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7 避而不谈
“族长……”雀翎见白羽没有应答，又唤了啊。
“啊？”白羽也皱了眉，深吸了口气。
“族长，您刚刚去哪了？”雀翎又问道。
雀翎这句话可谓是一针见血……
对啊，刚刚白羽确实是不在的……
可他……
他不知道要怎么回答。
天已经完全的黑了下来。
大厅里只有白羽与雀翎两个人，此刻相对无言的二人。
整个厅里，更为寂静的样子。
少倾……
“雀翎啊……”白羽又吸了口气。
雀翎有些许的紧张。
“族长……”
“你先起来。”白羽歪了歪头看向雀翎。
“啊？！好……”雀翎一怔。
他刚还以为这么表情严肃的白羽要同自己说什么呢。
结果，就是叫自己起身。
雀翎起了身，整理了下衣摆。
“梓渝怎样了？”白羽又岔开了话题。
雀翎微微皱眉，心想：见族长这样子，应该是没什么大碍的。
这精神状态，远比自己想的要好得多……
但是他怎么能知道，白羽内心无比的难过……
但是，内心再难过也不能对着他们表露，不是么？
就像他一样也会因为晴阳的离世而难过的哭泣。
但他不能叫他们瞧见，不是么？
也会因为这份生离死别情绪激动。
并且……
那是他唯一的亲人，不是么？
并且……
他更有着私心，不是么？
并且……
他也丢失了以往的异常冷静，跑去了冥界……
当然，这些，雀翎怎么会知道？
“族长，您又岔开话题。”雀翎表情严肃的皱着眉。
他问了三次关于晴阳的问题，但是都被白羽岔开了。
他感觉到了白羽选择对晴阳的问题，避而不谈……
“啊……”白羽下意识的看向一旁。
“族长……”雀翎皱皱眉。
他知道白羽每次逃避问题的时候，都是这样一副表情。
他转过头，不来直视雀翎的眼神。
“你上山了么？”雀翎又问道白羽。
“上山？！”白羽诧异的转了头。
“啊？没有么？”
“什么上山？”白羽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没有么？”
“啊？！”白羽皱皱眉，似是想着什么。
而后，他突然惊醒的样子：“你是指雪山？！”
“对啊，不然呢？”
白羽摇摇头：“没有。”
“那您把二公子……”
白羽皱着眉，又下意识的瞥向一旁。
雀翎深吸了口气，微微无奈的摇摇头，心想：既然族长不想说，还是不要追问了吧？
他有他自己的打算的吧？
不过看他现在的状态，就已经放心了，不是么？
“族长……”雀翎又唤了白羽。
“嗯？”白羽没转过头，应道雀翎。
“您放心，小公子，没什么大碍……”
白羽明显可见的舒了口气，应道：“那便好……”
是啊，梓渝没什么大碍，他便舒心了不少，不是么？
啊，对……
还有梓渝，他还有梓渝。
梓渝也是他的亲人，不是么？
自己也成了梓渝在这世上的唯一的亲人了，不是么？
雀翎又张了张口，但没有问出。
他很想知道白羽刚刚去了哪里。
因为，既没有去雪山，又没有在羽族……
998 左右为难
“雀翎……”白羽突然一脸认真的看着雀翎。
“族长……”雀翎也一脸认真的表情。
他有些微微的紧张。
他想：瞧族长这样子，是想要决定和我讲了么？
不过他马上便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因为他忽然意识到，白羽这是一副有大事的表情。
每每有什么重大决定的时候，他就会用这般的表情的。
所以，雀翎不仅更紧张了起来。
他想：族长这是又想做什么？
这么晚了，难道要去找长老们了么？
羽族都已经多少年没有商议过事情了？
因为什么？
二公子么？
还是说，族长刚刚去了哪里，发生了什么？
雀翎的脑袋在飞速的旋转着……
但，都不是他想的这些。
白羽张了口……
“雀翎啊……”
“嗯？”雀翎的心“砰砰砰”紧张的跳动着。
“我们把，梓渝留下吧……”白羽深吸了口气，而后说道。
雀翎怔了下。
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但随即他皱了眉，有些忧心的样子。
“族长，这样好么？”
“怎么了么，有什么不妥么？”
“您不觉得，这样会给梓渝很大的压力么？”
“压力？”白羽表示不解。
“您想，梓渝只是普普通通的人界之人……”
“我知道。”
“我当然也了解您的心情，心在这世上，对于您，对于梓渝，相互都是唯一的亲人了。”
“嗯……”听雀翎这么说，白羽内心又不禁有些难过。
他的嗓子有些堵的感觉。
是啊，梓渝现在是他唯一的亲人。
相对的，自己对于梓渝也是一样。
但是……
白羽也马上想到了雀翎的担心。
他之前是没有想到一些问题。
只觉得既然晴阳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自己便有义务照顾好梓渝的。
但随即雀翎提到的压力，提到的梓渝只是个普通人。
他也想到了，这里并不是适合梓渝的久留之地……
且不说别的，就梓渝会日渐老去的那张脸。
对于羽族之人来说，那是可见的衰老的速度。
并且……
白羽深吸了口气，知道刚刚是自己草率了。
没有替梓渝认真的考虑。
因为毕竟这里与人界有着天差地别。
“您想想，咱这里，是不是并不适合小公子？”雀翎又问道白羽。
