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2 水深火热
“行了，小叔，你快吃吧，然后和我说说发生了什么事……”温言一脸的无邪。
念安看看温言，又看看手里的团子，迟疑着咬了下去。
“团子没了，小叔还会给我买的对吧？”温言一脸坏笑着看向念安。
念安无奈的笑了笑，心想：这丫头，原来就是故意的。
可念安没应温言的话，三两口把青团吞下肚才说道：“这个啊，过时就没了。”
“过时没了？小叔，这是什么意思？”温言皱着眉，一脸不解的样子。
这下轮到念安一脸的坏笑了：“这青团啊，只有每年的五月才有，过了这个月，就要等明年了啊……”
“什么？！”温言一下惊起。
“哎呦，这丫头，至于么……”
温言又看回袋子，一脸惋惜的样子。
“啧啧啧，这丫头，至于么，给了小叔一个青团，看你一脸的委屈……”
温言撇着嘴看向念安说道：“小叔，那你能帮我把这两枚青团带给织音么？”
念安愣了下，继而说道：“没问题。”
他心想：我今日怎么总有温言这丫头突然长大的错觉？
不过，但愿这并不是错觉……
“那这个是什么……”温言拿出另一种包装。
“这个，仙豆糕。”
“仙豆糕……”温言轻轻念着，打开了纸包，又吃了起来。
“小叔，你吃不吃？”温言递给念安一块。
念安摇摇头：“这个有两种口味，我只各买了两块儿，刚好你与织音一人一块。”
温言努努嘴说道：“那好吧……”
“对了，我刚要说的事情是又有人加害赤脚大仙了。”
温言凝着眉盯着念安：“查到什么人了吗？”
念安摇了摇头说道：“当时人太多了，跟丢了……”
“跟丢了？说明有了头绪么？”
“算是，也不算是……”
“这是怎么说的？”
“就是人太多，孩子身上散发出异香，但是察觉出来的时候，已经寻不到味道的根源了。”
“然后呢，赤脚大仙怎样了？”温言有些紧张的问道。
“放心，人界这种区区小毒，不会把他怎样的……”
听念安这么说，温言才算是舒了口气。
“不过……”念安一脸的忧心。
“不过什么？”
“这刚出生就这样，以后他的路，啧啧啧……”
“所以喽，我要进宫！”温言信誓旦旦的样子。
“拜托，他现在才刚满月……”
“呃，所以我要计划一下了……”
念安无奈的白了一眼温言，心想：这多久之后的事情了呢……
“不过丫头，他都不惧百毒了，你还进宫做什么？”
“不惧百毒不代表他不怕水，不怕火啊……”
念安突然有些瑟瑟发抖的感觉，他心想：这哪是宫内啊，这比战场还要可怕啊。
“这赤脚大仙从出生就开始水深火热了啊……”
“所以啊，我要去保护他！”
“行吧行吧……”
“小叔，你这态度可不对啊……”
“好吧好吧……”念安凑上一张假笑的脸。
“喏，帮我把这个带给织音呗。”温言突然又换了张面孔般。
念安一时没适应过来，接过温言的袋子说道：“好的。”
133 黑发晴阳
宫城内……
刘德妃生下妖孩的消息又不胫而走……
杨婕妤忧心忡忡的望着她。
“姐姐……”
“我没事。”刘德妃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可是现在这谣言满天飞啊……”
刘德妃笑笑：“你也说了啊，谣言啊……”
杨婕妤无奈的叹了气说道：“好吧好吧，你内心比谁都强大的。”
“嗯，相信我。”
“我相信你，可是这消息是谁放出来的？”
“她两次加害小受益不成，定是要用这般方法打击我的。”
杨婕妤上前轻轻抱住了刘德妃，又轻轻拍着她的背。
“姐姐，你放心，只要有我在，就不会叫你受半点的委屈……”
“好妹妹，我真的没关系的。”
“嗯，现在最主要的是官家相信你。”
“是啊，官家相信我……”刘德妃这次发自内心的笑了。
羽族……
“雀翎，我今日出去有些私事，你就不要跟着了。”白羽冷眼看向雀翎。
雀翎讪讪的向后退了退说道：“好的，族长。”
白羽一下便腾空飞起，马上不见了踪影。
雀翎撇撇嘴，小声自言：“不就是去见二公子么，就跟我不知道似的……”
白羽直直飞到了晴阳的小屋，但这次却不见人。
他微微皱眉，看向四周。
少倾……
“哥！”晴阳一脸兴奋的回来了。
“嗯。”
“哥，找我有事？”
“没事。”
晴阳撇撇嘴：“没事你来找我？”
“你那位小娘子呢？”白羽说着看向晴阳身后。
“哦，你说童童啊，回她娘亲那里住几天。”
“她身子可好？”
“嗯，挺好的！”提到童谣，晴阳一脸抑制不住的兴奋感。
白羽皱着眉问道他：“当真喜欢？”
晴阳竟不好意的低了头，轻声应到：“嗯。”
“那，百花谷……”没等白羽说完，他想到了此次前来的目的。
“你这头发？”
“哥，你说这个啊？”晴阳捋着自己的头发展示一般的问道白羽。
“嗯。”
“童童说了白色看起来有些吓人，所以我就染了。”
“染了？”白羽眉头紧蹙。
“是啊，人界的东西，神奇吧？！”
“哦。”白羽深吸一口气，略微的舒了口气。
他心想：看来不是妖力的事情。
“那你的灵力……”白羽说着看向四周。
“嗯，没什么其他的感觉。”
“那就好。”
白羽说完竟突然腾空而起飞走了。
“诶，哥……”晴阳伸了手臂，有些意外，又有些惋惜的样子。
走后的白羽心想：自己是不是太过突然了。
晴阳有些难过，他心想：每次都是这样……
