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4】 久别重逢
拿过了地图,然后将标记着“可能使用了世界符文的部族”的那几张交给了瑞兹,亚索和艾瑞莉娅终于再次出发,离开了这座古老的城市。
狼群全速前进,五天之后,他们终于抵达了这次“快递运输”的收货地。
在一众好奇的兽灵行者的注视下,亚索将神龙雕像交给了李青,而随着神龙雕像的签收,亚索来到弗雷尔卓德的这次“快递运输”部分,也终于划下了句号。
接下来,就是“收拾丽桑卓”的那部分了。
在乌迪尔的带领下,亚索和瑞兹告别,离开了兽灵行者们修行的地方,去找瑟庄妮。
按照亚索本来的想法,他是想低调一些的——他需要和瑟庄妮好好聊聊,看看这位赛瑞尔达的后裔愿不愿意和自己联手。
能联手自然好,如果瑟庄妮不愿意的话……那直接去凝霜港也可以。
但负责拉车的冰原狼们却完全体会不到亚索的苦心,它们在离开了霜寒之咬部族都车队之后,一个个都撒起了欢。
结果就是在抵达了凛冬之爪所在的山谷外围时,一众冰原狼时不时就要扯着脖子嚎几嗓子,让战母遇刺后的凛冬之爪部族神经无比紧张。
这下子……低调已经低调不起来了。
摇了摇头,亚索也只能大大方方的摆明了身份,在很多人的注视下,第三次来到了凛冬之爪的驻地。
在来到了驻地外围的大门口时,瑟庄妮亲自迎接了出来。
这位凛冬之爪的战母看起来多少有些憔悴——哪怕有锐雯帮忙,但大量生命力的流逝也让她整个人都气质都发生了一些变化。
虽然依旧矫健有力,但攻击性却下降了不少。
这样的瑟庄妮让亚索不由得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而在瑟庄妮的身后,作为客人的锐雯和辛德拉则是同步盯上了亚索身后的艾瑞莉娅,三个人视线交汇的那一刻,亚索几乎听见了火花炸开的声音——为了避免这种尴尬继续下去,他干脆约束起了冰原狼,然后主动迈步上前,进入了凛冬之爪的驻地。
在亚索的身后,艾瑞莉娅冷哼了一声,然后也迈开了脚步。
看起了一场风波似乎消弭于无形。
但位于漩涡中心的亚索却很清楚,这不过是一个开始。
……………………
很快,亚索、艾瑞莉娅、锐雯和辛德拉四个人,在瑟庄妮的引领下,进入了属于战母的大帐——随后,廓吉雅也进来了。
亚索看了瑟庄妮一眼,而对方则是微微点头,亚索眨了眨眼睛,然后干脆拉过一把椅子,安安稳稳的坐了下来。
很快,所有人围坐成了一圈,不需要主持人,一场默契的会议就此展开。
先开口的人是亚索。
“你的身体还好么?”这是向瑟庄妮问的,“会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
“小问题。”瑟庄妮摇了摇头,“卑鄙的刺杀还击不垮我!”
“这还只是个开始。”亚索微微眯起了眼睛,“大意可是要不得的。”
“这是自信。”瑟庄妮骄傲的扬起了脸庞,“刺杀者只有躲在阴影之中的时候,才是最危险的,现在我已经知道了他们的存在,那接下来就是那三个混蛋需要担心的时候了!”
“差不多在你被刺杀之后的半夜月之后,艾希在凝霜港也遭遇了一次类似的刺杀。”亚索身躯向后,靠在了椅子上,“虽然她早有准备,但还是差点当场完蛋。”
“哈哈哈哈哈!”听到了这个消息,瑟庄妮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这个艾希——她就是逊啦!”
“丽桑卓动用了冰脉驱役。”亚索面无表情的补充了一句,“遭遇刺杀的时候,艾希的寒冰血脉反噬了她,将她完完全全的束缚在了原地,动弹不得,而刺杀她的霜卫勇士则是发生了晶化爆炸,这才是差点要了她命的原因。”
瑟庄妮的嘲笑终于被堵在了嗓子里。
寒冰血脉背叛了艾希?
这种天方夜谭般的事情被亚索讲出来之后,哪怕是天不怕地不怕的瑟庄妮,也整个人都懵了一下。
“寒冰血脉的背叛……那是什么?”
“就是你所想象的那样。”亚索点了点头,“这份力量受到了丽桑卓的控制,如同根植在身体内的绳索一样,将艾希牢牢地固定在了原地——实际上,艾希先一步依靠着陷阱逮住了三个试图刺杀的霜卫勇士,但即使如此,她也差点没命。”
瑟庄妮沉默了。
而在她的身边,廓吉雅则是大摇其头。
“这不可能!”这位凛冬之爪的前任战母语气笃定,“冰霜女巫不会如此——冰脉驱役更是无稽之谈!”
“而在我到来的路上,霜寒之咬部族遭遇了冰巨魔的袭击。”亚索无视掉了这个脸上写满了不信任的前任战母,一双眼睛直视着面前的瑟庄妮,“而这些冰巨魔的首领,无一例外的使用着量身定做的臻冰武器——最终,霜寒之咬选择举族搬迁,今年在拉克斯塔克入冬。”
“你想说,这也是丽桑卓做的?”瑟庄妮的表情已经完全严肃了下来,“因为那些武器?”
“除了那位女巫,没人有能力给予那些冰巨魔可供他们使用的臻冰武器。”亚索点了点头,“丽桑卓阁下可不是她看起来的那么好说话。”
“你到底在说些什么?”亚索的话让廓吉雅完全无法相信,“你是想说,是冰霜女巫派出了那三个刺客?!荒谬,滑稽!”
显然,廓吉雅还是相当信任冰霜女巫的——实际上,在她作为战母的那段时间,凛冬之爪曾经和冰霜守卫相当亲密,部族内有不少霜卫祭司,只不过在她输给了自己女儿,失去了战母的位置后,瑟庄妮驱逐了这些霜卫祭司。
那时候廓吉雅以为这不过是对战败者的清算,但从现在亚索每说一句话,瑟庄妮就点点头的情况来看……
似乎瑟庄妮对霜卫部族充满了不信任!
甚至,可以说是敌意!
这……这怎么可以?
廓吉雅有些急了——她很清楚那位女巫的可怕,这种敌意对于凛冬之爪是无比危险的事情!
想到这,她猛地站起身来——这一次,她并未看向亚索,而是转向了自己的女儿。
“不要听这个家伙胡说八道!”廓吉雅的语气急切,“答应我,不要像曾经的我一样,为了一己私情置整个部族不顾!”
随着这句话的出口,整个帐篷内,气氛忽然微妙了起来。
【1055】 公事私情
廓吉雅很着急。
在被自己的女儿瑟庄妮击败、离开了凛冬之爪战母之位后,她曾经也很愤怒和失落,但眼见着整个部族蒸蒸日上,廓吉雅也逐渐接受了现实。
毕竟……失去了一只胳膊的人,在弗雷尔卓德的未来上限已经被限制死了。
而骄傲的瑟庄妮自认为完全可以掌控局势,所以也并未有任何类似于“永绝后患”的想法,这样一来,母女二人的关系反而缓和了下来,并且逐渐有了向正常发展的趋势。
本来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在廓吉雅看来,接下来凛冬之爪将会迎来自己的辉煌,未来将是一片光明——然后,瑟庄妮就遭遇了刺杀。
这次刺杀把廓吉雅吓了一跳,如此卑鄙的手段难得的激发了她迟来的母性,廓吉雅如同一只愤怒的雌虎,在瑟庄妮受伤期间平息了部族内的一切问题,哪怕她只剩下了一只手臂。
对于瑟庄妮的事情,廓吉雅无疑是非常上心的。
但这并不意味着她会相信亚索的话、认同刺客来自于冰霜守卫的观点——在廓吉雅看来,冰霜守卫那么强大而古老的部族,是不会行如此卑鄙而下作的手段的。
这倒不是她盲目信任外人,而是因为当初在她追逐乌迪尔的脚步、置部族与不顾的时候,就是冰霜守卫庇护了凛冬之爪。
当时的凛冬之爪失去了战母,如果不是冰霜守卫的庇护,恐怕连仅有的那一点地盘都保不住,很可能直接分崩离析!
而在廓吉雅返回了部族、接任了战母的那段时间,也是冰霜守卫帮助她稳定了局势。
虽然那些霜卫祭司并不好说话,一个个规矩又多、语气又冲,但他们的的确确为凛冬之爪的存续起到了巨大的作用——直到瑟庄妮通过决斗胜利,夺下了战母的位置,这些霜卫祭司才被驱逐离开……
那时候的廓吉雅以为这只是对于战败者的清算,是瑟庄妮将霜卫祭司视作了“不可改造的嫡系”,所以才选择将其驱逐。
但现在看来,似乎瑟庄妮从一开始就对霜卫部族充满了排斥与不满,而驱逐霜卫祭司的行为,其实和自己没有一点关系!
意识到了这一点的廓吉雅很难描述自己此时的心情。
一方面她感慨于瑟庄妮的大胆,仿佛初生牛犊不怕虎一样将冰霜守卫摆在了敌人的位置上。
另一方面她多少也有些失落,在自己女儿面前,自己的“亲信”甚至都不值得被清算。
剩下的就只有惶恐了,因为她无比清楚,冰霜守卫部族究竟意味着什么。
在追逐着乌迪尔脚步的那些年,廓吉雅从某种意义上也算是见识到了冰霜守卫的实力,哪怕如今的凛冬之爪早已是大型部族,但在她看来,和冰霜守卫比起来,依旧是个弟弟。
这种情况下,直接以敌对的姿态面对冰霜守卫,无疑是一个不明智的选择。
而刚刚瑟庄妮和亚索的一系列眼神交流,则是让廓吉雅感受到了一种熟悉——瑟庄妮看向亚索的模样,和自己当初追逐乌迪尔时候的状态简直没什么区别!
就是这个外来的温血坏小子蛊惑了自己的女儿!
意识到了这一点的廓吉雅愤然起身,以身作则的希望警示瑟庄妮,她不希望自己的女儿也和当初的自己一样,被情感冲昏了头脑,然后做出对部族不利的事情。
不可以!
然而,让廓吉雅万万没想到的是,随着她说出那句“不要像曾经的我一样,为了一己私情置整个部族不顾”的时候,整个帐篷里的氛围忽然就变得微妙了起来。
……………………
瑟庄妮歪过脸来,狠狠地瞪了一眼廓吉雅。
她虽然始终嚷嚷着“要亚索成为自己的血盟”,但无论如何,这种说辞都是将自己摆在了战母的位置上——而按照廓吉雅的说法,那分明是自己在追求亚索!
这肯定是不对的!
廓吉雅你给我闭嘴,不要在这胡言乱语!
我才是在上面的那个!
哪怕是能面不改色的说出“做我的血盟”这样的话的瑟庄妮,在被一语道破了心思之后,依旧会感到恼羞难当。
而眼见着廓吉雅愤而起身,亚索却只能面露苦笑——时至今日,瑟庄妮依旧没有放弃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这也是让亚索完全没有想到的。
非要说的话,他和瑟庄妮也只是见过三次而已,没想到对于这个赛瑞尔达的后裔而言。
奥恩卡尔那一处海滨,竟成了瑟庄妮的风陵渡。
思及此处,亚索忍不住揉了揉额角。
而在亚索的身后,白毛PTSD已经有了明显好转的艾瑞莉娅则是难得的露出了笑意——只不过,这种微笑怎么看都有一种嘲讽和怜悯的味道,仿佛是胜利者对于失败者的同情和……怜惜?
瑟庄妮此时在盯着自己的母亲廓吉雅,所以并未看见这种微笑,但辛德拉和锐雯却看得一清二楚,两个人几乎同步咬紧了牙关——可恶啊,你才是白毛败犬!
