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3章 伊耿在奋斗
伊蒙身体一向不错,只晕了一会儿就醒过来,没留下后遗症,精神头反而比之前更好。
不过在惊喜坦格利安后继有人之余,他对丹妮的态度有了一丝变化。
多了一种对君王的敬畏。
老头活了一百多岁,经历过太多的人和事,可龙女王与敌人互换儿子的行为还是让他感到匪夷所思,让他惊骇。
要知道那时候她才十五岁啊!
而且在那种条件下......
老人开始回忆,坦格利安历代先祖15岁时都在干啥...呃,要么玩-女人,要么玩野火......
若处在丹妮的位置,他们会怎么办?
——也许,只有具备这样城府与心机的人才能成功。
坦格利安当真是否极泰来,之前还处于族灭的边缘,二十年不到,便欣欣向荣,即将登上世界第一皇族的宝座。
或者,真如维斯特洛的谚语所说:每当一位坦格利安降生,诸神会抛一枚硬币,决定他是伟大还是疯狂。
疯王多疯狂,雷加多么不理智,为了平衡,丹妮就多伟大?
之后,老伊蒙开始对辛巴投入全部心力。
他已经把培养辛巴当成自己余生的主要任务。
而辛巴武有乔戈教导,文有伊蒙培养,丹妮也彻底放下心来,将精力投入到接下来的弥林大战中。
就在辛巴来到弥林的第三天,龙石岛方面传来消息:一周前,伊耿·坦格利安驾驭“黑死神贝勒里恩”突袭拿下风息堡。
伊耿与提利昂的两条沼泽龙,几乎是丹妮手中体型最庞大的翼龙,每一只负重都在一吨以上,伊耿的山寨黑死神更是高达两吨半。
也因此,他们只一波,就带领二十名全副武装的铁甲骑士登上风息堡城墙。
先用火油弹洗地,清理干净哨塔与外部的防御力量,再运输两百骑士登上城墙......
除了不会魔法,伊耿拿下风息堡的方式几乎与丹妮夺取龙石岛时一摸一样。
而风息堡总共也就一百多守卫,还因为许久没收到二鹿消息,没了斗志,甚至失去守城的意义。
死伤人数没超过十人,伊耿就拿下风息堡。
有了风息堡作为根基,黄金团一万佣兵也顺利在维斯特洛登陆。
七国......
伊耿拿下风息堡一周内,除了隐约的流言蜚语,风暴地之外的贵族几乎没人注意到他。
首先,伊耿速度太快,半日内夺取城堡,结束战斗。
其次,小恶魔有意低调行事。
按照提利昂原本的计划:
第一步,整顿军备,让千里跋涉过来的黄金团休养生息,恢复战力;
第二步,以伊莉亚之子的身份联络多恩马泰尔,仅叙旧,联络感情;
第三步,以道郎亲王之甥、龙女王之侄的身份,收服风暴地各大诸侯,成为七国之一风暴地真正的掌权者;
第四步,以雷加之子和风暴地公爵的身份,正式与多恩结盟;
第五步,向七国贵族宣布对铁王座的继承权,拉拢与坦格利安有旧、与兰尼斯特有仇的七国诸侯;
第六步,组成多恩+风暴地+龙党的联盟,伊耿以盟主的身份,带兵北上君临,登上铁王座。
侏儒的计划中,不同阶段,伊耿仪仗的身份也不一样。
这是一个循序渐进,一步步获得真实不虚的实力,再以实力稳定自己真龙身份的过程。
这个世界从来不缺笨蛋与蠢货,却绝不是没有聪明人。
伊耿说自己“乃雷加与伊莉亚之子”,提利昂自己不信,他不确定龙女王是真信还是别有目的。
然后大螃蟹怀疑,大表哥昆廷不信,大表姐亚莲恩不信......
凭什么七国贵族就会信?
但当他骑着翼龙,带领风暴地诸侯和黄金团出现在世人面前时,无论他是不是雷加之子,他都是真龙。
怎么说呢......
提利昂的计划很稳,还现实,奈何当事人不接受。
伊耿觉得太复杂,也太浪费时间。
“我们之所以离开奴隶湾,不就是为了抓住凯冯去世、君临混乱的机会吗?
如果为了求稳,还不如待在奴隶湾,等我姑姑完事儿呢!”伊耿反驳提利昂道。
提利昂竟无言以对。
他不可能告诉伊耿自己计划中的深意:无论你是不是雷加之子,都能通过自身强大的力量,让这一点成为真实。
可在伊耿心中,他当然是雷加与伊莉亚之子,是龙女王的大侄子,完全不需要怀疑。
伊耿对自己身份的定位,与提利昂对他身份的定位不同,导致两人对“伊耿六世”的未来规划出现偏差。
只等黄金团调整好,伊耿就广发信鸦,宣布伊耿六世驾临维斯特洛的事实,然后龙石岛知道了,丹妮便也知道了。
当然,伊耿并没完全忽视提利昂的建议,占领风息堡这一个星期,他同时给“道郎舅舅”和风暴地各大诸侯都送了信。
信中的内容十分诚挚:“我乃雷加与伊莉亚之子,瓦里斯伯爵偷梁换柱救下我......
之前十七年,我在琼恩·克林顿爵士的抚养下长大,最近一年去了奴隶湾,在丹妮姑姑身边学习治国之术(丹妮让他去弥林当‘县令’,他没去,倒是伊蒙教了他一些君王权谋之术)......
丹妮姑姑发誓时,并不知晓我的存在,所以我和她对铁王座的态度无法达成统一。
但我也不愿打破她的誓言,我仅仅代表我自己。
伊耿·坦格利安与丹妮莉丝·坦格利安是一族两支的血亲,她承认我的继承权在她之上,却不会为我的行为负责。
所以,我需要舅舅(各位大人)的支持。
我发誓,会为七国带来真正的和平。
我发誓,若有长夜,我必身先士卒。
我发誓,并非带着复仇之心来争夺铁王座,我渴望正义被伸张,我会召开大议会,以大审判的方式处理上一代人的恩怨(这一段,是从丹妮姑姑那听来的)。”
伊耿把自己的一生、此时的近况、未来的打算,皆完完整整告诉给所有人。
很真诚!
在他把信递给提利昂,请他帮忙斧正时,侏儒心中突然生出一股强烈的愿望:他希望自己猜错了,瓦里斯与伊利里欧没有耍手段,伊耿就是雷加与伊莉亚之子,是真龙。
——他注定不如龙女王那般伟大,但一定会是个好国王,至少,当他的臣子,会比为龙女王工作舒心百倍。
提利昂心想。
唔,大臣不希望自己的君王太昏庸,却也不会喜欢太精明的皇帝——至少不能比自己更聪明,不然怎么糊弄皇帝?
不得不说,如今的维斯特洛太烂,就连真诚,也成为一件非常罕有的品德。
——特别是对那些聪明的老油子们来说。
提利昂感受到伊耿的诚恳与热情,有些小感动;道郎亲王也认可了伊耿的品行,也有些小感触——真希望瓦里斯没有骗人,伊耿真是伊耿,有这样的外甥,不亏。
“你乘坐快船,去一趟风息堡,替我看看那位伊耿六世。”道郎对亚莲恩道。
“看什么?连龙女王都被蒙蔽,只怕我也分辨不出他的真伪。”亚莲恩道。
“真假只是很不重要的一方面,”道郎眸中闪过一道精光,声音幽幽道,“更重要的是,他是否具有登上铁王座的心性与实力。”
“父亲,您甘愿一个骗子借伊莉亚姑姑之子的身份登上铁王座?”亚莲恩难以置信道。
道郎闭上眼,再睁开时,眸中的最后一丝迟疑也消失,铿锵道:“多恩需要向兰尼斯特复仇。
我希望在有生之日,看到妹妹伊莉亚的正义得到伸张。
你也需要一位品貌双全、勇武正直的国王夫君。
也许,伊耿能同时满足这三点,这便够了。”
都进入翼龙时代了,亚莲恩自然不愿再在海上慢悠悠漂半个月。
她去信叫来提利昂,两人飞回风息堡。
这一回多恩公主没与提利昂瞎混——提利昂向她发出鱼水之欢的邀请,她拒绝了。
她贪玩,却很有原则,懂得做一名好妻子。
“父亲打算让我与伊耿联姻,我这次是来考察未来夫婿的。”她说。
“小”恶魔悻悻然低下头。
大表姐亚莲恩的到来让伊耿很开心,但风暴地领主的反应就让他又尴尬又生气了。
——小子,我不傻,也没痴呆,记得当年泰温做过什么。雷加之子已摔死在墙上!
来自鹫巢堡,克林顿伯爵的信(琼恩的族亲,老囧被流放后,爵位与城堡被旁支继承)。
——你的疯狂并不能证明你有坦格利安的疯血,假货!
来自石盔城,古利安·史文伯爵(他的次子是巴隆·史文,白骑士,目前忠于兰尼斯特,但四王之乱时,向蓝礼、二鹿都效忠过)。
有因为利益牵扯,说的很不客气的;也有中立势力,打算骑墙,没奚落伊耿,却虚言敷衍的。
风暴地也有龙党,或偏向龙党的贵族,隐晦给予伊耿合理的谏言。
比如,丰收厅的阿斯坦·塞尔弥伯爵(老巴侄孙),他感受到伊耿信中的真诚,便也给出一个很真诚的建议:
“伊耿殿下,既然您的行为仅代表个人,与龙女王毫无关联,那您便需要瓦里斯伯爵。
需要他亲自站出来,沐浴在七神荣光之下,在一位德高望重之人的主持下,当着所有人的面,把当年的事情详细解释一遍。
毕竟,瓦里斯伯爵是主使者,也是唯一见证者。”
这是老成持重之言,就连伊耿也认为自己该见见那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八爪蜘蛛。
“他可以来给我当情报总管。”
“好主意,但别问我,我不知道他在哪。”提利昂眸光一闪,摇头道。
情报总管不知所踪,财政大臣却自己找了来。
第614章 珊莎
指头叔盼伊耿,犹如久旱盼甘霖,等了他太久太久啦!
都说八爪蜘蛛掌握维斯特洛最大情报网,这不算错。
瓦里斯明有王室支持,背地里还有伊利里欧大笔资金注入、大批量提供被割掉舌头却能读能写的小小鸟儿,想不强都难。
但指头叔的情报网也不弱,在某方面甚至更具优势。
指头叔的情报网由三个部分组成:妓-院,海关官员,安插各家的间谍。
他是七国最大的老-鸨,君临妓-院多是他的产业,妓-院顶级床奴也多经过他亲自调教,各种技能都具备。
指头叔从海鸥镇海关衙门开始发迹,等他成为劳勃的财政大臣,七国所有海贸港口的官员皆悄然换上他的人。
指头叔还在被他盯上的贵族家里安置间谍,比如,凯特布莱克三兄弟。
那三兄弟几乎达到间谍成就的巅峰,007、碟中谍、王牌大贱谍什么的,都不如他们。
三个以佣兵身份进入君临的间谍,短短半年时间,一个成为君临都城守备,一个成为白骑士,一个成为专门帮太后干黑活的心腹,还上了太后的床。
所以,伊耿刚拿下风息堡,指头叔就得到消息。
不过提利昂的出现让他有些意外,耽搁了几日,处理过一些收尾,他才给风息堡送信。
“提利昂,你看,”伊耿满脸兴奋地向提利昂晃动一张信纸,“贝里席公爵的信,他邀请我去鹰巢城商谈效忠之事。”
提利昂面色凝重接过信,一句一句认真观看。
伊耿神情激动地在房内来回走动,嘴里念叨:“七神保佑,四王之乱,仅谷地与多恩得以幸免,而谷地骑士数量仅次于河湾,是七国目前最强势力。
若得谷地效忠,联合多恩,南北夹击,即便兰尼斯特与提利尔和解也挡不住。”
“殿下,小指头是七国最不可信任的人,你早该知道这点才对。”提利昂放下信纸,皱眉道。
伊耿认真道:“你告诉过我,除了自己,谁也不能完全相信,包括道郎舅舅、义父克林顿、丹妮姑姑......我一直记得。”
——既然世上无完全可信之人,自然就没必要以忠诚度,去判断对方是否值得结盟。
利益,才是最坚固可靠的纽带!
提利昂明白了伊耿的潜台词,笑容苦涩,心里又欢喜又酸楚。
“没想到你一直记得,还学以致用。”
“是的,我记得。”伊耿眼中激动淡去,表情复杂道。
——你说的很多话,我都记得,因为在此之前,从没人教过我那些东西。义父与莱摩尔修女只想培养理想中的君王,你却教我如何在现实生存。
“既然如此,你先等几天,”提利昂进入谋臣模式,思索着为伊耿出谋划策,“让学士先给青铜约恩送一封信,把小指头邀请你去鹰巢城的事说一遍,并恳请他充当你的担保人。”
“青铜约恩,谁呀?我为何要‘恳请’?”伊耿皱眉道。
提利昂缓缓解释道:“谷地罗伊斯家族你知道吗?谷地老牌贵族,在谷地的地位相当于北境的波顿,河湾的海塔尔,多恩的星坠城......
青铜约恩就是罗伊斯家族的掌舵人,值得任何一位‘王子’的尊敬。
他曾经联合谷地诸侯弄出个‘公义者同盟’,差点把小指头那个没了老婆的赘婿赶出家门,结果......唉!“
提利昂不掩饰失望地摇摇头,继续道:“青铜约恩是个重视荣誉的老派骑士,只要他肯答应当你的担保人,小指头想学瓦德·弗雷也办不到。”
“这样呀......”伊耿摸着下巴想了想,做出决定道:“写信不足以表达王子的尊敬,我亲自去符石城求见罗伊斯伯爵。”
提利昂神情剧震,不可思议看向一脸坚定的伊耿,想不到他竟如此有魄力!
伊耿的魄力也震惊到青铜约恩、指头叔和谷地诸侯。
当日他便骑龙降落在符石城,用最真诚的态度,把自己的经历与此时所求告诉了青铜约恩。
说实话,约恩伯爵当时的心情异常复杂,他很感动伊耿王子的诚心与对他的看重,却又非常希望他从没来找过自己。
因为,他也怀疑伊耿的身份......
特别是伊耿很诚实地告诉他:瓦里斯的骚操作,连道郎舅舅与丹妮姑姑也一直被瞒在鼓里。
看着伊耿热切而诚恳的眼睛,青铜约恩很想问:殿下,您觉得这合理吗?
若是龙女王骑“光明大护法”落在他家,亲自邀请他做会谈的担保人,青铜约恩会将此事视为人生最大荣耀,并愿以全家性命去捍卫女王的宾客权利。
即便不是龙女王,韦二哥也勉强可以——二哥再疯癫,他的真龙血脉完全没有疑问。
可让他为疑似假王子作担保......
幸亏,伊耿王子不是要他担保他的真龙身份。
保护客人的宾客权利不受侵害,本身就是一件很正义也很荣誉的事。
所以,青铜约恩心中膈应,却还是勉强答应下来。
小指头得知此事,惊诧了一瞬间,也点头同意,将鹰巢城月门大厅的安全交由青铜约恩负责。
“亲爱的,你的夫婿是个勇敢、聪明、有气度的好男儿,他是一位骑士。”
当晚,小小指头干活儿时,小指头对身下的珊莎这般评价她的未婚夫。
说这话时,他特兴奋。
珊莎也很兴奋。
她从小就爱听传奇骑士的故事,也一直幻想有朝一日能嫁给故事中英俊、荣耀的骑士王子。
曾经她以为自己的白马王子是乔佛里。
爱民如子的乔大帝却用一榔头,敲碎珊莎的粉红水晶少女心。
之后又遇到高大威猛、器宇轩昂的提利昂,本已破碎的少女心几乎零落成泥。
在婚姻上的一连串不幸,都让她有点自暴自弃了,她学会勾引男人,更是成为一个既不传奇又不勇武的老男人的隐秘情人——换成13岁前、临冬城时期的珊莎,简直不敢想象此时的自己。
也许,经历诸多不幸后,圣母终于眷顾了她,在她半个身子沉沦泥潭之时,一位高大勇猛、英俊非凡的王子脚踩七彩......唔,骑着传说中的黑死神贝勒里恩,降临在她面前。
珊莎对伊耿太满意了。
伊耿的相貌那是不用怀疑的,银金色的半长头发在太阳下发光,眼睛会根据光暗变色,在深蓝色、黑色、紫色之间变幻。
更让珊莎心动的是伊耿的气质,灿烂的笑容让他像太阳神,简直要滚烫她进入凛冬的内心,可他的长睫毛又为他增添一份阴柔的气质......
少女啊(七神之少女),她少女时最美迷梦中的身影,竟从虚幻走进现实。
关键是,他还有龙!!!!!
好大一条黑龙,她从来没见过那么庞大狰狞的生物。
咦,黑死神的嘴巴怎么有点像鸟嘴?
珊莎有点惊奇,这与鲁温学士教她的巨龙形象有所区别。
不过鲁温师傅也没见过巨龙,也许他记错了呢!
毕竟,眼见为实耳听为虚嘛!
珊莎以阿莲·石东的身份随“父亲”贝里席公爵,在鹰巢城露天花园,接待驭龙而来的伊耿王子和他的三位侍从。
——提利昂没来。
黑死神贝勒里恩一个就占据花园大半面积,只能留在屋外,伊耿在侍卫与青铜约翰的陪同下,进入月门——位于鹰巢城的主堡,就是中央地板开一道悬空门的大厅,嗯,也是莱莎掉下去摔死的地方。
“王子殿下,看到您,我就放下心来,七国有救了,七国人民有福了。”
指头叔笑容温和,语气真诚不做作,让伊耿对他有了几分好感。
“公爵大人,我亦有改变七国乐崩礼坏、战乱不休现状的志向,但此时的力量不足以实现我的理想,希望你能帮我,帮助七国回归正轨。”伊耿笑容谦和,眼神自信。
“当然,这就是我们今日谈论的主题。”指头叔眸光一闪,对眼前青年再高看一眼。
——这是伊耿六世,不是疯王四世(维斯特洛人心中,乔佛里是疯王二世,瑟曦为疯王三世)。
指头叔那么聪明的一个人,在其他人都怀疑伊耿身份时,他为何对此一点儿也不担心?