只要是关于晴阳的事情，白羽总是这样欠考虑的样子。
他其实实在是不知道要如何是好。
对他好与不好，都使自己为难。
索性就选择逃避吧……
而后他又想到，只提了百花谷却什么都没有问晴阳。
他自我安慰着：索性先算了吧，反正人的寿命只有那么短……
可是关于他之前听来的有关于半妖的传闻，现在在晴阳的身上，并没有印证。
那是不是代表这件事，暂且不需要担心了呢？
134 安安稳稳
七十日后……
今日总算到了温言放出结界的日子。
她从早就兴奋不已。
“瞧把你美的……”
温言撇着嘴看向念安：“小叔，要不你试试，一百天不能出屋的感觉？”
“谁说你没出屋啊？”
“我……”温言刚要说什么，就瞧见了向自己走来的谷主。
“爹……”温言请了礼。
“大哥……”念安也忙请了礼。
谷主装作不知情一般：“怎么念安，难不成是你偷偷放了温言出来？”
“哥，哪能呢。”
“那你刚说温言出屋了，我可都听见了。”
“哥，我后半句还没说完呢啊，我是说，她当然能出屋啊，这不还站在院子里了么？”
“哦……”谷主无奈的笑了笑。
他其实什么都知道。
温言偷偷向念安投去赞许的表情。
念安傲娇的扬了脸。
“温言啊……”
“爹。”
“今日百日禁足的日子到了，这结界一开，是不是有什么想去的地方？”
“没有没有，爹，没有。”温言忙摆着手。
谷主笑笑，扬手便开了温言的结界。
温言有些激动，忙说道：“谢谢爹。”
“回去咯……”谷主转了身，故意把声音说的很大。
温言与念安心领神会的撇向了对方。
念安知道今日的温言定是要赶去宫城的。
因为今日也是赤脚大仙的百日宴。
“小叔……谢谢你。”路上的温言突然这般温情的对念安说道。
念安一怔，继而笑了笑说道：“傻丫头，这又是什么了？”
“小叔，我知道这么久以来你都在帮着我保护着赤脚大仙。”
“哪有，是那孩子吉人自有天相。”
“不过……”念安接着说道：“从满月以来，对方就好似没了动静。”
“难不成放弃了？”
“应该不会。”念安轻轻摇了头。
“那今日赤脚大仙会不会也危险了？”
“这可说不好，毕竟今日人多会比较乱。”
“这……”温言一脸的紧张。
“无妨……我感觉最近安全也和真宗加派了人手有关。”
“希望一定平安啊……”温言碎碎念着。
少时，二人就到了宫城内。
不过孩子并未在刘德妃那里。
“小叔？”
“跟我这边来。”
温言笑了笑：“小叔果然轻车熟路了。”
看着念安的背影，温言心想：小叔，温言要是没了你，这可如何是好？
“呸呸呸。温言，乱想什么呢……”
念安转了头，“嗯？丫头，怎么了？”
“没，没什么。”温言忙说道。
小受益与刘德妃都在杨婕妤这里，天色尚早，宴会还未开始。
“小叔，他长大了好多啊，胖嘟嘟的，好可爱呢！”温言一脸的满足。
念安看着温言的侧脸，欣慰的笑了。
宴会如期的举行了，热闹非凡。
温言满脸的兴奋。
夜半的时候，温言同念安一起回了百花谷。
“丫头，不早了，早些睡吧……”
“嗯！”
温言转身回了小屋。
“今日也是平安的一天呢……”温言躺在床上，不禁开心的自言。
现在只要赤脚大仙能平平安安的度过每日，对于温言来说就是最大的幸福感。
135 八年之后
天禧二年（1018年），中秋节……
巳时，百花谷……
“怎样，你的小受益已经平安长到八岁了，心安了？”念安微笑看向温言。
经过这几年温言看起来也成熟了一些。
她笑笑一脸的傲娇：“这才哪到哪，以后的路还长着呢！”
“是是是，你家小受益长命百岁……”
“那是……”温言傲娇的仰着头，“也不枉我这些年的辛苦，我这些年可是……”
“姑娘……”
被打断的温言闻声转了头，“秋茶，是爹爹叫你来找我么？”
“回姑娘，是啊……”
念安偷偷的笑了笑，心想：来的真是时候，不然这丫头又要开始她的长篇大论了。
温言努努嘴，又看向念安。
“没说找我？”念安对秋茶打趣道。
秋茶笑笑摇了摇头。
“那我爹，找我做什么？”
秋茶又对温言摇了摇头。
“那好吧……”温言皱皱眉，跟在了秋茶身后。
前厅……
“爹爹……”
“温言啊。”
“爹爹，难不成您是决定告诉我娘亲的消息了？”
谷主微微显露为难的神色，继而摇了头说道：“不是。”
“那是？”
“温言，爹知道你准备进宫的……”
温言有些发愣。
“这些年你做的那些事，爹爹都知道的……”
温言像做错了什么一般，低了头，小声应道：“哦。”
她心想：完了，这次是不是要禁足个几十年了？
也是，这些年自己太逍遥了……
“温言啊……”
“哎，爹，您说吧，这次多久？”
“多久？什么多久？”这回换成谷主一脸的茫然了。
“难道您不是准备禁足我么？”
“不是。”
“那是？”
“进宫你准备带谁？春桃？夏荷？秋茶还是冬梅？”
“爹爹，您说的话，温言听不懂……”温言皱着眉，一脸不解的看着谷主。
“小皇子越来越大了，你难道不想守在他身边么？”
谷主这一句话直接戳进了温言的心。
是啊，总是这样默默的守在他身旁，连句话都没说过，自己并不想这样，自己想要的更多，想能真真切切的守在他身边。
“爹爹……我想。”温言双眸含泪。
好似这些年偷偷摸摸的这种感觉，突然被认可了一般。
心中着实还有些委屈的感觉。
谷主笑了笑说道：“再过几年，等他再大一些，找个人，陪你一起，可好？”
