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37 不清不楚
温言这边……
“什么，白总管，你这话，我没太听明白……”温言凝着眉。
她一脸不解的看着慕白……
白羽也侧了脸看向慕白，心里念着：这，这这，这算是什么解围？！
因为慕白完全的把话题给扯开了……
白羽这边还在等着温言的回答，可慕白却直接把话题扯走了……
他对温言讲了发现了那小婢女的事情……
并且小婢女也说了是被人安排进去了……
然后……
慕白怎么能把这样的人留在长公主身边，不是么？
且不说安全与否，就因为不知道是什么人放在身边的，所以才更不能相信，不是么？
虽说小婢女也说并没有被交待什么……
可是，不是有句话说么，小心驶得万年船……
慕白觉得，现在没有交代，并不代表以后不会有，不是么？
只要不是自己的人，都是不安全的……
所以，他给了那小婢女一些银两，叫她不要再出现……
否则……
那小婢女见到出手这般阔绰的慕白的时候，眼睛都亮了……
连忙点头应着慕白：“这位相公您放心吧……”
慕白凝着眉盯着她。
小婢女拍了拍肚子说道：“您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吧……”
慕白的眉头更加深锁……
“实话和您说，我是真不知道是什么人安排我来的……”
“但是，现在可以肯定的是，她再也联系不到我了……”
“能，放心？！”慕白依旧一副不太相信的样子。
因为他觉得，这样能被自己收买，同理，也会同样被别人再收买吧？！
就是银两多少的问题吧？！
这种人，不可信的……
待小婢女走后，慕白盯着她的背影，思绪了良久……
久到再也瞧不见她的背影了……
而后……
他派人跟着这小婢女，整整五日……
她离皇城越来越远……
已经去到了另外的地方……
并且，真的没有再与其他人联系的样子……
但，短短的五日，慕白依旧是不能放心的……
所以，他还没有与温言讲这件事。
就是想再多等些时日的……
可是眼下……
不得已，被用做了扯开话题的话题……
“那，她的家人呢？”温言听的很是认真。
她皱着眉，问道慕白。
慕白瘪瘪嘴，又耸了耸肩说道：“查不到……”
“这……”温言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了。
毕竟，什么线索都没有了……
她想：这姑娘也许并不是自愿的吧……
不过，不管是好是坏，她现在已经不在长公主身边了，也算是能安心了吧……
毕竟，现在长公主的身边，都是她的可信之人了……
“白总管，谢谢你……”温言轻轻的对慕白道了谢。
慕白微微怔了下，他看了眼白羽，又看向温言。
“温言姑娘，这都是小的应该做的……您这样讲就太客气了……”
温言嘴角微微扬了扬，算是微笑了吧……
虽然，这抹微笑看上去有些苦涩……
这下，使得白羽有些不敢提及刚刚的话题了……
他微微歪着头，凝着眉，一副无措的模样……
慕白看着白羽的侧脸，心想：这也真是为难族长了……
1238 无心之举
回到美人……
“什，什么，找不到，了？找不到，是什么意思？”美人竟然结结巴巴起来。
因为她觉得，怎么会？！
一个好好的大活人，说没就能没了？
她的眸子突然一怔……
她看着小婢女说道：“难道是败露了？！”
“可美人，咱还什么都没做呢啊……”小婢女也是一副想不明白的样子。
美人深吸了口气，轻轻念着：“是啊，什么都还没做呢……”
不过，她压根也没想做什么……
她就是想知道长公主的一举一动罢了……
只要是能第一时间得到长公主不好的消息，她就会很欣喜……
虽然，她也说不清自己为何会有这般的心里……
毕竟……
真要她去做什么的话，还是那句话，她也是不敢的……
她真的有贼心没贼胆……
她怕东窗事发，自己承受不住……
她深吸一口气……
但是没能平复心中的不悦……
她看向刚刚的那张画，一个箭步冲上去，咔咔咔，几下，就把画撕烂了……
小婢女看的是瞠目结舌……
“美，美人，您这是做什么啊……”小婢女起了身，想要阻拦。
但，为时已晚……
美人扬了手中的残卷……
小婢女不禁有些心疼，她心疼的还不是美人……
是那副刚刚才画好的画……
她其实是有些羡慕她们美人的……
因为很有才情……
能弹琴，能画画，也能写得一手好字，吟出一口的好诗……
没有那一晚与仁宗的邂逅……
美人的日子过得倒也算是舒心的……
不问世事，每日的习字作画，偶尔弹琴作诗……
