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7 慢慢释怀
还是说，这是她们强行给他的结果。
小刘公公，自己是想要留着一条命这么苟且的活着？
还是……
她深深地吸了口气，又叹了出去……
因为竹儿觉得，事已至此了，在想这些有的没的，已经没有意义了，不是么？
她相信，这都是命运所致……
这么想着，她不禁仰头看了眼天上。
她想：真的像是温言姑娘讲的，世人的命运，都是被天界安排好的么？
所以，这就是小刘公公此生的命运么？
“其实，他能选择的，不是么？”竹儿仰着脸，喃喃自言。
因为小刘公公要是自己选择曹皇后那边的话，他这条命，怕是已经没有了吧？
“还是说，这也是安排中的？”竹儿轻轻皱了眉。
她有些想不明白了……
但，全都推给天界的话，不管怎么想，都能是释怀了的吧？
她还是有些怀念那个有着狡黠的笑，然后端给她吃食的小刘公公的。
“以后，好好的吧……”竹儿微微的叹了气。
是啊，她也明白，命运至此了。
她刚刚好似还有很多话的样子，可突然之间，又什么都想不起的感觉。
她无奈的皱皱眉，心想：就这样吧……
而后，她转身也进了屋子。
“怎么，心情不太好么？”温言双手捧着茶碗，抬了脸看向竹儿。
“昭仪，您瞧，是婢下错了……”
“嗯？怎么了？”
“光顾着不必要的事情出神了，把您疏忽了……”
温言腾出一只手，对着竹儿摆了摆：“不不不，无妨的……”
“可这就是婢下的失职……”竹儿一脸的难过。
可温言也理解她，她现在的难过只不过是借着这件事而已，怎么说也是有些对小刘公公的不舍吧？
毕竟，朝夕相处那么久了，怎么也是有些感情的吧？
“无妨的，真的，不要往心里去了……”
“多谢昭仪……”竹儿请了礼。
温言的目光不知道看向了何处，像是透过窗子望向了外面。
她刚刚很想问新的小内侍什么时候回来，但又觉得眼下的情形好似不适合提及这和话题。
所以，她也就没有问。
她想：过些时候，就好了吧？
这时，竹儿突然想到了自己刚刚想的事情。
因为她想着小刘公公以后要好好的，希望他能自己多注意。
因为他的那张嘴……
所以她就突然想到了之前的那些被割了舌头的小内侍。
忽而，她不禁有些瑟瑟发抖。
温言没有看向她，她不知道此时的竹儿已经脸色惨白，有些发抖了。
不过竹儿也是不想与温言提及之前的那件事的……
有些事情，还是就这样留在回忆里好了……
她想：过几日的自己，就会好了吧？
但是她担心，担心日后的小刘公公会不会也被割了舌头？
她皱着眉，开始担心并不知道会不会发生的事情。
毕竟，那孩子这么的口无遮拦，在这宫里面，着实在叫人担心的。
被割舌还算好的吧？
被割了头？
竹儿猛地摇摇头，心里念着：算了，算了，我这是怎么了，越想越离谱了呢？
968 小李公公
温言新的小内侍在第三天才来。
他被总管领着来的时候，一脸诺诺的样子。
温言歪歪头，心想：这孩子看上去更小了啊？
这一脸的稚气……
“颜昭仪，真是抱歉啊……”总管忙请着礼，道着歉。
“嗯？”温言微微不解的皱了皱眉。
“耽搁了您两日……”
“无妨的。”温言摆摆手。
因为她根本就没把这件事当回事。
她本来也很少用到小内侍，毕竟，她觉得整日在这宫里，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事。
无非是传个膳之类的。
“那，小的告退了……”总管请了礼。
“有劳了。”温言微微颔首。
“这都是小的应该做的……”
“你，命好，但也要自己把握好机会……”临走的时候，总管这么对小内侍说道。
小内侍依旧一脸诺诺的样子应道：“好的您，小的知道了……”
总管微微皱了眉，似是想说什么，但终是欲言又止了。
温言歪歪头，也微微皱了眉，她心想：是什么话，最后想要交待，但又没有说呢？
总管只是想说，牢记并好好遵守那些规范的。
但他想了下，又没说的原因是，这宫里都知道关于温言的传闻的。
他觉得在温言面前，在这般的嘱托，似是有些不妥。
那样就像是不能应了那传闻不是？
不都说颜昭仪最是善解人意心地善良的么？
小内侍与总管告了别。
总管走后，他显得更加的怯怯起来。
温言微微皱了下眉，继而笑了。
小内侍窘迫的看向温言，有些不知所措。
“第一次？”温言挑挑眉。
“回，回，颜，颜昭仪……是，是的……”小内侍磕磕巴巴的应道。
温言不禁又笑了，她对小内侍说道：“你不用这么紧张的……”
可是，说是这么说，他怎么会不紧张，不是么？
被温言这么一说，小内侍显得更加局促的样子。
候在一旁的竹儿，也不禁偷偷笑了。
“多，多谢，颜，颜昭仪……”小内侍依旧很是紧张。
“还不知道怎么称呼？”温言温柔的歪歪头。
“颜，颜昭仪，您，您太客气了……”
“所以说，你就是这样说话的么？”竹儿不禁插言道。
温言故意瞪了眼竹儿，竹儿讪讪的低了头。
小内侍忙摆摆手说道：“不，不是的……”
这下，温言和竹儿都笑了……
小内侍的脸涨得通红，不禁低了了头。
“瞧你，把孩子吓到了吧？”温言看向竹儿，假意的怪道。
“怪婢下我了……”竹儿忙请了礼应道。
温言摆摆手：“好啦，好啦……”
“所以……”竹儿看向小内侍：“所以你的姓氏是什么呢？”
