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米尔寇出狱
一片沉默中，索伦叹道：“我同意昂哥立安担任魔君太子之位。”
炎魔与堕落迈雅默然。
丹妮摇头道：“我不当太子，索伦你才是大王真正的继承人。”
索伦神色呆滞，一脸不可置信。
魔头也面面相觑，想不到她折腾这么久，却不是自己当太子。
“Longlive米尔寇大王，Longlive魔君太子索伦！”丹妮举手高呼。
众魔头愣了愣，讷讷道：“Longlive米尔寇大王，Longlive魔君太子索伦！”
“Longlive米尔寇大王，Longlive魔君太子索伦！”渐渐的，整个安格班都响起这个呼喊。
“这......”索伦激动得浑身颤动，“昂哥立安，谢谢，我一定不负众望！”
他忙不迭爬上丹妮新锻造的、放在米大王雕像王座下的太子宝座。
“今天是个值得铭记的伟大日子，我要在此大宴群臣，地牢中的精灵男女，你们尽情享用，无论什么用途，哪怕撕碎吃掉。奥克（半兽人），搬出血脂蜜酒，诸位魔王，今日不醉不归。”
成为太子的极致喜悦，让索伦有些上头。
“魔君太子，还有更重要的事，做完了再庆祝不迟。”丹妮道。
“什么事？”索伦笑道。
“营救米尔寇大王。”丹妮沉声道。
索伦叹口气，第一次痛恨维拉没有死-刑。
“怎么救？”他还在笑，可此时笑得有些勉强了。
说实话，他并不想背叛魔君，他比任何人都更虔诚地信奉米尔寇，但他刚当上太子，连一天都没来得及享受......
“劫狱！”丹妮吐出一个令太子恐惧的词。
“你疯了，那是曼督斯的监狱。除了曼督斯本人，谁也打不开，更破坏不了。
而且，阿门洲上到处都是维拉，我们怎么进得去？”索伦从成为太子的美梦中吓醒了。
“不试一试，怎么知道不行呢？”
索伦嘴角勾起一抹讥笑，“昂哥立安，你最擅于隐遁，不如你去试试。”
“我早试过好几次了，身为异神，气息天生与阿门洲的维拉光辉不相容，每次都是一靠近就被发现。
太子你就不一样了，天生的埃努，现今也不算太堕落，混进去应该不难。”丹妮道。
——你想我死啊！我死了，你就能当太子了，是吧？
索伦心中暗恨，脸上的笑容渐渐绷不住了。
在丹妮的不断督促下，魔君太子只能带领一批堕落维拉，来到西方大海边上。
丹妮唆使索伦劫狱，肯定不是想念米老大了，也不是想坑死索伦。
她一直记得自己进入一亚的目的：学习一如，掌握初火的奥义。
这次劫狱，是为了验证两件事，首先，研究阿门的光辉的秘密；其次，她希望深入了解维拉中最神秘的曼督斯。
阿门的光辉，也叫维拉的神圣之光。
维拉脸上、身上都散发一种圣洁气息，这种气息甚至形成肉眼可见的光辉。
可无论米尔寇，还是迈雅，一旦堕落，阿门的光辉就会消失，转而全身笼罩一层厚重的阴影与邪恶、恐惧的气息。
埃努的本质是秘火，他们的形态与气息改变，即是秘火的变异。
那么，有没有可能，米尔寇与维拉的两种不同气质，代表秘火的善与恶分化？
如果合二为一、自由转换，会发生什么？
丹妮自己试过，她身上散发邪恶的魔王气息，模仿不出真正的阿门的光辉。
......
索伦不肯亲身犯险，却允许丹妮对一个个堕落迈雅进行改造、伪装。
经过无数次试验后，她还真的重新激发出他们曾经拥有的光辉。
“难道他们堕落了？”看着脸上散发神圣阿门之光的光明迈雅，索伦惊疑不定。
“我们似乎......”一名光明迈雅眉头皱起，呢喃道：“一如在上，这些年我们都随米尔寇做了什么啊！”
“真堕落成光明迈雅了？！”索伦有些惊恐。
丹妮屈指一弹，一缕黑烟如箭矢射入光明迈雅额头。
“额啊，我......”迈雅身上的光辉迅速被黑暗取代，“米尔寇在上，我刚才都说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话啊！”
“这是怎么回事？”索伦茫然道。
“这家伙不是真正堕落，他只是被米老大的力量扭曲了心智，与被扭曲成炎魔的异神类似。
我吞噬掉他神魂中的邪恶力量，他便恢复如初；再将邪恶还给他，他又一次堕落。”
丹妮双眼放光，盯着索伦，“魔君太子，你与他不同，你发自内心地堕落，要不，你敞开心灵，让我帮你检查——”
“大胆，你想偷窥我的内心、扭曲我的意志？！”索伦大怒。
丹妮耸耸肩，继续研究其他堕落迈雅。
研究了成百上千的迈雅，秘火的善恶演化，她还是不太明白，不明白一如能得到什么。
不过，这些努力也没白费，她成功让两百个堕落迈雅绽放出以假乱真的阿门光辉。
劫狱的勇士分成四批，从四个不同方位潜入阿门洲。
他们真的骗过了欧幽洛雪山巅的瓦尔妲，甚至有三支小队成功在曼督斯牢房外会师——维林诺内部防御十分松散，或者说，维拉与迈雅都在过闲散日子。
炎魔刀锋激动道：“我们中出了叛徒！维林诺被维拉的光辉笼罩，没有死亡与枯萎，就连花草也四季常青，永不凋谢。
我们进入其中后，维拉的光芒就使劲往身体里钻，往脑子里钻，往灵魂深处钻，然后，我们忍不住想向曼威靠拢。
我忍住了那可怕的堕落之欲，可不是所有人都能忍住。
正当我们正用斧头劈砍曼督斯的铁门时，叛徒向维拉告发了这次伟大的救援行动。”
两百个堕落迈雅，只回来三十个。
除了十多个被维拉光辉浸染的叛徒，剩下的都被关入曼督斯监牢，与米尔寇成了室友。
“你说他们绝不会出问题的，这是你的失误，损失了一百多个强大迈雅。”索伦抱怨道。
丹妮不乐意道：“我让你选意志最坚定的勇士，你选的什么玩意儿？区区两百人，居然出了十几个叛徒。”
“你的圣辉有问题。”
“如果意志坚定，都像这位刀锋勇士，大王此时已经重获自由。”丹妮道。
“不行的，”名叫刀锋的炎魔摇头，“我们一百多人，用尽力气劈砍，斧刃都崩了口，监狱铁门连划痕也没留下。”
索伦拿眼瞥她，眼里有轻松，也有淡淡的嘲讽。
丹妮叹口气，道：“至少，我们向大王传递了永不放弃的意志。”
......
时光悠悠，千年过去。
这千年时间，也只让曾经寂静的大地多了些喧闹。
整体上，中土大陆并没因为精灵与矮人的到来变得太繁荣，依旧有九成土地处于蛮荒之中，比丹妮期望的“黄金盛世”差远了。
最主要的原因是精灵族的迁徙。
伊露维塔的儿女其实只“两位”，首生子精灵，后来的人类。
至于矮人与半人，那是垃圾堆里捡来的养子。
精灵族发源于东北边的库维因恩湖，最初的时候，他们没有种族与王国之分。
欧洛米带三名精灵使者：凡雅族的英格威、诺多族的芬威和帖勒瑞族的埃尔威来到维林诺。
可以称之为“三威”，三个“威”字辈的家主。
见过双圣树与维拉后，三威被深深折服，决定带领自己家族迁徙到阿门洲。
于是，登上阿门洲，沐浴过双圣树圣光的精灵为“光明精灵”，不愿迁徙到阿门洲，一直待在中土大陆的精灵叫“黑暗精灵”。
呃，其实他们一点也不黑，也不邪恶，只是单纯没见过双圣树的光辉而已。
精灵族中最有名的三个族群，凡雅、诺多、帖勒瑞，各有特色：凡雅族老实忠诚，一直是曼威的仆人；诺多聪明有活力，是精灵辉煌的代表，像一二战中的德国人；帖勒瑞族性格黏黏糊糊，迟钝散漫，像意呆利人。
凡雅族几乎没在历史上留下专属自己的故事，忽略不计。
诺多族是精灵的精华，在阿门洲住了千年。
帖勒瑞族性格散漫，前往阿门洲的路上走了几十年，无数族人掉队，成为介于光明与黑暗之间的“微光精灵”：想去阿门洲，却半途而废。
就连帖勒瑞族的国王，三威之一埃尔威，也半路上被“女妖精”拐跑了。
呃，其实是仙女，最美迈雅美丽安......听名字就知道她多美丽了。
美丽安是生命女神雅凡娜的妹妹，算奥力的小姨子，最喜欢唱歌。有一回，她跑到中土大陆森林唱歌，埃尔威正带领“意呆利精灵”进行异常艰难地迁徙——他的两个老朋友已经带领族人登上阿门洲——听到林子里有歌声，便跑过去看，一看到高大美丽的迈雅，就入了迷，情不自禁走过去，牵起美丽安的手，两人对视了几十年。
没错，两人就手拉手，站在林子里对视。
在这几十年间，埃尔威吸收一部分美丽安的力量，让自己也长得高大——迈雅与维拉都非常高大。
等他足以与美丽安身形匹配时，竟已成为世界上最高的精灵......
美丽安成为唯一一个与凡人结合的埃努......虽然威字辈的精灵一点也不平凡。
这千年来，丹妮无所事事，一边修炼，一边指挥小弟挖掘盘丝洞：往中土大陆-四处蔓延的地穴。
她诱惑了一大批黑暗精灵成为真正的黑暗精灵：住在地底世界、皮肤微黑、淫-荡歹毒，奉蛛后为主神。
就在她怡然自乐的时候，米老大来信了。
第70章 浩劫将起
舞台上，鸡冠头、银钉皮夹克的精灵歌手拿着话筒，声嘶力竭，他身后有戴墨镜的鼓手、鼻孔挂着巨大金色圆环的吉他手，还有口琴、竖琴等乐器在边上配合，都是非主流装扮。
台下是一个足球场大小的舞池，精灵男女衣着暴露，或干脆不穿衣服，端着酒杯，眼神迷离随着歌曲扭动腰肢。
他们上方，还有五颜六色的灯柱来回扫荡。
气氛十分热烈。
边上高台，丹妮笑看目瞪口呆的索伦，“下去蹦蹦？”
“不了，正事要紧。”索伦收回视线，感慨道：“这才是真正的魔窟，欲望肆意释放的堕落天堂，我服了。”
丹妮笑了笑，问：“大王是个什么情况？”
“曼威认为大王已经痊愈，彻底远离邪恶，妮娜首先原谅了他。于是，大王成了自由人。
虽然有维拉不允许他离开阿门洲，但以他的能力，可以轻而易举逃回来。”
“那大王为何不回来？”
索伦叹道：“他见到维林诺的精灵如此美丽快乐，心情就不美丽也不快乐了，他要破坏那和谐完美的一切。”
这很米老大！
丹妮理解地点点头，“老大对我们有什么安排？”
“大王撤销了我的魔君太子之位，他说他已经自由，不需要太子。”索伦闷闷地说。
“放心，以老大的性格，早晚还得进去。”丹妮安慰他道。
索伦不置可否，只说：“他让你做好准备，时刻在安格班候命，就靠你来毁灭双圣树与维拉的荣光了。”
“这......”丹妮面色迟疑。
米尔寇想摧毁双圣树，她一点不惊奇，可双圣树代表的意义太非凡......同样的，因为它的非凡，如果能吞噬之，她能得到天大的好处。
维拉巨灯是奥力与瓦尔妲的造物，双圣树由生命女神雅凡娜与悲悯之神妮娜联合创造，还得到全体维拉的祝福。
在维拉巨灯中，丹妮不仅得到足以创造十个冰与火之歌世界的力量，更掌握了光之创生的奥义。
如果能吞了双圣树，那海量的力量......一瓶露水就创造一颗星辰啊！
现在天上的众多大星，都是瓦尔妲用双圣树滴下的露水锻造的。
除了力量，其中蕴含的生之奥义更加珍贵。
“你怕了？”索伦眼中浮现一抹讥讽。
“你不怕？”丹妮白了他一眼。
“那...我帮你向大王拒绝？”索伦道。
“不，虽然我很怕，怕得要命，但为了大王，我万死不辞。”丹妮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既然如此，那随我回安格班吧，那里离阿门洲最近。”索伦站起身，准备离开。
“等等，也不急这一时，咱们一边喝酒，一边聊聊阿门洲的事。”丹妮喊住了他。
“对维林诺，我知道的也不多。”索伦坐了回去。
“就说你知道的。”
索伦想了想，道：“维拉还是老样子，曼威与瓦尔妲住在欧幽洛雪山巅的宫殿，乌欧牟常年待在外环海......倒是奥力，他经常与诺多精灵混在一起，还教诺多王子费诺锻造出世上最美丽的宝石，精灵宝钻！”
“精灵宝钻”这词一入耳，丹妮脑子忽然闪过无数画面，预示着未来的画面。
她看向索伦，索伦也看向她，双方都在对方眼中看到若有所悟。
“你也感受到了？”索伦问。
“精灵宝钻搅动出好大一个命运漩涡。”丹妮叹道。
“所以大王一定要得到它们。”
“它们？”
“费诺用双圣树的永恒之光与世间独一无二的未知物质，锻造了三颗精灵宝钻。
连奥力也承认，这件作品，他无法重复。
所有维拉都赐予它们祝福，瓦尔妲封它们为圣，任何不洁之手触碰它，都会烧焦枯萎。
曼督斯预言，整个阿尔达的命运，都与宝石紧紧联系在一起。”
“那个费诺王子，什么来头？竟能以凡人之手，锻造出如此伟大的珍宝。”丹妮惊道。
“费诺不是凡人，你想想‘费诺’在高等精灵语中的含义。”索伦提醒道。
无数年后，连最智慧的人类学者，也难以掌握阿门洲的高等精灵语。但对丹妮、索伦这样的大能者，只需要听见他们的声音，就能理解并说出他们的语言。
“费诺，烈焰之魂......”丹妮喃喃道。
索伦点点头，“他母亲为了生下他，付出了永恒生命的代价，永远沉睡在曼督斯厅堂（死神的国度在阿门洲具现成实体房屋）。
妮娜的悲歌可以治疗大地，让死寂的土地重新恢复活力，却依旧不能帮她清除疲惫。
她为他耗尽了全部生命之火。”
“费诺灵魂中那团火很可能是秘火本源，伊露维塔儿女中唯一的初火，所以，他肯定肩负某种天命......恐怕活不了多久。”丹妮道。
精灵族本该有永恒的寿命，可天命总有完成的时候......
“凡雅精灵与帖勒瑞精灵呢？”她又问。
“凡雅精灵是曼威的忠仆，彻底失去造物主赋予他们的灵性。帖勒瑞精灵能力低劣，大王完全看不上眼。
大王的精力主要放在诺多精灵身上，他伪装成博学的老好人，传授他们更高明的知识与锻造技巧，还努力与费诺做知心朋友。
同时呢，也把自己的思想一起散播出去。我想，过不久，就能听到诺多精灵完蛋的消息。”索伦道。
的确，没过几年丹妮就听说诺多王子费诺被流放，十二年内不许回到提力安城（诺多精灵在阿门洲上修建的王城）。
呃，维拉还是那么仁慈，费诺出言诋毁维拉，还拿剑要砍同父异母的兄弟，才判了12年徒刑。
可同时，米尔寇完蛋的消息也一并传来。
米尔寇暗中挑唆“德国人精灵”（诺多族）：曼威在软禁你们，好使人类来临后，取代你们，成为中土大陆的主人。因为你们精灵永生不死，不好统治，而人类寿命短、力量弱，非常容易管理。
德国人精灵与费诺信了。
米尔寇还挑唆费诺：你的两个异母弟弟不仅要霸占你父亲对你的爱，还要夺走你的王位与臣民。
费诺又信了。
不得不说，米老大打硬仗的能力不行，蛊惑人心却非常有一套。
他甚至又引得数以百计的光明迈雅走向堕落。
呃，就包括当年被丹妮送到阿门洲劫狱的“叛徒”。
......
