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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索的英雄联盟全文阅读

作者:夜隐枭     亚索的英雄联盟txt下载     亚索的英雄联盟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0090】 破袭小队的完美团

    偷偷来到了伏击点,易轻而易举的解决掉了先头的斥候。

    在车队那边还没有意识到问题的时候,破袭小队的五个人就已经悉数就位,等到亚索的一声令下,洛第一个跳出了树林,兴奋的张开了自己金色的羽裳。

    “哈哈——看我的盛大登场!”

    话音未落,洛整个人都迅速的窜了出去,只见一道金色流光划过,所到之处无论是赶车的人,还是拉车的马,全都被他过人的魅力所吸引,飘飘然不知所以的跟在了他的身后……

    这不是亚索第一次见到洛的盛大登场,但每一次见到,他都觉得极其鬼畜——这种魅惑会对马生效就很离谱。

    按下了吐槽的心,亚索按照计划选择按兵不动,当洛开团之后,下一个接上切入的应该是易。

    不需要亚索提醒,易的身形就已经如一道离弦之箭,窜向了车队最前方失控的马车——无极突袭,长剑划过,驽马失缰,车辕断裂。

    说实话,用无极剑派的至高奥义去砍车辕、斩缰绳多少有些丢人,但相较于杀死护卫,这样做的效果反而是最好的。

    在亚索的“言传身教”下,易已经学会在必要的时候放弃掉自己该死的矜持,这是破袭战,不是歼灭战,自然是什么招式好用用什么了。

    随着车队最前方车辆失控、道路被堵死,车队剩余的马车也只能纷纷停了下来。

    ……………………

    另一边,当袭击出现之后,锐雯第一时间发现了不对吗,她一个翻身,跳下了马车,然后举起了手中的符文大剑:“第七军团!维持阵型!保护车队!”

    整个第七军团所有的女兵随着锐雯的一声令下,纷纷亮出了自己的符文武器,开始整军列阵——当车队前方陷入了混乱之时,她们也排成了数列纵队,呈合围之势,向着两翼迅速展开。

    没错,虽然遭遇了突然袭击,但第七军团的第一反应不是防御,而是全歼敌军!

    锐雯和所有第七军团的士兵都看得很清楚,敌人的规模并不大,这次的行动目标显而易见是骚扰和破坏,对待这种敌人,最好的应对是将他们彻底留下!

    树林之中,树梢之上。

    没有现身的霞微微眯起了眼睛,注视着战场上第七军团的士兵们。

    “这些诺克萨斯人有点意思。”看出了对方两翼展开、试图合围包抄之后,霞终于纵身一跃,窜出丛林,“难得遇见了一群不那么垃圾的敌人……我先出手了!”

    说着,也不等亚索回答,她就掷出了数支锋锐的魔法翎羽。

    几个还在努力安抚驽马的驾车人被刺穿了喉咙,下一刻,霞张开羽裳,更多的翎羽纷纷袭来。

    “漫天飞羽!”

    看着如天女散花一般的翎羽,符文剑士纷纷做好了防御准备,打算用手中的符文武器对抗对方的袭击——但是,她们猜错了霞的打算。

    呼啸的翎羽目标不是举着符文武器的符文剑士,而是车队还没有失控的驽马和拴着它们的缰绳。

    漫天飞羽之后,整支车队的所有驽马都被翎羽划伤了毛皮、割断了缰绳。

    没有了束缚、还受到了惊吓,这些驽马开始到处乱窜了起来——它们只是拉车的普通牲口,不是训练有素的战马!

    洛的登场撕开了防御的口子,易的突袭阻止了车队的前进,而霞的袭击让它们彻底乱成了一团。

    ……………………

    锐雯从未遇见过这种攻击。

    对手很强大——无论是最开始出现的金毛怪,还是那个剑士、这个丢羽毛的家伙,都是锐雯见过的、数得上强大的家伙。

    但他们的下限也是真的低,明明都不是寻常庸手,但在出手之后却摆明了就是针对马车和驽马,完全没有和第七军团战斗的意思——锐雯丝毫不怀疑,如果对方真的能够毁掉所有的马车,他们甚至会转身就走!

    嗯?

    也就是说,在下一步,对方会彻底毁掉这些马车?

    用什么办法?

    火?还是什么别的?

    就在锐雯一面分出一支小队安抚军马,一面思忖着对手到底想要干什么的时候,永恩终于出手了。

    永恩学习的不是御风剑术,而是祈风剑术——这种剑术不是常规意义上的剑术,而更类似于一种魔法。

    修习了祈风剑术的永恩在战斗中并不像是一个剑客,而更像是一个施法者——只要给他足够的时间,他就能祈求疾风之灵的帮助,汇聚出一场可怕的风暴!

    当初永恩和素马长老二人破三百的时候,就是素马长老拦住飞斧,给了永恩三分钟安全的祈风时间,这才召唤了风暴降临,完全毁掉了那支倒霉的飞斧手。

    而刚刚,就在易出手消灭了斥候的时候,永恩就已经开始祈风了——现在,当锐雯意识到破袭小队的目标是马车之后,永恩的祈风已经进行的差不多了!

    双眼都变成了惊人的青色,永恩的长剑已经完全透明了——剑身变了锐利的风刃,剑刃上还闪烁着若有若无的雷霆。

    “不好!”感受到庞大力量的汇聚,锐雯第一时间做出了预警,“结符文守护阵,举起武器,随我勇往直前!”

    在锐雯的命令下,第七军团的符文剑士都果断的举起了符文武器,各种武器上,代表着守护的符文纷纷亮起,一面半透明的盾牌开始在车队的前方汇聚。

    永恩一剑斩出,半空之中,一柄透明的祈风之剑也随之斩出!

    而多亏了锐雯的提醒,当永恩的长剑斩下之时,符文盾牌也终于完全形成——祈风之剑结结实实的斩在了符文大盾上。

    祈风化雨。

    剑盾相交,骇人的冲击爆发开来,余韵化为一阵狂风,将整个战场都囊括了进去。

    而这一阵狂风,就是亚索一直等待的时机!

    下一刻,明明是在狂风之中,亚索却无比从容的冯虚御风,来到了半空之中,然后稳稳地拔出了腰间的长剑。

    御风剑术奥义——狂风绝息斩!

    你真的以为永恩召唤的祈风之剑只是用来攻击车队的一次性武器么?

    实际上,这柄祈风之剑最重要的作用……是给亚索接大招啊!

    随着亚索长剑出鞘,呼啸的风暴宛若实质般的凝结在了他的剑上,这一次,亚索手中长剑的剑芒早就突破了三尺之限,暴涨到了十米开外!

    真·十米长剑!

    以御风剑术举起了手中这柄长度超过十米的疾风大剑,亚索的狂风绝息斩仅仅砍出一剑,就砍翻了半支车队——长剑到处,只是青芒一闪,无论是马匹、赶车人还是符文剑士,谁挡在了亚索面前,谁就被一刀两断!

    然而,就在锐雯咬紧牙关,打算冲上去打断狂风绝息斩之际,亚索却毫无征兆的收手了。

    而亚索突然住手的原因不是他怜香惜玉,而是在锐雯背后的丛林之中,数枚拖着尾焰的火球毫无征兆的出现,砸向了一片狼藉的车队!

    亚索可是看得清楚,这些火球的目标不是车队,也不是破袭小队,而是翻车之后,散落满地的……炼金毒气弹!

    该死的,这是个陷阱!

【0091】 陷阱

    转身暴退、召唤疾风屏障的亚索现在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诺克萨斯人还真特么下血本儿啊!”

    大批炼金炸弹长途运输,还搭上了一支看起来战斗力不俗的护送小队,就是为了坑参与破袭的艾欧尼亚义勇军一手?

    这种伤敌八百,自损三千的鬼才主意是特么谁想出来的?

    诺克萨斯人真是捡到宝了呀!

    难道……是他们提前发现了自己的行踪,故意坑自己一手的?

    有这种念头倒不是说亚索狂妄自大——就以他在艾欧尼亚的影响力,如果能确认干掉他,就算付出一个大军团的代价,斯维因眉头都不带皱一下的。

    不过,这也不成立啊!

    要知道,亚索一直依靠着无牙仔作为侦察机,在情报上是领先于诺克萨斯的,而且这次的破袭还属于“临时起意、兴趣使然”,五个人离开普雷希典的时候甚至都没有确定目标!

    所以说,如果诺克萨斯人真的早有准备,那就意味着为了逮住亚索,他们准备了很多支自杀小队。

    而很多支自杀小队……这也未免太过了点吧?

    召唤了疾风屏障、暂时阻断了毒气传播之后,满头问号的亚索开始叫所有人撤退——而不用他说,洛已经张满了羽裳,飞也似的回到了霞的身边,易也是步履不停,很快就回来汇合,当炼金毒气蔓延过来的时候,破袭小队集合完毕,做好了撤退的准备。

    ……………………

    亚索这边倒还好,但锐雯那边就糟了。

    并不清楚什么是炼金毒气的第七军团对突如其来的攻击毫无准备,这些符文剑士最开始看见火球的时候,还以为是友军的支援呢!

    这些为诺克萨斯立过功、留过血的姑娘们万万没想到,那些火球的目标不是破袭小队,而是车队一直运输的“补给”。

    火焰不是支援的信号,而是催命的符咒。

    盛放着炼金毒气、经过特殊伪装的陶制密封容器被砸碎,其中的胶质物品遇见明火之后,迅速发生了爆燃——惨绿色的火焰眨眼之间就窜起来好高。

    随后,在火焰产生的高温中,炼金毒气开始迅速挥发,形成了紧贴地面的绿色毒云。

    猝不及防下,赶车人和符文剑士有不少人都吸入了毒气。

    于是,溃烂出现了。

    糜烂性毒气将它的威力展现的淋漓尽致,大片大片的疹子迅速出现在了体表的各个地方,转眼之间就成为了水泡,然后迅速化脓、糜烂,仅仅几个呼吸的功夫,就有超过半数的人一头栽倒在地。

    锐雯目瞪口呆的看着面前的一切——符文大剑绿幽幽的光辉遮蔽了她的身形,让她免于遭受毒气的侵蚀,但看着手足同胞在毒气之中挣扎,她的心里却没有丝毫的庆幸。

    此时此刻,锐雯的心里一片冰冷。

    没有能够完全掌握符文武器的战士一个接着一个的倒在了毒气之中,而能够依靠符文武器撑起护盾的人也大多是苟延残喘。

    至于那个发布任务的中年人……他却仿佛早有预料一样,好整以暇的带上了面罩,转身放弃了车队、朝着火球发射的方向迅速离开,目眦欲裂的锐雯想要上前一剑结果了那个混蛋,但最终还是选择了留下了照看自己的姐妹。

    举起符文大剑,锐雯努力地撑大符文护盾,试图帮助在毒气中挣扎的姐妹,但任凭她怎么努力,半透明的符文护盾却始终不能庇护除了锐雯以外的人。

    溃烂加剧,生命凋零。

    锐雯的大脑一片空白,她茫然的丢弃了大剑,想要抱起身边的小姑娘——这个叫卡歌娜的孩子比锐雯小了五岁,才刚刚到达参军的年纪。

    锐雯还记得她到第七军团报道时候的模样。

    “我是卡歌娜,来自特利威尔。”小姑娘黑色的辫子又粗又长,也许是因为发质太硬,头顶还有一束小小的呆毛,“擅长唱歌、收割青稞、使用长矛,想要成为一个像军团长一样的帝国军人!”

    虽然卡歌娜符文武器的使用并不熟练,但日常训练却从未落下一点——后来有一次的战斗中,卡歌娜所在的小队在攻城的时候落在了最后,发狠的小姑娘剪掉了自己的大辫子:“以卡歌娜之名,我不会再失败第二次了!”

    而现在,这个倔强而要强的小姑娘,正瘫倒在地,无力的嗫嚅着。

    “锐雯……姐。”

    “我好疼……”

    锐雯小心翼翼的抱起卡歌娜,想要将她移到毒气范围之外,但还没等锐雯迈出脚步,小姑娘就已经没有了生息——她的一张脸完全干瘪了下去,头发也失去了生机、枯燥的如同干草。

    呆滞的回头,锐雯看到的是一片人间炼狱。

    在这惨绿色的毒气之中,平日里并肩作战的姐妹们一个接着一个的瘫倒在地,她们有的能够依靠着符文武器撑起护盾,勉强保护着自己向毒气边缘移动,但更多的人则是如卡歌娜一样,倒在地上无力的哀呼。

    这是诺克萨斯帝国的骄傲、战无不胜的第七军团!