温言一下子奔进了谷主的怀里：“爹爹，谢谢你……”
温言有些痛哭流涕。
“傻孩子……”谷主也动情的拍着温言的背。
这些您温言默默的付出，默默地守在小受益身旁，谷主不是不知道，他都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他想：人界几十年，一眨眼的时间。
既然温言想去，就随她吧。
“温言，注意自己的安全，人界不比我们百花谷。”
“好的，爹爹。”温言拭了一下眼角的泪。
“那今晚又不能陪爹爹过节了吧？”
谷主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语气有些落寞的感觉。
是啊，这些年只要有什么节日，温言都是偷偷地跑去人界的。
“不，今日留下！”温言抬了脸，对着谷主笑着。
谷主脸上也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136 德妃升后
温言蹦蹦跳跳的回了自己的小院。
没想到念安坐在自己的秋千上。
“咦？小叔，你怎么还在？”
“那我应该在哪？”
“你没回去啊？”
“看你这红光满面的样子，可是有什么喜事？”
“嗯！”温言开心的点着头。
“谁来听听？”念安饶有兴趣的样子。
“我爹啊……”
“嗯？”
“同意我进宫了！”温言喜悦的跳起了脚。
念安却一下收了刚刚的笑容，愣在那：“什么？丫头你刚刚说什么？”
“我说，我爹答应我进宫啦！”温言抑制不住的兴奋。
念安依旧有些恍惚，他有些难以置信，大哥，大哥怎么会同意温言进宫？
他本以为这件事还是要偷着来的。
可现在却……
“温言……”念安表情有些凝重。
“啊？”温言被念安这表情弄得有些不知所措。
念安掐上了温言的脸颊。
“哎呦，小叔……你干嘛。”温言忙摸上自己的脸颊。
“不是，我以为是在梦境呢……”
“切，那你不掐你自己？”
“丫头……”念安表情依旧凝重。
“嗯？”
“没，没什么……”念安又忙摇头。
“切，话说一半，小叔你真没意思……”温言撇撇嘴。
“那你爹还说了什么没？”
温言想了下说道：“还问我他那四个小丫头，选一个带着。”
“那你说什么了？”
温言摇摇头说道：“我没选。”
“你想带着织音？”
“知我者莫过于小叔你了！”温言一脸欣喜。
“你肚子里那点鬼主意，我还不知道么？”
“哼！”
“不过话说，你这样默默守护他八年了，进不进宫有什么区别？”
“区别大了！”温言傲娇的扬了头。
“难不成你还想当皇后啊？”
“皇后啊……”温言轻轻自言一般。
思绪拉回了大中祥符五年（1012年）的十二月二十四。
那年的腊月二十四却格外温暖的感觉。
那日的刘德妃终被封为了皇后。
温言站在城墙边上，远远的望着她。
“小叔，你说是刘德妃成就了小受益，还是小受益成就了刘德妃？”
“现在是刘皇后了吧？”
“哦……”温言少有的淡淡的应了下。
念安看着温言的侧颜，觉得这两年的温言似是成熟了不少。
“这个，怎么说，人界有句话，不知道受不受用。”
“什么话。”
“相互扶持？”
温言笑了笑说道：“小叔，那个是不是形容夫妻之间的？”
“不过互相之间的影响，也算是互相帮助的一种吧。”
“也许吧……”温言轻轻的像是自言般。
她又望向了刘皇后。
不远处的小受益，守在杨婉仪（杨婕妤）身边，奶声奶气的问道杨婉仪：“小娘娘，大娘娘这是在做什么？”
“是不是觉得今日的大娘娘格外的漂亮？”
“嗯！”小受益仰着稚气的小脸蛋。
杨婉仪抱起了小受益，温柔的对他说道：“今日是你大娘娘的册封大典。”
小受益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杨婉仪宠溺的看着小受益，他心想：两岁多的小孩子，能明白什么？
137 眼底落寞
“丫头，想什么了，这么出神？”念安用手在温言眼前晃了晃。
温言回了神说道：“就是想起之前刘德妃封后那天了。”
“哦？果然我们小温言也想当皇后了呗？”
温言摇摇头说道：“不不不，你知道我不能同人界之人生孩子的。”
“这也是……”念安若有所思的说道。
“所以……我不可能会当皇后的。”
“不过刘德妃也算是母凭子贵吧，终是当上了皇后。”
“是啊，反对的声音那么多，历经了那么多年，终是愿望成真了吧……”
“还有那杨婕妤，似是与她十分交好。”
“对啊，小受益基本都是杨婕妤帮她带大的。”温言忽而狡黠的看向念安：“小叔，我发现这些年来你也变得八卦起来了呢？”
“切，有么，不过现在杨婕妤也升为杨淑妃了……”
“嗯，感觉每次真宗升了刘德妃没多久之后便是杨淑妃。”
“嗯，从杨婕妤到杨婉仪，又到杨淑妃，每次好像都是刘德妃晋升之后不久。”
温言忽而有些感慨地说道：“在后宫之中，她俩这姐妹之情实属难得了呢！”
“温言啊……”念安又一脸的担忧。
“嗯？”
“当真进宫？”
“是啊……”
“确定？”
“嗯！”温言坚定的点点头。
皇宫……
“小菊……”
“贤妃……”小菊请了礼。
“今天中秋了是吧？”
“回贤妃，是，并且官家今日设宴，嘱咐各位妃嫔要早些时候到。”
“哦？难不成官家有什么事情么？”
“这个，婢下就不知道了……”
“好吧，这几年也辛苦你了……”
“贤妃您这话有些突然。”