位于风暴中心的廓吉雅似乎也察觉到了情况的微妙。
这位前任战母现在多少有点手足无措——在弗雷尔卓德,情况一般都是反过来的,这种生育艰难的环境下,母系社会才是常态,只有一个战母为了能够诞生后裔而同时拥有多个血盟的情况,极少有几个女性同时追求一个男性的情况……
所以,哪怕是人生经验最为丰富的廓吉雅,面对着如此紧张而微妙的气氛,也有些张口结舌的味道,完全不知道应该说点什么。
“这不是什么妄自揣测,更不是公报私仇。”还是亚索无奈的摇摇头,主动开口,“实际上,从一开始,凛冬之爪、阿瓦罗萨和冰霜守卫就已经是敌人了。”
“?”
“确切的说,应该是只要凛冬之爪和阿瓦罗萨强盛,那他们就是冰霜守卫的敌人——三姐妹的时代已经过去了,现在的弗雷尔卓德,冰霜女巫才是唯一。”
三姐妹?
听到了这个词,廓吉雅终于沉默了。
【1056】 清算旧账
三姐妹的传说在弗雷尔卓德人尽皆知。
阿瓦罗萨、赛瑞尔达和丽桑卓,她们是弗雷尔卓德文明的开创者,也是所有弗雷尔卓德人公认的祖先。
所以,当亚索说起三姐妹的事情之后,廓吉雅也沉默了下来。
现在弗雷尔卓德人对于三姐妹的故事只知道一部分——整个故事的前半部分都是广为流传的,三姐妹在蛮荒之地带领着人类筚路蓝缕、艰难求生,他们驯化野兽、对抗神祇,最终让弗雷尔卓德人成为了符文之地最早的文明。
而故事的后半段,则是语焉不详的以“最终三姐妹因为不同的理念而分崩离析”做了结尾。
时至今日,三姐妹之中的丽桑卓是有着明确传承的,在霜卫要塞,总有一个天赋卓绝的女巫成为丽桑——当然了,这不过是丽桑卓的把戏而已,找个精通施法的冰霜祭司,让她成为霜卫勇士,然后对外宣称她就是新的丽桑卓。
而实际情况却是,丽桑卓从一开始就是那个丽桑卓。
至于阿瓦罗萨和赛瑞尔达,这两个人的传承就很惨淡了。
阿瓦罗萨好一点,虽然她的力量传承早已消失不见,但至少部族来流传了下来。
艾希就是阿瓦罗萨的战母。
而赛瑞尔达……
三姐妹之中最为鲁莽的这个,甚至连部族都没有流传下来,赛瑞尔达部族在经历了漫长的分裂之后,彻底消失在了历史之中,最后的血脉流传在了几十个大大小小的部族之中。
之前亚索遇见的霜寒之咬部族,就有赛瑞尔达的血脉。
而在这些赛瑞尔达的后裔之中,凛冬之爪是规模最大的那个。
所以,阿瓦罗萨、凛冬之爪和冰霜守卫,差不多就是曾经那三姐妹到如今的后裔。
这种关系下,当亚索说出了“只要凛冬之爪和阿瓦罗萨强盛,那他们就是冰霜守卫的敌人”之后,哪怕廓吉雅不愿意相信,但依旧沉默的肯定了其中的可能性。
亚索逢人便详细解释虚空监视者和冰霜女巫的图谋,哪怕瑟庄妮认为廓吉雅完全可以信任——虚空的消息最好能不传播还是不传播的好,每多一个人联系虚空,就多一分危险。
眼见着廓吉雅的表情变幻,似乎在脑补什么,亚索索性也就不再多说,任她去“主动的补充细节”,
反正在凛冬之爪,瑟庄妮才是一言九鼎的那个。
廓吉雅闭嘴了之后,亚索终于能够将问题说回到正轨。
“所以,在这种情况下,阿瓦罗萨和凛冬之爪也许应该相互合作,才能真正渡过危机。”
阿瓦罗萨……和凛冬之爪?
听亚索这么说,瑟庄妮微微眯起了眼睛——显然,她并未想到亚索居然一开口就打算组建一个联盟。
这算是什么情况?
“什么联盟?”思及此处,瑟庄妮哼了一声,“专门对付冰霜守卫的联盟?”
“那只是一部分。”亚索摊开双手,“可能还有更带劲的大家伙。”
更带劲的大家伙?
瑟庄妮忍不住眨了眨眼睛——据她所知,亚索可是战胜过沃利贝尔的人!
连神祇都不是他的对手,那怎样的敌人才会被称为“更带劲的大家伙”?
还有什么,是比神祇更加“带劲”的存在?
如果面对这样一个大家伙,是不是说亚索也会参与到这次联盟之中?
这一刻,瑟庄妮想到了很多。
而听亚索这么说,在瑟庄妮身边的锐雯和辛德拉却同时露出了“果然如此”的表情——她们是很清楚亚索的一些盘算的,从一开始,亚索就将虚空作为自己的敌人,虽然哪怕到现在,她们都从未见过虚空……
来到了弗雷尔卓德之后,她们也有意识的想要收集一点什么信息,但经历过了丽桑卓的清洗,关于寒冰血脉的来源、关于监视者的存在等等事情都早就消失在了历史之中,所以她们只能在某些故事的细节之中察觉到一点微妙的不对劲,但更多的内容却完全一无所知。
哪怕亚索和她们讲过虚空,但真正对于虚空,这两个人的了解依旧少得可怜。
“这关系到了寒冰血脉的血脉之源。”亚索稍稍扭动了一下自己的身躯,将整个后背都靠在了椅子上,“毕竟在最开始,弗雷尔卓德人也是温血的……”
“这不可能!”开口的还是廓吉雅,“只有你们这些南边来的,才是温血人!”
“第一,我是从东边来的,艾欧尼亚和弗雷尔卓德的大部分地方都在同样的纬度上。”亚索伸出了两根手指,“第二,弗雷尔卓德人在没有觉醒寒冰血脉的时候,也都是温血——这一点大家都是知道的。”
“你是说,寒冰血脉是被后天给予的?”瑟庄妮双眼注视着亚索,“就像你之前说的,冰脉驱役?”
“冰脉驱役不是目的,而是丽桑卓的顺手而为。”亚索点了点头,“作为一个活了近万年的老女人,她的手段可不止这么一点……”
“近万年?”听到了这个数字,瑟庄妮终于瞪大了眼睛,“别告诉我说,现在的丽桑卓就是那个丽桑卓!”
“一直都是。”
“这不可能!”廓吉雅已经不知道这是第多少次自己站出来否定亚索的说法了,“这位丽桑卓的前身我认识——在她成为了丽桑卓之后我还曾经觐见过她,她知道那些曾经的经历……”
“丽桑卓可以轻而易举的窥伺人的梦境,在面对自己忠实信徒的时候也可以读取内心深处的情感和记忆,这种伪装对她来说简直轻而易举——我说了,那是一个活了近万年的老女人,她的手段可比你精明多了。”
顿了顿之后,亚索又补充了一句:
“廓吉雅女士,如果我是你,现在就应该站起身来直接离开,你的见识实在浅薄的可怕,哪怕岁月流逝,也依旧未能带走你的冲动和无知,悄悄瑟庄妮,她才是一个真正战母应有的样子,沉默、冷静而镇定,心里称量真伪,而不是急匆匆站起来对自己完全不知道的领域发表见解。”
话音未落,廓吉雅已经愤然起身,然后直接冲出了帐篷——她打算去找乌迪尔,好好谈谈怎么将瑟庄妮从歧路上带回来的问题!
【1057】 绝对信任
廓吉雅显然不知道,相较于瑟庄妮,乌迪尔甚至可能更信任亚索——目前来说,他对于亚索的认知还处于“温血小白脸”的范围。
哪怕种种迹象表明亚索有些能耐,但在廓吉雅看来,也不过是寻常强者的程度。
以至于亚索所说的一切,在她看来都不过是危言耸听和牵强附会。
正是对亚索有着这种误会,她才会急匆匆的去寻求乌迪尔的帮助,力求将瑟庄妮从恋爱脑中解放出来。
在廓吉雅离开了之后,帐篷内的气氛明显一变。
更加凝重,也更加……尖锐。
没有了这个“外人”,艾瑞莉娅大大方方的展现出来自己作为胜利者的态度,引得瑟庄妮、锐雯和辛德拉神情微妙。
这种情况下,亚索不得不更加直接的说起自己的目的。
“没有任何关于虚空的发现,对吗?”
“对。”锐雯瞪了一眼艾瑞莉娅,“没有哪怕一点消息——你确定这里有那些虚空信徒吗?我在皮尔特沃夫的时候,虚空教团可是很大胆的,到处拉人传教,但在弗雷尔卓德,我可没有听说任何一点风声。”
“这才是虚空可怕的地方啊。”亚索叹了口气,“那位冰霜女巫完全封锁了虚空的消息,至少目前来说,完全滴水不漏。”
“她在使用虚空的力量?”锐雯若有所思,“所以才能如你所说的,活了上万年?”
“呃,也有这种原因吧。”亚索迟疑了一下,然后用不确定的语气说道,“黯冰的确有虚空力量的侵蚀……总之这位丽桑卓情况很复杂,在我找到了能够避免你们梦境被侵蚀之前,我不能透露太多,但至少可以肯定的是,这将是一场真正艰苦卓绝的战争,而且很有可能是盲斗,这种时候,我需要你们的信任。”
信任?
亚索的话让在场的人面面相觑,她们万万没想到,亚索最终提出的是信任。
在她们看来,自己对亚索始终是信任的。
“信任我所说的一切。”亚索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进一步解释道,“信任我的每一个判断和选择,只要在弗雷尔卓德,就按照我所说的去做,不要问为什么——只有这样,我们才能真正的对抗那位丽桑卓。”
“否则的话,她就会在梦里将我们的所有计划看得一干二净?”锐雯皱起了眉头,“甚至在我们自己都不知道的情况下?”
“就是这样。”
面对着亚索提出的说法,艾瑞莉娅、锐雯和辛德拉看起来却非常轻松——在她们三个看来,跟着亚索的计划走完全没有问题,虽然不是很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亚索一直都不愿意讲丽桑卓的身份、目的,但她们对亚索无疑是非常信任的。
反倒是瑟庄妮,这个一开始就笃定了亚索必须是自己血盟的人,此时终于迟疑了起来。
瑟庄妮是相信亚索的。
但就目前来看,她并不能做到无条件的完全信任——她毕竟是凛冬之爪的战母,而不是一个天真烂漫的小姑娘,哪怕廓吉雅认为她被爱情冲昏了头脑,但实际上,瑟庄妮始终都是非常清醒的。
相信亚索很简单,但如果亚索不能给出任何解释地指挥一切,瑟庄妮也无法完全接受,因为就算亚索没有恶意,甚至的确在为凛冬之爪考虑,但真正安排起来,也很有可能出现各种意外。
甚至是瑟庄妮无法承受的意外。
迟疑了有一会,瑟庄妮问出了自己的问题:“如果凛冬之爪不参与,你还能成功吗?失败了会有怎样的后果呢?”
“也许能吧。”亚索也没法给出一个完全确定的答案,“但估计会很困难——抱歉,这是一件很让人为难的事情,我没法给出任何一点保证,甚至不能说清楚此行的终极目标是什么,但我可以说一句:从某种意义上说,加入我就是完成赛瑞尔达曾经努力、然而终究未竟的事业。”
赛瑞尔达的事业?