他有间谍。
龙石岛的间谍没能探听到龙女王的核心机密,却也确认了一件事:龙女王完全认下这个侄儿。
这便够了。
人家亲姑姑都不怀疑,轮得到你个外人多管闲事?
“这是我女儿,阿莲·石东。”两句客套话后,指头叔为伊耿介绍珊莎。
珊莎本就绝色,玲珑颊骨,五官精致,皮肤细腻,大而妩媚的蓝眼睛,一头浓密的枣红秀发披在脑后。
今日为了伊耿又盛装出行,由象牙色锦绣和银线编织的裙服,银色缎子镶边,当她垂下胳膊,长袖几乎触到地板,纯洁、飘逸,非常有少女气息。
但深V开口的紧身胸衣,和勒的极细的柳腰又形成强烈视觉冲击,展现她成熟诱人的女人风姿。
伊耿看呆了。
他见过美人,见过丹妮姑姑,但给予他性暗示的女性中,阿莲最美,最魅,也最高贵,最有气质。
——她真像一位公主。
伊耿想。
不过他的教养还是有的,克林顿、亚夏拉都是大贵族嫡系出身,他们的谆谆教导让伊耿今日没有失态。
他眼中只有欣赏,没有淫猥,很绅士地行过吻手礼,道:“阿莲小姐,你就是鹰巢城上空的皎月。”
珊莎就像初次遇到外男的少女,粉脸羞红,巧笑嫣然。
指头叔也欣慰地笑了。
——联姻的希望很大!
呃,他完全没有自己女人要嫁别人的膈应和不适,反而很......快乐。
你看,他脸上的笑容多真诚。
第615章 谈判
厅内一张长桌,伊耿与指头叔各居左右,阿莲没上席面,青铜约恩坐在中间。
厅外有伊耿的三个侍卫,与青铜约恩带领的家族骑士守护。
寒暄过后,伊耿与指头叔开始进入正题。
嗯,青铜约恩只是担保人,不会参与谈判。
指头叔开门见山地说道:“我只是劳勃·艾林公爵的监护人,代理谷地守护。
关于谷地重新向坦格利安效忠之事,今日只能达成初步意向,我不会替谷地贵族做最终决定。”
青铜约恩满意的点点头,小指头很上道,没有以谷地之主自居。
“我不隐瞒自己的意图,我需要谷地的支持,有你们配合,我有把握在两个月内拿下君临,彻底平息七国动乱。”伊耿自信且诚恳地说。
“坦率说,龙女王的消息刚传入谷地时,我便与各位诸侯讨论过谷地的未来。
谷地骑士不惧战斗,但无谓的战争对我们没好处,更会让疮痍满身的维斯特洛雪上加霜。
凛冬已至,长夜不明。
所以,谷地希望和平,希望正义主导下的和平。”小指头看着对面青年,意味深长道。
伊耿皱眉。
这时候,他突然有点怀念帮他管理风息堡的提利昂。
小指头明显想要提要求、谈条件,但他突然发现,自己既猜不到对方的底线,也很不适应这种谈话方式。
——若大家都像丹妮姑姑那样率真坦诚,该过好啊!
伊耿心中叹息一声,委婉地问:“贝里席公爵,作为谷地守护者(ps),你对未来的七国有什么期望呢?”
这就是让指头叔先开条件了。
“对七国我不敢有什么奢望,那是国王需要考虑的问题,您就是洛伊拿、安达尔人和先民的国王,我的话......”
“我是罗宾(劳勃·艾林,罗宾是昵称)的养父,我唯一的希望就是他能平平安安,然后在新的王朝保住先辈留下的基业。”
简单来说,指头叔带领艾林谷投靠伊耿的唯一要求,就是坦格利安原谅琼恩·艾林在篡夺者之战中的“罪行”。
青铜约恩微微颔首,对指头叔的表现越发满意。
倒是伊耿有几分诧异。
在丹妮姑姑和提利昂口中,小指头阴险狡诈,毫无底线,一心往上爬,不应该这么无欲无求,大公无私。
伊耿更相信丹妮姑姑与提利昂的判断,所以,他认定小指头此时在说漂亮话儿。
“关于上一代的恩仇,我不会直接宣判原谅谁,或惩罚谁,我姑姑认可我的继承优先权,但她也没放弃父辈的恩怨。
在长夜到来之日...若没有长夜,会在下一次夏天的第二年,她要召开一次大议会。
在大议会上,她会公开、公正地审理自我祖父登基以来的所有...不荣誉之事。
比如,我祖父烧死瑞卡德公爵父子的...暴行。
你们都叫他‘疯王’,对此,我和我姑姑也不会颠倒黑白,否定他的疯狂与残暴。
我姑姑曾对我说过,她会在大审判上还瑞卡德公爵一个公道,无论那时还有没有史塔克活着。
她能谅解史塔克的叛逆行为,能放过长城上的琼恩·雪诺和史坦尼斯,更不会加害劳勃·艾林公爵。”
大侄子信息落后啦!
丹妮姑姑得到最新消息,瑞卡德是篡夺者之战的源头,死有余辜。
不过现场三人听到伊耿的话,却是反应激烈。
珊莎激动的眼眶通红,几乎落下泪来:再也不用担心被魔龙吞食了,她和伊耿王子的联姻,也去掉最大一个障碍(她自己以为的)。
指头叔假装露出很明显的放松、释然、欣喜、崇敬等神色。
青铜约恩则真心赞叹:“女王的气量,羞煞七国男人。
河间兵祸,有且只有她一人大肆赈灾。
七神在上,就连徒利公爵,也从来没救济过河间普通老百姓呢!”
不是徒利公爵,整个维斯特洛的贵族阶层,都没有赈济灾民的概念。
小玫瑰玛格丽几乎被君临百姓夸为圣母,主要因为高庭以她的名义,为君临运来“平价”粮食。
玛格丽隔三差五送到街上的‘王后的爱心面包’免费,但供给君临的粮食不免费——若免费,哪还有褐汤的生存空间?
让君临50万百姓免费吃喝?
连龙女王也办不到。
“我也活了几十年,见过很多人,可再没比她更公正仁慈的君王,若是她争夺铁王座,我......”
“咳咳,我姑姑承认我的继承权在她之上。“伊耿再次提醒道。
——在与七国贵族的交流中,多提“丹妮姑姑”。
这是提利昂给伊耿的锦囊妙计。
提利昂给伊耿的理由是,龙女王名声响亮,提及她,会让你的话更有说服力。
其实,侏儒真正的目的是确定伊耿乃龙女王侄儿的事实。
你左一句“丹妮姑姑怎样怎样”,右一句“丹妮姑姑跟我”,话里话外不停展示与丹妮姑姑的亲近关系,任谁心里有怀疑也会咽进肚子里。
这不,因为对龙女王的真心敬佩,青铜约翰脑门上不停出现“对伊耿认同感+1”的提示。
呃,提示什么的,全是幻觉,但他看伊耿的眼神,真的比之前更亲切了。
“劳勃·艾林公爵没有罪,若他能向我效忠,帮坦格利安复国,他的爵位与封地自然会受到我的保护。”
伊耿给出这样的承诺。
青铜约恩很高兴地宣布,今日的会议告一段落。
双方在艾林家族与坦格利安家族恩怨上达成共识,算是扫清合作道路上的第一层障碍。
但最终联盟能否成功,还得看艾林诸侯开会讨论的结果。
伊耿对这个结果非常不满。
他觉得小指头耍了自己,明明没资格对艾林谷的事一言而决,却邀请他来鹰巢城谈什么联盟。
——若他自己就能让谷地各诸侯主动投效,那还与小指头谈啥?
似乎猜到伊耿的想法,在青铜约恩提议宴请王子时,指头叔说道:“伯爵大人,谷地与王子的事已经结束,我还有点私事,需要单独与王子谈,您去准备宴席,如何?”
“什么事?”青铜约恩有些不满,他怀疑小指头要搞小动作。
小指头笑眯眯在伊耿与阿莲之间扫视一眼,意味深长道:“与谷地无关,是小女的婚事。”
伊耿愕然。
阿莲含羞垂首,俏脸娇艳如花。
青铜约恩气的红了脸。
不论身份真假,伊耿现在都担着“坦格利安”的名头,自己是他的保护人,怎么能容忍小指头羞辱他?
嗯,在青铜约恩看来,意图把私生女嫁给“预备役国王”,就是对国王的侮辱。
贝里席家族本就底蕴浅薄,还私生女......
——小指头的祖先是佣兵,与波隆的经历类似,佣兵因功升为爵爷。
若伊耿真是雷加之子,小指头的嫡亲女儿也只配给他当情人。
倒是他罗伊斯家的闺女,勉强有资格与伊耿联姻。
“公爵大人,您现在是谷地守护者!请不要做太失礼的事。”约恩压抑着怒气道。
明白对方的想法,指头叔也不生气,笑嘻嘻道:“若殿下愿意,我可以宣布去掉阿莲的私生子身份。”
他的意思是,伊耿若答应,就对外宣布阿莲原来的身份。
珊莎·史塔克有资格与世上任何男人联姻,哪怕他是神灵。
约恩却以为小指头要把“阿莲·石东”变成“阿莲·贝里席”。
就像小剥皮原本是“拉姆斯·雪诺”,成为“拉姆斯·波顿”后,就拥有了恐怖堡的继承权。
约恩心里看不起“贝里席”这个姓氏,却不会宣之于口,只深深看了小指头一眼,便起身告辞。
阿莲也跟着站起身,羞答答地向神情尴尬的伊耿屈膝行了一礼,小碎步跑着随约恩离去。
厅内只剩两人,从容自若的小指头,坐立不安的伊耿。
指头叔微笑看着伊耿,道:“王子殿下,我向您坦诚,我的确想撮合阿莲与您的联姻。
不过,我并没狂妄到以为贝里席的私生女能配得上国王。
阿莲不是我女儿,她本名珊莎·史塔克,艾德·史塔克与凯特琳·徒利之长女,北境现今唯一继承人。”
伊耿目瞪口呆。
阿莲石东是珊莎的事,丹妮有所猜测,却没告诉其他人。
这事与她无关,只上次马尔温汇报说,小指头安排人来龙石岛向她效忠(老凯特布莱克那回),丹妮问了一句阿莲的情况,之后没机会再想起这个人。
所以,此时伊耿真的被震惊到了。
“贝里席公爵,你没看玩笑吧?”
“我发誓!”指头叔正色道。
接着,他又开始为伊耿画饼:“殿下,我不是珊莎的亲生父亲,却也算她的义父,珊莎还是劳勃公爵的表姐,北境之王的合法继承人。
北境之王罗柏的领土可不止北境,还包括河间地。
也即是说,您娶了珊莎,能一下子得到北境、河间、谷地三国效忠。
神圣婚约,比什么盟誓都牢固。”
伊耿面色阴晴不定,“北境失守,河间残破,对我只是负担。”
小指头心中一喜,没一口拒绝,就说明他有所动心。
——珊莎看起来可怜,一无所有,连老家都回不去了。可事实却是,泰温、老玫瑰都非常稀罕她...稀罕她的身份。
“殿下,请问您打算当‘君临之王’还是七国之王?”小指头问道。
“怎么说?”
“君临之王,只需拿下君临,也只掌控君临;七国之王,就如同您的先祖,安达尔人、洛伊拿人和先民的国王,全境守护者。”
“我当然是七国之王。”伊耿道。
小指头收起笑容,郑重道:“那您就必须解决北境与河间的问题。”
第616章 新·七国第一好义父
小指头侃侃而谈:“波顿肯定不会投靠您,您也不能接受违背宾客权利之人的效忠。
河间的弗雷也一样的情况。
与珊莎联姻能让您轻而易举得到北境贵族的效忠,推翻波顿易如反掌。
嗯,北境情况很特殊,北方佬只认史塔克!
若您的王后是珊莎,河间曾经向罗柏效忠的诸侯也会加入您的麾下。”
伊耿意看着小指头,意味深长地问:“娶珊莎小姐对统治北境与河间有利,那么,对拉拢谷地又有多大作用呢?”
小指头展颜一笑,道:“殿下,我与凯特琳夫人青梅竹马,我们的关系......超越寻常,我对珊莎的爱,不弱于她父亲。”
你对珊莎身子的爱肯定超过了艾德·史塔克!
伊耿心中冷笑。
他不知道阿莲石东是珊莎,但曾听丹妮姑姑分析过,小指头参与了紫色婚礼(乔佛里之死),拐走了珊莎,很可能还绿了提利昂。
为此他还深深同情过侏儒。
现在,珊莎的确在他身边,那么侏儒八成真的绿了?
该死,似乎又轮到他来当接盘侠了!
伊耿心里很不是滋味,面上淡淡道:“贝里席公爵,恕我直言,您在谷地的权利似乎......不能给我太大帮助。”
“呵呵,王子殿下,您不会以为之前的会议,就是我邀请您过来的目的吧?”小指头笑嘻嘻道。
“难道现在才是?”伊耿木然反问。
小指头轻轻点了下头,不屑道:“青铜约恩是个爱惜名声的老派骑士,在谷地也很有威望,但威望与名声不等于权力,否则巴利斯坦就是七国之王了。”
“你能影响公义者同盟的决定?”伊耿凝重道。
“我能带领谷地向您效忠。”小指头自信道。
伊耿没有问他如何办到,只仔细思索了一会儿,问:“如果我在其它方面给你补偿,能不能不娶珊莎小姐,你也立即带谷地向我效忠?”
“什么补偿?”小指头饶有兴趣地问。
“鹰巢城!”伊耿眸光一闪,轻轻道。
小指头瞳孔一缩,心脏猛地跳动几下,面上却茫然不解,问:“我现在不就在鹰巢城?”
伊耿淡笑道:“贝里席公爵,住别人家与住自己家,感觉完全不同,我自己就深有体会。
在奴隶湾,我姑姑对我简直不能再好,可我还是觉得风息堡更舒服。
我之前并没欺骗你和罗伊斯伯爵。
劳勃·艾林与篡夺者之战无关,坦格利安不是兰尼斯特,不会伤害一个无辜的孩子。
但坦格利安没理由去保护艾林家族的封地与爵位。
我可以把上一代的恩怨留到我姑姑的大审判。
可我不会在没有任何利益的前提下,帮艾林、史塔克、拜拉席恩、徒利守住他们岌岌可危、甚至已经失去的地位。
比如,我占了风息堡,拜拉席恩永远失去自己的族地。
比如此时,无论是谁,只要他能带领谷地向我效忠,即便他用不荣誉的手段夺走艾林的爵位,我也会承认他的身份。”
小指头摇头道:“王子殿下,您误会了,我对艾林谷地没任何野心。”
“贝里席公爵,这里只有我们两个,我已经够坦诚了,你能不能回报我一些真诚?”伊耿不高兴道。
“哎,当年您爷爷杀掉瑞卡德公爵父子后,还嫌不够,要求琼恩·艾林交出艾德与劳勃。
您觉得,琼恩大人该如何抉择?
现在我们都知道了,为了两个没有血缘关系的义子,他第一个发起叛乱,反对铁王座。
也是他,促成徒利、艾林、史塔克三家联姻。
整个篡夺者之战,琼恩·艾林付出最大的代价,可他从没想过要求什么利益。两位义子安全,便是他对最大的回报。”
像讲故事一般,小指头缓缓说道。
“你要当劳勃·艾林与珊莎·史塔克的‘琼恩·艾林’?”
伊耿瞪大双眼,一年不可思议。
“琼恩大人是我的恩主(指头叔发迹于海鸥镇,得利于莱莎的枕头风,之后指头叔在君临一路高升,老老囧也助益不少),也是我的偶像,就像青年一辈的骑士都崇拜巴利斯坦爵士。”
“我愿向琼恩大人学习!”
小指头眼神清明,表情认真,伊耿差点儿就信了。
“我女儿珊莎妩媚动人,温柔娴淑,纯真善良,出身高贵......您为何一直推拒?”小指头又疑惑道。
伊耿道:“实不相瞒,即便忽略她的身份,单容貌气质,珊莎小姐也是我见过的女士中,最有魅力的一位,但我不能辜负一个人对我的忠诚。”
“谁?”
“提利昂,他是我的朋友,也教导过我很多...做人的道理,现在还是我的国王之手......他的名声不太好,干着首相的活,却没挂首相的职。”
“我不能夺他的妻子!”伊耿坚定道。
小指头莞尔一笑,问:“这是您与珊莎之间最大的障碍?”
“差不多吧,”伊耿点点头,迟疑着道,“其实,我表姐亚莲恩也有与我联姻的想法。”
小指头起身,从边上靠墙的柜子里拿出一个牛皮纸袋,又回桌边。
这一次,他没回原座,而是很亲近的坐到伊耿身边。
在伊耿疑惑不解的眼神中,指头叔解开牛皮纸袋,抽出一份奖状那么大的羊皮纸。
“看看。”
伊耿接过去,第一眼便看到雪白羊皮纸左上方鲜红的七芒星印章。
这是七神修士书写的契约。
宣布提利昂与珊莎婚姻无效的声明。
有七神大主教梅里巴德的手印与教职印章。
“这......是真的?”伊耿瞪大双眼,惊疑看向指头叔,道:“提利昂与珊莎小姐的婚礼在大圣堂举行,怎么就不合法呢?”
“兰尼斯特杀了她父亲、哥哥、母亲,剥夺她家族的爵位、封地、族堡,毁灭了整个史塔克。您觉得珊莎会自愿嫁给提利昂?”指头叔反问。
“以梅里巴德大主教的声望,完全有资格否定前代总主教主持的婚姻。”
得知伊耿身边有提利昂后,小指头便打算找一名德高望重的修士替珊莎解除婚姻——珊莎也可以头口上宣誓,自己是被迫的,但有修士做担保人更正式。
而七国谷地周边最负盛望修士,便是梅里巴德。
老修士正在蟹爪半岛组织难民帮龙女王修城堡,也即是“第三异鬼防线”,与谷地的海鸥镇只隔一条三叉戟河。
起初,小指头还打算用粮食收买老修士,因为做这种担保会狠狠得罪兰尼斯特。
但梅里巴德只询问过珊莎几句,便很爽快地答应帮她解除与提利昂的婚姻。
他明白史塔克与兰尼斯特的恩怨,也明白石心夫人对这场婚姻的态度——几乎发狂,所以他能问心无愧地代表七神解除这场不义的婚姻。
呃,小恶魔现在还不知情。
“那位梅里巴德修士是谁,凭什么解除总主教主持的神圣婚姻?”伊耿问。
对七国修士,他仅认识大|麻雀。
“您知道龙女王在三河流域的赈灾活动吗?”