徐贤妃忽而笑了下说道：“怎么，吓到你了？”
“不是，是婢下以为贤妃您要放弃多年的计划了……”
“计划啊……”徐贤妃忽而叹了气。
她接着说道：“这小受益啊，不是妖童降世就是有神仙撑腰。”
“贤妃您之前好像也说过这话……”
“是吧，你想啊，咱们都用了十几种方法了，他几乎还是毫发无伤。”
小菊咬了咬嘴唇，轻声说道：“是啊，妃嫔都已经牺牲了五人了。”
她其实很怕徐贤妃会责怪自己多言，不过徐贤妃好似并未有责怪自己的意思。
“八年了啊，一直就没有得手……”徐贤妃自言一般，又低头看向了自己的肚子。
“小菊……”
“贤妃您吩咐。”
“今日最后一次了，再不成，我便放弃了……”
“好……”
徐贤妃有些惆怅，她不知道是不是该怪自己的肚子不争气，不能给官家添个一儿半女的。
不过官家近两年都没有临幸过自己了，又怎么能怪自己的肚子。
“小菊，我是不是老了？”徐贤妃突然看向小菊。
“怎么会？！我们贤妃最貌美了！”
“貌美又有什么用，官家看都不来看看我……”徐贤妃转了头，不知望向了何处。
小菊有些心疼徐贤妃，她的眼底尽是落寞。
这些年徐贤妃同打入冷宫也没什么区别，官家几乎没踏进过这间屋子。
138 贤妃健忘
“小菊啊……”徐贤妃并未看向小菊。
“贤妃，您吩咐。”
“你说那刘皇后有什么好？没我年轻，也没我貌美，为何官家偏偏独宠她一人呢？”
“这……”小菊很是为难。
因为这个问题徐贤妃不止一次的问过她了。
她真的是无从回答。
再说现在的徐贤妃也已经不再年轻貌美了。
不过徐贤妃也从未认真的想要过答案。
小菊心想：这后宫之中，想不明白这问题的不止徐贤妃自己。
“对了小菊……”徐贤妃突然看向小菊。
小菊一怔：“贤妃您说。”
“上次叫你去查的那个和尚，结果是什么我忘记了……”
小菊心想：贤妃怎么突然提起那个和尚？已经几年前的事情了啊。
“回贤妃，从和尚那里也丝毫查不到刘皇后的破绽。”
“可为何她刚当上皇后没多久就找了三路的转运使去给那和尚修寺院？”
小菊微微皱眉，她心想：贤妃今日这是想起了什么，几年前已经交代清楚的事情，怎么又提及？还是说全忘记了？忘记了怎么还记得修庙宇的事情？
“回贤妃，那和尚只是与刘皇后又过一面之缘，刘皇后进宫之前那和尚说她以后贵不可言，所以她封后之后就把多年的积蓄，高达百万的私房钱捐给了那和尚所在的庙宇。”
“哦，这样啊……”徐贤妃似是有些不满这个答案。
小菊满心疑惑，她想：最近好似贤妃总是会问一些之前的事情。
“小菊，我午膳不想吃了，想小寐一下，你申时再来唤我。”
“好的，贤妃……”小菊说着向前搀扶徐贤妃去了内寝。
而后她又在外轻轻关了门。
“小菊姐，这时辰你怎么出来了？”门外候着的另一位小婢女问道小菊。
“贤妃说想休息下。”
“这马上午时了，不吃了？”
“说是不吃了呢。”
小婢女四处张望了下，轻轻附耳对小菊说道：“小菊姐，贤妃真的没什么事情么？”
小菊皱了眉，微微厉色道：“你这是说的什么话？”
“不不不，小菊姐，你不要发怒啊，你没发现贤妃最近总是满脸疲倦么？”
小菊回忆了下，好像真如小婢女说的那样，贤妃最近总是疲态。
“还有还有……”
“还有什么？”小菊问道。
“贤妃总是会忘记一些事情，就连有时候刚刚交代过得自己都不记得了。”
“好好做事！”
“哦！”小婢女诺诺的低头应了下。
小菊听完这些心想：原来不只是我发现了贤妃最近这些的不寻常。
可是要怎么办？小菊有些为难。
因为徐贤妃身边的人几乎都被官家惩治的没有了。
她又怀疑是不是什么人偷偷给贤妃下了毒？
她环视四周，跟了贤妃这么多年的小婢女小太监，现在在她的眼里，好像各个都那么可疑的感觉。
不过她又轻轻叹了气，心想：最后的计划，希望不要成功吧，过了今晚，就让自己这么守在贤妃身边吧。
她也已经不再年轻了，往后的日子，就这么安安稳稳的度过吧。
139 赵祯昏迷
宫城内……
酉时……
今日的皇城热闹非凡，中秋节嘛，人月两圆，团圆的日子。
也是在今日，宋真宗下诏，宣布册立八岁的赵受益为皇太子，赐名：赵祯。
听到这消息后的杨淑妃，眼角沁泪。
刘皇后心满意足的笑着看向了赵祯。
她想：八年了……
赵祯叩拜了真宗。
年幼的他还不是很明白那些人眼里写的含义。
他只是知道，每个人的眼神都是不同的。
徐贤妃听到这消息后，是心凉的表情，她悄悄的唤来小菊，二人轻声耳语。
“小菊，吩咐下去，最后的计划取消了……”
“好的，贤妃。”
小菊请了礼退了下去。
她也总算是舒了口气，她知道，徐贤妃终是死了心，放弃了。
她已经不想和官家对着干了。
也是，也已经这般年纪了，肚子也不会再起来。
与其这么费尽心力，不如安享生活。
小菊这么想着，欢快的去找安排下去的小太监了。
不过……
“不好啦不好啦！太子落水了！”
小菊这么向前走着，正迎上来大呼小叫的小婢女。
她心中惊呼：不好！
便快步向后苑跑去。
她心想：怎么会？这才不到一刻钟的功夫，小太子怎么就到了后苑？
她现在更加忧心的不是赵祯，而是徐贤妃。
徐贤妃好不容易打消了的念头，她不想在这最后出什么岔子。
可是，有些事情往往总是事与愿违……
翌日……
赵祯依旧在昏迷着。
他全身滚烫，不停地颤抖着。