亚索的话让瑟庄妮相当意外,作为凛冬之爪的战母,她对于赛瑞尔达无疑是充满了憧憬和崇拜的,在很多的时候,她也正是以赛瑞尔达作为标杆来要求自己——只不过因为历史记载稀少,这种标杆存在着相当的想象成分。
而赛瑞尔达未竟的事业,这无疑是非常打动瑟庄妮的一点,最终,瑟庄妮还是需要思考一番。
对此,亚索则表示自己还要稍微休息一段时间,瑟庄妮完全有时间寻找自己想要的那个答案。
……………………
瑟庄妮人生中第一次陷入了迷茫。
从小时候开始,她就是一个很有主意的人——自记事起,廓吉雅就离开了部族,所以瑟庄妮是跟随着自己的祖母长大的。
失去了廓吉雅这个战母,当时的凛冬之爪无比狼狈,只能依托着冰霜守卫的庇护,勉强保持自己狭小的牧场,苦苦支撑,所以那时候的瑟庄妮无比羡慕自己的玩伴艾希,羡慕她有一个强大而可靠的母亲。
所以,当时阿瓦罗萨的战母、艾希的母亲葛伦娜,就是瑟庄妮的偶像。
后来,随着年纪渐长、随着廓吉雅回到了部族,瑟庄妮逐渐长成了少女,她开始厌恶部族内骄傲的冰霜守卫祭司,也鄙夷明明有不错的力量,却依旧遵守着冰霜守卫秩序的母亲,也正是在这段时间,她在奥恩卡尔遇见了亚索。
在瑟庄妮的心里,亚索就是那一面自己追逐的图腾,他强大而自由,潇洒而无畏,是瑟庄妮最为渴望的模样,所以从那时候开始,她就笃定了要让亚索成为自己的血盟。
然后,觉醒了寒冰血脉的瑟庄妮终于战胜了自己的母亲,成为了凛冬之爪的战母,她驱逐了那些骄傲的冰霜守卫祭司,总揽大权——可惜亚索已经不告而别,她只能默默积蓄力量,等着亚索下一次到来。
结果亚索来了。
但第二次来到了弗雷尔卓德的亚索不再是孤身一人,更重要的是,他的实力也今非昔比。
当瑟庄妮见到亚索直面雷霆的时候,她的灵魂都在战栗——那是兴奋的战栗。
【1058】 坚定本心
见到亚索对阵沃利贝尔的时候,瑟庄妮人生中第一次感觉到了从内而外的震撼。
那是源自于灵魂的战栗,是生理和心理的双重震颤。
在遇见亚索之间,瑟庄妮从未想过,原来神话传说里的事情,真的会发生,而且就发生在自己的身边!
如果说之前瑟庄妮心心念的“让亚索成为自己的血盟”不过是少女的情怀,但见到了这一幕之后,瑟庄妮真正将它当作了自己的梦想。
只有如此强大的人,才能成为自己的血盟!
而自己,也注定会配得上这样一个血盟!
在见识到了亚索以凡人之躯硬撼神祇之威后,瑟庄妮再一次有了确定的梦想。
然后,没等瑟庄妮有所行动,亚索就再一次离开了。
……………………
经历了亚索的第二次告别,瑟庄妮已经感觉到了,对方似乎并不留恋这片冰原,哪怕当他走在冰原上的时候,眼里充满了欣赏。
这时候,瑟庄妮才明白,为什么都说温血人和寒冰血脉不是一路人,温血人是外来者,他们哪怕适应了弗雷尔卓德的寒冷,也注定不属于这片冰原。
不过,瑟庄妮并未沮丧——她很清楚,亚索并非对自己毫无意思,只不过他很巧妙的掩饰了这一点,一直在自我克制,在想通了这一点之后,她非常聪明的将自己的梦想拆解了一下,变成了几个小目标。
而第一个小目标就是……让亚索给自己留下血脉。
咳咳,这是很严肃的事情。
为部族留下最为优秀的血脉,本就是战母的责任——在弗雷尔卓德,战母的孩子是部族的天然继承者,但这份继承权却并非来自于战母,而是来自于孩子本身的先天条件,战母和战母的血盟注定是部族最为强悍的家伙,而他们的后代也注定是新一代中血脉最为优秀的那个。
至于说亚索已经按照温血人的风俗,“娶”了艾瑞莉娅……
瑟庄妮完全不在意——反正他注定无法属于这片冰原,那就把血脉留下好了。
本来这次听说亚索要来的时候,瑟庄妮是打算和他商量一下这件事的,反正亚索没事是不会来弗雷尔卓德的,那就干脆和他做个交易好了。
然而,这一次亚索带来的“交易”,内容远超了瑟庄妮的想象。
无论是自己突然遭遇的刺杀、差点失去一只胳膊,还是后来亚索语焉不详的描述、直指丽桑卓,这些都是完全在瑟庄妮世界之外的东西,哪怕她很厌恶霜卫祭司,也从未想过有一天冰霜女巫会派出精锐的手下来刺杀自己,
更不会想到,自己始终引以为豪的寒冰血脉,竟是那位冰霜女巫操纵自己的工具。
突如其来的冲击让瑟庄妮难得的有些发懵,她只能被动的接受着亚索的信息,然后直面亚索提出的建议:完全信任他,成为他计划之中的一部分,然后不问缘由、不知因果、不顾前后的按照他的指挥,搞一场针对那位冰霜女巫的大动作……
这简直是疯了。
为数不多的理智提醒着瑟庄妮,不能如此。
但在她的内心深处,却有一个声音蠢蠢欲动,蛊惑着瑟庄妮加入其中——尤其是在听说了“这是赛瑞尔达未竟的事业”之后。
于是,瑟庄妮难得的陷入了迷茫之中。
辗转反侧也得不到自己的答案,瑟庄妮干脆又一次叫上了二哈,来到了他们平时玩耍的地方,在这处断崖之上,她注视着凛冬之爪驻地的营帐和篝火,难得的开始了一次自我剖析。
瑟庄妮,你想要跟亚索完成“赛瑞尔达未竟之事”吗?
毫无疑问,答案是肯定的。
瑟庄妮,你相信亚索能够如他所说,带你完成赛瑞尔达未竟之事吗?
这个问题让瑟庄妮迟疑了一下——然后,她想起了亚索直面沃利贝尔的时候,随着身躯的微微战栗,瑟庄妮再次给予了自己一个肯定的答案。
是的,亚索可以。
那么,是什么在阻止你做出决定的呢?
唔,这个问题需要好好想想了。
是因为顾及这次行动会给部族带来什么糟糕的后果吗?
也许是的,虽然亚索没说,但瑟庄妮认为,这应该是一场战争,一场针对冰霜守卫的战争,而战争……
好吧,这一点完全不值得忧虑,瑟庄妮本人其实并不在意战争,她的性格和赛瑞尔达如出一辙,战斗对她来说是真正的荣耀。
那既然战争不需要在意,又是什么在组织自己做出决定呢?
部族首领的责任?
害怕因为自己,导致部族如当时廓吉雅离开的时候一样衰败?
不,那是不可能的,只要击败了冰霜女巫,凛冬之爪只会更加强大!
究竟是什么?
是什么在让自己下意识的拒绝亚索的提议?
想了很久,瑟庄妮终于剖开了自己最深处的恐惧——是未知。
是未知的结果,未知的可能,未知的计划,未知的目的。
当亚索表示“在找到避免梦境被瑟庄妮窥伺之前,无法告知具体情况”的时候,名为“未知”的恐惧就已经攫握住了自己的内心,让自己下意识的抗拒着这个选择!
没错了!
我可是瑟庄妮!
我是凛冬之爪的战母,是赛瑞尔达的后裔,我是冰原的征服者,是无畏的战母,我不应该恐惧未知。
恰恰相反,未知就应该是我孜孜以求的挑战来源!
也许那位冰霜女巫的确很可怕。
但……那又如何呢?
因为未知而恐惧、而退缩、而裹足不前,那和当初返回部族之后,依旧遵守着冰霜守卫规矩的廓吉雅有什么区别?
这一刻,瑟庄妮豁然开朗。
亚索和她在奥恩卡尔的偶遇从某种程度上,的确催化了她的成长,让她拥有了更强的力量,但在心境上,因为亚索的存在,她比自己本来应该的样子差了很多。
而如今,面对着这个艰难的抉择,瑟庄妮终于找到了自己内心深处的那一块懦弱——现在,她骄傲的露出了微笑,彻底粉碎了这残存的恐惧。
赛瑞尔达的未竟之业?
真有意思啊——你瞧,我甚至都没有开始你的计划,就已经离赛瑞尔达更进一步了!
【1059】 整军备战
瑟庄妮最后还是上了亚索的“贼船”——虽然廓吉雅极力反对,但很可惜,在乌迪尔都没有站在她这边的情况下,她的反对看起来无足轻重。
这种情况下,廓吉雅只能干着急。
更麻烦的是,似乎是为了避免她通风报信,亚索和瑟庄妮完全将她排斥在了决策圈之外,一旦商量点什么,每次都要支开她……
怎么可以这样?
瑟庄妮这是被蛊惑了呀!
然而,廓吉雅不知道的是,其实事情和她想的可以说差了十万八千里。
决策圈?
不存在的。
所有事情根本就是亚索一言而决的,其他人要做的只是听命行事,仅此而已。
至于支开廓吉雅的原因么……
那是因为瑟庄妮、锐雯、辛德拉和艾瑞莉娅之间的火药味越来越重,没人希望在这种场合之中有外人看见!
如果可以的话,亚索甚至希望自己也能置身事外,或者干脆每个人分别安排任务,但显然这并不可能,所以他只能承受着自己无法驾驭的修罗场,一点点地布置着针对那位冰霜女巫的计划。
对此一无所知的廓吉雅心急如焚,哪怕乌迪尔笃定了亚索是一个很可靠、很有能耐的家伙,但廓吉雅依旧对此一点都不放心。
廓吉雅知道那些东边来的艾欧尼亚人有些手段,他们在教导兽灵行者方面听说有些手段——但这种手段显然并不应该用于蛊惑一个战母!
愤怒的廓吉雅觉得自己应该想个办法,将瑟庄妮从那个温血小白脸编制的感情陷阱之中拯救出来。
可是……哪怕知道了自己要做什么,廓吉雅一时之间都无从下手。
要知道,凛冬之爪族内的“青年才俊”数量还是不少的,有不少身强力壮的小伙子,他们也渴望成为瑟庄妮的血盟,但对于这些家伙,瑟庄妮一向充满了鄙夷。
显然,瑟庄妮和当初的自已一样,很在意血盟的战斗力。
这是一件好事,但在廓吉雅试图“拯救”瑟庄妮的时候,好事就变成了麻烦事。
毕竟……能让瑟庄妮看上,这个温血小白脸的战斗力就算比不了乌迪尔,应该也差不多吧?
站在这个角度上,族内的那些家伙的确差了点意思。
思及此处,廓吉雅难得的叹了口气——想要找到一个足以让瑟庄妮动心的男人,在弗雷尔卓德的冰原上,恐怕并不简单啊!
但就算再怎么困难,自己也绝不能放弃,否则一旦等到暖春降临,瑟庄妮很有可能在那个温血小白脸的蛊惑下,做出什么糟糕的选择!
一旦凛冬之爪和冰霜守卫全面开战,那一切就都完蛋了。
思及此处,廓吉雅坚定了信念,然后难得的拿出一张纸,开始罗列起了自己所认识的、老朋友的名单。
她要给瑟庄妮举办一场“相亲大会”,找一个最能打的家伙,击败亚索,然后让凛冬之爪回到正轨!
就是这样!
……………………
瑟庄妮对于自己母亲的谋划一无所知。
她现在几乎每天都和亚索缠在一起——试图找个机会,说服亚索留下自己的血脉。
可惜,艾瑞莉娅盯得非常紧,亚索也没有和她单独聊聊的意思,哪怕每一次多方见面都是惨烈的修罗场,但亚索依旧硬着头皮避嫌。
这种情况下,瑟庄妮多少有些烦躁。
冬天……冬天可是弗雷尔卓德繁衍后代的时候!
过了这个冬天,凛冬之爪就要完全行动起来了,而且亚索很有可能会单独行动,这种情况下,这个冬天就是对自己最重要的时候!