因为他见白羽的表情，较之刚才已经有了变化。
能看出恍然回神的样子。
“嗯……”白羽皱着眉，应了雀翎。
“所以，您还有什么打算么？”雀翎又说道。
“这个……再，从长计议吧……”
“或者，您要不要再征求下小公子的意思？”
“这……”白羽依旧皱皱眉，而后摇了摇头。
“不用了么？”
“嗯……”
“为何？”
“像你说的，不想给他压力。”
白羽知道，梓渝过半数的可能会选择留在羽族。
所以，他要替他选择，不能把他留下……
“所以……”
“嗯？”
“待晴阳的事情妥善之后……便……送他离开吧……”白羽长吁短叹的说道。
是啊，这是一件较为为难的事情。
留与不留，都是一件各有利弊的事情。
999 做好决定
“所以，您已经决定好了么？”雀翎问道白羽。
白羽点了点头说道：“是啊……”
是啊，白羽不能那么自私的把梓渝留在羽族。
那样，梓渝定会被异样的目光所审视。
那是白羽所不想见到的……
“所以……”雀翎皱着眉，欲言又止的看向白羽。
“嗯？”
“小公子那边？”
“你是怕他想留在这？”白羽说道。
雀翎摇了摇头。
“那你的意思是？”
“属下的意思是，需不需要凝夜继续跟在小公子身边？”
白羽凝着眉，若有所思的样子。
他接着说道：“我觉得有这个必要，你觉得呢？”
“属下也正有此意……”
所以，白羽与雀翎一拍即合。
都认为不能把梓渝留在这里，并且依旧让凝夜跟在他身边。
毕竟，白羽还是对梓渝放心不下的。
而后……
白羽歪了头，向门外看了看，而后对雀翎说道：“时辰不早了，你回去吧……”
“您也早些歇息。”雀翎请了礼回到白羽。
白羽摇摇头：“我想去瞧瞧梓渝。”
雀翎忽而笑了。
“怎么了？”白羽微微不解的问道雀翎。
雀翎忙应道：“也没什么，就觉得属下又与您想到一起去了。”
“哦？”
“属下也正准备再去小公子那……”
“一起吧……”白羽深吸了口气。
“好。”雀翎应道。
而后……
白羽与雀翎二人肩并肩的行走在羽族的大街上。
“许久都没这般在夜里走在街上了……”白羽突然有些感慨。
“是啊……”雀翎应和道。
“清婉姑娘说梓渝什么时候会醒么？”白羽仰着头看着天空问道雀翎。
雀翎摇了摇头。
但白羽并未瞧见，他又转头看向雀翎：“嗯？”
雀翎回了神应道：“啊，清婉姑娘没说。”
“啊？！”白羽微微诧异。
因为在他心里，清婉的医术还是了得的。
她竟然还会有不确定的时候么？
“清婉真的这么说？”白羽诧异的问道雀翎，他表示怀疑。
“啊，是……”雀翎应道。
白羽依旧皱着眉，一脸的诧异。
他随即又问道雀翎：“那还说了什么么？不说无恙？无恙不能确定什么时候醒来么？”
“呃，这个……”雀翎深吸了口气，接着说道：“许是人界之人的体质与我们不同吧，清婉姑娘也说不好。”
“这样啊……”白羽微微舒了口气，表示理解。
是啊，毕竟梓渝只是人界的普通人。
体质与他们不尽相同，所以，这个事情可能还真不好说。
稍后……
白羽与雀翎便到了清婉的药铺。
铺子内灯火通明的，凝夜用手拄在椅子上，看上去很是困倦的样子。
他的双眸微闭，似是睡着了。
“也辛苦他了……”白羽轻轻念着。
而后，他张望了下，外间只有凝夜自己。
“族长……”雀翎压低声音，轻轻唤了白羽。
“嗯？”
“属下进去瞧瞧？”
“好……”
而后雀翎独自进去内间了。
果然，内间的床上，梓渝躺在那。
但不知道现在的梓渝是依旧在昏迷不醒，还是睡着了。
1000 看望梓渝
但雀翎感觉梓渝依旧还是在昏迷的。
因为，要是梓渝已经醒来的话，凝夜定是会把这消息回去通报的吧？
而后……
候在梓渝一旁的锦柠，听到了动静。
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眯着眼看向雀翎。
“雀，雀翎哥……”锦柠眯着眼，迷迷糊糊的样子。
雀翎心想：这屋内剩下的两人，都睡着了呢？有这么晚了的么？
“你师傅呢？”雀翎问道锦柠。
锦柠又揉了揉眼睛，打了可哈欠，伸了个懒腰，才回道雀翎：“我师傅先回去了，这么晚了。”
雀翎皱皱眉，小声嘀咕：“很晚了么？”
“雀翎哥，快子时了吧？”锦柠说着，又打了个哈欠，而后挠了挠头。
雀翎心想：原来都这么晚了啊，之前一直没有注意到。
而后雀翎冲着锦柠挤挤眼。
“雀翎哥，你眼睛怎么了么？”锦柠还一脸懵的样子。
他上前，凑近了雀翎，盯着他的眼睛看。
雀翎压低了声音对他说道：“你小子是不是睡懵了？”
锦柠皱着眉，一脸不解的看着雀翎说道：“雀翎哥，您挤眉弄眼的，是眼睛哪里不适么？还有这都是说的什么啊？我怎么听不懂呢？”
雀翎深吸了口气，无奈的说道：“族长来了……”
“族长来了不就来了呗，还能……”锦柠依旧一副懒洋洋的样子。
但他随即回了神，整个人瞬间就清醒了的样子：“什么？！雀翎哥您说什么？！族长来了？！”
“是啊……”
“啊，这这这……”锦柠紧张的左右张望。
他一时之间不知道要做什么好，满是无措。
“你不用这么紧张，一会儿族长问什么，就如实说便好……”
“啊，好好好，知道知道……”锦柠紧张的应着。
锦柠应了之后，便有些慌张的出了内间。
他对白羽请了礼说道：“族长……”
“嗯。”白羽淡淡的应道。
“你师傅清婉呢？”白羽越过梓渝身后看了眼，而后说道。
因为他并未见着清婉跟着出来。