刘皇后担忧的一宿没睡。
杨淑妃也一直守在他的身边。
而真宗则是大怒，迁怒于在场的所有人。
以至于对太医也是大呼小叫的。
刘皇后已经很久没见过这样的真宗了。
她走到真宗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背说道：“官家，您也累了，先回去歇息下吧。”
“我不去……”
“您身子要紧。”
“那赵祯呢？他还这么小……”真宗看上去似是很难过。
刘皇后冲着杨淑妃使了个眼色。
杨淑妃意会：“官家，等赵祯醒来我们第一时间派人去告知您，您看意下如何？”
真宗没有理会杨淑妃，而是又对太医大吼道：“难道就没有别的方法了么？”
“回官家，太子自小一直有风痰之症……”
没等太医说完，真宗便又大吼道：“你别说那些没用的，我问你的是现在，你想推卸责任不成？”
“卑职不敢……”
“那现在赵祯情况如何？”真宗总算是稍稍平缓了语气。
“回官家，太子受了惊吓的影响多于受寒……”
“惊吓？！”真宗眉头紧蹙。“来人！”
“官家……”小太监请了礼。
“吩咐下去，朕要亲自彻查此事！”
不到半个时辰……
真宗要亲自过问此事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宫城。
小菊惶恐不安。
她生怕这中间会出了什么岔子，那样的话徐贤妃恐不保。
倒是徐贤妃镇定自若的双手捧着茶碗，还在有条不紊的喝着茶。
“贤妃……”小菊一脸的担忧。
“怕什么……”
“没，没什么……”小菊有些结结巴巴。
140 贤妃中毒
徐贤妃抬了眼看向小菊：“没什么？”
“是。”小菊怯怯的应了下。
“可你这样子，甚是慌乱啊？”
小菊看着徐贤妃现在的样子，不知道该坦然还是局促。
因为徐贤妃昨日那温柔的感觉已经不存半点，又回了之前那盛气凌人的感觉。
“还是因为你事情没安排好，你怕官家这次会查到我的头上？”徐贤妃冷着眼看着小菊。
小菊全身都在微微的颤抖。
“叫我说对了？”
徐贤妃见小菊没有应声，又接着问道。
小菊“扑通”一声跪在了徐贤妃身前，哭着说道：“贤妃，您放心，如果真的查到您这里，婢下会都揽下的！”
“就凭你？！”徐贤妃一脚把小菊踹到在了地上。
小菊半趴在地上，哭泣不止。
“你哭，你还有脸哭？是你办事不利！”徐贤妃起了身，揪起小菊的头发，对她怒吼着。
“是婢下的错，是婢下的错……”
小菊一直哭着念着这句话。
“那你说这些有什么用？！”徐贤妃有些歇斯底里。
这么多年，他她每次都安排的滴水不漏。
可这次，她也不知为何，莫名的慌张了。
她不知该如何发泄这种不安，所以就把气全撒到了小菊的头上。
“昨天不是说了计划取消，计划取消，可现在呢？你是不是故意的？！”徐贤妃嘶吼着。
看着歇斯底里的徐贤妃，小菊除了哭，她感觉自己什么都做不了。
八年了，为何最后这么不安呢？
官家还没有查到徐贤妃这里，可是她们自己怎么就乱了阵脚呢？
“你是不是想毁了我？！是不是？！是不是！”徐贤妃疯了一般，抽打着小菊。
小菊的脸被抽打的红肿着，麻木着。
而后她便昏了过去。
“你不要装死啊！”徐贤妃依旧不依不饶的感觉。
她很想控制一下自己，可是她竟然有些控制不了的感觉。
脑海里明知道现在就像个疯子般，可是行动上却怎么也冷静不下。
以至于把闻声赶来拉架的小太监小婢女都打了个遍。
她这么一闹，直接就传到了真宗的耳朵了。
真宗难得的来到了徐贤妃的寝殿。
徐贤妃见真宗来了，笑脸迎上前。
“官家，官家您来了啊……”
真宗已经看出了徐贤妃的有些癫狂。
他轻轻皱了眉，没有问责。
而是招呼一旁的小婢女去唤太医。
“爱妃，你倦了，歇息下吧……”
“我不要，您难得来我这一次……”
“听话。”真宗安抚着她。
因为真宗本事怒气而来，但是看到眼前的这般景象，心中隐隐不安，觉得似是还有什么事情。
果然，经过太医诊断而出，徐贤妃长期服用一种迷醉散的慢性毒药。
这种毒药无色，并且有淡淡的花香，食用时不会被察觉。
真宗深深吸了口气，责罚小婢女这件事就不想再追究下去了。
他眯着眼环视着周围的人，他在想，在徐贤妃身边的这几个人，到底是谁在默默的害她？
他安抚了下徐贤妃，又哄着她喝了药，见徐贤妃安睡之后才离开。
141 时日无多
出了徐贤妃的寝殿，太医对真宗说道：“官家，借一步说话。”
“陈太医，刚刚人多，是不是还有什么没有交代的？”
“回官家，正是。”
真宗抬抬手，示意身边的随从退下。
陈太医见真宗的随从退到听不到他们谈话的位置，转头看向了真宗。
“官家，有几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既然陈太医都已经支走了他人，想必就是准备告诉我的吧？”
陈太医笑了笑说道：“什么都瞒不过官家您。”
“那还请陈太医告知。”
“官家，徐贤妃这毒时日已久，恐怕老夫无能为力了……”
真宗轻轻皱了眉，其实这个结果他已经料到了，但没有得到确凿的消息之前，心中难免还有一丝的希冀。
“当真没有办法了么？”
陈太医一脸为难的摇了摇头。
“您都没有了办法，那太医院的其他几位估计也没有办法了吧……”
“这，倒未必，任何事情都不能妄下断言，暂容我回去商讨一下。”