    锐雯很清楚,这个全部由女性组成的军团能够走到今天、在一群五大三粗的男人中拥有如今的地位,大家究竟付出了怎样的代价。

    那些先加入军团的人,无一不是与锐雯同生共死的伙伴——她们在弗雷尔卓德的冰原和蛮族血战,在诺可莫奇平原和无畏先锋血战,第七军团的旗帜是所有人的功勋!

    那些后加入军团的人,无一不是听着锐雯的事迹入伍的——她们在训练中从未发出任何抱怨,都期望着能够如自己一样有朝一日被大统领接见、获得属于自己的封号!

    而现在,整个第七军团的所有人,除了锐雯之外,全部挣扎在毒气之中。

    而这份毒气的始作俑者……是诺克萨斯的自己人。

    难以言语的悲怆涌上了锐雯的心头,她想要仰天长啸,但却发不出一点声音——平时那柄视若珍宝的大剑现在却仿佛是活了一样,开始主动汲取锐雯的力量,维护着她的安全。

    可是,锐雯想要的并不是这份安全!

    锐雯想要的,是同袍金兰们的安全!

    惨绿色的毒气继续扩散。

    在符文武器的作用下,锐雯感觉自己的体力在迅速的消耗——她丢掉了大剑,挣扎着回到了车队之中。

    头脑已经不清楚的锐雯这时候只有一个念头。

    我应该和金兰姐妹们死在一起。

    除此之外,她的脑海之中一片空白。

    天旋地转中,锐雯终于倒在了地上——而在失去意识之前,她似乎……感受到了一阵清风。

【0092】 灵界之风

    亚索最开始是打算带着破袭小队直接离开战场的——反正小队也只有五个人,机动灵活,完全可以在毒气赶上之前离开这里。

    就算实在跑不过毒气……

    那不是还有无牙仔么?

    载着五个人飞虽然累了点,大不了事后自己豁出腮帮子,多给无牙仔吹吹唢呐!

    但是,随着毒云扩散、草木凋敝,亚索最终还是停下了脚步。

    拥有了灵界视觉的亚索清楚的看见了灵界的痛苦——毒气的破坏远胜战争,所到之处连荆棘丛生的机会都没有,一切都陷入了死寂。

    作为一个艾欧尼亚人、艾欧尼亚义勇军的领袖,亚索终究不能对这惨绿色的毒云坐视不管。

    退一万步说,就算亚索现在不管,事后恢复灵界和谐恐怕比消灭这毒雾更加麻烦!

    晚做不如早做——亚索咬了咬牙,暗暗打定了主意。

    “永恩,帮个忙。”停下脚步,亚索看向了自己的哥哥,“再来一柄祈风之剑——越大越好!”

    “你要干什么?”意识到了亚索的目标,永恩当即皱起了眉头,“这种情况下妄动祈风之力,毒气很可能加快扩散!”

    “我们总不能坐视不理吧?”亚索故作轻松的耸了耸肩,“毕竟我好歹也是义勇军的领袖,区区毒气就把我逼退……那岂不是很没有面子?”

    永恩很想说一句“难道身为领袖亲自跑出来搞破坏就很有面子吗”,但是话到嘴边却只能咽下——他很清楚亚索,别看他平时嘻嘻哈哈,谁也想不到这货能有多不靠谱,但关键时刻,一旦亚索做出了决定,那真是八匹马也拉不回来!

    亚索也不是没事喜欢逞强的人,否则也不会搞破袭战了,在永恩看来,亚索这么说肯定有一些不方便告诉自己的原因。

    而且,最重要的是,如果自己真的不给他再造一把祈风之剑,这货搞不好又会弄出什么幺蛾子……

    无奈的永恩开始祈风——但是在心里,他却悄悄的将这一点记下了。

    别看今天闹得欢,等回到普雷希典……我好好给你拉个清单!

    你还知道自己是艾欧尼亚义勇军的领袖啊?!

    等着被母亲打屁股吧——艾欧尼亚义勇军领袖被自家老母吊在灵柳上打屁股,这总归能让你有点教训!

    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大哥已经想好了怎么事后给自己一个教训,亚索在永恩开始了祈风之后,也咬紧牙关调动起了灵界之力。

    灵界之力,从某种意义上说,也应该属于魔法的一环——相较于易于掌控的奥术,灵界之力更加狂野、更加难以掌控,但同时也更具威力和创造性。

    在卡尔玛提供的传承之中,有一部分就是关于灵界之力的运用——而在希拉娜修道院,三个月的净化工作则是让亚索对这份力量初窥门径。

    现在的亚索虽然不能如卡尔玛一般以灵界之力倒灌现界、形成惊人的灵能心炎,但操纵灵能、加强自己的御风剑术却也并非毫无机会!

    当祈风之剑逐渐成型之后,亚索不等祈风之剑斩下,就主动递出了手中的长剑。

    兄弟之间的默契让永恩恰到好处的放开了祈风之剑的控制权——在祈风之剑还没有溃散的时候,若有若无的灵能出现,亚索以自己的长剑为祈风之剑的剑柄,强行凝聚住了这柄剑的躯体。

    亚索和永恩的常规战术是永恩的祈风之剑吹飞敌人,亚索趁着狂风施展狂风绝息斩。

    但这一次,亚索干脆就接管了永恩的祈风之剑!

    和之前的那柄与符文盾牌撞击后、本体已经溃散、只有风暴余波的祈风之剑不同,这一次的祈风之剑是完完整整的、还闪烁着雷光的实体风剑!

    这柄长剑……又岂止十米?

    就在永恩以为狂风绝息斩即将到来的时候,亚索却出人意料的舔了舔嘴唇。

    灵能的光辉一闪而逝,风暴在亚索的手上发生了惊人的形变——在青龙长吟之中,这柄祈风之剑竟片片张开,一剑化百剑,百剑呈扇形,硬是变成了一面折扇,被亚索紧紧的握在了手中!

    下一刻,折扇横扫。

    这面前所未有的折扇中,每一根扇骨都是一柄祈风之剑,而折扇扫出之后,每一柄祈风之剑都化为一阵息吹之风。

    这轻轻巧巧的、自下而上的一挥恍若羚羊挂角,但一挥既出,却是真正的风云变色!

    剑化狂风之后,亚索再也无法控制折扇的形体了——上百道风暴呼啸着拔地而起,夹杂着泥土和砂石,带着震惊百里的龙吟之声,盘旋着直上云霄!

    酷烈的疾风带走了地上的一层浮土,也卷走了所有的毒雾,当风暴平息、龙吟结束之时,肆虐的毒气竟被亚索一扫而空!

    亚索奋起祈风扇,玉宇澄清万里埃!

    看着天边出现的一道彩虹,易依旧一脸平静,但永恩、霞和洛却已经是目瞪口呆,他们真是万万没想到,亚索会以这样的手段驱散掉诺克萨斯人的毒气!

    “别愣着了。”亚索毫无形象的瘫倒在地,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该去抓俘虏了——这群护卫车队的诺克萨斯人恐怕都是弃子,有大用!”

    永恩深深的看了亚索一眼,转身主动走向了东倒西歪的符文剑士——他麻利的收集了断裂的缰绳,很快就将所有还活着的符文剑士捆了个结结实实。

    ……………………

    不远处的小山后面,几个艾欧尼亚山民打扮的诺克萨斯人正通过魔法,小心翼翼的观察着战场情况。

    如果锐雯在这,她一定会认出其中一个人正是车队发布任务的那个领头人。

    “你确定炼金毒气生效了?”维持着半空中的一颗透明的眼球,队伍之中的施法者转了车队领头人,“这才几分钟的时间,怎么车队那里看起来干干净净的?”

    “当然确定!”车队领头人语气笃定,“所有炼金毒气都小心存放,而且还进行了伪装,始终保存良好,我亲眼看见了陶罐被明火打破、出现了爆燃才离开——我现在肺部还有些疼呢!”

    “可是为什么毒雾散去了?”施法者表情狐疑,“好像忽然刮了一阵风——”

    下一刻,一个陌生的声音突然出现。

    “是的,刮了一阵风。”

【0093】 优待俘虏

    不知道过了多久,锐雯终于逐渐恢复了自己的意识。

    身下触感传来,这里不是冰冷泥泞的土地,而是干燥但有点坚硬的床榻,锐雯迅速爬起身来,本能的伸手去抓大剑,但举起了胳膊之后,才意识到现在的情况似乎不怎么对劲。

    抓了个空。

    四下环顾,锐雯这才发现自己似乎……在一个封闭的房间之中?

    在诺克萨斯的传说中,千珏的狼灵会带走心有不甘的死者,但锐雯从未听说过千珏会把灵魂关押起来啊!

    就在她发愣的时候,房间的门开了——有人推门而入,随手拉过一把椅子,坐在了锐雯的面前。

    “你就是第七军团的军士长锐雯吧?”

    第七军团?

    锐雯愣了一下,这才确认自己并没有死,她微微眯起了眼睛,仔细的大量起了自己面前的这个人。

    典型的艾欧尼亚面孔,身躯也算是强壮——但不是诺克萨斯式的粗壮,而是保持了灵活的矫健。

    黑色的长发在脑后梳成一条长马尾,剑眉之下,一双看起来不怎么有神的眼睛给整张脸加上了几分微妙的违和感——而黑黢黢的眼窝则是让锐雯想起了某些诺克萨斯的传统贵族。

    但……这张脸怎么这么眼熟呢?

    就在锐雯努力的回忆着对方的身份时,来人又一次开口了。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亚索——在艾欧尼亚和诺克萨斯,我应该还是挺有名的。”

    哦,亚索!

    锐雯知道这个名字——因为艾欧尼亚战局的不顺,亚索的名字已经渐渐在诺克萨斯流传开来了。

    诺克萨斯尊重强者,虽然阵营不同,但亚索的名字还是广为流传,而且相当一部分诺克萨斯人还认为,亚索迟早会成为诺克萨斯的一份子。

    “我是锐雯。”大致确认了自己所处的环境之后,锐雯终于点了点头,“第七军团的军士长。”

    “锐雯女士。”亚索努力的收敛起了自己的无精打采——他没有时间去进行多人运动,黑眼圈严重主要是最近实在是太忙所导致的,“你现在已经成为了艾欧尼亚义勇军的战俘,我们本着人道主义的原则,给予你可以维持生存所必须的物质环境,也希望你能够认清自己的身份,不要试图进行无谓的抵抗和挣扎。”

    锐雯想说自己不会束手就擒,但不知道为什么,话到了嘴边却变成了干巴巴的一个字——

    “好。”

    “感谢你的配合。”亚索闻言也点了点头,“你的部下也和你的情况差不多,不过她们的伤似乎重一些,我们会提供必要的帮助和治疗,而作为交换,希望在接下来的对话中,你也能够坦诚一点——”

    “她们还活着?”

    听到了同袍们的消息,锐雯整个人都精神一振,她下意识的站起身来就想往外走。

    “我再次强调一下。”亚索无奈的一把扯住了锐雯的肩膀,“你现在是俘虏!”

    锐雯愣在了原地——身位一个诺克萨斯军人,她这时候应该做的是努力反抗、争取逃脱;就算逃脱不了,也至少要闭口不言,不泄露任何帝国情报。

    但不知道为什么,这时候的锐雯没有一点力气,她只是有些呆滞的点了点头,然后问了一个让亚索相当意外的问题。

    “我的大剑呢?”

    “也许在兵器库里,也许被丢在了荒野之中。”亚索耸了耸肩,“抱歉,把你们这些重伤号带回来已经很麻烦了,武器什么的也只能丢下了。”

    “也好。”锐雯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那就拜托你们了——”

    “放心吧。”亚索点了点头,“艾欧尼亚一向优待俘虏的。”

    ……………………

    离开了关押着锐雯的单间,亚索也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

    之前易抓住了纵火的那批人——他们的嘴巴很严,并没有透露出任何信息,至今为止,亚索依旧没有搞懂,为什么诺克萨斯人疯了一样的采取这样丧心病狂的手段。

    第七军团可是诺克萨斯的百战精锐,就这么坑在这?