“回族长，我师傅暂且回去了……”
“哦？”白羽微微皱眉。
他想：清婉能这般放心的离开，那就说明梓渝真的是无大碍的吧……
这么想着，白羽悬着的一颗心，也总算是落了地。
他吸了口气，微微舒气。
凝夜并未被他们的声音所惊醒，他睡得好像很熟。
雀翎歪着头，看向凝夜，心想：昨夜的他，许是没有睡的吧？
因为他整个人看上去都很是疲累。
辛苦了……雀翎心里轻轻念着。
“梓渝他？”白羽用手指了指内间，问道锦柠。
“回族长，小公子还在沉睡。”
“你师傅没说什么时候可以醒来么？”
白羽在锦柠这里得到的答案与雀翎那里是一样的，锦柠也是摇了摇头说道：“师傅没说。”
他皱了眉，又问道锦柠：“那是什么原因造成了他现在的昏迷不醒，你师傅说了么？”
锦柠皱着眉又轻轻摇了摇头，不过随即他又马上说道：“啊，师傅说就是因为小公子伤心过度……”
“只是这样么？”白羽说道。
1001 命运安排
锦柠认真的点了点头说道：“是啊，师傅就是这么说的。”
“所以，他就是休息下，便可，是这个意思吧？”白羽依旧有些紧张的样子。
毕竟，梓渝只是个普通人，白羽心里也没什么底。
“大概，是吧……”锦柠也不是很确定的样子。
毕竟，清婉也没交代什么。
但他看清婉的神情并不紧张，感觉梓渝应该就是没什么大碍的。
他对白羽说道：“族长，放心……”
“那，好吧……”白羽依旧凝着眉。
“所以，族长，这么晚了，您也早些回去歇着吧……”锦柠对白羽说道。
白羽皱皱眉，没有马上回应锦柠。
但他又觉得，是啊，自己留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一切都要看梓渝自己的吧？
“那，好吧……”白羽皱着眉说道。
他歪了头，冲着雀翎唤道：“雀翎，我们走吧……”
“族长，属下想留在这……”雀翎请了礼说道。
白羽歪歪头，没有说话。
他理解雀翎的心思，他想守着梓渝待他醒来。
但是……
白羽四下张望了下，清婉这里没有再能容下第四个人休息的地方了。
“雀翎哥……”锦柠转头看向了雀翎。
“嗯？”
“雀翎哥还是送族长回去吧？不能叫族长自己走，不是么？”
雀翎听了锦柠的话，有些回了神般。
是啊，他怎么能把白羽晾着叫他一个人回去呢？
毕竟还是一族之长不是么？
“啊，对，那好。”雀翎有些愣愣的。
总好似不能回神一般。
因为他的心思还在梓渝这，他也是担心梓渝的。
他刚刚进屋之后，看到躺在那里的梓渝，不禁想到了之前的喵喵。
所以，有些晃神。
他不想梓渝有什么状况，他想看着他能安然的醒来。
所以，有些回不过神的样子。
“那，我们先回去了，小公子就拜托了……”雀翎拍了拍锦柠的肩，嘱托道。
“雀翎哥，您说这话就见外了不是么？”
“那好，你小子，我相信你。”雀翎扯着嘴角笑了笑。
锦柠也讪讪的笑了笑。
“雀翎哥，您放心吧……”
“还有，族长，也请您放心。”锦柠对白羽请了礼说道。
“嗯。”白羽微微颔首，轻轻的应道。
而后，梓渝与白羽请了礼，告了别。
雀翎跟在白羽的身后，二人一前一后的走着。
都没有说话。
白羽仰着脸，看着天上的星空。
他想：这梓渝的命运，也是被你们安排好的么？
当然，他的这个你们，指的是天界……
都说天界会安排人界之人的命运。
但是，也都是听说……
因为没有谁见到过真的司命天君。
司命天君这个名字，只存在于口口相传之中……
“真的有这个人么……”白羽忽而喃喃自言。
“族长，您说什么？”雀翎向前小跑了两步，歪着头问道白羽。
“没，没什么……”
雀翎皱皱眉，也没再追问。
他刚只听到白羽说了话，但没听清说的什么。
他想：族长要是想对自己说的话，不会这般轻声并且搪塞了吧？
所以他也便没再追问。
1002 梓渝醒来
梓渝并未昏迷很久，他在第二日的辰时刚过便醒了过来。
他眯着眼，看着周围。
他有些晃神。
因为周遭的一切对于自己来说都是那么的陌生。
“这是……哪……”他有些恐慌的喃喃自言。
一旁的锦柠听到声响抬了脸。
梓渝更是吓得一激灵。
他下意识的向后退着，身子缩成一团，已经退到了床角。
他此时全身都瑟瑟发抖的，他已经没有退路了。
他满眼都写满了惊恐。
他虽然已经人到中年，但他此刻鼻子很酸，似是要哭出。
他心里无比的想念着晴阳。
他想唤：爹爹……
但是他似是回忆起自己已经没有爹爹了……
他的鼻子越发的发酸，但他强忍着。
告诫着自己不能哭出来。
他深吸了口气……
但他依旧是晃神的，那现在的一切，这是什么？
是梦里面么？
他猛的抽了自己一下。
这下可吓到了他面前的锦柠。
“小公子！”锦柠一下子就清醒了。
刚刚的他还有些没睡醒的样子。
梓渝的这一下，使得锦柠完全的清醒了过来。
不过也是锦柠的这一声小公子，梓渝更是懵了。
他愣在那，许久都回不过神。
他想：这脸颊挨了一巴掌这么疼，不像是梦境。
可是这，这是什么？！
小公子？！
梓渝当然一时也回不过神，他怎么能想到，在自己昏迷的时候被带到了羽族呢？
并且这里的摆设，看上去都那么像是梦境一般。
他刚刚越过窗户看向外面，自己就像是在半空中一般。
他怎能不诧异，不晃神？！
“你，刚，叫我什么……”梓渝缓了好久。
才瑟瑟发抖的试探性的问道锦柠。
“小公子啊……”锦柠皱皱眉。