无论如何,一定要拿下亚索才行!
弗雷尔卓德并非没有情感专家,瑟庄妮也曾经询问过一些私人的情感小问题。
但很可惜,因为风俗习惯的差异,弗雷尔卓德的情感专家对于艾欧尼亚式的情感问题,并没有任何可靠的解决办法。
所以,瑟庄妮只能干着急——除了去找艾瑞莉娅,她几乎试遍了自己能够想到的办法,但很可惜,没有任何效果。
亚索总是公事公办,而且整个人的气质也非常飘渺,这让瑟庄妮真是无力至极。
然后,就在瑟庄妮开始思考起了要不要去和艾瑞莉娅谈谈的时候,廓吉雅忽然失踪了。
廓吉雅的失踪让所有人都懵了。
亚索第一个皱起眉头——难道,她去找凛冬之爪通风报信了?
然而,瑟庄妮否认了这个可能。
“那是不可能的,我是凛冬之爪的战母,她还不至于背叛部族。”
“她一向亲近冰霜守卫。”亚索一点都不放心,“你和我说过,她一直依托着冰霜守卫的秩序,在你小时候,那些霜卫祭祀还在部族里颐指气使。”
“但那和她去通风报信完全是两回事。”瑟庄妮摇了摇头,“只有战母能够代表一个部族,就算她通知了冰霜守卫部族、帮助霜卫部族获胜,战后的清算也不会有一丝一毫的改变,所以她不会这么做的。”
亚索闻言眨了眨眼睛——这个规矩倒是第一次听说,原来战母对于弗雷尔卓德的部族来说,有着如此重要的意义!
不仅是部族的最强者、指挥者,还是人格代表,战母的行为就代表着部族,战母的意志就是部族都意志,绝对的力量,绝对的统治——论起独裁,诺克萨斯的大统领在弗雷尔卓德战母面前,就是个弟弟!
怪不得艾希自己一个人,就能拉起一个部落!
当然,这种特殊的社会结构也和弗雷尔卓德的环境有关就是了,恶劣的环境下,生存就已经很艰难了,一个能够让整个部族上下一心的战母,就是这个部族生存下去的力量。
明白了瑟庄妮的意思,亚索也就点了点头。
看来廓吉雅不是去找霜卫部族告密去了——而且,就算她告密,她也没啥可以告的。
那么,这位前任战母到底去哪了呢?
这大冬天的,难道去找乌迪尔给瑟庄妮生妹妹去了?
不知道为什么,亚索冥冥之中产生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总觉得……要发生一些糟糕的事情了!
【1060】 血盟招标
廓吉雅骑着厄纽克,艰难的奔行在弗雷尔卓德的雪原上。
厄纽克这种生物是弗雷尔卓德常见的食草动物,他们的很多体貌特征都类似于山羊,但体型却更接近于牦牛,成年的厄纽克头顶会长出犄角,无论雌雄,而少数雄性则是会长出獠牙,用以威吓敌人。
它们的性格并不暴躁,所以是弗雷尔卓德人除了犹卡尔之外的另一种常用驮兽,相较于力气大、耐力好的犹卡尔,厄纽克的速度要快上几分,所以往往作为坐骑出现,甚至不少大型部族还有专门的厄纽克骑士。
胯下的厄纽克脚步平稳,廓吉雅哪怕只有独臂,也依旧牢牢地保持着平衡——很快,她就来到了自己的第一个目的地。
银色山丘部族,距离凛冬之爪不远处的一个小部族。
曾经这个部族和凛冬之爪的规模不相上下,大家都是在弗雷尔卓德艰难混饭吃的难兄难弟,但随着瑟庄妮的成长,现在的凛冬之爪早已今非昔比,但银色山丘却越发艰难了起来——在弗雷尔卓德,邻居的强大就意味着自家的困难,资源有限的情况下,别人多拿走一份,自家剩下的就少一分。
银色山丘的战母是一个年迈的家伙,她最可靠的女儿死在了自己证明自我的狩猎之中,剩下只有几个儿子。
眼见着部族都传承无望,她现在完全失去了梦想,所以根本没有和凛冬之爪正面竞争的意思,近几年来一直都畏畏缩缩的活在凛冬之爪的阴影下,艰难的履行着自己战母的职责。
大冬天的,廓吉雅忽然上门拜访,哪怕是心灰意冷、早就失去了竞争之心的银色山丘战母,也难得的有了脾气。
如果来的是瑟庄妮也就算了。
凭什么你廓吉雅也能跑过来指指点点?
你算是个什么玩意啊?
于是,她干脆叫上了自己的血盟卫队,正面摆开架势打算好好会一会廓吉雅——然后告诉她,老狗也有几颗牙!
然而,让她万万没想到的是,廓吉雅此行并不是为挑衅而来,恰恰相反的,她带来了一个让人激动万分的消息。
瑟庄妮对族内的青年都不满意,想要一个足够强悍的血盟!
也就是……对外征婚!
银色山丘的战母一下子来了精神。
虽然自己的女儿死了,银色山丘的战母传承完蛋了,但……自己还有儿子啊!
哪怕他们没有觉醒寒冰血脉,那也至少是战母的后裔!
是了,瑟庄妮虽然听说很有天赋,但在凛冬之爪内部,没人配得上这位……
反倒是自己的儿子们,他们一个个身强体壮、勇武不凡,只要和瑟庄妮达成了血盟契约,那就是凛冬之爪的血盟战士了!
就算银色山丘再怎么艰难,至少他们也有一个光明的未来啊。
于是,这位战母迅速收敛了自己的挑衅姿态,转而无比热情的接待了廓吉雅。
然而,廓吉雅却并没有在这多做停留的意思,而是补充了补给之后,骑上厄纽克再次出发——没等银色山丘的战母多问两句,就消失子啊了风雪之中。
……………………
想到了刚刚银色山丘战母那一副热切的样子,廓吉雅面露冷笑。
呵呵,就凭你儿子那歪瓜裂枣,也想入了瑟庄妮的眼睛?
从一开始,银色山丘在廓吉雅的眼里,就是干脆的气氛组而已。
来到这里不过是顺路补充一点物资补给而已,毕竟廓吉雅一个人行动,不好驱赶一大群厄纽克,或者拉一只大大的雪橇……
思及此处,廓吉雅不屑的笑了笑,然后催促着厄纽克加快了速度——在出发之前,她其实早就有了目标。
弗雷尔卓德的战母挑选血盟……还有什么比冰冻平原上的那些笃信着野猪之神的家伙更好的挑选对象?
要知道,哪怕是被外人成为“蛮族”的弗雷尔卓德人,都将冰冻平原上的那些家伙称为“蛮族”——这些向破坏之神、巨牙兽王祈祷的家伙,哪怕是在弗雷尔卓德,也算得上是一群彻头彻尾的异类。
他们没有炉户,全民皆兵,从来都不会搞耕种、畜牧那些花里胡哨的,完全以氏族家庭为单位,靠山吃山、靠水吃水。
论起战斗力,没人比得上那些在冰冻平原上以厮杀为生的蛮族,他们甚至能在不结成部族都情况下生存下去,这已经完全说明了他们的实力。
廓吉雅相信,在这样一群人之中,一定会有让瑟庄妮心动的目标!
而且,那些蛮子本身没有传承,顶多有一个自己的小家庭,完全可以顺利的融入到凛冬之爪部族之中,只要和瑟庄妮结成了血盟,那不仅能够组织温血小白脸的图谋,还能壮大凛冬之爪,堪称一举两得,两全其美!
心下默默为了自己鼓了鼓掌,廓吉雅愉快的一路向西,花了整整五天时间,在忽悠了六个沿途的气氛组部族之后,顺利的抵达了冰冻平原。
……………………
哪怕是廓吉雅这个寒冰血脉,在抵达了冰冻平原之后,依旧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
冰冻平原虽然叫平原,但实际上却是不折不扣的高原地带。
毫不迅速于冰脊山脉的海拔让自己氧气极其稀薄,这种恶劣的条件下,越是强壮的人,越是第一时间难以适应。
只有生存在本地的蛮族可以在这种环境下如鱼得水!
和之前一路上受到各个部族的欢迎不同,来到了冰冻平原上的廓吉雅首先面对的却是一群不怎么友善的目光——具体来说,这些目光大多数都盯着她胯下的厄纽克。
显然,在这种冬天,冰冻平原上的蛮族都饿得够呛。
这些蛮族虽然很强壮,个体实力突出,但氏族形态下,每个小氏族的人手都往往不多,难以主动离开冰冻平原去劫掠其他部族。
所以,每逢冬天,他们都不得不在饥饿之中渡过。
现在忽然见到了一个外来者,还是一个骑着厄纽克的外来者,他们自然不会表现得多么友善。
如果不是廓吉雅有着一头明晃晃的银发,恐怕他们现在已经开始动手了!
【1061】 初试考验
在冰冻平原,面对着四面八方不怀好意的眼神,廓吉雅看起来一副凛然不惧的样子。
哪怕丢掉了一只胳膊,她依旧是一个强大的寒冰血脉!
不知道怎么回事,想到这一点的时候,她的脑海里忽然回响起了亚索说的话:寒冰血脉不仅是限制,同时也是桎梏。
摇了摇头,廓吉雅将这种莫名其妙的想法迅速从自己脑海里甩了出去——开什么玩笑,怎么可能是桎梏!
寒冰血脉,就是先祖流下来的强大力量,亚索说的那些都是骗人的!
再次让自己笃定起来之后,廓吉雅终于看向了周围的蛮族,她倨傲的眼神主动迎上了那些不怀好意的视线,在双方视线交汇的瞬间,一场“你瞅啥”的battle就开始了。
而结果自然也不出所料,有人直接拎起武器,冲向了廓吉雅。
廓吉雅也干脆利落的拔出了臻冰长刀,驱使着胯下的厄纽克,针锋相对的冲了上去——虽然失去了代表着凛冬之爪战母的北风连枷,但她依旧使用的是臻冰武器。
战斗一个回合都分出了胜负。
虽然这里的蛮族大多使用体型巨大的阔刀和大剑,但在臻冰武器面前,还是不够看。
哪怕廓吉雅只剩下了一只胳膊,但在武器和力量的双重压制下,这个暴怒的蛮族还是连一招都没有接下来。
毫不留情的将对方劈翻在地,廓吉雅不屑的冷哼了一声,然后环视四周,在没有人再愿意和她目光相交的情况下,催动了厄纽克,迅速离开了现场,开始往平原深处前进。
至于倒在地上呻吟、身上开始蔓延冰霜的家伙,他连廓吉雅的初试都没有通过,自然没有人会在意。
不得不说,越是恶劣的环境,往往越能催生出强悍的战士。
在这片高海拔的冰冻平原上,通过简单粗暴的一对一测试,廓吉雅发现了不少年轻力壮的家伙,但这些人都差了点意思。
虽然其中有不少人廓吉雅都没有战胜的把握,但在她看来,这几个小伙子面对瑟庄妮的时候,恐怕也没有什么胜算……
毕竟,瑟庄妮的能耐,哪怕不算上她的坐骑,依旧远远高出廓吉雅一大截,仅仅凭这几个蛮族,恐怕并不足以让瑟庄妮满意!
无奈的廓吉雅只能继续深入冰冻平原,想要去更加恶劣的地方,寻找更加强大的战士,邀请他成为瑟庄妮的血盟。
也算是功夫不负有心人。
在来到这里的第七天,她终于见到了一个足够强悍的家伙。
他的名字是泰达米尔,是一个小型氏族的领袖,独臂的廓吉雅哪怕有厄纽克的帮助,也在他的长刀之下走不过三五招。
……………………
泰达米尔注视着面前的女人。
对方明明战败,却看起来格外的兴奋,仿佛终于寻找到了什么一样,这种微妙的情况让泰达米尔有些发懵。
怎么,大冬天的,来到冰冻平原,就是为了一场失败?