    这岂止是自断手臂,简直就是主动自杀!

    至于锐雯……

    屋子里的那个行尸走肉和亚索心目之中的锐萌萌可是差远了,在亚索的认知里,锐萌萌应该是英姿飒爽的女战士、巾帼不让须眉的豪杰,但现在的锐雯仿佛灵魂都没有了一样,在自己离开之后就愣愣的坐在床榻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要不要试着策反她?

    这个大胆的念头出现之后,亚索越想越觉得应该可行。

    毕竟……这一次的锐雯是被自己人卖了。

    亚索虽然还没搞懂诺克萨斯人为什么这么做,但他可以确定的是,这次的行动,自己不是唯一的目标。

    甚至很有可能,亚索自己才是被殃及池鱼的那个!

    也许锐雯依旧保有一定的忠诚,但经此一事,她不可能不动摇!

    而动摇,对亚索来说就是机会。

    只要锄头挥的好,没有墙角挖不倒,正所谓“君以国士待我,我当以国士报之!君以路人待我,我以路人报之!君以草芥待我,我当以仇寇报之”,现在是诺克萨斯内部出现了问题,精锐如第七军团都被以草芥以待,亚索又怎么会坐失良机?

    这支王牌军团如果可以被策反,那对艾欧尼亚义勇军将是一波巨大的加强!

    至于怎么让这些诺克萨斯人迷途知返、改邪归正……

    那将是一场漫长的旅程了。

    然后,就在亚索默默思考着怎么救赎一下第七军团的时候,永恩来了。

    而在永恩的身后跟着的,是他的母亲。

    这一刻,亚索忽然脊柱发凉,心头猛然产生了一种不祥的预感——没等他转身离开,老太太就一个箭步上前,揪住了亚索的耳朵。

    “你个小混蛋——长能耐了是吧?!”

    “非要去冒险,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怎么办?!”

    “永恩都看不住你了是吧?!”

    原本失魂落魄的锐雯忽然听到外面一阵喧哗,下意识的抬头,透过房间小小的窗子,她看见了惊人的一幕。

    艾欧尼亚大名鼎鼎的亚索,正被人揪着耳朵,一面嘴上求饶,一面满院子乱跑。

    亚索夸张的痛呼和永恩不加掩饰的嘲笑让锐雯这一瞬间竟有些恍然,看着院子里吵闹的母子三人,她竟然难得的有了一种……在人间的感觉。

    不管怎么说,活着真好。

【0094】 劳动

    亚索为锐雯安排了详细的改造计划。

    很清楚锐雯在意那些被毒气伤害的同袍,亚索力排众议放开了她的监禁,让她参与到了劳动之中——而锐雯对于这种“劳动改造”的说法并未提出异议。

    对锐雯来说,有点活干……也许还要更好一些,至少能够让她不至于整天胡思乱想,出点汗也能让她整个人轻松不少。

    就这样,在锐雯清醒之后的第二天,她被安排到了一户艾欧尼亚农户家中,帮助他们完成今天的春耕。

    ……………………

    这是一户看起来普普通通的艾欧尼亚人家,只不过没有壮劳力而已。

    锐雯不知道亚索用当地的语言和这户人家的老夫妇说了什么——大概应该是小心自己之类的吧。

    那不重要了。

    锐雯不想再拿起武器,如果监视能够让艾欧尼亚人放心、更好的治疗自己的同袍,锐雯也不介意生活在长久的监视下。

    而且……这种监视也未必就真的能够限制自己。

    就这样,一双再平日里拿着大剑的手稳稳的扶住犁架,开始了工作。

    长久的锻炼让锐雯看起来纤细的身材下充满了极具爆发力和耐久力的肌肉,平时需要两个人操纵的犁在她一个人的手里用得非常轻松——暮春的沃土被犁铧的断刃翻开,难得的、属于土地的气息开始弥漫开来。

    这里的确是一片富饶的土地,在特利威尔参军之前,锐雯也为帝国农场工作,但那里的土地却贫瘠而匮乏,耕地的时候需要人和牛一起努力,而且效率还低得可怕。

    拿出了自己日常训练时候的态度,锐雯就这样一步一个脚印的拉着沉重的铁犁,耕耘在初春的田野上——在她的后面,负责监视她的那对夫妇似乎有点手足无措、不怎么适应现在的这种情况。

    仅仅一个上午的功夫,锐雯就耕完了一小片农田。

    当太阳来到了半空之中后,老夫妇叫停了锐雯,用不怎么熟练的诺克萨斯语告诉她可以休息了——锐雯放好了铁犁,接过了陶罐,里面是盐水。

    “喝水。”

    锐雯点了点头,将大半罐水一饮而尽,就在她放下了陶罐,打算继续犁地的时候,夫妇之中的那个头发花白的老头拦住了她,并告诉她要吃饭了。

    午餐是两条鱼——锐雯自己吃了一整条。

    吃饭的时候,这对夫妇笑眯眯的看着她,这种目光让锐雯多少有些不适应,她从未经历过这种目光。

    长这么大,锐雯从别人的眼里看见过很多——有轻蔑、有冷漠、有恐惧、有期待、有憧憬、有赞许,但她从来都没有见过现在对方这种眼神。

    有一点像期待,但却好像又不是。

    锐雯避开了他们的目光,尽快结束了午餐,就在她打算再去干活的时候,老头拦住了她。

    “别着急,下午的地比较难犁,我们要去借一头牛。”

    借一头牛?

    虽然锐雯很奇怪为什么在艾欧尼亚牛都可以外借,但她还是没有提问,只是一言不发的跟在老人的身后,去村里长老那,领了一头耕牛回来。

    就这样,锐雯的劳动改造开始了。

    诺克萨斯侵略的脚步正在加快,而在普雷希典外的这个小村子,昔日的帝国骄傲,现在却过上了农夫一般的生活。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锐雯很适应这种生活,但总归觉得有点不对劲,她下意识的收集着这个小村子的信息,但无奈这里的方言有很多生僻词她听不懂……

    很多次,她都听见那对夫妇提到自己的时候都说起了一个叫“黛达”的词语,每次说起这个词语的时候,他们都是一脸骄傲。

    就好像……

    在诺克萨斯,典狱长炫耀着自己监禁的囚徒一样——不过锐雯总觉得他们的表情不像是炫耀,反而像是一种期待。

    难道看好自己就能让他们升官发财?

    如果这样的话,他们还真是走运了。

    看在每天午餐红烧鱼的份上,锐雯不介意他们收获一份功劳。

    ……………………

    将锐雯丢在了这个小村子之后,亚索很快就再次回到了前线——诺克萨斯人看起来疯了,随时可能搞杀敌八百自损一千的行动,就算义勇军再怎么注意,也难免中招,他不得不和无牙仔一起四处奔波,充当救火队员。

    而这火一救就是两个月。

    两个月之后,当诺克萨斯人的疯狂似乎有所停止、其他被救下了的符文剑士也没有了生命危险之后,亚索再次来到了这里。

    锐雯已经完全适应了这里的生活。

    春耕也全部完成,在锐雯劳动过的地方,一片绿油油的麦苗已经破土而出。

    在亚索到来的时候,锐雯正和一群人一起,在为麦田修建水渠。

    “你的状态看起来还不错。”亚索打量着身穿粗布衣裳的锐雯,面露微笑,“告诉你个好消息,和你一起的那些人已经都醒了——她们运气不错,虽然有相当一部分下半生不能再使用武器,但至少都保住了性命。”

    听亚索这么说,锐雯抿了抿嘴唇,然后低声说了一句谢谢。

    “她们正吵着见你。”亚索耸了耸肩,“看得出来,你很有威望。”

    锐雯没有说话——她很想念自己的同袍,但并不想回答亚索任何关于军队、关于诺克萨斯的问题。

    “不过她们一定想不到,你现在是这副样子。”亚索伸手指了指路边的水渠,“这些,都是你修的?”

    “帮了点忙。”锐雯语气平静,似乎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不是我设计的。”

    “可惜,这个工程恐怕要失去一个干活的好手了,那些病床上的重症人员还在等着她们的领袖呢。”

    锐雯闻言没有多少,只是默默点头,然后去和那对夫妇告别。

    半个小时之后,两个人一前一后走在了回普雷希典的路上。

    走在后面的锐雯迟疑了几次,最终快步上前,还是开口问向了亚索。

    “他们做的不错吧?”

    “他们?”亚索很意外,并没有明白锐雯的意思,“你是说谁?”

    “那对监视我的人。”锐雯想了想,给出了一个贴切的描述,“那对老夫妻。”

    “他们当然做的不错。”亚索点了点头,一脸的理所当然,“当然,你也做的不错——我可是听见了,他们很希望你是他们的黛达。”

    “我不是吗?”听到前一句话略微放心了一点的锐雯听到了后一句话之后,相当意外的愣了一下,“我是说,我本来就是他们监视的囚徒啊!”

    “囚徒?”亚索眨了眨眼睛,停下脚步看向了锐雯,“黛达可不是什么囚徒,在这里的方言中,黛达的意思是女儿。”

    女儿?

    锐雯的脑袋嗡的一下。

【0095】 决议(求首订!!!)

    锐雯做梦也没想到,“黛达”的意思不是囚徒,而是女儿,她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己面前、一脸理所当然的亚索,一时之间竟有些说不出话。

    他们……把自己当作了女儿?

    这一刻,很多锐雯一直都在下意识逃避的细节清晰的出现在了她的脑海之中——陈旧却干净的粗布衣裳、每天中午餐桌上美味的红烧鱼、逢人便主动分享的满脸喜悦、从未见过的护肤品……

    锐雯自己也隐隐约约察觉到,这种待遇无论如何也不是囚徒。

    但自小孤儿出身、长在帝国农场,锐雯从未体会过身为人女的感觉,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渴望着有人呵护,只是潜意识的觉得自己应该回报这对老夫妇——她花了好大的功夫才下定决心,想要在亚索面前为他们说点好话。

    结果……却得到了一个自己做梦也想不到的答案。

    “这怎么可能。”半晌之后,锐雯终于无意识的喃喃道,“他们为什么会希望一个囚徒、一个满怀罪孽的人成为自己的女儿?”

    “那是在你看来。”看着一脸不可置信的锐雯,亚索微微叹了口气,“对他们来说,你也只是一个走错了道路的佣兵而已。”

    走错道路的……佣兵?

    锐雯本能的想说自己不是佣兵,但随即却意识到,从待遇上讲,自己真的和佣兵没有太大的区别。

    用的时候用,不用的时候就丢掉。

    诺克萨斯当局就是这么用佣兵的。

    也是这么用第七军团的。

    “这里不是诺克萨斯。”亚索伸出手,拍了拍锐雯颤抖的肩膀,“这里是艾欧尼亚。”

    “可我是诺克萨斯人。”锐雯低下了面庞,“我出身特利威尔,过去为诺克萨斯征战……”

    “以前你没得选。”亚索摆出一副理解的样子,“但现在,你也许可以试着做个好人?”

    “好人?”锐雯仔细咀嚼着这个自己很少听到的词语,怔怔的有些出神,“我真的可以吗?”

    “当然了。”亚索点头,直视着锐雯的眼睛,“你已经做了一个月了。”

    ……………………

    锐雯一路上都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她只是机械的跟随着亚索的脚步,慢慢的回到了普雷希典,直到与病榻上的姐妹重逢之后,这才强撑着露出微笑。

    表演天赋不足的锐雯很快就被瞧出了问题,很多士兵都转弯抹角的询问她到底怎么了,而玛莉特更是直接问她“大姐头,艾欧尼亚人是不是提出了什么难以接受的条件”——对此锐雯只能无奈的摇头。

    “我很好。”锐雯语气低落,“但总是愧疚不安。”

    愧疚不安?!