锦柠一时也没反应过来，这里对于梓渝来说，一切都是陌生的。
梓渝依旧蜷缩着身子，他惊恐的向四周张望着。
而后又看向锦柠问道他：“这里，是，哪里？”
被梓渝这么问了之后，锦柠才算是回了神。
他这才明白为何梓渝这一脸惊恐的样子。
他忽而便笑了。
他这么一笑，梓渝的眉头更加紧锁。
他把自己抱得更紧，蜷缩成一团。
“小公子，你别害怕，这里是羽族……嗯，羽族，能明白么？”锦柠无奈的皱着眉。
他有些想笑但又不敢笑呃样子。
“啊，羽族……”梓渝轻轻念着。
他的眉头依旧紧蹙，似是在想着什么。
“啊，大伯！”梓渝回了神，突然说道。
“大伯？！”
“啊，对……”锦柠接着说道。
他想：小公子是二公子的儿子，那族长就是小公子的大伯，是这样的，对吧？
他自己讪讪的笑了笑。
梓渝皱了皱眉，心想：眼前这孩子，突然傻笑什么？
“所以……”锦柠咧着嘴，看着梓渝说道：“小公子您不要害怕。”
“哦……”梓渝依旧讪讪的应了下。
但锦柠这副龇牙咧嘴的样子，依旧使得梓渝不得安心。
好在，稍后出现的凝夜，总算是安抚了梓渝这惶恐不安的心。
“梓渝……”
梓渝循着声音看去，见是凝夜。
1003 交给时间
凝夜立在门边，眸子有些湿润的样子。
他轻轻唤了梓渝：“梓渝……”
“凝夜叔叔……”梓渝也有些哽咽。
因为他刚刚真的是太怕了，如此这般陌生的环境，是梦也罢了……
但竟然一切都是这样的真实存在着。
凝夜满目欣慰的样子，他想：还好，梓渝终是无恙的醒来了……
他提着的一颗心，也总算是落了地。
他深吸了口气，内心情绪复杂，无以言表。
梓渝见到了凝夜，也总是安了心。
他已经没有刚刚那般的紧张了。
“小公子，我没有骗你吧？”锦柠笑着对梓渝说道。
“啊，是……”梓渝依旧有些愣愣的回不过神的样子。
“所以，小公子你现在感觉怎样？”
梓渝皱皱眉，有些不解锦柠的意思。
“啊，就是说，有没有哪里不适的感觉？”
梓渝依旧皱着眉，轻轻的摇了摇头。
“没有么？”锦柠又问道。
梓渝依旧摇了摇头。
“那就好……”
而后，梓渝在床上下意识的挪了挪，而后挪到一旁的小窗那里。
他刚刚就是从这向外看去的。
从这看向外面，就像置身于半空之中。
此时的梓渝已经挪到了小窗旁边。
刚刚那哪是像是置身于半空中啊，这眼下，明明就是置身于半空之中了啊？！
梓渝被眼前的这景象，震惊着，有些回不过神。
他想：应该不是梦境吧？
毕竟，刚刚那一巴掌那么疼，凝夜叔叔也在的……
他眯着眼，望着窗外。
参天的树成排的，有序的依次排列着。
这树大到超乎了梓渝的想象。
这一刻，他又有了写话本的冲动。
但是，他知道，这景象对于世人来说，应该是不对外的吧？
但他又转念一想，就算是写了，也应该是没人相信的吧？
不过，因为提到话本，他又不由得想到了他的画溪……
他的心又开始痛了起来。
他微微的低了头，轻声呢喃：“爹爹……”
凝夜听到了梓渝的自言，他的心“咯噔”一下，也不禁疼了起来。
是啊，晴阳是梓渝在这个世上最亲的人了，现在呢，只留下梓渝自己了。
因为刚刚梓渝想到了画溪，想到了生死相隔……
然后，他的心越发的难过起来。
他与他的爹爹，如今也是生死相隔了。
人与人之间最远的距离是什么？
恐怕就是这生死相隔了吧？
这是永远的距离，再也不能企及的距离了。
凝夜看着梓渝的背影。
他的背影在一抖一抖的，凝夜知道，梓渝又哭了……
他深吸了口气，什么都没说。
他知道，梓渝的这份悲伤会持续很久很久……
久到即便提及不再如此悲恸，但依旧会心疼不已。
毕竟，那是相依为命的爹爹，不是么？
世人之苦，无非生离死别……
凝夜心疼梓渝，但，这种事情，旁观者，依旧是无法的……
依靠的只有自己吧？
说不难过都是假的。
就叫他自己慢慢地依靠时间慢慢地缓解吧……
对，交给时间。
时间真的是个好东西，可以淡忘很多的事情……
1004 满心感动
稍后……
清婉也来到了药铺。
对于梓渝的清醒，她明显有些意外的样子。
“咦？小公子这么快就醒了呢……”清婉略感意外的说道。
因为她感觉梓渝那状态怎么也要昏睡个两日的。
没想到，这就醒来了……
她想：看来这孩子的内里还是不错的……
“这位小娘子是？”梓渝询可的看向凝夜。
凝夜微微迟疑了下，而后恍然的对梓渝说道：“啊，瞧我，忘了介绍……”
“这位是清婉姑娘，羽族的医师，那位是她的小徒弟，锦柠……”凝夜为梓渝介绍道。
凝夜介绍着，清婉微微颔首，锦柠也对梓渝请了礼。
梓渝也忙回了礼说道：“多谢清婉姑娘，也多谢锦柠兄弟……”
“小公子客气了……”清婉说道。
锦柠嘿嘿嘿的笑了笑说道：“小公子，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梓渝有些感动。
因为这里给了他温暖的感觉，他想：原来，我还是有家的……
晴阳走后，梓渝感觉自己就这么被孤零零的抛在了这世上。
他哭到头昏脑涨，一度晕厥……
这次，许是就是直接又哭晕了过去了吧？
凝夜走后，他也哭晕了，但是后来醒了，可醒了之后，又哭晕了……
他深吸了口气，心想：我还有大伯在这世上的，不是么？
并不是了无亲人了的……
是啊，晴阳去世的时候，一时间，梓渝忘记了白羽的存在，觉得只剩下自己了。
眼下，清婉与锦柠给了自己这么些许的温暖，就已经使得梓渝感动不已了。
