣慰的是。
确认中冈一雅似乎并不打算在白天采取什么行动后，叶更一继续无视他，开始编写程序和叶小白一起解析那些数据包。
“哦，对了，小白，账号已经给了组织，先不用监视了。”
【好的……先生，我已经撤掉了对账号的监控，是否还要保存虚拟端？】
“删了吧。”叶更一很果断。
虽然还没有准确的线索，但他突然觉得琴酒对波本的判断似乎存在一些问题。
现在知道的是，杯户町据点里的设备，并不比任何一处研究所里面的差，但用套路入侵成功后所获取到的数据，仍旧需要他花时间进行解析。
波本一个人培养出来的势力很强嘛……还是说，他根本就是某个组织派进来的卧底？
又或者……
放饵钓到的对象真的是波本吗？
叶更一不太确定，沉吟了片刻后，无声自语道：
“但愿‘盲盒’里面装着的东西，不叫白忙一场……”
第一千八百六十六章 向死而死
米花町，五丁目。
由于工藤新一的失误，而惨遭边缘化的某个侦探小子可谓是非常的郁闷。
毛利小五郎现在直接和目暮十三对接，而他又不能登录大号，等同于直接断掉了从警方那边获取信息的渠道。
“你这小子，不要在我面前乱晃打扰我思考了！”
毛利小五郎的目光从报纸后面探过来：“我现在可是非常担心洋子小姐的安危！”
麻烦你说这句话前，先把报纸上的‘赛马’字样吃下去好吗？还有……不要忘了，那名炸弹犯想要袭击的目标很有可能就是你。
柯南半月眼腹诽，但也知道这种话一旦说出来免不了要挨一顿揍，索性不再多言。
毛利兰和铃木园子一早就出门去逛街了。
他这会儿也在犹豫，要不要干脆丢下自家工具人去博士那边转一转。
还是先打个电话问一下吧。
柯南习惯性地跑进了卫生间。
……
二丁目二十二号。
灰原哀拿起听筒：“哦……你找更一哥？他不在家。”
果然，应该是和目暮警部他们一样，去查案了……
柯南郁闷地叹了口气：“我知道了，所以……更一哥没有说什么和案件有关的事情吧？”
“是啊，他和你又不一样，”灰原哀打了个哈欠：“除非是发现了什么危险的事情，不然通常情况下，更一哥打电话都是问我和博士想吃什么，或者他有事情耽搁晚些回来的话题……”
啊，这……柯南汗颜。
“然后呢？”灰原哀问：“你还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你叫博士吗？”
“不用了……”
柯南吐了口气：“那什么，要是更一哥和你们联络说起线索的事情，记得告诉我。”
说完，他也不等回应，闷闷地挂断了电话。
“……”
听着听筒里传来的‘嘟嘟’声，灰原哀也是无语了好一会儿。
请人帮忙还这么没礼貌，就算更一哥说了什么自己也不告诉他！
“嗯……再给更一哥发邮件说一下。”
……
四丁目的公寓。
叶更一看着灰原哀传来的邮件，回复了一句‘知道了’后，目光再次转回到屏幕上，阅读那部分被解析出的内容。
韩文……
X……伪造身份信息，泉州机场……
“嗯……”
叶更一思考了一会儿，“小白，你继续尝试拼接碎片，看看还能不能组合出更多的情报。”
【好的，先生。】
……
夜幕悄悄降临。
利用不在场证明摆脱了嫌疑的中冈一雅，将拼装好的炸弹装入背包里面，目标定在了明天举办J联盟比赛的足球场中。
“哦……这边也开始了。”
叶更一注意到信号的移动，起身去卫生间里洗了洗脸。
几十分钟后。
一辆摩托车停在了国立竞技场外。
提前观察过地形的中冈一雅娴熟走入员工通道，准备复刻东都足球场电子大荧幕被引爆的情景。
尽管上一次的计时器出了些问题，但无形之中反倒在警方那边树立起了自己的形象。
他很满意那种结果，不过这次为了万无一失，还是选择了更为稳妥的遥控引爆炸弹。
咚咚咚……
鞋子踩在地面上，脚步声撞击在走廊两侧的墙壁后，又钻入耳中。
他的嘴角再度因为臆想中的盛宴而勾起。
想到那个名侦探毛利小五郎一脸绝望地在自己面前下跪的场景，那种来自情绪上的反馈更是让中冈一雅的身体都忍不住开始微微颤抖了起来。
“一切就快要结束了……”
念头起伏间。
中冈一雅所有的思绪，突然被走廊前端，一个站在那里的身影给吓到尽数收敛。
是……巡逻人员吗？
中冈一雅心中突然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让他感到有些困惑的同时，眉头也是微微皱了起来。
呼，冷静。
自己只要不表现得特别奇怪，那个人应该不会发现什么……
中冈一雅摸向自己的口袋。
那里除了手机和炸弹引爆器外，还有一把员工休息室的钥匙。
他以前毕竟是灵魂队看重的未来之星，尽管在外面颓废了一段时间，但各个球场里面仍旧有他熟识的朋友。
像这种偷偷配几把钥匙以备不时之需的操作，对于他而言根本算不上什么难事。
靠……真的朝这边走了。
中冈一雅赶忙加快了脚步，右手摸出了那把钥匙。
他想着，如果就此擦身而过也就算了，如果对方敢跟进休息室，那就不要怪自己下杀手。
“MD……怎么就这么倒霉呢……”
中冈一雅啐了口。
刚刚脑补毛利小五郎向他下跪的得意也消散了不少。
“………”
喀锵。
钥匙插入锁芯。
不远处的那个人影也是朝这边走了过来。
慢点，你给我走慢一点啊……
中冈一雅心跳开始加速，一股名叫不安的情绪，彻底在他的心中弥漫开来。
门是向里开的，因此没办法通过门板来遮挡视线。
就这么无视对方会不会很奇怪？
怎么办……果然还是应该打个招呼比较好吧？
反正明天自己也要和那个让人没办法原谅的名侦探同归于尽，只要现在不暴露破绽，那一切都好说……
就在中冈一雅犹豫的时候。
那道身影也是来到了旁边。
这人……怎么回事，好强的压迫感……
中冈一雅主动开口道：“呃，你……你好……”
叶更一不说话，只是静静地注视了他片刻。
“……”
中冈一雅握紧拳头，一个‘我’字还没说出口。
叶更一却是不再理会他，迈步继续朝着出口走去。
“？？？”
没……没有认出我吗……
似乎还是第一次被这样冷漠地对待……中冈一雅怔了怔，松了口气的同时，心中难免又涌起了一阵失落。
是啊，自己早就已经过气了……
刹车声、翻飞的摩托，流了一地的鲜血，医生摇头地叹息……
不好的回忆浮现在眼前。
“果然，一切还是就这样结束比较好吧……”
中冈一雅自嘲地笑了笑，伸手去拉那扇被自己打开的房门。
光线逐渐变窄。
就在房门被彻底关上的瞬间，他背包里的炸弹突然启动。
轰地一声。
整个走廊被翻滚的火光和烟尘彻底吞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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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八百六十七章 又一个嫌疑人
警视厅搜查一课。
目暮十三坐在办公桌前吃着盒饭，突然高木涉步伐匆匆地过来，还未走近便高声喊道：
“警部！接警台来电，就在刚刚国立竞技场发生了爆炸。”
“你说什么？！”
闻言，目暮十三身体一颤，手中的筷子滚落在桌面上。
几分钟前，根据监视山森慎三和香田熏一整天的刑警传来汇报，都表示那两个人并没有做出任何可疑的举动，所以目暮十三还在想，如果凶手另有其人的话，也不能完全肯定他的目标就是冲野洋子举办演唱会的汐留体育馆。