小内侍抬了脸，紧张的看向竹儿，又看向温言，请了礼应道：“小的敝姓李……”
“好的记得了……”温言摆摆手。
温言在心里念着：小李公公么……
不过，她又微微叹了气，觉得还好，还好这孩子是来了自己这里。
因为，这孩子看上去那么小……
在这宫里……
毕竟身心叵测，不是都是那么的善良且单纯的……
969 公主婚约
这一年的福康公主，十岁了……
但是这一年，她过得都不是很快乐。
小梁公公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因为……
在福康公主九岁的那年，仁宗一宗诏令把她许配了出去。
那两日的福康公主，整个人都是恍惚的。
她才是个九岁的呃孩子，不是么？
她很想拽着仁宗的衣袖，满眼通红的问着仁宗：爹爹，这是为何？
但是……
她什么都没有做。
因为苗德妃讲与她，哪户人家是仁宗皇帝的生母家。
一开始的福康公主还有些不解……
生母？
那是什么……
苗德妃叹了气，她也不知道要怎么与这个九岁的孩子解释。
因为事情有些复杂，不是么？
这消息，温言得到的时候，也是震惊了下。
因为，福康公主这算是下嫁。
并不算是门当户对的婚姻。
这般门不当户不对的婚姻就把九岁的福康公主许配出去了？
温言皱着眉，忧心忡忡的。
“昭仪……”竹儿见温言忧心的样子，不禁唤了她。
“竹儿……”
“婢下在。”
“你说，他是为了什么？”
“昭仪您指的是？”竹儿表示不解。
“当然是官家……”
“呃，这个，您是指福康公主下嫁一事？”
“是啊，那还能有什么事？”
“您心疼那孩子？”
“嗯……”
“不过又不是现在，不是还有很多年了呢？”竹儿安慰道温言。
但是温言依旧一脸忧心的样子。
不是现在，是啊，不是现在，可是现在就把这么多年后的事情定下来，好么？
福康公主还那么小，就要被这件事压着这么多年么？
温言憋着嘴，突然觉得这是件的女子，有些可悲。
很多时候好像都不能选择自己想要的生活……
她不禁连连叹气……
竹儿心疼的唤她：“昭仪……”
温言摆摆手，摇摇头，表示自己还好。
竹儿也只得皱皱眉，候在一旁，没再言语。
温言的胳膊放在扶手上，用手拄着头，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是啊，她是在替这世间的女子悲哀，尤其是福康公主这般的小女孩儿。
不能选择自己要走的路，就因为仁宗对李家心存愧疚，就把年幼的福康公主许配了过去……
她又不禁叹了气。
竹儿努努嘴，但什么都没有说……
忽而，温言看向竹儿唤道：“竹儿……”
竹儿怔了下，忙应道：“昭仪，您吩咐。”
温言摆摆手：“不是吩咐什么……”
“那，昭仪，您说……”
“那个李家什么的孩子，多大了？”
“回昭仪，名李唤玮约十三岁。”
“这样啊……”温言皱着眉，轻轻念着。
她想：还好吧，差的不是很多，就这么几岁，会有共同的话题的吧？
毕竟，那福康公主与小梁公公看上去相处的也是蛮不错的……
她又不禁叹了气，心想：还是交给时间吧……
自己在这边感怀多年以后的事情，再忧心，也是没有用的，不是么？
“算了……”温言轻轻说道。
“昭仪，您说什么？”
“没，没什么……”
温言用双手揉了揉脸。
970 一个决定
温言终是释怀了不必要的担心，但这一念的福康公主明显的脾气见长。
但她也从未和仁宗发过脾气，在苗德妃的面前也是一副乖巧的样子。
没人知道一个九岁的孩子有多大的心里压力。
夜半的时候，她会醒来，睁着眼，睡不着……
她会在习字的时候，突然的失神……
这些，都没人知道。
但，除了小梁公公吧？
这些，小梁公公都是看在眼里，疼在心里的。
但他，又能怎样呢？
他知道福康公主不想嫁过去，但他什么都改变不了，不是么？
这一日……
福康公主红着眼，唤道：“怀吉哥哥……”
小梁公公忙心疼的应道：“在的，在的，这又是怎么了？”
福康公主低着头，眼泪吧嗒吧嗒的掉了下来。
而后她甩出了手中的笔：“怀吉哥哥，我不想写了！”
“这……”小梁公公皱着眉，一脸为难的样子。
“还学什么？！写什么写！不管怎样，还都是要嫁人的啊！”福康公主大叫着。
“嘘，公主……”小梁公公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嘘什么嘛！”
“公主，小心隔墙有耳啊……”小梁公公不禁担心道。
是啊，他怕，他怕有些流言会传到仁宗那里。
那福康公主一直保有的样子，就不存在了，不是么？
福康公主慢慢的蹲下了身子，把头埋在臂弯里，她的身子抖动了起来。
小梁公公知道，她定是开始悲伤的哭泣了。
因为她还是很听小梁公公的话的，他刚说不要她大闹的……
可她满心的委屈，怎么办？
小梁公公走到福康公主身边，蹲下身子，轻轻的捋着她的背。
他现在能做的，就是这么安静的陪在她身边了吧？
其他？
自己还能做什么呢？
稍后……
福康公主总算是好了一些……
她抬了脸，满脸泪痕的看向小梁公公：“怀吉哥哥……”
“嗯？”
“有你真好……”说着，福康公主一下就扑进了小梁公公的怀里。
这一个措手不及，二人直接摔倒在地。
而后……
二人坐在地上，咯咯咯的笑了起来。
气氛，总算是微微的缓解了。
小梁公公心想：这孩子，心里压力很大的吧？