还是说,她很乐于见到自己厄纽克被人烹煮分食的样子?
弄不清情况的泰达米尔最终斜了一眼这个兴奋的老女人,然后威慑性的摆了摆手中的长刀,随后一把躲过了厄纽克的缰绳。
有了这头厄纽克,氏族这几天的生活会好不少——肉食会喂饱成年人,给做母亲的几个姐妹带来充沛的奶水,让今年冬天诞生的几个小崽子挺过冰霜的考验。
这是一件好事。
然后,就在他打算离开的时候,那个独臂的老女人却忽然大步上前,拦住了泰达米尔。
“等等!”
“怎么?”眼见着对方似乎不愿意让自己带走战利品,泰达米尔的眼角微微一挑,“还想把性命都丢到这?”
“与那个没关系。”独臂老女人似乎完全不在意这头厄纽克,但手却伸过来抓住了缰绳,“我是廓吉雅,你叫什么名字?”
什么时候失败者也有资格询问胜利者的名字了?
泰达米尔完全不想搭理对方——他现在只想将这头厄纽克带回去,给族人加餐。
“你有兴趣成为我们凛冬之爪的血盟吗?”
成为凛冬之爪的血盟?
泰达米尔愣了一下,然后很快想起来血盟的含义——以血为誓,同生共死,这是比夫妻更加稳固的关系,但听说只属于战母。
冰冻平原没有战母,而这不是因为冰冻平原没有寒冰血脉,而是因为这里的寒冰血脉只属于小氏族,无法组成大的部族和部落,所以顶多有氏族领袖,还没人称得上是战母。
所以……这是一个外来者,跑到冰冻平原来寻找血盟了?
思及此处,泰达米尔面露嘲讽:“我母亲的年纪都没你大。”
显然,在泰达米尔看来,面前这家伙就应该是凛冬之爪的战母了——他可没有兴趣成为一个老女人的伴侣。
“我的女儿瑟庄妮,是凛冬之爪的战母。”对方的面上露出了一副自豪的模样,泰达米尔在不少姐妹的脸上都见过,哪怕只是因为一个小崽子学会了爬行,“她需要一个强大的血盟。”
她的女儿?
这一刻,泰达米尔终于有了一些兴趣。
虽然发自内心的鄙视着外面人的实力,但在泰达米尔看来,面前这个老女人倒还可以——如果她有两只胳膊的话,或许战胜她自己也需要一点时间才行。
不过……也只是一点点兴趣而已。
摇了摇头,泰达米尔最终还是扯过了厄纽克的缰绳——他还有自己的氏族要照顾,没空去当什么血盟。
作为氏族内最强悍的战士,泰达米尔承担着整个大家庭内最重要的工作,他要保卫领地、狩猎猎物,没有泰达米尔,他的氏族这个冬天会难熬很多,这种情况下,他不可能离开。
“你们应该加入凛冬之爪!”廓吉雅松开了手,但言语之中却充满了自信,“只有在凛冬之爪,才能真正发挥你的力量,你不需要去思考氏族兄弟姐妹的饥馑,只要尽情的展示自己的勇武!”
这是……招揽?
而是招揽自己的整个氏族?
这一刻,泰达米尔的脚步终于慢了下来。
【1062】 种子选手
最终,在廓吉雅的说服下,泰达米尔终于答应去试试看。
毕竟……冰冻平原的生活实在是困苦了些,哪怕在弗雷尔卓德,这里也完全称得上是贫瘠。
眼见着泰达米尔点头,廓吉雅也终于长出了一口气。
这才是她眼中“最有魅力”的血盟形象——年轻高大,孔武有力,面容狂野,思想单纯。
他想的事情,完全可以在他的脸上看出来,而不是亚索那种把一切都藏着掖着,仿佛一只躲在阴影里的北极狐,总是眯着眼睛思考着什么、盘算着什么。
卑鄙的温血小白脸!
在廓吉雅的说服下,泰达米尔所在的小型氏族完全行动了起来,几十个人顶着冬日的风雪,开始了一次艰难的迁徙。
本来廓吉雅还想过要不要自己再去别的部族骗一点补给,让这个小氏族先对付一下,但泰达米尔显然是一个很有决断的家伙,在认证了廓吉雅的身份之后,毫不犹豫的叫上了自己氏族的所有人,直接开始了这一次的迁徙。
而泰达米尔的这种选择无疑让廓吉雅对她更加欣赏了——人都是这样,当瑟庄妮说一不二的信任亚索时,廓吉雅只觉得亚索是个狡猾的温血小白脸,而当泰达米尔说一不二的信任自己的时候,廓吉雅却觉得他很有决断。
就这样,这次“血盟招标”大会,最大的种子选手诞生了。
在廓吉雅说服泰达米尔的时候,冰冻平原之外,关于“血盟招标”的事情,也迅速的流传了开来。
如今的凛冬之爪可不是什么小人物,在瑟庄妮的带领下,凛冬之爪早就已经是弗雷尔卓德中西部鼎鼎有名的大型部族,完全称得上是联合部落了!
这种规模部族的战母招标自己的第一个血盟……
得到了消息的年轻人自然无不闻风而动!
无论是你渴望力量、权势还是美人,成为瑟庄妮的战母都是最好的选择!
这种情况下,只要对自己有信心的战士,都会去凛冬之爪,参与这一次的血盟竞争。
而在弗雷尔卓德,对自己有信心的家伙不能说车载斗量,只能算到处都是——哪怕有些人没那么自信,但只要几两黄汤下肚,也会变得自信起来,然后大声嚷嚷自己才是最强的那个。
甚至凛冬之爪、瑟庄妮都是最后一个得到消息的那个!
……………………
听说部族的驻地外来了不少外来者,瑟庄妮最开始还以为是那几个刺杀自己的家伙去而复返了,然后正在她摩拳擦掌准备复仇的时候,却得知这些家伙都是为了“竞争成为自己的血盟”而来……
这一刻,瑟庄妮目瞪口呆。
什么情况?
自己什么时候要寻找血盟了?
谁说自己要广寻弗雷尔卓德、找一个强大的血盟了?
愣了一会,瑟庄妮很快将这件事和廓吉雅的忽然失踪联系到了一起——原来,廓吉雅离开部族不是找誓父散心去了,而是给自己张罗血盟去了?
以母亲的名义给自己寻找血盟,按照弗雷尔卓德的传统,这的确说得通——但是,哪怕按照传统,廓吉雅也只有建议权啊!
这一刻,瑟庄妮真的可以说是哭笑不得了,她明白了廓吉雅的意思,但在她看来,这纯属扯淡。
难道廓吉雅以为自己能找到一个愿意成为自己血盟的神祇吗?
等等,似乎廓吉雅并不知道亚索的力量?
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瑟庄妮尴尬的发现,自己似乎从未和廓吉雅说起过亚索的事情,这似乎导致双方出现了某些尴尬的误会!
真是麻烦了。
意识到了这一点,瑟庄妮也非常无奈——虽然看起来艾瑞莉娅对自己似乎已经没有了敌意,但这也代表着自己在亚索面前也失去了竞争力啊!
我要的可不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血盟,我要的是神祇的血脉!
廓吉雅啊廓吉雅,你还真是会给我找麻烦!
无奈之下,瑟庄妮只能亲自出面——好在最开始抵达凛冬之爪的都是附近一些小部族的“青年才俊”,瑟庄妮甚至都不需要自己出手,就可以轻而易举的打发掉这些心里没什么比数的家伙。
毕竟……如果连凛冬之爪内部的年轻人都比不过,你凭什么成为凛冬之爪的血盟?
然而,随着越来越多的人的出现在了凛冬之爪,瑟庄妮面对的压力也开始越来越大了。
为了让这些家伙放弃,瑟庄妮最开始的想法是立下“打不过自己就滚蛋”的条件——但是,在密密麻麻的竞争者面前,瑟庄妮意识到这似乎不太可行。
哪怕是寒冰血脉,也是会疲惫的。
而且,考虑到自己不久之前刚刚经历过一次刺杀,这种时候轻易和人动手无疑是一个糟糕的选择。
思来想去,瑟庄妮决定搭起一个决斗场。
既然你们都是为了成为血盟而来,那就内部先打一场好了——胜利者才有竞争的资格嘛!
这无疑是一个非常好的办法。
年轻人总是脾气爆炸,彼此之间也从不服气,如今有了一个竞争的理由和战斗的场地,那打起了就是自然而然的事情了……
于是,在一座简单到有些简陋的竞技擂台被搭建起来之后,在凛冬之爪外围的竞争者们终于打成了一团。
按照瑟庄妮的规矩,连续三天守擂成功的家伙才有资格向自己挑战。
但……想要在无穷无尽的挑战下坚守三天,哪有那么简单?
擂台遵循着最为原始的计时手段,日出开始,日落结束,虽然冬季的弗雷尔卓德日照时间比较短,但这也至少是每天接近八个小时的擂台战!
八个小时除了吃喝拉撒都在擂台上,并且击败所有挑战者——这哪里是正常人能够做到的事情?
通过这一手,瑟庄妮成功掌控了局势,虽然看起来擂台打得火热,但他们恐怕完全没有机会通过“最简单”的测试。
等到廓吉雅回来,瑟庄妮就可以干脆的选拔他们都不合格,然后留下一句“你们都是废物”的嘲讽,将所有烂摊子丢给廓吉雅。
嗯,完美。
只可惜她并不知道,此时此刻,廓吉雅已经带回了一个种子选手。
而且,因为擂台的风波愈演愈烈,原本对成为血盟不感兴趣的家伙,这时候也开始凑热闹了。
【1063】 擂台血战
最开始的时候,瑟庄妮搭起擂台只是为了省事。
被吸引来的“青年才俊”实在是太多了,哪怕她可以“比武招亲”,也不能一路打到底,所以干脆让他们内部选拔好了。
然后……随着比武的愈战愈烈,大家逐渐打出了火气。
都是弗雷尔卓德的暴脾气,谁比谁差啊?
而且来得都是十里八乡的俊后生,各个部族之间大大小小的摩擦也总归有一些,这种情况下,擂台战的规模很快就开始扩大化……
先是某些连胜守擂的家伙大放厥词,肆意嘲讽着战败者,并挑衅和自己部族有恩怨的家伙上来找自己过过招。
然后就是有人忍不住了,哪怕还没轮到他上去战斗,就先一步在不远处的山谷里划出一块空地和人约架。
虽然不算是竞争血盟擂台赛的胜场,但至少能打个痛快啊!