结果，还不等他联络主办方让他们提高戒备，国立竞技场就爆炸了？
咦？等一下……
想到这，目暮十三一片混沌的大脑终于出现了片刻的清明。
他快步从办公桌后走出来，急切问道：
“爆炸的原因是什么？伤亡情况怎么样？”
“不，关于细节方面……”
高木涉被自家警部凑过来的大脸给吓了一跳，汗颜着解释道：
“因为爆炸还引发了火灾，所以场馆里面的情况目前还不清楚……”
“喂！你们都听到了，马上前往现场确认！”
目暮十三指挥在办公室内待命的刑警出动，跑步前往停车场的同时，又拿出手机打给了事务所。
……
“国、国立竞技场。”
毛利小五郎的反应同样惊讶：“可是为什么会是这个时间……”
“所以我才想问，毛利老弟你那边有没有收到炸弹犯的信息。”目暮十三依循思维惯性了解着情况。
毕竟之前无论是电话还是预告信，炸弹犯联络的都是事务所那边，如果国立竞技场的炸弹袭击也是同一个人所为，那么特意选在晚上的闭馆时间出手，目的绝对不会那么单纯。
“呃……警部伱稍等一下。”毛利小五郎把电话手柄放在桌上，正待下楼去确认。
柯南却是先一步冲了出去，查看完后又快步跑了回来：
“叔叔，信箱里面什么东西也没有。”
“可恶……”
毛利小五郎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警部，场馆那边什么情况，需不需要我现在过去……”
“不用！”
目暮十三直接拒绝：“我已经让佐藤带了一队刑警去你那边保护，说不定炸弹犯还会再联系你。”
场馆既然着了火，就意味着短时间内除了消防员外，其余人根本没办法接近，他判断与其把毛利小五郎叫来这边干着急，还不如再等一等消息。
“好、好吧……”毛利小五郎只得应下。
结束通话后。
事务所的二楼陷入了长时间的沉默。
柯南坐在沙发上，眉头紧皱。
国立竞技场……为什么会是国立竞技场呢？
由于缺少大量的线索做拼图，他不管如何地冥思苦想，也是完全摸不着头脑。
约莫十分钟，佐藤美和子带队赶来。
叶更一这边也接到了目暮十三的电话。
他抵达五丁目的时候，事务所楼下的街道，除了一辆马自达RX-7外，还停着两辆不断闪烁着警示灯的警车。
“毛利先生你先保持冷静，现在又还不能百分百确定，国立竞技场的爆炸就是那个炸弹犯做的。”没有关紧的房门里传来佐藤美和子的声音。
要不然名侦探换你来当好了……
叶更一走进去，接着话题说道：“那几名嫌疑人呢，还在继续监视吗？”
“啊！叶先生，你来了。”
佐藤美和子解释道：“山森先生和香田小姐还在日卖电视台，至于榊先生，本浦先生和中冈先生就……”
“没有跟是吧？”叶更一明知故问。
“对……”
佐藤美和子说道：“不过，白鸟似乎在外面调查什么的样子，来这里的路上警部已经打电话让他去确认那三人的行踪了。”
叶更一点点头，环视了一圈室内：
“小兰呢？”
“她和园子姐姐逛完街后去看电影了。”
柯南终于找到了接话的机会，表示自己刚才和毛利兰打过电话后，问道：“更一哥哥，你有调查到和炸弹犯有关的线索吗？”
某个侦探小子现在急需新的情报，便于分析出当下的局势。
“只找到了一点，还说明不了什么。”
知道没人帮忙泡咖啡后，叶更一也不卖关子，直接分享了一个不重要，却很关键的情报：
“我之前请山村警官到中冈一雅的住所附近走访，他的邻居和村子里的人都说，中冈一雅偶尔才会回去那边住。”
“是不是因为他平时都住在打工的店铺啊？”毛利小五郎问。
“咦？不会吧？”
佐藤美和子疑惑道：“虽然那家维修店的老板跟他很熟，但是中冈一雅打完工后应该都会回家住才对……”
也就是说，中冈一雅还有其他的住所？！
柯南读懂了信息中的关键，还未来得及深思，桌上的电话却在此时突然响了起来。
毛利小五郎一个箭步冲了过去，神色凝重按下了免提键：“喂？”
“毛利老弟，我是目暮……”目暮十三的声音响起。
“警、警部？”毛利小五郎的表情一滞。
“是这样的！白鸟刚刚给我打电话，说他已经知道炸弹犯是谁了，毛利老弟这件事情和你还有一定的关系……”
目暮十三沉声道：
“佐藤应该已经到了那边吧？”
“警部，我在。”佐藤美和子提高音量回应了声。
“好，你现在马上带着毛利老弟去杯户町的本浦工业，详细地址如果不清楚可以问白鸟。”
目暮十三说道：“我已经安排了爆裂物处理小组，待会儿也会过去那边，总之……你们一定要注意安全，知道了吗！”
“是！”佐藤美和子正色道：“我一定会保护好毛利先生。”
本浦圭一郎居然和中冈一雅是联手作案？
原本只是过来露露脸，等待国立竞技场的风波结束后就回去处理其他事情的某位叶姓教授也是快速将情报在脑海里过了一遍。
虽说也不是完全不可能，不过，概率是不是也太低了……
可以确定的是，中冈一雅肯定不知道手机被植入了木马，那么如果是团伙犯案，他和本浦圭一郎真的可以默契到一整天都不联系吗？
第一千八百六十八章 非主观意愿的行为定性
一行人来到杯户町。
为了减少不必要的时间浪费，叶更一无视了某个趁机钻上后排座的侦探小子。
本浦工业的会客厅内。
本浦圭一郎的情绪一开始还算稳定，直至目光落在人群中的毛利小五郎身上时，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好大的阵仗，连毛利侦探也来了……”
“超级大粉丝？”叶更一冷不丁地问了一句。
“唔……”
本浦圭一郎一噎，转头用审视的目光看了叶更一几眼，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作答，就这样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转头望向白鸟任三郎道：
“警官先生，你们这么晚来找我，到底是为了什么事？”
没有焦虑和不安，情绪更多地也只是在针对毛利小五郎一个人……叶更一进行完试探，已经有了一个初步的判断。
这边，白鸟任三郎说道：
“有些话我就直说了，我们对您的儿子知史被送往东都医院的事情进行了调查，那天东都足球场内刚刚好举行完J联盟的明星赛，载着知史的救护车正要通过足球场附近的时候，却被情绪激昂的球迷们挡住了去路，为此耽搁了一小段时间……”
白鸟任三郎停顿一下：
“据说球迷们当时用手和应援棒敲击救护车，喧闹不已……而率领那群球迷的人就是……”
“啊…我想起来了。”
毛利小五郎一下恍然，记忆突然跳转到了当天。
“没错，那个人就是毛利先生。”白鸟任三郎给予了肯定的答复。
顿时，一群人投来注视。
毛利小五郎扶着额头，苦笑道：“那天赌赛马大赚，我喝了很多的酒……到现在才想起来那件事，原来，那辆救护车上载的就是本蒲先生的儿子啊……”
闻言，本浦圭一郎神色暗淡地低下了头。
……才想起来吗？
他早就该知道的，那天在米花运动乐园见面以后，这位家喻户晓的名侦探并没有联络自己。
以自己对待他的态度，再加上‘超级大粉丝’这个矛盾的身份，明明只需要稍做调查就能觉察出不对劲吧，终究……还是没有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
“当时救护车被挡下了多久？”佐藤美和子问。