不能过着自己想要的生活，要嫁一个从未见过面的人……
她还那么小，就要经历那么多。
他不禁深吸了口气，更坚定了自己要守护她的决心。
他想她以后的生活中，都有他……
一直，一直……
“公主……”小梁公公突然表情严肃的唤道福康公主。
福康公主看向他，微微一怔，应道：“啊，在……”
但继而小梁公公温柔的笑着说道：“很多年以后的事情，不要担心……”
“嗯！”福康公主也笑了。
她的眼睛弯弯的，看上去很幸福的样子。
她幸福的是因为有着小梁公公一直在身边的陪伴吧？
这一刻的她就决定，以后出嫁了也要带着她的怀吉哥哥一起去。
她要他做她的陪嫁……
但是，此时，她没有把这个想法讲与小梁公公。
她觉得这是她一个人的决定。
971 过了两年
回到现在……
“呵，今年的冬天，可真的是冷呢……”温言又趴在她的小窗前。
她又望着院子里的那棵树。
她有些感慨，这一年又一年的。
这棵树，从发芽到枝繁叶茂，再到叶叶掉落……
这让她不禁想到了她们的百花谷。
百花谷的花草四季常青，不会像这样般繁盛又落败……
她眯着眼，有些困倦。
“是啊，这一年的冬天，好似格外的冷。”竹儿借了温言的话。
“嗯……”温言有些怏怏的。
她眯着眼，都快要睡着了……
而后，她的脑袋慢慢的放在了胳膊上。
睡着了……
竹儿见状，转身回里间拿来张毯子披到了温言的身上。
她有些心疼温言，因为不知为何，最近的温言总是这般看上去就很是乏累的样子。
她皱皱眉，心想：温言姑娘，你定是要无恙的啊……
不过她继而又在心里“呸呸呸”的啐了自己。
心想：这都是什么烂想法……
竹儿也不禁向窗外望去，她也有些感慨的样子。
心想：是啊，又是一年了啊……
在这世间，总是能知冷知暖，四季交替。
她也不禁回忆起来百花谷。
不过，她的记忆力除了百花谷的四季常青，好像就没有什么特别的了。
还有……
惊鸿对她严苛的训练。
想到这，竹儿不禁眉头轻蹙。
似是很遥远的事情，但想在想来又似是就在眼前一般。
但是，之前温言就感慨过，在人界的这些年，好似过得比百花谷要久的多的感觉。
现在的竹儿回忆起来，也似是有这样的感觉。
其实人界的这些时间，对于她们妖精来说，不过一瞬间。
可是……
竹儿不禁深吸了口气。
可是在这人界，有时候总觉得是那么的漫长的感觉。
可想起来，也没几年的时间。
她皱着眉，眯眯眼。
心想：昭仪最讨厌的日子，又要到了啊……
是啊，温言最讨厌的便是春节了。
宫里的春节礼节比较繁琐，又是免不了一堆的人情、客套。
温言最不喜欢这般虚情假意的“表演”了……
没什么事情的时候，她还是喜欢一个人待在她的小院子里。
即便仁宗越来越少的来看望她了。
不过，她并不像其他妃嫔像个怨妇那般……
她一直都是这样的，不是么？
不过，仁宗不来她更为安心，安心仁宗过得没什么烦恼。
所以不用来她这里……
日子，就又这么平静的过了下来。
平静到……
怎么形容呢？
真的是风平浪静的。
已经安静到有些不可思议了……
温言会偶尔诧异这种安静。
但依旧在这安静中平稳的又度过了两年。
这两年间，妃嫔间没有什么勾心斗角。
也没有谁的肚子再争气起来。
张贵妃那边，也好似没再出什么幺蛾子。
福康公主也依旧是看上去的那么乖巧懂事……
一切都是那么的有条不紊。
温言心想，许是因为那次润正月的叛乱吧。
人心惶惶之后，总是要有些安稳的日子的吧。
怎么也会有些小心翼翼的吧……
972 赶走忧愁
皇佑二年……
这一年的福康公主，十二岁了。
在她的心里，好似对她的怀吉哥哥的感情有些不一样了。
她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长久的依赖。
但是……
她也是说不清那是种什么感觉。
但就是，不想与之分离，她的身边想一直都能有他。
虽然这个想法从小就有，但是，现在好似有些微妙的感觉。
就是因为说不清，才觉得微妙。
这一日……
“怀吉哥哥……”福康公主仰着脸看向小梁公公。
现在的她已经不用像小时候那样整个的仰着脖子了。
而是微微抬头便可。
现在的她已然从之前的小女孩儿长成了个大姑娘了。
现在的小梁公公偶尔也会被福康公主迎上的目光弄得红了脸。
他知道，她已经不是从前的那个小女孩儿了……
“嗯？怎么了？”小梁公公冲她温柔的笑笑。
“怀吉哥哥，你说，我什么时候会出嫁呢？”福康公主皱皱眉。
“怎么，傻丫头，想嫁人了么？”小梁公公宠溺的摸了摸福康公主的头。
福康公主忙摇摇头，小梁公公的手便掉了下来。
“嗯？怎么？”
“并不是……”
“那是什么？”
“就是因为不想出嫁啊……”福康公主不禁叹了气。
“怎么又提及这件事了呢？”小梁公公也不禁微微的皱了眉。
他是心疼福康公主，这两年来，她总是会提及此事。
当然，也只是与他提及。
从未与仁宗和苗德妃提及过此事。
小梁公公知道，这件事定是萦绕她心头，挥之不去的苦恼吧？
并且，她也是有压力的吧？
毕竟，现在这宫里，只有她这一位小公主。
仁宗所有的宠爱都在她身上，相对的，也会有些不利于她的。
那些女人就是，只要是仁宗的爱，不管是不是爱情，还是对他女儿的宠爱，都会嫉妒个三分的。
所以……
现在的福康公主真的是长大了，这两年也听多了那些流言。