这一刻……
他想留在羽族。
因为他觉得，这里是，他的家。
而后……
微微低着头，攥紧了拳头，像是心里有什么事情需要勇气一般。
“梓渝？”凝夜轻轻的唤了他。
因为他感觉到梓渝的神情有些不对。
锦柠轻轻的开了口，像是自言一般说道：“原来小公子叫梓渝啊……”
凝夜转头看向锦柠，微微的点了点头。
他想：啊，我刚刚忘记说了么？
但眼下的气氛，已经不适合再度介绍了。
梓渝看上去很难过的样子……
凝夜不禁心疼，他又轻轻的唤了他：“梓渝？”
梓渝这次抬了脸，眼眶微红的看向凝夜。
“梓渝你怎么了么？”凝夜微微皱眉，心疼的可道他。
梓渝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凝夜心想：有什么为难的？
他脱口而出：“梓渝，你有什么难以启齿的事情么？不要担心，羽族就是你的家……”
梓渝像是鼓足了勇气一般，他抬了脸，满脸忧伤的看向凝夜。
“凝夜叔叔……”
“我在……”
“我爹爹……”梓渝又不禁哽咽起来。
凝夜的心也不禁跟着疼了起来。
是啊，晴阳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
梓渝每每想到，都会如此的难过不已吧？
但其实梓渝想要可的并不是关于晴阳是不是真的离世了这件事。
那已经是不能改变的事实了，不是么？
难不成，他一个昏迷醒来，晴阳还能无恙？！
不可能的，不是么？
梓渝他想要可的是晴阳的后事……
1005 晴阳后事
“凝夜叔叔……”梓渝哽咽着。
“嗯，我在……”
“我爹爹……”梓渝还是有些问不出口。
他低了头。
他很怕，很怕在凝夜的口中得到晴阳的后事已经结束的消息。
毕竟，他知道这已经是第三日了……
他低着头，呼吸都跟着困难起来。
眼泪也又开始止不住的吧嗒吧嗒的掉了下来。
“梓渝，你这是怎么了……”凝夜凝着眉，一脸的心疼。
“凝夜叔叔，我爹爹，我爹爹……”梓渝哽咽着：“我是不是，是不是再也，再也见不到了……”
凝夜一下就奔到了梓渝身前，他把梓渝抱在了怀里。
其实梓渝的这句话，还是有些歧义的。
他说的，和凝夜理解的是不同的。
梓渝的意思是，是不是没能送晴阳最后一程，但凝夜理解的是，再也见不到活生生的晴阳了……
一旁的锦柠不禁深吸了口气。
他觉得气氛有些压抑。
他心疼梓渝。
他想：这就是人界的悲欢离合，生离死别么……
是有些短暂，短暂到残忍……
稍后……
“梓渝啊……”凝夜稍稍缓了下心情。
“嗯，凝夜叔叔……”
“最后，再送你爹爹一程吧……”
凝夜这么说完，梓渝整个人都怔住了。
他愣在那，许久都回不过神。
他想：什么？！最后一程？！
爹爹……的尸身，还在？！
今天不是已经过了三日么？
他满心的不解……
问道凝夜：“凝夜叔叔，今天不是已经过了三日了么？”
他凝着眉，有些恍惚，他在这份恍然里，回不过神……
“族长把你爹爹的尸身，放起来了……”
“放起来了？那是什么意思？”
“就是，暂且保存了吧？”
“啊？！”梓渝依旧满心的诧异。
“他就是为了你，不想叫你留下遗憾……”凝夜说道。
梓渝凝着眉，说不出话。
他的嗓子有些堵，许久都说不出话……
因为这一刻，他的内心被满满的感动所占据了……
是啊，如果真的没能送晴阳最后一程，梓渝的这后半生，都会在悔恨之中吧？
悔恨自己为何这般的不争气……
为何会哭到体力不支，哭晕过去……
还好……
还好白羽都为他安排好了一切。
这一刻的梓渝，觉得在这世上还是有亲人的好。
他不是孤独的……
他心里念着：大伯，谢谢您……
他知道，对于这件事，他不会再有遗憾了。
晴阳的后事，在梓渝醒来之后开始进行了……
气氛……
沉寂且充满悲痛。
羽族很多人甚至不理解，为何二公子年纪这般轻轻的，却为何？
白羽对于这件事，什么都没说。
但是，依旧有一些传言流传于羽族之中。
他们说是因为晴阳中了什么术法……
所以一夜之间苍老不已，灵力尽失……
对于这些传言，白羽只是一听了之，没往心里去。
他想，这也许就是最好的传言了吧？
这样也好……
至少没有别的过分且离谱的话题。
并且，对于梓渝，并没有什么言论。
这，白羽还是比较欣慰的……
1006 劝说白羽
待这一切都妥善的处理之后。
已经又是三日之后了……
这一日……
凝夜先带着梓渝去客居休息了。
前厅里……
雀翎立在那，欲言又止的皱着眉。
白羽抬了眼，他满眼都是悲伤的神情，他眯着眼看到了雀翎的这一副表情。
“怎么？有事情？”白羽哑着嗓子。
“族，族长……”雀翎深吸了口气，看上去有些为难的样子。
白羽皱着眉：“怎么？有什么要说的，说吧……”
他的语气很是低落。
是啊，因为晴阳的这件事情，白羽也是要缓很久的吧？
他眯着眼，看着雀翎。
这一刻，有一个人的身影突然闪在了他的脑海里。
那是温言的身影……
他的心“咯噔”一下，他不知道为何这时候会想到温言。
他想：会不会是因为多年前的那个婚约？
他凝着眉，在踌躇有没有把这件事告诉温言的必要。
这时候，雀翎张了口……
“族长……”
“嗯？”白羽回了神，看向雀翎。
“族长，梓渝那件事，您对他讲了么？”
“什么事？”
“您忘了？”
“是什么？”白羽眉头更加紧锁。