“我想……应该有2分钟……虽然也不能说就是那样导致我的儿子去世，但是……如果他们没有恶意拦车，我的儿子或许就能获救，我也非常热爱知史他热爱的足球，当然J联盟也是……”
本浦圭一郎咬了咬牙：
“唯有毛利先生还有那群人！我怎么样都没办法原谅！”
“本蒲先生，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其实毛利先生会拦下那辆救护车还有其他的原因……”
白鸟任三郎解释道：“他们也是为了救人。”
“你说什么？”本浦圭一郎抬起头，脸庞闪过一抹错愕。
“是的，当时为了救助中暑晕倒的老人，我打了救护车的电话，然后一边进行急救一边等待救护车的到来……”
毛利小五郎回忆道：
“我们等了很长的时间，好不容易听到了救护车的警笛声，却发现汽车在前一个路口转弯了，我……以为司机是走错了路，于是跑过去把车给拦了下来。”
“居然是……这样吗……”本浦圭一郎怔住。
以为是自己叫的救护车，先入为主的思维，再加上因为距离原因没能看得清楚车牌号码，最终造成了这样的后果……
对那个中暑倒地的老人和热心的球迷而言，结果似乎是好的，但对本浦圭一郎来说，他会怨恨毛利小五郎也无可厚非。
让人家宽恕和大度？
太过于想当然了，不带入当事人的立场思考，站在旁观者的角度都是耍流氓。
叶更一想到这，又扫了眼某个松了一口气的侦探小子。
柯南就是站在了毛利小五郎的角度去思考了，在得知自家工具人的出发点是为了救人，而不是因为喝了酒而撒酒疯拦车后，情绪上明显放松了很多。
主观上没有犯罪的念头，动机还是为了救人，即便上了法庭大概率也会被判无罪，最多就是出于道义上，赔偿本浦圭一郎一笔损失费。
不过……这些都是站在普通人的立场思考。
当环境换成以各种刑事案件频发的柯学世界后，仍旧持有老旧的思维做事，那才真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后来，我叫的那辆救护车赶到，老人也顺利得救，虽然是误会一场，但拦下你儿子的救护车我真的很抱歉……”
毛利小五郎朝着本浦圭一郎深深鞠了一躬：
“伱要是恨我，我也无话可说……但还请不要把无辜的人们卷入进来，当时那些看完J联盟比赛的球迷们，也是看到我去追车才跟上去的……”
“本浦先生，这就是那天的事实，我知道你心中有怨恨，但正如毛利先生说的那样，把情绪发泄在无辜人的身上是不对的……”
白鸟任三郎表情严肃地说道：“可不可以告诉我们，你到底把炸弹安装在了什么地方？国立竞技场的爆炸也是你做的吗？”
“哈？先等一下，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啊？”
本浦圭一郎瞪大了眼睛：“什么爆炸炸弹的，难道你们以为那天在东都足球场的事情是我干的吗？”
一股委屈和愤怒的情绪从心中蔓延。
电子大荧幕砸落观众席的新闻报道他也看了，当得知球场里的人最严重的也只是受伤没有死亡后，他还松了一口气。
结果……
这些警察大晚上跑到自己家里来，就是因为毛利小五郎拦了救护车，于是打算把恐怖袭击的罪名按在自己的头上？
看来真的不是他……
叶更一感应到情绪，一边控制纳米机器人释放电流舒缓神经上的压力，一边提议道：
“毛利先生，白鸟警官，再探讨下去也没有定论，我建议还是先等国立竞技场的调查结果吧。”
一群人吵来吵去，又是道歉又是逼问，他是来确认本浦圭一郎和炸弹案的关联，现在已经有了答案，不过由于不能透露监听中冈一雅的情报，也就只能让他们先安静地等一等证据了。
两人互视一眼，略作迟疑地点了点头：
“嗯……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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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八百六十九章 字母的拼凑排列
被人冤枉的滋味可一点都不好受。
但本浦圭一郎到底还是克制住了情绪，不过经此一役，恐怕他对毛利小五郎还有警方的印象只会更加糟糕。
确认中冈一雅没有所谓的共犯后。
叶更一收敛心神，想着在国立竞技场的消息传来前，就这样维持安静的氛围好好休息一下。
结果……
“请问一下相片里这个拿着摄像机的人是本浦先生吗？”
柯南从桌上拿来了摄像机和电子相框。
所谓的电子相框，也被称为数码相框，是一种能够不借助电脑在LCD面板上显示数码照片的电子产品。
它的外观采用普通的相框造型，将原本相框中间玻璃和照片的部分换成液晶显示屏，再配上电源和存储介质，就能够使得同一个相框内循环播放多张成组的照片。
不过随着时代、科技的发展，人们的审美日新月异地追求起了更薄、更大、更清晰后，类似的产品也就失去了市场价值。
当然对于本浦圭一郎而言，产品的新旧都是其次，对他来说最有意义的正是那些不断循环播放的照片。
可惜，被‘死神’碰过，不吉利了……
叶更一瞥了眼这个再度挑起话题的侦探小子，直接帮对方召唤爱的教育：
“柯南，不要随便乱碰别人家的东西。”
要遭！
柯南有所预感地一转身。
下一秒。
毛利小五郎的拳头便落了下来：“你这臭小子，还不快点把东西给我放下。”
“啊！好痛啊……”
柯南闷哼一声，他可不是卖惨。
不知是不是因为知史的事情，让毛利小五郎心中有愧，所以在看到柯南又开始顽皮后，他这一拳可是直接揍的对方险些就地昏迷过去。
“……”
真的不是伺机报复吗？
说实话，叶更一都不是很确定。
柯南捂着脑袋缓了好一会儿，只得继续卖乖，解释道：
“不是啦，你们看嘛，这张照片可是拍到了本浦先生……”
“哦，这张照片是我妻子拍的。”本浦圭一郎说。
“可是，知史他并没有看镜头啊。”
柯南把电子相框平放在茶几上，“他眼睛的方向，应该是在和其他人打招呼对吧？所以我才想说，这个录像机里或许有录到其他人……”
“看上去这应该是足球比赛的照片吧？”
一群刑警凑过来，疑惑追问：“所以就算知史和其他人打招呼，那又能说明什么？”
说明你们该重新梳理一下线索……
找机会教训柯南是一回事，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利用他找到的线索节省查案时间又是另一回事。
见状，叶更一也是代为补充道：
“他的意思是，犯人报复的目标是毛利先生和J联盟的粉丝，而从目前我们所掌握到的线索推断，只有拦截救护车的事情与之存在关联，先不管对不对，至少是一条线索。”
真不愧是更一哥，完全不用解释，就能跟上自己的思路……柯南连连点头：
“没错，我……呃，新一哥哥邮件里就是这么告诉我的。”
他打算借机挽回一下自己大号的形象。
“原来如此，本浦先生，方便我们看一下摄像机里的内容吗？”白鸟任三郎问。
好比今天晚上的拜访，他们也提前打了招呼一样，在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本浦圭一郎就是一系列炸弹案的凶手前，类似电脑、摄像机、照相机、手机等物品……由于涉及到个人隐私，即便是他们也不能随便翻看。
当然，这里面的灵活程度，就需要办案人自己掌握了。
本浦圭一郎‘哼’了声：“哼……随便伱们，只要别把东西弄坏了。”
