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7 三日之后
“织音，连累你了……”温言有些有气无力的感觉。
“姐姐，你这么说就太见外了啊？”织音嘟着嘴。
“不是说好了，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么？！”
“是是是。”温言温柔的应着。
“不过，你怎么会突然跑去？”温言接着问道织音。
“我不去，谁还能救了你？”
此刻的温言只会扬着嘴角笑着，笑着笑着她的眼泪就顺着眼角流了下来。
“姐姐，你这是怎么的……”
“织音，谢谢你。”
温言是真心的，自己每次说着要保护的小女孩，这次却不惧生死的保护了自己。
她觉得自己那么的无力，那些信誓旦旦不过都只是说说而已……
三日后……
温言忐忑的度过了这三天，她第一次觉得日子这么的难熬。
切身的体会到了度日如年的感觉……
因为曹皇后下令任何人不得接见，所以织音也不能来看望温言。
但是……
念安并不包括在内。
“丫头……”念安一脸的欣喜。
“小叔……”
念安看着泪眼汪汪的温言，一时慌了神：“丫头，这是怎么了？”
“小叔……呜呜……”温言哽咽着说了耳坠的事情。
“我，丫头……对不起。”念安满眼心疼。
“小叔，不怪你，是我没想到这深宫这么荆棘……”
温言的眼里尽是落寞。
念安也没想到一对蝴蝶的耳坠会引发这样的事情。
“那现在事情怎样了？”念安问道温言。
温言轻轻的摇了头，叹了口气：“哎，没消息……”
“有时候呢，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
“但愿吧……”
“丫头，不要这么消极啊。”
“小叔，我这一步是不是走错了？”
“怎么会？”
“但是……”温言的眸子噙着泪：“我不仅没能帮到仁宗，还惹了麻烦。”
“这麻烦是我带给你的，我帮你解决！”
“不不不，小叔，清者自清，我相信曹皇后。”
“好吧……”念安无奈的叹了气。
他心疼的摸了摸温言的头。
“小叔，谢谢你。”
“你还谢我，这明明就是我带给你的灾难……”
好在念安屏蔽了自己与温言谈话的声音，只有他们二人能听到，不然被人听到温言的房间传出男人的声音，这下子温言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温言知道这是自己选的路，就算再难过，也要走下去。
“丫头，你会放弃么？”
温言摇了摇头。
“赤脚大仙的恩情还未报，我怎么能就此逃避？”
念安心里轻轻默念，丫头，好样的，不愧我们百花谷的人。
但他什么都没对温言讲，而是温柔的摸了摸温言的头。
“想回家就说，小叔永远在你这一边……”
“好的，小叔……”温言笑笑。
“一切都会好起来了……”
“随，我也这么觉得。”
“那，织音那丫头怎样了？”念安问道。
温言仰着脸，向后退了步：“小叔，我也不小了，不要总向儿时那样摸我的头了。”
“你呀，在小叔心里，永远都是个小女孩……”
“对了，小叔，织音被册封美人了……”
268 沉冤得雪
温言在十日之后被解除了封禁。
“姐姐，太好了！”织音高兴的喜极而泣。
温言也是泪眼朦胧：“多谢曹皇后。”
“免了吧，也不是我说的算的……”
“主要还是并未找到切实的证据。”曹皇后接着说道。
但是温言还是对曹皇后心存感激的，毕竟要不是心存善念，要用此事借题发挥的话，简直是轻而易举的。
“多谢曹皇后……”温言又请了礼。
“都说了不必了……”曹皇后有些不好意思的红了脸。
温言心想：这真是位好皇后。
她很想直接这么对曹皇后讲，但是又觉得唐突了曹皇后。
寒暄了几句之后便与织音请了礼离开了。
“姐姐，曹皇后真是位好人，对吧！”织音满脸欣喜。
“嗯。”
“姐姐果真也这么觉得。”
“是啊，真好……”温言仰着脸，泪顺着眼角就滑落了下来。
“姐姐，这是怎么了？”
“沉冤得雪的感觉呀……”温言擦了下眼泪，对织音笑笑。
织音一下子抱住了温言：“平安了就好……”
温言也抱住了织音：“织音，有你真好……”
“姐姐，你说这话织音可不爱听了。”
“好，我不说。”
温言的眸子里依旧噙着泪。
经过了这件事，她真正的明白在这宫里面生存，真的是如履薄冰。
也许一句话，一个动作，一件事，乃至一对耳坠，都会命丧黄泉……
好在自己的运气好……
二人回了温言那里，温言深吸一口气：“织音，我突然觉得我的运气真好。”
“姐姐这话怎么讲？”
“就是说要是有人真的想害我，这件事我一定脱不过去的。”
“怎么呢？”织音一脸的不解。
“就是要是有人做了假呢？”
织音恍然：“对！”
“所以说，运气好呀！”
“那姐姐，以后还是要小心些的好。”
“不过……”温言看向织音。
“嗯？”
“我这耳坠？”
“应该是小叔送的吧？”织音说着瞅了瞅四周。
“嗯，他说是新春礼物……”
“我猜对了呀！”织音有些兴奋。
“我还以为你知道的。”
织音摇摇头：“就是乱猜的，因为织音相信姐姐你呀！”
温言笑了，是那种极其安心的笑了。
这件事总算是告一段落。
温言本以为仁宗会来安慰安慰自己，但是并没有。
她不免有些失落，她想：官家会不会是不相信我？