    “我们已经为帝国尽力了。”玛莉特显然弄错了锐雯的意思,“狡猾的艾欧尼亚人设下埋伏,点燃了我们运输的炼金炸弹——”

    “这些不是艾欧尼亚人做的。”锐雯迟疑了片刻,还是打断了玛莉特,“是……诺克萨斯人做的。”

    小小的院落忽然鸦雀无声,虽然有些人也隐约猜到了什么,但她们不像是锐雯被符文武器庇护,所以并未见到车队领头人戴上面具、转身离开的一幕。

    “大姐头什么时候学会讲笑话了?”玛莉特的嘴角扯出了一丝僵硬的微笑,“帝国可不会这么做……”

    “别骗自己了。”既然已经点破了真相,锐雯干脆就打消了玛莉特最后的幻想,“我看到了一切。”

    “……”

    玛莉特的喘息开始变得粗重了起来,她下意识的想要去寻找自己的符文长戟,片刻之后又颓然的坐下,一脸痛苦的看向了锐雯。

    “帝国……真的放弃了我们?”

    锐雯心里有了肯定的答案——但在这个时候,她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而对于玛莉特、对于所有第七军团的符文剑士而言,沉默已经意味着一份答案了。

    没错,她们被帝国抛弃了。

    她们一直引以为傲的第七军团成为了帝国的弃子。

    “凭什么啊?!”身体还很僵硬的玛莉特撑着椅子,忿忿地起身,“我们都做好了准备,哪怕为国捐躯也可以——但为什么帝国要我们死在自己人手里、死在毒气之中?!”

    这也是锐雯一直想知道的。

    这也是锐雯注定无法知道的。

    姐妹重逢的喜悦荡然无存,这份来自帝国的沉重让院子里的所有人都说不出话。

    “大姐头。”好久之后,玛莉特才凑到了锐雯身边,低声开口,“我们……被抛弃了,对吗?”

    “……这不是抛弃。”看着一双双看向了自己的眼睛,迟疑了很久的锐雯在这一刻终于下定了决心,“这是背叛。”

    “背叛……”

    “我们可不是被抛弃到路边的流浪狗。”在姐妹们的期待中,锐雯再次昂起了头颅,“这也不是抛弃,而是背叛!”

    背叛一词给所有的符文剑士都注入了一份不一样的力量——她们仿佛有了主心骨一样,从之前的颓然不安之中摆脱了出来。

    自怨自艾可不是这支队伍的风格,爱憎分明、雷厉风行才是!

    小小的院子里,这些还没有完全恢复行动能力的符文剑士一个个群情激愤。

    然后,就在她们以为自己会再次拿起武器,参与到对抗诺克萨斯的战争中时,亚索将整个第七军团的编制全部打碎,化整为零的将她们全部送到了乡下。

    一时的群情激愤并不可靠——她们需要的是彻底的改造。

    亚索至少要让她们知道,自己将要为何而战。

    而这一次,在离开普雷希典的时候,锐雯没有见到亚索——有那么一瞬间,锐雯的脑海里出现了一个本不应该出现的疑问。

    “亚索去哪了?”

    亚索此时已经离开了普雷希典——就在劳动改造第二期开始的前一天,亚索收到了一份惊人的消息。

    诺克萨斯的黑色面纱法师团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在前往前线的路上转变方向,随后和崔法利军团一起,突袭了均衡寺院。

    整个均衡教派猝不及防下突遭大难——由于狂暴之心、暗影之拳和很多精锐不在寺院里,均衡教派完全遭中。

    当代暮光之眼,苦说大师为掩护学徒离开,战死当场,而均衡教派的传承也几乎被挖断了根子。

    得到了这个消息之后,亚索完全没有时间去管第二期的劳动改造了。

【0096】 灾厄序曲(爆更求订阅!)

    时间回到亚索收到消息的六天前。

    均衡寺院。

    年仅十二岁的阿卡丽正在道场练习着手里剑的投掷技巧——偌大的道场之中,只有她自己一个人正在训练。

    均衡教派的其他人去哪了?

    他们要么是已经离开了纳沃利,正在前往斐洛的路上,要么就在下山采买、张灯结彩,筹备慎的婚礼。

    没错,慎要结婚了。

    至于为什么他会在这个节骨眼上结婚……

    这自然是慎的父亲、当代暮光之眼·苦说大师的主意。

    而一切的起因,则是要从均衡教派对诺克萨斯的态度说起。

    ……………………

    实际上,察觉到了诺克萨斯人大动作的不仅是义勇军,实际上,当斯维因开始厉兵秣马、跃跃欲试的时候,藏身于大山之中的均衡教派也多多少少觉察到了一些不对劲。

    一方面他们本来就在艾欧尼亚树大根深,而另一方面,也有不少均衡教派的人使用化名进入了义勇军——对这些自称是群山之子的家伙,亚索选择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毕竟还有一些均衡信徒和苦说那个说“现界归现界、灵界归灵界”的家伙不一样,如果可以的话,亚索也很希望他们能够为对抗诺克萨斯出一份力。

    所以,当诺克萨斯人开始准备起了大动作的时候,均衡教派也收到了消息。

    不过,虽然身为艾欧尼亚的一员,但苦说和相当一部分均衡教派的战士都并不担心——或者说并不在意诺克萨斯人的举动。

    甚至对他们而言,斯维因并不是敌人。

    之前在准备进攻普雷希典的战略时,斯维因除了请求支援外,还提出了“一个拳头打人”的策略:即在进攻普雷希典的时候,放松对其他势力的压力,有限的释放善意,争取将战争维持在小范围之内。

    斯维因很清楚团结的力量,他可不希望看见一个团结的艾欧尼亚将诺克萨斯拖到泥潭之中!

    所以,对于鼎鼎大名的均衡教派,斯维因一直表现出了异乎寻常的尊敬——他甚至主动派出了使者沟通,并声明这是“属于现界的战争”,还隐晦的表达了自己将维持艾欧尼亚传统的意思。

    这种情况下,苦说虽然对诺克萨斯有所提防,但大致还是放心的——他也明白斯维因的考量,所以并不担心诺克萨斯人会调转枪口朝向自己。

    毕竟义勇军才是诺克萨斯人的敌人,他们没理由对均衡教派动手。

    甚至为了避免误会、防止有人化名群山之子,盲目的参与到接下来的普雷希典之战中,苦说还特意将慎的婚期定在了现在。

    反正慎和叶舞的婚事是多年前就定下的娃娃亲,现在成婚的话,均衡教派就变相的脱离了战事,不会参与到接下来的麻烦之中了。

    然而,就在婚期定下之后,斐洛那边却突然传来了消息,一个古老的封印出现了问题,虽然这时候苦说很不希望均衡战士下山,但封印毕竟很重要,他只能同意狂暴之心凯南和暗影之拳梅目下山去处理。

    而为了保险期间,苦说安排了那些和自己思维比较接近、不会半途掺和到战争中的人与二人同行。

    在这支队伍离开均衡寺院的时候,梅目的女儿、一直以下任暗影之拳自居的阿卡丽自告奋勇的请求同去——结果被不出意料的驳回了。

    “你将会是暗影之拳。”阿卡丽的父亲塔诺摸着阿卡丽的头发,“但不是现在,目前来说,你还需要多多练习——斐洛的事情,并不是你能够插手参与的。”

    对于自家老爹的话,阿卡丽已经有些习惯了,但习惯归习惯,她依旧有些不甘心。

    “我已经能够在暮光的帷幕之中隐藏自己了。”阿卡丽鼓着腮,愤愤不平道,“至少我不会有危险。”

    “暮光的帷幕并非万能。”塔诺微笑着摇了摇头,“你能够依靠着它在海啸之中保全自己吗?”

    阿卡丽愣了一下,她很想梗起脖子说能,但看着自家老爹似笑非笑的眼神,她还是撇撇嘴,转身去了道场。

    “我迟早要成为新的暗影之拳!”

    ……………………

    当阿卡丽在道场训练的时候,慎这个新郎却并没有多么激动——他正在偏殿和自己的好兄弟戒闲谈。

    而闲谈的话题也不是山雨欲来的纳沃利,而是慎接下来的婚礼。

    “还有十天,你就要成家立业了。”戒捧着一杯茶,看着对面一脸严肃的慎,“来,笑一下吧,这种时候就别板着脸了。”

    “……事情不是你所想象的那样。”看着一脸欣慰的戒,慎却有些难受,“叶舞的心思你是知道的——婚约什么的,我现在真的没有太多的心思。”

    “那可不行。”戒眨了眨眼睛,也给慎倒了一杯茶,“总归我们需要一点振奋人心的事情,而且你也说了,你和叶舞的婚约是长辈定下了的。”

    “是啊,长辈定下了的。”慎接过了茶摇了摇头,“而不是我定下来的——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都一样。”戒混不在意的避过了慎的话里有话,“总之……我之前在诺克萨斯人的手里弄到了一柄不错的短刀,我相信你会喜欢它的。”

    “你还是自己留着吧。”慎摇了摇头,“算了,我还是有点坐不住了。”

    将杯里的茶一饮而尽,慎暗暗下定决心,起身离开了偏殿。

    慎和叶舞有一份婚约,叶舞却对戒有所青睐——而有趣的是,戒似乎没有打算接受叶舞。

    对于年轻人来说,这种事情虽然有点狗血,但却再通常不过。

    在苦说的眼里,慎和叶舞的婚约是一份联合,慎和叶舞的婚礼是一个契机——但在慎的眼里,前者感情基础薄弱,后者耽误了他参与普雷希典的战斗。

    于是,慎想要终止这份婚约,他很希望戒能够站出来支持自己,但同样身在其中的戒却有所顾虑,只能一直装聋作哑,两个亲如兄弟的人在这件事上却别扭的可怕。

    好在他们毕竟不是言情小说的男主角,无论是对慎还是对戒,感情什么的……并不是目前的重点。

    眼见着慎转身离开,戒也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有些事情就是说不清楚的。

    算了,趁着婚礼还有几天,自己应该也去活动活动身子了。

    然而,就在他走出了偏殿,打算去道场舒展一下筋骨的时候,均衡寺院外面却传来了一阵喧哗。

【0097】 突然袭击(爆更求订阅!)

    曾经化名为“群山之子中的一员”,戒也曾经参与过几次和诺克萨斯人的战斗。

    而诺克萨斯人的战鼓让他印象深刻。

    穿着沉重铁甲的诺克萨斯战士跟着鼓声列队向前,在这样的正面攻势下,就算是均衡战士也难以轻缨其锋——毕竟正规军和游击队还是有着本质区别的。

    现在,这熟悉的战鼓出现在了均衡寺院的围墙外……

    戒来不及多想,身形一纵就攀上了均衡寺院的城墙。

    抬眼望去……均衡寺院已经被诺克萨斯人包围了。

    崔法利部队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艾欧尼亚,在战争的鼓声中,他们列好阵型,步步向前。

    而在这些重甲战士的身后,一架架小型投石车已经组装完毕——虽然这些小型投石车不能攻破高大的城墙,但均衡寺院的围墙不高也不大。

    诺克萨斯人对均衡教派……不宣而战。

    见到了这一幕的戒本能的有些嗓子发干。

    “还好还好。”戒努力安慰着自己,“事情还没有到最糟糕的时候,围墙的魔法还在……暮光的帷幕还庇护着我们。”

    下一刻,就在戒打算跳下围墙,快点去组织所有人撤离的时候,一队施法者出现在了战场上。

    黑色的迷雾降临在了均衡寺院外——戒并不了解诺克萨斯人的魔法,只觉得天色忽然暗淡了下来。

    而当黑雾接触到了均衡寺院的外墙时,咝咝的腐蚀声出现了。

    在戒惊愕的表情之中,均衡寺院外墙的防御符咒开始逐渐剥落失效,在黑雾的作用下,均衡寺院的防护正在迅速失效!

    必须马上撤离!

    顾不上接续观察敌情了,戒匆匆跳下了围墙,直奔大殿而去——在半路上,他遇见了苦说和慎。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看到了行色匆匆的戒,苦说皱起了眉头,“慎忽然找我说要退婚,而外面又传来了阵阵鼓声……今天这是怎么了?”

    “诺克萨斯人来了——他们似乎准备进攻寺院!”

    “什么?”苦说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他们疯了吗?!”

    看着再也无法保持古井无波状态的师傅,戒在心里暗暗的回答一句——“也许是的。”

    三步并作两步,苦说很快来到了围墙——跳上了围墙,他清楚的看见了外面包围着均衡寺院的诺克萨斯人。

    苦说真的是做梦也没想到,这些之前还唯唯诺诺的诺克萨斯人居然真的打算进攻均衡寺院!