这一天，丹妮正与索伦讨论妖术修行的问题，西方忽然传来隆隆响声，熟悉的邪恶气息弥漫而来。
“大王回来了。”索伦又惊喜又失落。
他真切欣喜米老大的归来，也为失去太子头衔失落。
米尔寇就像一团包裹闪电的乌云，愤怒与羞恼在方圆百里化为实质的云层。
“大王低调点，阿门洲就在隔壁。”丹妮远远就叫了起来。
“我怕它个屌！”米尔寇怒吼。
“哈哈哈，米尔寇，我看到你了，你要为你的恶行负责！”大笑的托卡斯从西边大踏步而来，嘴里发出愤怒的大笑。
“嗖！”米老大瞬间脱掉儒雅帅气的精灵肉身，化为一抹肉眼不可见的微风，消失在安格班大门前。
丹妮呆了呆，赶忙往地底洞穴里钻。
托卡斯在安格班上空盘旋一圈，没找到米尔寇的气息，才怏怏返回阿门洲。
“安格班离阿门洲这么近，太不安全了。”丹妮对索伦道。
“唉，对维拉来说，万里之外与近在隔壁有什么区别呢？不如靠近阿门洲，能监视对面的情况。只要洞穴够深，维拉就不敢随便掀开大地。”索伦无奈道。
没多久，一位信使来到安格班，叫丹妮去南方海滨。
米尔寇的使者，他自己不敢返回安格班。
南方阿维塔，拥有世上最厚重的黑暗，是原主昂哥立安的老巢。
在那儿，丹妮见到了米尔寇。
米老大再次换上乌塔莫暴君的“外套”：高大漆黑的恐怖魔君模样。
“昂哥立安，所有魔王中只有你想着救我。虽然劫狱的行为很蠢，但你的忠诚令我动容。”米老大感慨道。
“老大，你永远是我老大，我愿为你赴汤蹈火！”丹妮激动道。
“很好，咱们这就去摧毁了双圣树。”米老大满意地点点头。
“有瓦尔妲坐镇欧幽洛雪，我没法靠近阿门洲。”丹妮道。
“放心吧，这几百年我完全摸清阿门洲的防御。”米尔寇信誓旦旦。
丹妮将信将疑，按照他的要求，撑开黑瘴斗篷，把两个一起罩住。
米尔寇领着她在大海绕了一大圈，来到阿门洲的西边。
阿门洲是一片大陆，维林诺是维拉修建的城市，双圣树的光辉能遍洒维林诺，却无法覆盖整个阿门洲。
所以，阿门洲的西边最为黑暗，高大的山脉更为其增加一层厚厚的阴影。
嗯，阿门洲四面都有一条高耸的山脉，好似城堡外的城墙。瓦尔妲平日一直待在东边“城墙”上，因为东边面临中土大陆，而西边之外全是阴影下的外环海，没有人。
为了避免被巡逻的维拉发现，他们不敢飞行，就像凡人那样，从米尔寇寻找的秘密峭壁往上爬。
山脉城墙由维拉创造，山壁陡峭光滑，丹妮蛛爪用力，“嗤嗤嗤”爬上山巅，再放下蛛丝，把米老大拉上去。
从山巅往下走，就来到欧罗米的百兽森林，若往南，是闪闪发亮的雅凡娜田野，那里有维拉的黄金麦田。
维拉不用吃饭，但他们能享用酒水果实。
“嘿嘿，现在正是丰收的季节，维拉与精灵全部在东边的曼威宫殿饮宴。精灵与维拉的王城，此时都空了。”米尔寇激动得身子不停颤动。
丹妮也激动不已，她终于见到双圣树的光辉。
第71章 把双圣树当甘蔗嚼
在维林诺内，有两个最重要的城市：维拉居住的维尔玛城，与诺多精灵建立的提力安城。
进入阿门洲的精灵有三个分支，分别是“三威”领导的“忠仆精灵”（凡雅族）、“德国人精灵”（诺多族）、“意呆利精灵”（帖勒瑞族）。
三支族群都在阿门洲建有居所，凡雅族是维拉的忠仆，与维拉一起住在维尔玛城，诺多族的提力安在维尔玛附近的一座山丘上，两者并不远。
帖勒瑞族喜欢大海，修建海港城市澳阔隆迪。
维拉移居阿门洲时，为了防御米尔寇突袭，沿着阿门洲的海岸线建造了一圈城墙——高耸入云的山脉。
维尔玛与提力安在山脉城墙内，帖勒瑞族的海港城市在山脉城墙之外。
在两者之间的山脉的最高峰，安置着曼威的宫殿。
其他维拉常常住在平原上的维尔玛城，曼威与瓦尔妲肩负监视东方中土世界的使命，住在名为“欧幽洛雪”的山峰上。
今天是丰收节，诺多精灵、凡雅精灵与全体维拉都去了欧幽洛雪的宫殿。
维尔玛城空荡荡，提力安的街道上也没有一人。
丹妮与米尔寇来到维尔玛城外。
城里有金色穹顶、银色地板、亮铜色门廊的殿宇，有神圣的百钟，有......
站在城墙上，可以眺望城外的欧罗米森林、曼督斯的厅堂、妮娜的殿堂、梦境的罗瑞恩殿堂等等，一切神圣的所在，都在这儿。
包括西城门外，金色的维拉判决环，与审判环旁边绿色山丘上的金银双圣树。
银色的雄株泰尔佩瑞安，其叶子的一面呈墨绿色，另一面闪着银光，飘动时散落银色的露珠。
金色的雌株劳瑞林，其叶片嫩绿，叶缘金黄，花朵似一串串金黄的火焰，摇曳间洒下金色的雨水。
双圣树洒落的水珠被瓦尔妲收集在巨桶内，整个维林诺随处可见闪耀光明的水井。
此时，双圣树的柔光交织在一起，寂静的维尔玛城充满银色与金色的光辉，神圣美丽到了极点。
“咕咚......”丹妮咽了口唾沫，痴迷地看着双树，嘴里轻轻呢喃：“这就是双圣树，世上竟有如此美丽的事物，教人不忍心破坏啊！”
米尔寇也神迷目眩，恨不得一口将它们吞下肚。
远方，欧幽洛雪的山峰上，传来维拉、迈雅与精灵欢快的歌声，定睛看去，还能见到面向双圣树的那一面山坡，有无数盛装打扮的神灵与精灵，欢然起舞。
在大山的另一边，帖勒瑞族的精灵也在海边歌唱。
静谧安详的城市，欢乐歌唱的人民，这是何等伟大美好的世界！
“为什么，为什么我不是受人敬重的维拉，为什么我要来这搞破坏，为什么！”丹妮贪婪地盯着双圣树，使劲揪手指，嘴里发出矫情的申诉。
被她一矫情，米尔寇从沉醉中清醒，面容逐渐狰狞，“现在是我们的partytime！”
丹妮迫不及待靠近，想要一口吞掉圣树。
可下一刻，金银光辉一闪，她就惊慌叫了起来。
“啊，圣树有灵，激发维拉的祝福，不许我靠近。”
“哈哈哈，我也是维拉！”米尔寇狂笑着跳上山丘，不知从何处擎出一条漆黑长枪，闪电般刺入圣树核心。
丹妮似乎听到凄婉的哀嚎声。
就像凡人被刺穿心脏，圣树的汁液仿佛鲜血，喷洒而出。
不知何时，天上浮现昂哥立安之眼，在维林诺上空投下凄凉血光。
“快点，圣树还没死！”米尔寇催促道。
丹妮立即扑过去，身形瞬间膨胀到小山般大，张开巨大的嘴巴，像含住两根棒棒糖，把双圣树整个含在嘴里。
“啊啊啊——”犹如在饥渴中濒死的人，遇到王母娘娘的仙桃汁，丹妮的灵魂发出畅快的呻-吟。
两颗圣树就像两根插入大地的两根吸管，吸干净树干中的汁液，她还从大地中抽取到海量的奇异能量。
那是生命、火焰与悲伤的治愈的力量。
随着庞大的神秘力量入体，丹妮的身形难以遏制地膨胀，比维拉的城门更高，比宫殿更庞大。
散发的恐怖气息与漆黑瘴气，让边上的米尔寇目瞪口呆、瑟瑟发抖。
欧幽洛雪山上的维拉，看到下方覆盖整个维林诺的黑暗之后，也禁不住咽了口唾沫。
“双圣树已死，咱们快跑吧。”米尔寇哀求般说道。
“我饿，我饿......”丹妮转动身子，就像海上的航母180度转向，声势浩大，地面隆隆作响。
她那被贪欲蒙蔽的双眼落在井上，里面有双圣树诞生以来，瓦尔妲收集的所有露珠。
仅仅一小桶露水，就能造一颗北斗七星。
其蕴含的能量，是何等浩瀚？
那些水井，就像结婚那天，新娘家人摆在迎亲队伍面前的一排排小酒杯，被新郎官那边的伴郎一口一杯，一口一杯......一会儿功夫，所有井水都进了丹妮的肚皮。
她的体型更庞大了。
她喷出一口黑色烟雾，整个维林诺黯淡无光，被纯粹的黑填满。
黑，成了一种浓郁的实体物质。
她吐出一口毒液，维拉的圣殿化为恶臭的泥沼。
正睁大眼睛往下方观望的精灵、迈雅，甚至维拉，都捂着眼睛哀嚎起来。
只看到毒液的绿色烟气，毒素就通过眼睛浸入身体、灵魂、思想，要绞杀每一股光明的意志。
瓦尔妲面色严峻，一挥手，无尽星光遮挡在他们与毒雾之间。
曼威双眼绽放璀璨青光，也看不清下方的景象。
“不好，嗨过头了。”
曼威是一如的代言人，只被他冷冷看了一眼，丹妮便头皮发麻，瞬间清醒，拉着米尔寇就跑，一边跑，一边往整个世界散发黑瘴。
下一刻，世界被一床名为“叫你们谁也看不见”的黑棉被遮盖。
真的就谁也看不见了。
强大如曼威，也只隐隐看到一道快速往东北方向移动的黑影。
“一定是米尔寇，他往安格班的方向去了。”曼威说。
于是，维拉的追击开始了。
欧罗米一马当先，纳哈尔蹄子下冒出金色火花，百兽大军震动大地，就要追上疯狂奔逃的两名恶贼。
丹妮回过头，向他喷出一口黑气，兽王与他的狗子立即失去方向感，在棉花糖似的黑云中胡乱奔跑。
托卡斯与另一名维拉第二波追上来，丹妮又吐出一口黑气，黑气中还夹杂大量的蛛网，托卡斯一不小心，被蛛网绊住脚，摔了个狗吃屎。
等维拉大部队赶到，丹妮与米尔寇已经消失在他们的感知范围。
“继续喷黑烟，我们掉头，不回安格班。”米尔寇拉住丹妮道。
她这会儿状态很不对，虽然恢复理智，身体却时不时膨胀一下，肚皮里更有强烈的饱胀与疯狂的饥饿在矛盾冲突。
她眉头紧锁，面色苍白，似乎忍受极大痛苦。
“昂哥立安，你怎么了？”米尔寇也看出她的不对劲。
“似乎吃得有点多，可又像吃得太少。”丹妮道。
“到底是多还是少？”米尔寇疑惑道。
丹妮想了想，道：“装入小桶，我肚子里的存货太多，装入更大桶，却又太少。”
米尔寇恍然，“你快进阶了，我们再去找吃的。”
丹妮有些迟疑，“阿门洲还有什么吃的？”
她心中有种莫名危机感：不能再吃了。
可贪食的欲望又深深折磨着她，她很渴望吮吸双圣树汁液时的那种满足与幸福——说实话，她在冰与火之歌世界那么多年，从没有一刻像那时快乐。
欲望，恶与败坏的源泉，也是最大的快乐之源。
“我要精灵宝钻！”米尔寇道。
“你要把宝钻给我吃？”丹妮问。
米尔寇含糊道：“到时候总会让你满足的。”
于是，他们一起释放黑暗，把阿尔达裹入厚厚黑云中......
维林诺失去曾经的光辉。
虽然曼威用风驱赶走黑烟与毒瘴，虽然瓦尔妲重新召唤来星光，但神圣的维尔玛城依旧浑天又暗地。
黄金裁决圈外，众位维拉的身影也被黑暗笼罩，附近的精灵、迈雅放声大哭。
哭声与黑暗，取代了之前充满喜乐的光辉与歌声。
“爱哭的”妮娜的双眼，像打开了水龙头，泪珠儿滚滚落下，却无法让树墩子都被啃掉的双圣树发芽复活。
雅凡娜却在检查过枯萎的树根之后，欣喜起身，道：“费诺真有远见啊，他的精灵宝钻中储存了双圣树的活着的光辉。
即便是最强大的维拉，某些创造也只能藉由天命，在世间完成一次。
我所创造出来的双圣树之光，至少在这个宇宙中，我无法再造了。
现在双圣树被昂哥立安嚼甘蔗似的，榨干全部汁水与光辉，但只要有一抹光辉，圣光之种，我就能让它再次发芽。”
丹妮闻言大惊，“雅凡娜这么厉害！”
此时维林诺到处都是黑暗，即便维拉脸上身上散发阿门的光辉，也被黑暗笼罩，让其他人看不清他们的表情。
再加上成千上万的精灵都围了过来，密密麻麻，气息混杂，身披黑瘴的丹妮与米尔寇，也能隐藏在最外层精灵投下的阴影中。
“唉，我应跺跺脚，把绿囚下的树根也全部撸出来的。”米尔寇后悔道。
接着，他又兴奋起来，笑道：“不过没关系，维拉总是这么虚伪，从不强人所难，而费诺绝不会把宝石交出去。”
不得不说，米老大看人还真准。
当曼威询问费诺，愿不愿意将宝石拿出来，让雅凡娜拯救双圣树时，那个高大白皙、一脸倔强的精灵王子，阴沉着脸，不发一言。
“嘿嘿嘿......”米尔寇欢快地笑了起来。
第72章 升华的邪恶
费诺的无声拒绝、沉默的对抗，让维拉们因双圣树有获救希望展露的笑容慢慢消失。
“大笑的”托卡斯首先忍不住了，大吼道：“我真不敢相信，还有人能拒绝雅凡娜。
你们见到的花朵植物，你们饮用的美酒，果腹的面包、甘甜的水果......哪一样不是她赐予你们的？
就连精灵宝钻中蕴藏的神圣光辉，最初时难道不是她创造出来的吗？”
费诺咬紧牙关，还是不发一言。
托卡斯举起拳头，就要擂他。
大个子奥力拦住了他，劝道：“别急，给费诺时间，让他慢慢地想。
我们要求他献出宝石，就和要求雅凡娜毁掉双圣树一样严重。
双圣树藉由天命而生，精灵宝钻又何尝不是？
它也只能诞生一次，毁掉后，就再也无法重铸了。
可宝钻中融入了费诺全部的心血、技巧，甚至有一部分他灵魂中诞生的那团火。”
费诺看了奥力一眼，眼中有些许感激，却还是冷酷地说：“无论最终宝石是什么下场，我都可以确定，我绝不会心甘情愿交出它们。
如果维拉要抢夺，我反抗不了，但我将确定一件事，你们维拉与米尔寇是一伙的，都想谋取我的宝石。”
“好家伙！”丹妮惊叹，精灵惊骇，维拉震惊。
英俊阳光的死神曼督斯阴沉着脸说：“芬威之子费诺，你可知此言一出，将覆水难收？”
费诺没有惊恐与畏惧，反而更加明目张胆地展示脸上的愤怒。
“嘿嘿嘿，这是我的功劳，我在他耳边窃窃低语，他都听进去了。”
米尔寇激动得身体颤抖，“快，咱们快行动！在费诺露出任何改变念头的预兆前，让他坚决反抗维拉的罪行成为无可更改的事实。
此时他意志坚定，可几年之后、几十年之后，习惯了曾经双圣树光辉的他，说不定就改变注意了。
而且，费诺是大孝子，也是慈父。
他爱精灵宝钻胜过对维拉的敬畏与对死亡的恐惧，可他对自己父亲的爱，又远远超过精灵宝钻。
我看透了他的心肝脾肺肾！
只要他父亲、妻子、儿子与族人多加劝说，只要爱哭的妮娜多在他面前流几回眼泪，只要他渐渐厌烦没有双圣树的黑暗维林诺，他一定会回心转意，双膝跪地，向雅凡娜奉上宝钻。
可我不允许！我要一切都在此时成为定局！”
说完，他拉着丹妮往北方跑。
当年米老大伪装成诺多精灵的朋友，向费诺与他的臣民投了很多毒。
比如，维拉让精灵迁移到阿门洲，是为了圈禁他们，比如，费诺的两个异母弟弟要篡夺他的父爱与家产。
费诺受此影响，大放厥词，说出亵渎维拉的话，还拿剑指着亲兄弟。最后他被维拉带到裁决圈，判了12年的流放徒刑。
于是，费诺带着儿子离开提力安，在维尔玛城的北面，建了一座名为“佛密诺斯”的堡垒。
这些年，费诺锻造的宝石全放在佛密诺斯宝库中。
今年的丰收宴，曼威准备做个好人，邀请费诺到自己王宫，撮合他与他的两个兄弟和解......呃，别怀疑，神王曼威经常做这种居委会大妈的活。
实在是，维拉与精灵都太老实，不搞事，便没大事。王子间的兄弟阋墙，已经是维林诺有史以来最大的糟心事。
......
佛密诺斯是诺多王族的堡垒，肯定有守卫。
可米尔寇掀开黑瘴斗篷，露出恐怖的乌塔莫暴君本相时，诺多侍卫都在恐惧气息下握不住剑，四散奔逃了。
“黑心肝的魔王，想要进入我家大门，除非你踏过我的尸体！”最终，一名高大健硕的中年威严精灵挡住去路。
当他说出这句话时，昂哥立安之眼再次从黑云中钻出来，精灵王果决刚强的脸颊蒙上一层血色。
“昂哥立安之眼？”他呆了呆，对自己的命运若有所悟，眼神却更加决绝。
“哈哈哈，芬威，我太满意你的要求了。”米尔寇大笑。
芬威，“三威”之一，早年离开库维因恩湖畔，随欧罗米出使维林诺的三大精灵王者中的一个，“德国人精灵”（诺多族）的王，费诺的老爹。
他没有被流放，但他不满维拉对儿子的惩罚，发誓只要维拉一天不接纳费诺，他就一天不回提力安城（诺多精灵王城）。
老国王不愧是“威”字辈的初代精灵，居然手持大剑，与米尔寇“乒乒砰砰”，鏖战数十回合，期间还好几次砍伤米老大......