“我们会注意的。”
白鸟任三郎做完保证，对应照片的日期开始查看录像。
待到影像快进至照片拍摄的时间，画面中出现了那个同样挥手回应知史的男子后。
屋子里的侦探和刑警们都大吃一惊，脱口而出：
“中冈一雅？！”
线索来的就是这么奇妙……叶更一顺着众人的思绪，问道：
“白鸟警官，找到另外两个人的踪迹了吗？”
“榊先生在俱乐部教孩子们踢足球，至于中冈先生……”
白鸟任三郎神色凝重：
“我过来之前有给他打工的店里打电话，老板说他今天请假了……一开始我还以为是那天的审讯让他情绪不佳，现在看来或许是我想错了方向。”
一个是存在为儿子复仇动机的本浦圭一郎，另一个则是已经通过不在场证明洗清嫌疑的中冈一雅。
念及此处，白鸟任三郎也不敢怠慢，赶忙联络目暮十三汇报了这一情况。
还不错，虽然多多少少耽搁了些时间，不过应该很快就要有结果了……
叶更一想着，拿出手机翻阅叶小白对碎片信息的拼凑成果。
点、线？
这是……电报编码……
电报编码，也就是俗称的莫尔斯电码。
这是一种时通时断的信号代码，用短促的点信号“·”和保持一定时间的长信号“—”组成，优点在于简单易学，可以在没有或者慎用电子通信设备的条件下进行信息传递。
缺点则是不适用大量信息的传输。
不过，正是因为随着电子通信技术的发展，莫尔斯电码逐渐淘汰在大众的视野中，所以在一些特定的环境下，使用它进行简短的信息传输，反倒不容易被人解读和发现。
嗯……这个是S……
这个是M……
S和M……
SM？
叶更一沉吟了片刻，无声自语道：“小白，这一段的信息碎片整理完了吗？”
【先生，请稍等……】
几秒钟后，视网膜上浮现出查询结果：
【文件元数据的属性信息对比，还有一部分正在还原中。】
嗯，优先还原这一部分……叶更一说。
【好的，正在重新规划资源，解析中……先生莫尔斯电码的对应字母为‘H’……】
S……M……H……
是Smooth……顺利的意思吗？
叶更一思考着，直至另一边国立竞技场有消息传来时，叶小白也终于解析完了这一段的碎片信息：
Maizurushi……
舞鹤市。
第一千八百七十章 波本内奸论
中冈一雅死了？
当得知这个消息时，柯南整个人都是懵的。
尽管位于爆炸中心的那具尸体早已经面目全非，但DNA的对比结果不会作假。
这一点还存在J联盟档案里的体检表还有当年给中冈一雅做手术的医院都能证明。
“应该是去安装炸弹的时候不小心触发了引爆器吧。”毛利小五郎一语中的。
推理有理有据，就连柯南都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不过……
某个侦探小子总觉得事情有哪里不太对劲，他想到了东都足球场的电子大荧幕爆炸。
当时……
那些炸弹应该是被中冈一雅远程遥控的。
也就是说，对方应该具有一定程度的爆破知识，但就是这样一个家伙，却在J联盟赛事的前夕，因为操作失误死了？
好不容易才揭开真凶的身份，却又草草收场的现实，让柯南真的很难说服自己接受。
事务所，茶几的对边。
叶更一完全不看某个侦探小子忽明忽暗的表情，直接问道：“警部，那些炸弹残留物的鉴定有结果了吗？”
“嗯。根据报告显示，残留物和之前在东都足球场的高度一致。”
目暮十三正色道：“我们在场馆的附近还发现了中冈一雅的摩托，携带了这么多的炸弹，而且还没有返回群马县……”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事务所的门再次被人推开。
白鸟任三郎也是疾步走进来，说道：
“我刚刚去找本浦先生的妻子，让对方看了中冈一雅的照片，她说的确就是照片上的这个人，找她问过知史过世后的事情。”
“这就没有错了……”
目暮十三做出了最后的定论：“现在基本可以确定制造这一系列恐怖袭击的犯人就是中冈一雅。”
真凶字面意义上的自爆了，于是乎侦探和技协专家的工作也暂时的告一段落。
叶更一返回2丁目的时候距离0点还剩下几分钟。
家里除了雪梨这个夜猫子外，一大一小两个科学家倒是早早地休息了。
来到厨房。
叶更一从冰箱里拿了罐速溶咖啡，一边喝一边整理思路。
惨遭琴酒和伏特加清理的黑客住在舞鹤。
自己通过木马病毒窃取来的碎片数据中也出现了Maizurushi的字样。
那波本呢……他趁着贝尔摩德去伦敦的间隙，不继续追查赤井秀一专程跑去舞鹤回收那样一份文件做什么？
而且，他没有杀人灭口。
是没必要灭口吗？
叶更一顺着猜测进行推演。
没必要……也就意味着那份完全没办法阅读的文件不存在泄露秘密的风险，波本在得出了这个结论后，认为杀人灭口或许会引来更多的关注，所以留了那个黑客一命。
而那个黑客干的本就是违法的勾当，自然不敢报警，不过……他为什么没有搬家呢？
也是受波本威胁？
想要通过这个‘诱饵’钓一钓他幕后的人？
嗯……这也就表示，波本知道那份文档的原文……至少知道是出自什么地方。
有趣……
这样分析下来，波本居然在替另一个势力保密和工作。
没有错。
如果不是那个黑客运气差，凑巧攻击了组织的网络被琴酒和伏特加找上门，波本做的这些事情根本不可能被组织知道。
嗯……严谨一点，至少被琴酒告状后同意他调查波本的朗姆也不知情。
至于琴酒是不是真的不知情还有待商榷。
那个老抠门，其他的事情倒也无伤大雅，但波本调查赤井秀一的死亡真相，无疑是踩到了琴酒的红线。
当然，这里指的并不是赤井秀一不能死，而是即便还活着，也只能是琴酒这边的人调查出来。
可惜……这些同样也是猜测，没有证据。
不能再发散思绪了，未知的项目太多容易把事情搞混。
需要重新理一理情报。
叶更一深吸一口气。
嗯……现在可以确定的是，那份被自己看了数遍的文档，再加上波本的行为证实，至少有八成的概率可以把它们当成一叠无用的废纸了……
剩下的两成，也就起到一个对比作用。
简单地说，就是看到那份文档的原文后，自己可以玩一玩记忆力版本的‘找不同’。
舞鹤吗……
炸弹案的风波还没有彻底平息，明天又是J联盟的比赛日，嗯……调查和组织有关的事情，轻易还是不要找快斗了，稳妥一些，自己这个技协专家就在米花町多留一天，权当做好好休息。
嗯，休息……
叶更一收敛思绪，来到卫生间里洗了一个澡。
……
一夜无话。
第二天吃早饭的时候。
阿笠博士和灰原哀意料之中地问起了炸弹案。
事情得以解决，叶更一也是把调查的过程大致复述了一遍，最后自然少不了所有人都认可的猜测。
“中冈一雅不小心启动了炸弹，自爆身亡了。”
“……”
“……”
很少经历这样的案件。
阿笠博士和灰原哀听完都陷入沉默。
叶更一无视他们的沉默，索性顺着话题聊起了和今天J联盟比赛有关的话题：
“因为国立竞技场发生了爆炸，今天原定于在那里举办的比赛又要搬回东都足球场，不过那里的电子大荧幕还有下面的观众席都还没有修好。”
比起炸弹犯自爆这种事，更换球场感觉也没什么好惊讶的了……
灰原哀腹诽了一句：“既然案件已经结束，那你要不要一起去看比赛？”
“不去。”叶更一拒绝的很干脆。
他不喜欢热闹的场合和炸弹犯又没什么直接的关系。
灰原哀还以为叶更一会随口问上一句‘不是没有买我的门票’之类的话，然后拿出手机表示其实自己还是偷偷买了……结果，拒绝的这么不留余地吗？
“好吧……”