但她选择依旧相信仁宗。
就这样，过了几日，仁宗还是来了。
“官家……”温言请了礼。
“爱妃，看你这表情，很意外么？”
“是呀，官家许久没来臣妾这里了。”
“不过官家不来，臣妾倒是甚感安心。”温言接着说道。
“哦？何出此言呢？其他的人都是我不去才会感到不安的啊……”
温言笑了笑说道：“说明官家近来睡得安稳……”
仁宗也也笑了……
入夜……
仁宗留在了温言这里，不过依旧的是二人相依而眠，并未有其他的逾越。
温言不知该开心还是失落，因为仁宗说他不忍。
温言也不敢问仁宗……
269 延安郡君
仁宗接连三天都来了温言这里，但也一直并未过问温言之前的那件事。
温言不知是仁宗对自己的新任，还是不信任。
不过，刚刚被沉冤得雪的温言依旧在后宫听到了不少关于自己的流言。
但是随着仁宗的几日留宿，渐渐的就消逝了。
温言这才意识到这是仁宗保护自己的一种方式，心中不免感动。
她在心中轻轻念着：官家，谢谢你……
温言忽而又有些觉得自己可笑，明明是想要入宫来保护“赤脚大仙”的，可现在呢？不仅仅是温言，现在连仁宗自己都属于被保护的人了……
不过，她想，总会成长的，她要强大到能保护所有的重要之人！
翌日……
今日的仁宗没有到温言这边来。
温言从一开始的不适刚刚适应仁宗的每日到来……
“这一下，又不知下次何时来了吧？”温言轻轻念着。
“婕妤……”素儿请了礼。
“嗯？”
“婕妤是在念叨官家么？”素儿笑笑。
“你呀，都会识我的趣了啊？”
“婢下不敢……”
“那……”温言欲言又止，不过还是问道素儿：“知道今日官家去了哪里么？”
素儿笑了：“婕妤，您这是第一次呢！”
“第一次？”
“是啊，第一次关心官家的去处……”
“这样啊……”
“回婕妤，官家今日去了延安郡君那里。”
“延安郡君？之前好像没怎么听过……”
“是啊，蛮低调的一位娘子，不像……”素儿脱口便觉失言。
“我呀，都知道你要说什么呢。”
素儿讪讪的笑了笑：“那，婕妤明白就好。”
“那延安郡君的样貌如何？”
素儿甚是惊奇，以往不管是官家的去处还是哪位妃嫔的样貌，温言都是不加过问的，可如今这？
素儿心想：自从经过之前的那件事，婕妤越发的显得寂寞了，许是变了一些吧……
“回婕妤，你大可放心，在这整个后宫之中，还没有哪位妃嫔的样貌能比得过婕妤您。”
“你就安慰我吧……”
“婢下发誓，我说的都是真的……”素儿说着伸出手指，做出发誓的姿势。
温言端了茶碗，抿了一口，见素儿这样忙说道：“行啦，行啦，我信你便是……”
素儿笑嘻嘻的放下了手臂。
温言心想：很多时候人与人之间的相处，并不是样貌所能决定的吧？
她进宫之前本以为凭着自己的样貌能得到仁宗的独宠，可恰恰仁宗不似真宗那样独爱刘太后，倒是位处处留情的多情人。
就这样，日子稍显平静的到了第二年……
温言觉得自从郭皇后被废之后，这后宫明显清净了不少。
她有时候很想问问仁宗，是否喜爱这样的日子，以往那种习惯有时候说放下，哪有那么快就能适应呢？
不过温言一直觉得自己与仁宗只见总是多了那么些许的生疏感。
温言越发的寂寞了。
“这与之前想的根本就不一样嘛！”温言自己在屋内跺着脚，自己同自己撒着娇。
她着实是太寂寞了，因为最近连织音也来的少了。
270 太后暴毙
这一年的春节过后，织音又被封为了充媛，品阶到了温言之上。
而温言依旧还是位婕妤。
不过她一点也不抱怨，而是学了曹皇后在院子里开辟了一块田地，种起了花草蔬菜来。
也是因为这，温言与曹皇后不自觉的熟络了起来。
而这一年，景佑三年（1036年），杨太后突然暴毙。
因为杨太后的无疾而终，使得仁宗郁郁寡欢，双眸无神。
杨太后殡于皇仪殿，仁宗日日红着眼眶，泪眼朦胧。
因为自小仁宗就与杨太后更亲近一些，再加上杨太后突然的撒手人寰，让仁宗一时接受不来。
仁宗追谥了杨太后为庄惠皇后，也算是替真宗给了杨太后一个正位的名分。
杨太后葬仪过后，一连几日的仁宗依旧夜不能寐，他哪都没去留在了福宁殿。
第五日，心情抑郁睡不好的仁宗，顶着黑眼眶自然又来了温言这里。
他眸子里噙着泪，喃喃对温言自语一般：“前日里还好好的，这人怎么说没就没了呢？”
温言也不知要如何抚慰仁宗，只是轻轻的拍着他的背。
“怎么就这么突然呢？”
而温言除了轻轻的拍着他的背，安抚他，再无他法。
这样状态的仁宗竟然持续了月余，他也是第一次留在温言这里这么久。
因为日子久了，难免又有些风声……
此时的温言已经习惯了这些的闲言碎语，只要仁宗安心，她便无所畏惧了。
仁宗的好转是因为小德子带来的一个消息……
“官家……”
“这么晚了，什么事啊？”
“回官家，之前的延安郡君您还可否记得？”
“怎么会不记得？”
“那，官家，延安郡君，有了……”
仁宗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过了会儿他才露出震惊的表情：“小德子，你，刚刚说什么？！”
“回官家，小的说延安郡君有了……”
“消息属实？”
“属实……”
“快，快……”仁宗激动地起了身，温言也随着起了身帮着仁宗穿上外袍。
“爱妃，我……”
温言温柔的微笑：“官家您什么都不必说，臣妾明白的。”