伊耿恍然大悟,道:“原来是他!我听姑姑说过,梅里巴德修士骑驴救助贫困百姓,数十年如一日,坚持不懈,是个真正的修士。”
小指头点点头,神色复杂道:“从获得龙女王认可的那一刻开始,圣梅里巴德的名声就开始在七国传播,他完全有资格解除珊莎的婚约。”
“圣......梅里巴德?”
“他活人无数。”
伊耿嘴角抽搐,圣丹妮,圣麻雀,又来个圣梅里巴德,七国几千年历史,也只出了一个圣贝勒,现在却一下蹦出来仨。
不过,他们似乎也没让“圣”贬值,那么......
他要不要也弄个“圣伊耿”的称号?
“珊莎向梅里巴德主教控诉兰尼斯特强迫她嫁给提利昂的罪行,主教大人也认可了她的申诉。
根据七神教义,非自愿情况下缔结的神圣誓言不算数。
所以,您与珊莎的联姻并不会伤害到谁,提利昂甚至没与珊莎圆房。
我向圣父发誓,珊莎还是一位纯洁的处|女,这点‘无袍铁卫’布蕾妮可以作证。”
呃,布蕾妮成名后,她在河间逢人便来一句“你有没有见过一个红发处|女”的名言也传播开。
大家都知道她在找珊莎,便也都以为布蕾妮以为珊莎是个处|女。
“婚姻易解,提利昂对珊莎的感情难了结......”伊耿想了想,还是摇头。
“殿下,问一句大逆不道的话,到底您是君,还是他是君?君王霸业,岂可看臣子的脸色?”
小指头脸上带出一丝淡淡的,却可以让伊耿真切感受到的嘲笑。
“呵呵,提利昂是我的宰相,你想挑拨离间,那便想错了。”伊耿冷笑。
小指头摆摆手,道:“您可以信任无家可归的提利昂,也可以支持珊莎与他的婚姻。
问题是,珊莎不是一个人,她代表北境、河间与谷地的力量。
在未来,面对掌握西境和北境、河间、谷地联盟的国王之手,您还敢安心入睡吗?”
伊耿脸上的冷笑渐渐凝固。
“提利昂不会背叛我。”他沉声道。
“是的,有龙女王在,没人敢背叛坦格利安。但您若事事都依赖她,何必此时回维斯特洛?
国王,就该把力量掌握在自己手中。”小指头幽幽道。
伊耿犹豫了。
至少小指头有一句话没说错,珊莎代表力量,力量该掌握在自己手中。
看出他的挣扎,小指头笑道:“您可以再选一位高贵少女嫁给提利昂,全了君臣之谊。
您已经这般顾忌他的感受,他也该为您的大业着想才对。”
伊耿有些被说服了。
“可多恩似乎有与我联姻的想法。”
第617章 关公斗赵云
“殿下,您与亚莲恩可有婚约?”小指头问。
“正在商议。”伊耿道。
其实是正在考察。
亚莲恩考察伊耿,确定他身份的真假,判断他有多大机会夺取铁王座。
小指头笑了笑,道:“王子殿下,其实这是一个非常简单的选择题。”
“怎么说?”
“假若一位骑士要上山猎杀影子山猫,此时他身边只一位勇武的侍从,和一名捕猎经验丰富的陌生佣兵。
骑士身上还有一柄金剑,侍从与佣兵都想要。你说,骑士该把金剑送给谁?”小指头笑着问。
“我不是物品!”伊耿生气道。
“您不是,您是王,您的婚姻才是那柄金剑。”小指头笑着附和。
伊耿此时的挣扎不仅限于内心,他的表情也清晰展露出来。
小指头看在眼里,心里得意,幽幽道:“任何人都会把金剑拿出来收买佣兵,因为无论给不给侍从金剑,他都会陪自己的骑士去狩猎,这是侍从的义务。
您是道郎亲王的亲外甥,他帮你,就像侍从为骑士服务一样天经地义!
可谷地、北境却在犹豫。
谷地最安全的做法其实是观望。
等您战胜兰尼斯特与提利尔,拿下铁王座之后,我们再宣布承认您的统治,您难道会剥夺我们的爵位?”
伊耿很想大声说:现在不听老子的,今后就不许你们投降,投降了也撸掉爵位!
可他不能,也做不到。
别说谷地只是观望,就算谷地诸侯加入兰尼斯特的阵营,等打了败仗,再向他投降,他也得捏着鼻子接纳他们。
就像泰温公爵的名言:当有人起而向你挑战,你应该坚决地回以铁与血;当他们屈膝臣服时,你则要亲手把他们扶起来。
泰温难道不明白道郎亲王对他的敌意?
不知道四王之战中道郎的小动作?
——道郎准备带领多恩加入蓝礼那一边,正悄悄派人与三鹿接触,二鹿就对弟弟下了黑手。
可平息四王之乱后,泰温不仅没惩罚多恩,反而认同了提利昂把弥赛菈嫁入多恩的决定,还在御前会议中给多恩人留了个位置。
要知道崔斯丹只是昆廷的弟弟,连次子都算不上,而弥赛菈是长公主,国王的嫡亲姐姐!
弥赛菈完全是下嫁,是和亲。
“有一半多恩血统的您,登上铁王座本就等于多恩的成功,也代表马泰尔家族的利益,所以他们一定会帮您。
可谷地帮您能得到什么呢?
若没有联姻,谷地帮您与不帮您得到的利益是一样的,可付出的代价却截然不同。”
“让我考虑考虑......”伊耿叹口气,无奈道。
“殿下,您是真龙,没人能强迫您。无论您做出什么选择,谷地艾林与北境史塔克都不会与您为敌。
您可以考虑,考虑多久都没问题,甚至拒绝我也没关系。
只一件事,我发誓,您与珊莎成亲之日,即是谷地一万骑士、三万步兵向您效忠之时。”
四万精锐步骑啊,都够买好几个丹妮姑姑了(韦二哥与伊利里欧出卖丹妮的价格为一万咆哮武士)。
伊耿恨不得立即答应下来。
小指头却站起身,不急不慌,淡笑着邀请伊耿参加谷地诸侯对他的欢迎宴会。
舞会上,伊耿与珊莎宛若画卷里走出来的一对璧人,男的高大帅气,女的妩媚多姿,两人之间和谐的气氛与高贵气场,简直让周围的男女插不进去。
耳鬓厮磨间,他嗅到她的“处子”幽香,触碰她娇嫩柔滑的肌肤,沉醉于她或娇憨、或纯真、或者魅惑的迷人笑容......
伊耿突然发现自己的心在嘭嘭嘭地跳动。
“提利昂,我终于遇到初恋了,”回到风息堡,伊耿神色怅然地看着窗外,叹息道,“现在我算是明白你当日跟我说的,与泰莎在一起的感觉了。
只看着她,似乎整个世界都更明亮了,她身边空气似乎带着玫瑰甜香,眼里除了她,其他人的影像都在虚化、在模糊。”
“这是好事啊,人这一辈子,若遇不到令自己心动的女孩,几乎等于暗淡了四分之一的人生。”提利昂很为小老弟开心。
“可她......”伊耿满脸愧疚,“可她是珊莎,你说的对,珊莎真的很迷人。”
提利昂面色扭曲。
好一会儿,他磨牙道:“你在哪见到的珊莎?”
“唉,丹妮姑姑猜对了,小指头拐走了珊莎,以阿莲·石东的身份跟他去了鹰巢城......”
伊耿没有隐瞒,一五一十,把昨日在月门大厅内发生的一切都告诉了侏儒。
“我,又被退婚了......”提利昂丧魂失魄的呢喃。
“我该不该同意小指头的联姻要求?”伊耿小心翼翼问。
声音很轻,生怕刺|激到侏儒。
他知道这个问题对侏儒是很大的伤害,但如果瞒着他把此事办成,只会更伤害两人的感情。
不如打开天窗说亮话。
“珊莎是我妻子!”提利昂低吼道。
“但她不爱你,甚至恨你,恨每一个兰尼斯特入骨。这是她亲自对我说的,连圣梅里巴德也认为你们的婚姻是对七神的亵渎。”伊耿道。
提利昂双眼赤红,叫道:“她可以不爱我,也可以与我解除婚姻关系,但不能是因为你!
哪怕她被小指头草成烂货,你也不能接手!”
“有话好好说,这里不是情欲园,珊莎也不是红圣女。她是一位高贵纯洁的处|女,我姑姑册封的无袍铁卫能作证。”伊耿皱眉,生气道。
“处|女?”提利昂向伊耿竖起两根中指,冷笑道:“你问过我这三根棍子没?”
伊耿霍然起身,朝侏儒喊道:“你再这样说话,我可要生气了。”
侏儒却真的生气了,迈着小短腿,跑到伊耿身前,用力推了他胸口一下,大声道:“我几乎以背叛女王的方式离开奴隶湾,万里迢迢随你回到维斯特洛,帮你出谋划策,可不是为了看你玩我老婆的。”
伊耿后退几步,别过头不看提利昂红红的眼眶,叹道:“我喜欢她,她也爱我,没有玩弄,只有真爱......
也许现在还不是,但未来我和珊莎一定会是一对神仙眷侣。
我和她的结合即是诸神对我俩的祝福,也是七国平息动乱的最快途径。”
“神仙眷侣?”
想到在新婚之夜,珊莎拒绝与自己同房(其实是提利昂怜惜珊莎,主动放弃炼铜,嗯,那时珊莎差点才13岁),再幻想昨晚她与伊耿你侬我侬、搂搂抱抱......
不由的,一股邪火从提利昂钢门上冲进嘴巴,满口芬芳,道:
“就你那软弱的石头唧唧,连小指头的小指头都不如,能满足她吗?狗屎的神仙眷侣!”
小指头之所以被叫“小指头”,除了他家在五指半岛,还有个头瘦小的缘故。
个头小不一定那货儿小,比如提利昂便人小鬼大,但小指头远不如侏儒天赋异禀。
“嗷呜——————”
伊耿满腔愧疚与心虚,一下子化为熊熊燃烧的野火,眼睛都绿了,嗷叫一声,就向侏儒扑了过去。
侏儒一时不慎,被扑倒在地,“咚”的一下,脑袋磕在地板上。
幸好地板铺垫厚厚一层密尔锦毯。
不过这一下也让提利昂失去理智,直接就一拳砸在伊耿眼眶。
伊耿嗷嗷叫,心里刚回来的那丁点儿理智又化为燃料,让胸中野火熊熊更旺。
“嘭嘭嘭——噼里啪啦——”
两人像泥地里的孩子般扭打在一起,掏鸟窝,揪耳朵,扇嘴巴,脑门磕门牙,拳头捶鼻子......
他俩一个是黑水河关二哥,一个是看脸赛赵云,将遇良才,有来有往,不分胜负。
他们霹雳嘭咚、哎哎喔喔在屋里乱打一通,不久便被侍卫察觉,通报给黄金团团长哈利。
好一会儿,哈利才带人把两个分开。
见王子被揍得鼻青脸肿,哈利本已呼呵出声,指挥侍卫把侏儒关起来,还是伊耿从地上爬起来,阻拦了他。
冷冷看了冷冷看过来的提利昂一眼,伊耿就骑黑死神离开了风息堡。
“......就是这样了。”
龙石岛,魔网水晶塔,一脸衰样的伊耿向丹妮姑姑诉说心中的委屈。
“所以呢,你找我做什么?”丹妮吃了个大瓜,心情愉快,也就没对大侄儿甩脸子,语气很平和。
嗯,这还是伊耿出走后,两人第一次交流。
“丹妮姑姑,你说我该怎么办呐?”伊耿唉声道。
“砍了提利昂,古代皇帝欲夺大臣妻子,都会先给臣子安排个送命的任务。”丹妮忍着笑道。
伊耿摇头道:“可他也没错,如果换成是我,我也会很愤怒,只要是男人都会很愤怒。”
“那就收敛淫心。”
“我并非因为美色......”伊耿青肿的脸颊上闪过一丝尴尬,“娶珊莎就等于掌控北境,还能收服谷地与河间贵族之心。”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自己想办法吧!”
龙女王关掉魔镜通讯。
伊耿在浅蓝色的魔力水晶球面前发了一会儿呆,等大螃蟹、波隆等人过来表达问候,他才回过神。
“提利昂呢,他怎么没来?”寒暄几句之后,波隆好奇道。
“他......”伊耿迟疑片刻,道:“他在帮我管理风息堡,没时间过来。”
波隆看到伊耿脸上的伤痕,却怎么也不会想到会是提利昂打的,便以侏儒为话题,与王子攀谈起来。
“......刚听到他杀了泰温时,我与其他人一样震惊,可后来再想想泰温对他做的一切,我又能理解了。
提利昂人很不错,但被压迫到极限,却又什么疯狂的事也做得出来。”波隆絮絮叨叨的说。
伊耿怔然片刻,霍然起身,告辞离开。
第618章 孽恋情深
“珊莎,对不起,我爱你,但我不能与你结婚。”伊耿哀伤地说。
从龙石岛离开,他就直飞鹰巢城。
花园里,暮色下,听着远方“阿莱莎之泪”瀑布传来的隆隆闷响。
俊朗挺拔的青年拉着娇艳婀娜少女的纤手,神色复杂,眼含不舍。
“为什么?”珊莎玲珑剔透的小脸蛋忽然一白,楚楚可怜道:“难道是龙女王,她不同意?”
“不,我姑姑并不反对这事。”伊耿摇摇头,迟疑着道:“是提利昂。”
“小恶魔?!”珊莎秀若兰芷的小脸瞬间扭曲,“他想怎样?我与他的婚姻根本不是出于自愿,梅里巴德修士也愿做我的解婚人。”
“他并不反对解除婚姻,其实,他一直都觉得对不起你,也一直希望你能过得好。”
珊莎面色数变,很想告诉眼前单纯的王子,不要被小恶魔骗了。
可再仔细一想,侏儒除了用淫猥的眼神视奸她赤|裸的身子,似乎也没做过什么坏事。
“那他想干什么?”她声音闷闷的问。
“他能忍受你嫁给其他人,但娶你的人不能是我。”伊耿苦涩道。
“为什么?与你在一起我才会幸福,他不是想我过得好吗?”珊莎怒道。
“这是男人尊严的问题,我和他是......算是朋友吧,我如果娶了你,对他的自尊的伤害比其他人更大。”
珊莎大声质问道:“这算什么?你是王子,是他的封君,他心里不好受是他的事,国王需要顾忌臣子的每一个不合理想法吗?
还是说,在你心中,爱人的地位还不如小恶魔?你们的关系超越了夫妻?”
“提利昂的确与其他臣子不同,他给了我很多帮助。”
伊耿把珊莎拉到花坛边坐下,看着橘红晚霞从山峰罅隙间流泻而出,叹道:“每一个地方都有其独特的风景,难怪提利昂想游遍世界各地。”
“那就让他走,去看遍世界风景。”珊莎道。
“我身边仅他一个得用之人,我表哥昆廷,坦格利安的直系封臣瓦列利安、赛提加都......
唉,若赶走他,我便也只能回奴隶湾了。”伊耿苦笑道。
“你还有我,有我义父,有青铜约恩,有无数谷地贵族和北境贵族。”
伊耿轻轻摇头,叹道:“提利昂曾告诉我,对真爱的人不要有欺骗,所以,我不愿说谎骗你。
我表哥昆廷、表姐亚莲恩、风暴地的那些贵族,也远不如提利昂值得信任,更遑论其他人?
这世上,除了我姑姑和义父,提利昂是对我最忠诚的人。
我不想辜负他,也不想害了你。”
前面一句大实话让珊莎面色微沉,最后一句又让她莫名其妙。
“怎么害我?”
“你知道提利昂为何杀掉泰温吗?”伊耿问。
“为什么?”
“因为他对父亲的爱太多、太热烈,可泰温回报他的又太少、太冷酷,提利昂被逼入墙角,走了极端。”
“我还是不太明白。”珊莎茫然道。
“提利昂对我很好、很忠诚,可我若回报他冰冷与残忍,只怕泰温之事回在我身上重演。
比如,你我联姻之后,你必然常常出现在他面前。
而你的每一次出现,对他都是一次刺|激,就像抽他一巴掌。
日积月累,把他压迫到极点......我怕他会暴发,就像他用长臂弩干掉泰温一样,杀掉你和我。”伊耿悻悻然道。
珊莎眼神诡异地打量眼前王子,这人怕不是个憨憨吧?都在想些什么奇怪的东西呀?
不过珊莎已经不是12岁的纯真少女,此时她年纪虽也不大,内心却历经沧桑,再见到伊耿这样坦率真诚的青年——特别是他与自己少女时梦想的白马王子一样英俊,珊莎竟有种三十年老|鸨遇到纯情小鲜肉的感动。
伊耿王子并不愚蠢,他之所以在自己面前犯蠢,只因为他喜欢自己。
——恋爱中的人多愚蠢都不稀奇。
她想到了自己。
当年面对乔佛里那个心无半点城府恶棍,她不也蠢蠢地向他敞开少女心怀了吗?
伤感的同时,珊莎突然对青年也生出三分真情。
这样一个真诚、勇敢、尊贵、高尚、英俊的青年男子真爱自己,不就是她小时候最疯狂的梦想吗?
没想到在梦想被乔佛里、小恶魔、小指头三人杀死、丢入粪坑之后,梦想还能像大|麻雀那样,再次复活重生。
也许,自己与伊耿王子的相遇,就是圣母的祝福。
“你想多了吧,时间只会淡化一切,我与他远没你想的深厚感情。”
此时,珊莎的语气格外温柔,情意绵绵,足以融化任何男人的心。
“他是兰尼斯特!兰尼斯特,记忆力强!”