她还在无奈地叹气。
这边，聊完了闲话，叶更一已经开始安排今天的晚餐了：
“赛程表的决赛时间是下午3点半，你们看完比赛后回来顺路买一些想吃的菜，之前买的肉因为查案没来得及做，今天晚上吃火锅。”
灰原哀：“……”
没办法劝，根本没办法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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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八百七十一章 学习的重要性
吃过早饭，灰原哀回卧室整理了一番，拿上了之前在米花运动乐园踢球时的统一队服。
随后，一大一小两个科学家提前出门去接三个孩子。
这边，叶更一还在上网查阅资料，没过多久就接到了黑羽快斗的电话。
那批用来研究生物学的材料送到了。
看来还是得出门……
叶更一开车来到江古田，就近借用了蓝鹦鹉台球酒吧的地下室。
这里是寺井黄之助帮黑羽快斗调配道具的地方。
除了缺少一些大型设备外，在硬条件上丝毫不比微小型研究所差。
拆开材料的外包装和保护层。
叶更一在实验前，又谨慎地翻阅了一遍前阵子让某组织叛徒帮忙整理的资料。
黑羽快斗脸上戴着医用口罩，还似模似样地穿着不知从哪里搞来的白大褂，站在玻璃门外不住地朝里面打量，见叶更一朝这边扫了一眼也不赶人后，便忍不住好奇地凑了进来：
“老哥，需要帮忙吗？”
叶更一头也不转地问道：“你生、化、物多少分？”
“只要我想肯定可以考满分啊。”黑羽快斗很自信。
“考满分也没用，我做的这些学校里不教。”叶更一一盆冷水泼来。
那你还问……黑羽快斗表情一僵。
“保持一米，然后……保持安静。”叶更一摆摆手。
“……”黑羽快斗无奈退开了。
他总感觉混账老哥是故意的，但是证据不足。
其实，这里的实验器材黑羽快斗都会用，当然现阶段最多也就是把从阿笠博士那边订购来的道具和零器件进行拆解和重组，被叶更一这么一激，倒是坚定了他留下来围观的决心。
不过不得不承认的是，实验的过程大部分都是枯燥的，即便是叶更一也不可能做到类似寺井黄之助调酒那般，将盛放溶液的器皿抛掷空中再原地来一个360°转身接住的华丽动作。
他只是把材料装入容器，将所有的环节按照既定的标准高精度地执行下来。
明明是很清晰的流程，却让黑羽快斗有了一种眼花缭乱的感觉。
一上午的时间悄然而过。
直至叶更一来到一旁的水池洗手时，黑羽快斗才恍然回神。
“做好了？”
他下意识问了这么一句。
“嗯……人工可以干预的部分结束，还要等试剂融合的反应。”
叶更一甩了甩手上的水珠，一边等风干，一边说道：“你去吃饭吧，我再观察观察。”
这个过程大概需要几到十几分钟，第一次实验，他可不想因为某个怪盗小子在耳畔问东问西地错过细节。
“哎呀，都已经下午了。”黑羽快斗惊讶地看向墙上的挂钟。
……从另一个角度见识到混账老哥的专注后，自己居然在原地站了几个小时。
“去吧，再下来给我带罐咖啡。”叶更一持续赶人中。
“知道了。”黑羽快斗应了声，哒哒哒地跑去了楼上。
开始准备下一个阶段……
叶更一反手粒子化召出道具箱，拿出几支专用的透明容器，又从手链里放出了几条心丝蚴虫。
等待的过程中。
试剂的颜色也从血红变为了淡红。
嗯……这一步很顺利。
叶更一伸出手指，纳米机器人从皮肤下渗出缓缓拟态而成了一根注射器。
再精细一点。
叶更一继续下达指令，调整顶端的针头直至发丝的十分之一粗细。
0.05毫升，差不多只有一滴水那么多。
针尖刺入虫身，同样精巧细小的活塞阀门下压，考虑到心丝蚴虫的体型，叶更一还是谨慎地只注入了一半的0.025毫升，继续观察了起来。
黑羽快斗拿着罐装咖啡回来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叶更一手中捧着的透明容器，以及里面那条红色的虫子。
就在这电光石火间，潜藏于大脑深处的记忆浮现。
那种密密麻麻瞬间填满视线的诡异，让黑羽快斗只是想一想，就一阵的头皮发麻。
“老哥，你居然带着这个……”
“嗯……没几条了。”
叶更一的语气中倒是流露出几分的惋惜，道：“说起来，最近有没有遇到或者听说什么稀奇的传闻？”
呵呵，你要去逮这些‘虫子’吗，老哥，你堕落了！
黑羽快斗心中的小灵魂怒吼出声，表面上也是连连摇头，回答地异常干脆：“没有！”
“这样啊……”
叶更一的发挥倒是一如既往的稳定：“虽说目的是研究，不过至少我有回收和控制它们的方法，要是被其他人遇到可就难说了……”
“呃……我会留意的。”
黑羽快斗立即转口，迟疑了片刻继续道：
“那个……老哥，当时你也在场也都看到了，不管怎么说这东西肯定对身体有害处，而且长生什么的……这种事情听起来就很不靠谱啊。”
“正因如此才要想办法消除它作用在神经上，那些让人发疯的物质。”
叶更一用指尖抵在自己的太阳穴上点了点：
“这里是人体最精密的部分，当它停滞下来不做运转的时候，其余的器官哪怕再高端也会沦为‘废品’，而涉及到对未知的探索，任何形式的激励都不如自我认知重要，这方面我有预防你不用紧张什么。”
“……哦哦。”
仅是迟疑了片刻，黑羽快斗便理解了这句话想要表达的意思。
也就是说，在某位叶姓老哥的理念中，想搞好科学研究，脑子是最重要的，所以他不会因为想要长生而把自己变成一个不清醒的疯子。
或许是因为叶更一一直以来处理正事的靠谱印象，尽管黑羽快斗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但还是很快就把注意力重新放回到了那个透明容器上。
“实验结果怎么样？”
想要用肉眼观测心丝蚴虫的状态？
最多也就是看一看这东西有没有死，想要测试那股作用在神经上的负面效果是否被试剂祛除，回头他还要亲身体验才能知道，不过这些也就不用说出来了。
叶更一敷衍道：
“没那么快，还要再等等，而且你也听不懂，好好上学吧。”
“嘁……”
黑羽快斗撇撇嘴：“不知道刚才是谁说考满分也没用，这些学校里都不教的？”
“4小时57分18秒前我说的，记忆力这么差？那确实是没什么用了。”叶更一模仿某个侦探的语气。
我那是反问！反问……阴阳怪气听不出来吗，谁让你一本正经地回答来着……
还4小时57分18秒！
呃……好像确实是过了4个多小时，不过需要精确到秒吗？
(╯‵□′)╯︵┻━┻……话说刚刚的语气，混账老哥你是吃了几个白马探啊……
槽点实在太多。
黑羽快斗张了张嘴，却半个字也吐不出来，别提多难受了。
第一千八百七十二章 叶更一：我就不去了
就在叶更一在江古田进行科学研究的时候。
另一边。
J联盟的会馆。
没有了炸弹犯的袭扰，足球比赛也是如预期般顺利进行。
步美、光彦和元太望着正前方的10个大屏幕，和其他球迷一样随着球员的精彩射门兴奋欢呼着。
唯有某个侦探小子，表情十分反常地很是沉凝，偶尔盯着屏幕看久了还会做上一个深呼吸，好似刚刚在进行什么憋气运动似的。
“新一……你身体不舒服吗？”
阿笠博士对于足球比赛远没有达到狂热粉丝的程度，倒是几人中第一个发现自己这位忘年交异常的人。
“如果是想去洗手间，出口外走廊的右手边就是。”灰原哀说。