仁宗一脸感激的表情，扬了手示意小德子起驾。
夜色已经深了，眼见着就要宵禁了，仁宗快步的向着延安郡君那里走去。
温言这竟舒了口气。
“婕妤，您是难过么？”
温言对素儿微笑着摇了摇头。
“那您为何叹气？”
“不是叹气吧，只是突然觉得没那么大的压力了，舒心了一些吧……”
“官家去到别的妃嫔那里，您不伤心么？”
“怎么会，当然不会呀，同是官家的妃嫔……”
素儿觉得，颜婕妤还是之前的颜婕妤。
温言舒了口气只是替仁宗开心，刚刚她看仁宗那欣喜的样子，总觉得近来的仁宗太过压抑了。
自从杨太后过世之后，仁宗就终日郁郁寡欢的，刚刚那样的仁宗才算是回复了些生气啊……
不仅如此，自己也不用终日活在风言风语之中了吧？
这延安郡君有喜的这件大喜事，会把那些流言全部都盖过了吧？
271 又是一年
这一年的仁宗已经二十六岁，朝中大臣都以为他有些什么难言之隐。
因为这件事仁宗与他们发了不少次的脾气。
这次，仁宗兴奋不已，不仅仅是因为自己有了这第一个孩子，而是那些年的那些怨气，终是得以昭雪的感觉。
延安郡君有了的这个消息，真的使仁宗兴奋不已。
他每日下了早朝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延安郡君那里嘘寒问暖的。
其他的妃嫔看在眼里，嫉妒在心里，但是这也并不能改变什么，谁叫人家延安郡君的肚子争气呢？
在仁宗的小心呵护下，延安郡君的肚子日益的大了起来。
春节的时候已经能看出突出的小腹了。
织音笑嘻嘻的迎上前：“延安郡君……”
延安郡君明显一怔，因为她在后宫本就没人与自己应话，也没想会有人突然来找自己攀谈。
因为有了身孕后的她，别人更是避恐不及，生怕被牵扯上的感觉。
所以对于突如其来的织音，延安郡君显然有些诧异。
“颜充媛……”
“不不不，不用行礼了。”织音忙摆摆手。
“大概什么时候生呀？”织音倒是没有拐弯抹角，直直的问道。
延安郡君愣了下，继而微笑说道：“回充媛，大概在六月……”
“六月啊，还有四月余呢……”
“是的充媛。”
“那你安心养着哈。”织音笑笑，与延安郡君告了别。
延安郡君看着织音离开的背影，心中有种说不清的感觉。
织音走远后，小声嘀咕：“这延安郡君也是个美人坯子啊……难怪呢……”
一旁织音的小婢女画儿偷偷的笑了笑。
不过这被织音发现了，她看向画儿：“怎么，被听到了呀？”
“充媛，婢下我……”
“嘘……”织音俏皮的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冲着画儿眨眨眼：“无妨的。”
这一刹那的织音，使得画儿很是心动。
她想：这样的充媛真的又美丽又可爱，不然官家也不会那么的爱不释手吧……
“画儿，你说这官家是不是只喜欢美人呀？”
“充媛，这……”画儿略显为难。
“哈哈哈，无妨，现在就你我二人……”织音说着左右的张望了下。
“充媛，婢下不知。”
“好吧好吧……”织音无奈的摆摆手。
她想：仁宗定是只喜爱颜面美丽的女子的吧，因为对于曹皇后……
织音不禁有些心疼起来，心疼仁宗对于曹皇后的冷落。
想到曹皇后她想到了温言，心里念着：明日再去看望姐姐吧……
因为温言与曹皇后熟络的消息已经传遍了整个后宫。
她们从起初对温言的冷眼到现在的有些忌惮，但免不了还是会有些流言。
说温言故意拉拢曹皇后。
可她们哪知道，温言与曹皇后相熟，只是因为同样的寂寞……
仁宗已经又很久没去温言那里了。
这些年，温言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
只是对于从前的生活，宫里的生活没有那么转瞬即逝的感觉了。
她开始觉得岁月的漫长了……
但偶尔回顾起来，竟然发现已经十几年过去了……
272 乱了定数
年初二，念安来寻了温言。
温言的眉眼间以往的稚气已经不见了。
“丫头，你变了……”念安难得一本正经的语气。
温言笑笑：“终是长大的感觉了么？”
念安点了点头。
“对了小叔，好几次都想问你，总是会忘……”
看着温言认真的样子，念安不禁紧张起来：“什么事？”
“赤脚大仙的这一世，是怎么被编排的？”
“嗨，我还以为什么事呢……”念安舒了口气。
“最近我也没有去天界，反正自从你进了宫……”
“嗯？”
“赤脚大仙这一世的好些个事情吧，就已经改变了……”
“改变了？”温言眉头轻蹙。
她很怕念安会说什么不吉利的话出来。
她盯着念安的双唇，生怕下一句就蹦出什么……
“当然会改变，你又不在计划之内……”
“会，变得怎样？”温言心中有些害怕。
“放心，大体还不会差得很多……”
“那就好。”温言微微舒了口气。
念安却笑了：“怎么想了解赤脚大仙的这一世了么？”
温言轻轻摇了头：“除了他爱赤脚，百毒不惧，在他身上再也感觉不到之前的影子了……”
“那是必然啊，不过这两个特性还在，也实属罕见。”
“为何？”
“因为一般历劫之人都会改头换面的。”
“也是……”温言喃喃。
“不过，想不想知道他到底有多少的妃嫔？”念安狡黠的眨眨眼。
“可以的么？”温言有些略微的激动。
“哈哈，瞧你那激动的样子，有了这么些许之前的影子。”
“小叔，你是在逗我？”