“陈太医您费心了。”
“官家这么说您就见外了。”
“不过，徐贤妃这症状就是内服所致么？”
“大抵如此，此毒表皮是不会被吸收的。”
“那她之后还会有何症状？”
“从最初的健忘、臆想、到现在的癫狂，而后思维回归于孩童，最后近乎于痴呆吧……”陈太医轻轻叹了气。
真宗也不禁深吸一口气。
这时，真宗的内侍统领司青来报。
他与真宗耳语了几句，真宗的脸色明显阴沉。
陈太医见真宗的脸色不甚好看，也并未再言其他。
“陈太医，我还有些事情，我们改日再议。”
“好的官家。”陈太医忙应道。
司青随真宗匆匆的离开了。
垂拱殿……
“司青，你刚刚说的可是真的？”
“句句属实！”
真宗看着司青坚定的神情，有些恍然。
他难以相信这些年赵祯屡次遭受的无妄之灾，都是出自于刚刚癔症的徐贤妃。
“可有人证？”
“回官家，昨夜的小太监已经找到了……”
“快快带来！”
“来人！”司青走到门边冲外唤道。
少倾，内侍守卫便压了个小太监样的人进了垂拱殿。
小太监一进垂拱殿就跪在地上大哭起来：“官家饶命啊，官家饶命啊……”
“你且稍稍安心，静静讲来。”
小太监抬了脸，只见双颊红肿。
“你这莫不是被屈打成招？”真宗说着看向了司青。
“官家，没有没有没有……”小太监连忙说道。
“那你慢慢讲来……”真宗深吸了口气。
因为他不敢相信真的是徐贤妃所为。
这些年徐贤妃在宫里是出了名的云淡风轻不问世事。
这所有的事情，怎么可能会是她在背后搞的鬼？
真宗倒想听听这个小太监有什么说辞。
“官家，是小菊姐姐叫我把小太子推下水的。”
真宗皱了眉：“小菊？”
“回官家，就是徐贤妃身边的婢女。”司青说道。
“仅凭你一面之词我也不能妄下定论。”
真宗这么说着，心里还是相信着徐贤妃的。
毕竟他也明白这深宫里面处处都是处心积虑。
142 于心不忍
“你说之前那些事是徐贤妃所为，就是了？”真宗铁着脸问道小太监。
“官家，这般妄言哪是我这般小的敢信口雌黄的？”
“你不是其他什么人派来的？”
“官家，相信小的，小的在徐贤妃那里当差九载……”
真宗心想：这么久了么？
这么久徐贤妃都没能叫他为自己卖命么？
“那你今日为何来我这里揭发徐贤妃？”
“回官家，是小的真的很怕……”
小太监说这话的时候，真宗真的能切身的看到他全身都在发抖。
“怕什么？害怕贤妃杀了你不成？”
小太监哭丧着脸说道：“官家，您不知道，被徐贤妃灭口的人，又何止一个？”
真宗听到这消息，心顿时沉了下去。
“你可知对我妄言是什么罪过？”
“死罪……”
“知道还敢口出妄言！”真宗一下子怒起。
小太监吓得把头贴到了地上。
“官家息怒。”司青劝和道。
“司青，要你说，这人说话可信？”真宗看向司青。
司青略微为难的表情对真宗说道：“官家，是下官把事情查的八九不离十才来告知您的。”
真宗深吸一口气，又轻轻坐下了身。
这突如其来的现实，他有些难以接受的感觉。
“司青，那，你来讲……”
“官家……”
司青望了望真宗，娓娓说道：“从刘皇后产下小太子当日，不论是张婕妤还是后来的陈婉容，到之前的秦美人……都是徐贤妃的人……”
“啊……”真宗轻轻叹了气。
虽说他早有准备，但是这消息确凿了之后，他还是心有余悸。
“司青，这话可都有根据？”
“回官家，有的……”司青请了礼，又招手唤进来几个人。
“官家，这几位都是每次事件的关联之人……”
“官家……”刚刚的小太监插话道：“官家，不是小的怕死，怕是现在也见不到您的了。”
“此话怎讲？”真宗眉头紧蹙。
他知道张婕妤陈婉容迫害赵祯的那些事情，但是她们都没有供出徐贤妃。
现在事实摆在眼前，他依旧不愿相信。
他不知自己是不愿相信，还是今日看了徐贤妃那模样之后心生怜悯了。
他之前只要是关于赵祯的事情，是不会这么优柔寡断的。
“司青……”
“官家，您吩咐。”
“先叫这些人都退下吧。”真宗叹了气。
司青意会，屏退了众人。
小太监走的时候恋恋不舍的感觉，司青承诺保全他的安危。
但是要是真宗怪罪下去的话，自己也不能保他了。
毕竟太子赵祯还在昏迷之中。
小太监很是悔过，但也依旧于事无补。
人都走了之后，司青轻轻关了殿门。
“司青，你跟了我几年了？”
“回官家，十载有余了……”
“还是你了解我啊……”
司青知道真宗这次有些为难，要不是先前见过那样的徐贤妃，此时的真宗也不会这般的为难。
毕竟照徐贤妃现在的状况来看的话，也是时日无多了吧？
“官家……”
真宗又深深的叹了气，他轻轻皱着眉看向司青：“司青，这次的事要不就这么算了吧？”
143 喜极而泣
司青心中一惊，他虽说知道也许真宗会有这个打算，但是没想真宗竟眼角噙了泪。
“不过……”真宗接着说道。
“官家您吩咐。”
“这件事只是这几日暂且告一段落，后面我还要看看赵祯的情况。”
“好的您。”
司青知道，真宗这是给了徐贤妃缓和的余地。
要是太子赵祯无恙还好，要是真有个什么，真宗势必要给刘皇后一个交待的。
百花谷……
中秋夜的百花谷热闹非凡。
这夜的温言似是有些醉了。
以至于第二日他醒来时已经将近午时。
“啊，好晕，原来这桃花酒喝多了这么上头……”温言轻轻揉着自己的头，喃喃。
而后她又伸了个懒腰，看向小桌时，她会心的笑了。