他想：这小子，这是说的什么啊……
“就是，不会叫他留在羽族这件事……”雀翎凝着眉，一副讪讪的样子。
“哦……”白羽轻轻的应了下。
他本以为羽族里面有些人会对梓渝充满敌意的。
但照目前来看……
他又有些犹豫了。
“族长，您又犹豫了么？”雀翎一眼看穿了白羽一般。
“啊？”白羽一怔。
是啊，他犹豫了……
他还是有些想把梓渝留在羽族的。
雀翎皱着眉，摇着头说道：“族长，不可……”
“为何？”
“一日两日还可以……毕竟，环境不同，咱这里并不适合人界之人的啊……”
白羽深吸了口气，有些为难了。
他不知道自己这么帮着梓渝的选择，是不是正确的。
“族长……”雀翎一脸担心的样子。
“我知道了……”白羽轻轻的应着。
他虽然知道这里不适合梓渝，但自己的私心……
他无奈的用手拄上头，愁容满面。
这件事，他已经左右了好几次了……
倒是雀翎，一直很坚定的样子。
“今日不早了，明日找凝夜再来商量下吧……”白羽皱着眉，叹了气说道。
“族长，还商量什么呢？您直接通知凝夜不就好？”雀翎一脸焦急。
他知道，梓渝多留在羽族一日，危险就多一日……
会有越来越多的人发现梓渝并不是灵界之人的。
但是他更了解的是梓渝那脆弱的小内心。
那是与他相貌不符的存在。
梓渝的内心极度的柔软且脆弱……
就像个小孩子一般。
他在晴阳的过度保护下基本没有什么成长。
所以，他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延续晴阳的那种过度保护……
只是，雀翎现在明白这个道理。
但白羽还是有些不能释怀……
此刻雀翎内心坚信，自己定会说服白羽的。
他也相信凝夜是和自己站在一起的……
梓渝留在这，只会弊大于利……
这不是最好的选择。
1007 约谈凝夜
翌日……
“族长，您找我？”凝夜对白羽请了礼说道。
白羽点了点头。
他越过凝夜向他的身后张望了过去……
凝夜也转头看了下，继而又看向白羽说道：“族长，梓渝没有跟来……”
白羽微微舒了口气，是啊，因为接下来他要说的这件事，他并不想要梓渝知道。
虽然，不算是什么大事。
但他不想要梓渝有一点的选择的余地。
“雀翎和你说了什么么？”白羽歪着头，用手拄上头，看向凝夜。
凝夜摇了摇头说道：“没有。”
白羽微微皱了眉，轻轻念着：“没有么？”
“回族长，是的……”
但其实刚刚白羽那句话，就是自言的。
他又看向凝夜说道：“交给你个任务……”
“啊？！”凝夜微微讶异。
因为现在的他，并不想离开梓渝身边，他还想陪着他。
这也算是晴阳的临终交代。
他的样子很是为难，但他又不能直接拒绝白羽，不是么？
毕竟，羽族还是白羽说的算的。
他皱着眉，满脸都写满了为难。
但他依旧试探性的唤道白羽：“族长……”
“嗯？”
“是什么任务？大概多久？”
因为凝夜心想，要是与之前一样，三五天的话，还是可以的吧？
毕竟，他并不想直接拒绝白羽。
那属于大不敬，不是么？
白羽凝着眉，眯着眼，看着凝夜说道：“少则三五十载，多则也不会出过五六十载……”
其实他是故意的，他的内心已经有些窃笑了。
白羽其实也有着这般俏皮的一面的。
但他面上却不能表现出来。
他盯着凝夜。
凝夜的脸色已经很不好看了。
这时的雀翎不在，他在陪着梓渝。
他要是在的话，定是又会说：族长，您又吓唬凝夜……
瞧把凝夜吓得。
是啊，此时的凝夜已经脸色煞白，心里紧张不已。
刚刚白羽那句话说完的时候，他的心就已经是“咯噔”的一下了。
三五十载……
三五十载？
他的心里不断地重复着白羽的这句话……
“那怎么能？！”他的眉头紧锁，难以置信的重复着这句话。
“嗯？”白羽故意冷着脸，看向凝夜：“不可以么？”
“族，族长……”凝夜还是略微的迟疑了一下。
但他继而鼓足了勇气，请了礼说道：“族长，恕属下恕难从命……”
“哦？为何？”
“属下……属下……”
“嗯？”
“属下想要陪在梓渝身边！”凝夜低着头，一口气说道。
他想：不管了！不然梓渝怎么办？！
他已经准备接受惩罚了，他想，为了梓渝，不，只要是能与梓渝不分开的话，只要是能陪在他的身边，什么惩罚他都能接受的。
但随即他听到白羽说道：“好……”
他低着头，愣在那。
心想：什么？！族长刚刚说了什么？！
他难以置信自己的耳朵。
他觉得，怎么会？
怎么会这么轻易？
他还想着要是白羽怪罪的话，还要表个决心什么的。
可现在？！
他想：族长，您这完全不按常理出牌啊？！
他回不过神，有些懵……
1008 不知所措
“族长，您刚刚说了什么？！”凝夜抬了脸，难以置信的看向白羽。
白羽依旧歪着头，依旧还是他那张面无表情的一张脸。
“我说的好……”
“好？！”凝夜依旧诧异：“您指的什么？”
“嗯？”
“族长？”
“不是你说要陪在梓渝身边的么？”
“啊，是……”
“所以，这就是我准备交代给你的新任务……”
“啊？！”凝夜愣愣的，依旧有些回不过神。
他想：什么？！
而后，他有些微微的回了神。
心想：族长您故意的吧？
这句话他也说了出来。
“族长，您是故意的吧？”
这一刻的白羽，竟然有一点想笑。
但他强强的绷住了，他不能，他淡淡的应了句：“嗯。”
“您，您真的是……”凝夜皱着眉，一脸的无奈。
“所以，这个任务，你接不接？”