“嗯！”
温言白了念安一眼。
念安龇牙咧嘴的笑着：“不过仁宗这一生，喜爱面貌美丽的女子。”
“这个，我好像知道的。”
“嗯，这个不难发现……”
“小叔，你之前也讲过，他们故意给他编排的。”
“是是是，不过……”念安突然一脸严肃的看向温言。
温言微微一怔：“小叔怎么了？”
“听说仁宗有了自己的孩子了？”
“是。”
“那你……”念安瞅着温言的肚子。
“小叔你……放心……”温言又白了一眼念安。
“怎么这么大的自信？”
温言深吸一口气：“我还没与仁宗睡过……”
“什么？！”念安惊讶的瞪大双眼。
温言没好气的别过头去。
“不过，这样也好，不用担心……”念安坏笑着。
“不过，不应该呀，不是说最喜爱美丽的女子，你这容貌在这里即便不是数一数二，也能排到第三吧……”
温言又斜着眼白了一眼念安，没有接话。
“哈哈哈哈！”念安大笑起来。
“小叔，你是不是要回去了……”
“这就赶我走了么？”
“对！”
“切，好吧，我去织音那里看看……”
正说着，门外响起了敲门声，念安警惕的看向温言。
温言也不禁有些紧张。
“婕妤，颜充媛来了……”
“是素儿，不用担心……”温言看向念安。
“还说去看那丫头，这就来了，刚好……”念安狡黠的笑了笑。
273 凝夜负伤
羽族……
“族长，您就打算这样下去了么？”雀翎的眼眸通红。
看着日渐憔悴的白羽，雀翎满心的心疼。
白羽微微一愣，轻轻皱了眉，眯着眼盯着雀翎。
“族长，我早就知道了……”
“哦。”白羽只是淡淡的应了下。
“族长！”雀翎有些焦急。
白羽依旧只是望着他，没有言语。
“族长，您就真的打算这样下去？”
白羽没有说话。
“那魔族之子，您这样下去不是办法的啊……”
“族长，您这是为了什么呢？！”
雀翎一直在焦急的碎碎念着，但是白羽依旧保持那一个姿势不予理睬。
“族长，您莫不是因为那叫温言的姑娘？！”雀翎突然像想到了什么般惊异道。
“住口！”白羽终是说了话。
“族长，难道您真的？！”雀翎张大了嘴巴，久久合不上。
“下巴掉了么？”白羽冷着眼，淡淡的说道。
雀翎用手拖上了下巴，但继而又说道：“族长，难不成真的叫我猜对了？！”
“出去……”白羽冷着脸，淡淡的说道。
“族长……”雀翎依旧立在原地。
“不出去么……”
“我，我……”雀翎向外面挪着小碎步。
还未挪到外面，就被进来的人直直的撞上了后背。
“谁呀！”雀翎不耐烦的冲着身后嚷道。
他心想：心里正不痛快呢！
不过，随着他的转头，惊讶的下巴又要掉下……
他张着口，结结巴巴的说道：“凝……凝……凝夜！”
白羽闻声也抬了头向这边看了过来。
只见凝夜满身是血，没等雀翎说完，便一头栽了下去。
“凝夜！”
白羽起了身向这边走了过来，雀翎慌张的扶着满身是血的凝夜。
“族长……”雀翎湿着眼眸望向了白羽。
他是紧张凝夜，但是看到满身是血的凝夜他更加担心的是晴阳……
白羽同雀翎一起把凝夜搭了进来，雀翎抹着眼泪：“族长，麻烦您了，小的这就去找清婉姑娘……”
“嗯。”白羽淡淡的应了下。
他的目光一直盯着凝夜。
雀翎慌慌张张的跑走了……
“清婉姑娘！清婉姑娘！”
“嘘，我家师傅在问诊……”清婉的小徒弟对风风火火奔来的雀翎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可是，可是……”雀翎的眼泪在吧嗒吧嗒的掉。
“一个大男人……”
雀翎抬了脸循声望去，只见清婉立在前面。
“清婉姑娘……”
“莫不是族长又出了什么事？”
雀翎摇了摇头：“不是……”
“那你稍等下吧……”清婉说着又转身回了身后的小屋。
雀翎摸摸眼泪小声嘟囔：“一听不是族长就没那么紧张了呢……”
“雀翎大哥……”
雀翎冲着小徒弟撇撇嘴，一脸委屈的等在一旁。
少倾，先从小屋内走出位年纪稍张的老者，他手里递给小徒弟一张方子。
而后清婉也走了出来，她对小徒弟说道：“锦柠，你照看下，我去去就回。”
“好的，师傅……”锦柠请了礼说道。
“走吧……”清婉看向雀翎。
“好的……”
雀翎帮着清婉拎了药箱，二人一前一后的向着前厅走去。
274 凝夜昏迷
清婉认真的查看了凝夜，眉头从一开始的紧锁，渐渐舒展。
“清婉姑娘……”雀翎唤道。
“没什么大碍。”
“这还没大碍啊？”雀翎不禁惊呼。
白羽冷眼看了一眼雀翎，雀翎识趣的低了头，小声嘟囔。
“放心……都是些皮外伤，没伤到筋骨，也没受内伤。”
“可是这为什么一直昏迷？”
“就是有些失血过多……”
“放心没有生命危险。”清婉说着拍了拍雀翎的肩。
“那……什么时候会醒？”
“这个，要看他自己吧？”清婉看了看凝夜。
“对了，雀翎哥，你同我回一趟药铺吧。”
“好。”雀翎一口应下。
他知道要帮着凝夜去取药。
白羽眉头紧锁盯着凝夜，雀翎回头张望了下，他想：族长是担心二公子的吧？
雀翎跟着清婉回了药铺，清婉麻利的上下取药，一旁的锦柠丝毫没有帮上忙。
这时雀翎不忘取笑了下锦柠：“你这小徒弟不行啊，还要师傅亲自上阵。”
“切，才不用你管呢！”
雀翎也冲着锦柠叉着腰：“哼！”
“雀翎哥，看来你没那么悲伤了啊，恢复的还挺快……”清婉边忙碌着边说道。
“这不因为有你嘛……”
“切，真会说话。”锦柠撇着嘴。