    这些外乡人疯了吗?

    他们难道不知道,攻击均衡教派意味着向整个艾欧尼亚宣战?

    他们哪里来的勇气和自信,相信自己一定能够攻下均衡寺院?

    等等……

    难道斐洛的封印是他们破坏的,目的就是引部分均衡教派的人离开?

    但他们不会以为没有了暗影之拳和狂暴之心,自己就能够敏队暮光之眼的怒火了吧?

    不会吧?

    微微眯起了眼睛,苦说面露冷笑。

    “慎。”苦说叫了自己儿子的名字,“叫上所有人,准备从后山离开——诺克萨斯人一时半会可找不到下山的那条路。”

    “是!”

    这种情况下,慎也暂时丢掉了结婚的事情,点头答应了下来。

    “戒。”苦说转过来看向了自己的弟子,“叫教派里的战士,和我一起,给这些盲目自大的诺克萨斯人一个教训!”

    “是!”

    戒也点了点头——他早就期待着和诺克萨斯人好好的打一架了!

    ……………………

    当崔法利精锐来到围墙二十步外的时候,战鼓的声音终于戛然而止。

    漆黑的烟雾已经化作了凋零的花瓣,在洁白的围墙上留下了道道漆黑的痕迹——与此同时,整个均衡寺院的暮光帷幕也逐渐消退,在夕阳下,整个寺院的轮廓越发清晰了起来。

    古老的帷幕能够让均衡寺院自然的隐没在山林之间,而现在,在黑雾的侵蚀下,这层帷幕终究消弭于无形。

    下一刻,就在诺克萨斯的指挥官下令、要求投石车准备装弹的时候,均衡寺院的大门打开了。

    苦说带着一队均衡弟子,来到了大门之外。

    战鼓再次响起。

    在崔法利军团中,一部分战士拔出了背在身后的短矛,随着各个小队的口令,他们扬起手臂,将这些短矛狠狠地投向了门口出来的均衡战士。

    面对着漫天投矛,苦说嘴角露出了一丝冷笑——当此之际,他终于暂时抛弃了自己一直说的“现界归现界,灵界归灵界”。

    双手在胸前十指紧扣,苦说结了一个【皆】印。

    “奥义·魂佑!”

    在苦说的背后,那柄灵界的魂刃突然现身,然后径直插在了他脚下的土地上——无形的力场张开,诺克萨斯人的短矛在触碰到了力场之后被纷纷弹开。

    鼓声响起,发现远程攻击无效之后,诺克萨斯人开始缓缓推进,而面对这种情况,苦说抽出了腰间的钢刃。

    在苦说的控制下,钢刃悬浮在了空中,随着他嘴里念念有词,这柄钢刃的体积开始急速增大,眨眼之间就变成了一柄巨刃。

    而眼见着诺克萨斯人越来越近、对方已经无法进行远程打击,苦说结束了魂佑,转而结了一个【斗】印。

    “奥义·暮刃!”

    巨大的钢刃在半空中一斩而下,所过之处诺克萨斯人被整整齐齐的一刀两断。

    与此同时,在苦说身边的均衡战士也纷纷拿出了武器,配合着半空之中横扫八方的钢刃,开始了反冲锋。

    保持着斗印,苦说微微眯起了自己的眼睛——也许这些诺克萨斯人可以轻易屠杀那些孱弱的平民,但在均衡之力面前,他们依旧如蝼蚁一般孱弱!

    我给了你们机会,但你们做错了选择!

    而和同门一起反冲锋的戒则是感受到了一份难得的热血沸腾。

    真的没想到,有一天自己居然会和师傅一起并肩作战、对抗诺克萨斯人!

    魂佑、暮刃——这些暮光之眼的技巧真的威力惊人!

    来吧,让我把你们打得落花流水!

    然而,就在均衡战士这边看起来局势大好的时候,战场之上异变突生。

    在诺克萨斯法师团的黑雾之中,数条锁链突然出现。

    这些金灿灿的锁链带着可怕的能量,直接缠住了控制着钢刃的苦说!

【0098】 均衡之殇(爆更求订阅!)

    苦说完全没有料到会有这么一下——在他的印象里,诺克萨斯人的施法者都是结成团队行动的,他们虽然很厉害,但大多使用的都是威力巨大但相对迟钝的战争法术。

    但这一次,突然出现在黑雾之中的锁链却迅捷异常,苦说甚至都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就被锁链捆了个结实。

    感觉到事情不对,苦说迅速变招。

    【临】印。

    “奥义·影缚!”

    苦说的身形一沉,整个人平平的移出去数丈,借着遁入灵界的短暂时间,他扯开了锁链的束缚。

    但就在他离开了灵界,再次出现在现界之时,又一条锁链出现了。

    “铮——”

    亦真亦幻的锁链再次将苦说捆了个结实。

    而这一次,苦说再也不能利用影缚逃脱了。

    眼见着师傅被捆住,劫赶忙回身救援,但还没等他赶到苦说身边,一个标记就突兀的出现在了苦说的头上——下一刻,标记爆发,半空中一朵玫瑰绽放凋谢,而被标记住、捆起来的苦说虽然再次结了【皆】印,但却未能成功的使用奥义·魂佑。

    下一刻,黑雾猛地一涨,将苦说的身形完全吞噬。

    ……………………

    身处黑色迷雾之中,再次回到了现界的苦说一时之间无法辨别方向。

    然而,虽然此时的苦说双眼一片漆黑,但在心里他却意外的镇定。

    到了现在,他终于可以确认,诺克萨斯人是早有预谋的了。

    斯维因的信使之类的也全都是骗局,也许从一开始,他们就已经打定主意要毁灭均衡教派了。

    虽然还是很想不通为什么诺克萨斯人敢全面开战,但至少现在、至少这一次,自己恐怕是要栽了。

    当印记炸开的时候,苦说感觉到自己一瞬间就失去了沟通灵界的能力——而作为暮光之眼,失去了灵界之力也就意味着失去了力量之源。

    苦说已经快五十岁了,虽然他一直有锻炼,但身体机能的下降却是不可避免的,失去了灵界之力,他现在也不过是一个即将步入老年的普通剑客而已。

    而在这混乱的战场上,一个即将步入老年的剑客是没有能力活下去的。

    正是认清了这一点,苦说才意外的平静——相较于自己的生命,他甚至更在意那个印记意味着什么,对方究竟是通过怎样的手段,切断了自己和灵界的联系。

    可惜,这个问题注定是得不到回答的。

    在黑雾之中,苦说努力地感知着周围的环境。

    那个神秘的施法者没有再次出手,但周围的诺克萨斯士兵却毫无顾忌——他们似乎完全不受黑雾的影响,举起了武器就朝着苦说冲了过来。

    双眼什么都看不见,苦说只能听风辨位,勉强格挡——但在成群结队的崔法利士兵面前,这种格挡、这种防御毫无意义。

    “噗嗤——”

    一柄长矛深深的刺入了苦说的后背,锋利的黑铁战刃轻而易举的划破了他绸缎的练功服,然后直接嵌进了他的肩胛骨中。

    苦说一阵踉跄。

    身体失衡就意味着破绽——于是,又一柄武器扎在了他的身上。

    然后是第三柄、第四柄。

    当戒终于甩脱了阻拦,来到了黑雾之中护住了自己的老师、将他救出来的时候,苦说已经差不多成为了一个刺猬。

    淋漓的鲜血在他的身上化出一面骇人听闻的刺青,虽然他有意识的压制着自己肺部的伤口,但一张嘴,血沫还是从嘴里喷了出来。

    “戒……”

    “我在——师傅,我在!”

    “去,回去……带走【影之泪】。”苦说勉强开口,“不要留给……诺克萨斯。”

    “师傅,我带你走——”

    眼见着戒似乎不愿意放下自己,苦说痛苦的瞪大了眼睛,他主动放开了捂着肺部的手,开始迅速求死。

    “你,快去……”

    这一刻,戒似乎回到了六年前自己跟随着苦说,追捕金魔的时候。

    金魔肆虐的时候,有很多人因为他而受伤——当时戒就负责为那些难以抢救的人截肢。

    虽然用利器斩断人的肢体很残忍,但不截肢的话,他们可能会丢掉性命。

    在那一次,戒学会了取舍——得到什么,就要失去什么,而最好的结果,就是失去的少于得到的,比如失去肢体的一部分,得到生命的延续。

    而现在……他再次面对了艰难的取舍,曾经教导自己的导师,现在也成为了取舍上的一环。

    再次看了自己的老师一眼,戒终于起身——在苦说最后的微笑里,他转身翻过了均衡教派的墙壁,起身前往均衡的禁地。

    熟悉的一切在戒的身边掠过,而距离他第一次来到这里、第一次见到这里的一切,时间已经过了十年——那时候的戒只是一个被抛弃的孩子,苦说在慎需要陪练的时候注意了他。

    在陪练中,戒一次次的被慎击倒,直到他遍体鳞伤,才抓住了一个小小的机会,第一次打倒了慎,这份坚持和洞察让苦说破格收下了他作为弟子,并有了戒这个名字。

    抿了抿嘴,戒用只有自己能够听到的声音低声说着。

    “老师,我一直都知道。”

    “当初收下我,是因为慎需要一个陪练。”

    “在你的眼里,我也只是慎的影子而已。”

    “在你的心里,慎才是下一任暮光之眼。”

    “你对我承诺,是希望我不要对慎嫉妒。”

    “影之泪给我,是希望我使用这份力量。”

    “使用了之后,我就无法竞争暮光之眼。”

    来到了禁地,戒踏上了台阶,走进了漆黑一片、空无一物的大厅。

    “但我一直心怀感激——不管怎么说,是您让我摆脱了痛苦的过去,教给我知识和力量,而我自始至终,都从未嫉妒过慎。”

    “我是发自真心的认为他是我的兄弟——从他发现了你的心思,故意给我放水的时候开始,到现在一直如此。”

    在角落里,戒找到了一个小小的匣子。

    “你不希望我成为慎的阻碍,而我也不会成为他的阻碍。”

    “我会接受这份力量,也会承担这份命运。”

    “现在,我的老师,请安息吧。”

    嘀嗒——嘀嗒——

    这是【泪】跌落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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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99】 影流新生(爆更求订阅!)

    没有了苦说和戒,均衡教派的战士们开始逐渐抵挡不住。

    因为不会掺和到反抗诺克萨斯人的“可靠战士”都被派去了斐洛的缘故,留守均衡的大多是参与过对诺克萨斯战斗的战士,他们对大规模战斗并非一窍不通,但面对着装备精良、组织严谨的诺克萨斯人,这些战士还是慢慢的落于下风。

    眼见着诺克萨斯人似乎打算拉开距离,再次使用远程武器,他们不得不暂时退回到院内。

    然后,就在他们不得不退回墙内、勉强据墙而守的时候,戒回来了。

    和匆匆离去的时候不同,现在戒的身上已经满是刺青,一双眼睛里也满是骇人的红色——愤怒晃若实质般的出现在了戒的身边,惊人的气势让所有人都为之侧目。

    在戒的手里,一个漆黑的匣子正散发着不祥的气息。

    “我拿到了影之泪。”戒将这个黑色的匣子举起了,展示在了所有人的面前,“只要服下或者洒在身上,就能获得影子的力量——而作为代价,我们将彻底成为光下的暗影,远离均衡。”

    均衡教派的众人目瞪口呆。

    苦说曾经说过,戒可能是下一届的暮光之眼——但从他现在的状态看……这显然已经是不再可能。

    “你们可以拒绝,然后孱弱的死去。”戒提高了自己的语调,“也可以选择加入我——为了初生之土而战!”

    “过去,我曾经和诸位一样,化名群山之子,参与到艾欧尼亚义勇军中。”

    “而从今以后,我将会以影流之名,用暗影的力量,保护艾欧尼亚!”