这种情况下,本来一些对血盟不感兴趣的人,也终于开始感兴趣了。
而奥拉夫,就是其中之一。
……………………
大多数人会说,死亡是一件可怕的事情,但这些人中肯定没有奥拉夫。
这个狂战士只为战争的怒吼和钢铁的交鸣而活,他从来都不畏惧死亡,甚至在某种意义上说,他一直都在追逐着死亡,追求着死亡。
对荣誉的渴求和无名之死的虚无诅咒驱使着奥拉夫,让他一往无前地投入每一场战斗——奥拉夫听从他血脉深处嗜血欲望的召唤,只有当热血沸腾的时候,他才感觉自己真正的活着。
奥拉夫出生于洛克法,并在那渡过童年。
洛克法是一块沿海半岛,位于弗雷尔卓德最为荒蛮的地区当中,和冰冻平原差不多,都是“被蛮族视为蛮族”的地区,是弗雷尔卓德乃至于整个符文之地中,地域歧视的歧视链低端。
靠近寒冬之海并不能让天气稍微好哪怕一点点,在洛克法,怒火是唯一一种能让冻僵的骨头变暖的火焰,血液是唯一一种能够自由流动的液体。
残酷的环境早就了洛克法人不一样的性格,相较于弗雷尔卓德人,他们更加激进,也更加疯狂——而且,他们并不信仰三姐妹,而是遵循着自己狂怒的本能。
对于洛克法人来说,没有什么事情,能比变老、变弱和被遗忘更加糟糕的了,战斗是他们存在的唯一证明。
作为一名典型的洛克法战士,奥拉夫从来都不缺乏过人的荣耀,也不吝与人分享——某个傍晚,当他和族人在一个刚被夷平的村庄的余烬里大吹大擂时,一名年长的战士对奥拉夫的吹牛产生了厌倦。
这名老战士用激将法,让奥拉夫去卜一卦,看看他的命运是否符合他的沾沾自喜,老战士很清楚,这个絮絮叨叨的家伙的确很能打,想要用战绩或者其他什么让奥拉夫闭嘴并不简单,唯一能够限制他的,只有对于未知命运的恐惧。
毕竟,再强大的人,面对捉摸不定的命运时,往往也会心生畏惧。
激将法对奥拉夫非常好用,甚至这个年长战士的话都没说完,奥拉夫就已经答应了下来。
变着花样嘲讽了一番之后,奥拉夫将已死野兽的肘骨投出,按照洛克法的方式,预测他的死亡是否能达到荣誉的巅峰。
然后,在族人们阅读预言时,所有欢笑都汇聚在了一起:根据卦象,奥拉夫会很长寿,并且一生都波澜不惊。
“长命百岁,一世安康”在艾欧尼亚也许是美好的祝福,但在弗雷尔卓德的洛克法,却是不折不扣的嘲讽,因为在这里,只有怯懦的胆小鬼才能长命百岁,而天堂向左、战士向右,真正的战士从来都死在冲锋的路上。
换而言之,按照命运的预言,奥拉夫最终会是一个懦夫。
众人看向奥拉夫的眼神之中很快都充满了嘲讽,他们一个个挤眉弄眼,仿佛都在说“你小子浓眉大眼的,没想到最后还是个胆小鬼啊”!
这种无声的嘲讽让奥拉夫暴怒无比,但占卜的结果如此,哪怕他再怎么愤怒也无济于事。、
于是,之前一直喋喋不休炫耀个没完的奥拉夫终于沉默了。
年长的战士达到了自己的目的,愉快的喝了一大桶酒,然后在篝火旁很快沉沉睡去,反而是奥拉夫辗转反侧,无论如何都睡不着。
这就是自己的命运吗?
自己最后会如同一个懦夫一样,老死在床榻旁,死的时候儿孙满堂?
不,绝对不是这样,绝不能这样!
深吸了一口气,奥拉夫干脆的提起了自己的双板斧——他打算找一个足够强大的对手,然后奋战到死,以此来嘲弄命运,证明自己不是一个只能老死床榻的懦夫!
那么,问题来了。
选择什么对手才能算是足够强大呢?
思来想去,奥拉夫决定去挑战冰霜之蛇。
这头怪兽已经在它漫长的生命里吞吃了数以千计的人类和舰船之类的东西,并且对于所有战士来说,只要想迎来生命的终点,都会去挑战这头怪兽。
奥拉夫怒吼着冲到了海边,掷出的战斧硬生生劈开了这头野兽巢穴上面的冰层,然后和它展开了一场鏖战。
不计生死的情况下,奥拉夫最终被这头野兽一口吞下,然后,哪怕在食道内,他依旧挥舞着战斧。
这将是一次荣耀的战斗!
我挑战了最强的对手,并战斗到了最后时刻!
当奥拉夫让自己冲进它阴暗的胃部时,他的意识终于一片漆黑——然后,没过多久,刺骨的冰水就将他从黑暗中唤醒了,而他的旁边漂浮着那头野兽满是伤痕的尸体。
奥拉夫的战斧从内部破开了冰霜之蛇的身躯,在狂怒本能的作用下,他最终还是干掉了这头野兽。
眨了眨眼睛,奥拉夫好不容易将这头野兽的身躯完全从冰面下拖了出来,然后狠狠地啐了一口。
He——tui!
这就是冰霜之蛇吗?
真是有够可笑的!
奥拉夫不屑的撇了撇嘴,然后带上了自己的一双战斧,离开了洛克法。
这里的野兽太弱,他需要去找更强的对手。
【1064】 狂战之旅
战胜冰霜之蛇只是一个开始。
为了对抗那个怯懦的占卜结果,奥拉夫离开了洛克法,开始寻找所有他知道的强大对手。
趁着冬天,他踩着厚厚的冰层南下,进入了诺克萨斯的地盘。
在这里,他听说了不少有能耐的家伙,并试图寻找那个什么“洛克萨斯之爪”,但可惜的是,那时候的德莱厄斯已经回到了中枢,奥拉夫虽然将掘沃堡搅了个乱七八糟,但最终并未遇见什么值得一战的对手,最终只能放弃。
然后,奥拉夫继续南下。
当时的诺克萨斯刚刚结束艾欧尼亚战争,正处于一种混乱的状态,这种情况下,奥拉夫虽然四处挑衅,但显然没有那个势力愿意招惹一个一心死战的家伙,于是,他就这么轻轻松松的穿过了整个诺克萨斯,最终抵达了贝西利科。
贝西利科人发现了奥拉夫,在听说了他的志向后,他们兴奋的接纳了奥拉夫,并保证“一定会给他一个战斗的机会,至少是面对诺克萨斯之手”。
奥拉夫在贝西利科等了一段时间。
但很可惜,贝西利科人虽然想要反抗诺克萨斯、争取独立,但一时之间却还没有做好完全的准备,只能频繁拖延,这种情况下,奥拉夫终于失去了耐心,最终在将那些曾经拉拢自己的家伙胖揍一顿之后离开了贝西利科。
可怜的贝西利科人完全被奥拉夫坑了,自以为掌握了奥拉夫的贝西利科人加快了自己谋逆的速度,但奥拉夫还是失去了耐心、主动离开。
结果贝西利科却箭在弦上,后来斯维因上台、矛盾计划之后,不得不发,最终被轻松平定……
离开了贝西利科的奥拉夫听说了黑雾和蚀魂夜的事情,他愉快的用双斧“零元购”了一艘商船,并抵达了比尔吉沃特,然后在这里,他得知了有人解决掉了蚀魂夜的消息。
奥拉夫四处打听,但却只得到了一个“解决蚀魂夜的人已经离开”的消息。
再次没能找到对手的奥拉夫选择去挑战比尔吉沃特传说中最可怕的动物,噬魂海虫——然后,在一艘捕鱼船的见证下,他完成了单刷大龙的成就。
嗯,没错,纳什男爵就是一只噬魂海虫。
在击杀了失魂海虫之后,奥拉夫终于意识到了问题,他发现野兽都是有极限的,哪怕再怎么大的野兽,其实打起来也就那么回事。
前前后后总是那么几招,自己只要大吼一声然后砍将过去,就都能解决。
发现了这一点之后,奥拉夫再次将目标放在了人身上。
也许……只有战争才是自己最好的机会!
奥拉夫于是开始打听起了关于战争的事情,然而当时艾欧尼亚战争刚刚结束,符文之地还都很平静,根本没有战争。
这种情况下,奥拉夫勉强开动了一下自己脑袋里被肌肉所包裹的大脑,决定去艾欧尼亚守株待兔——万一没打完呢?
而且,听说艾欧尼亚也有不少很厉害的角色啊!
艾欧尼亚是有厉害的角色没错。
但按照艾欧尼亚的传统,几乎所有的门派传承都是“云深不知处”的状态。
找?
奥拉夫去哪找啊?
向弱者挥动利斧是懦夫的行为,奥拉夫为了战士的荣耀,还没办法对普通人出手,又怎么可能有超凡力量随随便便出现在他的面前?
“零元购”已经是底线了,奥拉夫也尝试过在艾欧尼亚“零元购”,但他选择的零元购内容不太对劲。
嗯,这家伙试图抢劫一些粮食。
在艾欧尼亚,粮食是真的不值钱。
最开始被抢,的确有人找了本地的长老,但眼见着挑衅的结果是出来个老头子,奥拉夫无奈的放弃了抢来的粮食。
打老头子可不荣耀。
这期间,甚至有几个艾欧尼亚人以为他这么做是不会艾欧尼亚语的缘故,甚至好为人师的打算教他学习这门复杂的语言……
结果就是,奥拉夫在艾欧尼亚转悠了两年多,硬是没有找到任何一个机会——在这里,他也见到了不少大家伙,但那些性格温顺的大龙龟见到奥拉夫并不会一口将他吞下,反而会用自己呆着水果味的舌头对他舔来舔去,因为在龙龟们的感受之中,奥拉夫是咸的,舔舔可以补充盐分……
就在奥拉夫快要憋疯了的时候,他终于听说了恕瑞玛战争的消息,得到消息之后,他兴冲冲的零元购了一艘去恕瑞玛的船,然后命令这艘船去恕瑞玛。
船长看他这副模样,最终决定捎他一程。
在一番辗转之后,奥拉夫来到了恕瑞玛……的泥镇。
注意,泥镇位于东北互保内部,是恕瑞玛的东北角,这里距离战争何止万里!
下了船的奥拉夫一路打听,一路寻找,硬生生靠着一双板斧莽穿了库莽古雨林,然后又从地疝甬道之中杀了出去,最终在兜了好几个圈子之后,抵达了祖瑞塔。
而等他找到了祖瑞塔的时候,三皇之战刚刚结束,恕瑞玛之战被划下了一道暂停符,三方都在默默修整,舔舐伤口,对于一个外来者的挑衅都毫不在意。
打不了了,累了,你该去哪去哪吧。
奥拉夫又扑了个空。
无奈的奥拉夫决定回弗雷尔卓德。
他算是发现了,南边的人都不喜欢打架,还是回到弗雷尔卓德好!
又是一番漫长的旅程。
奥拉夫莫名其妙的上了一艘商船,硬是在瓦罗兰海峡逛了两圈,才到了德玛西亚,然后一路北上,最终抵达了弗雷尔卓德。
就这样,他怀着打架的目的,在符文之地兜了一个大圈子,最终到哪都是慢了一步。
这一次,他的运气看起来还行——正好赶上了艾希所率领的阿瓦罗萨部族扩张,奥拉夫兴冲冲的拎着斧子冲过来,表示有没有战争、有没有决斗。
然后,艾希的回应是“我秉持着和平的意志而来”。
奥拉夫快要疯了。
终于,他听说了凛冬之爪寻找血盟的消息——奥拉夫对血盟不感兴趣,但他对擂台感兴趣。
如果自己能够在车轮战中,战死在擂台上,这也是荣耀的死亡吧?
怀着这个念头,奥拉夫拎着他的战斧,找到了凛冬之爪的驻地,并主动踏上了擂台。
【1065】 和平使者
有些人成为鸽子是因为不守约定,喜欢咕咕咕;而有些人成为鸽子则是因为他能带来和平,是真正的和平使者。
奥拉夫就是后者。
自打听说了“自己将老死病榻、子孙满堂”的预言之后,奥拉夫就决心去挑战强大的敌人,以证明自己不是那种逃避战斗的懦夫。
最开始他挑战野兽,然后他发现野兽似乎并不怎么抗揍——所以,他很快选择了去参与战争,结果却成为了和平使者,去到哪里,哪里的战争就宣告结束。
在“平息”了艾欧尼亚之战、焰浪之潮、贝西利科叛乱和恕瑞玛三皇之战后,奥拉夫终于决定回到弗雷尔卓德。
哪怕是参与到械斗之中呢,总好过去哪哪和平!
辞别了渴望和平的艾希,奥拉夫继续拎着斧子在冰原上游荡,想要找到一个值得挑战的对手,而现在,他终于遇见了凛冬之爪的“比武招亲”。
奥拉夫对成为血盟一点都不感兴趣,他只想打架!
于是,他兴奋的登上了擂台,并非常直率的表示“在场的所有人都是垃圾”。
这种毫不留情的讽刺直接激怒了很多人,能够出现在这的,都是对自己很有信心的家伙,他们抱着成为瑟庄妮血盟的目的而来,自然不可能轻易放弃!