变得有些无所畏惧起来了。
不再是当年那个听了流言就难过的哭鼻子的小女孩儿了。
小梁公公也满是欣慰。
因为他的小福康长大了。
“这件事就这么印在这里，挥之不去……”福康公主说着，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头。
小梁公公微微皱眉，有些无奈，有些心疼。
是啊，这两年提及这件事，他已经数不清被提及了多少次了。
他用手抚上福康公主的额头，半眯着眼，轻轻的搓了搓。
口中念念有词的：“消失吧，消失吧……不要打扰我们的福康公主了……”
福康公主见小梁公公这样“噗嗤”一下的笑了出来。
小梁公公故作惊讶的说道：“吖，这么快的么？”
“什么呀……”福康公主笑意盈盈了。
已然没有了刚刚的愁眉不展。
“还能是什么，我们小福康的忧愁啊，这么快就灵验了么？”
“是啊，是啊……”福康公主笑着应道。
现在的她，是满心的幸福感。
刚刚的忧愁感已经消失不见了……
她看着眼前的小梁公公心想：怀吉哥哥，就这样吧，一直都在一起……
973 与世长辞
这一年的年末，发生了一件事……
那就是……
羽族这边……
“族长！”雀翎风风火火的赶进来。
他红着眸子情绪激动。
白羽马上就皱了眉。
因为这一刻，他有些不好的预感……
可是……
那也是他不愿相信的预感。
“你，这小子……”白羽强装镇定。
“族长！”雀翎嗷的一声就哭了出来。
白羽被吓了一愣。
他想：刚刚的预感，难道是成了真……
他的身子有些颤抖起来。
“雀翎啊……”他的声音也跟着颤抖起来。
雀翎的脸已经被泪水沾湿了面庞……
他哽咽着，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他的身后不远处是凝夜，同样一张泪流满面的脸，同样哽咽到不能言语。
所以，看着眼前这一切，白羽瞬间就明白了。
他都有些质疑自己，为何雀翎奔进来的那一刻，内心就有那种不好的预感呢？
不是应该责怪雀翎，再问他是所为何事如此慌张么？
但此刻，他的喉咙也似是被什么卡住了一般。
说不出话……
他在讨厌自己的预感。
但他的内心还在否认着，即便眼前的这情景已经无疑……
“什么时候的事情……”白羽有些哽咽的看向凝夜。
凝夜已经泣不成声。
稍后……
他才断断续续的应道：“回，回，族，族长……”
“昨日，夜里……”
白羽的心“咯噔”一下，像是停跳了一拍。
凝夜这么应了自己，是说明肯定了自己的怀疑了么？
他的身子瘫软在椅子上，他动弹不得。
“所以说……”他难以置信的看向凝夜。
他多希望这一切只是自己毫无根据的预感而已啊。
但……
事实就是事实吧？
怎么也不能再改变的事实。
即便不能相信，但也不能改变什么的事实。
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强打精神，使自己振作。
“那个，他最后想回来么？”白羽凝着眉，眯着眼，看向凝夜。
凝夜摇摇头。
“不想么？！”白羽微微的愣了下。
“回族长，不是的……”
“那是什么？”
“是，二公子他，最后也没有说……”
白羽的心又是“咯噔”一下，像是停跳了一拍一样。
他强打着精神，又问凝夜：“所以，梓渝的意思是？”
凝夜依旧哽咽着，支支吾吾的应道：“族，族长，这个，这个小公子，他也没有说……”
白羽凝着眉，因为他本来想把晴阳带回来的。
最后，用人界之人的话来说叫什么，魂归故里……
虽说晴阳并不是这里出生的。
但是……
也是他成长最久的地方，不是么？
所以，白羽想要给他带回来。
回归他生活了三千年的地方……
他深吸一口气。
心情已经平静了很多……
他又连着深吸了两口气，而后看向雀翎。
“雀翎……”
“族，族长，属下，属下在……”雀翎哽咽着。
是啊，不管谁得到这个消息，都是很难过的吧？
但是现在的雀翎依旧是想不明白为何晴阳离开羽族之后，会以那么快的呃速度衰老下去。
并且……
并且这么快就与世长辞了……
974 思绪混乱
“我们走……”白羽又深吸了一口气说道。
雀翎抹着泪水，有些无力。
凝夜红着眼，实现有些模糊。
忽而，白羽眯着眼看向凝夜。
“族长！”凝夜被白羽的眼神吓了一激灵。
“所以说，你把梓渝一个人留在了那里？”
“是，是，是的……”凝夜支支吾吾的。
他不知道这有什么不妥。
在白羽眼里，梓渝或许是个小孩子，但是梓渝在人界其实已经算是人到中年了。
是啊，在白羽的眼里，梓渝一直都是那个小孩子。
就像是在晴阳眼里一样，梓渝也一直都是个孩子。
所以，晴阳也是一直都放心不下梓渝。
最放心不下的也只有梓渝。
就像现在的白羽也是一样，不放心凝夜留下梓渝一个人。
“所以，我们快走吧！”白羽好似突然就有了精神一般。
这是雀翎与凝夜他们都理解不了的。
就像白羽看到日渐苍老，比自己还要老去那么多的晴阳，但在他心里，晴阳依旧都是那个跟在自己屁股后面的小男孩儿一样。
但是……
那个曾经跟在自己屁股后面的小男孩儿，现在……
离开自己了，并且是……
彻底的……
白羽的喉咙又不禁堵得慌起来。
但他尽量使自己情绪稳定，因为，此刻的他们三人在隐逸飞行。
出神的话，容易灵气涣散，扰乱术法……
他不放心梓渝一个人守着晴阳。