    影流的战士们面面相觑——他们一时之间有所迟疑,想不通自己应该向前一步,还是转回去继续战斗。

    但留守均衡寺院的大多是都是苦说不放心的激进派,在片刻的迟疑之后,很多人大步上前,愿意接受影之泪的洗礼。

    于是,漆黑的液体流淌在了他们的身上,形成了狰狞的刺青,暗影的力量在他们的体内汇聚——从此之后,他们再也感受不到灵界,但也正是从此之后,一扇新世界的大门朝他们打开了。

    拥抱了暗影之后,这些战士纷纷握紧了拳头,他们清晰的感知到了暗影,感知到了充盈的负能量,虽然纷杂的念头开始在他们的脑海中出现,但同样充斥了他们全身的,还有惊人的力量。

    眼见着无人再出列,戒默默的收好了影之泪。

    接受了暗影力量的人默契的在他的身后拍成一个小小的方阵,同样的力量让这些人产生了惊人的默契,只需要戒的一个手势,他们就打开了大门,冲出了均衡寺院。

    而没有接受暗影力量的人则是看着与往日完全不同的同门,在围墙内面面相觑。

    ……………………

    接受了影之泪的力量,再回到了战斗中之后,戒的感觉与过去完全不同了——他能够清楚的看见诺克萨斯人召唤的黑雾之中的一切。

    暗影成为了戒最好的伙伴,他甚至能够凝聚出由暗影制造的分身,协助自己进行战斗、自由的和影分身交换位置。

    和戒一样,其他接受了影之泪力量的影流战士也都获得了极大的增强——在这种情况下,他们居然能够依靠着不怎么精妙的配合,反向暂时压制住诺克萨斯人。

    虽然因为数量上的劣势,他们并没有完全处于上风,但至少局面看起来已经是大不相同。

    在诺克萨斯黑色面纱法师团中,那个将自己的全身都藏在了长袍里的人惊讶的发出了一声轻咦,她完全没想到,均衡教派居然会有这样“不均衡”的一面。

    要不要冒一点险,将这份力量也消灭在萌芽之中?

    略一思忖,她做出了决定。

    下一刻,就在戒冲入了诺克萨斯的阵型之中、开始大肆屠戮的时候,一个印记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他的头上——与此同时,一道似曾相识的锁链也朝着他缠绕了过来。

    不,不是一道,而是两道。

    似乎是发现了戒能够和自己的影分身互换位置,同样也有一根锁链缠向了他的分身。

    戒被锁链缠住,头顶的玫瑰印记也突然绽开。

    然而,这个印记虽然能够切断苦说和灵界的联系,却无法切断戒和暗影之间的连接——影之泪就在他的怀里,暗影的力量也流淌在他的身上。

    戒短暂的遁入了暗影之中,再次出现的时候,他已经来到了那个神秘施法者的身边。

    眼见着噤声魔印似乎对戒没有生效,神秘施法者也有些意外——她看得很清楚,这个年轻人对暗影的运用并不熟练,如果想要毁掉他也许现在就是最好的机会……

    不,不是。

    当戒来到了身边的时候,她敏锐的察觉到了这个年轻人身上惊人的力量,如果自己杀死了他,那接下来自己要面对的,恐怕将是暴走的暗影傀儡。

    那样的话……恐怕自己到时候想要脱身,也不太容易了。

    这里毕竟是艾欧尼亚。

    自己的目的也不是均衡教派,而是斯维因。

    想到这里,她深深的看了戒一眼,随即身形一闪,在留下了一个浅浅的印记后,就消失在了对方的视野里。

    而本来打算追下去的戒在见到了这双眼睛之后,竟一瞬间有些无法控制暗影的力量——无奈之下,他只能停住脚步,努力调息。

    眼见着戒似乎出了点问题,周围黑色面纱的施法者开始了施法,他们用黑雾编织出了一面大网,想要将戒留下。

    然而,直到这面网罩在了戒身上的时候,黑色面纱法师团的施法者们才意识到自己有多离谱。

    黑雾被戒轻轻松松的捏在了手里,然后化为了一柄暗影利刃。

    手持这柄暗影利刃,戒轻轻松松的收割了整支法师团所有人的性命——既奥法之拳后,又一个法师团在初生之土宣告被歼灭。

    ……………………

    一刻钟之后,战斗结束了。

    在暗影肆虐的战场上,诺克萨斯人尸横遍野。

    回到了均衡寺院的戒恍若一代杀神,而在他看向自己同门的眼神中,竟然不知何时也带上了难以言语的杀意。

    “现在,诺克萨斯人完蛋了。”戒居高临下,看着所有不愿意接受暗影之力的均衡战士,“你们可以滚了。”

    “你不能这样,戒,这里是均衡……”

    “闭嘴,孱弱的废物,我给了你们一次选择,你们没有珍惜——我心情不错,所以你们难得有了第二次的机会,滚出去,或者死在这。”

    锐利的目光环视四周,戒的嘴角出现了一丝冷笑。

    “还有,从现在开始,我不叫戒——我叫……劫!”

【0100】 劫的选择(爆更求订阅!)

    慎终究还是成为了新一任暮光之眼——在苦说大师没有指定继任者的情况下,本来戒和慎都是有资格的,但现在戒变成了劫,在接到消息的时候,慎就自动变成了暮光之眼。

    苦说的遗物经被驱逐的均衡战士之手,被交到了慎的手里,但接过了钢刃、继承了无形的魂刃的慎的心里,却满是疑惑。

    戒在干什么?

    对于影之泪,慎其实是有所了解的——他很清楚,那份力量对于均衡教派来说,是禁忌之中的禁忌。

    毕竟有光有影才是均衡,暗影噬光显然完全背离了均衡的教义。

    在慎的认知中,戒是一个循规蹈矩的人,他总是能够很好的权衡利弊,贸然使用影之泪的行为,怎么看都有些奇怪。

    难道……是为了保住均衡寺院?

    在苦说战死的情况下,不使用禁忌的力量,恐怕诺克萨斯人就会占领均衡寺院,毁掉一切传承——这无疑是戒无法接受的事情,或许就是因为这个原因,他才使用了禁忌的力量吧?

    但如果是这样的话,为什么戒会驱逐那些没有拥抱暗影的均衡战士呢?

    此刻,慎真的是满头的问号。

    心怀疑惑的慎甚至连日常的冥想都做不到,在简单安顿了均衡教派逃出来的众人之后,他咬了咬牙,终于还是选择返回了均衡寺院。

    慎有一肚子的疑问,想要询问戒。

    ……………………

    夜色深沉。

    昔日的均衡寺院现在已经是一片漆黑——在影流接管了这里之后,整个均衡寺院都很快被暗影所笼罩了起来。

    慎原本是想要通过灵界悄无声息的进入均衡寺院的,但在靠近了之后,他才发现这里的灵界已经被暗影所扭曲了,想要通过灵界悄无声息的找到戒已经不可能了。

    无奈之下,慎只能采用了最原始的手段,走正门。

    谢天谢地,戒没有更换大门的门锁。

    道场、讲堂、大殿、偏殿、精舍、食堂……

    整个均衡寺院在慎的眼里逐渐陌生了起来——这里不再有着让人赏心悦目的均衡,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黑暗,暗影能量的压抑下,慎感觉自己浑身上下哪哪都不舒服。

    在大殿,慎找到了冥想之中的戒。

    相较于几天之前,现在的戒已经容貌大变了——脸还是那张脸,但因为气质的变化,戒看起来和之前已经完全不同了。

    “你来了?”就在慎思索着怎么开口的时候,劫先一步睁开了眼睛,“怎么,不甘心?”

    “你在说什么?”慎皱起了眉头,“戒,你这是怎么了?”

    “叫我劫。”劫纠正了慎的称呼,“我已经不是之前的戒了——现在的我拥抱了暗影,不会再维持那可笑的均衡了。”

    “我知道当时的情况很紧急。”慎看起来有些局促,“戒——”

    “是劫。”

    “好吧,劫。”慎摊了摊手,看着自己的兄弟,“如果是我,我也会使用那份力量,这并不是什么问题……你也不需要为此而离开均衡教派。”

    “收起你的天真,慎。”劫有些不耐烦的挥了挥手,“我说了,我已经不想去维持那可笑的均衡了——我离开均衡教派的原因是我看见了一条崭新的道路。”

    “崭新的道路?”

    “你知道吗。”劫靠近了慎,用一种冷漠异常的眼神看着对方,“暴力也许不能解决所有问题,但足够的暴力能够解决所有出现问题的人。”

    “别开玩笑了。”慎摇了摇头,丝毫没有因为劫的眼神而有所退缩,“暴力从来都不能从根本上解决任何问题,即使出问题的人被杀,问题本身也依旧存在着!”

    “但在那之后,你就看不见它了。”劫的嘴角露出了冷笑,“就像是……师傅永远看不到我现在掌握了多么伟大的力量一样。”

    “你在说什么?!”听到劫如此讥诮的说起自己的父亲,慎的语气终于不复平静,“暗影之力正在侵蚀你的心灵——劫,你必须快点摆脱这种状态!”

    “那只是你以为。”劫轻松的分出了一个影分身,人和影分身各将一只胳膊搭在了慎的肩膀上,“如果我正在被暗影侵蚀,你是否也在被均衡所禁锢呢?”

    “不——”

    “如果不是的话,为什么每次参与义勇军的行动你都要化名?”劫的嘴角出现了微笑,“你下意识的认为这不符合均衡之意,但同时却认为这是正确的选择。”

    “不是这样的——”

    “还是说,你认为自己不是暮光之眼。”劫不给慎任何分辨的机会,“打算在接过这份责任之前,放纵一次?”

    “你在说什么……”

    “我在阐述一些事实而已。”劫的脸上笑容更盛了,他抓住了慎心里的迟疑,开始步步紧逼,“我了解你,慎,就好像了解曾经的自己,你瞒不过我,你早就对均衡心存疑惑——”

    “同样的,你也瞒不过我!”讷讷无言的慎忽然伸出手,抓住了劫的胳膊,“我很清楚你是一个怎样的人——如果不是因为某些缘故,你不可能接受暗影的力量!”

    说着,慎用出了学习多年的关节技,想要干脆的压制住劫。

    然而,劫毫无征兆的与自己的影分身换了个位置,下一刻,一柄冰冷的战刃搭在了慎的脖子上。

    “你以为你了解我。”劫的语气再次转冷,“但那只是过去的我,是那个唯唯诺诺的戒——而现在的我,是影流之主,是暗影之王,是劫!”

    冰冷的刀刃让慎的汗毛竖立起来,他本以为劫也会下意识的和自己过招,就像是过去千百次训练的一样,到时候自己就能趁机好好劝服他,让他迷途知返,重归均衡。

    万万没想到,劫干净利落的使用了暗影法术,与影分身交换位置后,直接制住了慎。

    难道……他真的和过去全然不同了?

    慎愣在了原地。

    半晌之后,劫似乎叹了口气,他将短刀丢在了慎的脚下,转身让开了一条路。

    “看在最后的交情上,你可以离开了。”

    转过身来,慎深深的看了一眼和过去大不一样的劫,终于弯腰捡起了那柄短刀,然后默默选择了离开。

    夜色依旧深沉。

    黑暗的均衡寺院再次恢复了平静。

【0101】 暴跳如雷(爆更求订阅)

    经此一事,劫和慎终究踏上了不同的道路。

    虽然烬早就死在了无牙仔的脚下,但戒还是在目睹了老师的死亡之后成为了劫,均衡教派还是因为内部的路线矛盾,在苦说死后一分为二。

    不过,对于艾欧尼亚来说,这一次的均衡分裂相较于原本的情况要好上不少。

    这次的分裂并非是内乱,均衡教派虽然被挖了根,传承都落在了影流手里,但在整个艾欧尼亚的角度上,那也算是肥水不流外人田。

    除此之外,诺克萨斯人还顺便赔上了一支崔法利精锐和一整个黑色面纱法师团。

    奥法之拳、黑色面纱,诺克萨斯人已经丢了两支战斗法师团了。

    在现在的情况下,这份代价足以让身在纳沃利前线、主持着战局的斯维因暴跳如雷了。

    ……………………

    平日里的斯维因是一个喜怒不形于色的上位者,他总是将自己的背头梳理得一丝不苟,面容严肃而坚毅。

    但今天独自一人在办公室中的斯维因却不复淡定——他已经快要爆炸了。

    气的那种。

    在三个月前,当杜·克卡奥提出了进军普雷希典的要求后,斯维因迅速做好了计划——他和麾下的参谋官一起,准备了详细的战斗细则,并且有理有据的向杜·克卡奥请求了合情合理的支援。

    而杜·克卡奥的回应也很迅速,合理的支援全数同意。

    本来一切看起来都很完美。

    斯维因相信,在自己的调度下,艾欧尼亚人的抵抗会被自己一点点的摧毁,到时候只要拿下普雷希典,瓦解了他们的战斗意志,配合着对其他绥靖势力的安抚,帝国对艾欧尼亚的征服将逐渐转为蚕食,并且慢慢实现全境的占领……

    然而,接下来的消息让斯维因整个人都懵了。

    首先是被寄予厚望的第七军团莫名被歼灭——事后战争石匠的报告是“他们接受了一次护卫任务,负责护送致命的炼金毒气,结果被艾欧尼亚人半路袭击,最后使用炼金毒气和敌人同归于尽。”

    因为不是很清楚具体的情况,在斯维因看来,第七军团至少应该换掉了十倍于己的艾欧尼亚人,毕竟这支符文剑士军团的战斗力还是有保证的,艾欧尼亚人想要逼的这些姑娘与他们同归于尽的话,付出的代价也应该相当惊人。

    这一波算是小亏。

    但在两个月之后,第三军团也遭遇了类似的事情,这就让斯维因难以接受了。

    为什么第三军团也去护送炼金毒气了?