于是,有人走上了擂台,主动和奥拉夫战斗。
而对于这种人,我们往往只能用“勇气可嘉”来形容。
虽然这位勇敢的挑战者是自己部族内的捕猎好手,但在奥拉夫面前,他连猎物都算不上——三招之后,他勉勉强强举起了手里的叉子,这才避免了自己被奥拉夫直接斩为两段的命运。
关注着擂台的青年才俊们也吓了一跳,虽然在这个擂台上速战速决的次数不少,但是像奥拉夫赢得这么干净利落的,还是第一个。
不过,自信的人还是不少的,很快,第二个人登上擂台——和之前的倒霉蛋不同,他是个驯兽师,和他一起登上擂台的,还有他的战斗宠物。
一只颜色纯白的巨熊。
擂台下想起了一阵嘘声,虽然驯兽师带着战宠决斗是合乎规则的,但这和大家期待的一对一完全不是一回事。
这可不是游戏,会做职业平衡——驯兽师不仅可以驯养野兽,本身的战斗力也不同凡响,否则他又凭什么能驯养野兽呢?
然而,作为对战者,奥拉夫对此却毫不在意,他不怕失败,甚至不怕战死,只怕没得打!
哪怕对方一人一熊配合默契,但在奥拉夫面前也就那么回事!
巨熊的咆哮不会让他有丝毫的迟疑和畏惧,而一人一熊的夹击也完全可以用双斧应对自如,几分钟后,随着一声怒吼,巨熊被他掀翻在地,而驯兽师则是干脆利落的认输。
台下的嘘声更大了,两个打一个却打不过,这可太丢人了!
不过,嘘归嘘,观战者们对于奥拉夫也终有有了更加清晰的认识——这家伙相当难缠,远不是之前那些菜鸡可以比拟的,没有实力的人还是不要上去送菜的好!
挑战者断档了。
就在奥拉夫即将不耐烦的时候,终于有人来到了擂台上——从对方银白色的头发来看,这是一个寒冰血脉。
在弗雷尔卓德,男性觉醒的寒冰血脉概率是远低于女性,而且就算觉醒了寒冰血脉,也很难流传到下一代,这一点和女性完全相反。
所以,在弗雷尔卓德,女性的寒冰血脉很有可能成为战母,但男性的寒冰血脉往往只能是打手,他们的力量和身体素质远超常人、可以使用臻冰武器,但却不能作为部族的“战略资源”。
但不管怎么说,寒冰血脉无论是在竞争血盟的时候,还是战斗的时候都有着天然的优势。
这个寒冰血脉使用的是一柄臻冰长矛——长矛的三分之一都是纯粹的臻冰。
寒冰血脉们往往能够从使用武器的臻冰占比来估测战斗力,虽然这家伙的臻冰长矛不是纯粹的臻冰武器,但有三分之一的臻冰也已经相当不错,考虑到他看起来似乎刚刚成年不久,完全可以称得上是未来可期。
而未来可期,从某种意义上说也是“现在不行”。
这柄长矛看起来给奥拉夫造成了一点麻烦,但这点麻烦实在是太有限了些,以至于还没等他如自己所愿的让奥拉夫行动迟缓下来,奥拉夫的战斧就已经斩断了他长矛剩下的那一截。
臻冰长矛变成了臻冰短矛,而战斗也分出了胜负。
这一次,围观者没有再次发出嘘声,而是面面相觑,随后齐刷刷地看向了耀武扬威的奥拉夫。
显然,一个寒冰血脉的战败终于完全可以说明奥拉夫的实力了,这家伙虽然口出狂言,一张嘴就是在座的各位都是垃圾,但从刚刚这一场的战果来看,奥拉夫恐怕并不是完全在吹牛。
而且,由于这一场奥拉夫依旧赢得干净利落,其他人一时之间也难以判断奥拉夫的真正实力,哪怕他们有心挑战,也至少要稍微缓一缓。
嗯,奥拉夫的挑战者再一次断档了。
眼见着似乎没人敢上台,奥拉夫非常自然地再次发动了挑衅,考虑到之前的几个对手里,似乎只有白头发的家伙有点能耐,于是奥拉夫自然而然的选择了寒冰血脉作为自己的主要嘲讽对象。
一连串诸如“就这”“不过如此”“徒有虚名”的话从奥拉夫对嘴里源源不断的吐出,让在场的所有寒冰血脉都青筋直冒——奥拉夫没有说脏话,但这种挑衅远比脏话更让寒冰血脉感觉侮辱!
甚至连前来观战的瑟庄妮,都微微眯起了眼睛,她的手无意识的摸向了北风连枷,甚至想要现在就出手,给这个出言不逊的混蛋一点教训。
然后,就在瑟庄妮忍不住想要下场的时候,终于又有一个寒冰血脉跳了出来。
这也是一个使用斧子的家伙,不过不是奥拉夫这种双板斧,而是一柄臻冰制造的双刃战斧——纯粹的臻冰斧头,代表了使用者的过人实力。
【1066】 波玛西亚
随着又一个寒冰血脉来到了擂台上,人群之中终于开始了议论。
奥拉夫之前的那些对手虽然看起来多少有两把刷子,但归根结底也不过是无名之辈。
但这个使用臻冰双刃斧的家伙,却在这一片称得上是鼎鼎大名——他虽然没有部族,一直是孤身一人,但死在他战斧下的猛兽和劫掠者可早就能在阴间组成一个大型部族!
没人知道他的名字,但周围的部族都将他称为游荡死神。
眼见着游荡死神都来到了这次的“比武招亲”现场,所有人包括瑟庄妮都颇为意外,万万没想到,原来一直独来独往的游荡死神,居然也会希望成为血盟!
然而,作为对手,奥拉夫完全不知道谁是游荡死神——就算知道了,他未必会在意。
别说绰号是死神了,就算是面对真的死神,奥拉夫也只会举起自己的战斧,砍将过去!
双方都没有通名的意思,第一时间就开始了战斗。
一寸长,一寸强。
游荡死神的长柄战斧携风声斩出,斜斜地劈向了奥拉夫对肩膀。
而奥拉夫则是反应极快的选择了招架——闪避没有意义的,长柄双刃斧的攻击范围太大了,而臻冰武器则是结实又轻巧,如果这时候闪避,那就是将战斗的节奏交给对手,之后就只能看着对方用臻冰战斧一路横扫,自己却只能像是个跳蚤一样闪来闪去……
这显然不符合奥拉夫对战斗风格!
既然你战斧劈来,那我们自然要硬碰硬的试试看!
怀着这样的想法,奥拉夫手里的双板斧交叉在了一处,然后牢牢地接住了游荡死神的这一下斩击。
臻冰双刃斧结结实实的砍在了奥拉夫的这一双板斧上,发出了一阵让人牙酸的声音,趁着这个机会,奥拉夫拽动自己的手段,想要给这家伙来一次缴械!
对手自然不会让奥拉夫轻易得手,这时候一旦松手,那就意味着失去双刃战斧,而没有了双刃战斧,他的战斗力会下降好大一截。
于他而言,战斧早就成为了本身实力的一部分,失去战斧可是万万不成的!
但……作为对手的奥拉夫,力气上有着不小的优势,哪怕他已经死死地拽着了战斧的斧柄,但在抢夺的时候却有些抢不过奥拉夫!
这就比较尴尬了。
难道,真的要失去战斧了吗?
不,绝对不能!
眼见着纯靠拉拽已经无法拿回自己的战斧,对方只能拧动战斧的斧柄,让奥拉夫的双板斧锁不住自己的双刃斧,这才堪堪夺回了武器。
奥拉夫倒也不着急,眼见着对方因为抓回战斧而后退了一步,奥拉夫大步向前,拉进了双方距离之后,双手搞擎板斧,直接就是一击。
双斧当头斩下。
游荡死神不慌不忙,再次举起双刃斧招架——这一次,虽然他依旧在膂力上吃了点亏,但至少格挡成功,拦下了奥拉夫对劈砍。
一攻一防,两个人完整的走过一招,看起来似乎势均力敌。
但至于是不是真的势均力敌,那也只有战斗中的双方自己才清楚了……
就这样,奥拉夫和这个游荡死神你来我往的在擂台上打了起来,双方都是走力量型路线的战士,最适合这种一对一战斗,你来我往的劈砍和招架之下,叮叮当当打得倒也热闹。
奥拉夫的力量更大,但对手也颇有手段——随着战斗的继续,奥拉夫的速度渐渐慢了下来。
这时候,如果靠近奥拉夫的话,人们就会发现,这时候的奥拉夫,身体表面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层浅浅的白霜。
这一层白霜并不明显,但又的的确确拖缓了奥拉夫的行动速度,在不知不觉之间,让他彻底的让出了战斗的主动权。
而所谓的白霜,就是这柄双刃战斧内所潜藏的……臻冰之力。
臻冰武器从来都不是单纯的利器,而臻冰的意义也不仅在意其坚固和轻便而已。
如果仅仅是结实、轻便,那很多金属都能做到;如果要求在结实和轻便的前提下,可以在弗雷尔卓德的严寒中保持稳定,那如黑铁一样特殊的材料也能做到。
但是,如果要求结实、轻便、稳定,还自带附魔效果,那就真的只有臻冰了——这种特殊的存在从诞生的时候起,就有着独特的效果,非寒冰血脉接触到就会冻伤,而即使没有直接接触,这种战斗中余波的波及,也足以造成类似的侵害。
现在奥拉夫对减速效果,就是来源于此。
奥拉夫整个人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洁白,一层有一层细腻的冰霜爬满了他的身躯,很快就模糊他的面容,这种情况下,哪怕奥拉夫露在外面的双眼依依旧目光炯炯,但观战者们心里都已经认定了,这个嘴巴很毒辣的家伙恐怕要完蛋了。
游荡死神也是这么想的。
没错,你的膂力的确比我要高上那么一点点,但很可惜,我是寒冰血脉!
寒冰血脉,不是你这种蛮荒之地的蛮子可以比拟的!
白霜越来越厚,眼见着有成为碎冰的趋势。
奥拉夫对行动也开始越来越慢,他虽然依旧会毫不犹豫的出击、劈砍,但整个人终于渐渐落在了下风。
似乎……随时可能失败。
但结果真的如此吗?
奥拉夫真的会被这层次包裹的冰屑所困住,最后成为一尊一动不动的冰雕?
答案自然是否定的。
就在这位游荡死神以为自己胜券在握、全力激发了双刃战斧的力量,打算彻底将奥拉夫冻结的时候,在他制造的层层冰霜下,传来了一声中气十足的呼喊。
“波玛西亚!”
随着一声爆喝,奥拉夫对身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通红,他仿佛被煮熟了一样,整个人都沸腾了起来。
刚刚还如附骨之疽般纠缠着他,让他行动迟缓的冰霜,几乎眨眼之间就变成了她头顶的白雾,而那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更是在这一刻变得如鲜血般殷红可怖!
游荡死神故技重施,试图再次减速奥拉夫。
但很可惜,现在的奥拉夫……控制免疫,不可阻挡。
【1067】 棋逢对手
在召唤师峡谷,奥拉夫有一个很霸气的大招,名为【诸神黄昏】,而在符文之地,这种免疫控制的状态应该算是奥拉夫的天赋技能……
而且,与其说是“免疫控制”,不如说是奥拉夫将一切都交给了自己的血脉本能,这种情况下,是战斗的狂暴“覆盖”了被臻冰冻结的魔法效果,从而实际上达到了免疫控制的结果。
当然,和奥拉夫战斗的这位游荡死神对此一无所知,他只知道自己屡试不爽的冻结失去了效果,哪怕臻冰双刃斧给奥拉夫叠加了足够多层数的霜冻,但最终随着对手忽然一声爆喝、浑身如熟了一般通红,一切铺垫都失去了效果。
这种状态下的奥拉夫是狂暴而不讲道理的,哪怕游荡死神后来还继续试图用臻冰战斧减速,但冰霜接触到奥拉夫的身躯之后,却只会第一时间被消融!