记都记不住,怎么有债必偿?
伊耿觉得自己这话没毛病。
珊莎也面色凝重起来。
——没错,对兰尼斯特如何警惕都不过分。
“难道你因为害怕,就放弃与我的感情?”
珊莎拉着伊耿的手,放在自己温软的胸口,深情地说:“我能感受到,我们的感情没有半分虚假。
虽然我们才认识几天,却就像注定要在一起一般。”
“不是害怕,“伊耿艰难却坚定地抽回手,站起身,面向阳台外广袤的谷地平原,叹道,“我不怕提利昂,只是不想杀他。”
“杀他?”珊莎惊呼。
“我姑姑告诉我,君王与臣子因女人起了冲突,就该不动声色地送臣子去死。
若娶了你,在提利昂对我们的怨恨到达极限之前,我便会先杀掉他。
这是君王的气量,我不缺。
但我不想他死。
既然如此,就不要与他在女人方面起冲突。所以,对不起.....”
伊耿当断则断,不再迟疑,唤来黑死神,爬上龙背,对下方面色灰白、泫然若泣珊莎大声道:“珊莎,就算我们不能在一起,也会把你当最好的朋友。
我发誓,不用艾林谷帮忙,我也能在三个月内拿下君临,然后我会率军北上,帮你夺回临冬城。”
看着渐渐在金红晚霞中的缩小的黑影,珊莎怅然若失,眼眶一红,就流下两行泪来。
当晚,从珊莎那得知伊耿的决定后,小指头面色阴沉,咒骂道:“小子太狂妄!倘若没我插手,凭两条翼龙,和黄金团与多恩的联军,他还真有可能迅速拿下君临,可既然拒绝我的好意,就别怪我使绊子了。”
“怎么做?”珊莎心中莫名担忧,面上却没显露分毫。
“很简单,悄悄通知铁王座,让他们邀请盟军过来打埋伏!”小指头冷笑道。
“打埋伏?”珊莎神色一变,惊呼道:“盟军的翼龙?”
“哼,翼龙在维斯特洛还算高级货,可在盟军与奴隶湾的交战区,仅仅一支巡逻小队都有五条翼龙。
只需邀请一支翼龙小队过来,都不用决战,埋伏在风息堡周围,杀伊耿与提利昂如宰鸡!”小指头冷笑道。
“这......”珊莎真的为优雅温柔的伊耿王子担忧起来。
“亲爱的,别愁,我们的计划不会失败的。”
小指头只以为乖女儿在为伊耿的拒绝而懊恼。
“都要杀掉伊耿王子了,计划还不算失败?”珊莎皱眉道。
“谁说伊耿会死?他死了,你嫁谁?”小指头笑道。
“你不是说要找盟军埋伏他吗?”珊莎有些茫然了。
“嘿嘿,我只说给铁王座一个提示,让他们邀请盟军小队埋伏伊耿王子,可我怎么能让他死呢?
他死了,我便只能与精明强悍的龙女王打交道了。
她不是个好相与的人,远不如伊耿王子那么容易控制。”小指头摇头晃脑道。
“要怎么做?”
“嘿嘿,再给我们的小伊耿通风报信呗!”
小指头耸耸肩,以谆谆教导的语气道:“对有野心的弱小者而言,最好的生存环境就是混乱。
有序代表稳定。
在维斯特洛,稳定的金字塔社会结构下,弱小者只会被强大者压迫、剥削,永无翻身的机会。
只有混乱能为我们提供机会。
而最好的混乱之源,便是金字塔顶端,两位强大者势均力敌的争斗。
现在,伊耿有翼龙,他与铁王座的均势被打破,所以,他可以很骄傲地说,不用谷地帮忙,也能在三个月内拿下君临。
这对我不利。
等我略施小计,把盟军翼龙小队叫来,伊耿会被秒杀,均势再被打破。
这对我也不利。
那时,我便要帮伊耿了,警告他小心盟军。
铁王座与伊耿的翼龙被兑子,便只能靠陆军。
而谷地有现今七国最强骑兵,加上北境与部分河间诸侯,我们有最强大的陆军。
如此,伊耿便会求着与我们结盟了。
在胜利与失败之间,就算提利昂是他老叔,也会被毫不留情地抛弃。”
再一次的,珊莎从小指头那得到醍醐灌顶般的教导。
不过她今晚还是以身体不适为由,拒绝了指头叔肉体上的“醍醐灌顶”。
因为那个磊落青年的身影,时不时就会在她脑海出现。
“嘶咯————”
第二日清晨,天蒙蒙亮,心里想着事,一直睡不沉稳的珊莎在一声响亮的龙鸣之后,诈尸般从床上惊醒。
似乎心有灵犀,她披散蓬松长发,套一件单薄的杏黄丝绸睡裙,赤着足,径直奔向月门边的露天花园。
“喔!”伊耿也正顺着鼓皮般坚韧的肉翼,从翼龙上滑下来,看到迎面跑来的少女,他情不自禁抱住她,吻了上去。
长达半小时的激吻与抚慰,两人终于黏黏不舍地分开。
“珊莎,我要娶你!”伊耿捧着少女雨后牡丹花般娇红的脸蛋,认真道。
一日之后,丹妮接到通知,大侄儿要结婚啦!
侏儒做了什么让他改变主意?
第619章 攸伦逞凶,玫瑰凋零
那日上午,为了珊莎,提利昂与伊耿打了一架,两人是关羽战赵云,将遇良才,不分伯仲,都鼻青脸肿,好不狼狈。
伊耿呢,去找丹妮姑姑哭诉,然后慧剑斩情丝,准备放弃这份有缘无分爱情。
提利昂也去找人倾诉了。
风息堡就亚莲恩一个熟人,提利昂只能找她。
其实,两人是相互安慰,伊耿计划娶珊莎的事亚莲恩也知道了。
怎么说呢......
多恩道郎亲王太过稳健,有魄力,却一路求稳,没有冒险拼一把的冲劲——他与弟弟奥柏伦一柔一刚,一个老谋深算,一个行动力强,兄弟齐心,完美无缺,可惜奥柏伦挂了......
对身份明确的韦二哥,道郎考察之后再考察。
女儿都二十好几了,也不送过去完成神圣婚姻,最后二哥看不到复国希望,越来越极端,也越来越疯癫。
可二哥越极端、越疯癫,道郎亲王便越犹豫,越不愿把女儿与多恩的未来搭进去。
以至于奥柏伦与威廉·戴瑞签订的大有前途的“海王宫之盟誓”,沦为一张废纸。
等到了伊耿这儿,他品貌俱佳,却有个身份不明、前途不定的隐患。
道郎亲王有下注的想法,却没立即决断,而是派亚莲恩去风息堡考察。
结果伊耿远比道郎想的更抢手,“七国好干爹”指头叔携女儿入场,亚莲恩惨遭珊莎ntr。
所以,亚莲恩公主也心中憋闷。
同是天涯沦落人,何况本是老相识。
侏儒与亚莲恩一边诉说心中的苦闷一边借酒消愁。
酒为色之媒,交心后交身......
伊耿带着悲怆、遗憾的心情,骑龙返回风息堡,却突然瞥见月华之下、墨海之上,泰莎展翅,缓缓滑翔,其背上,一对儿狗男女齐演高难度的春啼之术,嘴里大声吟哦,放荡形骸到极点......
侏儒龙震,伊耿心神剧震!
察之,感之,亚莲恩与侏儒亦剧震,三人齐剧震。
“嗷呜————”
伊耿双眼赤红,嗷叫一声,就骑龙冲了上去。
“泰莎,快跑——”侏儒慌忙大喊。
中午,波隆还说怎么没见到老朋友呢。
夜里,老朋友就来了。
呃,伊耿一路追着侏儒来到龙石岛,几乎上演一场猴版“破船湾狂舞”(ps)。
其实伊耿也刚从龙石岛离开。
中午时,他对丹妮姑姑诉说自己的困扰,傍晚他做出决定并与珊莎诀别之后,再次来到龙石岛,告诉丹妮姑姑自己的决定。
——丹妮姑姑都烦死了。
现在,夜已深,他一日之内第三次来打扰丹妮姑姑了。
提利昂也无奈,除了去龙石岛找龙女王调解,他没地方躲,也不想无休止地逃下去。
追逐几百公里,伊耿也在海风中恢复理智,见提利昂落在飞龙塔顶部,他没有下去,只吼了一声“你给我等着”就离开了。
嗯,他回到鹰巢城,毫无半点心理负担......甚至带着几分报复的快意,搂住珊莎、吻她、抱她......如果那里不是鹰巢城,有指头叔在角落含笑看着,他一定还会做点别的。
看到衣衫不整、满脸惊惶的亚莲恩、提利昂两人,带着侍卫过来查看情况的波隆,也瞬间猜到发生了什么。
等亚莲恩在侍女的搀扶下一歪一崴的离开,波隆叹道:“早晚有一天,你会因为管不住老二而丢掉小命。”
“你混得不错啊!”
看看浑身散发自信、骄傲的老派贵族气质的波隆,再低头看看自己敞开的内衫、露出毛茸茸两条畸形短腿的短裤,提利昂倍感尴尬。
“比你差远了,骑龙玩国王的老婆,啧啧......”波隆脸上刻板严肃的表情瞬间消失,换上一副佣兵式的淫猥笑容,低声道:“感觉如何?”
熟悉的味道,让提利昂完全放松下来,也不在意自己此时的狼狈模样了,摇头哀叹道:“唉,糟透了!喝酒喝多了果然误事。”
波隆收起笑脸,拍拍老朋友的肩膀,道:“这次还真是你的错,做得太过分了。“
“你不懂,我们之间的事很复杂。”侏儒摇头。
“不就是珊莎·史塔克?”
“呃,你知道?”
波隆点点头,语气复杂道:“所有人都知道那姑娘不是自愿嫁你的,虽说在乔佛里的事上,她坑了你一次,但想想你们兰尼斯特一家子对史塔克做的事......”
“伊耿不同,就像......”侏儒举了个很不恰当的例子,“如果洛丽丝是被我强健,然后弄大肚子的,你肯定会更不开心。”
洛丽丝是波隆老婆,在嫁给波隆前,被君临几十个暴徒强健,弄大肚皮,然后才找佣兵波隆当的接盘侠。
“啪!”波隆直接扇了侏儒一耳光。
“你嘴皮子更贱了。”
“抱歉......”侏儒没生气,揉着脸苦笑道:“话糙理不糙,他要搞我老婆,我能不生气?”
“他真该搞你老婆的,可惜,小王子还不如你无耻,被你揍了一顿,反而跑去鹰巢城拒绝了与珊莎史塔克的联姻。”
“什么?”提利昂瞪大双眼,一脸不可置信。
波隆轻轻点头,叹道:“他拒绝了小指头的联姻提议。”
提利昂心中五味杂陈......
珊莎与伊耿的婚事,成了。
这一次,连提利昂没脸再去反对,亚莲恩也尴尬的暂离了风息堡。
道郎亲王得知事情的前因后果后,叹息一声,点头同意与伊耿六世结盟。
他不再关心伊耿身份的真假,他只有一个目标:向兰尼斯特讨回公道。
但指望道郎舅舅全力支持伊耿也不可能了。
多恩愿意出战船50条,水兵4000人,骑兵三千,步兵三千,共计一万人随伊耿征讨君临。
一万人已经不少了,整个多恩领,男女老幼加起来也不到五十万人。
对稳健的道郎亲王而言,一下子拉出一万精壮,不亚于梭哈。
唯有一点,多恩人可以自带干粮一路走到风息堡,但之后行军打仗的粮草,必须由伊耿想办法。
多恩没经历四王之乱,存储了大量粮食。
若伊耿真是雷加之子,并与亚莲恩成亲,道郎会承担战争中全部的物资供应。
但此时道郎只把自己当成伊耿六世的盟友,他帮伊耿夺取铁王座的同时,也借伊耿的力量完成复仇,公平公正,货钱两清。
伊耿对此非常不满。
——舅舅帮外甥难道不是天经地义的吗?
提利昂劝住了他。
“这就是维斯特洛的政治,他不仅是你舅舅,还是多恩亲王。想想拜拉席恩,他们祖上还是坦格利安私生子呢!”
呃,两个家伙之前还在为女人打架,现在又没脸没皮的和好如初了。
“道郎亲王此时对你的支持力度,已经超越伊里斯时,多恩对坦格利安的支持。”
因为与莱安娜的烂事儿,多恩对雷加非常不满,在篡夺者之战的初期,他们只在一边围观,没参与进去。
为什么丹妮与韦二哥能在篡夺者之战中逃过一劫,偏偏雷加的孩子却死在君临?
疯王虽疯,却一点儿也不傻,鸣钟之役后,他就看出局势不对。
第一时间,便把大肚皮的老婆与二儿子一齐送到龙石岛,但多恩公主伊莉亚和她的一对儿女,却被他扣在身边当人质,用来逼迫多恩出兵对付劳勃。
——道郎,快来救驾,否则,等君临陷落,你妹妹和你外甥、外甥女都会被叛军杀死!
这就是疯王要传递给道郎亲王的意思。
骚不骚?
用儿媳妇与孙子孙女当人质,威胁亲家大哥!
关键是他的骚操作还真成了。
道郎捏着鼻子,带领多恩参战了。
但道郎心里不舒服,多恩压根没用全力,结果双双悲剧。
红宝石滩雷加战死,君临被泰温骗开城门,坦格利安惨遭屠戮,疯王的威胁之言竟成了真。
两个幼儿惨死在眼前,本人也被魔山奸杀,伊莉亚堪称权游最惨太子妃。
......
伊耿与多恩、谷地达成初步协议之后,与他有关的消息如风暴般传播出去。
雷加与伊莉亚之子,伊耿·坦格利安,没死,他回来啦!
伊耿·坦格利安骑巨龙黑死神拿下风息堡!
伊耿·坦格利安宣布为风暴地之主,并自称“伊耿六世”。
在圣梅里巴德的见证下,伊耿六世与珊莎·史塔克缔结神圣婚约。
伊耿六世宣布托曼一世为伪王。
伊耿六世宣布组建“真龙联盟”,发布檄文称:篡夺者之战以来,七国民生凋敝,乐崩礼坏,人如畜生,遂顺宇内之推心,举义旗、清妖孽,复七国之荣光,再立坦格利安之正朔。
多恩响应伊耿的号召,宣布加入真龙联盟;又一日,珊莎·史塔克宣布自己乃北境之王罗柏唯一继承人,于鹰巢城月门,加冕为北境女王,将带领北境与愿意向北境女王效忠的河间贵族加入-联盟;第三日,劳勃·艾林向伊耿效忠,领艾林谷地加入-联盟;又两日,陆续有风暴地贵族宣布向新的风息堡公爵效忠(国王可以兼职公爵),带领族兵赶赴风息堡......
伊耿的真龙联盟几乎包含维斯特洛七国中的五国,多恩,风暴地,河间,北境,谷地。
就连王领,也有贵族暗中倒向伊耿。
可以说,指头叔为伊耿安排的联姻,效果之好超过提利昂先前的“借势压人,确定身份”。
当伊耿拥有北境与谷地全力支持时,道郎不在意他的身份了;有了北境、谷地、多恩的支持,七国贵族也不纠结他是真龙伪龙了。
至此,伊耿之势,如日中天,七国震怖......个屁!
七国人民都被一个更加恐怖的消息震骇:攸伦凶猛,玫瑰凋零!
第620章 海怪登场
提利昂多聪明的人,怎会不懂河蚌相争渔翁得利的道理?
按照他原本的计划,多恩与伊耿的联盟、伊耿与珊莎的神圣婚约,都属于绝密消息。
他的策略就是低调行事,悄咪-咪拉拢盟友,囤积兵力,也即是高筑墙、缓称王。
因为兰尼斯特与提利尔之间的冲突还没进入高-潮。
提利昂也不指望在伊耿已出现的情况下,瑟曦与高庭真的爆发战争——他的婊-子老姐也许够蠢,愿意在大敌当前之际,打一波内战热热身,但玫瑰不脑残,狮子也不笨。
嗯,论家族繁茂,人才鼎盛,狮子一家可以蔑视高庭以外的五国之和——河湾地大贵族全是“青手”加尔斯的后裔,“禽兽”加尔斯一人繁衍一国。
雄狮泰温、凯冯老狗、小狮子提利昂、猛虎詹姆被人熟知,可更多的兰尼斯特能力不弱,却名声不显(仅在读者中不出名,其实在维斯特洛也大名鼎鼎)。
比如,凯岩城代理城主达米昂·兰尼斯特,一个兰尼斯特旁系,没人(读者)知道他。
可不用想也明白,达米昂若没能力,凯冯能把老家交给他?
都说弗雷家枝繁叶茂,为七国最能生的家族,老瓦德一人子孙就能组成一支骑兵小队。
其实,族人最多的是兰尼斯特,有句谚语:在兰尼斯特港,随便抓两个人,至少一个姓兰尼斯特。
说兰尼斯特一家,繁衍了一座凯岩城,一点儿也不夸张。
所以,狮子不缺人才,狮家人才也都在泰温的统治下脱颖而出,进入狮家的军政体系。
所以,即便凯冯挂掉,瑟曦愚蠢,兰尼斯特根基也没崩溃。
所以,伊耿压根等不到瑟曦与提利尔兵戎相见之日——除非他不出现。
甚至,提利昂一直做好在第三方...比如蓝道塔利的调解下,瑟曦与提利尔第三次结盟的准备。
但低调行事可以麻痹瑟曦,拖延她向老玫瑰妥协的时间。
等伊耿出兵君临,瑟曦再想亡羊补牢,与提利尔联合,便已经晚了。
他的计划很好,奈何忽略了另一个人。
攸伦。
攸伦竟凭一己之力,族灭了高庭提利尔一家。
嗯,连龙女王一面都没见到,老玫瑰便领了盒饭......唔,即将领盒饭,最终领不领盒饭,就得看龙女王的意思。
高庭之变两日后。
“What?高庭没了,怎么就没了?”龙女王惊呼道。
龙石岛。
作为魔网枢纽的水晶塔。
淡蓝色-魔力水晶球表面膨胀一圈簸箕大的符文光辉,蓝色光芒组成丹妮脑袋的样子,就像蓝光3d成像。
奇怪的是,大厅内的人,无论从哪个角度看过去,都觉得女王脑袋面向自己。
此时,伊耿、提利昂、马尔温、老螃蟹、波隆五个聚在一起人,一个个神情中有种难以言说的惊恐与荒谬。
自征服者之争初始,“黑心”赫仑的霍尔家族被贝勒里恩烤成焦炭,三百年来......