丹妮在边上看得嘴角抽搐，恨不得下场帮他一把。
“呸，垃圾！”最终，米老大一枪捅死力竭的芬威，得意洋洋啐了一口，才急不可耐地冲进精灵宝库。
打架，米老大不太在行。
可其它方面的能力，他从来都站在山巅，比如，精灵的秘锁对他如浮云。
“米尔寇，我诅咒你！”
当报信的精灵跑回维尔玛，告知费诺发生在佛密诺斯的惨事，费诺怒发冲冠，愤怒欲狂。
“米尔寇，我诅咒你，你是魔苟斯！”
呃，费诺给米老大取了个新名字。
米尔寇是埃努的名字，代表伟大与力量；魔苟斯是精灵语，意味“宇宙之黑暗大敌”。
从今往后，所有精灵与后来的人类，都称呼米老大“魔苟斯”，米尔寇渐渐被凡人遗忘。
除了诅咒魔苟斯，费诺还大声诅咒曼威的召唤。
米尔寇的目的达成了，他让费诺对抗维拉成为事实。
其实，无论费诺答不答应交出宝钻，都不会改变宝钻被米尔寇窃取的结局。但他若答应，他与维拉的关系会恢复到从前，而不是像现在这样，除了诅咒与怨恨，什么也没落下。
“大王，你摆脱了往日的粗鲁与直接，终于掌握了邪恶的艺术。”丹妮赞道。
“唉，被关在曼督斯监牢千年，我可不是白过的。曼威让我我静心悔过，我听从了，开始回忆往昔，我渐渐发现过去之不足。
再回想你早年提出的让邪恶更有艺术性的观点，我忽然有所感悟，便在监牢里苦修了千年，终有今日之成就。”米尔寇慨叹道。
丹妮咧咧嘴，好奇道：“那个费诺与你有什么仇？你非要这么折腾他。”
“他当众骂我是曼督斯的阶下囚，还让我滚出他的家门。”米尔寇满是怨气地低吼，“我是最强大的埃努，他区区一介凡人，敢辱骂神王？！”
丹妮默然。
他们一路向北，穿过阿门洲的北方，又越过“城墙山脉”，进入北冰洋大海，才转向东边，回到中土大陆。
直到躲入安格班最底层的洞穴，米尔寇才松了一口气。
“大王，你说还有东西给我吃的。”丹妮眼巴巴看向那堆从费诺宝库抢劫来的珍宝。
米老大将费诺的宝库搬空了。
畏惧地看了她一眼，米尔寇肉痛地说：“你一个个地吃，吃饱了就停下。”
费诺是精灵中最伟大的工匠，是奥力的徒弟，他锻造的宝石不仅美丽，还充满强大神奇的力量。
比如帕蓝提尔晶石，也即是《魔戒》中，经常被萨鲁曼捧在手里的“真视水晶”，索伦也有一颗。
可以看到任何想看到的地方，也能与其他持有水晶之人联系，甚至传递魔能。
那等在《魔戒》中堪称神器的宝石，只是费诺最普通的造物，甚至没资格被放进佛密诺斯宝库。
按照本心，丹妮不想暴殄天物，把神器宝石当糖豆嚼吃，但她这会儿不上不下，又饥饿又饱胀，十分难受。
在米尔寇万分惋惜的目光下，在其他魔王羡慕嫉妒恨的眼神中，丹妮就像吃爆米花，晶晶亮的宝石一抓一大把，直往嘴里塞。
“嘎嘣嘎嘣......”五颜六色的璀璨光辉从牙缝射出，让昏暗阴郁的地洞蒙上绚丽恢弘的光芒。
“嗝——”小山高的宝石被吃得一干二净，丹妮摸摸肚皮，看向米尔寇紧紧攥住的拳头，“大王，你可还有私藏宝石？”
“没了。”米尔寇连连摇头。
“你把手摊开我看。”
米尔寇摊开双手，果然，除了左手握着的水晶宝匣，再无一枚宝石。
“这是精灵宝钻？”丹妮咽了口唾沫。
“宝钻是我的，不能吃。”米尔寇厉声道。
丹妮点点头，“我不吃，就想看看。”
米尔寇迟疑片刻，见宫殿内都是自己小弟，不害怕她强抢，便掀开宝盒盖子。
丹妮、索伦以及附近魔王，都好奇望过去。
“嗡——”刀锋似的白光喷薄而出，所有照上那光芒的魔王，包括丹妮，都忍不住捂着脸后退。
不过刺痛只是一时的，小魔崽子们畏惧那光，丹妮与众魔王却快速适应了宝钻的光辉。
“好可怕的圣光！昂哥立安，你怎么能吞噬双圣树？”索伦难以置信道。
“双圣树与宝钻都被曼威封圣，有了生命与意志。若非我重创了双圣树的核心，昂哥立安很难靠近双圣树。”米尔寇得意道。
“嗤嗤嗤......”他那握住宝石的右手，发出煎牛排似的声音，冒出汩汩恶臭的黑烟，一会儿功夫，他的手掌便被宝钻灼烧得焦黑枯萎。
“痛不？”索伦忍不住问。
“很痛，但痛得很舒服......昂哥立安，你做什么？”米尔寇猛地惊叫，不知不觉，丹妮的身周扩散一圈黑暗，附近的光——尤其是宝钻放出的辉光，全部向黑暗投去。
甚至能分清丝丝缕缕弧线弯曲的光线。
“不好，我见到精灵宝钻，又失控了。”丹妮叫声也在黑暗中扭曲。
“你是真失控，还是假装失控？”米尔寇握紧宝钻，藏在身后，愤怒大吼。
“真的失控了，快，往我嘴里扔一颗宝钻，只差一点就满足了。”丹妮浑身在颤动，似乎在全力控制自己的身体与欲望。
“宝钻是我的，谁敢打它们的主意，我就要她死！一起上，弄死昂哥立安。”米尔寇退入炎魔群中，大声下令。
成百上千真神级炎魔围了过去......
第73章 化身黑洞
“米老大，我真的要失控了。”刚开始，丹妮的确有“借酒装疯”的嫌疑，可越吸收宝钻的光辉，她肚内饥饿感愈强......
说实话，即便“饕餮法则”被开发到极限，以丹妮火之创生的本质，也不会三番五次被其控制欲望。
她理智很清醒，很多时候的疯狂，都是装疯，借着人见人怕的疯劲儿捞好处。
可这并不代表贪食的欲望是虚假的。
相反，吞噬一切的欲望一直困扰着她。
丹妮从来不知道，“区区”一条法则，对她的影响能这么大。
第一次，在黑夜之墙，她吞了米尔寇的秘火本源，体量不大，也就当年烟海之战，初火吞噬所有魔神后的总量。
第二次，巨灯之战，只巨灯中的秘火之力，就能创造十个冰与火之歌的世界，再加上战后修复大地创伤，又吞了大概四个冰与火之歌世界的地火。
第三次，维拉与米尔寇的第二次诸神战争，她没参与，却在战后修复创伤的大地，大概有两个冰火世界的本源。
关键是第四次，完整吞噬维林诺的双圣树，与瓦尔妲承载露水的湖泊与水井......一瓶双圣树露水能造一颗小星，一桶水能造一颗北斗星级别的大星......丹妮一共抽取了多少能量？
如此浩瀚的力量，连丹妮自己仔细一想，也感到害怕。
现在，可怕的事情终于发生了。
“米尔寇大王，我这次真的控制不住了。”丹妮的声音渐渐狰狞。
“控制不住，就别控制了。”恶魔大军的后方，米尔寇确保了自己的安全，语气十分轻松。
“一起上，弄死她。”他对炎魔与堕落迈雅下令。
“对不住了，各位好朋友——嗷~~~~~~~~~~~~”
丹妮仰头，发出恐怖嚎叫，嘴巴里竟发出黑色的光柱。
“嗤——”只一下，百公里深的安格班堡垒蒸发消失，露出空荡荡的昏暗夜空。
米尔寇呆若木鸡。
众魔头茫然无措，瑟瑟发抖。
远方曼威的宫殿，正讨论是否立即征讨魔苟斯的维拉停下争吵，错愕看向东北方向：巨大的黑色光柱，穿透了天空，直直深入黑暗宇宙。
某些星辰挡住黑光的去路，直接化为乌有。
但昂哥立安之眼不受影响，竟出现在丹妮·昂哥立安头顶，为自己的主人带去不详血光。
“啊，昂哥立安之眼！它果然是灾星，连主人都反噬！昂哥立安的丧钟已然敲响。”索伦颤声叫道。
“不好，灾星的投下的不详血光也落在我们脸上，快跑，昂哥立安要进化到最终形态了。“
其他人茫然惊悚，毫无存在感的地精小老头萨格拉多却恍然惊叫。
乌塔莫暴君提起地精，使劲摇晃，大声呵问：“说清楚点，什么最终形态？”
“米尔寇大王，快跑，快跑！”地精悬在半空，使劲蹬着小短腿，嘴里急切催促：“快离开这，昂哥立安要化为黑洞啦！”
“嗤嗤嗤！”正在这时，丹妮张开双臂，成百上千根银白蛛丝弹射而出。
就像千手观音。
一根根蛛丝，如同青蛙的长舌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舔过一只蚊子，又瞬间缩回。
那一个个炎魔、堕落迈雅，比蚊子更无助、更虚弱，却更美味。
“大王救————”哀嚎的魔头一旦没入她身后的黑暗轮盘，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黑暗愈深，愈膨胀。
天上灾星投下的血光，愈浓郁。
“啊，灾星，灾星背叛了我们，这是我的血光之灾！我们给过它祝福啊！”有被蛛丝缠绕的魔王大声哀嚎。
“不是祝福，是诅咒，我诅咒它——”另一个魔王带着深深的怨恨，发下半个诅咒，立即被黑暗吞噬。
“咕咚......”米尔寇艰难咽了口唾沫，嗖的一下，提着地精消失在安格班坑洞。
“嗖嗖嗖......”见势不妙的索伦与众魔王接二连三消失，不能消失的......也最终被蛛丝拉入黑暗，消化干净。
“轰隆！”
不知多久，北方大地在震动，石块、树木慢慢悬浮，一点黑芒从坑底飘浮，顺着之前丹妮嘴里射出的黑光，飘向天空，投入黑夜之墙（外太空）。
“什么是黑洞形态？”看着远去的黑暗，米尔寇喃喃道。
“一如那王八蛋心太黑，坑了我们所有人。所有进入一亚的‘有缘者’，都是被它挑中的，能为一亚提供所缺之物。”萨格拉多叹道。
“说重点！”米尔寇低呵道。
“大王可知道深渊？”
“我就是黑暗与邪恶的深渊。”米尔寇不耐烦道。
老地精嘴角抽搐几下，道：“有一次，费伦大陆的一位魔法女王把我召唤到深渊第二层，仅仅只第二层，类似于您这样的恐怖魔王就不下十个。”
“嘭！”乌塔莫暴君一拳砸瘪地精的“土疙瘩”脑袋，怒吼道：“杂种，你敢如此羞辱本王？！”
“大王，这真不是羞辱。深渊魔王以世界为食，诸天万界都在他们的猎场，能进入前十强，已经令无数个宇宙震怖了。”萨格拉多急忙道。
“我不信。”
萨格拉多叹口气，“好吧，我说错了，您去了无底深渊，至少也是第666层的唯一主宰。”
“竟然有666层？”米尔寇一惊，“深渊该多大？”
“无限大，它是所有宇宙混乱、邪恶、丑陋与残暴的集-合，昂哥立安便是诞生自黑暗维度的一枚未成熟的深渊之种。
一如允许她进入一亚，允许她吞噬那么多秘火本源，就是希望将她催化成熟，孵出深渊的雏形。
当然，一如创造的一亚不是平面大地的位面世界——”
“嘭！”米尔寇又捶了他一拳，呵骂道：“又开始糊弄我，阿尔达的大地怎么不是平的？”
萨格拉多眼中快速闪过一抹憎恨，脸上讨好的笑意愈浓，“这只是宇宙最初的形态，大王难道忘记大乐章中一亚的最终面貌？那是一个拥有无数庞大星系的星体宇宙。”
米尔寇脸上浮现一丝疑惑，“其它宇宙，不是这样吗？”
萨格拉多笑道：“有的是，有的不是，由造物主的意志与力量决定。
比如，同样选择恒星宇宙模型，可造物主不如一如力量雄厚，只地球与太阳系是真的，其它景象都是投影。”
“恒星宇宙模型，必须要有黑洞？”米尔寇不缺智慧，很快就有所明悟。
“树木花草无论多绚烂多姿，总得需要树根。黑洞就是星系的树根，也是宇宙的主根。
也许一如也能通过质量累积演化出自然黑洞，但那种黑洞远不如深渊之种的昂哥立安。
毕竟，一如创世的目的不是创世。
最终宇宙归一时，它想要得到全部——物质、能量、时间、法则、每个生命的命运轨迹......一切的一切。
普通黑洞记载不了那么多，更无法像有生命的深渊那样，对信息进行自然优化。
即便这一世终结，即便一如最终去了顶层宇宙，昂哥立安黑洞也能帮它演化无底深渊。”萨格拉多叹道。
“你为何知道这么多？”米尔寇疑惑道。
萨格拉多的笑容变得诡异，“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天赋。
我能跨越一切障碍，响应任何世界的强大法师的召唤。
每位顶级法师都是那个世界的知识宝库，每次响应他们的召唤，我都能得到他们的部分知识作为报酬，等价交换嘛！”
“你能离开一亚？”米尔寇惊道。
萨格拉多看向夜空，隐隐的，北方星空的深处，有一团浓得化不开的黑暗漩涡，连附近的星光都被吸收进去。
“进入一亚的只是我一部分念头、一条法则，可让我离开需要支付的代价，远超这些，所以，我不会离开。”他轻轻道。
米尔寇面色数变，“我要你的知识。”
“大王，我何时拒绝过您？”萨格拉多诡笑道。
“很好，现在我们回安格班。”
......
为了报杀父之仇，为了夺回精灵宝钻，也因为受够了维拉的窝囊气，费诺在丹妮升天没多久，就号召诺多精灵离开维拉设置的樊笼，去自由富饶的中土大陆过正常人的日子，同时也向魔苟斯复仇。
费诺与他的儿子向曼威、瓦尔妲的名字发誓：“任何人敢夺取或拥有精灵宝钻，无论他是维拉、魔王、精灵或人类，我们都将怀着复仇与憎恨之心，追至天涯海角，追至时间的尽头。”
曼威的使者伊昂威，对费诺说了一句代表“魔戒世界”所有凡人命运的话：“只要一亚还在，宇宙还未走向终结，除了维拉，谁也别想战胜任何一位维拉。任何挑战维拉的行为与誓言，都将失败。”
费诺仰天大笑，豪气干云：“离开阿门洲，离开维拉的庇护，我会失去很多，但至少得到选择自己所走之路的自由。
对抗米尔寇或许会失败，或许会被他杀死，至少面对仇敌，我尽了全力，展开了行动，没有呆坐哀伤终日。
你们这些大能者看着吧，当我战死的那一天，我对米尔寇造成的创伤，一定会让你们震惊！”
费诺是第一位公开反抗诸神的凡人，哪怕他一生的战绩比很多精灵王都稀少，他的恶行比所有精灵都多，但他依旧是维拉也认可的最伟大的诺多王者。
后来也曾出现过挑战诸神的人类，但他们是出于丑陋的欲望，还被索伦蛊惑得失去理性，与为了正义的复仇、始终思维清晰明白自己想要什么的费诺没法比。
神圣誓言对命运的影响，比在冰与火之歌世界时更可怕。
刚在伊昂威面前吹完牛皮，费诺就落入挑战维拉誓言的诅咒中......他弑亲了。
阿门洲与中土间隔一条深邃狭海，当初来过来时，是乌欧牟用小岛当船，把精灵们拉过去的，现在要回去，只能坐船。
帖勒瑞精灵住在海边，有很多船，但他们黏黏糊糊，一边赞同费诺所说的“诺多对帖勒瑞族有大恩”（ps），一边又不愿把船借给诺多精灵。
担心夜长梦多，费诺带着诺多精灵直接抢船，帖勒瑞精灵反抗，两族打了起来。
那一天，澳阔隆迪海港上空浮现血光之星，昂哥立安之眼上的黑色勾玉，第一次出现变化：内里的一枚勾玉从死灰色变成活性的纯黑。
它进化了。
诺多堪称精灵族中的德国（不是现在的德国），帖勒瑞却始终是意呆利......如果帖勒瑞打赢了，弑亲之罪就落在他们身上了，很幸运，他们战力弱，成了苦主。
就像意呆利，早早失败，混成了战胜国......
上一章ps
（ps：光精灵有三大种族，也即是当初出使维林诺的三威家族，凡雅精灵与诺多精灵执行力最强，决定迁徙，就早早带领族人来到阿门洲。
帖勒瑞族最散漫，还三心二意，说好了要迁徙到阿门洲，路上却三番四次地返回，甚至半路偷偷逃跑、走失——连国王都不见了。
所以，等一部分帖勒瑞精灵被抵达阿门洲海边，诺多与凡雅精灵早已在维林诺生活几十年了。
诺多族精通工匠活，为晚到的亲戚准备了食物，还为他们修建了房屋、城市与海港。
所以，帖勒瑞族完全认可诺多精灵对自己的恩德，但他们的性格有些......