他想那孩子定是更受不得这个打击的吧？
他突然有些心疼晴阳。
虽说晴阳与自己只是同父异母的兄弟，他是半妖，但是，不管晴阳怎样，他也是自己的弟弟，不是么？
白羽又不是真的冷血的。
他只是冷面而已。
在他心里还是异常的疼爱着晴阳的，不是么？
所以，他现在很是心疼他。
因为觉得从他生下那一刻起，就像是开始了悲惨的一生一样……
就拿他逃婚之后来说。
先是痛失了他的娘子，后是她的女儿似雪……
然后，与梓渝相依为命的这些年，梓渝也一直没能成亲。
现在……
白羽不禁深吸了口气。
因为想到梓渝，他又不禁心疼起梓渝来。
因为与晴阳相比，梓渝的人生好似更加的艰难。
当然，白羽这还不知道梓渝与画溪的故事……
再加上那段故事的话，梓渝的人生是不是就显得更加的悲惨了？
白羽眯着眼……
他在考虑要不要把梓渝带回羽族。
虽说这是前所未有的事情。
羽族之前不是没有与人界之人成婚的，但都是就那样销声匿迹了一般，与羽族就再没什么联系了……
不像梓渝，谁叫他是晴阳的儿子呢？
晴阳本身就是羽族一个特别的存在。
现在的白羽思维有些混乱，因为他又跳转到日后要如何与羽族交待晴阳的死。
要怎么说晴阳的死因……
老死的？！
不不不……
那根本就没人信好么？
毕竟，三千多岁，在羽族才算是刚刚成年，怎么能被说成老死的？
他要坚守着晴阳的这个秘密。
不仅是为了晴阳，更是为了那多年前就不知所踪的爹爹吧……
975 来到结界
白羽的神情有些恍惚……
是啊，这件事，他有些接受不了。
人界那句话叫什么来着？突然的噩耗……
这对于白羽来说，就是突然的噩耗吧？
这些年他们相处的时间也较之以往少了很多，但在他内心深处还是关心着晴阳的吧？
他心中不禁微微叹息。
是啊……
人界之人的生命总是那么短暂切脆弱的。
稍后……
白羽微微眯着眼，向下面看了看。
继而他转头看向凝夜，轻轻问道：“是不是到了？”
凝夜的精神也有些恍惚，被白羽一唤，这才有些回了神。
他忙应道：“啊，是，就在这附近了……”
因为白羽已经感觉到了结界，那是他们羽族的气息。
“不过，为何……”白羽轻轻皱眉。
是啊，白羽已经几年没有来过了吧？
自从那次梓渝开始写话本之后吧？
所以现在的他，是后悔的么？
后悔这几年都没有来看望过晴阳？
毕竟……
在人界的这几年算是漫长了，可是，在白羽那里，就是那么一瞬间的感觉吧？
可他现在回想起来，也似是有些漫长了呢……
凝夜依旧有些晃神，他皱皱眉，不解的问道白羽：“族长，您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白羽眉头又凝了一下。
“为何搬来这里了？”
凝夜这才恍然，白羽已经几年都没有来过了，上次搬家那次还是拜托雀翎的。
“这个……”凝夜欲言又止。
“并且还设了结界？！”白羽依旧凝着眉。
“这个……”凝夜有些说不出话来。
见到凝夜这样子，白羽的心不禁紧了一下，他紧张的问道凝夜：“是不是因为晴阳遇到了什么事情？”
要真的是那样的话，他会更后悔更难过的吧？
“不不不……”凝夜忙摇摇头。
他以为的是白羽以为是晴阳遇到了什么事情被害死的。
“二公子就是年迈体衰……”凝夜解释道。
他这句话也使白羽有些懵。
因为毕竟这二人说的不是一件事情。
“族长啊……”雀翎轻轻唤了白羽。
“嗯？”白羽依旧皱着眉看向了雀翎。
“族长，是之前小公子因为一切事情不得不搬了家……”
“哦？那还设了结界呢？”
“这个，一言难尽了，属下之后讲与您……”
“那，好……”白羽只得这么应了。
因为眼下这情形也不适合讲故事，不是么？
这时候，三人已经到了结界里面。
空气突然凝重起来。
凝夜又不禁红了眼眸。
他的拳头不禁的攥了起来。
他哽咽着，努力的唤了梓渝：“梓渝啊……”
但是并没有回应。
他眉头紧凝，又唤了一声：“梓渝？！”
依旧，没有回应……
凝夜紧张不已，白羽与雀翎不约而同的相互看了一眼。
就那么一瞬间，三人一齐跑向了小屋。
是的，他们三人此刻所想的是一样的。
他们都想到了，怕梓渝受不了这个打击，会有什么想不开的……
凝夜一下撞开了门。
之间梓渝的身子在地上，胳膊趴在晴阳的床边。
他的双眸紧闭……
见这情形三人都不禁紧张了起来。
976 白羽决定
他们三人的担心是不无道理的。
这么多年以来，梓渝跟着晴阳，二人相依为命的感觉。
别看他已经到了人界的所谓人到中年，但总是给人一种长不大的感觉。
许是因为他的心智吧？
一直只生活在晴阳的呵护之中，没有与外界有过什么接触。
晴阳照顾他照顾的面面俱到，梓渝也没受到过任何的挫折与打击。
唯一的那一次……
哎……
不提也罢了吧……
所以，他那种弱小且脆弱的心灵，任谁都会想到不好的事情吧？
并且，一推门就见到这样的情形。
“梓渝！梓渝！”凝夜蹲在一旁，忙推搡着梓渝，唤他。
雀翎也紧张的猫下身子，去探了梓渝的鼻息。
而后他转过头对白羽点了点头。
白羽心里悬着的一块石头，也算是落了地。
没人知道他刚刚有多么的紧张，他立在那很是无措。
他怕，他真的怕了，他怕梓渝真的有什么想不开的，随着晴阳去了。
白羽在路上还不是想要不要带梓渝回去的么？
刚刚的一瞬，他还想，还有必要么？
不过，还好……