唔,仔细算算,真的好可怕。
篡夺者之战以前还好,可最近短短20年,竟已有坦格利安、拜拉席恩、史塔克、艾林、徒利五大豪族或覆灭,或濒临灭族。
此时又有七国公爵级的豪族倾覆,而且亡得这么突然,这么匪夷所思。
权游易上瘾,铁王座有毒,谁沾上谁倒霉。
“据说,高庭提利尔被攸伦血洗,这条消息还未证实。但君临的瑟曦几乎同时出手,以叛国罪拿下首相梅斯·提利尔与王后玛格丽。
若传言是真,那除了在大圣堂接受修士治疗的洛拉斯,数千年历史的提利尔家族几乎无一人逃脱!”
即便距离收到消息已经过去好几个小时,马尔温说起这事时,依旧满脸难以置信,声音中带着恐惧的颤动。
“攸伦怎么做到的?”丹妮惊疑道。
马尔温把目光转向提利昂与伊耿,道:“现在高庭还被攸伦封锁着,具体发生了什么我也不确定。
龙石岛只收到河湾诸侯送来的几只信鸦,说高庭出现大变故,甚至不确定高庭是否沦陷。
但瓦里斯比我们知道的更多,他与王子殿下有往来。”
不等丹妮疑问,伊耿就点头道:“瓦里斯伯爵联系过我一次,河湾地的变故首先发生在盾牌列岛,青亭岛舰队全灭。
也许高庭此时只是被困,还没完全陷落。
瓦里斯让我警惕攸伦的海怪与邪恶巫术,在事态未明之前,最好到龙石岛避一避。”
“连海怪都出来了?”
提利昂神色复杂道:“瓦里说那是一条红色打章鱼,触手伸出海面,比桅杆还高。
突然从海里钻出来,十几条触手缠住雷德温伯爵的坐舰——一条四百只桨的巨型战舰。
就像粗手粗脚的仆妇,拧断长棍面包那样干脆——这是瓦里斯的原话。
很倒霉,当时维拉斯·提利尔也在那条船上,高庭失去了继承人。”
“匪夷所思,我一直以为海怪是传说。”波隆惊骇道。
马尔温摇头道:“女王孵化巨龙后,魔力潮汐涌动,传奇生物就开始变得活跃。
从三年前开始,就有海怪时不时在现身狭海,每次出现都有一条海船被它拖入海底。只不过没谁想到有人能控制它们。”
“唉,天上有巨龙,水里要防海怪,这让普通人咋活哟!”侏儒扶额哀叹。
他也回想起来,就在四王之战期间,他在君临当国王之手的时候,就接到海关官员通报:五指半岛有海怪毁海船。
当时他还狠狠嘲讽了那个官员一顿:兰尼斯特港还有水手见到美人鱼呢,要不,你去抓两只回来,让乔大帝开心开心?
“我家有一支祖传的号角,据说可以控制海怪。”老螃蟹迟疑道。
“你家的号角,你都不确定?”提利昂诧异道。
“几百年没见过海怪了,而且吹响号角需要特殊天赋。”老螃蟹把眼睛看向龙女王。
“我上次洗劫......咳咳,上次在里斯审判邪恶奴隶商人时,也得到一支海怪号角。
我研究过,里面的符文真的有效,控制海怪之说并非虚妄,但......”
迎着老螃蟹希冀的目光,丹妮遗憾摇摇头,道:“龙之号角是以半神老龙之魂震慑普通巨龙,就像头狼控制狼群。
但海怪号角只是截取海怪一片灵魂封印在号角中,以海怪之残魂,控制那只海怪。
也就是说,一支号角只能控制一支海怪,海怪死亡,号角便成了摆设。”
提利昂递了个异常谄媚的笑容过去,谦卑的说:“那陛下您可能打造新的号角?把攸伦的海怪抢过来。”
嗯,这货还是在“背叛革命(奴隶解放)”后,第一次与龙女王照面。
“海怪对我没啥用。”丹妮淡淡道。
通过魔力水晶与龙女王交流,每个人都能看到她的脸庞,但每人看到的表情是不一样的。
对提利昂,龙女王一直表情冷淡,似乎都不愿搭理他。
“怎么会没用呢,一只海怪就能决定一场海战的结果。”他讪笑道。
“有那时间和精力寻海怪,不如好好修炼。”
大海辽阔深邃,找寻一只海怪何其困难?
“有什么魔法能对付海怪?”伊耿问。
“巨龙以海怪为食,敢用对付青亭岛舰队的方式对付陛下,陛下能轻而易举的教攸伦做人!”老螃蟹自豪地说。
“翼龙呢?”伊耿急忙道。
“这......要不,您去试试?”老螃蟹不确定道。
试?拿命去试呀,失败了就回不来了。
伊耿木然。
“其实要对付海怪也容易,”丹妮笑着道,“等海怪拧毛巾一样拧断海船时,让翼龙从天而降,丢下去几罐野火弹,保证效果非常棒。
就算没有翼龙,在船舱里储存几百斤野火,几十包面粉,等海怪来袭,将干面粉抛洒满仓,再引爆野火......啧啧!”
在这个奇幻世界,就连巨龙也别想无敌,更遑论海怪。
提利昂若有所思,道:“还真可以试试。”
“丹妮姑姑,攸伦还有邪恶巫术,您有什么克制之法?我不能一直躲在龙石岛。”伊耿焦躁道。
“风息堡由‘筑城者’布兰登建造,是维斯特洛仅有的两座镇邪城堡之一,你来龙石岛寻求庇护完全是舍本逐末。”
“唔,记得把下水道看好,别让法师从海湾潜入内堡。”丹妮姑姑温馨提醒。
维斯特洛那么多贵族,每家贵族都有城堡,可仅仅临冬城与风息堡的城墙内有咒语保护,能防止魔法通过城墙。
甚至风息堡的建立,就为了抵抗海神与风暴之神的神罚(ps)。
“龙石岛不是用瓦雷利亚石工建造的吗?不能防御邪恶巫术?”提利昂惊讶道。
“术业有专攻,龙石岛坚固不朽,但镇邪效果远不如风息堡。
当然,现在多了个魔网枢纽,谁敢在龙石岛周围施展血巫术,我会让他明白什么叫自食其果。”
“有没有护身符?我得结婚,还要行军打仗,不能一直待在风息堡。”伊耿问。
龙女王想了想,道:“你大婚那日,我让人给你送一套附魔瓦钢铠吧!
其实要防范血巫术也简单,多准备预警的猎狗,再给侍卫配备瓦钢武器......”
在便宜儿子成年之前,伊耿巨盾都要尽力保护好。
“姑姑......”伊耿感动极了,许下承诺,道:“等我拿下君临,一定亲自带珊莎去拜见你。”
丹妮瞥了侏儒一眼,心说,你该带珊莎拜你老叔的。
“陛下,您看......”侏儒搓着手,讪笑道:“能不能——”
“不能!”丹妮知道他想说啥,毫不犹豫地拒绝。
第621章 走一步看三步
很意外,伊耿通知“高庭之变”后的第二天,龙石岛收到老玫瑰的求援信。
高庭没被血洗,此时还在坚守,并未陷落,老玫瑰请求龙女王速速支援高庭,她将回报绝对的忠诚。
......
河湾衰了,青亭岛舰队被铁种血洗。
从一开始,攸伦目标就很明确,铁王座。
巴隆从没争霸七国的野望,恢复古道,戴上王冠过一把国王的瘾,他就满足了。
所以,攸伦与巴隆的战略计划也不尽相同。
四王之乱中,铁王座的王家海军葬送在黑水河,青亭岛舰队去围困龙石岛,兰利斯特港兵力空虚......
这导致在维斯特洛西海岸,铁群岛的铁舰队成为落日之海最强力量。
往北,铁民占据北境的深林堡,劫掠沿海城镇,占据卡林湾,封锁北境与南方王国的通道——巴隆自认北境之王。
往南,铁民袭扰兰利斯特港,夺取河湾地的盾牌列岛,威胁旧镇海上商道——这只是筹码,劫掠一笔横财,同时逼迫铁王座承认巴隆北境之王的身份。
也就是说,巴隆大王在四王之乱中的目标只是北境。
他恨史塔克,一恨当年他造反时,艾德带领北方人杀了他儿子,攻破他的城堡,粉碎他的王者之梦;二恨艾德夺走他最后一个儿子,席恩。
嗯,席恩是艾德养子,也是控制铁民的人质。
当然,也有北境兵力空虚,诸侯随罗柏南下,是个最软的柿子的缘故。
总之,巴隆就想抢一波,践行铁种的古道。
攸伦不同,他在选王会上直接就向铁民宣布自己的志向:君临天下。
唔,选王会上,候选人要当众说出自己登上海石之位后的目标。
也就是竞选口号。
攸伦的目标是劫掠天下,成为维斯特洛之王;阿莎的口号却是:咱们去北境占一块地盘种田吧!
可想而知,铁民会选择谁。
当然,铁民信奉古道,却不憨,若攸伦没展露出兑现“竞选口号”的实力,也没人会理睬他。
攸伦在选王会上吹响龙之号角,证明自己有夺取巨龙的能力。
巨龙在维斯特洛等于王权。
不过攸伦也没守株待兔,傻愣愣抱着号角等小绿与小白到他跟前。
他将巨龙作为目标,只因为巨龙重现于世。
没有巨龙,他也有把握登上铁王座。
巴隆留下的遗产——卡林湾和盾牌列岛,成为他手中最重要的筹码。
卡林湾阻挡波顿北归,而北境有二鹿意图东山再起,铁王座着急。
盾牌列岛如盾牌一般挡在曼德河入海口,而高庭就建立在海口后方。
其实,听名字就明白盾牌列岛对高庭、对河湾地的意义,它就真如盾牌一般,阻挡来自海上的风暴:大自然的风暴,铁种带来的杀戮之风暴。
盾牌列岛失陷后,铁种能顺着曼徳河,劫掠两岸村庄与市镇。
那可是提利尔家族的直辖封地!
丹妮在旧镇参加的“蜜酒河比武大会”,就是为了招募勇士,应付越发猖狂的铁种海盗。
“勇武的”加兰甚至离开自己新获得的封地——亮水城,带兵回援高庭,
所以说,攸伦手中两个筹码非常有价值,君临和高庭都不会拒绝与他谈判。
凭卡林湾和盾牌列岛,攸伦可以轻松达成两个目的:与瑟曦联姻,引诱高庭提利尔踏入死亡陷阱。
先说联姻瑟曦。
这个很好理解,泰温若不死,早把瑟曦嫁给巴隆当小老婆(席恩老妈还没死),以换取铁群岛对铁王座的重新臣服。
攸伦自身条件比巴隆更好,性格上也更温顺理智——登上海石之位后,他约束铁民,不再劫掠河湾地城镇,其他人想当然的以为他性格好。
凯冯摄政王没道理不同意他的联姻请求。
成为瑟曦丈夫之后,攸伦距离铁王座便只剩三步。
唆使瑟曦干掉凯冯(瑟曦有杀心,国王之血咒杀术才能生效),攸伦距离铁王座只剩两步。
等瑟曦二进宫,再次成为摄政王太后,作为摄政王夫君的他,便站在铁王座边上了。
一步之遥!
跨过最后一步是未来的事,攸伦得先帮瑟曦夺得摄政大权。
目标:高庭提利尔!
再回到之前的话题,攸伦用手中盾牌列岛为饵,引诱高庭踏入死亡陷阱。
从计划联姻瑟曦开始,凯冯、提利尔、托曼便进入攸伦的必杀名单。
因为他们是他登上铁王座的绊脚石,也因为高庭的财富能帮他维系铁王座的统治——呃,别怀疑,从决定搞掉提利尔开始,海盗出身的攸伦便盯上提利尔倒下后遗留的财富。
君临正靠高庭供养哩!
也即是说,他坑杀高庭的计划不是临时想出来的,更不是为了践行古道胡乱杀人。
这些计划一环套一环,走一步,看三步,一切都在攸伦的掌控中。
那如何坑杀高庭提利尔?
关于归还盾牌列岛的谈判!
很早之前,攸伦还走在去君临的路上时,便对外宣布自己接下来的计划:去君临娶瑟曦,然后归还卡林湾;带领媳妇顺曼德河西入落日之海,在盾牌列岛坐船回铁群岛。路过高庭时,从提利尔手中收取一笔赎金,然后撤走岛上的铁民与舰队,归还盾牌列岛。
在他做下“盾牌列岛惨案”之前,攸伦在世人眼中的形象都非常好,老实有礼,言而有信。
比如,在确定与瑟曦的婚姻之后,立即让铁民撤离卡林湾。
比如,与瑟曦结婚第二天,就开始打点行囊准备回家,完全没被君临的好风光拖住脚步。
在其他人看来,若非凯冯被七国第一恶徒——提利昂杀害,他早带新婚的二手老婆,夫妻双双把家还了。
亲家出了“侄杀叔”的弑亲之变,众人眼中的攸伦似乎很不知所措。
特别是他那不醒事的老婆,竟临时变卦,不仅不愿离开君临,还打算与提利尔争夺摄政权。
要知道,他与提利尔还有一场很早就约定好的谈判呢!
攸伦找到首相梅斯,像个无法管束疯狂妻子的懦弱丈夫,以无可奈何却又坦率真诚的语气,对他说:
“我妻子是托曼国王的母亲,她也许有资格成为国王的监护人。
但我有自知之明,葛雷乔伊与铁群岛不会参与这事。
瑟曦我无法控制,但‘葛雷乔伊,言如金玉’,我一定会完成之前的承诺——归还被铁民占领的盾牌列岛。
至于下一步该怎么走,看君临的局势吧。
若瑟曦成为摄政王太后,我当然乐的回君临当摄政王夫。
若瑟曦失败,我就带她离开,她依旧是铁群岛公爵夫人。”
充气鱼大人对攸伦的自知之明很满意,高高抬起的下巴微不可查地点了两下,淡笑道:
“攸伦公爵,你是个实诚人,我会给母亲去信,让她好好招待你的。”
攸伦放心的笑了,离开前还一脸真诚地劝道:“梅斯大人,希望您与拙荆的争斗不要扩大化,也不要极端化。
毕竟,大家都是一家人,也都是为了托曼国王。”
留下瑟曦在君临与提利尔父女上演一幕幕宫斗剧,攸伦顺流而下,一路直达高庭。
谈判过程很顺利,“老实人”攸伦拿了一笔赎金,立即答应撤走盾牌列岛上的铁种。
“抢占盾牌列岛是我兄长的计划,对此我很抱歉。若非为了给手下人一个交代,我都不想拿你们一个铜板。
并非我不爱钱,没有铁种不爱钱,但与三千金龙相比,我更珍惜高庭的友谊。”
在老玫瑰准备的高规格宴会上,“老实人”攸伦这样对主人家说。
“高庭也渴望铁群岛公爵的友谊,为友谊干杯,为攸伦公爵与瑟曦太后的新婚干杯。”
老玫瑰举着金色的葡萄酒,向客人祝酒。
回过头,老太太就冷笑着对两个孙子说:“最愚蠢的人都不会信任铁种,铁民的友谊不如盛夏群岛的一条充气鱼值钱!
至少,因为你们父亲的愚蠢,充气鱼的价格翻了三倍。
大家被他气到不行,却又拿他没法子的时候,都会在餐桌上添一道油炸充气鱼。”
——这说的是您自己吧?
勇武的加兰和瘸子维拉斯神色尴尬。
似乎从君临方面传来父亲(国王之手梅斯)与妹妹(王后玛格丽)争夺摄政大权的消息后,每一顿饭,奶奶都会来一碟裹樱桃酱的油炸充气鱼。
也难怪奶奶会生气,瑟曦游过街,名声烂大街;嫁了人,失去在拜拉席恩家族摄政的理由。
瑟曦还出了名的蠢,使出来的昏招,比诸葛亮一辈子想出来的好点子都多。
按理说,那样一个人,无论如何也没资格与提利尔争。
梅斯是托曼国王的岳父,有资格摄政;玛格丽是王后,也有资格摄政。
朝堂上还有很多提利尔的朋友,怎么看都是提利尔占据优势。
偏偏梅斯加上玛格丽,很勉强的与瑟曦五五开。
若与龙女王五五开,那是荣誉;可与瑟曦五五开,那可真......
其实,老玫瑰选择的摄政王是小玫瑰。
首先,够名正言顺,妻子管理丈夫的封地与城堡,在维斯特洛太常见了;其次,小玫瑰够聪明。
只有叫错的名字,没有取错的外号。
玛格丽外号“小玫瑰”,与老玫瑰一脉相传,她继承了祖母的智慧与经验;而梅斯公爵人称“充气鱼”,还是他自己老妈(老玫瑰)取的,没智慧就算了,就连他最引以为豪的战争才能......
一辈子征战无数,从来都是以多打少,却无一胜绩。
七国第一名将还有争议。
老巴认为自己是第一名将;二鹿不服,咬紧牙关,怒视老骑士;泰温蹲在茅坑里,看着两人嘿嘿冷笑;蓝道塔利一言不发,满脸倔强;“黑鱼”布林登·徒利悄悄举手,正好看到身旁的雷德温伯爵;艾德与劳勃站在边上,跃跃欲试......
但若问谁是七国第一庸将,众人会一起把目光转向风息堡城下哀叹连连的充气鱼大人。
老玫瑰给他的指示很明确,全力支持玛格丽成为摄政王后。偏偏他当了国王之手还不满足,竟像学泰温与凯冯,更进一步,成为摄政王岳丈。
没能力,又想充大头,说的就是充气鱼大人了。
......