“看来织音太了解我了！”
温言开心的奔向小桌，桌上已经备好了清粥与小食。
暮色将近，织音有些慌张的来寻温言。
此时的温言正倚在摇椅上打盹。
她实在是太困了。
看来这酒劲儿还未消退。
织音轻轻的拍了拍温言：“姑娘，姑娘……”
温言半眯着眼：“织音，是你啊……”
“姑娘……”织音见这样朦胧的温言，有些欲言又止。
“织音，怎么了么？”温言依旧眯着眼，又看向了门外：“又快天黑了啊……”
“姑娘，织音有件事……”
“嗯？说吧……”温言说着竟又闭上了眼睛。
“昨夜赤脚大仙被册封为太子了……”
“好事啊……”
“可是……可是……”
“嗯？”
“被人推下了后苑的湖……”
“什么？！”温言一下子便从摇椅上惊起。
这下，她一点也不困了。
“织音，你刚说的是真的？”
“姑娘，是真的，是小叔之前派去的小探子来报的……”
“这这这……现在小受益情况怎样了？”温言很是焦急。
她现在已经坐立难安了，边说着边扯着织音的袖子向外奔去。
“姑娘，您这是准备去哪？”
“还能去哪？找小叔，进宫啊……”
“小叔，小叔已经先去了……”
“啊？！”温言霎时便立在了原地。“他为何不来找我？”
“小叔来找过姑娘您，但您一直在沉睡……”
“好吧好吧，那咱倆现在也去吧……”温言摆摆手，又拉着织音向谷外走去。
路上……
“织音，你还没说，小受益现在情况怎样了？”
“据说是昏迷了一夜了，不见好转，小探子这才回来禀报。”
温言紧紧攥了攥拳头，她有些悔恨，她想：昨夜要是没留在百花谷就好了。
可是爹爹那边……
哎……温言左右为难的感觉。
不过事已至此。
宫内……
温言与织音匆忙的赶到了坤宁殿，念安已经立在了门外。
“小叔，小叔……”温言激动的抓上念安的手臂。
念安竟微笑起来。
“小叔，这时候了，你还笑得出？”
“莫慌，有你小叔在，你还担心什么？”念安傲娇的扬了扬下巴。
“好了？！”
“好了……”念安一脸的得意。
温言激动地喜极而泣：“小叔，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144 赵祯苏醒
坤宁殿内殿，赵祯微微睁开了双眸。
杨淑妃一直守在他的身边，见赵祯微微睁了眼，自己顿时愣了下。
随即她忙唤道：“姐姐，姐姐……”
刘皇后闻声赶来，也激动的看向刚刚睁开眼睛的赵祯。
“快，快快唤太医！”
小婢女急忙匆匆的跑出了屋子。
“姐姐，这祯儿怎么突然便苏醒了呢？”
“我们祯儿吉星庇护……”刘皇后的眸子里似是噙着泪。
“是是是，我们祯儿天生长命……”杨淑妃也眼眸噙泪。
“大娘娘，小娘娘，你们这是怎么了？”赵祯声音虚弱。
杨淑妃用手附上赵祯的脸颊：“祯儿，你刚醒，还很虚弱，暂且不要说话。”
赵祯点了点头。
刘皇后总算是心安了，她想：仙子保佑……
她知道这些您定是赵祯出生时的仙子一直在他身边保护着他。
她走到门边，轻轻说道：“仙子，谢谢你……”
“姐姐，你在说什么？”
“啊，没什么……”刘皇后又忙转了身，走进屋子里面去了。
杨淑妃拉着刘皇后的手，又走出内殿：“姐姐，这祯儿封了太子，是不是就要有自己的寝殿了？”
“啊，是……”刘皇后一愣，被这么一闹，她好似忘了这个事。
“是啊……”她轻轻说着向着里间望去。
她想：祯儿就要自己生活了啊。
看着躺在那里的赵祯，她心中难免有些不舍。
少倾，太医跟在小婢女身后到了坤宁殿。
“刘皇后……杨淑妃……”太医请了礼。
“赵太医免礼……”刘皇后抬了手：“还请您快快看下小太子吧。”
赵太医随着小婢女进了内殿。
片刻后……
赵太医摇着头走出了内殿。
刘皇后见赵太医这样，紧张的上前一步：“看您这表情，是有什么不好的么？”
杨淑妃也紧张的双手紧握，她想：不会是什么传说那种回光返照吧？
啊，呸呸呸……
正想着，赵太医面露喜色的请了礼说道：“恭喜刘皇后，杨淑妃。”
二人不解的看着赵太医。
“小太子已经无恙，只是下官甚是奇怪，为何不治自愈了……”
“无恙……那就好那就好……”刘皇后总算是舒了口气。
杨淑妃也欣慰的笑了，刚刚浮着的一颗心也总算是落了地。
赵太医的后半句话，刘皇后与杨淑妃都似是没听到一般。
赵太医见状，忙自己打了个圆场说道：“下官为小太子开几幅安神的汤药。”
“多谢您了。”刘皇后礼貌微笑。
“刘皇后您客气了，这就是下官应该做的。”
而后赵太医写好了方子交给了小婢女，微微皱眉，略感疑惑的离开了。
经过念安与温言的时候，温言一直开心的合不拢嘴。
“小叔，小叔……”
“你呀，一脸幸灾乐祸的样子。”念安微笑的点了点温言的额头。
“可是小叔你看啊，那太医的表情，真的很好笑啊。”
“又这么可笑么？”念安故意白了一眼温言。
温言嘟嘟嘴，小声嘟囔：“就是有嘛……”
念安心想：是啊，那可是行医几十载翻船的表情。
145 看望小菊
“不过……”温言又瞧向殿内。
“又怎么了？”
“那个刘皇后好像知道我的存在一般。”
“因为她刚刚说的那句话？”
温言转头看向念安：“小叔你也听到了？”
念安点了点头说道：“是啊。”
温言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丫头，又想什么了？”