他们明明能用船送诺多精灵过海，却以十分蹩脚的理由拒绝了——帖勒瑞精灵说帆船就像费诺的精灵宝钻，独一无二，无法重复再造——事实却是，他们的海船多得足以把诺多精灵一次性送走，而且，诺多精灵一开始并没想占有海船，他们只想过海，过了海，船还是帖勒瑞精灵的。
说白了，当时帖勒瑞精灵得知费诺反抗维拉，就妄自揣度曼威的心意，以为维拉不想诺多精灵离开，便故意使绊子。
当初谁最先动手的，也不好说，因为诺多的目的始终都很明确——坐船过海，抢船的时候肯定没想杀人。
反而是帖勒瑞精灵把登船的诺多精灵推下大海，淹死不少，然后，不知谁第一个拔刀。
诺多抢船，肯定不对，但帖勒瑞绝非无辜。
可笑的是，帖勒瑞精灵一直认为自己在执行维拉的使命，维拉一定会站在他们那一边。
发现自己打不过诺多精灵时，他们还大声向维拉呼救。
可维拉只在山上看着，袖手旁观，只看两族残杀。
这并非维拉残忍，而是从一开始，从欧罗米第一次来到精灵诞生地——库维因恩湖时，维拉就把话说得非常清楚了：来不来维林诺，随意，什么时候离开，也随意，维拉无权也不会干涉伊露维塔儿女的命运。
并不是所有精灵都去了阿门洲，不然也不会有黑暗精灵与灰精灵了。
维拉不可能下山帮帖勒瑞精灵，与善良、邪恶无关，只单纯践行自己的誓言——不阻拦诺多离去。）
第74章 在没有丹妮的日子里
屠杀亲族事件发生后，死神曼督斯登场，对诺多精灵说了一则预言：“维拉将封锁维林诺，你们会被永远驱逐在外（维拉食言了）。
无论你们去往何处，维拉的愤怒都会笼罩在费诺家族与跟随他的人身上。
无论是被认为正义的事、善意的行为，还是邪恶的事、恶意的行为，你们都将被誓言驱使着做，并且，最终的结果以灾难收场。
可即便做了那么多违背伦理与道德的事，你们也无法追回一直渴望的精灵宝钻。
背信弃义之事将常常发生，你们将时时活在遭遇背叛的恐惧里。
费诺家族将永远流离失所，最终一无所有。”
这不仅是预言，更是诅咒。
当曼督斯对诺多精灵做出这样的预言，就代表曼督斯为诺多选择了这样的未来。
这是神灵惩罚凡人的手段。
无法逃避，无可抗争，越逃避越抗争，越快让悲惨的命运降临。
听到曼督斯的诅咒，很多诺多精灵都感到恐惧。
费诺的同父异母三弟，原本说要陪兄长走到最后，此时也因为害怕与沮丧，灰溜溜带着信任他的族人离开了大队伍。
他们回到维尔玛城，跪在维拉面前请求原谅。
于是，又一支“奴仆精灵”诞生了。
留在维林诺的诺多精灵，彻底失去曾经的荣光与勇气，成为与凡雅族一样的维拉忠仆。
他们的故事也到此结束。
直到宇宙毁灭，他们也没唱出不一样的歌声。
面对曼督斯的诅咒，费诺反而坚定了决心：“维拉的愤怒与诅咒只是威胁我们的众多灾难之一。
从一开始，我发下誓言之时，就有了走向毁灭的觉悟。
因为我很清楚，我要对抗的魔苟斯，是最强的维拉。
凡人不可挑战维拉，我不会、也无力反对这个说法。
可我若听从曼督斯的预言，就心中畏惧、懦弱不前，甚至放弃对魔苟斯的大仇，那我余下的永恒生命里，都将为怯弱与悔恨所苦。
我接受任何我抗争之后依旧降临在我身上的命运，但我一定要为这命运加上一行注脚——我努力地去创造辉煌了，后人们，请把我一生的功绩传颂千古吧！”
可惜，命运对他残忍，远超他自以为的。
费诺有两个同父异母的弟弟，老二芬国昐，老三费纳芬，三位诺多王子都有子女与臣属。
三兄弟早年就有龃龉，不是一个妈生的嘛，加上米尔寇挑拨，费诺曾拿剑指着老大老二破口大骂。
因为这烂事儿，费诺还被曼威流放12年。
不过曼威人不错，专门趁着丰收节，把三兄弟拉到自己宫殿，好心劝说他们兄友弟恭。
也是那时候，丹妮与米尔寇偷袭了双圣树。
虽然维林诺遭遇大灾，三兄弟的关系也的确和缓了些，老大费诺一说要走，两兄弟立马跟随。
可曼督斯说完诅咒，老三首先带着族人回去向维拉磕头认错了，后来还成为提力安城的诺多精灵王。
老二比较厚道，但他的属下一边艰难跋涉（ps）一边抱怨费诺害惨了他们。
基本上，忠诚度无法保证了。
于是，在渡海的时候，费诺背叛了二弟，他先乘船带着自己人渡海，却在渡过海峡后，把船烧了......很愚蠢的行为，换成丹妮，打死都不会那样做，做了，就代表曼督斯的诅咒实现了——背叛亲友。
可费诺为誓言与诅咒付出那么多...节操，还是没能在中土创造大功绩。
命运对他太残忍，好不容易来到中土，却是一日游......
他烧船的时候，烟气太浓，被米尔寇麾下的半兽人哨兵发现，赶过来围攻。
面对一群半兽人巡逻兵，费诺当然不会打败仗。
可坏就坏在他赢得太轻松，对米尔寇黑暗军团的力量产生误判。
他脱离大部队，一马当先追逐半兽人溃兵，追得太猛，快到安格班老巢了，连米老大都晓得他来了。
于是，炎魔登场，炎魔之王勾斯魔格带领几十个炎魔围攻费诺，费诺最终被儿子们救出，却伤势太重，死了。
他刚渡海没一个月啊！
不过费诺也算洒脱，这般憋屈地死去，还有闲情逸致指着头顶的昂哥立安之灾眼，接连诅咒魔苟斯三次......
......
如果将邪恶数值化，米尔寇一生罪恶滔天，他破坏维拉创世，他推倒巨灯，他抓捕精灵将之扭曲成半兽人，他推倒双圣树，他后来还有无数罪恶之事。
但所有恶行中，费诺的折损，是他做过的邪恶值最高的一件事。
费诺是所有伊露维塔儿女中最接近神，却拥有最多人性的凡人。
伊露维塔最杰出儿女带来的强大命运之力，再次让昂哥立安之眼孵化一枚勾玉。
费诺死后，米尔寇假装害怕诺多精灵的力量，提出要与费诺长子谈判议和。
费诺家的老大不傻，当然不肯相信魔苟斯的话，他答应议和，只因为他打算悄悄埋伏人马，把来谈判的魔君给做了。
异界鸿门宴。
这想法很不错。
只可惜，费老大悄悄安排的人马，没米尔寇悄悄安排的多......
老大被逮住，被折磨，被囚禁，直到他二叔带着剩下的族人归来——烧船世间中，被留在对岸的费诺二弟。
二叔家的大堂弟听说老大的遭遇，回忆往昔的友情与亲情（父辈有龃龉，堂兄弟们的关系却很好），决定不顾前嫌去营救。
他成功了，也再次实现曼督斯的诅咒——老大是个敞亮人，为报答堂弟的救命之恩，把诺多至高王的大义名分让给了二叔。
费诺是长子嘛，老大又是费诺的长子，所以，他有诺多精灵王的合法继承权。
可把王位让给二叔，曼督斯诅咒“费诺一家将失去所有”的诅咒，便应验了。
更可怕的是，它又应验了另一重诅咒：无论出于善意还是恶意，最终都不会有好结局。
堂弟不计前嫌救老大，绝对是善意；老大知恩图报，把自己所有物中最珍贵的东西拿出来报答堂弟，也绝对抱有最大善意。
可他们的善意，却引发最坏的结局——老大不是一个人，他还有六个弟弟，让王之事，成为诺多王子后来诸多矛盾的引子。
以上，只是费诺的厄运之一，在未来的日子里，只要当年发下誓言的费诺之子还活着，诅咒就源源不绝，以各种巧妙的方式一一应验，重复应验。
在这期间，中土世界又出现一次剧变：太阳第三次升起。
第一个太阳是维拉巨灯，第二个太阳是双圣树，为了驱逐黑暗，维拉们终于做了一回“人事”：造了个真太阳。
......
一如肯定是个老阴比，但维拉基本都是真正的好人。
曼督斯的诅咒虽是维拉的预言，但路总是费诺自己选的。
维拉无法干涉伊露维塔儿女的命运，凡人的命运连一如都不会专门控制——一如就是想要命运在个体的选择中自由演化，以得到跳出自己期待与控制内的东西。
对费诺的悲命，曼威甚至流下泪来。
他让曼督斯去传达预言，不是想看到费诺倒霉，而是希望费诺不要应验自己的命运。
......
为了即将到来的人类，也为了修复米尔寇的破坏，曼威让雅凡娜与妮娜全力修复双圣树。
妮娜眼泪都快流干了，雅凡娜喉咙快唱哑了，终于，奇迹发生：雄树的根系开了一朵银花，雌树树根结了个金色果子。
曼威封银花金果为圣，也即是赋予其灵性；奥力与他麾下的迈雅为它们量身定做，打造了一艘宇宙飞船......呃，魔法飞船。
瓦尔妲对着银花吟唱月之歌，对金果唱日之歌，日月之歌让它们大放光明。
之后，瓦尔妲把它们放在两艘飞船上，发射到天空，绕着阿尔达转圈。
于是，太阳与月亮诞生了。
雌树之金果是太阳，雄树之银花为月亮。
维拉还从迈雅中选出一对青年男女，驾驶两艘魔法飞船：欧罗米麾下的猎手提利昂驾驶月亮船，白花仙子瓦娜的侍女雅瑞恩驾驶太阳船。
米尔寇想像对付维拉巨灯、维林诺双圣树那样，摧毁新生的光辉，可他这一次遇到了对手，太阳、月亮有雅瑞恩与提利昂看守，加上飞船本身强大的力量，他派去的杀手全部铩羽而归。
“唉，若昂哥立安还在，我何必在你们这群饭桶身上浪费力气。”
米尔寇开始想念丹妮了，可直到三百年后，他才再次见到她。
那时，她不再是昂哥立安，而自称“代表神秘与未知的陌客”。
......
太阳首次升空的那一天，人类在中土大陆东方苏醒，太古时代结束，第一纪元开启。
第一纪元，是米尔寇大战凡人的时代，也是凡人最辉煌的时代，因为他们在大战米尔寇......
同样的，第一纪元是米尔寇最快乐的时代。
面对维拉，他无论如何farm，都免不了被一波带走的命运。
对上精灵、人类、矮人、半人的联军，他却能在战斗中五五开，甚至战略上三七开，他七，联军三。
丹妮归来前，米老大与凡人打了三次“世界大战”：第一次，诺多精灵渡海之前，溜号的帖勒瑞三大分支对抗米尔寇，半兽人大军被击退。
第二次，米尔寇卷土重来，预备再次围攻被仙女（女迈雅）勾了魂的“三威王”埃尔威的多瑞亚斯。费诺带着七个儿子乱入，把自己小命丢了，却也击退了黑暗魔君的军队。
第三次，米尔寇用60年的时间，在安格班疯狂爆兵，又一次卷土重来，结果被诺多精灵打得全军覆没。
自此开启了长达四百年的安格班合围。
嗯，米老大被凡人围困。
第75章 帮凡人刷逼格与战绩的米尔寇
巨灯时代、双圣树时代，都是太古纪元，太阳出来后，人类诞生，才开启第一纪元。
在第一纪元之前的千年，米尔寇在曼督斯监狱里服刑，留在中土大陆的精灵过了一千年的安稳日子，丹妮与索伦都没折腾他们。
留在大陆的精灵分为四个部落：三支溜号的帖勒瑞精灵，不愿随欧罗米去阿门洲的黑暗精灵。
黑暗精灵没有建立王国，都散居于世界各地。
当初“三威”面见维拉后，都决定带领自己族人迁徙阿门洲，凡雅族与诺多族毫不拖泥带水，帖勒瑞族却心猿意马，走走停停。
当时欧罗米亲自带着帖勒瑞精灵赶路，精灵磨蹭，他没法每时每刻都待在队伍里，有时他要出去忙别的事，帖勒瑞族就停下磨洋工，甚至有一部精灵溜号，去了其它地方。
第一批溜号的帖勒瑞精灵成了绿精灵（河谷精灵）与森林精灵，分别在七河之地与森林溜号。
他们又叫南多精灵。
第二批溜号的帖勒瑞精灵是三威之一的埃尔威，也是帖勒瑞精灵的王。
他听到最美迈雅美丽安的歌声，脱离大部队，迷失了。
后来埃尔威与美丽安结婚，收拢一批寻找他的帖勒瑞精灵建立自己的王国，明霓国斯。
这一支精灵又叫辛达精灵，或灰精灵。
第三批溜号的帖勒瑞精灵比较无辜，他们本不想溜号，可国王走丢了，他们总不能不闻不问吧？
于是，一大批精灵在海边停了下来，寻找埃尔威...可那时埃尔威正与美丽安在森林里对视......呃，就是你看我我看你，陷入数十年的沉迷。
留在海边的帖勒瑞精灵又叫海洋精灵。
这三支溜号精灵分别在西方海边、大陆中部、东边内陆建立三个王国，都距离米尔寇的老巢比较远。
米老大回归之前，三国精灵过了很长一段安稳日子。
魔君一回来，安格班还被丹妮掀了顶，他一边挪移大山填坑，还一边指挥半兽人搞事——围攻中部的庭葛王国。
唔，庭葛就是辛达精灵语的称呼，埃路·庭葛。
辛达精灵语是中土大陆精灵的通用语，阿门洲的精灵则使用高等精灵语。
两族本使用同一的语言，但常年与维拉同居，使得光明精灵产生更优异的进化，语言也更靠近埃努的神语。
第一次搞事，半兽人长途跋涉，被精灵以逸待劳合围。
第二次搞事时，正好诺多精灵登陆，虽然弄死了费诺，但围剿精灵的计划也半途而废。
之后等了60年，米尔寇以为自己蓄力已足，却不想诺多精灵远不是溜号精灵能比的。
第三次大战，又叫“荣耀之战”，诺多精灵的荣耀，二叔芬国昐与诺多众王子的荣耀。
米老大先发制人，忽然突袭，以多打少，却全军覆没，遭遇前所未有的惨败。
不仅如此，他还被诺多精灵主导下的精灵、人类、矮人、半人联军困在安格班。
也即是凡人最强势的时代——长达四百年的安格班合围（可以看地图，红圈的诺多王子封死了米尔寇的出路）。
虽然诺多精灵一直无法逃脱曼督斯的咒诅，但他们也一次次地践行费诺的誓言：哪怕最终结果证明我们的努力与誓言全做了无用功，至少也要在史册上留下最光辉灿烂的注脚。
安格班合围，是诺多与凡人势力的巅峰，巅峰之后就是波谷。
其实二叔芬国昐非常英明，知道自己的对手是谁，明白长时间的合围并不能限制魔苟斯的发展。
问题来了，双方在安格班大门前对峙的这段时间，是凡人联盟发展快，还是魔苟斯的邪恶力量发展更快？
二叔心忧如焚，劝说诸王随他直捣黄龙，直接攻破安格班——这不是魏延的子午谷之计，不需要亲自验证就可以百分百给出答案：一定会失败！
但失败的进攻至少能打乱魔苟斯的节奏，与诸葛亮坚持出祁山一个道理。
此时的诺多精灵太富裕了，把魔苟斯堵在安格班，中土剩下的富饶土地就任由他们纵横了。
诺多王子与诺多精灵平民，个个富得流油，不愿去冒险拼命。
二叔的担忧成为现实，魔苟斯是最强维拉，绝不会任由凡人围困自己而无所作为。
事实上，安格班围困，有战败后的无奈，也是有目的地骄兵。
四百年来，精灵收获了肥沃的土地与财富，魔苟斯也发明了新的生物武器——巨龙。
为何丹妮以米老大为师？
看看那些魔物，炎魔、半兽人、吸血鬼、狼人、巨龙，全是他创造出来的。
更牛掰的是这些魔物的繁衍方式——直接抽取地火与土地中的力量，“无中生有”，像种地一样，埋下一颗种子，生出一群魔物。
这种魔法生物技术，丹妮也叹为观止。
......
丹妮升天后，魔苟斯没放弃已成废墟的安格班，反而大兴土木，继续深挖洞，高垒山。
依靠北方之屏风的铁山，堆起中土大陆最高的三座山峰，安戈洛坠姆。
安格班的大门，就夹在安戈洛坠姆的山峰底部。
在安格班之外，有一片名为“阿德加蓝”的大草原，穿过大草原，西、南、东三面即是精灵族依靠山势修建的封锁线。
第一纪元455年冬，无月的夜晚。
希斯隆营地。
大脑袋、畸形小腿的半人守卫烦躁地走出哨所，瞪大畸形的眼睛望向天空，嘴里还骂骂咧咧，不知在说什么。
“吉米表哥，你做什么？”与他一起值夜的壮硕矮人探头问道。
“我再寻昂哥立安之眼。”半人道。
“啊，半人你该死，为何诅咒我们？”一名人类惊恐道。
“愿昂哥立安之眼永远看不见我们。”精灵士兵连忙念咒般快速祈祷。
“我说真的......”半人焦躁不安地跺跺脚，“你们谁去通知哈维营长，今晚可能有不详事发生，最好全营戒备到天明。”
“半人，你发什么疯？”人类男子呵斥道。
高大白肤的诺多精灵拦住他，面色凝重地问：“吉米，难道你觉醒灾厄之血？”
“什么灾厄之血？”人类疑惑道。
“你们人类出生晚，不知道上古的一些秘辛。据说半人是昂哥立安创造的，昂哥立安之眼也是太古邪神创造。
如此，某些半人天生与昂哥立安之眼有特殊感应，从而预言吉凶祸福。”精灵道。
“不是灾厄之血，是半人先知。我奶奶就是一名半人先知，还做为庭葛王做过三十年顾问呢！”半人道。
“半人与矮人不都是奥力用泥巴捏出来的吗？所以，矮人与半人死后，都会变成泥巴。”人类疑惑道。
“胡说，你才会变成泥巴。”矮人怒道。
“啊啊啊——”半人忽然抱着脑袋，撕心裂肺嚎叫起来，大半个营地都被吵醒。
“半人吉米，你的大老二被哈莉咬了？大半夜嚎叫什么！”呵骂声一片。
“呕不！来了，它真的来了，我看到了。”半人的嚎声更加绝望。
“什么来——”人类刚问了一句，忽然就浑身僵硬，心脏几乎骤停，他缓缓抬起头，人生第一次见到传说中的灾厄之星。
据说，即便昂哥立安之眼出现在天空，也不是所有人都能看见，而能看见它的人，很少再次看到正常的星空。
据说，昂哥立安之眼很像一颗恶毒的诅咒之眼，时不时还眨动一下。
据说，昂哥立安之眼出现时，连瓦尔妲的繁星也会避开。
据说，昂哥立安之眼洒下的光辉与血一样红，甚至带有血腥气。
所有人都牙齿打颤，语不成声。
“表哥，昂哥立安之眼似乎落在我们身上。”矮人带着哭腔说。
“不，它的血光遍洒整片阿德加蓝草原......”半人面如死灰。
“轰——”
安戈洛坠姆山巅猛地亮起，好似捅破了九天之上的银河，洒落下来的却是滚滚浪涛般的火焰。
无尽的火焰，比声音更快，几十公里宽的阿德加蓝草原，一会儿就被跨过，营地里的矮人、人类、精灵、半人，哀嚎着在火海中化为残骸。
联军防线与安格班之间数千平方公里的大草原，整个被大火填满，所有哨所都被扫荡一空，火海甚至蔓延到面对大草原那一边山脉的山坡。
史称“瞬间烈焰之战”的战役，拉开序幕。
骤火攻击只是开始，把包围安格班的联军哨所清理干净。
接着，魔苟斯的大军突破联军驻守的隘口，开始进入诺多精灵领地内部。
这一次，联军无可抵挡，因为魔苟斯派出默默发育四百年的成熟体魔龙，巨龙之祖格劳龙。
鳞甲比钢铁还硬的巨龙，神灵转化而来的炎魔，再加上不计其数的吸血鬼、半兽人......黑暗大军势若破竹，所向披靡。
眼见诺多基业一夕崩溃，诺多至高君王二叔芬国昐，犹如兽王欧罗米附体，骑上战马，吹响号角。
群山在号角声中震动不已，他像烟尘中的一股劲风，穿过被烈火焚烧过的阿德加蓝草原，孤身来到安格班大门前。
“魔苟斯，你个懦夫，从来不敢正面面对你的敌人；你这个只敢驱使奴隶为自己卖命的奴隶主，玷污了一如赋予你的维拉之名。”
二叔浑身充满愤怒，双眼竟像维拉那样精光四射，附近的魔崽子们又恐惧又期待，恐惧地后退，期待地把目光投向安格班大门。
他们期待自己的主人能勇敢站出来。
米尔寇很无奈，他不怕二叔，但万一有维拉埋伏在一边......