无论攸伦多会说漂亮话儿,老玫瑰都不信任他。
此时瑟曦正与提利尔争夺摄政权,她担心铁民捣鬼,直接就安排最强力量去接收盾牌列岛。
雷德温伯爵的青亭岛舰队,加兰·提利尔的高庭骑士团。
他们一齐去了盾牌列岛,也一齐踏入攸伦的陷阱,全军覆灭。
第622章 进化的大章鱼
盾牌列岛由四座岛屿组成,挡在曼徳河入海口。
这也不是铁民第一次占领盾牌列岛了。
别说盾牌列岛,北方靠近塞外的熊岛,维斯特洛大陆南端的青亭岛,在过去都是铁民的领土,或者说,是铁种强占的势力范围。
就像铁民曾经占领河间地大片土地,堪称七国第一霸主。
嗯,铁民现在很衰,铁群岛总面积还不如一个强大的伯爵领,但他们祖上真的阔过。
在一万多年前,盾牌列岛还叫“迷雾列岛”,铁民占领这片岛屿,杀死岛上所有男人,把全部女人掠夺为“盐妾”,之后更将岛屿打造成劫掠河湾地的桥头堡。
铁种们驾驶长船,逆曼德河而上,甚至一路驶到一千公里外的苦桥,嚣张到极点。
高庭园丁家族(提利尔之前,河湾地的主人,地位类似北境史塔克)七代人努力,才把铁种彻底驱逐出盾牌列岛。
只因为盾牌列岛环境险要,易守难攻(ps)。
海岸线参差多变,水文环境变幻莫测,岛屿面积大且险峻,还常年有雾气笼罩附近水域。
“迷雾列岛”这个名字就说明的一切。
如此险地,对铁民却如回家帮熟稔。
攸伦几乎赌上一切,把铁群岛全部力量都调集过来。
铁舰队100条长船,铁群岛诸侯加起来超过300条战舰,合计三万余铁种海盗。
铁群岛上此时几乎没了壮年男子。
这般庞大的力量若放在其它地方,完全没法隐藏。
但凛冬已至,海雾再起。
迷雾列岛如上古时期一样,像包容孩子似的,把铁民的伏兵遮掩起来。
青亭岛舰队的确强,可它也只两百多条战舰,兵力远不如全力出动的铁种。
战船和士兵的数量优势,打埋伏带来的地形与心理上优势,铁民皆占尽上风,偏偏攸伦还有杀手锏——海怪。
加兰带领五千高庭精锐成功登岛,依次接收灰盾岛、橡盾岛、南盾岛,皆没遇到意外。
铁民分到作为赎金的金龙,骂骂咧咧的离开城堡和海防要塞,把岛屿让给高庭人。
提利尔的士兵进入城堡与要塞,交接顺利完成。
加兰没放松警惕,却也不再认为今日会出现意外,直到他登上靠海岸最近的绿盾岛......
一万铁民从两边嶙峋海崖的罅隙间蜂拥而出,如洪水将加兰和仅剩的两千人士兵淹没——另外三千将士分兵驻守在新接手的三座岛屿。
敌人有绝对的人数优势,和难以计数的火油弹、弩炮,“勇武的”加兰不是丹妮,没开挂,老老实实战死当场,两千士兵随之覆灭。
高庭二公子,卒。
绿盾岛上的加兰压根没等到青亭岛舰队的救援,几乎在绿盾岛伏兵尽出的同时,一条巨大的红色章鱼宛若地狱中的恶魔,从水面钻出,顽皮孩子捏碎葱油饼干一般,把青亭岛舰队的旗舰拧成碎木板。
凯冯曾对瑟曦说,派克斯克·雷德温与蓝道·塔利,得之即可武安天下,文定国邦。
维拉斯·提利尔,被老玫瑰寄予厚望的高庭继承人。
一个代表现在、一个代表未来的两位七国俊杰,都没来得及正式出场,便憋屈地死在海怪嘴巴里。
盾牌列岛之变发生的突然,却不可能让隔壁的高庭连一点儿消息也收不到。
为两个孙儿一个侄儿(ps)惨死而悲伤的同时,老玫瑰也没忘记近在咫尺的威胁——盾牌列岛就在高庭下游。
除了立即安排将士加固高庭城防,还广发信鸦,向河湾各大贵族求救。
河湾贵族接到信后,也没拖延,立即出兵援救自己的封君。
只一个问题。
河湾地的主力部队,多随充气鱼大人和蓝道·塔利去了君临。
丹妮在旧镇参加的“蜜酒河比武大会”,不就是因为河湾兵力空虚,需要招募佣兵填补城防吗?
被加兰带到盾牌列岛的五千精锐,都是从比武大会上雇佣来的,却一朝尽丧。
故而,攸伦带领两万铁种,就能把高庭围了个水泄不通,还接连打退果酒厅、橡树城等好几位伯爵的援军。
高庭即将落入攸伦之手时,老玫瑰也许是急病乱投医,竟给龙石岛送来一封求援信。
老玫瑰的行为有些匪夷所思,但出发点却很理智。
首先,老太婆也是从小听传说故事长大的,知道巨龙能对付对付海怪。
嗯,海怪逆流而上,进入曼徳河,正在用触手疯狂抽打高庭靠近河道那一面的城门与城墙。
若非墙厚城坚,且有火油弹与弩炮对海怪造成有效杀伤,这会儿高庭已经城门失守。
其次,高庭兵力空虚,坚持不了多久了,其他人即便愿意救援高庭,也是远水救不了近火。
龙女王有龙,可以在两天内赶到。
问题是,丹妮没立场、没时间,也没那个善心去救高庭。
面对急忙赶来问询的马尔温和派洛斯学士,丹妮冷笑道:
“现在盟军先锋部队都快靠近弥林城了,我每天都要骑龙扫荡四面八方围来的敌人,哪有时间去维斯特洛?
而且,我发过誓,终结长夜者为王,长夜结束前,不会参加七国内战。
再者说,学城违反宾客权利要杀我,幕后主使不就是老玫瑰?”
“陛下,如果是其他人的其他事,我不会劝您,但攸伦正在做的事简直天理难容。”马尔温急忙道。
“你们又收到什么消息了?”丹妮好奇道。
老玫瑰的信上并没详细介绍当日发生之事,很可能她也不清楚盾牌列岛之变的具体过程。
“有消息传来,攸伦在战后举行献祭仪式,用战死者的尸体祭祀邪神。”派洛斯面色苍白道。
“不可能。“丹妮立即摇头否定,道:“派洛斯学士,你不是超凡人士,可能不太懂献祭之事。
只有活人的血与灵魂才对邪神有吸引力,死尸不是不能献祭,但效果非常差。”
马尔温叹道:“理论上,的确是这样。但攸伦完成献祭之后,的确收到巨大回报,他的海怪几乎膨胀了两倍。
我猜测,攸伦献祭的不是死尸,而是战争与杀戮。
也许,屠杀青亭岛与高庭骑士团的那场战争才是祭品,尸体只是献祭仪式的收尾。”
丹妮惊诧地看了公牛脖子博士一眼,没想到他还能有这样高明的见解。
“这种理论很新奇,似乎也很合理。”她说。
马尔温摇头道:“不新奇,这就是风暴神的教义。
收到消息后,我便开始查阅铁民信仰的神祗,淹神与风暴神。
祂们都鼓励杀戮,只不过淹神偏重奸淫掳掠,风暴神渴望大规模的杀戮与毁灭。
铁种烧杀抢掠,践行淹神的古道,能取悦淹神...不确定淹神祭司能否从淹神那获得力量。
但这次铁种发起战争,用征服与杀戮祭祀风暴神,风暴神真的回应攸伦了。”
风暴神与淹神视对方为永恒的敌人,但祂们也都是铁民信仰的旧神。
除铁民与少量其它岛屿的岛民之外,几乎没外人信仰风暴神与淹神。
就像西方少有人信仰天朝的道家三清。
铁种岛民属于独特的先民种族,有自己的神系。
但信仰淹神是铁种的主流价值观,就好似天使与恶魔都是西方人的神,可正常人都信仰天使吧?
呃,在铁种之外的人看来,淹神鼓励掠夺、奸淫,让铁种打死也不种地,几乎等同于恶魔。
可淹神在铁种心中,就是天使。
就像恶魔勾引人类堕落,在铁民的信仰中,风暴神专门引诱铁种走向毁灭。
淹神就像上帝,祂宣传自己的教义,并把自己信徒的灵魂带到自己的流水宫殿(长得像龙王水晶宫的天堂)参加宴会,信徒的任何愿望都会被美人鱼满足——这不就是天堂?
铁民中广为流传的一句话:“逝者不死,必将再起,其势更烈。”
类似歪果仁经常挂在嘴边的“上帝保佑”。
说的就是淹神。
普通铁民可以信仰风暴神,就像米国大学里,有很多恶魔崇拜者社团(电影上看到的)。
但攸伦信仰风暴神就等于逆种了。
很简单的道理,梵蒂冈的教皇亲自加冕你为欧罗巴大帝,结果你信仰恶魔......
“那家伙藏的好深,所有人都被他骗了。前前后后,几乎是两个人。”派洛斯学士神色复杂道。
龙石岛的两位学士感慨万千,丹妮却没啥感觉。
她现在怼盟军,怼贝勒里恩,怼绿先知,怼诸多邪神,怼命运,还怼过拉赫洛......怼天怼地怼神灵,她已经没啥可害怕、可震惊的了。
区区风暴神,区区攸伦,也只能在她心中留下一道涟漪。
“就这?”龙女王神色平淡,就像马芸看到自家老婆这个月的花呗账单。
马尔温急切道:“陛下,攸伦的海怪原本是血红色,触手20米长。
但完成盾牌列岛的献祭仪式后,海怪体积几乎膨胀两倍,触手三十多米,原本的肉质吸盘长出根根森白的、带着倒钩的利齿。
长得像怪物的嘴巴,也真的能像嘴巴一样吃东西。
维拉斯爵士、加兰伯爵、雷德温伯爵,和几十名贵族的尸体都被海怪用触手吃了,惨绝人寰啊!”
“唔,有点意思。”丹妮若有所思,海怪似乎可以通过献祭不断进化......或者说,魔化。
马尔温见丹妮还是态度平淡,又说:“海怪的体表也发生变化,变得暗红,滑腻的皮肤上多出恶魔似的黑色斑点,很像未睁开的眼睛。
也许,眼睛睁开后,它能使用巫术,千万别养虎为患啊!”
“你们怎么知道的这么详细?”丹妮奇怪道。
上一章节的ps
抱歉,今天发迟了,脑袋昏沉沉,检查了一个小时才把三章的错别字看了一遍——压根没找出几个,怀疑有虫子没发现,大家提醒我一声,最近发布的章节能改错字。
ps:老玫瑰全名叫“奥莲娜·雷德温”,她是青亭岛伯爵派克斯克·雷德温的亲姑姑,也是他的岳母。
嗯,奥莲娜夫人的女儿嫁给了派克斯克。
老玫瑰就充气鱼大人一个儿子,不过有维拉斯(瘸子)、勇武的加兰(亮水城伯爵)、百花骑士洛拉斯三个孙子。
洛拉斯在龙石岛残疾、破相,几乎废掉,维拉斯与加兰又惨死在攸伦手中,儿子与孙女也被瑟曦逮捕,可以算家破人亡。)
ps:这里与原著出现一些区别,在原著中,盾牌列岛是攸伦拿下的,在本书中,攸伦去奴隶湾折腾了一圈,时间赶不及,这个“泼天大功”就按在巴隆头上。
其实,这里有个小bug,巴隆很大可能拿不下盾牌列岛。
因为盾牌列岛的确地形险要,易守难攻,在原著中之所以被铁民轻易拿下,是因为攸伦使用血祭之术改变了风向。
《冰与火之歌》中的血祭,都真实不虚,有强大的效果,比如,红袍女烧佛罗伦伯爵(二鹿老婆的亲大伯)献祭拉赫洛,获得的风力直接带着二鹿跨越数千公里,达到东海望。
攸伦也会血祭,他祭祀的是风暴之神。
在探索瓦雷利亚废墟时,他能活着寻到宝物,能穿过风暴之墙,全因为他把同行的海盗献祭了(前文有暗示)。
攸伦夺取盾牌列岛,再次使用了献祭之术,让铁种的舰队获得不规则的风向。
比如,在铁群岛与盾牌列岛之间有一条直线,这条直线代表的航线是盾牌列岛守军防范的方向,因为正常“季风”,铁民都从这个方向过来。
但献祭了风暴之神,攸伦先去盾牌列岛的西方,再从西往东,攻其不备。
用简略的航线表示,铁群岛到盾牌,为直角三角形的长直角边,攸伦走三角形的斜线,再走另一条短直角边。
非常不规则的航线,打了对方一个措手不及,如此才能拿下盾牌列岛。
嗯,可以参考德国如何拿下法国人的马奇诺防线的。
本文中,就当巴隆用了人海战术吧!
另外,我想到上次有读者问,为何提利昂明知道攸伦蓝嘴唇代表的意义,却没提醒凯冯小心血巫术。
与血祭改变风向一样,有些技能并非所有人都能用的。
冰与火中,使用血巫术隔空杀人的。
仅有一个半,一个是半神梅姨,另外半个是攸伦(他杀巴隆,疑似使用了血巫术,但也有可能请了无面者)。
其实看看巫魔女弥丽怎么害马王的就明白了,她若能像梅姨那样轻描淡写的杀人,何必假借换药的机会,用巫毒药剂毒杀马王?
还有马人的“大家都知道”,马人防御血巫术的法子简单、实在、有效,那就是不要让巫魔女触碰到自己。
既然大家都知道,就说明这种法子非常管用。
可蓝礼碰到过梅姨吗?
显然没有,就连魁晰给丹妮留下灵魂定位,也要碰她手一下,而梅姨杀人前,甚至都不需要见过对方。
只能说,人与人不一样,法师与法师也不同。
梅姨用巫术杀人后,丹妮很多次向超凡界大佬请教预防措施,包括魁晰、塔姆,他们都说“不可能,没人能办到”。
梅姨的手段已经超越他们的想象极限。
血祭术比血巫术杀人档次低一些,在《冰与火之歌》也只有三个人使用过,梅姨,攸伦,瓦兰提斯红色寺庙的大祭司(不是至高牧师本内罗)。)
第623章 伊耿战攸伦,半斤八两
昨天与伊耿一起来向她汇报“盾牌列岛之变”时,马尔温还一问三不知,全靠被瓦里斯通知过的伊耿来解说缘由。
只一天功夫,他却像亲自去过攸伦军营一趟似的,很多连老玫瑰都不晓得的秘密也被他说了出来。
“开尔文学士告诉我的,”马尔温愣了愣,道,“他原是绿盾岛切斯塔家族的学士。切斯塔伯爵被铁种杀死后,开尔文学士又开始为攸伦服务。”
丹妮看了边上的派洛斯学士一眼,不知该说什么了。
龙石岛短时间内换了三任主人,唯有派洛斯学士稳坐鸦巢塔。
那个开尔文也一样,岛上的主人换了,他依旧管理鸦巢,甚至正大光明地把攸伦的秘密告诉其他学士。
癫狂如攸伦,也没杀死学士,为何?
因为他也离不开学士。
攸伦肯定想隐瞒自己的秘密,千防万防却简简单单的被自家学士泄了底。
这可真是够讽刺的。
学士懂医疗,识文断字,会管理城堡,计算领地赋税,驯养乌鸦,打理鸦巢,接送信件......
连奉行烧杀抢掠之古道的铁种,也患上了学士依赖症。
就像人类离不开小麦与水稻,现代人离不开手机与电脑,维斯特洛贵族也离不开学士。
学士庞大的隐势力和情报网,不会因为学城破败而消失,它们已然成为维斯特洛这片大陆的一部分。
若把维斯特洛比喻成一个人,学士就是人体内的神经系统。
“让奥莲娜夫人找伊耿去吧,我用不着她效忠,高庭的力量对我没意义,对伊耿却是巨大臂助。
伊耿有翼龙,几百斤野火丢下去,怎么也烧死那只大章鱼了。”
丹妮还是拒绝救援高庭。
其实,压根不用她提醒,老玫瑰已给风息堡送了一封信。
或者说,除了龙石岛的丹妮,风息堡伊耿、君临的蓝道塔利、艾林谷的小指头都收到老玫瑰的求援信。
向丹妮、伊耿、蓝道求援好理解,丹妮与伊耿有龙,蓝道本人就在君临,有机会带领角陵将士拿下瑟曦。
但老玫瑰向指头叔求援,就非常有意思了。
老婆子在指头叔身边也安插有间谍,第一时间就得知珊莎与伊耿秘密订婚的事——河湾事变之后,伊耿才公开宣布自己的志向和“真龙联盟”。
老玫瑰要挟指头叔:若不说服伊耿救援高庭,就向世人举报他谋杀乔佛里之事。
呃,还记得乔佛里大帝的“紫色婚礼”吗?
爱民如子、仁义礼智信的乔佛里大帝,很不合老玫瑰心意。
其一,乔佛里是疯王二代,疯子都很难被掌控,至少远不如托曼容易控制。
其二,老玫瑰总算是小玫瑰亲祖母,为了孙女的幸福,也不想让她嫁给疯王二代——老玫瑰本人也为自己的婚姻幸福努力过(ps)。
而小指头也需要更大的混乱,两人便联合导演了一场紫色婚礼,把“丹妮想让他再活五百年的”乔大帝给药死了。
现在,老玫瑰要用这件事威胁指头叔,逼他劝伊耿救援高庭。
对龙女王,老玫瑰就是有枣没枣打三竿,她的主要目标还是伊耿——奴隶湾的消息还没传来,老太婆对翼龙与巨龙的区别没明确的认知,只以为伊耿的龙叫“黑死神贝勒里恩”,就真与贝勒里恩一样猛。
那么,这事怎么就能威胁指头叔呢?