“接！”凝夜满脸欣喜，一口应道。
“嗯……”白羽轻轻的应道。
但他此刻的内心，也是有着幸福感的。
他其实并不是想指派凝夜什么任务，他是想要凝夜可以心甘情愿的留在梓渝身边。
而不是因为自己想要他留在梓渝身边。
“那，你什么时候带他走？”白羽看着凝夜，问道他。
凝夜有时有些许的晃神：“什么，族长，梓渝不留在这里么？”
白羽轻轻的摇了摇头。
“为何？”
“这里，不适合他……”
凝夜凝着眉，若有所思的样子。
空气，凸显安静……
稍后……
凝夜张了口：“族长。”
“嗯？想好了？”
“是……”
“所以……”
“您说得对，我带梓渝走……”
“辛苦了。”白羽淡淡的说道。
“应该的……”
“所以……”
“呢？”
白羽欲言又止，但他张了张口，没有接着说出什么。
他本来很想问问凝夜理不理解自己的。
但又觉得，这不适合平时的自己。
他想，理解自己的人，不解释他也懂，不理解的，再多的解释，也无用的吧？
他知道凝夜不会误会自己。
误会自己把梓渝当累赘，他应该知道自己是为了梓渝好。
因为就是为了他好，才不能把他留在这里。
他深吸了口气，心想：凝夜都懂的吧……
翌日……
辰时……
客居……
“凝夜叔叔，我不走！”
“为何？”
“我想留在这里。”
“这里并不适合你。”
“这不都是你们说的！”
“你不了解……”
“我想留在你们身边，我错了么？！”梓渝很少这么激动。
以往的他，都是那般的怯怯的样子。
被一个小娘子都能欺负到红着眼眸，不是么？
凝夜无奈的深吸了口气。
“梓渝，你听我说……”
“凝夜叔叔……”
“嗯？”
“我不能留在你们的身边么？”梓渝的眼眸已经泛红。
“我会在你身边的。”凝夜说道。
梓渝有些接不上话。
是啊，凝夜叔叔会一直在自己的身边，所以……
他有些闹不起来了。
因为毕竟，其他的人对自己来说，依旧是陌生的。
他也知道白羽顾不上自己的。
他立在那，突然有些不知所措……
1009 与之离别
有时候，有些离别，终是要来临的。
生离死别，都是要经历的，不是么？
有些事，都是注定的。
羽族入口那里。
梓渝立在那，满眼都写满了不舍。
“梓渝放心，我们会常去看望你们的……”雀翎拍了拍梓渝的头。
在他们的眼里，梓渝就是个小孩子。
梓渝哽咽了起来：“雀翎叔叔……呜呜……”
“哈哈哈，乖……”雀翎大笑着摸着梓渝的头。
他虽然笑着，但是眼角却湿润了。
他不禁有些心疼梓渝，因为想到了晴阳。
他深吸了口气，以便缓解现在的这种心情。
他故意转头看向白羽。
他想：族长，您倒是说两句话啊……
白羽就那样面无表情的立在那，从他的脸上瞧不出是喜悦还是难过。
因为他不想表现，不想叫梓渝看出自己的难过。
他要表现给梓渝看，让梓渝感觉到自己的狠心。
好让梓渝对这里不再有一点的留恋。
他不想梓渝对这里产生牵挂，他要让他觉得这里不是个好地方。
“走吧……”白羽淡淡的说道。
雀翎有些懵，他想：族长，您这是说的什么啊？
弄了半天，就说了这俩字？
您难道就没有什么要和梓渝交代的么？
不过白羽倒是看向了凝夜，对他说道：“辛苦了……”
“这都是属下自愿的……”凝夜请了礼。
“所以，找到落脚处，回个消息回来。”白羽依旧淡淡的说道。
“好。”
但其实他此刻的内心已经无比的难过了。
他不是不想梓渝留下的。
但是，这里……
真的是不能把他留下的。
他不能保证羽族的每个人都是人心向善的。
不是么？
不管哪里都是一样，不是么？
这世上，最可怕的就是人心了。
梓渝泪眼婆娑的看向白羽，在他心里也是希冀白羽能对自己说些什么的。
或者……
抱一下自己，给一个安慰的拥抱？
但他知道那就不是他大伯了，不是么？
他深吸了口气，安慰了自己。
而后，他哽咽着对白羽说道：“大伯，梓渝走了……”
白羽的心“咯噔”一下，还是心疼了。
虽然知道这只是短暂的离别，但是内心依旧都是柔软的，不是么？
就这样，几个人在依依不舍之中告了别。
白羽与雀翎立在那，看着凝夜与梓渝渐行渐远的背影。
刚刚离别的时候，梓渝一直在回头张望着。
那感觉就像是最后在心里还有什么企盼一般。
雀翎的嗓子有些堵，满心难受。
他拼命地咽着口水，转头看了眼白羽。
白羽立在那，虽然面上没什么表情，但是雀翎看得出，他的眼底尽是悲伤。
这时的雀翎突然无比的难过起来。
他想：多年后，梓渝离开这个世上的时候，族长……
他不敢在去往下想。
好在这时候，气氛被身后的一句呼唤唤醒了。
“雀翎哥！”
雀翎转了头，见是锦柠。
“你小子怎么来了？”
锦柠喘着大气，对白羽请了礼。
“嗯。”白羽淡淡的应了下。
“我出去下……”
没等雀翎说什么，白羽便幻灵，纵身一跃，不见了……
1010 雀翎无奈
雀翎张了张口，脸上写满了诧异。
但是，白羽已然不见了身影。
“这，这个……”他凝着眉，有些尴尬。
但是这就是白羽不是么？
但又有些不太一样。
以往的他，会叫着雀翎说：走……
可这次？！
雀翎的眉头深锁，又开始浮想联翩了。
他想：因为那是以往的族长，不是么？
最近的族长都是这般的，有些……
难以捉摸？！
总是这样的单独行动。
就像是晴阳的尸身一样，到最后被放在了哪里，到现在都是个谜，不是么？
“族长最近怎么神神秘秘，奇奇怪怪的啊？”雀翎小声的自言。