    那可是五千人的满编军团,行军的时候也要接受一个莫名其妙的、运输危险物品的任务?

    然后,他们又一次被艾欧尼亚人找到了、袭击了,又一次被迫引爆了炼金毒气,又一次和敌人同归于尽?!

    我特么要是再信一次,我就是傻子!

    愤怒的斯维因下令彻查此事——这之中绝对有什么问题!

    结果事情才过去半个月,那边的调查还没结束,黑色面纱法师团就出问题了。

    看着桌上来自战争石匠的报告,斯维因已经快要气疯了。

    “黑色面纱法师团在崔法利精锐的护送下,从崴里登陆,前往纳沃利。”

    “行军途中,队伍遭遇艾欧尼亚义勇军战斗序列下辖群山之子的袭击。”

    “法师团和崔法利携力击败来犯的敌人,在确认自身安全下进行追击。”

    “追击中到达均衡寺院,与庇护群山之子的均衡信徒产生了武装冲突。”

    “战斗爆发后,敌酋被击毙,但黑色面纱和崔法利被不明暗影所毁灭。”

    这特么是什么狗屎的调查?!

    查来查去,结果就是在行军的时候,黑色面纱和崔法利被人骚扰,然后就临时起意去干了一票,结果不仅破坏了自己“一个拳头”的战略,还特么把自己给搭进去了?!

    三个月之前,当斯维因提出了普雷希典战略的时候,他是真正相信自己会成功的。

    而如果他能够大权独揽、所有的发展都按照他所想的来,他也的确有可能成功。

    但三个月之后,随着一双无形大手的掣肘,斯维因终于意识到,再这样下去的话,自己的普雷希典战略恐怕要完蛋了。

    想要拿下普雷希典,自己必须先清理内部的破坏者!

    是谁在这么做?

    是那些以军功立家的贵族,不希望自己半途崛起、分一杯羹?

    不,不是的。

    斯维因虽然有自己的野心和抱负,但他从来都不是孤傲的人,有雷霆手段的同时,他也有让人如沐春风的一面——就像是为了普雷希典战略愿意安抚其他势力一样,斯维因也可以在某些方面和军功贵族们妥协。

    妥协换取团结,这是斯维因很早就知道的道理。

    那些军功贵族虽然贪婪,但总归不至于愚不可及,这时候给斯维因拖后腿也是在坑自己!

    是现在的大统领勃朗·达克威尔冕下,不希望自己获得更高的地位?

    这更是说不通了。

    现在的斯维因虽然在诺克萨斯鼎鼎有名,但他的名气更多的来自于他做参谋时期策士统领的身份——在诺克萨斯,一个机智狡猾的幕僚是受人尊重的,但却并不会引起人们的忌惮。

    大统领是能够结合力量和智慧的人,而斯维因只有智慧,并没有半点力量,他没有麾下的嫡系,也没有过人的实力,无论怎么说,也不至于引起现在达克威尔的敌意。

    而且,在艾欧尼亚战局中,斯维因忠诚的执行了大统领的指示,尽可能的为诺克萨斯收集魔法物品,这种情况下,达克威尔不可能在背后这样搞斯维因!

    那是谁?

    双手按住自己的太阳穴,斯维因努力的让自己平静下来,他努力的回忆着过去的一切,想要从种种迹象中梳理出一点头绪。

    排除了一个又一个的答案,最后留在斯维因名单上的,只剩下一朵黑色的玫瑰了。

    是他们吗?

    也就是说,这是一份……时隔多年的复仇?

    这群诺克萨斯的蛀虫——究竟是谁给了你们这样在阳光下进行阴谋的勇气?

    斯维因舔了舔嘴唇,微微眯起了自己的眼睛。

    下一刻,就在他开始酝酿自己的反击时,信使带来了杜·克卡奥的新命令。

    这份命令的措辞还算温和,但内容如让斯维因如坠冰窟——去掉那些无所谓的客气,信笺上只有一句话。

    “继续执行普雷希典战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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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02】 以身为筹(爆更求订阅!)

    看着杜·克卡奥的命令,斯维因真的是胸口一疼,嗓子一甜。

    为艾欧尼亚战局殚精竭虑的策士统领这一刻眼前直接一花,所见之处全是闪闪金星。

    这种情况下还继续进攻?

    我还能进攻个锤子啊!

    这一大堆狗屁倒灶的破事之后,我需要炼金毒气没了、后勤补给也断了,连续几波物资不仅都砸在了半路上,还连带着砸没了两支符文剑士部队。

    被寄予厚望的施法者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被全歼在了均衡寺院;护送施法者、代替了地龙蜥的崔法利精锐也都死得不明不白……

    现在再看当初自己列出的清单时,斯维因无奈的发现,看起来杜·克卡奥答应了所有条件,但事到临头,一份实际上的支援都没到。

    嗯,也不能说没有任何的收获,的确有些私掠船出现在了艾欧尼亚的海域——但那些混蛋在发现守望之海舰队没了之后,也都一个个畏缩的要死,平时顶多欺负欺负小渔村。

    甚至还有人为了利益和艾欧尼亚人勾结!

    这还不是最致命的。

    在斯维因看来,目前最致命的问题是,艾欧尼亚战局的外部环境也恶化了。

    物资没了还可以调集,战团灭了还有别的战团。

    诺克萨斯也是一方帝国,在全力经营艾欧尼亚战争的情况下,一两个军团的毁灭、一两波物资的丢失还不至于伤筋动骨,只要接下来的战斗胜利,诺克萨斯丢了多少,到时候就能在艾欧尼亚人的手里拿回多少。

    真正给了斯维因致命一击的是均衡教派被袭击,暮光之眼苦说战死这件事。

    在事情发生之后,希拉娜、朔极和长存干脆第一次旗帜鲜明的站在了义勇军那边——虽然希拉娜已经实际性的参战了,但正式的宣战还是有着不同的含义。

    这意味着艾欧尼亚和诺克萨斯的全面战争开始了。

    没错,在斯维因的眼里,现在艾欧尼亚和诺克萨斯的战争并不是全面战争,而是和恕瑞玛战争一样的局部战争。

    只有艾欧尼亚义勇军在抵抗,其他的势力依旧在作壁上观。

    只要不去触碰那些隐世门派的胡须,他们就会将脑袋扎进沙土里,假装什么都没看到。

    到时候,等到艾欧尼亚义勇军完蛋、诺克萨斯占领了初生之土大部之后,斯维因有的是功夫和手段收拾他们!

    在斯维因的眼里,那些自矜身份、不愿意参战的家伙都是艾欧尼亚的叛国者,他们的坐视不理就是对诺克萨斯的帮助。

    而叛国者是最好收拾的,甚至在拿下了义勇军之后,斯维因都不需要自己动手,就能让他们全部完蛋——在恕瑞玛,斯维因可是做过不少类似的事情。

    现在好了,最后的遮羞布被撕掉了。

    当苦说死在了诺克萨斯人手里之后,就算再怎么懦弱的门派,这时候也知道放弃幻想了。

    苦说做的已经够好了——他甚至提前了自己儿子的婚期,以此确保所有的成员都在均衡寺院。

    结果这还差点被诺克萨斯人一锅端了……

    可以预见的,从现在开始,艾欧尼亚那些不问世事的隐世门派将会在接下来直接干预到战争之中!

    除此之外,时间也不站在斯维因这边——随着时间的流逝,各处的战局也在逐渐恶化。

    巴鲁鄂那边,脑袋有坑的厄加特已经开始压不住场子了,尚赞那边,杜廓尔被灭之后尚赞义勇军没有冒进,而是稳扎稳打的经营……

    在转变态度的同时,艾欧尼亚也在做好战斗的准备!

    当初斯维因提出那个计划的核心就是尽可能限制战斗的规模,拿下纳沃利、消灭抵抗意志最强的义勇军。

    对于艾欧尼亚这种大国,先要拿下就只能速战速决,拖下去的话,只能将诺克萨斯带入战争的泥潭之中!

    可现在好了,斯维因要的支援没来,斯维因要的战略没实现,斯维因所在的环境恶化了不少、麾下的士兵也疲惫了很多。

    这种情况下,你还要我主动进攻普雷希典?还指责我进攻停滞?

    现在诺克萨斯所面对的局势是进攻停滞吗?

    战局都特么都快崩盘了呀!

    此时此刻,斯维因真的想要去崴里,好好的质问自己的上司,质问杜·克卡奥,是什么给了你信心和勇气,要我在这种见鬼的情况下攻占普雷希典?

    你咋不上天呢?

    但斯维因不能这么做。

    地位的差距在诺克萨斯是不可逾越的。

    至少在杜·克卡奥失去了大元帅的位置前,斯维因不能这么做。

    他现在还要接受领导和指挥。

    他现在还是纳沃利分区统帅。

    他现在还不能放弃所有机会。

    “捣鬼的是那个黑色玫瑰。”斯维因暗自思忖着,“如果没有猜错的话,他们的目标应该是我——他们希望看见我在这场战争之中被毁灭。”

    “无论是战死沙场,还是身败名裂。”

    “对于他们来说,诺克萨斯的荣辱得失不值一提,但我这个昔日揭破了他们阴谋的人必须完蛋。”

    “也就是说……也许在这次的较量上,我自己也是一枚特殊的筹码。”

    “没错,我是那些人的目标!”

    “而如果可以加以利用……我也许能够用自己的安危,为诺克萨斯换来一份翻盘的机会。”

    想到这,斯维因很快抓住了一个关键点。

    虽然身处死局,但如果自己在这种情况下,表现出了惊人的战争狂热,只要有胜利的希望,就不愿意放弃计划呢?

    那些帝国蛀虫是不是很乐于看到自己死在艾欧尼亚人手里?

    没错,如果可以的话,他们一定会笑呵呵的看着自己去送死!

    但……想要我斯维因去送死,你们可要付出点代价啊!

    钓鱼还要鱼饵,更何况你们引诱的人是我?

    摒弃了一切的干扰,完全冷静下来的斯维因很快就想通了很多关节。

    黑色玫瑰既然要自己去死,那自己就摆出姿态好了——如果你们不给我支援,我宁可拖在这,也不会主动进攻。

    想要我送死,那就拿出点诚意来!

    这一刻,斯维因做出了决定——他要把自己的生命也放在赌桌上!

    这一局中,斯维因赌的是……在黑色玫瑰认为自己会死在艾欧尼亚人手里的条件下,自己死不掉!

    只要赌赢了,黑色玫瑰催促自己去送死的筹码,就将是我斯维因拿下普雷希典的赌本!

    也许你们手眼通天。

    但我斯维因……不会认输!

    今天应该也是五更!

    没存稿的作者菌真的很努力了,能不能多一点订阅啊,呜呜呜……

【0103】 未来何方(爆更求订阅!)