“你这小子，以前你可不是这样的啊……”
“切……”锦柠嘟着嘴。
“行了，行了，我不跟小孩子置气……”
“好了。”清婉说着包好了几包药递给雀翎。
“会弄的，对吧？”
“嗯。”雀翎接过药道了谢。
“对了……”清婉接着说道：“我帮他止了血，敷了药，然后等他醒了在煎药便可。”
“好的，知道了。”
“虽说服药的时候要吃的清淡些，不过还是稍微准备些好点的给他吧。”
“嗯？”雀翎一时没反应过来。
“那孩子……”清婉满眼心疼的样子：“严重的营养短缺……”
雀翎心中一惊，他想：那孩子在外受委屈了吧。
“还有……”清婉又说道：“看那样子应该是被人界的人所伤。”
雀翎心中不禁又是一惊，他微微颤抖，越发抓紧了手中的草药。
“那，清婉姑娘，我先回去了……”
“好。”
雀翎的心中不禁悲伤，这些年，凝夜定是在外委屈着吧。
连凝夜都这般委屈了，那晴阳呢？
雀翎又不禁想到了晴阳。
“族长定会心疼的吧……”雀翎轻轻念着。
回了前厅之后，凝夜已经不在刚刚的椅子上。
雀翎有些慌张：“族长，族长！”
“大呼小叫的……”白羽从内室走了出来。
雀翎指着刚刚的椅子：“族长，那，凝夜呢？”
他心想：莫不是这么快就醒了？难道还走了不成？
白羽歪歪头：“喏，内寝了……”
“您的床？！”雀翎惊讶的又张大了嘴巴。
白羽深吸一口气：“废话……”
“族长，要不要通知他的家人？”
“再等等吧……”
“好。”
雀翎知道白羽是不忍心，这样子回来的凝夜，他们见了都那么心疼，更别说家人了。
定会难过的吧……
275 凝夜苏醒
凝夜在第三天的巳时才醒来。
“怎么这么久……”雀翎小声嘟囔。
这几日的雀翎几乎都未阖眼，现在的他看上去比白羽要憔悴的多。
“雀翎……”
“族长。”
“去休息下吧……”
“不不不。”雀翎拼命地摇着头。
他知道自己不这么盯着，就要白羽自己来盯着。
“族长，我不困……”
白羽半眯着眼，冷着眼看着雀翎。
雀翎咧嘴嘿嘿嘿的傻笑起来。
因为此刻的他眼皮都在打架，任谁都能看出他再强撑。
“凝夜已经醒了，你可以去睡了。”白羽淡淡的说道。
“族长，就是因为凝夜醒了，我更加不能睡啊……”
雀翎转头看了看凝夜，凝夜半睁着眼，依旧一副虚弱的样子。
是啊，只有清婉给他渡了少量的灵力，几日未吃未喝，任谁都会虚弱的吧。
“你去休息下，我自有办法……”
白羽刚刚说完，还未等雀翎回答，便眼见着雀翎便一头栽了下去。
白羽忙伸手去搀扶雀翎，但是雀翎还是依旧半歪着身子栽了下去。
凝夜见状，强撑着胳膊起了半侧的身子。
“族长……”凝夜虚弱的声音从那干涸的双唇碰出。
“无碍……”白羽淡淡的说道。
但凝夜也真的是有心无力，他也终是支撑不住又躺了下去。
一时之间，白羽有些些许焦头烂额的感觉。
他无奈的把雀翎放平在地上，唤了另外的小侍从。
“族长……”
“去把清婉姑娘请来……”白羽扬扬手，淡淡的说道。
小侍从显然被眼前这一幕有些吓到，他支支吾吾地说道：“族长，这，这……”
“去，请，清婉，姑娘……”白羽一字一顿的说道。
小侍从忙慌张的请了礼说道：“好的，族长。”
而后慌慌张张的跑走了……
约三刻钟之后……
“雀翎没事，就是睡着了……”清婉查看了雀翎之后说道。
“哦。”
“凝夜嘛……”
“嗯？”
“喂些水，我回去唤锦柠过来……”
“锦柠？”白羽眉头微皱。
“哦，对，没和你说过，锦柠是我收的小徒弟。”清婉笑嘻嘻的说道。
“哦。”
而后清婉离开了，白羽手忙脚乱的帮着凝夜喂了水，但是他白羽哪做过这样的事情啊……
不出意外的，洒到一旁的水比喂进凝夜口中的还要多。
凝夜一直红着眼眶，微微颤抖。
“水太热么？”白羽轻轻的问道。
凝夜也没有见过如此这般温柔的白羽，还有这般受宠若惊的自己。
他只能噙着泪，微微的摇头。
“好吧……”
又过了约三刻钟之后，锦柠来了。
他竟然有些紧张到颤颤巍巍，“族，族长……”
因为他与白羽还是第一次这么面对面的接触，更是第一次与之交谈。
他从未想过自己能站在高高在上的族长的面前，更何况还是这样单独的面对面。
他有些紧张到无措。
毕竟白羽一直都是他心中的无可企及。
“锦柠么？”
“是，是……”
“清婉叫你来是……”
“回族长，帮着凝夜煮药。”
“哦。”
276 空无一人
“刚好，能先帮我把这位一起抬到一旁么？”白羽指了指还躺在地上的雀翎。
“可，可以……”
锦柠与白羽一齐把雀翎抬到了一旁的榻上。
“好好睡下吧……”白羽低着头看着雀翎轻轻念着。
锦柠心想：族长并没有看上去那么高冷啊，这不挺温柔的？
“你还在这做什么？”白羽看向锦柠。
“我，我这就去……”锦柠依旧紧张。
“厨房在那边出去右拐就能看到。”白羽抬手指了指后侧的甬道。
“好，好的……”
锦柠觉着自己的脸一定是通红的吧，因为他都感觉到了自己的脸颊发烫。
日渐黄昏……
凝夜喝过药之后有了微微的起色，面色没有之前那么苍白了。
“感觉还好？”白羽立在一旁。
凝夜欲要起身，被白羽制止住了：“你躺着便可。”
凝夜满心的感动，他又红了眼眶。
白羽有些欲言又止，他很想问问晴阳，但是又觉得不是时机的样子，他深吸一口气：“好好休息。”
而后转了身离开了。
凝夜躺在那，仰着脸，心想：这里是族长的房间吧？族长对我真好。