来之前他们所有人都去过一次，所以这并不是什么提醒，而是一次精准的吐槽。
喂喂……你这家伙……
柯南半月眼：“我又不是肚子痛。”
“所以……”
灰原哀斜视过来：“你可以不要在BIG大阪队一争夺到球权就叹气好吗？”
“啊？”柯南一怔，解释道：“我……没有叹气啊……就只是思考得太入神，做了一个深呼吸而已……”
说着，他复刻刚才的动作，吸气吐气。
然后……
“哎呀！比护选手压着大腿倒下去了……”
“不要紧吧？”
“比护似乎站不起来，这样只能被换下场了……”
“大阪队的备用先锋好像是常年坐冷板凳的真田贵大，他似乎从来没有在正式的赛场上踢过足球……”
场馆里因为球场上的突变引发了一阵骚动。
比护隆佑可是BIG大阪队的一把尖刀，少了他毫无疑问整个队伍的实力都会削减不少。
灰原哀表情顿时不善地瞪向某个侦探小子。
拜托，要不要这么配合啊！
柯南尴尬地直挠头：“巧合，这一切都是……巧合……真的是巧合吗？”
他的声音再次压低。
“喂……你怎么了？”灰原哀错愕。
“呃，我也说不上来，就是感觉最近遇到的案子实在是有些奇怪……”
柯南持续挠着头发：
“中冈一雅能想到利用预告信的文字陷阱误导警方的侦查方向，顺便还给自己做了不在场证明，这样一个做了充足准备的犯人，居然会被自己制作的炸弹给炸死……这一点让我不管怎么想都……”
“新一，你是说他没有去汐留体育馆，而是去了国立竞技场吗？”阿笠博士问。
“不……关于暗号中让更多的人目睹的提示，我在进来这里后就已经想到了。”
柯南用目光示意两人看向大屏幕：
“今天J联盟的比赛都会在同一时间进行，在线观看的人数绝对会远远超过8万人，所以中冈一雅才会带着炸弹出现在国立竞技场。”
“……那就是没什么问题喽？”灰原哀问。
“是啊，所以我才想不通嘛！”柯南继续疯狂挠头发。
阿笠博士：“……”
灰原哀：“……”
这孩子……魔怔了……
……
一群人在一种诡异的气氛里看完了比赛。
走出J联盟会馆。
阿笠博士又带着几人到附近的百货商店里买蔬菜和零食。
毛利兰和铃木园子也是凑巧过来购物。
双方遇见，话题自然少不了讨论刚刚结束的足球比赛。
“赤木英雄真的很厉害，多亏了他在赛场上的出色发挥，灵魂队才能取得最终的胜利。”铃木园子双手捧着胸口一脸的花痴。
毛利兰从旁笑而不语，她可是知道自己这个闺蜜从来就是不粉球队只粉球员。
简单的说就是大阪队赢了她替比护选手喝彩，灵魂队赢了她也可以替赤木选手欢呼。
倒是赶上了三个孩子刚好是灵魂队的粉丝，四个人在一旁聊得是不亦乐乎。
走走停停。
没一会儿，他们的手中就多出了好几个购物袋。
百货商店的出入口正在举办抽奖活动。
以他们的购物积分，平均下来刚好每个人都能抽一次。
面纸、购物减免券、普通的小挂件……
轮到毛利兰时，一群人也是各种的加油鼓劲，然后被她抽到了特等大奖，一叠可以参观神盾舰的体验券。
……
晚7点15分。
米花町2丁目22号。
叶更一将切好的肉放入锅里，听着阿笠博士和灰原哀聊到百货商店的抽奖活动后，终于是抬头看了过来：
“神盾舰？”
对了……舞鹤是工业中心。
比较出名的就是军港、造船业和玻璃制造。
舞鹤港……那份文件的内容会不会和军舰有关？如果真是如此，那么波本效忠的对象是自卫队？
他对情报进行着分析。
阿笠博士则继续感慨道：
“嗯，就是神盾舰，小兰抽奖的运气真是没得说……可惜登舰的那一天我还要去大阪参加发布会，小哀说也要和我一起去大阪，没办法去体验了……咦，说起这个，差点忘了……小兰让我问一下，你要去参观吗？”
“不了。”叶更一摇摇头，“即便是对外开放，去那种地方，被人认出来也会很麻烦。”
“呃……说的也是。”阿笠博士点了点头，继续问道：“那要不要和我去大阪参加发布会？”
“不了……”
叶更一再次拒绝：“那边被人认出来同样也很麻烦。”
“啊？”
神盾舰上因为涉及到一些机密，叶更一这种高端人才去参观肯定会有一部分阻力，但发布会又是什么原因？
阿笠博士茫然了片刻，而后恍然道：“哦！更一，你是没有准备要发表的作品，对吧？没关系啦那边的评审团很和善的，就算只是去看一看也没什么啦。”
“不，博士你误会了。”
叶更一解释道：“研讨会还好，发表会还是算了，因为我以前参加这种活动，大多都是以评审的身份出席，要是和你一起出现被人认出来，主办方可能怀疑你的作品存在作弊的嫌疑……而且，事实上博士你的一部分作品我也确实参与过制作，要是被他们挑刺解释起来很麻烦……小哀陪你去就可以了……”
阿笠博士：“……”
更一……是评审……望着对方还在涮锅的动作，某发明家突然觉得，要不然还是自己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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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八百七十三章 撞上来的叫意外收获
一顿晚饭吃的还算融洽，就是饭后发生了一件让灰原哀看不懂的事情。
阿笠博士像是受了什么刺激般，眼神坚毅地去了地下室。
反观叶更一由于要测试心丝蚴虫，早早返回了房间。
……
J联盟的余温还未消散。
第二天一早，柯南、步美、光彦和元太跑来2丁目找灰原哀去踢足球，顺便再蹭一顿早餐。
叶更一的脸色不太好。
与心情无关。
经过几轮测试后，为了对比数值上的差异，他昨天晚上生出了用神经做尝试的念头。
而让神经快速达到饱和状态的方法，无疑就是使用改头换面卡。
结果……就是在时机的把握上出现了些问题。
他能控制情绪，但却没办法精确控制神经刚好空出一小块区域来吸收心丝蚴虫散发的物质。
多次使用改头换面卡，脸色自然浮出了一抹病态的白皙。
呼……看来在制作出合格的试剂前，如果不想变成疯子神经实验不能做了，嗯……‘好消息’是心丝蚴虫剩余不多，肉体实验也需要合理分配。
叶更一吐了口气，思绪还未彻底收敛，视线里就冒出了一个超标的大头。
柯南好奇地望过来：
“更一哥哥，你的脸色不太好，是不是生病了？”
就你眼神好……叶更一不咸不淡地‘嗯’了声：
“做噩梦了。”
噩梦？
柯南一怔，追问道：“是什么样的噩梦。”
“你被炸弹炸成了碎片，血液、内脏、眼球等器官差一点就溅到了我的身上。”叶更一说。
喂喂……柯南汗颜。虽然是挺血腥的，但为什么死的人是自己啊！
叶更一端起桌上的咖啡喝了口：“我在想场馆播放疏散通知的时候，中冈一雅会不会在同一时刻就按下了引爆器，只是因为技术原因，直到我们离开后才被引爆。”
溜了溜了……柯南准备找机会开溜。
他担心再聊下去自己要挨捶。
“你还好吧？”
灰原哀走过来问。
叶更一这苍白的脸色，她刚刚也注意到了，只是被某个侦探小子给抢了先。
“有些感冒，已经吃过药了，一边玩去吧，让我安静会儿。”叶更一摆摆手。
“哦……”灰原哀应了声。
柯南：“……”
不是……这是区别对待吧！
……
与此同时。
舞鹤市一处偏僻的廉租公寓里面。
一个有着宽阔的肩膀身材高大的男人推门走了进来，他的脸庞棱角分明，似乎是在适应房间内的昏暗环境，一双略微有些阴狠的三角眼眯了眯，盯向房间角落中一个持枪对准自己的身影，轻笑了声：