可面对凡人的挑战，他若不迎战，就太丢人了。
于是，凡人与神灵的第一次正面交战，在安格班门外发生了。
第76章 丹妮与一如的斗争
二叔银甲蓝盾，手持剑刃闪烁星光的凛吉儿（宝剑的名字）。
米尔寇身披黑色重甲，左手举门板大的黑色铁盾，右手提葛龙德——一柄可以作为凡人攻城锤的巨型铁锤。
葛龙德巨锤每一次落下，都在地面砸出个巨坑，坑底还冒着浓烟与毒火。
二叔身手敏捷，每一次都跳跃着躲开。
米尔寇像一片咆哮的乌云，二叔如同黑云中闪烁的电光。
躲避攻击的同时，二叔也寻机用利剑在最强大维拉身上带出一道伤痕。
他在米尔寇身上砍出七道伤口，米老大很没节操地嚎了七次。
那痛苦至极的嚎叫，响彻北方大地，令附近观战的魔崽子们胆战心惊。
到最后，米尔寇干脆扔掉巨锤葛龙德，把巨大的铁盾当苍蝇拍，使劲拍打二叔。
二叔终究是凡人。
维拉不会累，凡人会。
连续三次，他被米尔寇的巨盾拍中。
米尔寇狞笑着把巨盾往下压，二叔用自己的“小”盾顶住。
那情形，就像姚明举着学校大铁门，拍打拿着书包抵挡的郭小四。
二叔被压得双膝跪地，却怒吼一声，双眼精光四射，再次站直身体。
地面被砸得处处坑洞与裂缝，二叔又力气耗尽，大口喘气时，一个站立不稳，被坑洞绊倒......
“哈哈哈，这就是你的命运！“米尔寇伸出左脚踏住二叔的颈项，仿佛一座大山当头压下。
“你看啊，昂哥立安之眼为你而来。”他指着天空的血色星辰，用力一踩。
“咔嚓——”颈骨如饼干般粉碎。
“嗷——”米尔寇抱着大脚哀嚎。
却是死亡的一瞬间，二叔鼓起余劲，把凛吉儿刺入米尔寇的脚墩子，伤口喷出冒着烟的黑血，一瞬间填满了巨锤砸出的大坑。
“黑心魔王，凡人...也能伤到你......”留下这句话，二叔咽下最后一口气。
没人注意到，天上的昂哥立安之眼，三颗灰色勾玉都显化为黑色。
“混账！”米尔寇怒极，捡起二叔的尸体，折甘蔗似的，拧断成两截，扔到座狼群里。
“啼————”就在这时，大鹰索隆多疾驰而来，尖锐的爪子在米尔寇脸上刨出一道道血痕。
趁着他捂脸哀嚎，大鹰迅速抓起二叔的残尸，飞出弓箭射程之外。
“曼威——————”米尔寇黑脸扭曲，朝着巨鹰消失的地方愤怒咆哮。
“大王，你的伤口在飙血，快回去包扎一下吧。”边上传来一个又熟悉又陌生的女声。
米尔寇回头一看，却是个完全隐没在阴影中的兜帽人。
他眉头皱起，问：“你是谁，什么时候过来的？”
“大王，连我都不认识了？”丹妮笑道。
“你——”
“昂哥立安？！”边上的索伦震惊大叫。
“啊！”米尔寇猛地惊醒，“你没死？”
丹妮往天上看了一眼，灾祸之星渐渐变得虚幻，“我从那儿下来的。”
米尔寇看了眼血色星辰，惊疑不定道：“你是星辰之灵？”
“造星时，我用意志占据了星辰之灵的位置。星辰吸收灾厄之运渐渐成熟，自动生成灵性，我的意志就会苏醒。
当年一步闲棋，没想到今天反而救我一命。”丹妮叹道。
这种手段类似早年火之主宰拉赫洛召唤太阳，然后取灵代之，成为光之王。
起初有这个念头，是因为丹妮发现一如对善恶演化的命运尤其关注。
就像米尔寇说的，一如的关注点才是重点，是大局的方向。
她有了涉足命运之河的念头，又正好遇到打造诅咒之星的机会，顺手而为之，用自己的意志占据星辰之灵的胚胎。
每次世间大人物遭遇悲命，灾厄之星显现，即是命运的预示，也是灾难的引导。
完成一次悲命事件，灾厄之星就成长一分。
费诺与二叔芬国昐都是能在命运之河掀起滔天巨浪的大人物，他们的命运越悲惨，完成度越高，灾厄之星得到的力量越强。
最终，灾星诞生一千五百年后，星灵诞生。
......
安格班最深处的黑暗宫殿。
听了星灵演化过程，米尔寇好奇道：“你的本体是不是变成黑洞了？”
“还在演化阶段，还得等待宇宙进入成熟阶段。”
接着，丹妮惊疑不定道：“你大王怎么知道我变成黑洞了？”
“萨格拉多告诉我的。”
米尔寇把老地精当年所说之事重复了一遍。
“萨格拉多还有那样的天赋？跨越维度的召唤，一定能打破一如对一亚的封锁！”兜帽遮住丹妮的表情，却无法掩饰她语气中的震惊。
“他现在哪？”她问。
“嘿嘿，我也知道他是个宝，回来后就把他封印在铁匣中。任他在宇宙之外分身如何召唤，一亚内的身体也无法离开。”米尔寇阴笑道。
丹妮轻轻点头，米老大即便被凡人砍得飙血哀嚎，也不代表他不是最强维拉......
米尔寇期待道：“既然你现在成了灾星之灵，能不能让精灵头顶一直被灾厄之光笼罩？”
“您是黑暗的君主啊，区区凡人而已，不必作弊吧？”丹妮看向米老大的左脚，语气不是那么确定。
他身上被凛吉儿砍出的伤口不再流血，却也留下深深疤痕，脸上被巨鹰索隆多抓出的抓痕，也没消失。
他那只被二叔垂死一击砍伤的左脚，甚至跛了。
米尔寇拨动裙甲遮盖左脚，低吼道：“精灵不是凡人，他们是伊露维塔首生的儿女。”
虽然丹妮戴着兜帽，完全看不见表情，他还是觉得她在讥笑他。
他想多了，丹妮之前见他被二叔砍得嗷嗷叫时，就已经讥笑过了，现在反而反应平淡。
“你的伤......”她关切道。
“为了创造魔龙，我消耗太多秘火本源......而且，摧毁双圣树后，我也遭受维拉们的诅咒...这具形体无法修补，亦无法替换。”米尔寇阴沉道。
代价有点大。
要知道维拉换身体就和凡人换衣服一样，米尔寇如今的乌塔莫暴君造型，无论如何也不适合冒充精灵之友了。
事实上，当年在维林诺圈禁期间，他的形象比曼威还光辉灿烂，就是一个浑身散发阿门之光的俊美和善的大个子精灵。
“你直说吧，能不能让精灵与人类倒霉，对了，还要半人。他们力量不强，却很聪明。凡人联盟能组建，不起眼的半人起了大作用。”
丹妮摇头，“伊露维塔儿女的命运受一如保护，不允许任何人直接干涉，只能在他们自身的选择中自然演化。”
“那你现在能做什么？”米尔寇冷冷道。
“唉，我打算转职成一名吟游诗人，以代表神秘与未知的陌客之名在世间游荡。”
“你脑子没问题吧？”米尔寇木着脸道。
“我现在就是个没力量的游魂，无法再为大王效力，只能做些自己喜欢的事。
不过，即便成为诗人，我也不会忘记在人群中传播大王恐惧与邪恶魔君的名头。”
米尔寇深深看了她一眼，“我以为你会迫不及待想见萨格拉多。”
丹妮笑了笑，什么也没说。
她当然想见萨格拉多，还想通过他给宇宙之外的本体传讯。
但她更明白，一如是造物主，一亚内，它无所不知。
任何谋划都瞒不过它。
吞噬秘火本源时，她还没在意一如的创世神身份，可化身黑洞的遭遇让她明白：一如知道一切，也管理着世间一切，它还特别心黑，只想榨干外来邪神，而不会轻易让出任何好处。
萨格拉多为何要坦白自己的天赋？
他那番话有必要对米尔寇说？
或者，他通过米尔寇对她说的？
也许连曼威都不知道她能化为星灵回归人世，但一如一定知道。
如果萨格拉多那番话，是一如让他对她说的，那么，一如想要什么？
丹妮不敢想，但她能控制住自己什么也不做：进入一亚的只是昂哥立安本质的一部分意志，是独立的个体，却不是丹妮全部，属于她自己的创世之火的秘密，一点儿也没带入一亚。
此时进入一亚的丹妮，只有对初火的基础认知，知道研究初火的方法，但对“丹妮的”创生之火，一无所知。
她也没有冰与火之歌对立属性融合，与穿越天赋的记忆。
连“原来这是《魔戒》世界”的记忆也没带进来。
在一亚内，一如全知全能。
丹妮若把冰与火之歌融合为宇宙至高法则的记忆带入一亚，她刚进来，一如便晓得了。
很显然，冰与火之歌的能级超越单纯的初火，这也是一条进化之路。她知道，冰与火之歌世界的真神知道，但其他世界的创世神不晓得。
这是冰与火之歌世界本身的天赋，就像原始地球的“本源共鸣”。
所以，她进入一亚，脑袋就像一块空硬盘，也许带来一些一如有兴趣的东西，但目的却是学习一如的创世技巧，了解它的初火之道。
所以，一亚中的丹妮，即便被困于黑洞，也不会通过萨格拉多联系一亚外的丹妮。
联系了，交流了，一亚便知道了，甚至做出更可怕的事。
一亚中的丹妮，只要尽量在一亚中生存，并提升自己，便足够了，之后的事本体会处理......虽然一亚中的她并不确定这点。
站在一亚之外的上帝视角，丹妮·昂哥立安进入一亚后，丹妮主意识便开启新的旅途了。
她在努力提升自己。
一亚中的“昂哥立安”只是一枚种子，丹妮不会站在一边什么也不做，就等着它发芽成长，或毁于一旦。
第77章 狗都不如的魔君
丹妮想要四处游荡，做个快乐的吟游诗人，但米尔寇希望她能发挥更大作用。
“虽然你现在发挥不出太大的实力，但你的思想与智慧都是强大的力量。”他这样说。
于是，她成了妖狼之岛的副统领。
妖狼之岛是位于西瑞安隘口的河中岛，此地联通安格班与诺多精灵所在的西贝烈瑞安德，是类似嘉峪关那样的战略要地。
安格班之围时期，诺多精灵在这修建了巨大坚固的要塞。骤火之战后，索伦攻占这里，反过来监视西贝烈瑞安德。
“魔龙呢？为何不派格劳龙直接灭了纳国斯隆德？”丹妮问。
贝烈瑞安德是地名，纳国斯隆德是建立在西贝烈瑞安德的精灵王国。
“格劳龙与炎魔正忙着摧毁东贝烈瑞安德，那是费诺众子的地盘。
那里多是平原，容易用龙炎焚烧，可西边众多精灵王国都隐藏在山涧与河谷内。
比如，庭葛的千石窟宫殿，就在一个布满洞穴的大山中。”索伦道。
骤火之战是凡人与魔苟斯大战的转折点。
若说安格班合围，是凡人的盛世，现在就是最大的乱世。
从二叔战死在安格班大门前开始，精灵与人类的势力就节节败退，无数凡人英雄惨死黑暗魔君的爪牙下。
丹妮没放弃吟游诗人这个大有前途的职业，仔细了解每一位惨死英雄的事迹，然后编写可歌可泣的诗篇。
短短几年下来，她积攒无数素材，创造无数乐章，世间所有乐器她都玩得精熟。
“总有一天，我要会一会传说中的精灵三大至高歌手！”妖狼岛高塔上，她一边对着远处的西瑞安河弹奏竖琴，一边对索伦道。
精灵的天赋强过人类太多，不仅仅是思想上的天赋，更是身体与种族天赋。
比如，乌欧牟通过溪水向凡人传达信息，很多精灵能听懂从来没听过的“神语”，人类却无法分辨它与普通水花的区别。
从人类自东方诞生以来，乌欧牟多次给予人类启示，可他们恁是不懂。
也因此，人类的歌手永远超越不了精灵。精灵族最顶级歌手，等同于世界最伟大的歌手。
这样的伟大歌手一共有三人：辛达精灵戴隆，诺多二王子玛格洛尔，金嗓子廷方。
“我觉得你的诗篇犯了严重的政治错误，完全站在人类的角度，歌颂凡人的伟大，怜悯他们的遭遇，我和大王都成了黑面孔黑心肝的反派。”索伦尽忠职守，目光锐利扫过每一个穿过隘口、从塔下路过的半兽人与妖怪。
“咦......”丹妮停住琴声，惊疑看向走来的一只半兽人小队。
他们身上散发着半兽人不该有的强大命运之力。
丹妮抬头看了看天空，昂哥立安之眼没出现，但的确在他们身上投下凡人与神灵皆不可见的血光。
“站住！”索伦也发现不对，纵身一跃，如大鸟落在蒙头往前走的半兽人身前。
“蠢货，要伪装半兽人，至少先明白半兽人的规矩啊!”丹妮捂额叹气。
——每一队路过高塔的队伍，都必须向索伦或她报告自己所领取的任务与完成进度。
毕竟，这里是“嘉峪关”。
驻防的半兽人快速奔出，围住那支小队。
“说出你们的真实身份。”索伦厉声道。
那十二名伪装者拔出武器，沉默不语。
于是，索伦开始施展控制心灵的妖术。
对面伪装者身子摇晃，一名高大的“半兽人”站出来，用高等精灵语念诵“定心之歌”。
咒术对战，凶险异常，丹妮却觉得那情形非常有趣。
她第一次见到没直接拔刀对砍的战斗。
如此高的技术性与艺术性，太罕见了。
她赶忙拿出自己的“魔法水晶摄影机”，把这一幕记载下来。
没有任何悬念，索伦在咒术比拼中赢了。
他制住他们，剥光他们的衣服，11名精灵，一名头发斑白脊背微驼的沧桑中年人类。
“说出你们的身份？”索伦阴沉道。
他们咬紧牙关，愤怒瞪视他。
于是，索伦把他们光溜溜丢入地牢最深处，当着其他人的面，让妖狼一口口吞食一名精灵。
“告诉我你们的身份与目的，否则，每一天，我都会从你们中选一个喂狼。”
“很显然，那位与你比拼咒术的精灵，是精灵中的大人物，八成是费诺的儿子或侄子。
龙不与蛇居，那名人类身份更不一般，肯定是被大王通缉的人类英雄中的一位。”丹妮道。
“我知道，但我压根不在意他们的身份，到最后，他们都将是死人，然后成为座狼的粪便。”索伦嘴角勾起一抹狞笑，“我只想看到他们恐惧，接着在恐惧中背叛自己的君王与挚友。”
丹妮竖起大拇指，“有魔君的味道了。”
索伦心中得意，仰头哈哈大笑。
半个月后，索伦面色阴沉，所有精灵都被折磨死，没一个选择背叛。
最后那位被认定为诺多王子的精灵，甚至挣断不可挣断的铁锁链，拼死杀掉咬向自己人类朋友的妖狼。
“唉，你给了他们太多美好的选择。”丹妮笑道。
“我没给他们任何选择。”索伦冷冷道。
他在她的笑声中听出了嘲讽。
丹妮摇头，“你给了他们成为名传千古大英雄的选择。”
“不然呢？”索伦脸孔发黑。
“要么屈辱地死，要么成为英雄，英勇就义。傻子都知道怎么选。
你若把那12人分开，不让他们被队友的勇气感染，不让精灵王子的目光为受刑者鼓劲儿，反而造出很多人已经投降的假象，嘿嘿嘿......”丹妮阴沉地笑了起来。
索伦脸色愈加青黑。
他明白，她是对的，如果按她的法子，十二人至少会堕落一半。
“你为何不早说？“
现在精灵死光，只剩一个老头在绝望与痛苦中日夜哀嚎。
丹妮指着天上因精灵王子之死而出现的灾厄之星，笑道：“我是灾厄的观察者，不是制造者。”
从精灵王子的悲命中，她获取了一股庞大的命运之力。
这种力量不是秘火本源，却更加珍贵，还不沾因果，连一如也无法夺走。
索伦正要再说，忽然神色一凛，沉声道：“有客人来了。”
不用他提醒，柔和好似阳光下的晨雾的歌声，从堡垒大门口传来，它很轻，很温柔，却穿过层层厚实墙壁，直深入地底洞**。
丹妮闭目聆听，歌声把她带到繁星之下的幽林，鸟儿在梢头歌唱，闪烁微光的花朵在原野绽放......