“雀翎哥，您说什么啊？”锦柠依旧有些喘着大气。
“啊……”雀翎这才想起刚刚出现的锦柠。
“那个，族长，这是去哪？”锦柠说着用手指了指白羽刚刚消失的上空。
“这，我哪知道。”雀翎撇撇嘴。
他想：难不成是族长放心不下梓渝？
所以跟着去看看？
不过，不应该啊，那样就会被凝夜感觉出来了啊。
他歪歪头，决定不再去想这件事。
毕竟，毫无头绪，并无结果。
“所以，你小子怎么来了？”雀翎看向锦柠。
“我是听说小公子今日离开，特意向师傅告了假……”
“所以，小公子呢？”锦柠突然皱了眉。
因为他好似预感到了什么。
“走了，刚走……”雀翎用大拇指，指了指刚刚梓渝与凝夜离开的方向。
“啊……”锦柠张大了嘴，满脸失落的样子。
他有些难过的小声嘟囔：“都是师傅，今日来的这么晚……就差那么一点……”
雀翎看着锦柠一脸委屈的样子，心想：这小子，还挺感性的……
不过很快，锦柠好似马上就缓解了这份失落，因为满眼充满好奇的张望着四周。
“怎么，瞧你这意思，第一次出来？”雀翎歪着头看向锦柠。
“嗯！”锦柠满眼惊奇的点着头应道。
忽而，雀翎狡黠的笑了下，他扯着嘴角对锦柠说道：“走，哥哥带你玩去！”
“啊？！”锦柠满眼震惊的看向雀翎。
出去？！
这是他之前从来没有过的。
别说没想过，那定是想过的了。
可是到了当真要出去的时候？！
他还是有些许的抗拒的……
“啊，不了不了……”锦柠忙摆着手说道。
“怕什么？人界可好玩呢！”
锦柠憋着嘴，皱了眉，转头看了眼羽族。
“走吧？！”雀翎一脸的坏笑。
“还是不了，师傅还等我呢……”
锦柠说着，就这么跑走了……
跑走了？！
留下雀翎一个人，还有些微微的诧异。
他想：今天这都是怎么了？
他挠了挠头，一脸无奈的也走回羽族去了。
“族长啊……”雀翎深吸着气，无奈的唤着。
因为他觉得最近的白羽都有些……
嗯，是他不太适应最近的白羽。
他总感觉白羽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一般。
可是……
他再担心又有什么办法，虽然他的职责所在，可是白羽不说，他又能怎样，不是么？
并且……
他是族长啊，做什么，都是他的自由，不是么？
1011 二人对视
这一日的温言，又趴在她的小窗前，习惯性的望着她的小院。
她小院的那棵树……
她有些出神，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
但……
她忽而有些恍惚的样子。
她眯了眼，定睛看了看。
随即……
她的心“咯噔”一下，怔住了……
她发现树下竟然站着一个人？！
并且，那是羽族的族长，白羽，没错吧？！
对，是他！
可是，是自己看错了么？
不然，为何他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难道是梦境？
可他为何会出现在自己的梦境里？
温言有些恍惚……
可此刻，白羽就那么真真切切的立在自己院子里的那棵树下。
温言歪歪头，眯着眼，望着白羽。
白羽也望着温言。
许久，相对无言……
因为小内侍并看不到白羽，所以……
温言与白羽二人就这么安静的对望着。
直到，竹儿发现了白羽。
她走到温言身边的时候，不经意间顺着温言的目光望去，随即大惊。
下意识的叫了下：“啊？！”
小内侍不明所以的看向竹儿，忙问道她：“竹儿姐姐，怎么了么？”
竹儿忙连连的吸气，以来平复自己的心情。
她想：为何温言姑娘这般的淡然？
可自己明明被白羽这么突然的出现，着实的吓了一跳呢……
她深吸着气，冲着小内侍摆摆手：“没什么，没什么，刚瞧见一只蜘蛛……”
竹儿扯了谎……
但不这么说，她现在又能说什么呢？
“蜘蛛？在哪，在哪？”小内侍忙低着头四处寻找。
“别找了，跑不见了……”
“原来竹儿姐姐害怕蜘蛛啊？”
“啊，是……”竹儿讪讪的应了下。
她想：我怕？他怕我还差不多，但我能说什么？只能这么说吧？
她又吸了口气，有些无奈的皱皱眉。
“好啦，没什么事的。”
“那好吧……”小内侍看向温言，请了礼，又退了下去了。
温言微微颔首。
她面无表情的。
那感觉就好似没有瞧见白羽一般。
所以竹儿才这般的诧异。
“那，昭仪，现在？”竹儿猫了腰，在温言耳边轻轻问道。
温言没有马上的回应她。
竹儿静静的候在一旁。
稍后……
“你把小内侍支开一下吧……”温言淡淡的说道。
“好。”竹儿应道。
但她想，支走？
用什么借口呢？
不过她便忽而想到，这时辰了，可以差遣他去膳房的。
竹儿冲着小内侍招招手。
“竹儿姐姐，你找我？”
“嗯。”
“什么事，您吩咐。”
“咱们昭仪有些饿了，你去膳房悄悄，有没有什么点心，然后带回来……”
“好的……”小内侍应道，而后冲温言请了礼离开了。
竹儿看向温言，做了个可以的手势。
而后温言微微迷眼，又看向了白羽。
白羽依旧立在那。
他一动不动的立在那，就像假像一般……
但，那应该就是确确实实的，不是么？
不是自己的臆念。
因为，刚刚竹儿那表现，说明她也切实的瞧见了，不是么？
而后……
温言坐起了身子，吸了口气，起了身，准备向着白羽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