梓渝还在。
他紧张的情绪，总算是有了微微的缓解……
但是凝夜推了推梓渝，梓渝也依旧没有醒来。
凝夜担心的用手附上梓渝的额头，他的额头滚烫，凝夜的手就那么触碰了一下，就马上下意识的缩了回来。
不过还好，梓渝只是因为身体过度发热昏了过去。
并不是他们刚刚所担心的那样。
三人心里都舒了口气……
但是，现在这情形……
凝夜有些为难，晴阳的遗体还停在这。
可眼下梓渝的情况也，不容乐观……
他眉头紧锁看向白羽。
是啊，一切都要指望白羽了，这些事情都要来由白羽定夺了。
“族长……”凝夜满眼期盼的看向白羽。
其实白羽也正好在为这件事情为难。
但毕竟，自己也没有这种事情的经验。
“容我想想……”白羽沉思。
“好。”凝夜应道。
白羽心想：眼下的梓渝也办不了晴阳的后事了吧？
并且……
他向外张望了下，这荒郊野外的，也……
“都带回去吧……”白羽突然说道。
雀翎与凝夜都怔了下。
但这是最好的选择，不是么？
晴阳那边的事情，羽族人多，该怎样操办就怎么操办。
怎么说他也是羽族二公子，不是么？
不能就叫他这么曝尸荒野吧？
并且，梓渝这状态，也做不了什么，带回羽族，交给清婉不是更好？
并且，白羽也是有私心的。
晴阳在这人界，放不了几日。
他把晴阳弄回去，想放到自己那个暗室里。
待梓渝清醒在办事宜……
这样，不是完美？
他不想梓渝之后会后悔。
在晴阳过世这件事上，会因为自己的错过而后悔。
“好！”雀翎与凝夜一齐应道。
他们眼神坚定，他们相信白羽。
他们知道白羽的决定就是最好的选择。
当然，现在的白羽也在想，自己的密室，是不是因为这件事，要被公开了？
不然，他拖着晴阳的尸体，能去哪里？
977 满心不解
晴阳回到羽族这件事，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因为，很多人都以为晴阳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
并且，之前还有传言晴阳就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
而且……
他们震惊的不仅仅是晴阳以这种方式回来。
而是……
带着这一副苍老的面孔。
并且……
有着这么大的一个儿子？！
因为在他们眼里，梓渝这样子，至少已经上万岁了。
毕竟，人到中年的梓渝看上去比白羽还要年长一些的样子。
一行人，会到了羽族。
这一路，真的是，身心俱疲。
梓渝一点灵力也没有，再加上晴阳已经是这样的一副模样了。
三人这一路都很吃力。
一开始的雀翎与凝夜还不想叫白羽亲自上阵的。
但最后，撑不住了……
有时候，有些事，逞强是没有用的，不是么？
一开始还信誓旦旦的对白羽说，族长，我俩可以的，相信我俩……
最后，也是他俩龇牙咧嘴的看向白羽。
白羽眯眯眼，意会。
最后三人合力把这二人带回了羽族。
一个昏迷的人，一具尸体，远比想象中困难得多了……
雀翎后悔，后悔来的时候没多叫上几个人。
因为他不想见着白羽这般的吃力。
可没办法，眼下就他们三个人……
所以……
回到羽族前厅。
“那，什么，你俩先带着梓渝去清婉那里吧。”白羽皱皱眉，顿了下说道。
“那，族长，这二公子？”雀翎指了指晴阳。
白羽摆摆手：“不用管了……”
“不管了？！”雀翎大为吃惊。
凝夜也是有些吃惊的样子。
“不是说不管晴阳了，是你们暂时不用管了。”白羽顿了下说道。
雀翎与凝夜，皱皱眉，不约而同的看向对方，面面相觑。
因为他们不知道白羽的想法。
当然，白羽也不会说。
但雀翎还是问了。
“内，内个……族长……”
“嗯？”白羽看向雀翎，微微皱了眉。
白羽着这个表情，使得雀翎心里一紧。
他下意识的低了头。
支支吾吾的说道：“族，族长，那您，您要把，二公子，二公子放到哪里去？”
白羽依旧凝着眉，但是雀翎并看不到了。
他看不到，他心里就没有那么紧张。
虽然这只是自欺欺人。
“你们就……不用管了……”白羽又顿了下说道。
雀翎满心的不解。
凝夜张了张口，但他没有说出。
这时又是雀翎问道白羽。
他抬了脸，皱着眉唤道：“族长……”
“嗯？”白羽依旧是刚刚的那个表情。
雀翎吸了口气，似是给自己一些底气一般：“族长，那二公子的后事？”
“先放一放……”
“放？！”雀翎惊得下巴都要掉了下来。
“暂且的……”
“暂且的也……”雀翎惊呼道。
但他马上便意识到自己的表情有些夸张了。
因为一旁同样惊讶的凝夜就没有像自己这么表现的明显。
他皱皱眉，又吸了口气，调解了下自己的心情。
“那个，族长啊，您能交待的明白一些么？”
白羽依旧皱着眉，看着雀翎，他没有马上就应了雀翎。
978 异口同声
“族，族长，你是不想和属下说么？”雀翎瘪瘪嘴。
白羽轻轻的摇了头。
“或是说，您现在也还没什么思绪么？”雀翎给了白羽个台阶。
可白羽又摇了摇头。
“族长，您这是？”雀翎皱着眉，一脸的不解。
一旁的凝夜不禁觉得这几年的雀翎似是变了。
似是变得胆子大了。
因为以往的雀翎是不会这么和白羽讲话的。
但凝夜不知道的是，这几年白羽与雀翎之间是有些变化的。
这使得他们之间的关系不自觉的就有些亲密了起来。