索伦喃喃道：“是露西安，庭葛与美丽安之女，同时拥有凡人与神灵之血。只有她的歌声能这么......”
丹妮也听说过露西安的事迹。
生于双圣树时代，以相貌与歌声闻名中土大陆的传奇人物。
牢笼内的苍头驼背人像突然打了鸡血，从哀伤中醒来，以响亮的“挑战之歌”回应大门外的歌声。
挑战之歌是凡人赞美北斗七星的歌曲，因为瓦尔妲创造北斗七星就是为了“收割”米尔寇。
维拉的镰刀嘛！
露西安的歌声变了，先是充满重逢的喜悦，接着又变为愤怒的力量，岛屿开始簌簌震动，半兽人与妖狼惊恐咆哮。
“原来如此，哈哈哈，我的好狗儿，终于舔到命中注定的女神了，现在就让我看看你的最终潜力吧！”丹妮大笑起来。
时隔千年，她再次见到神犬胡安。
它驮着露西安过来的。
按照她当年的诅咒，这会儿它一定深深爱上了她。
“三头犬，杀了它。”
三头犬是早年丹妮制造的三头犬的后代，一出门，就被胡安咬死。
索伦阴沉着脸，一只又一只地往外派遣妖狼，一只又一只的妖狼被胡安一口咬死。
“你这是在帮它练级啊，现在快进化为舔狗之神了。”丹妮笑道。
“我也想知道它的极限。”索伦冷笑着派出妖狼始祖，米尔寇用五条神犬之魂糅合而成的妖灵，卓骨路因。
丹妮与索伦就站在塔顶，看着卓骨路因大战舔狗胡安。
战斗持续了两个小时，每次胡安落入下风，只转头瞥一眼面露担忧之色的露西安，便又生龙活虎，甚至力量更强，最终，“嗷呜——”
卓骨路因哀嚎扑倒在黑色的血泊中。
“爱的力量这么强大吗？”索伦十分震骇。
理论上，五条神犬糅合而成的卓骨路因，至少比胡安强五倍，更别提这千年来他与米尔寇对它的培育有加。
可现在......
“我亲自试试。”索伦面色凝重道。
在堕落成“大眼珠子”之前，索伦精通“七十二变”的妖术，变身的黑暗生物也拥有这种生物本身的能力。
他纵身一跳，落地时已经变成一只威风凛凛的狗子，有史以来最高大凶残的狼人。
那是一场震撼人心的战斗。
挡在露西安面前的胡安，每遭受一道创伤，身上的金光就璀璨一分，力气就增大一倍。
渐渐的，索伦的黑巫术、尖牙、毒液甚至巨力的挥击，都不能再伤害到它。
它竟然像维拉一样，力量中放射阿门的神圣之光。
“这不可能！”索伦难以置信地嚎叫。
“吼！”胡安一声狂啸，来自心底的深沉爱意与无望之爱的悲伤，统统化为狂涌而出的力量。
附近的山岗都在啸声中轰隆震动，强大的冲击波如炮弹击碎索伦狼的全身骨骼。
“不可能，我是迈雅啊.....”
胡安的狗爪像铁箍，死死按在他脖子上。
俯视索伦的眼神中，没有得意与开心，只有淡淡的哀伤。
“你很痛苦？”索伦看到它的狗脸，愣了愣，继而哈哈大笑。
第78章 最昂贵的彩礼，最大的挂
索伦狂笑：“你怎么会不痛苦呢？你的力量如此之强，都能打败最强迈雅了，这是何等浓郁的爱啊！哈哈哈，可你的爱——嗷呜——”
露西安就在边上，胡安不希望她知道“爱之诅咒”的秘密，它甚至害怕她知道自己爱她。
于是，它狠狠一口咬在索伦后颈脖。
“啊~~~”索伦吃痛，开始疯狂施展七十二变，一会儿变成扭动的巨蟒，一会儿变成扑扇翅膀的蝙蝠......任他七十二变，也逃不出狗子的五爪山。
“帮我，昂哥立安，帮我！”索伦哀嚎。
神犬胡安哆嗦了两下，惊恐四顾，堡垒内没任何回应，常常令它在噩梦中惊醒的那个人并没出现。
可它这一恍神，却露出个破绽，索伦抓住机会，往前一蹿，钻入狗子胯下，先变成一只吸血鬼，再化为无数蝙蝠，四散分开，远远逃亡北方。
狗子胡安歉意又担忧地看向露西安。
它想多了。
虽然见过今天发生的事，傻子都明白它有大秘密，可女神那会在意舔狗的秘密？
“贝伦，贝伦？”她甚至没看逃跑的索伦一眼，急切奔向堡垒，大声呼唤爱人的名字。
丹妮在边上记录了一切，她看着精灵打破监狱外索伦布置的防御魔咒，冲入牢房与人类相拥而泣。
不远处，狗子胡安黯然神伤。
丹妮还看到露西安展露出只该属于神灵的力量：她竟与维拉或迈雅一样，为自己换了个吸血鬼的肉身，还帮爱人贝伦伪装成一只狼人。
与索伦的“七十二变”异曲同工。
通过偷听他们的谈话，丹妮差不多弄明白事情的缘由：人类贝伦遇在森林游荡，意外遇到在林子里唱歌的露西安，两人一见钟情，奈何身份相差太大。
在过去，还从未有人类与精灵结合的先例，因为与永生的精灵相比，人类的寿命太短。
而且，露西安还是最高贵的精灵公主：父亲是三威之一的埃尔威，母亲是最美迈雅美丽安。
呃，说来也是命运的重复，当年埃尔威与美丽安相恋，也是因为“仙女”的歌声，双方身份也差距很大——仙凡之隔。
不过埃尔威远比贝伦幸运，因为美丽安没娘家人，露西安却有个索要高额彩礼的老爹。
最美丽的容貌，最高贵的身份，当然也得有世间最昂贵的彩礼——魔苟斯铁王冠上的一枚精灵宝钻。
贝伦之前与11个精灵伪装成半兽人穿过西瑞恩隘口，就是为了去安格班偷米尔寇的宝钻，这胆儿......
对了，之前死掉的精灵王子...果不其然，是一位诺多王子，三叔费纳芬的大儿子。
说来三叔也够倒霉的，当初听到曼督斯的诅咒后，他带领自己人离开费诺的大部队，但他的儿女都一路走到黑，跟着费诺来到中土。
三个儿子一个小女儿，老二老三死在骤火之战（米尔寇火烧平原，突破安格班合围的那一战），老大死在自己修建的堡垒（妖狼之岛上的堡垒原本属于联军用来组成安格班合围的）。
四个孩子，仅小女儿凯兰崔尔活到大结局（就是《魔戒》中作为顶级大佬登场的精灵女王，此时，她还只是个小妹。魔戒中的大佬，在这个时代都是喽啰）。
丹妮非常欣赏三叔的大儿子芬罗德，决定为他写一首《费拉刚之歌》。
嗯，芬罗德是他老爹给他取的名字，费拉刚是他在中土当王的称号。
几年前的骤火之战中，联军突遭袭击，损失惨重，费拉刚负责“安格班合围”的一个环节——西瑞安隘口。
当时就被魔军围在垓心，幸亏贝伦老爹巴拉汉带人救了他。
为报答救命之恩，费拉刚送出一枚戒指，发下誓言：只要贝奥家族的直系后人持此信物找到他，无论什么忙他都会帮。
其实，费拉刚大可不必发下这个誓言，因为从人类诞生之初，费拉刚就在对贝奥家族施与恩惠。
巴拉汉的祖先曾是费拉刚的侍从，他们两家有数百年的臣属关系。
可他还是发下誓言，并践行了自己的诺言：当贝伦为了天价彩礼的事找上门，费拉刚立即放弃王位，带领十名侍卫随贝伦北上，最终付出生命的代价。
......
安格班。
“这见鬼的诗篇？通篇都在用索伦与我衬托费拉刚的勇敢与诚信，人类与精灵听了还不勇气倍增，更加坚定反抗之心？”听完丹妮新作的《费拉刚之歌》，米尔寇气得满脸发黑。
“大王，就是要他们反抗啊，逆来顺受的奴隶，征服起来有什么劲儿？”丹妮道。
“可是，在你的诗歌中，索伦看着不像魔君，反而像小丑。”米尔寇道。
“我发誓，绝对没有胡编乱造，索伦真的被胡安咬得嗷嗷叫，还大声求饶。”丹妮道。
“索伦呢，他人在哪？”米尔寇皱眉道。
“他不好意思会来见你，大概需要一段时间调整道心。”
米尔寇面色阴沉，“废柴，越活越回去了，连一条狗都打不过。”
“胡安跟在露西安与贝伦身边，即将来到安格班。”丹妮提醒道。
“让它来吧，我已经安排恩威看守大门。”米尔寇冷笑一声，“我想看看，嫉妒与爱，谁更强大。”
恩威是当年十犬中投降的那个。
很可惜，露西安开挂了，比同样人、神混血的杨戬更大的挂。
露西安两人一犬穿过峭壁耸立的黑暗小道，来到千丈悬崖的山脚，在宽阔幽深的黑暗大门口遇到小山般巨大的饿狼。
然后露西安突然觉醒埃努之血，全身大放光明，直接一招简简单单的“沉睡魔咒”，放翻了欲要张嘴咆哮的恩威。
“很好，非常好，脱掉你们的伪装，用真面目来见我。”米尔寇咬牙切齿。
“见他们做什么？”丹妮奇怪道。
“我要亲手捏碎他们的小脑瓜！”米尔寇恶狠狠地说。
可惜露西安真的开挂了。
她毫无畏惧地来到米尔寇身前，唱了一首歌，整个安格班都陷入沉睡，米尔寇推金山倒玉柱似的，从王座上摔下，昏睡过去。
贝伦开始爆装备——挖精灵宝钻。
丹妮满脸兴奋地记下这一幕，然后跑到大门口，一脚踹醒了昏睡的狗子。
“弄死他们！”
“嗷——————”
爱与嫉妒的宿命之战终于拉开序幕，一大一小两只狗子撞塌了铁山，从安格班大门口，一直打到几十公里外的阿德加蓝荒原。
最终......两条狗子同归于尽。
唔，当时胡安并没死，它咬死恩威之后只身受重伤。但米尔寇醒来，它来不及恢复，驮着露西安与贝伦死命奔逃，流尽鲜血，力竭而亡。
露西安甚至没来得及为它哀悼，因为巨龙始祖格劳龙追来了。
丹妮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个世界的巨龙。
能说话，智慧高，防御强，体型更大，懂得龙炎之外的魔法......不愧是高等宇宙的巨龙，比大黑他们有更高的起点与成长速度，但潜力......
丹妮觉得米尔寇创造的巨龙在潜力上差了大黑一大截。
冰与火之歌的巨龙能与人类龙灵，从而一起成长，这个世界的巨龙......米尔寇创造魔龙时，在其灵魂中刻录了“毁灭伊露维塔儿女”的基因。
所以，它们永远都是魔龙、恶龙，无法与其他生灵，尤其是人类，建立灵魂平等的共生关系。
接下来的日子里，丹妮一边在外游荡，寻找创造素材，一边研究格劳龙与其它正在孵化、成长的魔龙。
她的“龙之母”天赋压根没带入一亚，不存在抢夺米尔寇“龙之主宰”的可能。
事实上，即便她能创造巨龙，也不会去做。
在冰与火之歌世界，当她成为神王，几乎与一如一样全知，所有化石龙蛋的位置都一清二楚，但她没再孵一条龙。
原因很简单，现代社会都开放二胎了，为何大家连一胎都不想生？
每一个孩子都是父母的责任，五条龙已经让丹妮操碎了心。
更何况一如创造的一亚是她的战场而非主场，“生下”龙娃，成为自己的负担，给敌人做把柄吗？
......
“大王，我最近听到一个消息，贝伦与露西安又复活了。他们是第一对从曼督斯厅堂返回的人，怎么做到的？”
这一天，丹妮急匆匆回到安格班，找到王座上发呆的米尔寇，问出心里的疑惑。
每个世界都有自己的规则，目前丹妮总结出三条“魔戒世界”的特殊规则：第一，因为打架时不能动用法则之力，肉体力量对战力的帮助超过魔法；第二，死人一定不能复活，人类灵魂的归处，连维拉也不知道；第三，善恶与命运关联甚大，而人类的命运又是一如关注的重点。
嗯，这只是特殊规则。
类似神圣誓言、弑亲与诅咒，在冰与火之歌也有，不算特殊。
“你说清楚点，贝伦与露西安不是死好几年了吗？”米尔寇也是一惊。
当年“宝钻之战”，胡安咬死嫉妒之狼没多久，自己也力竭而亡，贝伦为保护露西安，被格劳龙的龙炎烧伤，虽然后来曼威插手，巨鹰索隆多救走贝伦与露西安，但没两天贝伦便死了。
不久之后，就像梁山伯与祝英台，露西安为爱人心碎而亡。
“我在明霓国斯亲眼见到了露西安！也因为见到她，庭葛重新恢复快乐，大摆宴席，邀请众歌手为露西安写诗，我还得了第一名呢！
不过庭葛那狗东西说我歌喉不够婉转，琴声也带有一种令人不安的阴影，远不如精灵三大歌手。”丹妮气愤道。
“你，真有闲情逸致......”
第79章 泪雨之战
“我可以确定，曼督斯没资格也没能力让贝伦复活。精灵死亡，灵魂回归曼督斯厅堂，可人类灵魂压根不去曼督斯厅堂。
没人知道他们去哪儿了。
所以，如果贝伦与露西安复活，那一定是一如插手了。”米尔寇万分确定地说。
丹妮相信他的判断，世界的规则清清楚楚写在创世之初的“大乐章”中。
“贝伦与露西安有什么特殊之处，一如为何要改变自己的规则？夺得精灵宝钻，怎么也算完成天命了......”丹妮凝眉思索。
这话提醒了米尔寇，他恍然大悟，哈哈大笑道：“我明白了，就因为精灵宝钻！”
“怎么说？”
“那颗精灵宝钻现在谁手里？“米尔寇笑问。
“庭葛，我还见他佩戴过，神圣威严，很有派头。”丹妮道。
“你说说看，我为何不试图夺回精灵宝钻？”米尔寇阴笑道。
——因为见识过露西安的力量后，你开始畏惧她母亲美丽安，甚至不敢靠近美丽安环带。
迈雅美丽安不仅把自己的力量借给凡人老公，让他长高变壮，还在多瑞亚斯精灵王国撑起一圈虚像与幻境构成的迷咒环带。
除非美丽安与庭葛允许，或一如主导的命运之力干涉，谁也不能越过环带。
贝伦曾误入环带见到露西安，但那不是他能力出众，而是命运之力的能级强过迈雅，甚至维拉。
即便是丹妮化身的陌客，也得在边境哨所登记，由精灵领进多瑞亚斯。
露西安能用充满幻觉的歌声放倒米尔寇，可想而知，她母亲美丽安的力量多强。
“大王心思深沉，我实在不知。”丹妮违心地说。
“你仔细回忆费诺的誓言......他的敌人不止是我，还包括所有占有、夺取宝钻的人，不论他是精灵、矮人、人类，甚至维拉。”米尔寇笑道。
丹妮道：“费诺家的老大还写信给庭葛，让他归还属于费诺家族的宝石，因为语气过于傲慢与狂傲，庭葛拒绝了。”
“嘿嘿，傲慢......”米尔寇冷笑，“就算费诺之子跪在庭葛面前哀求，他也不会交出精灵宝钻。
钻石的魅力，任何见到它的人都无法拒绝。”
“贝伦拒绝了，露西安也拒绝了。”丹妮道。
“贝伦非凡人，否则，我何必把他的赏金设置得与诺多至高君王芬巩一样高？”
米尔寇指着自己双眼，叹息道：“我的眼睛能看穿所有人心底的欲望，包括费诺与他的兄弟，只有两个人让我失望了。
他们也有欲望，但坚定的意志与深邃的智慧，让欲望完全处于被控制状态......贝伦就是其中之一。”
“另一个呢？”丹妮好奇道。
“芬国昐（把米尔寇砍成瘸子的二叔）的次子，贡多林之王特刚，我早晚弄死他！”
米尔寇一阵咬牙切齿，才又笑道：“精灵宝钻没人能拒绝，可任何持有它的人，都会落入诺多的咒诅。
这是命运的力量，谁也无法违背。
你说说看，庭葛会有什么样的结局？”
丹妮怀疑道：“你认为费诺之子会对庭葛宣战？我觉得费诺的儿子还算英明，你的威胁就在眼前，他不至于做此蠢事。”
米尔寇冷哼一声，“澳阔隆迪屠杀亲友，渡海焚船，那件事不愚蠢？
而且，你忘了费诺家老三意图篡夺费拉刚王位、强娶露西安的恶事？”
丹妮沉默了。
她对费诺一家其实蛮欣赏的，因为他们敢对诸神说不，因为他们英勇无畏。
但不可否认，费诺儿子的节操，远不如二叔与三叔家的堂兄弟。
堂兄弟们几乎没一个孬种，没一个大节有亏者......比如，三叔的大儿子费拉刚，为了完成对凡人的承诺，把自己命都搭上。
但费诺之子，英武不输于人，做的烂事儿也不少，比如，趁着费拉刚与贝伦被索伦逮捕，意图谋划费拉刚的王国，比如，露西安寻找贝伦时，被他们遇上，见色起意（更多是为了谋夺庭葛的家产）。
“我估计庭葛的命运快到尽头了，得到精灵宝钻之人都将不得好死！
露西安与贝伦复活的唯一目的，便是诞下庭葛的继承人！”米尔寇肯定地说。
之后的事实证明，米老大不愧是一如的“大儿子”，所思所想，非常契合一如的逻辑。
复活后，贝伦再不是“魔苟斯之大敌”的人类英雄，即便黑暗势力疯狂压缩凡人的生存空间，他也不再领导百姓清剿半兽人，反而带着老婆躲在南方远离黑暗之力的小岛......金盆洗手了。
不过贝伦的影响力没消退，他从米尔寇手中夺取精灵宝钻的行为，极大地鼓舞了费诺众子：米尔寇并非不可战胜。
费老大开始四处奔走，联络一切精灵与人类的力量，准备反扑安格班。
第五次“人神之战”即将开始。
嗯，米尔寇与维拉的战斗是“诸神之战”，凡人联军肛黑暗魔君的战斗是“人神之战”。
见米尔寇把一个个人类与精灵的间谍送入“凡人联军”，丹妮忍不住道：“你在安戈洛坠姆（安格班最高的三座山峰）上修建了地火引擎，骤火之战可以无数次重演，为何还要使用阴谋诡计？”
安戈洛坠姆就是堆在安格班边上的三座“碉堡”，它们是中土大陆最高的山峰，也是近乎笔直的陡峭悬崖。
从地底一直到峰顶，有一条联通地底岩浆池的通道。
打满铆钉的黑铁引擎能抽取地火，从峰顶喷出。
三座山峰，就像安装了喷火枪的堡垒。
这火不是凡火，喷射速度超过音速，让人来不及反应，喷射距离更是长达数十公里，可以横扫安格班大门前的平原。
更可怕的是，这并非一次性武器，可以无数次重复使用。贝伦与露西安逃离安格班时，就被毒火攻击过，幸亏巨鹰索隆多帮他们开挂。
所以，米尔寇即便什么也不做，也输不了。
“战胜人类与精灵从来都不是我的根本目的，我要散播恐惧与邪恶。
我要让伊露维塔的儿女道德败坏，让他们的命运在堕落中向我希望的方向扭曲。”米尔寇桀桀怪笑。
......