指头叔已经投靠了伊耿,瑟曦恨死他了,杀个乔佛里,也只是让她更恨他。
老玫瑰的举报对象不是瑟曦,而是提利昂!!
老玫瑰不知道提利昂已经知道他们陷害他了。
指头叔却怀疑提利昂已经知道他陷害过他了。
——指头叔与提利昂还没照过面,却与伊耿交流过很多次。伊耿的态度、语气、无意间透露的信息,让指头叔猜到自己暴露了多少秘密。
所以,老玫瑰威胁指头叔,指头叔压根不理睬。
只不过伊耿与提利昂都不笨,接到老玫瑰的求援信后,不用指头叔劝说,他们自己就开始认真讨论,要不要冒一次险。
就像丹妮说的,高庭的效忠对她没啥用,对伊耿却几乎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金箍棒。
分量特重。
“谷地一系的力量过强,在‘真龙联盟’中占据的比例太大,引入高庭保持平衡很有必要。
更重要的是,攸伦站在瑟曦那一边,早晚与我们对上。”提利昂很理智,帮伊耿做了最好的选择。
伊耿也很有决断,立即做出决定:救援高庭。
......
要问攸伦的海怪从何而来,还得从两年前说起。
那时,他化身伊森·韩特,完成了一项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从大金字塔上偷盗龙蛋与龙之号角。
两颗龙蛋,他自己留一颗,另一颗给了新吉斯铁军团。
新吉斯人之所以没黑吃黑,抢走攸伦的龙蛋与号角,只因为攸伦知道进入瓦雷利亚废墟的航道。
为了探索瓦雷利亚废墟,新吉斯预备了十条长船,和一支铁军团中队——一千名战士。
另外还有两千奴隶水手。
至今,新吉斯也没等到探险队归来。
他们也永远等不到了。
除了攸伦自己的聋哑人小弟,铁军团与水手全被他献祭给了风暴之神。
攸伦得到的回报便是烟海(ps)中的一只海怪。
刚得到的海怪个头并不大,只十来米长的触须,巨象那么大的躯干——放在现在社会,估计会把它当成大王乌贼。
从烟海回到铁群岛的万里海路上,攸伦不停打劫海船,用船员的灵魂与鲜血献祭风暴神,把船员的尸体喂海怪,它的个头才越来越大,最终到盾牌列岛之变时的20米长的触须。
盾牌列岛献祭青亭岛舰队和数千高庭士兵后,那只海怪再次进化,与之前相比,有了质的提升,
野火,不一定管用......
提利昂与伊耿各提一百斤级的野火弹赶到高庭时,正见到海怪和前几天一样,半个身子潜入曼徳河,墨黑斑点的暗红脑袋也露出水面四分之一,三条布满弩炮创口和烧焦疤痕的触手如神灵的巨鞭,疯狂抽打巨石城墙。
那场景,就像熊孩子用脚猛踢妈妈装奢侈品服饰的衣柜门。
面向河道的城墙下,有供河船往来的城门洞,门洞前有沉入河水的铁栅栏阻挡。
栅栏早经扭曲变形,不堪大用。
起初海怪还把一根触手伸入城门洞,如捣药杵般疯狂捣鼓。
但城门洞上方石壁开凿有杀人洞,高庭守军可以往杀人洞里倾倒滚烫的金汁和点燃的火油,海怪挨了一顿狠的,便不敢在把触手伸进去了。
伊耿与提利昂骑龙从天而降,让城内绝望的守军癫狂欢呼,也让城外的铁民惊怒大叫:“巨龙来了,龙之母背信弃义,来参加七国内战啦......”
呃,伊耿偷袭拿下风息堡的事,在七国高层引起不小轰动,但普通民众对此知之甚少,这会儿都以为龙女王与光明大护法来了。
伊耿与提利昂借着云层掩护靠近高庭,压根没耽搁任何时间,俯冲而下,以近乎偷袭的方式,对海怪发出致命一击。
低空俯冲投弹,命中率非常高,两枚野火弹分别砸在海怪脑袋与一支触手上。
“BOOM-BOOOM!”
两团妖冶的绿色花朵在海怪身上绽放,巨大的绿焰冲击波直接就炸烂海怪一只触手。
它那牛皮般紧绷坚韧的脑袋,也出现一个冒着紫红色血液的大洞。
“嗄——————”海怪口腔里喷出汽笛一般的水汽,哀嚎着沉入河中。
嗯,野火遇水也能燃,但没法在水底燃烧,海怪没被一发入魂,便也不会再被烧死。
可以看到铺满绿色妖艳火焰的河面之下,暗流涌动,泥沙翻滚,大片紫红污血映衬的河面上的绿火越发诡异。
“呜呜呜————”
不等提利昂与伊耿懊恼,高庭城下,突然响起一道苍凉高亢的号角声。
像是数千个灵魂在嘶吼,听到号角声的提利昂与伊耿,直觉骨头似乎要燃烧一般,灼热的火焰由内往外炙烤他们的血肉;又似从地狱中伸出一万只幽灵的鬼爪,攥住他们的灵魂,凝固他们的思维。
提利昂双眼充血,嘴巴里喷出丝丝缕缕的焦糊白烟,好似脏腑被烤熟了一般。
伊耿更惨,白眼珠子一翻,就晕了过去。
若非龙鞍有皮带固定身子与小腿,他就摔了下去。
“嘶嘶————嘎————”
两条翼龙是主要的攻击对象,但它们的表现却远比龙背上的骑士更亮眼。
只狂叫一声,便摇头摆尾,向远方逃去。
下方的攸伦目瞪口呆,一脑门问号:为何连巨龙都能控制的缚龙者,却只让翼龙嘶鸣了一声?
难道......
攸伦心中惊怒,仔细观察巨大号角表面闪烁金光的符文,一圈圈符文依次亮起,但其中几个符文却黯淡无光。
坏事儿了,我的号角坏了!
如今已经掌握大男巫冥想法的攸伦忽有所明悟。
攸伦震惊,提利昂与伊耿也震惊。
“这日子真没发过了,本以为离开奴隶湾后,能打打正常人的战争,谁知维斯特洛也是个神魔战场。”侏儒哀叹连连。
他还是感慨早了。
等长夜来临,他就会发现,维斯特洛才是真正的神仙乱战之地。
“不是说缚龙者号角坏了吗?”伊耿抹去上唇边的鼻血,面色苍白道。
“的确坏了,我们的翼龙没失控。”
“现在怎么办?要不要去高庭,高庭有火油弹,可以配合翼龙投弹。”伊耿问。
两人灵魂受创,需要休息,他们这会儿正降落在高庭南方五十公里的一处苹果园。
第624章 《三国演义》中的基础战术
“要不要去高庭?”伊耿问。
提利昂凝眉思索片刻,缓缓摇头道:“殿下,你不能去。”
“为什么?”伊耿不解道。
“此时高庭没我们的人,你去会很危险。”
“奥莲娜夫人在信中明说了,只要我来救援高庭,她就带领提利尔家族向我效忠。”伊耿道。
提利昂苦笑道:“你忘了,玛格丽、梅斯·提利尔都落在我老姐手里。
维斯特洛的权力游戏,与奴隶湾的奴隶战争不同。
奴隶战争没有来回横跳,所有人都会忠于自己的理想,或者维持奴隶制,或者反对奴隶制,否则他们便不会参加那场战争。
权力的游戏不一样,这里没有绝对的盟友与敌人,
若攸伦愿意用玛格丽、梅斯、洛拉斯和高庭的未来,交换我们两人的性命,估计老玫瑰半分犹豫也不会有。”
“这......应该不会吧?攸伦杀了她两个孙子啊!”伊耿一脸怀疑。
“我教过你——除了你自己,谁也别信。”提利昂深深看了对面青年一眼,沉声道:“若维拉斯与加兰两兄弟没死,老玫瑰反而更值得信任,因为那代表高庭还有玛格丽与洛拉斯之外的继承人。
可若是瑟曦杀了玛格丽、梅斯和洛拉斯,奥莲娜夫人将再无一个直系血亲存活,她与我们合作的意义又在哪呢?”
伐木累都没了,还奋斗个啥?
伊耿怔了怔,突然道:“你这样说,是不是等你面对类似情景时,也会这么选择?”
“这......”提利昂呆住了。
半响,他垂下眸子,低声道:“我不会让自己落入那种境地,所以我随你离开了奴隶湾。”
伊耿眸光一闪,心里已明白提利昂的选择。
侏儒让伊耿不要去高庭,却也没放弃救援高庭。
他自个去了。
“我老姐肯定愿意用十个玛格丽换我的小命,若她手里有十个玛格丽的话。
但我知道这点,老玫瑰不知道,就算我老姐提议交换,她也不会信。”离开前,他笑嘻嘻着对伊耿说。
很可惜,时隔三个小时,提利昂再次飞到高庭上空时,战斗已经从城外蔓延到城内。
城门失守,两万铁种如同来自地狱的霉菌,蔓延进这座满是阳光、玫瑰和葡萄藤的花园之城。
精美屋舍上黑烟滚滚,街头巷尾到处是喊杀与哭嚎声,宫殿城邦之中不断上演杀戮与强健的恶行。
金色的暖日之下,尽染冰冷的死亡与暗沉的罪恶......
“怎么这般快?”提利昂悚然动容。
猛然间,龙背上的侏儒瞳孔收缩,激灵灵打了个寒颤:攸伦早就能一波拿下高庭,他在等他们,等翼龙!!!
从盾牌列岛之变到今日,已经过去五天。
攸伦两万大军,加上一只触手长到能缠绕城墙的海怪,却四天时间也没拿下防御空虚的高庭。
这正常吗?
见到那只摆在地面上,比城墙还高的海怪之前,提利昂以为高庭城池坚固,可现在......
持有龙之号角的攸伦在等他们主动上门。
侏儒吓出一身冷汗,也不再奢望冒险下去把老玫瑰捞走了,调头就往风息堡飞。
他没猜错,攸伦就是在等他两的翼龙。
龙女王发过誓,长夜结束之前,不会插手七国争斗,若她不背誓的话,就不会来高庭,能救高庭的只能是翼龙。
龙之号角控制翼龙难道不该手到擒来吗?
好吧,人算不如天算,翼龙它来了,号角也吹响了,可号角坏掉了。
发现号角控龙技能失效后,攸伦心中怒极,这回算偷鸡不成蚀把米——把自己的海怪给重创了。
号角在城墙下再次吹响,城墙上的守军失魂丧魄,浑浑噩噩瘫软在地,攸伦一声令下,受创的海怪再次钻出水面。
不再是熊孩子踹门,海怪直接爬上城墙,七根触须疯狂抽打,如成年人穿着大头皮鞋踩地上的毛毛虫,把城墙上的士兵全部压成血糊糊的肉泥。
号角吹响的同时,还有五百个耳朵灌入银汁的壮汉挺身而出,搭建旋梯,爬上城墙,打开城门......
这是一场完全的不对称战争。
又是海怪又是魔法号角,这让“夏天里的”高庭骑士怎么打?
“唉,这见鬼的世界,对普通人越来越不友好了!”回到风息堡,侏儒苦涩对伊耿道。
“幸好我们也不普通,有龙!”
伊耿在万般无奈中寻到一点儿安慰。
现在,他有点怀念丹妮姑姑了。
当日在托洛斯,班尼的屠龙者号角更可怖,方圆三公里的生灵皆进入摄魂夺魄状态,可丹妮姑姑一声清啸,立刻让他们回复清醒。
“让伊利里欧再招募一批火法师,两百斤野火炸不死那怪物,就两千斤,四千斤!”提利昂发狠道。
“唉,瓦里斯伯爵只单方面给我们来信,我们却找不到他。
否则,让他活动活动,看能否从君临的炼金术师工会偷运一批野火出来。
你说过,那里埋了几十吨野火,对吧?”伊耿问。
“不止几十吨,我怀疑有几百上千吨,疯王......唔,你爷爷当年可是准备火烧君临呢!
君临多大?
五十万人!
没几百吨哪够。”提利昂思索着道。
伊耿皱眉道:“你听谁说的,烧君临?太疯狂了。”
——你爷爷不就是疯中之神吗?
提利昂心里吐槽一句,随口道:“我老哥告诉我的,应该不会有错。”
“弑君者......他该说我爷爷要毁灭世界,他杀他是为了拯救世界。”伊耿语气轻蔑。
“随你怎么想,”提利昂不在意地耸耸肩,道,“赶紧把高庭沦陷的事告诉你姑姑吧,再问问看,有什么应付龙之号角的好法子。”
——知道了。
龙女王只说了简单一句话。
至于对方龙之号角的法子......
硬抗吧!
这两天,她更加繁忙了。
因为她的龟丞相来了。
老乌龟游了一个多月,终于在昨天夜里,把丹妮的十五吨瓦钢锭送到阿斯塔波。
当时丹妮人在弥林,老龟不想暴露身份,只能潜入海底,对趴在大金字塔上睡觉小绿哞叫一声——灵魂上的呐喊。
上次在葛多荷,小绿见过老龟一次,他虽不懂老龟要做什么,却还是第一时间与丹妮龙灵。
然后丹妮便大半夜的,骑龙回到阿斯塔波。
没有惊动任何人,丹妮把老龟引到阿斯塔波城西10公里外的乱石滩。
当着丹妮的面,老龟很痛快地张开嘴巴,把瓦钢锭全吐了出来。
“一共60块,不多不少,我走了。”把身上的蟹王壳甩在地上后,老龟说道。
“走啥,大老远跑一趟,你不想见识一番我与贝勒里恩的生死大决战?告诉你,她如今正在波拉什。”
“贝勒里恩本体被封印在烟海之底,现在那个是分魂吧?”老龟摇头道。
“那是祂非常重要的一个分魂,足以让祂损失惨重。听到祂哀嚎,难道不能让你有些复仇的快|感?”丹妮笑道。
“是你消灭祂一道分魂,我在一边看着能有什么快|感?”
“是呀,不亲自参与就谈不上复仇。”丹妮笑眯眯点点头,顺理成章地提议道:“不如你留下来,我们合作,组成一个‘反贝勒里恩联盟’?”
“我得回洛恩河......”老龟迟疑道。
“回去当缩头乌龟?”
——我留下难道就不是缩头乌龟了?
老龟木然。
“你怕什么?凡事有我顶在前头,你躲在海里呐喊助威,安全得很。”
“我不怕,只是......”老龟面包车那么大的脑袋不自然地伸缩几下,嘟哝道:“你想让我做什么?”
成了!
丹妮心中叫一声“欧耶”。
“其实我一直都有个大计划,只不过工程量太大,仅凭人力没法施展,现在你来了,正好!”
“什么计划?”老龟好奇道。
“弥林上游的黑龙江......”刚说了这一句,丹妮突然想起一件事。
塔姆告诉她:谋划神灵时,最好不要把计划宣之于口,甚至不要起念头。
科霍尔的黑山羊就是前车之鉴。
布林登与布兰前后两代三眼乌鸦谋划拉赫洛时,也特意把她叫到“世界的边缘”。
这样一想,她立即把大黑灵魂拉入体内,进入圣母模式,神力荡漾,在她与老龟之间形成一片“七神神域”。
“母神啊,你——”
丹妮的动作熟稔轻松,边上的河中老人却惊骇难言。
“如此浩瀚的神力,你哪来的?”
老龟没认出七神马甲。
上次在葛多荷,丹妮与蟹王战斗时,老龟离得有点远,感受远不如此时真切。
“捡来的。”丹妮乐呵呵道。
“捡.......”老龟深绿龟脸扭曲,“难怪蟹王栽在你手里。”
“我有个计划,几乎专门为你准备的......”丹妮收起玩笑之色,迅速把自己水淹七军的法子说了一遍。
——任何看过《三国演义》的人,只要见到弥林边上那条千里大河,都会有种冲动。
丹妮老早就起了冲动,奈何心有余而力不足:这里没一年四季,河水也就不存在雨季与旱季之分,水势很平和,不多不少,尴尬不已。
除非修大坝蓄水!
可奴隶湾总共也才一百多万人,像杨广那样,调集数百万民伕搞基建,完全不可能。
这个世界凭人力就搞不出大工程。
幸好,这世界也很魔幻。
龙女王只是说出三国演义中的基础战术,连三流大将也懂的招式。
可老龟却吓坏了。
“太恶毒了,几十万人啊!”祂瞪大簸箕大的绿眼睛,满眼都是惊恐。
丹妮不乐意了。
“你们当年禁咒淹城,瓦雷利亚死了一百多万人,老弱妇孺都有,我只在战场杀敌,怎么就恶毒了?”
第625章 龟丞相
丹妮嘴角挂着讥诮的笑容,道:“别假仙了,你们当年可比我过分几十倍。”
“所以我们遭了报应!杀死的生灵太多,有伤天和,母神才堕入深渊,繁荣的洛伊拿文明才国运消颓,一夕之间,在极盛状态下覆灭。”老龟哀叹。
“连‘天和’与‘国运’都出来了,你这老龟有点道行呀?”丹妮古怪道。
“不是你告诉我的吗?上次在葛多荷,谈论杀害对世界有贡献的蟹王的危害时,你讲的气运之道。”老龟道。
“可我没说国运......算了,”丹妮摆摆手,言归正传,“有什么罪孽,我一人承担,你干不干?”
“动手的是我啊!”老龟皱着脸道。
“我给你讲个故事,在古老的......”
喜欢讲“来学士”、“包学士”、“杨学士”、“管学士”等《学士系列故事》的龙女王卡住了。
老龟几万岁了,比现今最古老的国度还古老,没法骗...咳咳,没法用故事帮祂启迪智慧啊!
没奈何,龙女王只能开始架空。
“在古老的异世界,有一位名叫‘黄帝’的女王,她集结万众,发誓推翻‘蚩尤’大奴隶主的统治。
一条叫‘应龙’的巨龙赶去相助,期间应龙杀人无数,可他身上无一丝罪孽。
最后黄帝更是代天封敕,一言而定神位,应龙以大功德成就祖龙之位,也即是巨龙之主神。”
最后,龙女王总结道:“参加正义的战争,杀再多人也有功无罪,所以,你不会遭报应,反而会有大成就。”
“这故事听着太假了,我才不信异世界有什么黄帝、蚩尤和应龙呢!”老龟十分睿智地摇头道。
唉,这老龟...太精明了,龙女王好不容易讲了个真故事,竟没骗过祂!