那时候的小婢女，还很是喜欢她们的美人的……
还很庆幸能遇到这样的美人……
当然，她也曾疑惑过，为何这般才情的美人，不被官家所欣赏……
后来……
仁宗来的那一晚，小婢女还替她开心……
因为觉得，终是守得云开见月明……
可也是因为那一晚，一切都改变了……
曾经温婉的美人，脾气变得暴躁了起来……
也很少吟诗作画了……
总是各方探听关于仁宗的事情……
只要是有关仁宗又与那位妃嫔走得近了，她就自己生闷气……
总是一个人关在屋子里，气鼓鼓的摔摔打打……
不管门外的人，怎么拍门，怎么唤她，就是不应门……
她就这样总是关着自己……
她整个人都变了……
变得郁郁寡欢，变得歇斯底里……
但，唯一不变的，是她还是善良着的吧……
因为，她从不会去使出那些卑劣的手段……
她只会折磨她自己……
小婢女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但渐渐的，她也麻木了……
因为美人对她也不再温柔了……
她看不上这样作践自己的美人……
所以，层进那份内心的喜爱，已然不在了……
但唯一幸存着的一丝，还是对她的才情的珍惜吧……
所以，眼见着这画被撕的“体无完肤”的，她是着实的心疼的……
“美人，放弃吧……”小婢女立在那，像是自言般的说道。
美人微怔，眯着眼，难以置信的看向她……
1239 白羽离开
白羽立在一旁，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他不知道要怎么再开口。
毕竟，慕白已经把话题扯了出去……
他现在只想要温言应自己一句。
因为，毕竟还是很放心不下的……
他微微凝着眉，深吸了口气，竟有些释怀了……
因为他觉得，即便是温言答应了自己，但是她不去做的话……
只是应了，也没有用吧……
他又深吸了口气，觉得，自己似是想明白了。
现在，就要等温言能不能想明白了……
“温言姑娘……”白羽边唤了温言，边起了身。
慕白见状，也跟着起了身。
温言抬了脸，看向白羽。
她的眼眸有些微微懵懵的感觉……
她看向白羽应道：“白族长……”
“该交待的白某已经交待过了，温言姑娘要是没有什么其他的事情，白某就先告辞了……”
慕白瞪着双眸看着白羽，心想：这就突然走了？！
白羽白了一眼慕白，心里念着：还不是因为你小子……
“白族长，这就要走了么？”温言表示有些微微的诧异。
因为，她也觉得好似还差些什么的感觉……
可是差了什么，她又说不清……
她张张口，什么都没说出……
又深吸了口气，应道：“白族长，那好吧……”
“族长，这……”慕白皱皱眉，有些为难的样子。
因为他想：族长，您不是来劝说温言姑娘的么……
并且，不是还说，实在不行的话，还要强行带走的么？
可眼下这……
白羽对慕白轻轻的摇了头……
慕白心想：族长这么做自有族长的道理吧……
“颜昭仪，告辞……”慕白也对温言请了礼。
二人，离开了……
待这二人走后，温言像是泄了气一般，一下子瘫软到椅子上。
“昭仪！”竹儿紧张的一下就奔到温言的身边。
温言摆摆手，轻轻的对竹儿说道：“无妨……”
但，竹儿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她眼前的温言此刻很是虚弱地样子。
她这副神情，眼见之人，都会心疼的吧？
她的面容憔悴，额头沁出细小的汗滴……
“竹儿啊……”
“昭仪，您吩咐。”
“扶我到床上去吧……”温言有气无力的说道。
“好好好……”竹儿红着眼眸应着。
她搀扶着温言到床边，温言的动作都缓慢了起来……
竹儿帮着她，躺好，盖好被子。
“昭仪，您好好休息吧……”
“嗯……”温言微微笑笑。
竹儿马上转过身去，偷偷擦拭了眼角的泪。
她想：昭仪现在这状态，即便白族长不来嘱托，也坚持不了多久了吧？
不，自己一定要拦着她了……
就像白族长说的，即便现在渡灵，除了毁了自己的身子以外，什么都改变不了了……
竹儿侧了脸，见温言闭了双眸，边走到外间去了……
她立在那，思绪着什么……
她想：不足半年么……
她又不禁看向温言，满心心疼……
她知道温言现在这状态都是因为得知仁宗时日无多的消息所致的……
但是，她深吸了口气，又想：昭仪，您不是说早就有准备的么……
1240 终是尽头
“族长，您就这么走了？！”慕白有些遗憾的样子。
白羽白了他一眼说道：“还说呢，还不是因为你？”
“因为属下？！”慕白一脸无辜的样子。
白羽又白了一眼慕白，心想：走了一个雀翎，一向认为心思缜密的慕白，怎么也这模样了？