这么想着，凝夜的眼泪顺着眼角便滑落了下来。
而后他又想到了晴阳，突然的便睁大了双眸，他很想大声的呼唤白羽，这么想着他就出了声。
“族长……”
白羽似是没有听到，他又大了些声音：“族长！”
少倾，白羽翩然而至……
“族长，二公子，二公子他……”
凝夜侧着脸，泪水已经滚滚而落。
白羽不禁紧张起来：“你说晴阳怎么了？”
“族长，我与二公子被伏击，而后跑散了，你们快快去救他！”
“在哪？”
“明悦客栈……”
白羽眉头紧皱，他想：那是个什么地方？怎么会被埋伏？
但他没有多问，而是转头看向雀翎，而此刻的雀翎睡得正熟。
他深吸一口气，只得招来另外的小侍从。
“你，同我走一趟……”
“好的，族长。”
小侍从看了看雀翎，心想：简直难得……
“你好好休息……”白羽对凝夜扔下这么一句话，便离开了。
小侍从跟在白羽身后，内心兴奋不已。
虽然他不知道跟着白羽去做什么，但是能跟在白羽身后都使得他兴奋不已。
毕竟这是头一次呀。
每每白羽身后跟着的都是雀翎的。
他又想：雀翎大哥醒了之后会怎样呢？
想到这他不禁得意的偷笑起来。
小侍从随着白羽到达明悦客栈的时候已经是亥时之后的事情了。
“族长，这里？”小侍从看着萧条的客栈不禁问道。
白羽深吸一口气，淡淡的说道：“进去看看……”
“好！”
二人分别查看了整座客栈，但是已经有些落败的客栈空无一人，即便能看出之前打斗的痕迹，但对于晴阳还是无迹可寻……
“回去吧。”
“哦。”
小侍从又跟着白羽回了羽族。
他很不解但看着白羽那冷峻的侧脸，又什么都不敢问。
“回去休息吧。”
“多谢族长。”
白羽看了眼已经熟睡的凝夜，径直去到密室了。
277 失去线索
与晴阳的消息又这么断了。
第二日的凝夜一直在自责，他不断地哭泣着：“族长，我对不起二公子……”
雀翎在今日也醒了，他一头雾水的看着白羽与凝夜。
“族长……”
“醒了啊。”
“嗯。”雀翎伸了个懒腰，看向凝夜：“这是怎么了？”
他内心极度的紧张，不安到无法呼吸，他似乎能听到自己“砰砰砰”的心跳。
因为他一醒来就看到凝夜哭着唤着晴阳，他想：不会是二公子……
他颤颤巍巍的挪到凝夜床边：“凝夜，你刚刚，说，什么……”
他身体僵硬，整个人都僵在了那。
“雀翎大哥……”凝夜一头栽进了雀翎的身上，更加大哭起来。
雀翎也红了眼眶哭喊道：“二公子……”
“还没死呢……”白羽冷着眼说道。
“啊？！”雀翎愣了下，他泪眼婆娑的看向白羽。
“只是暂时没了消息……”
雀翎深吸一口气，又长舒一口气，心想：还好……
“你这小子！”他往前推搡凝夜。
凝夜跪坐在床上：“可是雀翎大哥，二公子现在生死未卜啊……”
“也是，之前还有个你在身边，现在却……”雀翎长吁短叹的。
“说的是呢！”凝夜依旧抹着眼泪。
“因为什么……”白羽问道。
因为凝夜的一直哭诉，还未说出二人被伏击的原因。
凝夜撇着嘴，一脸的委屈：“因为有个恶霸看上了二公子家的姑娘……”
雀翎一怔，白羽也是微微一愣。
“啊？！”雀翎不禁惊呼。
“姑娘？之前不是个小公子么？”雀翎不禁问道。
“之前二公子不是因为童谣姑娘跑回过来一次么……”凝夜说道。
雀翎点了点头：“对。”
“就是因为生了那姑娘，身子一直不太好，常常血崩，最后……”凝夜连连叹气。
“多多？”白羽问道。
“对。”
“竟然已经这么久了啊……”白羽轻轻念着。
在他的印象里，多多还是那个刚刚出生在怀抱里的小女孩。
“那姑娘今年多大了？”雀翎问道。
“刚好二八妙龄……”
“这一晃都十几年了啊……”雀翎也不禁感慨。
“所以说，不应该啊，不过恶霸而已，竟然可以把你与二公子打成这样？”雀翎皱着眉不解的问道凝夜。
因为不论是晴阳还是凝夜，别说打，就是想弄死人界之人也不过动动手指罢了。
“雀翎大哥，这你就有所不知了，二公子从走出羽族那天，就不打算再用术法了……”
听凝夜这么说，白羽心中一怔，他想：会不会是因为晴阳没了术法？
但他什么都没说，因为晴阳是半妖的这个秘密，整个羽族，也只有自己知道。
“那，二公子这也……”雀翎只剩下叹气。
“你呀，再缓缓，等你好了，我同你一同去寻二公子！”雀翎拍着胸脯说道。
凝夜又红了眼眶，他又欲要扎进雀翎的怀里，雀翎见状忙后退了两步。
“你这孩子，在人界这是招来的什么毛病……”
凝夜咧着嘴，边哭边笑。
278 苦尽甘来
宫城内……
天气渐渐暖了起来，延安郡君的肚子也一天天的大了起来。
风和日丽的时候，仁宗总会陪着她到后苑散步。
仁宗爱极了延安郡君的眉眼，更喜爱她笑的时候嘴角微扬的样子。
还说要生个像她一样美丽的小公主。
“官家，要是儿子呢？”
“儿子，儿子更好啊，你的眉眼，更加俊朗！”仁宗说这话的时候，满脸的喜色。
延安郡君微笑，她想：肚子呀，你要争气啊，一定要生个小皇子啊……
“不过，这名字……”仁宗皱皱眉。
“官家，不急，到时候生下来官家再赐名不迟……”
“好好好！”
延安郡君把手轻轻的放于腹部：“你呀，安安心心的，这就快能见到爹爹与娘亲了哈……”
仁宗也是欣喜的盯着延安郡君的肚子看，他其实内心更加盼望儿子。
他想：哼，我赵祯也是要有儿子的人了！
又过了月余……