被后人称为“泪雨之战”的第五次人神大战，为丹妮增添了数百万字的写作素材。
太多的英雄人物、英雄事迹，连她这个活了无数年的铁石心肠之人，也禁不住被深深触动。
有哈拉丁家族的人类忠贞不渝，为掩护精灵王撤退，族人全员战死。
有矮人戴着铁面具，用斧头围攻格劳龙......呃，丹妮第一次知道矮人刀斧手克制巨龙......
因为矮人的铁面具与自身抗热体质，能抵抗大部分龙炎伤害，巨龙要更高效地杀死他们，只能落在地面，用尾巴抽，用嘴巴咬，用爪子扇，用脑袋顶......这就给了矮人机会。
三代目诺多至高王，二叔的长子芬巩，被炎魔之王勾斯魔格一鞭子抽碎脑袋，当场死亡，之后更被无数半兽人用狼牙棒剁成肉泥。
丹妮记得米尔寇曾说过一句话：太阳出来后，精灵的时代便过了巅峰，人类开始兴起。
当初她还不明白这句话的含义，因为精灵也喜欢太阳，能在阳光下茁壮生长。
可“泪雨之战”，第一次让她直观感受到人类开始登上历史的舞台，并渐渐成为主角。
人类起源于东方，可以按照精灵族的划分方式，分为五支：首先三支“精灵之友”，从诞生起就与精灵交好，从精灵那继承到高度发达的文明。
他们对应沐浴维拉光辉的“三威”家族，今日之人类，犹如昨日之精灵；今日之精灵，又如昨日之维拉。
维拉在荣光下，“三威”精灵发展出远超同侪的精灵文明；在精灵的荣光下，三大精灵之友家族发展出远超同侪的人类文明。
三大精灵之友分别为：贝奥家族，哈拉丁家族，哈多家族。
这三支人类族群又被叫做“伊甸人”。
伊甸人是第二纪元的主角，到了第三纪元，依旧是主角之一，比如，《魔戒》中被人熟知的阿拉贡，便是伊甸人后代。
人类除了三大家族组成的伊甸人，还有野人与东来者。
野人即是离开东方，却四处游荡，没加入精灵麾下，独自发展的人类。
东来者对应当初不愿去阿门洲的黑暗精灵，他们留在家乡，直到战争到来。
泪雨之战中，哈拉丁为三代目精灵王芬巩战斗到举族皆灭（只剩未上战场的老弱妇孺），哈多家族同样为四代目精灵王特刚战斗到全军覆没。
至于贝奥家族，他们早在上一次的“骤火之战”，便为抵抗魔苟斯的大业全员尽忠——一个数万人的庞大家族，除了妇孺，最后只剩12名战士，甚至连成年女子都拿起武器战斗，结果还被索伦全部斩杀，仅剩贝伦一根独苗侥幸逃走。
嗯，贝伦就是贝奥家的族长。
可人类也是“泪雨之战”的叛徒。
在战争胶着的关键时刻，一批东来者背叛了联盟。
米尔寇用精灵的肥沃土地诱惑他们，打完仗却将他们圈禁在比东方更苦寒的希斯隆。
“哈哈哈，这就是魔君的报酬。”看着背叛者惊愕的表情，米尔寇哈哈大笑。
稍后，他对丹妮解释道：“我若兑现承诺，让他们过上富裕美好的生活，他们反而会在阳光与幸福中变得正直、善良，进而后悔曾经的背叛。
穷山恶水的残酷生存环境，却会进一步加深他们内心的仇恨与恶毒。
这正是我想要的。
反正他们对我的忠诚来自恐惧，而我是恐惧的源头，他们永远都将是我的忠仆。”
第80章 最后的神战
泪雨之战彻底打断了凡人联盟的脊梁。
战争带来的失败，是全方面的。
首先，精灵内部的信任与团结出现大问题。
泪雨之战的主力是费诺众子与二叔一家的堂兄弟，三叔的后人没参与，辛达精灵也没参与。
三叔那边，费拉刚已经是最后一个儿子，他死了，他的继承人拒绝与费诺之子合作——因为费诺之子曾在费拉刚死后，意图谋划他的家业。
辛达精灵与大部分溜号的帖勒瑞精灵没参战，则是因为精灵宝钻。
费诺之子要求庭葛王交出宝钻，甚至威胁说，等战争结束，要派兵攻打多瑞亚斯（庭葛的王国）。
如果看地图就能明白，费诺众子与诸位堂兄弟挡在对抗米尔寇的第一线，之后才是辛达精灵。
如今双方闹了矛盾，溃败的费诺众子不能留在第二防线，只能继续往南方流浪，如此，辛达族顶在最前方，后方的诺多精灵却不愿、也无力给予支援。
之前说过，诺多是“德国人精灵”，帖勒瑞是“意呆利精灵”，辛达族就是溜号的帖勒瑞精灵。
这怎么挡？
诺多可以为屏障，辛达精灵却做不到。
精灵内部矛盾的另一个爆发点，便是精灵宝钻！
之前费诺众子忙着打第五次“人神之战”，还对战胜米尔寇抱有希望——米尔寇有两颗精灵宝钻。
现在对外战争一败涂地，再坚强的人也感到绝望了，外战失败，内部矛盾无处转移，只能更猛烈地爆发。
除了精灵内部矛盾，还有精灵与人类间的信任危机。
除了伊甸三大家族，精灵不敢再信任任何人类。
别说精灵了，连人类自己也不敢相信人类了。
泪雨之战前，很少出现路霸、土匪之类的职业，即便有，也是在北方边界，专门埋伏半兽人巡逻兵的游击队。
现在，无数失去家园的人类开始打劫、杀戮路过的人类与精灵，谋财害命，不分敌我。
米尔寇是真正的大获全胜，不仅彻底摧毁了联盟，更毒害了人心，扭曲了人性。
太阳还在，世界一片光明，可此时的中土，比巨灯毁灭之后的黑暗年代更黑暗。
精灵仅存的四大王国：特刚的贡多林，庭葛的多瑞亚斯，费拉刚后人的纳国斯隆德，瑟丹的法拉斯，在接下来的岁月里相继陨落。
说起最后的精灵王国的覆灭，就不得不提一个人，“衰人”图林。
唔，他和他父亲胡林完全有资格充当“昂哥立安之眼”的代言人。
胡林、图林父子来自“满门忠烈”的哈多家族，胡林为保护特刚，战斗到最后一人，他自己也在完成半兽人百人斩后被俘虏。
没了父亲，失去家园，图林从小在庭葛王宫长大。可惜，天生灾星的他，太不幸了。
少年时误杀羞辱他的精灵官员，被迫逃离多瑞亚斯。
青年时落草当了土匪，后被半兽人俘虏、折磨，神志昏迷时被好友相救，却因为脑子发昏，以为又是半兽人来折磨自己，暴起杀人，误杀自己最好的朋友。
中年时去了纳国斯隆德，帮精灵对抗半兽人，成了将军，获得精灵公主的暗恋，却因为强硬地驱赶附近的半兽人，让隐藏在河谷中的纳国斯隆德的位置暴露。
乌欧牟预言到纳国斯隆德的悲命，悄悄派人让精灵摧毁连接城市的大桥——用大河阻挡半兽人进攻，图林拒绝了。
于是，格劳龙带领半兽人长驱直入，屠了精灵王城。
更惨的是，图林中了格劳龙的幻术，无视被俘的精灵公主的呼救，跑回老家了......又在家乡误杀同族的亲友。
等他清醒过来，又悔又恨，赶回纳国斯隆德，却见到爱恋自己的公主被半兽人侮辱、折磨，像烤田鸡似的，从下体处串在削尖的木桩子上，死不瞑目。
图林痛不欲生，改名换姓，四处流浪，终于又融入一个人类部落，还娶了个温柔贤惠的老婆，可......他老婆竟是他失散多年的亲妹妹，被格劳龙洗去记忆，流落到此。
格劳龙临死之前解除魔咒，妹妹老婆恢复记忆，无法接受这残酷的现实，跳河自-杀。
“草，你赢了！”图林对着头顶上的昂哥立安之眼竖起一根中指，拔剑自刎。
呃，昂哥立安之眼是他的老朋友了。
别人一生也难以见到一次，他却打小开始，隔几年见一次，到现在才三十多岁，差不多见过它十次了。
每一次，都代表一次悲剧。
他之前刚干掉格劳龙，成为中土大陆屠龙第一人，还以为这次昂哥立安之眼终于不是为他而来，却不想......
图林与他妹妹老婆刚死，他父亲胡林就被米尔寇放了出来。
在此之前，米尔寇经常释放一些俘虏回到人类与精灵中，收集情报，再返回安格班。
所以，胡林归来后，没得到英雄该有的欢呼与热情，反而被曾经的老朋友们避之不及。
自己遭受冷遇，儿子女儿有情人终成兄妹，老婆不知所踪，胡林绝望了。
面对魔苟斯时，他不仅没屈服，反而破口大骂——他是第一个扛住米尔寇神灵威压的人类。即便是贝伦，当年落入米尔寇的阴影，也精力不支，晕了过去。
可现在，胡林只是个年过花甲的孤苦老人。
他站在悬崖上，对着贡多林的方向呼喊特刚的名字——泪雨之战中，他舍命救了特刚。
二叔家的二儿子不是忘恩负义，他的贡多林也是隐秘之地，不能暴露给魔苟斯。
可胡林这一喊，米尔寇便晓得贡多林的位置了。
嗯，胡林不晓得米尔寇一直悄悄盯着他。
没多久，贡多林陷落，特刚身死国灭。
接着，胡林又葬送了庭葛的多瑞亚斯——他回纳国斯隆德废墟，取了世上最精美的项链，扔在庭葛脚下，讥讽道：“这是对你照顾我家人的报酬。”
虽然事后美丽安安抚了他，他也向庭葛道歉，可项链成了庭葛的催命符。
项链是四百年前，矮人送给费拉刚的礼物，号称世上最美金项链。
《魔戒》世界的人都有个奇怪的缺点：对没卵用却非常美丽的珍宝异常痴迷。
比如，《霍比特人》中的阿肯宝钻。
庭葛拿着精灵最美的钻石与矮人最美的项链，陷入深深的迷恋之中，连最美的迈雅老婆都顾不上了。
他邀请矮人帮忙把钻石镶在项链上，合并成世上最耀眼夺目的首饰。
矮人成功了，也被迷住了，失去理智地捅死庭葛。
在庭葛的宫殿里杀人夺宝，太疯狂了。
大部分矮人死在精灵的追杀中，只少量矮人逃回老家。
回家后，矮人换了种说辞：庭葛想赖掉打造宝石的工钱，却污蔑他们偷宝石。
于是，精灵族与矮人也闹翻了。
虽然理智的半人极力劝说矮人表亲“为了一块破石头不值得”，可精灵与矮人两族的战争还是爆发了。
矮人做成了米尔寇想做却没做到的事：血洗庭葛的王宫明霓国斯。
嗯，庭葛死后，美丽安便离开中土，回到维林诺，保护多瑞亚斯的美丽安环带消失。
作为明霓国斯“大驸马”（有继承权），已退出江湖的贝伦坐不住了，带人在半途灭了抢劫庭葛宫廷的矮人，夺回“世上最美钻石项链”。
米尔寇哈哈大笑：“这就是我想看到的啊！之后的剧情一定会更加精彩。”
他没说错。
失去镇压国运的美丽安，多瑞亚斯压根没能力守护精灵宝钻。
在这个光明的黑暗时代，豺狼虎豹太多了。
贝伦与露西安复活后，都成了寿命有限的凡人。
而凡人没资格佩戴精灵宝钻。
沐浴在钻石的光芒下，他们加速衰老，没多久便去世了。
他们的儿子继承多瑞亚斯（庭葛的王国）王位与宝石，可没过两年，费诺众子在“诺多誓言”的驱使下，带人第二次血洗了明霓国斯，屠尽庭葛家族的男嗣。
贝伦的孙子全死，只剩孙女带着宝钻逃跑。
费诺七子也第一次出现折损，老三、老四、老五战死当场。
可他们没抢到宝钻，怎肯善罢甘休？
贡多林、纳国斯隆德、多瑞亚斯相继覆灭，米尔寇的大军长驱直入，进入中土大陆内部，摧毁了最后的抵抗势力：瑟丹的法拉斯海港王国。
中土再无一片安乐之地，精灵只剩最后两处据点，靠近大海的西瑞安河口，与瑟丹的巴拉尔岛。
贝伦的孙女埃尔文带着精灵宝钻，在西瑞安河口长大，最后嫁给第二位半精灵“蒙福的”埃兰迪尔。
仅剩的费诺四子再次杀到“精灵最后的庇护所”，也即是西瑞安河口。
那一天，昂哥立安之眼绽放亮度惊人的凄凉血光。
那光彩甚至压让埃尔文手中精灵宝钻黯然失色。
残杀亲族的罪恶第三次发生在费诺之子身上，他们屠了所有反抗者，还逼得埃尔文跳海自-杀，自己也再次战死两个兄弟。
费诺七子仅剩老大与老二。
好不凄凉。
与此同时，灾星之主陌客·昂哥立安，吸饱了悲命之力。
“哈哈哈，精灵与人类彻底完蛋啦！精灵的文明完全崩溃，精灵这个种族濒临消亡，而人类......”
想到人类，米尔寇再次得意大笑，“除了伊甸人，几乎所有人类都投靠了我，他们敬拜我，而非曼威与一如。我赢了，哈哈哈！”
如果故事到这儿结束，米尔寇的确赢了，全方位的大获全胜。
他用事实向精灵与人类证明了维拉当年对诺多精灵命运的裁决：凡人永远不可能战胜维拉。
可世间不止米尔寇一个维拉，第三次诸神之战，正式拉开序幕。
当精灵与人类的代表跪在曼威面前承认失败，并为曾经的傲慢与罪行向维拉请罪，米尔寇的末日便来到了。
第81章 米尔寇的结局
贝伦的孙女婿埃兰迪尔，就是代表人类与精灵向维拉表示最彻底臣服的那个人。
他的身份很特殊，是第二位半精灵，人类王子与精灵公主的孩子。
仔细算来，埃兰迪尔的父亲图奥与“霉神”图林还是堂兄弟，与贝伦也算比较近的表亲。
图林、胡林父子“昂哥立安之眼”罩顶，一辈子都在走霉运，胡林的兄弟一家却是“蒙福的”人。
胡林的弟弟胡奥，一直活到泪雨之战。
这没什么，关键是胡奥的儿子图奥，没付出任何彩礼，就娶到诺多君王的女儿。
想想贝伦为露西安付出的代价。
图奥几乎白捡了个精灵公主老婆，后来似乎还成为第一个抵达维林诺的人类，与精灵老婆活到宇宙的尽头。
再想想他的堂兄弟图林，有情人终成兄妹的情史......
这一天，西方天空升起一颗迅疾如箭矢、闪烁前所未有璀璨光芒的星辰，丹妮心中突然生出无尽厌恶与烦躁。
“大王，我们的大敌出现了。”她站在安戈洛坠姆山巅，神色凝重看向照亮西方的白色星辰。
那是一颗与昂哥立安之眼类似的命运之星。
与瓦尔妲创造的所有星辰都不一样。
瓦尔妲也无法掌控命运之力。
昂哥立安之眼被所有魔王“祝福”过，是灾厄之星，这颗新生的星辰却带给看到它的人希望与光明。
事实上，人类与精灵看到它第一眼，就不自觉说出“大希望之星”的名字。
不仅是希望之星，还是个“大”希望。
多大的希望才能有这样的名字？
救世之希望！
“该死，那是精灵宝钻！”米尔寇气急败坏，吼声震荡群山。
“有人把精灵宝钻带到了维林诺。可曼威已经封死中土与阿门洲的通道......维拉背誓啊！”
“因为精灵宝钻，他们才能登上阿门洲。”丹妮道。
米尔寇心中忽然生出某种觉悟，冷冷道：“我明白了，是埃兰迪尔与埃尔文。
费诺之子突袭西瑞安河口，埃尔文带着宝钻投海而亡，那时乌欧牟一定出手了。
维拉要对我......”