“我在想，我是不是要等这刘皇后不在世了再进宫？”
念安突然笑了，敲了下温言的头说道：“你这丫头，脑回路太奇特。”
“难道不是么？我已经叫她那么难忘了啊，万一被认出……”
念安连忙摇着头说道：“不不不。”
“怎么？”
“难道你忘了，之前你可是用的小怜的脸出现在她眼前的。”
温言恍然，忙应道：“哦，是是是！”
念安温柔的笑了。
一直在他俩身边的织音，一句话都没说，默默地守在一旁。
她心想：姑娘准备进宫了啊。
徐贤妃那边……
徐贤妃这两日的状态时好时坏。
小菊已经告了假，这两日回去修养。
她的脸已经肿的没法见人了。
“小菊，等你好了还要守在徐贤妃身边么？”另外的小婢女倚在门框上问道她。
小菊默不作声的点了点头。
“可是你看看现在的你……啧啧啧。”
“哪来的小婢女，你是哪个殿的？！”
小婢女吓得一激灵，见是徐贤妃对自己厉声道。
“徐贤妃……”她忙请了礼。
徐贤妃冷着眼盯着她：“我刚问你的问题你还没作答。”
“回，回贤妃，婢下哪个房的也不是……婢下，婢下是……”
小婢女已已经吓得瑟瑟发抖了。
小菊见徐贤妃竟然来看望自己，忙撑着虚弱的身子想要行礼。
被徐贤妃抬手制止了：“你就免了吧。”
“你，接着说！”
小婢女的身体在发抖，小菊刚要开口求情，徐贤妃便说道：“既然哪个殿的都不是，明日就来我这里吧……”
放在以往小婢女肯定觉得这是个美差，因为守在妃嫔身边，总是要比自己的内仆局要好多了，可眼下……
“怎么？还有你迟疑的余地？”
“婢下不敢……”小婢女的头低得很低，似是要碰到了地面。
“那正好，小菊身体不适，从明日你就过来吧……”
“好，好的，贤妃……”
“还有……”
小婢女浑身一激灵。
“你们总管是哪位？”
“回贤妃，我是内仆局的敏儿，我们总管是张总管。”
“好的，知道了……”
徐贤妃看都没看敏儿，说着走向了小菊。
她坐在床边，眼底都是心疼。
就这一个眼神，小菊便感动的不能自已。
“贤妃，您怎么来了……”
贤妃笑了笑说道：“跟了我这么多年，我不该来么？”
“不不不，是婢下觉得受宠若惊。”
“哪有，是我觉得还希望你不要怪罪于我。”
“不不不，怎么会……”小菊忙摆着双手。
她明白当时的徐贤妃也是难以自控。
对于自己来讲，她更心疼徐贤妃。
“好好修养，我等你回来……”
只这一句，小菊如沐春风，身上都不觉得疼痛了。
她感动的稀里哗啦：“贤妃，谢谢您……”
146 即将分离
三日后……
赵祯连喝了三日的汤药，每次都要哄很久。
刘皇后都有些无奈了。
倒是杨淑妃每次都是温婉的哄着赵祯。
“我们祯儿最乖了，是不是啊。”
“可是，小娘娘，这个真的好苦啊……”
“祯儿乖，最后一幅了，明日就没了……”
“真的？”赵祯眼放星星。
得到杨淑妃一脸坚定的点头，赵祯端过碗竟然一饮而尽了。
“还是你有办法……”刘皇后对杨淑妃说道。
杨淑妃笑笑。
但随着刘皇后的叹气，她也明白刘皇后想的什么。
“姐姐，明日祯儿就搬出去了？”
“嗯……”刘皇后点了头。
“大娘娘，小娘娘，你们说的什么？”
“祯儿啊，你大了，不能再跟着大娘娘或者小娘娘睡了。”
“啊，为什么为什么……”赵祯嘟着嘴撒娇。
“你看啊，你名字都从小受益改成了祯儿，就说明我们祯儿长大了，要开始自立了啊……”
“不要，不要嘛……那我再改回赵受益不就好了嘛！”赵祯扯着杨淑妃的衣袖撒娇。
“荒唐！”刘皇后突然对赵祯厉色道。
赵祯一愣。
杨淑妃忙说道：“姐姐你看看你，吓到我们祯儿了啊。”
“都已经是太子了，还这般？成何体统？”
“哎呀，姐姐，祯儿毕竟还小……”
“小就能当借口？规矩还是有的。”
“切切切，看你这一脸严肃的。”杨淑妃说着忙摸上刘皇后的脸。
刘皇后对杨淑妃使了个眼色。
杨淑妃笑笑，说道：“好好好，知道啦……”
杨淑妃知道刘皇后要在赵祯面前树立威严，不能叫自己就这么破坏了。
“哎呀，时候不早了，今日我就先回去啦……”杨淑妃冲赵祯眨眨眼。
“小娘娘……”
“祯儿，听你大娘娘的话，明日小娘娘再来看你。”
“好。”
杨淑妃对刘皇后请了礼，离开了坤宁殿。
“淑妃，看您脸色有些不好呢？”思思关切的问道杨淑妃。
杨淑妃忙摸上脸：“啊？有么？”
“淑妃，思思跟了您这么多年了……”
杨淑妃看着思思，像是自言般的说道：“是啊，都这么多年了啊。”
当年刚来的思思还是个小女孩一般，如今已经过去了十年了。
“思思……”
“嗯？”
“为何上次可以还乡的，你放弃了呢？”
思思笑了下说道：“淑妃，思思走了的话，您怎么办呢？”
杨淑妃很想说还有那么多的小婢女，可是她也知道，任何人都不及思思了解自己……
她也很想说：你应该有自己的生活。但是现在这生活就是思思自己选择的。
她尊重她，便没再过问。
杨淑妃冲思思笑了笑，说道：“那今后还继续托你照顾了。”
思思也笑了说道：“淑妃您这是哪的话，应该是思思一直有您的照顾。”
“对了，思思……”
“淑妃您讲。”
“你呀，托人去找一些虾蟹……这时节好像最是肥美。”
“淑妃，您是要给小太子的吧？”
“看吧，只有你最了解我……”杨淑妃欣慰的笑了笑。
“可是……”思思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