那些生死攸关的场面，凝夜是没有参与到的。
所以，现在的他看到这样的雀翎，是有些陌生，有些难以理解的。
凝夜也瞧出了白羽有些为难，一副并不想对雀翎说的样子。
他想：这都是族长自己安排好的吧，所以……
他向一旁挪了下，扯了下雀翎的衣袖唤道：“雀翎哥……”
“嗯？”雀翎向着凝夜转了头。
凝夜示意雀翎，梓渝还躺在一旁。
雀翎又深吸了口气，皱着眉，无奈的又看了看白羽。
他只是担心，担心待他们走后白羽一个人面着晴阳的尸体独自伤心。
他担心白羽是故意支开他们。
因为，白羽的情绪，很少有人能看出。
他的喜怒哀乐，几乎从不写在脸上。
不管难过与否，几乎都是那一张表情。
几乎没见他开怀的笑过，也没有悲戚的痛哭过。
他只是担心白羽而已……
但白羽却以为雀翎是担心晴阳的尸体会不会变臭。
所以他自然是不能说的。
说自己有一间隐秘的密室么？
那里面寒气彻骨，就适合存放像是晴阳这般的尸体么？
不不不，他不能说，所以他要把他们都支走。
“雀翎哥，我们走吧……”凝夜又扯了扯雀翎的衣袖。
雀翎无奈的深吸了口气，应道：“那，好吧……”
临走时，他回忘了白羽好几眼。
就到门口的时候，还不忘对白羽说道：“族长，您不去么？”
白羽摇摇头：“不了……”
“您放心的？”
“我相信你……”
而后，雀翎只得无奈的与凝夜带着梓渝离开了。
离开后，路上的凝夜忍不住问道雀翎。
“雀翎哥，你是担心二公子的尸体么？”
雀翎摇摇头。
“那是？”
“我是担心族长……”
“族长？！”凝夜表示讶异。
因为他从刚才也一直以为雀翎是担心晴阳的尸体来着。
毕竟……
但他突然似是想到了什么，整个人愣在了原地。
雀翎走了两步见凝夜并未跟上来，转了头问道他：“怎么了么？”
凝夜的眉头紧蹙，一脸紧张的样子。
见他这样子，雀翎也不禁跟着紧张起来：“你这表情，这是怎么了么？”
“雀翎哥……”
“啊？在呢……”
“你说族长会不会把二公子放到山上去？”凝夜说着用手指了指上面。
是啊，羽族在雪山的山脚，向上走不远就是常年积雪不化的雪山。
“怎么突然这么说？”
“你想啊，保存尸体的方法，不就是……”
“冻住？！”二人异口同声。
979 雪山猜测
“所以说，你的意思是，族长有可能想把二公子的尸体放到山里去？”雀翎凝着眉，有些微微吃惊的样子。
因为他没想到凝夜会有这个想法。
但是被凝夜这么说来之后，却发现很有可能是这样，也觉得是个可行的办法。
“那不然呢？”凝夜反问道雀翎。
是啊，要不然呢？
白羽定是想待梓渝清醒之后，再来操办晴阳的后事的。
所以，在那之前，要把晴阳的尸体保存好，不是么？
保存尸体最适合的地方，就非雪山莫属了，不是么？
“但是……”雀翎心里还有疑惑。
“怎么了么？雀翎哥？”
“那，要是族长想把二公子放到雪山上，为何要把咱两个人故意支走呢？”
“这……”凝夜也略有迟疑。
因为他同样也是有些疑惑的。
毕竟，多个人多份力，不是么？
白羽自己要把晴阳弄上雪山的话，指着他们俩不是更好？
二人面面相觑。
“许是族长觉得眼下小公子更为重要吧？”凝夜看了看梓渝。
“但是……”雀翎皱皱眉，没说什么。
因为他觉得，梓渝也用不着他们俩都去吧？
留下一个帮着白羽，岂不是更好？
但是，现在他俩在这猜测，又有什么用……
白羽还是把他俩都支走了，不是么？
所以……
雀翎无奈的吸了口气，歪歪头，对凝夜说道：“先走吧……”
“走？去哪？”
“你小子，是不是傻了？”雀翎说着用手戳了戳宁远的额头。
凝夜有些懵的样子。
因为他以为雀翎要喊着自己回去白羽那里。
他皱皱眉，表示不解。
“当然是去清婉姑娘那里了……”雀翎说道。
凝夜忙回了神一般的应道：“哦哦哦……”
雀翎故意白了一眼凝夜，帮着他搀扶着梓渝向清婉那里去了。
本来一回来就准备去清婉那里的，但是……
因为晴阳一个人真的是不好弄的，所以就这么耽搁了一下。
就因为晴阳一个人不好搬运，所以雀翎就更加的疑惑。
白羽一个人要怎么弄？
他真的是想把晴阳弄上雪山的么？
还是说……
雀翎的心突然一震，但他马上摇了摇头，否认了自己的想法。
他心里轻轻念着：应该不会的吧……
他刚刚想着白羽应该是不会用自己的灵力把晴阳封住的吧？
毕竟那样子太消耗灵力了。
并且梓渝这里，三天五天也是有可能的。
那要一直消耗着灵力，身子会吃不消的吧……
“雀翎哥……”凝夜似是看出了雀翎的焦虑。
“嗯？”
“你怎么了？”
“没什么……”
雀翎不打算把自己的这个想法告诉凝夜。
因为，这只是猜想，不是么？
他并不想叫凝夜因为自己的这个猜想与自己一起担心。
“那，好吧……”凝夜略微无奈的应道。
他知道，雀翎这个表情是不想叫自己与他一起担心。
而后……
二人带着梓渝到了清婉那里。
不巧的是，清婉并不在……
“雀翎哥，我师傅出诊去了，这，这是小公子么？”锦柠看上去有些紧张又兴奋的样子。
980 跃跃欲试
“嗯……”雀翎应道。
他的表情严肃。
因为梓渝的头很烫，人依旧在昏迷着。
可眼下清婉又不在，所以雀翎不禁有些紧张。
“雀翎哥……”锦柠有些微微兴奋的唤道雀翎。
“嗯？”雀翎皱着眉看向锦柠。
锦柠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他搓搓手，讪讪的对雀翎说道：“雀翎哥，要不我，试试？”