延安郡君的肚子越发的大了，走路已经有些行动不便了。
但仁宗依旧每日都会来看她。
这日……
“官家……”小德子请了礼。
“嗯？有什么要紧的事？”
“回官家，陈太医去了苗才人那里……”
“她，怎么了么？”仁宗有些忧心。
因为他也已经月余没有去过苗才人那里了。
小德子努努嘴，看向一旁的延安郡君。
仁宗转了头也看了眼延安郡君，而后对小德子说道：“无妨。”
“回官家，苗才人也有喜了……”
仁宗愣住了。
倒是延安郡君说道：“恭喜官家了……”
“有了？”仁宗有些不太相信的又问道小德子。
“回官家，是的。”
仁宗依旧有些发愣。
延安郡君笑笑：“官家，您还是去看看姐姐吧……”
“哦，好。”仁宗微微回了神。
在去到苗才人那里，仁宗一脸抑制不住的欣喜。
“小德子！”
“官家，小的在……”
“你说我这是不是苦尽甘来……”仁宗兴奋不已。
“恭喜官家，贺喜官家。”
小德子知道那些年的仁宗受了多少的委屈，那些中中央官府的大臣没少给仁宗气受。
他们断言仁宗生不出孩子，身子有问题，几次逼迫仁宗去领养别人家的孩子。
小德子心想：这下，官家总算是扬眉吐气了……他也替仁宗开心。
翌日……
“婕妤，听说苗才人也有了……”素儿有些试探的对温言说道。
她知道仁宗每每留宿，但却从未与颜婕妤圆过房。
温言却霎时欣喜不已：“苗姐姐？！那真是太好了！”
素儿看着真心替苗才人开心的温言心想：这后宫怕是没有比我们婕妤再心地善良之人了吧？
“那，我们去看看苗姐姐？”
“婕妤，官家好像在那……”
温言的面色霎时便暗了下来：“那，再等等吧……”
“好。”
素儿心疼温言，但也只能是心疼，这一切都是官家造成的，历来的后宫都是这样，心疼又能怎样呢？
所以她只能尽自己最大的所能陪在温言身旁。
她之前就决定了，要一直留在颜婕妤身边……
279 意外发生
过了几日……
“姐姐，我最喜欢春天了！”织音笑眯眯的对温言说道。
温言也对织音微笑，她看了看四周，很想说是不是因为百花谷的四季如春。
但是此时坐在后苑凉亭中的温言与织音二人身旁立了好几位小侍女与小太监，她努努嘴，终是没有说出。
“那，姐姐呢，最喜欢这……里的什么季节？”
织音也险些脱口而出这人界。
“我呀，喜爱秋季与冬季……”
“为何？”
温言深吸一口气，想说因为百花谷没有，但是她摇了摇嘴唇说道：“因为……凉快哈。”
织音愣了下，继而尴尬的笑了笑。
她想：许是因为百花谷没有的季节吧……
这时，突然从拱门之外跑来一看上去有些疯疯癫癫的女子，因为她边跑着边喊着。
“官家……官家……”
温言与织音不约而同的闻声望去。
“这是……”温言轻轻皱了眉。
几位小太监见状忙围了上去。
女子披散着头发，衣衫也有些不整。
“官家……官家……”她哭闹着。
颜充媛，颜婕妤，这里危险，还是先请……
没等小侍女说完，织音已经起了身，她也顺势拉起了温言：“姐姐，我们回去吧……”
温言被织音拉着向外走去，她一步三回头的张望那在后苑发疯的女子，心中有些说不清的感觉。
翌日……
“婕妤，昨日在后苑那位娘子，您可还记得？”素儿对温言说道。
温言抬了脸，眉头轻蹙，她隐隐觉得好似发生了什么。
“那小娘子……”温言的心有些紧张。
“婕妤，听说那娘子昨日死了……”
“什么？！”温言整个人怔在了那，有些喘不过气的感觉。
“怎么会……”温言的面色难看，喃喃自语。
素儿有些惋惜的样子：“听说是因为官家许久都没去看过她了……”
“那也不应该这样啊……”温言的眉头一直紧锁。
“哎，许是心里太脆弱了。”
温言久久都说不出话。
“听说因为就宠幸了一次，官家还信誓旦旦的说要封她美人来着呢……”
“哦。”温言淡淡的应了下。
她有些为这位女子惋惜，为何就这么不爱惜自己的生命呢？
“她是怎么去的？”温言深吸一口气。
“说来也奇怪，她闹着闹着就突然投了湖，小太监们一时没反应过来，愣了下才下去救人，等到救上来，已经……”素儿不禁叹了气。
“她现在是郡君么？”
“回婕妤，据说是的……”
温言惋惜的轻轻摇了头：“哎……”
她实在是想不明白，这样心心念着一个人，真的会这般的失去自我么？
其实温言没有发现，自己也在这后宫之中发生了潜移默化的改变。
“那，官家知道了么？”
素儿摇了摇头。
“还不知道啊……”温言轻轻叹气。
“婕妤，不是，是婢下不知道官家知道不知道。”
温言竟笑了下，说道：“那好吧……”
她闭上了双眸，心中为那小娘子轻轻的念着……
希望她的来世能过得幸福……
280 皇子夭折
又过了两日，织音来看温言的时候二人提及了此事。
温言的心里还隐隐觉得难受，但是织音却轻描淡写的说道：“啊，死了呀……”
温言愣了下，她看着眼前的织音，那么陌生的感觉。
“姐姐……”织音笑着唤道温言。
“哦。”温言愣愣的。
“姐姐是哪里不舒服么？”
“没。”温言摇了头。
“姐姐，织音只有你，也请你相信我……”
温言一怔，她想：难道我刚刚想的什么，被发现了？
“怎么会，任谁都不相信，我也会相信你的啊……”
“那就好。”织音笑笑。
日子又日渐平淡……
仁宗基本都是往来于延安郡君与苗才人那里。
温言已经习惯了这种不温不火的生活，她偶尔会去曹皇后那边，二人会探讨一些种植的事情。