“竹川，放宽心，计划进行得很顺利。”
他用脚关上了身后的门。
插在口袋的手上也握着一把手枪。
“嘁……一整天都没有传来消息，我还以为事情败露你已经逃了。”被称为竹川的男人啐了口，缓缓从角落里挪了出来。
“只要你不擅自使用通讯设备，我保证这种事情不会发生。”
身材高大的男人说道：“炸弹准备得怎么样了？”
“一颗高爆炸弹，原本还可以再搞到几颗，不过因为足球场那边的事情，最近的排查变得严格了许多。”
竹川拿出背包，“为了防止被追踪到信号，是计时引爆。”
身材高大的男人接过，显然对J联盟的爆炸案有所耳闻，嘴角微微勾了勾露出一抹笑容：“这是好事……”
竹川一怔：“好事？”
“当然。”
身材高大的男人解释道：“让他们越紧张，我们获取到的数据也就越多，对了……过来之前，我接到命令要把这东西拿给笹浦让他去安装……”
他拎了拎手中的炸弹：
“事关重大，机场那边交给我去办，你去找笹浦，我们分头行动。”
“好吧……”
竹川点点头，知道自己不管是武力还是行动力都比不过面前的男人，正准备动身，忽然想起了什么，问道：
“还有一件事……之前那个煤气中毒的倒霉鬼，我们还要调查是谁拿走了他的硬盘吗？”
“嗯？”
身材高大的男人思绪还停留在计划方案上，被这么一问也是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想起了那个小角色，道：
“哦……你是说那个家伙啊。我们在这里活动不开，你转交炸弹的时候透露给笹浦让他去作调查，不管怎么说那家伙好歹也是个一等海尉，呵呵……既然和我们上了一条船，除了泄露情报外也总要做些什么，不然谁知道他会不会到最后关头退缩，毕竟有些事情需要他亲耳听到才会明白。”
一个窃取秘密在暗网上售卖的黑客，虽说没有和他们进行直接的联系，但那块不知道被什么人拿走的硬盘上，或许就有着神盾舰的消息。
与其说是安排笹浦去做调查，实际上倒不如说是一种警告，告诉他不要再耍花样，既然选择跟他们合作，那就再也没有退路了。
“……”
竹川默然，不过也轮不到他来同情对方就是了。
……
米花町二丁目。
原计划准备趁着夜色去舞鹤调查的某位叶姓教授，耳廓微动，与隐藏式耳机所对应的，视网膜上也浮现出了一块监控画面。
大白天都能进小偷？
公寓7楼的角落，倒是会选住处……
【先生，未在入侵者的身上检测到信号感应器，是否启动防御装置？】
不急，看看他想做什么。
叶更一活动了一下身体。
监控画面中，那个入侵者探查完各个房间，确认没有人在后，也是目标明确地来到书房，撅着屁股在主机前摆弄了一阵，然后又把东西恢复成了原样。
运气真好……如果是一个侦查高手，应该会想到要检查电路，这样就能发现自己隐藏在天花板里的设备，以及一枚可遥控可触发的炸弹。
所以，这是……来找硬盘的？
叶更一进行着判断，留意到对方起身朝走廊离开后，也是迅速下达了指令：
“小白，跟上他。”
【好的，先生。】
信号的传输延迟显然快过那名入侵者的脚步，靠近玄关的地毯上，一枚跟踪贴纸弹起，稳稳地贴在了对方的衣服上。
第一千八百七十四章 无本万利的买卖有害身心健康
追踪器需要考虑隐蔽、续航、信号等问题，因此大多数都不具备窃听功能。
那张安装在入侵者衣服上的次抛型可降解贴纸也一样。
就在叶更一前往舞鹤的路上。
那个神色鬼祟的入侵者，也是来到了几条街外的巷子，与一名戴着口罩和连身帽的神秘人碰面。
“怎么样？”笹浦一等海尉压了压帽檐，说话时还不住地左右张望。
“我打听过了……之前住在那里的人的确是死于煤气中毒，现在房子已经被租出去了，听老板说是一个被开除后正在到处找工作的上班族，我也是冒险进去了里面，还好没有人在……至于你说的电脑硬盘……”
那名入侵者由于是跑着过来这边会合，又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刚刚做了一个深呼吸。
这边，笹浦却有些着急，从怀里掏出一个塞满钱的信封甩了过去：“少废话，快点说。”
“哦哦……”
男人匆忙接过，很是干脆道：“我查过了，电脑主机里面没有硬盘。”
果然是被警方带走了吗？要是里面刚好有存着关于神盾舰的消息……
可恶……竹川那个混蛋，居然这个时候才告诉自己。
笹浦海尉眉头紧皱。
也不怪他心情糟糕，毕竟窃取机密数据的任务一旦失败，那个一直许给自己重利的竹川还有退路，而自己呢，面对随时会被调查的风险，似乎也只能一帮到底了。
一天……只要过了明天……
笹浦海尉做了个深呼吸，凝视着面前的男人，语气冰冷：
“尾款后天给你，记着不要把今天的事情说出去，否则……”
“知道，知道。”
男人连连点头，瞄了眼信封里面的钱，转身跑去了附近的赌场。
他是一个赌徒。
以溜门撬锁为生，私底下也是干过不少普通人一辈子也接触不到的高风险高收益的工作。
但是像今天这种，只是溜进一个公寓，打探打探前住户就能获得这么高酬金的，他从来都没有遇到过。
他没有多想，思绪也很快被盅里的骰子摇晃声拉走了全部的注意力。
然而，赌博就和彩票一样，都是无本万利的买卖。
几个小时后，原本厚实的信封也变得单薄了许多。
“MD！手气真差！还以为今天能转运呢！不玩了！”
他挤开人群，正欲往外走，迎面却仿佛是撞上了一堵墙壁般，身形不稳趔趄着摔在了地上。
“MD你……”
骂声止住，一双平静中透露无尽冷漠的眼神倒映出了他那张满是错愕的脸。
“你……你小心点啊……”
他站起身，顾不上去揉被摔疼的屁股，避开那名青年挪了几步，然后一边嘟囔着‘今天真倒霉’，一边离开了灯光昏暗的赌场。
他也算是这里的常客，知道要是赢得多了，离开的时候还需要找到管理赌场的大哥交一些孝敬钱，若是像今天这样输得很惨的，尽管离开几乎没有人会来找茬。
“吃些好肉，喝点好酒……明天再赢回来。”
他把装钱的信封塞进口袋，走出一段距离后，突然目光一凝。
寒风、空街、败墙。
此时，天色已经变暗。
而他的眼中，就剩下了那个站在一堆砖块侧面的身影。
早已变换了容貌的叶更一从视线的死角里走出，朝他招了招手：
“过来。”
语气没有威胁，有的只有平静。
男人不知为什么从心底里浮出一阵恐惧，那种最纯粹的感官刺激，让他本能地转头就要逃跑。
然后，下一秒。
来自后背的一股巨力前压，他根本顾不上调整重心，整个人便以面部着地的姿势，栽了下去。
当！
有一种声音叫听起来就很疼。
有一种视觉叫看起来就很残忍。
男人的牙齿被崩飞了几颗，鲜血顺着他的鼻孔和嘴角滑落。
“是这边。”
叶更一揪起对方的衣服，朝旁边拽去。
瞬间，男人明白了，自己的直觉没有错，只是实力不允许选择。
“别，别打我……我给你钱……”
他拿出身上仅剩的那点现金。
“哦，谢谢。”
叶更一接过信封，“怎么称呼？”
“岸……岸田……”男人浑身颤抖。
他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猛的劫匪，话说对方该不会是看到自己在赌场里‘一掷千金’，所以误以为自己很有钱吧？
“说说吧，这些钱是谁给你的？”叶更一依照逻辑分析……他根据定位找到赌场的时候，身前这个自称叫岸田的男人信封里的钱还剩下一小半。
当时他就确认了那些纸币的编号。