    斯维因做出了艰难的决定。

    而另一边,亚索也终于来到了均衡寺院——哦,现在已经应该叫影流大殿了,将那柄本来应该作为新婚贺礼的短刃交给了慎之后,劫终于下定决心,切断了所有关于过去的联系。

    当亚索到来的时候,明明夕阳还未落下,但整个影流大殿却已经是一片漆黑。

    这里已经全然没有了过去的模样。

    ……………………

    向无牙仔确认了这里没错之后,亚索没有走大门,而是从天而降,径直落在了影流大殿的天井之中。

    当清风带着他落地之后,一道道藏在暗处的影子迅速窜了过来,将亚索直接包围在了中间——而在看清了他的脸庞后,这些负责守卫大殿的影流战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之间竟有些拿不定主意、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了。

    能够接受影之泪、加入影流的人,多多少少都参与过一些义勇军的行动,

    而亚索……就是反抗军的实际领导者。

    虽然他们现在依旧加入了影流,但对于亚索这个反抗军领袖,他们还是有所尊敬的——虽然亚索的行为已经可以算是入侵了,但他们总归是不好直接动手。

    就在这些影流战士迟疑的时候,劫出现了。

    “都下去吧。”影流之主挥挥手,示意其他人都可以离开了,“交给我。”

    闻言之后,影流战士们干净利落的转身离开,身形迅速消失在了阴影之中,而劫则是带着亚索,进入了影流大殿的正殿。

    正殿空荡荡的。

    属于均衡教派的东西都被清理出去了,而影流还没有找到能够代替的东西,所以整个正殿只有一个小小的矮桌和几个蒲团。

    亚索也不客气,看了看找到最厚、最舒服的蒲团,直接就坐了上去——然后长长地伸了个懒腰。

    “亚索先生。”虽然面色冷峻,但劫还保持着相当的礼貌,“普雷希典前线很轻松吗?”

    “不轻松,不轻松……但压力也不大。”亚索无视掉了劫话里小小的讽刺,咧了咧嘴之后,毫无形象的打了个哈欠,“诺克萨斯人内讧了,我自然就没那么大压力了。”

    “内讧?”劫本想先声夺人,但听亚索说诺克萨斯人有内讧,终究还是愣了一下,随即忍不住开口询问道,“什么意思?”

    “如果诺克萨斯人没内讧。”亚索瞥了劫一眼,“你认为他们会跑来攻击均衡寺院吗?”

    “啊?”劫显然已经跟不上亚索的思路了,听到这脸上出现了恰到好处的懵逼,“他们攻击均衡寺院和内讧有什么关系?”

    “……”

    看到劫脸上的疑惑不似作伪,亚索也只能花了点功夫,和他解释了一番为什么诺克萨斯人这时候不应该攻击均衡寺院。

    “也就是说。”听亚索讲完其中利害,劫终于弄清了一切,“对诺克萨斯人来说,让均衡教派和其他教派一起,保持中立才是最好的选择?”

    “是啊。”亚索点了点头,“我都准备好了在普雷希典打一场恶战了——谁知道诺克萨斯人内部出了问题。”

    “也许这是假的呢。”劫皱起了眉头,“诺克萨斯人很擅长这种骗人的手段。”

    “骗人也是有代价的。”亚索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如果他们每次都愿意付出一个法师团、一个崔法利军团,我宁可他们多骗我几次……”

    眼见着亚索越坐越矮,马上有躺下的趋势,劫这才发现自己似乎被亚索带的跑偏了——这就是义勇军领袖的话术吗?

    相当高明啊!

    集中了精神,劫决定开门见山。

    “所以,亚索先生。”劫看向了自己面前的不速之客,“你还没说自己为什么来影流大殿呢。”

    “为了商量一下,接下来我们之间的安排。”听劫这么说,亚索终于恢复了严肃,“我需要知道,影流的未来在哪里——是加入义勇军,还是独自行动?”

    “哦?”听到了亚索的话,劫倒是露出了笑容,“我以为你会直接要求我们接受你的指挥呢。”

    “我可不傻。”亚索轻轻摇头,“这种不可能的事情,我是不会奢望的——你们又不是有老有幼的均衡教派,需要义勇军提供后勤保证,我可是看得清楚,整个影流简直就是一架战争机器,这种情况下,我可不认为我能让你们听从指挥。”

    “亚索先生的明智令我尊敬。”劫微微仰起了头,“虽然我们有着一样的目标,但影流不会居于人下。”

    “这就是我来的目的。”亚索的嘴角出现了微笑,“拥有同样目标的人,理应互相协作。”

    “那么,你希望怎么协作呢?”听亚索这么说,劫终于眯起了眼睛,“想必……亚索先生已经有所计划了吧?”

    “目前来说,有两个方案。”亚索点了点头,拿下了自己背后的包裹,从中找出自己的地图,然后在大殿展开,“在那之前,能不能先点个灯——我可不怎么习惯这黑黢黢的环境。”

    劫皱了皱眉头,但还是点起了油灯。

    “第一个选择。”灯光亮起,亚索无视了劫的表情,伸手指向了纳沃利平原,“你们可以继续在这,然后从侧面或者后方给诺克萨斯人找点麻烦——像我之前说过的,诺克萨斯人的目标只能是普雷希典,而你发挥的空间很大。”

    “鬼鬼祟祟的做老鼠么?”劫略一思忖,随即摇了摇头,“这可不是我想看到的,影流已经抛弃了过去的懦弱和无力,不会再畏畏缩缩了。”

    “那就是不愿意了。”亚索倒是不以为意,“如果这样不行的话,恐怕你们只能花点时间南下了。”

    “南下?”劫愣了一下,看向了地图,“去哪?巴鲁鄂?”

    “没错,巴鲁鄂。”亚索点了点头,一脸的理所当然,“义勇军现在没有精力顾及巴鲁鄂——那片高原可以成为你们发挥自我的舞台。”

    巴鲁鄂?

    劫真的没想到,亚索会给出这样一个选项。

    但仔细想了想,劫却发现,这个选择相当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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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04】 山雨欲来(爆更求订阅!)

    经过一番商议,对于影流的方向,劫和亚索达成了一些共识。

    影流不会加入义勇军的战斗序列——他们会在亚索的帮助下,去往巴鲁鄂,收拾早就焦头烂额的巴鲁鄂临时总督·厄加特。

    没错,那个岛就交给影流去折腾了。

    至于为什么不与影流合作、一起战斗……

    亚索可是看得清楚,接受了暗影之力后,影流的众人精神状态其实都不太稳定。

    暗影之力很强大,但暗影的负能量侵蚀也是客观存在的,在这种侵蚀下,整个影流的所有人都会越来越偏激。

    之前的时候,亚索也和戒有过数面之缘——那时候的戒彬彬有礼、思虑周全。

    而现在,亚索面前的劫却仿佛下一刻就要捂着脸发出桀桀怪笑……

    没错,在面对诺克萨斯人的时候,大家都是一伙的。

    但一伙归一伙,如果真的要一起协同,亚索敢打保票,义勇军和影流绝对尿不到一个壶里。

    举个最简单的例子。

    义勇军是优待俘虏的,而且为了避免战斗造成太过严重的破坏,再必要的情况下,义勇军会放弃部分战果。

    但影流……

    他们不杀俘就不错了——只要能够击败诺克萨斯人,他们恐怕不会顾及任何的后果和代价。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更大的问题。

    暗影弥漫的情况下,沟通灵界将会非常困难——在影流大殿这里,亚索就很难感知到灵界的力量,沟通灵界的介质完全被暗影所侵蚀,这可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

    如果影流和义勇军并肩作战的话……那就是一加一小于二的互相拖后腿——到时候永恩无法召唤祈风之剑,亚索无法动用灵界之力,要多尴尬有多尴尬。

    而以上的这些可不是亚索的恶意揣测——他很清楚的感受到了暗影之力的侵蚀,仅仅是在大殿里坐了一会,他的手指就有些僵硬了。

    所以,和劫达成了共识之后,亚索没有丝毫的迟疑,转身就离开了影流大殿。

    叫上了无牙仔,亚索直接离开了这片庙宇。

    无牙仔张开了双翼,很快盘旋到了高空。

    身在高空之上,亚索忍不住低下了头,看着下方黑黢黢的一片,他最终还是叹了口气。

    都是诺克萨斯人造的孽——他本来以为烬死了之后,影流不会诞生、均衡将被戒和慎一起执掌,但万万没想到,命运还是挣扎着回到了自己的轨迹上。

    影流使用了禁忌的力量,变得极其强大。

    但……这份力量的代价是什么呢?

    劫真的能够在暗影的影响下把持住自己吗?

    亚索不知道,也帮不上忙。

    明明诺克萨斯人的内讧是一件好事,但眼见着影流出现,亚索还是感觉胸口压制一口气,不上不下的非常难受。

    迟疑了片刻,他还是拿出了猩红之月的面具,轻轻戴在了脸上。

    下一刻,意外的一幕出现了。

    通过猩红之月的面具,亚索看见了一个全新的世界。

    那是一片猩红之下的漆黑阴影。

    那是……暗影的世界。

    ……………………

    因为看见了暗影世界的原因,亚索临时改变了行程——回普雷希典之前,他打算去见慎一面,打听一下暗影的事情。

    说不定这猩红之月的面具也许还有别的用处?

    亚索的任务已经停滞很久了——无论是击败诺克萨斯人,还吃彻底宣泄自己心中的怒火,这都不是一时半会能够做到的事情。

    而现在好不容易出现了一点关于猩红之月面具的信息,亚索自然要抓住机会了解一下。

    连夜赶路,第二天天还未亮,亚索就来到了均衡教派新的驻地。

    这里过去是均衡教派的一个分院,在均衡寺院被占领之后,慎力排众议,拒绝了夺回寺院的请求,选择将临时据点放在了这里。

    当亚索到这的时候,慎已经起床修行了——他仓促之间继任暮光之眼,虽然得到了钢刃和魂刃,但与之相关的法术却亟需练习掌握。

    再加上和劫见一面后受到了不小的刺激,慎现在危机感十足。

    和之前一样,亚索还是一言不合就原地空降——而在发现了亚索的身形之后,慎第一时间收起了钢刃。

    “亚索先生。”慎点头致意,“大驾光临,蓬荜生辉。”

    慎文邹邹的用词让亚索多少有些不适应——和之前的戒不同,亚索与慎打过的交道还是不少的,之前对抗诺克萨斯人的时候,慎还是很热心的。

    “你可别这样。”亚索无奈的摆了摆手,“你之前的时候不是挺好的吗,怎么现在还变得拘谨起来了?”

    “身份不再相同了。”慎看起来神色也不怎么平静,“我已经不再是群山之子,而是暮光之眼了。”

    “……好吧。”亚索愣了一下,也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算了,我还是有话直说吧——找到你,我有两件事。”

    “愿闻其详。”

    “第一件事,我想知道均衡教派对战争的态度,是否还秉持着现界归现界、灵界归灵界。”

    “依旧是现界归现界,灵界归灵界。”慎迟疑了一下,开口说道,“均衡教派的均衡之道,一如既往。”

    得。

    慎显然是被苦说的死亡、劫的变化给刺激到了——好好一个进步青年,现在怎么就忽然麻木了呢?

    摇了摇头,亚索问出了第二个问题。

    “我想了解一线关于暗影的信息——影流会成为义勇军的盟友,但他们的状态似乎不是很好。”

    听到这句话,慎的神情更加严肃了。

    “暗影本就是禁忌之力。”他深深的看了亚索一眼,“亚索先生,对禁忌怀有好奇本身就很危险。”

    “不是好奇。”亚索耸了耸肩,“我需要知道劫的情况——我刚从均衡寺院出来,那里负能量弥漫,侵蚀严重,我无法沟通灵界。”

    “这就是暗影。”听亚索这么说,慎稍微放心了一些,“那是另一个世界,是灵界的充满负能量的影子——本来那份力量是被均衡教派所封印的,结果戒……总之,可能的话,我希望所有人都远离那个世界。”

    “如果不能呢?”亚索皱起了眉头,“如果劫还继续沉沦其中?”

    “那样的话……”慎迟疑了片刻,还是给出了答案,“他可能会彻底迷失,最后……成为暗影世界的一部分。”

    第五更的话,可能又是后半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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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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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32548/ 第一时间欣赏亚索的英雄联盟最新章节! 作者:夜隐枭所写的《亚索的英雄联盟》为转载作品,亚索的英雄联盟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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