战斗到了这种时候,胜负已然分明了。
游荡死神最强的一手也不能奈何奥拉夫,此时他最好的选择应该是尽快离开擂台——但眼见着情况如此,游荡死神还奢望着奥拉夫这种状态持续不了太久,因此他虽然采取了守势,在擂台上闪展腾挪,但却迟迟不愿意离开。
结果就是守久必失,一个不小心被奥拉夫掷出的战斧擦中了肩膀随后奥拉夫大步跟上,鲁莽挥击让这位游荡死神彻底成为了“死”神。
热闹的擂台终于渐渐安静了下来。
这是第一个当场死亡的倒霉蛋。
虽然之前也有不少战败者重伤濒死,但也只是濒死,虽然都落下了终生的残疾,但至少还留下了一条性命。
而这位游荡死神却当场完蛋,眼见着已经是死得不能更死了……
对于见惯了生死的弗雷尔卓德人来说,死一个人并不足以让他们畏惧或者忌惮,但死掉这么一个强者,还是让其他挑战者下意识的掂量了一下自己的水平。
游荡死神都死了,自己上了擂台,结果会是如何呢?
恐怕是死得更惨吧?
如果奥拉夫是哪个部族都一员、有谁和他有恩怨,那哪怕他干掉了游荡死神,也会有人为了部族前来挑战,但问题是奥拉夫这家伙是个纯纯的生面孔,和在场的所有人顶多算是竞争关系,而竞争显然不足以让其他人贸然的赌上自己的性命!
于是,当奥拉夫结束了狂暴的状态之后,擂台上依旧只有他自己一个。
并没有新的挑战者。
奥拉夫再次开始了挑衅,他滔滔不绝的大放厥词,从地图炮到阴阳怪气全都尝试了一遍,但很可惜,并没有人搭理他。
甚至有几个头脑灵活的家伙干脆找上了和自己有些恩怨的家伙,直接开始在原地私斗——你看,我不是怕了那家伙,主要是我要先处理一下自己的私人恩怨。
从结果上看,奥拉夫又一次成为了和平使者。
不过和之前的几次不同,这回他赶上了,却因为一时兴起,扮演了核威慑的角色。
……………………
没架打的奥拉夫并未离开,而是继续在擂台上开始等待。
他当然不是在等三天之后过关,而是在等新来的家伙——冷静下来之后,奥拉夫多少猜到了点其他人的心思,眼见着这里的人都被自己吓坏了,那就干脆多等几天、等那些没被吓坏的家伙好了!
之前一路走,一路却都赶不及。
现在,奥拉夫不打算继续走了。
反正有吃有喝的,等就等——就硬等!
第一天,没人挑战。
第二天,没人挑战。
第三天,最开始也没人挑战。
但随着天色尽晚、夕阳西下,当白雪被染上一层玫瑰般的艳丽之后,一队蛮族氏族穿过了山坳,走进了山谷之中。
为首的两个人,一个白发独臂,一个人高马大。
奥拉夫终于等到了自己想要的那个对手。
廓吉雅带着泰达米尔回来了。
见到了部族驻地之外的擂台,廓吉雅愣了一下,很快,她就弄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在得知了瑟庄妮建造了角斗场、搭起了擂台之后,廓吉雅看起来相当开心。
在廓吉雅看来,这是瑟庄妮“开窍了”的表现。
脸什么的,都没有,只有力量,才是弗雷尔卓德冰原唯一的主旋律!
接下来,不管瑟庄妮怎么偏袒,只要亚索上了擂台,那个温血小白脸就会狼狈的失去一切筹码!
然后,她就听说了奥拉夫的事迹。
干掉了游荡死神,还能免疫对方的冻结,这让廓吉雅相当意外。
廓吉雅从未去过洛克法,自然也不知道奥拉夫的狂怒血脉意味着什么,但从现场的情况来看,这家伙似乎就是目前阶段的胜利者?
除了自己带回来的种子选手之外,居然还出现了另外一个看起来挺像样的家伙?
于是,廓吉雅转向了泰达米尔:“瞧见了那家伙吗?”
泰达米尔也在盯着奥拉夫。
虽然百无聊赖的奥拉夫正在啃着一只鸡腿,热腾腾的鸡腿被寒风一吹早就冰冰凉、油腻腻,但奥拉夫却啃得无比开心,任自己的胡子沾满了油脂。
吃相虽然不雅,但泰达米尔却敏锐的觉察到了一股属于强者的气息——虽然源头不同,但无论奥拉夫还是泰达米尔,都是掌握了愤怒之力的战士!
“快点啃吧。”泰达米尔举起了手中长刀,遥指奥拉夫,“希望你在被打爆之后,还有力气和能力吃东西。”
对于这种程度的挑衅,奥拉夫显得风轻云淡——作为回应,他丢回了自己手中的鸡骨头,将油腻的双手在自己的毛皮坎肩上蹭了蹭,然后拿起了双板斧:“怎么,馋了?给你点时间,也去吃点东西,至少做个饱死鬼!”
泰达米尔冷哼一声,纵身一跃来到了擂台上,然后扭了扭自己的脖子:“解决了你,自然有美食美酒!”
下一刻,两个人默契无比的同时迈步上前。
一个是随心而动,随刃而行。
一个是利斧开道,鲁莽逆流。
随着“铮”的一声金铁长鸣,奥拉夫和泰达米尔终于在这小小的擂台上,打在了一起。
【1068】 将遇良才
在不远处,亚索也关注着这场战斗。
无论是在疾风剑派学艺的时候,还是在艾欧尼亚的战场上、比尔吉沃特的蚀魂夜,亚索都见过很多场战斗。
有的是一对一单挑。
有的则是摆开了阵势的群殴。
在精彩程度上,没有哪一场比得上目前擂台上的这一次。
奥拉夫和泰达米尔,这两个家伙都是最纯粹的战士,身在擂台上,他们动起手来没有一丝一毫的花里胡哨,所有动作都是那么简洁而利落!
使用一对板斧的奥拉夫充分发挥了一寸短一寸险的特质,脚下脚步步幅极大,从一开始就试图利用抢攻的手段,拉近自己和泰达米尔之间的距离,进行贴身肉搏,一双板斧带起了霍霍寒光,仿佛一面流动的盾牌,护着奥拉夫上前压制。
而使用沉重长刀的泰达米尔对距离的把控也一样精准,这柄沉重的长刀显然不可能如双板斧一般灵动,但他巧妙的人刀合一使得重心移动极快,通过这种重心转换的手段,泰达米尔可谓是攻守兼备,进退一体,丝毫没有给奥拉夫机会。
双方从一开始,就有着无比清晰的战斗思路——无论是奥拉夫这种双斧护身的揉身而上,还是泰达米尔人刀合一的重心变幻,都展示出来他们极为精湛的战斗技巧。
这种战斗技巧来自于实战,只有通过大量实战的训练,战士才能拥有如此娴熟的战技!
而且,和很多花里胡哨的战斗技巧不同,奥拉夫和泰达米尔的膂力都非常惊人,这导致他们虽然都没有选择用力量进行压制,但每次战斧和长刀相交,金铁之声都恍若龙吟,震得人耳鼓生疼——甚至有人已经不动声色捂起了自己的耳朵,以避免耳鼓出血。
有趣的是,哪怕每次武器碰撞的声音都让人心头一颤,但泰达米尔和奥拉夫的嘴巴都没有停下过。
奥拉夫本来就是一个喜欢自我吹嘘、贬低别人的话痨,泰达米尔更是将嘲讽对手作为战斗的辅助手段,这两个家伙碰上之后,不仅下手毫不留情,嘴上也你来我往,互不相让!
明明两个人都是弗雷尔卓德传统意义上的蛮子的,但现在他们却互称蛮子,都在竭尽全力的贬低着对手,试图用这种手段打击对方的自信。
而这种斗嘴的结果自然也不必说了——没人会因为言语之间的讽刺和恐吓而退步,甚至两个人越说越兴奋,战意更足了!
“来啊,混蛋!”
“懦夫,别跑!”
“站在那接我一刀!”
“吃我一斧!”
“……”
“……”
……………………
相较于全身心投入到了战斗之中的奥拉夫和泰达米尔,此时甚至廓吉雅比当事人还要紧张!
泰达米尔的“成色”她已经亲自验证过了,完全配得上瑟庄妮,而从现在的情况来看,似乎奥拉夫也和他不相上下!
按照弗雷尔卓德的风俗,完全可以缔结两个血盟!
但是,廓吉雅也很清楚,这种情况下的奥拉夫和泰达米尔是不可能结束战斗握手言和的。
甚至这场决斗会分出生死!
在廓吉雅看来,无论损失了哪个,都是不能承受的结果,此时此刻,她无比渴望太阳早早下山,因为一旦太阳下山,他们就会结束战斗——廓吉雅也就有了斡旋的时间和机会。
然而,想要分开两个打在兴头上的武疯子哪有那么容易?
太阳已经落山。
奥拉夫和泰达米尔的每一个动作,都会拖动自己长长的阴影。
按照惯例的话,他们应该在此时罢战,该吃饭吃饭、该休息休息,等待着明天继续战斗。
然而,奥拉夫和泰达米尔都没有结束这场战斗的意思。
天黑了又怎样?
挑灯夜战!
在双方的催促和一众围观者兴奋的呼喊声中,篝火被点燃,火把更是被高高挂起——既然决斗者愿意,那就让他们打下去好了!
虽然大家都不愿意面对奥拉夫,但……大家都很喜欢看奥拉夫和泰达米尔打啊!
……………………
和其他兴奋的“观众”不同,眼见着夜战开始,亚索却伸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战局依旧是势均力敌。
但亚索却敏锐的察觉到了双方微妙的差距。
泰达米尔的行动正在逐渐迟缓——虽然他努力的控制着手中的长刀,调整着自己的重心,尽可能通过小距离的移动来“撬动”这一柄沉重的长刀,但亚索却已经发现了他的疲惫。
而奥拉夫对情况却完全相反,这家伙的身体又一次开始发红,不仅不疲惫,反而越打越兴奋了起来。
按照这个态势发展下去……恐怕等到深夜时分,泰达米尔迟早撑不住!
意识到了这一点,亚索多少有些感到微妙。
如果没有他掺了一脚的话,此时的泰达米尔也许已经被亚托克斯捅了一剑,并且被暗裔的力量所侵蚀,成为了“不死之躯”,哪怕要害受伤依旧能够快速痊愈。
而现在,没有了亚托克斯的那一剑,在面对奥拉夫的洛克法狂战血统时,泰达米尔终究还是差了点意思。
人的力量总是有限的,久战注定会疲惫,奥拉夫狂暴的状态下没有脑子,但不会疲惫,耗也耗得过泰达米尔。
等到泰达米尔精疲力竭,估计奥拉夫整个人也彻底陷入了战斗狂的状态,这种状态下的奥拉夫可不会留手,一个不小心泰达米尔就会当场完蛋!
亚索自然不可能坐视着泰达米尔倒下。
对于他来说,泰达米尔和奥拉夫对出现可是不小的惊喜,在与丽桑卓对弈的这场大棋之中,他一直觉得自己的棋子有点少,现在多了奥拉夫和泰达米尔,很多布置都能从容不少!
至于说为什么亚索笃定这两位会成为自己的棋子……
很简单啊!
只要给予泰达米尔几分力量,然后向奥拉夫许下光荣一战、至死方休的承诺,他们绝对会站在亚索这边,乖乖听话。
不过,在那之前,亚索还需要小小的露一手——既是压制这两个家伙,也是让廓吉雅消停下来。
比武招亲的闹剧……该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