很快，探子送回情报，随埃兰迪尔出海寻找维林诺的水手回来了，的确是乌欧牟救起埃尔文，还把她与精灵宝钻送到埃兰迪尔的海船。
当时精灵与人类只剩西瑞安河口一个庇护所，即将走向灭亡，埃兰迪尔与老婆儿子分别，带领三名水手，出海向西寻找维林诺。
之前数年时间，他们始终无法靠近传说之地，直到埃尔文与精灵宝钻到来，宝钻散发的双圣树之光，为他们指明了方向。
埃兰迪尔达成心愿，代表人类与精灵请求维拉拯救被黑暗笼罩的中土大陆。
后来，维拉赐予埃兰迪尔祝福，封他的海船为圣。
获得永生的埃兰迪尔戴着精灵宝钻，登上“太空飞船”，成为一颗璀璨的星辰。
......
最后一场“诸神之战”拉开序幕。
维拉一方，以维拉、迈雅与凡雅精灵为主力，数量稀少的伊甸人与三叔带领的诺多精灵为辅。
中土大陆的精灵反而没参与那一战。
米尔寇这边.......
说来讽刺，绝大多数人类此时竟站在米老大这边，超过百万装备精良的人类大军......数量太多，连大平原都装不下了。
除了人类，还有半兽人、炎魔、妖狼、吸血鬼等老牌兵种。
面对维拉，他们全是乐色。
炎魔近乎全军覆没，只剩两三只趁乱逃跑。
人类与半兽人完全没表现的机会，他们就像吹入火塘中柳絮，既不能阻挡维拉，也不能为维拉的战绩增添半分光彩。
神战之中，他们太微不足道。
只有魔龙军团登场时，让维拉的进攻遭受挫折。
无以计数的魔龙，成千上万，遮蔽了天空，每一条都比后来的史矛革更长、更凶猛。
尤其是领头的黑龙安卡拉刚，体长超过5000米（ps），张开翅膀，太阳也被遮挡，喷吐龙炎，世界的气温都升高好几度。
第一次，丹妮见到蒙福之地神灵死亡，不止一个，几十上百个散发阿门光辉的迈雅，被魔龙咬死、泰山压顶压死。
呃，很尴尬，龙炎烧不死。
其实，这群魔龙不止喷火，还能口吐闪电、毒雾等奇形怪状的攻击，但攻击力都不怎么高......不是龙炎攻击不够，而是对维拉没效果，能级不如先天神灵的维拉。
物理攻击反而更直接高效。
看到魔龙逞凶，丹妮与米尔寇都没太过欣喜，因为对方也有空军兵种。
果不其然，大希望之星带领一群巨鸟来了，不止曼威的巨鹰，无以计数的大型鸟类，对龙群展开疯狂围攻。
“陌客，你的灾星呢？大希望之星都来了。”米尔寇叫道。
灾星其实早就出现了，为米尔寇而来。
他今天在劫难逃。
丹妮怕米老大面上不好看，特意将星辰隐匿在黑烟中。
“大王，灾厄之星在命运之河中，不受我控制；大希望之星却在外太空，可以随便来去。可离开命运之河容易，再想进去就难了。”丹妮道。
她不知付出多大代价，才让灾星进入命运之河，怎么可能为了意气之争，让之前的努力付诸东流？
“我的魔龙快被他屠光了。”米尔寇焦急道。
“离开命运之河，维拉就能击毁昂哥立安之眼。”丹妮摇头。
“昂——”正在这时，黑龙安卡拉刚哀嚎一声，如巨山崩塌，从天空砸了下来。
“BOOOOOOM!”
安戈洛坠姆是世上最高峰，比后世的珠穆拉玛峰高一倍不止，可安卡拉刚落下时，恁是把三座超过万米高的山峰砸塌了。
“完了。”米尔寇哀嚎一声，急慌慌往地洞最深处逃跑。
“大王，别跑，先立太子！”丹妮在后面叫道。
灾运之力太强，昂哥立安之眼控制不住地露出身形。
“啊啊！”血光洒落，沐浴其中的大希望之星灼烧般刺痛，精灵宝石散发压倒一切的璀璨白光，却还是被血芒压得节节倒退。
“埃兰迪尔，你的使命已经完成，赶快离开！”巨鹰索隆多大叫道。
“我乃大希望之星，我有精灵宝钻。”埃兰迪尔满心不甘。
“唉，连维拉也反抗不了命运，此时，昂哥立安之眼就代表命运。”索隆多叹息道。
“我也代表命运，希望与美好的幸运。”埃兰迪尔道。
虽然他嘴里这样说，可强大的压迫与深入灵魂的刺痛，还是逼迫着他远离安格班。
......
“伊昂威，我请求与维拉进行和平的谈判。”
当维拉如上次一样，开始掀开安格班大地，米尔寇忍不住大声求饶。
这次行动，曼威没有参与其中，只是派遣首席传令官伊昂威做统帅。
不仅曼威没来，很多强大的主神，比如托卡斯、欧罗米等，都没来。
不需要！
“魔苟斯，你的末日到啦！”伊昂威一脚踢翻米尔寇，两个不知名的迈雅走上前，把他铐了起来。
托卡斯麾下一名大力神一拳砸去，把米尔寇的铁王冠捶成铁项圈，另一个维拉笑嘻嘻扣下两颗精灵宝钻。
米尔寇羞愤异常，蹲在地上，把脑袋紧紧缩在两膝之间——就和扫黄打非现场，蹲在街头霓虹灯下的失足女一样。
上一次被逮，曼威判了米老大千年徒刑，这一次他被扔到黑夜之墙：手脚捆缚，独自飘浮的黑暗的外太空，永生永世不得返回阿尔达。
太阳出来第590年，第一纪元结束，第二纪元开始。
......
两百年后，丹妮终于找到如陨石般飘浮在黑暗虚空中的米尔寇。
他此时的状态非常奇特，被剥夺了乌塔莫暴君的肉体，却有另一个“身体”，泥土、大气、坚冰与岩石混合的身体，也即是星球。
“大王，大王？”丹妮瞥了远方的黑夜之门一眼，精神波动降到最低。
那是一扇微微散发银光的虚空之门。
一直跟着“米尔寇星”移动。
门的另一头就是维林诺，时不时有维拉探头查看米尔寇的动静。
“昂哥立安？”不知过去多久，米尔寇终于苏醒了一部分神识。
“是我！大王，你怎么样了？”
“我的力量在被一点点抽出，散发到整个黑夜之墙。”米尔寇虚弱地说。
“为什么会这样？”丹妮疑惑道。
她能感觉到米尔寇在消散。
起初她只以为这是维拉的惩罚手段。
“我将成为填充宇宙的黑暗能量，不可见、不可观测，却真实存在的邪恶能量，这股力量能帮新宇宙加速成型。”米尔寇道。
“暗物质？”丹妮大惊。
米尔寇沉默。
“为什么要让赋予暗物质邪恶属性？”丹妮奇怪道。
作为黑暗、寒冰与火焰三首法则之歌的掌控者，化为宇宙的暗能量，似乎也很合理？
可米尔寇的邪恶为何不剔除，反而像是......在阿尔达把邪恶养熟了，才让他化为暗物质界？
“我也不知道第四主题的内容。”米尔寇苦涩道。
这下轮到丹妮沉默了。
“阿尔达如何了？”米尔寇问。
“西北方大陆再次残破，一部分精灵响应维拉的号召，返回维林诺。
曼威原谅了他们的傲慢与不敬，澳阔隆迪的帖勒瑞精灵也原谅了诺多残杀亲族的行为，大团圆的美好结局。”
“呵呵呵，维拉收服了一群家犬。”米尔寇讥笑道。
“也有精灵选择留在中土，不过第二纪元是人类的时代，努曼诺尔人的时代。”丹妮道。
“努曼诺尔？”
“就是伊甸人建立的王国，维拉专门在中土与阿门洲之间造了一座岛。
努曼诺尔人个个长寿，永不生病，智力超群，身高体壮，与中土的野人彻底成了两个种族。”
第82章 锻造魔戒
“我的宝石呢？”米尔寇问。
“战斗结束后，费诺家的老大老二向伊昂威索要宝钻，伊昂威让他们回维林诺向曼威请罪。
老二快被费诺誓言折磨疯了，想干脆地向维拉投降，老大却还在坚持。
后来，两兄弟趁着夜色，偷偷潜入维拉的营地，杀死守卫，偷走宝石。
但他们的偷窃行为，恰好斩断费诺之子对宝石的最后一丝所有权。
从那一刻开始，费诺锻造的宝石，彻底与费诺一家无关。
老大无法承受时刻被宝石灼烧的痛苦，跳进地缝里，一了百了。
老二将宝石扔进大海，疯了......毕竟是世界第二歌手，我勉强收了他当跟班。”
米尔寇若有所思道：“一颗宝石在天上，一颗在海里，一颗落入地心，这都是命运安排好的。
费诺与他儿子这数百年的挣扎，不是在向我复仇，而是不停犯错，最终彻底失去对宝石的所有权。”
“大王，你这会儿思维倒是挺清晰嘛！”丹妮夸道。
“我什么时候思维不清晰了？”米老大傲然道。
接着，他又好奇道：“宇宙这么大，这里还有维拉看守，你怎么找过来的？”
“我的‘黑洞神功’有所小成，根据引力波的变化，确定你的位置。”
米尔寇愣了愣，“现在研究黑洞法则，还来得及吗？”
“在我们世界，法则都是从无到有慢慢修炼的。”丹妮道。
“可一亚不同，在一亚中，只能修行术法，无法提升道行。”米尔寇道。
这倒是事实。
索伦是最顶级的妖术大宗师，这几千年来，从没一刻懈怠，比丹妮还用功，而他的天赋与智慧也不差，可这么多年，索伦的境界没提升过——没再开发出一条法则之歌。
不是他的问题，是这个世界不允许法则修行。
别看丹妮的‘陌客之身’一直在快速提升实力，可那是因为进入一亚前，她就吟唱了灾星之歌，此时提升的不是法则进度，而是力量与技巧。
“理论上，进入一亚后，几乎不可能再领悟法则。但我此时的情况特殊，黑洞就是我自己，黑洞法则可以从贪食法则演化而来，相当于面粉做成面条。”丹妮道。
米尔寇沉默片刻，道：“我把萨格拉多封印在南方的黑暗大峡谷......”
丹妮皱眉道：“我们的所想所为，都在一如的视线中。”
“哼，它如果真的掌控一切，又何必演化世界？”
“它不能掌控一切，但肯定能掌握我们。”丹妮道。
“不搏一搏，我们都将成为宇宙的一部分。你以为只凭现在的我，有资格演化暗物质界？
之前所有战死的炎魔、异神，所有我分出去的秘火，都成为宇宙黑暗能量的一部分。一如早有预谋！”米尔寇怨毒地说。
“我觉得，现阶段当以稳为主，至少看看完全成熟的宇宙是什么样。”丹妮道。
“既然如此，你找我做什么？”米尔寇的语气淡漠了些。
“叙旧，顺便问一声，你殡天后，下代魔君是谁？”
“哼，即便我选了索伦，可只要你对其他人说我选了你，我也没法争辩。”米尔寇冷冷道。
“大王，你把我当什么人了？”丹妮大声叫屈：“那破烂的魔君位子，一点好处都没有，反而是维拉的活靶子，我要来做什么？”
“你这么说，只因为你不懂魔君之位的妙用。”米尔寇讥讽道。
丹妮奇道：“什么用？”
米尔寇沉声道：“天命加身，引导命运与时代！”
“可我就一直觉得你就像小说中的反派boss，命运早就注定了。”丹妮道。
“胡说，胡说八道！”米尔寇发出震天-怒吼，远处黑夜之门开始闪现阿门的光辉。
“大王，维拉要来了，你快选黑暗君主吧！”
“索伦——”
“明白了，魔君索伦。”丹妮消失无影。
米尔寇讷讷道：“我是说，索伦和你打一场，谁赢了谁当魔君。”
......
与多姿多彩的第一纪元相比，第二纪元时间更长，却也更乏善可陈。
“大希望之星”埃兰迪尔与埃尔文有两个半精灵儿子，大儿子就是后来《魔戒》中顶级大佬，爱隆王（演黑客帝国大反派的那家伙）。
爱隆王与弟弟埃尔洛斯本来只是半精灵，没有精灵的永恒寿命，因着他们父亲“救世主”的功绩，维拉赐予他们自由选择命运的机会。
爱隆王选择了精灵的命运：成为精灵，永生不死。
老二见大哥成了精灵王，自己在精灵族那边没继承权，便决定当人类的王——伯祖父图林有情人终成兄妹，没留下子嗣，所以，埃尔洛斯的祖父图奥成了哈多族长，也是伊甸人的领袖。
彻底成为人类，就得接受死亡的命运，埃尔洛斯建立“亚特兰蒂斯”王国，当了五百年国王。
伊甸人早年的付出得到回报，最终之战后，维拉在维林诺与中土之间造了一座大岛，努曼诺尔。
在后来的第三纪元、第四纪元，努曼诺尔成了传说中的亚特兰蒂斯。
伊甸人与努曼诺尔都得到维拉的赐福，风调雨顺，从来没有疫病。
努曼诺尔人高大俊美，力气大智慧高，从不生病，可以安安稳稳活三四百岁，继承并发扬了精灵的高等文明。
中土大陆的人类则是完全相反的待遇，他们在诸神之战中站队米尔寇，被维拉彻底厌弃。
不仅身体素质与智力比早期的人类弱了很多，还彻底失去第一纪元学习精灵发展起来的人类文明。
他们成了野蛮人，努曼诺尔人活成了神灵。
事实上，后来努曼诺尔人游历中土时，就被中土的野蛮部落奉为神灵。
留在中土的精灵也只剩几个小部落，地位最高的凯兰崔尔，放在上一纪元，也只是个黄毛小丫头（其实瑟丹辈分更高，但没有王族血统）。
凯兰崔尔是爱隆王的岳母，爱隆王又是阿拉贡的岳父。
第二纪元，1595年，丹妮在末日火山找到正辛勤工作的魔君索伦。
“你这些年都在折腾什么？大王600年不到，就摧毁人类与精灵，你当魔君都快三个六百年了，连一块根据地都没打下来，平日里在外面活动，也偷偷摸摸，不敢以真面目见人......”
索伦王环顾四周，慨然长叹，“你看看，现在就咱们两个，连一只炎魔、一只魔龙都没有。
家底都在上一次大战中败光了，我这黑暗魔君孤家寡人，能怎么办？”
“咱们力量弱了，人类与精灵更弱。”丹妮道。
“现在正是努曼诺尔鼎盛时期，要低调！”
“区区伊甸人，早年连主角都算不上。”丹妮不屑一顾。
“努曼诺尔就在阿门洲边上，他们与维拉关系太紧密。“索伦道。
接着，他又看着丹妮问：“你说我无所事事，你这一千多年，又做了什么？”
“写写诗，唱唱歌，累了就回地底世界休息。”
索伦木着脸道：“听说你的地下城有魔龙与炎魔？”
“没黑龙的地下城还叫什么地下城？你要魔龙，要炎魔，可以亮出旗号，发出招魔令，让世界各地隐藏的魔王回归魔君旗下啊！”
“唉，我找过，他们不听话。”索伦无奈道。
“不听话就捶，炎魔稀有，魔龙还不到处都是？”
炎魔不仅稀有，还喜欢往地底钻，非常难寻。
最后一战，数以千计的魔龙凋零，却也有数百只逃走，现在中土大陆经常闹龙灾。
“那些老龙太强，我试过，打不过......”索伦尴尬道。
“打不过老龙，就寻小的打，打服了，等它们慢慢长大。”丹妮道。
“唔，这倒可以试试。”索伦眼睛一亮，接着又兴奋道：“等至尊魔戒锻造完成，我的力量能提升数倍，甚至可以控制一大批精灵王者，到时候应该可以收服不少魔龙。”
丹妮就是为了魔戒而来。
早在百年前，力量之戒就出现了，至尊魔戒最后才被铸造。
“你是不是打算把自己的大部分力量注入魔戒中？”丹妮问。
“你怎么知道的？”索伦奇道。
“有矮人王挖矿时意外挖穿地壳，落入地下城，在‘美丽安不夜城’玩了十天十夜，一共开了777瓶皇家礼炮，还叫了四十位小姐，结果没钱付账，被扣下矮人魔戒。
魔戒是用你的巫术锻造的，我研究过后，立即发现至尊魔戒的秘密。”
这话信息量有点大，索伦愣了好一会儿，才皱眉道：“美丽安不夜城，皇家礼炮，小姐，都是些什么东西？”
“你当年不也蹦过迪吗？美丽安不夜城是一名堕落的辛达精灵开的迪厅。
那家伙偷偷意-淫自己王后好多年，现在来到地下城，当然要肆意宣泄憋在心底的欲望、
皇家礼炮，你当年也喝过，还嫌弃它不够劲儿。小姐姐嘛......你连这都不知道，怎么当的堕落魔君？”
丹妮真有点嫌弃他了。
索伦皱眉道：“20枚力量之戒此时都在精灵手中（ps），矮人王哪得到的？”
“据说他是从半人表弟借来的，有精灵王怀疑你的身份，想让最有智慧的半人先知测试戒指的隐患。”丹妮道。
除了至尊魔戒是索伦独自铸造，20枚力量之戒都是他伪装成精灵身份，教精灵工匠大师锻造的。
“半人先知可曾发现力量之戒的秘密？”索伦紧张道。
“他只预感魔戒蕴含不详气息，没发现你留下的后手。”
“那就好。”索伦松了一口气。
“把大部分力量与意志注入至尊魔戒，本体实力会大幅度降低，还留下致命破绽——毁掉魔戒，就毁掉了你——你这是在作死！”丹妮警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