每每到这时，温言才能展现出她发自内心的笑容。
日子到了景祐四年（1037年）五月初九……
这天注定又是不平凡的一天。
这日的延安郡君为仁宗诞下了一位小皇子。
整个朝堂乃至后宫无不为之雀跃。
但是后宫中的女子们都明白，这种祝福与欣喜都是表面上的。
她们有些人心中可是阴暗的很的。
这就表现在……
“恭喜官家，是位小皇子……”产婆抱着幼小的婴儿欣喜的对仁宗说道。
“快，快给我看看……”仁宗激动不已。
产婆抱着小皇子，仁宗凑上前去。
但是霎时间仁宗的脸色却难看得很。
“官家……”
“这，这……”仁宗连连后退，手指指着那位新生的小皇子，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
产婆有些发蒙的看着这样的仁宗，不解的低了头。
瞬时，产婆险些一下子便扔了手中的婴儿。
她的脸也变的异常的难看。
“官家……”小德子轻轻的唤了下仁宗。
仁宗依旧惊慌的样子。
小德子不得已自己凑上前，也是一愣，整个人怔在了那。
没多时，小皇子夭折的消息便传遍了整个的后宫……
有些人很难接受这个事实，仁宗也是久久不能回神。
延安郡君生产之后便睡了过去，所以对于小皇子夭折一事还暂且不知。
仁宗悲痛不已。
他的第一个小皇子，刚刚出生便离世了。
他有些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所以，不出意外，今日的仁宗去到了温言那里。
不然，他定是睡不着的。
“官家，许久不见了……”温言在心里轻轻念着。
今日的仁宗什么都没有讲，温言也默契的什么都没有问。
也许经过这么多年，二人之间已经有了这种默契。
只要是仁宗心情不好，难以入眠的日子就会来温言这里，温言有时也不多言。
只要看着仁宗安心的睡容，温言也觉得安心不少。
“能有这般的能叫你安心的‘技能’即便这样也好啊……”温言轻轻的念着。
也每到此时温言才觉得自己才算有些圆了进宫的目的。
“这也算是报恩吧……”温言温柔的笑了。
“放心，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只要有我在，定会给你一直的‘安心……’”温言轻轻念着，而后也闭上了双眸。
281 倍感安心
待延安郡君醒后，得知小皇子夭折的消息后，哭了很久，也消极了很多天。
仁宗每日下朝之后都会去安慰一下她，而后依旧在温言那里过夜。
过了些时日……
仁宗心情渐渐好转，他又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到了苗才人那里。
这日……
“颜婕妤……”
“苗姐姐……”温言显然有些诧异。
因为苗才人自从有了身孕之后也许久没来温言这里了。
“苗姐姐，怎么能叫您跑我这里来，要是想我了，找个人唤我去便是啊。”温言拉着苗才人的手，二人相挨坐到了一起。
“颜妹妹，最近辛苦你了。”
“苗姐姐这是怎么说的。”
“官家都同我讲了，要不是你，官家终是要夜不能寐的。”
温言笑笑：“这是应该的呀。”
“不过，我最近也是，很不心安……”苗才人说着脸色就变得有些不甚好看。
“姐姐这是怎么了，哪里不舒服么？”
苗才人摆摆手：“你我二人也相识这么多年，我同你也有话便直接讲了……”
“姐姐您说。”
“你也知道延安郡君的事……”
温言轻轻点了点头。
苗才人把一只手附上肚子：“我呀，最近想得很多，觉得心思甚是乏累……”
“姐姐不要想太多，多注意自己的身子才是啊。”
“话是这么说，但是你也知道，官家刚刚失去了位小皇子，我怕……”
“姐姐不要担心，不管是你还是你的孩子，都定会平平安安的……”温言双手抓上苗才人的手，一脸的坚定。
苗才人对温言温柔的笑了笑：“颜妹妹，谢谢你……”
“我说的真心的！”
“我其实还怕，怕万一不是个小皇子呢……”
“姐姐是因为官家寄予的太多么？”
苗才人点了点头。
“姐姐，你能同我讲这些，我很开心，但是也要相信官家，即便不是小皇子，他也一样会疼爱这个孩子的。”
苗才人微笑着，眸子里有些湿润。
温言有些激动的抱上了苗才人：“苗姐姐，相信我……”
“好。”
而后的苗才人，只要有些不太心安的时候也会来寻温言。
“颜妹妹，说来也奇怪，你真的是蛮特殊的。”此时的苗才人已经大了肚子。
“苗姐姐，都说了不用你亲自往我这跑了，这日子也凉了，您找人唤我便是。”
苗才人笑笑：“最初官家同我讲你时，我还不太相信呢！”
“苗姐姐指的是……”
“你真的给人一种莫名的心安。”
温言笑笑：“能叫姐姐安心便好啊……”
“所以，平日里旧爱来找你说说话，有时候就算这么待在你身边，也倍感安心……”
“对了……”苗才人微微红了脸，接着说道：“姐姐有个不情之请，还希望妹妹能答应。”
温言愣了下，继而说道：“姐姐但说无妨。”
“等我生产的时候，妹妹能不能陪在我身边？”
“好！”温言不假思索的一口便应了下来。
苗才人有些激动地又湿了眼眶。
“哎呀，姐姐，是不是这个时期都容易多愁善感呢。”
苗才人笑着拭了下眼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