居然是连号。
连号当然不奇怪，但如果都是大面额，而且还出现在一个刚刚潜入他租住公寓的入侵者身上时，就很值得考虑了。
给他这笔钱的人，但凡有点反侦察意识，应该都不可能是直接去银行里取的。
那么这样一个家伙，居然花钱雇人去调查一个普通公寓里的电脑主机，可以联想到的范围就太广了。
叶更一不准备乱想，所以把机会留给面前这个人。
“我……我不知道他是谁……”
岸田说着，又赶忙补充道：“是真的，你只需要打听一下就知道，我平时都做一些见不得光的生意，从来不问雇主是谁，只管拿钱办事。”
“那他怎么联络你？”叶更一问。
“邮件……”
岸田说道：“把要求发过来，只要能做得到我都会接，那个……交个朋友？你有什么事情要做，我可以免费帮你。”
“手机给我。”叶更一说。
“啊？哦哦哦……给！”岸田怔了一下，赶忙掏出手机双手奉上。
叶更一打开邮箱翻阅了一下，果然几个小时前，有一封委托他调查公寓7楼住户的邮件，上面还重点要求必须潜入屋子，确认电脑里面有没有硬盘。
“干这种事，就没有警察找你？”叶更一问。
“有倒是有，不过……抓住我也就是关几天，管吃管住也挺好的。”
岸田说道：“我有时候把钱花完了，还会主动让他们抓我……”
人才……不抢你一次，还真说不过去了……
叶更一‘哦’了声，一脚把对方踹晕，拿着钱和手机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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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八百七十五章 只有丑闻才需要掩盖
米花町二丁目。
通过秀球技发泄完心中郁闷的某个侦探小子，正聚精会神地看着阿笠博士摆弄手表上的天线。
“卫星电话啊……”
“没有错！”
阿笠博士‘嘿嘿’笑了几声：“我记得新一你以前说过，要是能有卫星电话，即便困在无法通讯的山里或海边也能及时联络外界。”
那都是多久以前了……柯南心里嘀咕一声，想了想问道：
“这样手表的电池会吃不消吧？为什么不把卫星电话直接安装在我的手机上？”
“这还用说，因为手机卡的原因信号会传到附近的基站上，而未经许可，私装卫星接收器是违法的……”
灰原哀打了个哈欠，斜撇过来：“你该不会以为博士制作这款道具前还帮你交了高额的通讯费吧？”
“唔，我用了更一编写的加密算法，短时间使用的话不会有问题啦。”
阿笠博士尴尬地摸了摸脑袋：“至于续航问题，我加装了几块压缩电池，不过在使用的过程中免不了还是会发出高温，觉得手表发烫后最好是赶快停止通话。”
柯南：“……”
所以不仅违反法律，而且用得时间长了，为了避免被烫伤还需要把手表摘下来吗？突然就感觉没有麻醉针和手电筒实用了……
房间内的气氛一时沉默。
阿笠博士干咳了声，赶忙讲解手表的下一个功能：
“还有，我在这里安装了存储介质，有了它不仅可以存储更多的电子数据，配合手表的卫星功能还支持实时远程传输，再也不用担心因为存储介质找不到，而丢失掉里面数据的问题了。”
他把表带解开，轻轻一推，卡扣的位置出现了一个USB的接口，又压低声音说道：
“那个……新一啊，服务端的地址对应的是我的电脑，所以你存在里面的东西我都能看到，记得不要随便乱存什么东西啊。”
“乱存东西……”
柯南一怔，随即反应过来半月眼道：“拜托，博士你在想什么啊！”
“哎呀，我就是提醒一句。”
阿笠博士摆摆手，转而道：“发布会明天一早就会开始，我已经订好了大阪那边的酒店，待会儿就和小哀出发，你回去后记得再给手表充一次电，指示灯变成绿色就可以拔下来了。”
博士，你是不是被更一哥传染了？自己实际上都已经是17岁的高中二年级青年，才不是什么7岁早熟的小学生！而且说起更一哥……
柯南左右环视了一圈：
“咦？怎么没有看到更一哥啊？他不和你们一起去吗？”
提起这个，阿笠博士的眼神小小地幽怨了一下，不是很想多谈的样子：
“更一就不去了，他知道我和小哀今晚要去大阪，刚刚也发邮件说自己一个人在外面吃，我去拿行李，小哀你也准备一下。”
“知道了。”灰原哀应了声。
？？？
柯南一脑袋问号，目送某发明家回去卧室后，偷偷凑到灰原哀身旁，问：
“博士这是怎么了？”
“受刺激了。”灰原哀言简意赅。
“啊？”柯南表示没听懂。
灰原哀想了想，很形象地举例说明道：“大概就像是你平时非常努力地去推理，结果却被更一哥先一步解开了谜团那种感觉吧……”
她原本是想用‘很轻松’这个词来形容的，但经过这段时间和叶更一相处，她发现这个词其实并不准确。
毕竟努力是可以超越天才，但有一些天才却也在时时刻刻地努力着。
柯南怔了怔，脑海中同样闪出了和叶更一相处的过往，迟疑了片刻试探道：
“呃……更一哥……揍博士了？”
“啊？”这次换灰原哀茫然了。
……
公安委员会，事务处。
“根据目前获取到的情报证明，神盾舰的资料确实外泄了。”
风见裕也推了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镜，旋即伸长手臂用手指点向身前一张全屏幕的桌面。
宽大办公桌对面，一男一女两个身穿制服的自卫官随着他的动作，也将视线投在了指间处。
如果叶更一在场，肯定能认得出来，那一块屏幕上显示的内容里有一部分刚好就是他第一次从琴酒那里看到的文件。
“你们公安是怎么搞到这个的？”
那名女性自卫官仅是扫了一眼文档，便抬起头用犀利的目光瞪了过来。
好凶啊……虽说降谷先生委托时重点提示了这件事一定要保密，不过自己把同事全部支开独自面对两名持枪的自卫官会不会有些冒险了……
风见裕也腹诽了几句，正色道：
“我只能告诉你是我们的一名公安在执行任务时发现的，至于更多的事情我们不便透露，说起来明天就是举行航海体验的日子吧？那个叫竹川的男子在一个星期前失踪了，如果你们需要协助我们也可以……”
“不用了。”
女性自卫官果断拒绝，厉声道：
“相关的情报我会转告防卫大臣，你们公安的调查到此为止，还有这些资料我也要带走，你们不能留备份。”
“唔……”
风见裕也表情僵住。
这种命令的口吻，听起来自然让人很不舒服，不过考虑到对方情报保全队的身份，他还是忍了。
“关口。”
女性自卫官说着，又看了眼旁边的男自卫官。
“是！”
那名被称为关口的男自卫官，立即上前从口袋里拿出一枚有着特殊接口的存储介质递给了风见裕也。
后者也不废话，在两人的面前直接把情报文件拷贝进去，然后用粉碎工具彻底删除了电脑里的文件。
“可以了，给。”
“多谢，关口，我们走。”
那名女性自卫官接过，转身离开了公安委员会的事务处。
两人一路沉默，直到把车开出去一段距离后。
关口终于忍不住问道：“藤井一佐，既然公安先我们一步调查到这些情报，请他们帮忙也未尝不可。”
“关口一尉，你在开玩笑吗，情报外泄是何等大的丑闻，而且……”
藤井七海顿住，默然着在心里补充完后半句话。
如果情报被更多人知道，他们能够平息事件还好，否则防卫大臣为了谢罪很有可能会辞去官职，至于他们就不一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