雀翎转头看了眼梓渝，又看向锦柠说道：“你是指小公子么？”
“嗯嗯嗯！”锦柠忙兴奋的点点头。
每次清婉把他一个人留在药铺的时候，锦柠都希望能有人来问诊。
他一直都有一颗跃跃欲试的心。
清婉不在，在锦柠看来，眼下这不正是好机会么？
所以，他的心里已经又是跃跃欲试的了。
“你，行么？”雀翎表示怀疑的看着锦柠。
锦柠把身子挺得笔直，用手拍了拍胸脯，一脸自信的说道：“相信我！”
雀翎皱着眉，撇撇嘴，依旧一副怀疑的样子。
“雀翎哥，不要这样嘛！”
雀翎皱着眉白了一眼锦柠，没有说话，而是转头望向了外面。
他在想清婉什么时候能回来。
“雀翎哥……”锦柠无奈的皱皱眉：“我跟着我师傅这么多年了，你就不能相信一下我么？”
雀翎转头看向了锦柠，锦柠一脸委屈的样子。
凝夜扯了下雀翎的衣袖说道：“雀翎哥，要不要叫他试试？”
锦柠听凝夜这么说，眸子立刻亮了一下。
他猛眨着眼睛看着雀翎。
还对着雀翎用手比着一点点的样子。
雀翎无奈的深吸了口气应道：“那，好吧……”
他知道梓渝应该是没什么大事的，所以叫锦柠试下也是无妨的。
锦柠兴奋不已，他等着这样的机会已经好久了……
“好好好！”锦柠兴奋的应道。
雀翎心里却还在怀疑，他想：这小子，行么？
而后，锦柠看向梓渝。
他皱皱眉，问道雀翎：“雀翎哥，小公子是受了什么术法么？”
雀翎心里一紧，心想：难道是凝夜不在的时候，梓渝遇到了什么人么？
不过，这小子一眼就看出来了，我刚刚是小看他了么？
那这小子，这样看上去的话，还是可靠的吧？
雀翎马上紧张的问道锦柠：“怎么讲？”
“因为小公子这张脸……”
没等锦柠说完，雀翎就在锦柠的头上敲了一下。
“你这小子！”雀翎一下就知道了锦柠要说什么。
锦柠撇撇嘴，捂着头：“雀翎哥，你怎么还突然打人了呢……”
“你啊，快瞧病吧……”
“不是中了什么术法么？”
“不是！”雀翎有些不耐烦的应道。
他深吸了口气，心想：我刚刚还竟然以为小瞧了这小子？！
所以说，这小子，到底可不可靠？！
随后，没多时雀翎马上就有了答案……
因为，没多时，锦柠就皱着眉，一脸为难的看着雀翎。
他低着头，瘪瘪嘴，一脸的委屈。
“雀，雀翎，哥……”
“嗯？”
锦柠低着头，在摆弄着两只手的手指。
瞧着锦柠这样子，雀翎又不禁的紧张起来。
981 有心无力
凝夜见着锦柠这样，也不禁跟着紧张起来。
他忙上前一步，拉住了锦柠的胳膊，可道他：“怎么了，小公子怎么了？！”
锦柠抬了脸，一脸为难的样子。
凝夜的心有些窒息般的难受，他的呼吸似是有些困难的感觉。
他想：锦柠这表情，难道是……难道是，有什么不好的消息么？
他不敢再想，他的心“砰砰砰”的，紧张的似是要跳出这胸膛一般。
“不不不……”锦柠忙摆着双手说道：“凝夜哥，你别误会啊……”
因为他见凝夜的表情，已经紧张到不行了。
“那你小子倒是说啊！”雀翎有些不耐烦了。
因为他还担心着白羽那边，想着这边的事情稳妥一些了，还要快回去的。
锦柠皱着眉，吸了口气，无奈的说道：“是锦柠医术不精……”
“什么？！”雀翎与锦柠异口同声的讶异道。
锦柠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微微低了头：“抱歉了哈，雀翎哥，凝夜哥……”
雀翎一步上前，揪起锦柠的脖领：“你这小子，刚才还不是信心十足的么！”
“诶诶诶，雀翎哥，淡定，淡定，您听我解释啊……”锦柠用手去挣脱雀翎的手。
“说！”
“这，这小公子……”锦柠皱着眉。
“嗯？”
“他，是人？”锦柠试探性的可道雀翎。
雀翎微微怔了下，而后应道：“啊，是，有什么可题么？”
锦柠皱着眉，讪讪的说道：“我不会医人……”
“有什么区别么？”雀翎表示不解。
“因为一点的灵力都感受不到，所以我也不能依靠着灵力感受小公子是哪里不妥。”
“所以说……”雀翎眉头紧蹙：“清婉姑娘也不行么？”
锦柠忙摇摇头：“不不不，我师傅可以的……”
雀翎总算是舒了口气，轻轻念着：“那还好……”
“不过……”锦柠看向梓渝：“小公子为何是人界之人？”
“二公子的娘子是人界之人……”凝夜说道。
“这样啊……”锦柠轻轻念着。
锦柠从出生之后就没有开过羽族，这也是他第一次见着人界的人，满心的好奇。
刚刚探测梓渝的那一刻，他整个人都怔住了。
他没想到梓渝是人界的人，但他马上就明白了梓渝为何有着一张看上去比白羽还要年长一些的脸。
但他着实也是对人界之人的病症没有经验。
所以……
现在屋内的四人，都只能等着清婉的回来了。
锦柠心想：人界之人就是这样的么？
比他自己相像的还要普通的多。
平平无奇的一张脸，毫无灵力的一副躯体。
但，锦柠不知道的是，因为晴阳一部分的羽族基因，梓渝的这张脸在人界里面，也算是眉清目秀的了。
这一刻，对外界从未好奇过的锦柠，有了一些蠢蠢欲动的想法。
他很想出去瞧瞧，瞧瞧那个传说中的人界……
他咬了咬下唇，心想：一定会有机会的，一定可以去看看不一样的地界的。
他此刻的心里充满了好奇。
好奇那会是怎样的一番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