“故事是真的,道理更真,你的功德之说也是从我这听来的,为何不信专家的话?”龙女王正色道。
老龟不信应龙的故事,却很相信专家。
闻言,不由迟疑起来:也许,龙女王讲了个假故事,但里面关于功德的理论却没错?
参加正义的战争,也是行正义之事,有功德很合理呀!
这样一想,老龟有些意动了,问:“如何分辨这是一场正义的战争呢?
上次洛伊拿大战瓦雷利亚,是因为瓦雷利亚沿洛恩河,一路侵占属于洛伊拿的领土(ps),似乎我们才是正义的一方啊!”
“此言差矣,”龙女王仰天长叹道,“评判一场战争正义与否,其实非常简单,胜者为王,王者必为正义。也即是,谁赢谁正义。”
老龟......
“那你算不算正义?“祂干巴巴道。
“当然,”龙女王一脸理所当然的表情,“这一路走来,我一直赢,一直赢,便一直正义。
若你肯配合,最后一场大决战也有赢无输,简直没比我更正义的了。”
老龟无言。
其它不提,若祂真愿意配合龙女王的计划,她还真的赢定了。
那,要不要为正义而战呢?
老龟犹豫片刻,点头道:“我愿留下...匡扶正义!只是这种正义,真有功德可拿?”
“这才对嘛,”龙女王笑眯眯点头,反问道,“若胜利者没功德,他能胜利?或者说,一个受到上天眷顾的功德之人,他会失败?”
“这......”老龟瞪大绿色的眼睛,傻了。
想了好一会儿,老龟也没从“功德”这个圈子里绕出来,祂只能无奈感慨,自己的智慧果然不如圣灵。
呃,其实龙女王在偷换概念,先不提这个世界有没有功德,假若一个身具大功德之人去做不义之事,耗尽功德,也会失败。
一个没功德的人做正义之事,积累功德,也能成功。
很快的,丹妮与老龟相互发下神圣誓言,组成同盟,共同对付羊蛋。
嗯,必须发下神圣誓言,否则事到临头老龟要“放下屠刀,回头是岸”,那她不得哭死?
这也符合冰与火之歌世界的习俗,瓦德弗雷与罗柏联盟也发过誓......唔,这个例子很不好。
篡夺者之战中,狼、鱼、鹰、鹿也有盟誓。
发过誓,成了盟友,丹妮对未来的弥林之战有了百分百的把握,心情顿时轻松一大截,笑问:“除‘河中老人’,你可有名字?”
“没有,这就是我的名字。”老龟道。
“你可以叫我‘丹妮’,我却觉得叫你‘河中老人’有些怪。”丹妮道。
“‘老人’、‘老翁’、‘老龟’都可以,你随便叫。”老龟道。
丹妮眼珠子骨碌碌转了两圈,笑呵呵提议道:“既然咱们已经成为盟友,那联盟中也得有主次关系。
我为主,我抗雷;你为辅,你从旁协助,对不对?”
古今中外,那个联盟没盟主的?
“嗯,所以呢?”老龟也认可了丹妮的说法。
“我为女王,该有女王之手。在国朝政治上的女王之手不提,但我还有个身份,超凡界女巫之王。
女巫之王也该有超凡的女王之手,我觉得老人你挺合适。”丹妮说完,就用真诚与期待的眼神看着老龟。
老龟似乎被她的诚意打动,轻轻点头道:“就凭你此时掌控的神力,也有资格称‘女巫之王’,不过我们只是临时结盟......”
“你就当个临时的女王之手,联盟结束,誓言完成,你随时可以挂冠而去。
在此期间,联盟里也就我们两个,你也没什么责任。”丹妮立即道。
老龟仔细一想,也就几个月的功夫,挂个“女王之手”的名号也不算什么。
毕竟,龙女王神威滔天,连蟹王都炖了,还是“反羊蛋联盟”中的主力,当她的“一人之下”也没辱没祂洛恩河河神的名头。
“可以。”祂说。
“很好,现在我就叫你‘龟丞相’了。”丹妮有些急切地说了一句,又感慨万千道:“龟丞相,多顺口,听着多亲切啊!”
国王之手不就是丞相?
叫祂“龟丞相”有什么毛病?
龟丞相本人没半点意见,欣然接受了被龙女王亲切称为“龟丞相”的事实。
龙女王看着自己龟丞相那小岛般巨大的身躯,自信满满:有了龟丞相,还要啥海怪哟!
龟丞相被龙女王热情的眼神看得很不自在,缩了缩脖子道:“陛下,天快亮了,我该去弥林了。”
丹妮抬头往东方看去,天空黑洞洞,沉甸甸,哪有半点太阳的影子?
“哎,不急,其实我还有一件事要龟丞相你帮忙呢!”
“什么事?”龟丞相疑惑道。
“我想学习水魔法,不知你能否教我?”丹妮一脸期待的问。
在塞外绿先知之坟,吃下鱼梁木籽糊后,她的环带第二魂与九色漩涡主魂结合,生出环带第三、第四、第五魂——分别对应一条龙魂,一共三个因龙灵出现的半独立灵魂。
第一魂以大巫师冥想法为根基,初步窃取一丝羊蛋的火之歌;第二魂掌握绿先知冥想法,正在凝聚风之歌。
第三、第四、第五魂却一片空白,只用来龙灵太浪费,她有心多掌握三门顶级冥想法。
毫无疑问,论水系魔法,再也没人能与禁咒淹没城市的洛伊拿人相比。
刚从维斯特洛回来时,丹妮还找过昆廷·马泰尔。
昆廷是娜梅莉亚的直系后人,他们理应继承了洛伊拿水巫师的魔法。
这不是妄想,当年娜梅莉亚带领一万条船渡过狭海,来到多恩阳戟城,为原始野蛮的多恩带领大量先进技术,其中就有水魔法的知识。
因为多恩多沙漠,娜梅莉亚还让水魔法师用魔法灌溉良田。
但娜梅莉亚之后,多恩的水魔法便不再显现于世,多恩人奇怪的洛伊拿习俗,也比没影儿的水魔法有名。
丹妮起初只以为维斯特洛是魔法荒漠,多恩马泰尔后裔没天赋。
她询问过昆廷,昆廷直言,马泰尔家族一直保留先祖的魔法传承,但从没人学会过。
然后,通过老巴传讯,丹妮尝试向道郎亲王借阅一份水魔法秘籍。
本以为会费很大功夫的,谁成想道郎豪爽的吓人,直接把一整套水魔法书籍送到女王角。
呃,龙女王还不知道她的黑徒弟是一条沙蛇。
她连大巫师冥想法都传授给萨蕾拉(沙蛇原名,在丹妮这,她叫拉蕾萨...莫名想到孙行者和者行孙),道郎还在意自家那没人能修炼的水魔法?
看过马泰尔家祖传的水魔法秘籍后,丹妮才明白洛伊拿水魔法的根由。
那不是自然魔法,而是一套系统的水神牧师修行之术。
简单来说,洛伊拿的水魔法师不是魔法师,而是一群牧师,洛恩河母亲那一神系的牧师。
他们的魔法也不是凭自己的力量撬动魔力海,而是借用母神之力的神术。
就和大|麻雀借用大黑的圣母之圣疗术一样。
若有一日,大黑出了意外,大|麻雀再虔诚也没法使用一个圣疗术。
同理,洛恩河母亲都陷入永恒的沉睡,洛恩河神系凋零残破,水神的神术自然再也用不出来。
故而,丹妮在多恩马泰尔家没找到自己想要的顶级水系冥想法。
“一个人只能掌握一种冥想术,因为人的灵魂有其极限,就像一片地基只能建一栋房子。
你不会不知道这点,可你已经有最顶级的大巫师冥想法,怎么能学水魔法?”龟丞相疑惑道。
“我的灵魂特殊,‘地基’广大,可以多盖几栋房子。”丹妮道。
龟丞相叹息一声,道:“圣灵的天赋真让人嫉妒。”
“你似乎不奇怪?”丹妮奇怪道。
“连掌握多种法则之歌的存在我都见过,你不过只多学一种冥想法而已。”
“那你愿不愿意教我?”
第626章 神龟大坝
龟丞相神色迟疑,却并没恼怒,道:“陛下,其实你的要求很无礼。”
“我们是盟友,相互帮助不很正常吗,怎么就无礼了?”丹妮先惊喜,又疑惑。
老龟这么说,就证明祂的确掌握顶级的水系冥想法。
“母亲传授我们的冥想法涉及水之歌的部分权柄......你是圣灵,天赋远比我强,若学会母亲教我的冥想法,你将比我更有机会凝聚水之歌。”
“现在,我还掌握一部分母亲分给我的水之歌。若有一日你凝集水之歌,我手里的那部分水之歌将消失。
没了水之歌,即便我还有洛恩河河神的神性,也会失去大半控水的能力。”
龟丞相很坦诚,把事情的缘由解释的一清二楚,声音中充满尴尬的无奈。
丹妮想了想,问:“你还记得真神的责任吗?还是你告诉我的,真神掌握法则,吟唱法则之歌,让世界正常运转。
现在,水之歌失去主人,世界的运转出现故障,偏偏我们的世界还在坠落。
上一次长夜到今日,才过去八千年。
八千年对人类来说很长,但对这个存在千万年的世界,却几乎是转瞬之间。
你活得比我久,说说看,上上次大劫距离上次长夜有多少年?
因为法则不完整,世界堕落的速度更快了。”
老龟抬起头,望向群星隐没的漆黑夜空,良久良久。
就在丹妮以为老龟准备装死蒙混过去时,祂苦涩出声,道:“你说的没错,我已经活了五万年,但上一次的长夜还是我第一次遇到世界坠落之劫。”
“......我教你。”
老龟用牛叫一般的声音,向丹妮唱了一首歌,在她环带第三魂上烙印下108种符文组合成的......洛恩河。
没错,她的环带第三魂成为一条环形的洛恩河。
唔,就像把平面地图上的洛恩河剪下来,然后把图纸环一圈。
老龟始终没在人前露面,赶在天亮前潜入深海,一路游到弥林。
学会洛恩河水魔法,丹妮再次出现极度缺乏修行时间的烦恼。
她很想丢开一切,回到开辟在南方大山里的“五龙洞”,潜心修炼一百年。
一百年后,她有信心遇神杀神,遇魔降魔。
可惜,别说一百年,她一天的空闲也没有,凌晨时分就叫来无垢者,把瓦钢锭运到铁匠铺。
800套模具早已准备好,丹妮与大黑龙灵,进入铁匠状态,用了三天时间,分批次把60个瓦钢锭,一共15吨瓦钢熔成铁汁,灌注进沙模,再由铁匠大师将胸甲粗胚锻造成精美的铠甲。
嗯,800个模具代表800位瓦钢军士。
斯芬克斯像里灌了太多普通钢铁,丹妮梦寐以求的5000瓦钢猛|男没法实现了。
800瓦钢军中有500个无垢者,两百五十个马人,剩下的五十个才是龙之母卫队中的圣骑士。
无垢者无家庭、无传承,丹妮养他们一辈子,他们为龙女王效忠一辈子,500副瓦钢铠会永远是女王侍卫的制式套装。
250个马人来自丹妮的卡斯,最精锐的咆哮武士,卡丽熙的绝对心腹。
这批铠甲也将是卡拉萨精锐咆哮武士的传承套装,不会属于某个人,或某个家族。
只有最后50副铠甲,大概15套会被丹妮赏赐给麾下功勋卓著的小弟。
比如,红龙旗的近卫军统领——琼恩·波顿,自由之翼骑兵统领——疤背西蒙,碎镣伯爵克莱昂......
另外35套会交给有武力没功勋的圣骑士。
嗯,一定要是信仰七神、品格高尚的圣骑士。
800套铠甲,只有15套会外流,成为奴隶湾贵族的传承之宝,丹妮希望她的后代能一直牢牢掌控750套铠甲。
瓦钢坚硬近乎不朽,故而瓦钢铠比普通钢铠薄很多,重量至少轻一半,平均二十五斤,加上武器,大概35斤左右,锻造800套铠甲用去14吨,还剩一两吨瓦钢(一共17吨,但老龟只运了15吨,余下的是丹妮用巨龙多次空运回来的)。
丹妮打算再拿出一吨瓦钢,锻造5斤重的杂种剑400柄。
骑士穿普通铠甲,配瓦钢剑。
防御也许弱了点,但攻击并不比瓦钢军士低。
还余下一千多斤瓦钢,丹妮考虑给小绿也弄一套护住脖子与胸口的肚兜铠。
之前只有小白与大黑有龙铠,但小绿如今也成了魔法龙,还曾在葛多荷吸收一部分神性,负重量日益剧增。
在阿斯塔波待了几天,八百套铠甲与1200柄瓦钢剑还没锻造好,丹妮留下大黑配合铁匠继续工作,她骑着小绿返回弥林。
嗯,奴隶湾三城分别有一条巨龙,弥林大黑,渊凯小白,阿斯塔波的小绿,小金与小红随丹妮,丹妮去哪他们就跟去哪。
还有18条翼龙分散三城,辅助巨龙巡视空域。
丹妮只在弥林稍作停留,就又一路赶到弥林东边150公里的巨龙镇。
也即是琼恩·波顿当日接到龙女王命令,去拉札招纳羊人建立的小镇。
在白龙江边,距离黑龙江与白龙江交汇处大概30公里。
龟丞相已在那等待多时。
丹妮的计划也很简单,在白龙江一处狭窄河道修建一座大坝。
若在之前,那样的工程没十万苦工努力个三五年,压根不可能建成。
但现在不一样了,丹妮有龟丞相!
琼恩·波顿原本带领近卫军在黑龙江与白龙江交汇口屯田,随便修建另一座小镇,女王镇。
在龙女王的计划中,女王镇会在弥林大战中阻挡从拉札河过来的玉海佣兵联盟。
弥林大战之后,女王镇也不会拆除,它将是黑龙江与白龙江流域的政治中心。
奴隶湾三城有二十多万平方公里,比两个韩国加起来都大,但人口才一百七十万(加上十几万羊人移民)。
黑龙江与白龙江流域丰饶的土地压根没得到开垦,女王镇专为了开发那片土地准备的。
......
三天前接到龙女王的命令,琼恩·波顿带领八千近卫军离开女王镇,几乎与丹妮同时到达那处狭窄的河道。
河道从一条峡谷中穿过,最狭窄的地方只有40米宽。
而龟丞相的身体长45米,宽30米,漂在河面,宛若一座浮岛。
“我要在这修建一座拦水大坝,一周内完成。”丹妮对琼恩·波顿道。
“陛下,我们这只八千人,恐怕办不到......”大囧苦着脸道。
“办不到我叫你们来干什么?”丹妮淡淡一笑,向河面吹了声口哨。
“轰隆隆......”碧绿的河水之下突然升起一片巨大的黑影,接着,水花四溅,露出如梁柱般粗长的狰狞骨刺,之后,表面长满厚厚水草与贝壳的陆岛浮出水面。
“哞——”龟丞相鼻子喷出两根合抱粗的白色水柱,声音似牛,犹如火车的汽笛拉响。
“这...是什么怪物?”琼恩波顿眼珠子都快蹦出来了。
“七神在上,好大一只海怪!”
“乌龟,那不是海怪,是乌龟。“
“圣母啊,它看起来很像传说中的河中老人!”
周围的龙之母近卫军将士也失声惊呼,有些洛伊拿族裔的士兵甚至说出真相。
“龟丞相,这位是负责修建大坝的琼恩·波顿爵士。”丹妮向老龟喊了一嗓子,又对身边看傻眼的大囧道:“河中巨龟就是洛恩河的河中老人,现在是我的龟丞相。
从今日起,直到弥林大战结束,你和近卫军都要守住这个秘密,不要对附近的羊人说。”
“我明白了。“
琼恩看向老龟的眼神满是敬畏,对龙女王的态度更是敬如仙神。
——传说中的河中老人已堪传奇,此时,这位传奇竟是女王的首相,说明了什么?
丹妮在行军桌上打开一张建筑图纸,指着一处拱桥道:“龟丞相把身子横起来,河水就被挡住了。
你们以他的身子为地基,堆码巨石与沙袋,可以在最短时间内修建一座拦截河水的大坝。
但这项工程很大,没个合理的借口,稍微有点脑子的人都会起疑。
故此,我们对外宣称,将在此处修建一座跨河大桥。”
“陛下,您要蓄水淹盟军?”边上的赫曼·陶哈惊呼道。
“猜到了?”丹妮笑着点头。
琼恩·波顿手指在堤坝与弥林间划了划,迟疑道:“是不是要靠近点?至少十公里以内,效果最好。
此地距离弥林至少两百公里,蓄再多水,流到弥林也所剩无几了。”
丹妮抬起下巴向大胡子赫曼点了点,道:“赫曼见到大坝,立即猜到我要水淹大军。
盟军那么多将领,也不个个愚蠢。
若从翼龙上看到河中大坝,能猜不到我的目的?”
“但距离太远,效果只怕不会很好。”大囧道。
其实,除了三国演义,现实战争中的黄河、淮河大决堤,一般都不是为了杀敌,而是以水灾羁靡敌人的行动力,打乱敌人的既定战略。
真正被大水冲走的......呃,也许后世将领都读《三国》,都会派人勘察地形,驻军之地也会选在高地。
若没老龟,丹妮掘开弥林河堤,也只能把敌营泡在水里,让对方的象兵、骑兵冲不起来,但直接淹死十万盟军,几乎不可能。
除非像波顿说的,在敌营外十公里处修堤坝蓄水。
可对方有翼龙骑士,瞎子也能察觉河面异常吧?
“放心,我们有龟丞相,祂会‘赶水之术’。”丹妮笑着对两个骑士道。
当年洛伊拿人用水魔法淹没瓦雷利亚城市,也不是凭空生出大水,洪水的水量全来自洛恩河。
安排好“神龟大坝”的事,丹妮又一次回到阿斯塔波。
老囧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