“族长？族长……”
白羽无奈的看向慕白。
“族长，您倒是说话啊……”
“你想叫我说什么？”
“这……”慕白这一下，被白羽问的哑言。
是啊，说什么呢？
慕白皱皱眉：“说，怎么就这么走了？”
“你把话题都扯远了，我还能怎样？”
慕白瘪瘪嘴，很是委屈的样子……
“该说的我都说了，要怎么做，那就是温言姑娘自己的事情了……”白羽面无表情的不知看向了何处。
慕白看着白羽，有些恍惚，因为现在的呃白羽，才是他以往的样子……
“不过，那个你提及的婢女，又是怎么回事？”白羽微微皱了眉，看向白羽。
“不知道谁的人，已经‘解决’掉了……”
“解决？”白羽不禁眉头深锁。
慕白马上解释道：“族长，您别多想，不是你想的那样的……”
“我想的，哪样的？”
“羽族之人从不杀人，您知道的……”
“嗯，你知道就好……”白羽顷刻间，有没有了表情，淡淡的说道。
慕白不禁微微舒了口气，偷偷的拍了拍胸口。
他想：雀翎与族长在一起的时候，都是这般的压抑么……
“不过……”慕白又张了口。
“嗯？”
“您刚说的仁宗那件事？”
“嗯？”白羽半眯着眼。
他的眼神冷漠。
这眼神使得慕白不禁一个激灵的感觉……
他瘪瘪嘴，心想：这眼神可没见您对温言姑娘用过……
“真的不出半年了么？”慕白深吸了口气，有些忧心的样子。
“嗯……”白羽淡淡的应了下。
“哦……”慕白也应了下。
因为他不知道要怎么接……
他想：半年都没有了么……
他有些担忧，是因为这消息也是他刚刚才与温言一齐从白羽这里听到的……
他当时就想，是不是官家也感觉到了呢？
毕竟，他把皇储都立好了……
他等了一辈子，盼了一辈子……
最后……
还是没能有一个自己的儿子……
所以，刚刚慕白脑子里顷刻就闪出了赵曙的名字……
他想：另外的君王啊……
慕白偷偷的撇向白羽，他很想问问白羽，是不是“赤脚大仙”这一世结束了……
自己便也能回去羽族了……
毕竟，他是因为这“赤脚大仙”才被安排到这宫里的，不是么？
他对这伺候君王的事情，并不感兴趣……
这一刻，他竟有些许欣喜的感觉。
因为他想，终是要结束了么……
“族长……”慕白张了口。
他抑制了下内心的欣喜……
“嗯？”白羽淡淡的应了下，面无表情的看向他。
慕白又有些踌躇了……
他想：要不再等等？
“族长，您是不是该回去了……”慕白自己转移了话题。
“嗯……”
而后，慕白请了礼，目送了白羽的离开……
1241 慕白为难
又过了些时日……
仁宗抱恙的消息，已经不再是秘密了……
起初，有些人还不太相信这个事情，但，有句话不是说么？
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
太医们也都已经是束手无策了……
能想到的方法，几乎用了个遍……
可，仁宗的病并无好转的意思。
他现在说话都时长是有气无力的样子……
太医们一个个都只剩下了连连的叹气与摇头……
“张太医，真的没有办法了么？”曹皇后单独召见了张太医，一副愁容满面的样子。
外界虽有她与仁宗不太合的传言，但，终究也是夫妻一场，不是么？
并且，曹皇后一直也并没有对仁宗怎样，反而是仁宗对她一直喜爱不上……
张太医请了礼对曹皇后说道：“回皇后，请原谅臣下的无能……”
曹皇后半眯着眼，眼眶似是有些泛红……
她想：现在连张太医都无法了么……
那就只能……
曹皇后不敢往下想去……
而后……
张太医与曹皇后简单了又说了几句之后，请了礼，告了退……
但，张太医并没有回去太医院，而是向着慕白那里去了……
自从上次与慕白闹得有些不欢而散，张太医本不想再去拜托他了……
可眼下，他真的是没有办法了，他想到了慕白身后的那位“神医”……
他现在觉得除了慕白，已经再没有什么救命的稻草了……
“你们白总管不在么？”张太医问道慕白的小内侍。
“回张太医，不在……”
“那他，做什么去了？”
小内侍摇摇头：“小的也不知道……”
“这……”张太医的表情有些失落：“那，什么时候回来，知道么？”
小内侍摇摇头：“我们白总管，没有说……”
张太医深吸了口气，不得不准备离开了……
他欲要转身的时候，又抬脸对小内侍说道：“那，你们白总管回来之后，能不能劳烦找人去通报一声？”
“好的您……”小内侍又请了礼道。
而后，张太医很不甘心的离开了……
他现在有些后悔，后悔不早一些来拜托慕白……
他想：要是早一些的话，是不是官家病情已经有了好转？
是不是不会像这般的恶劣了？
他不禁又深吸了口气，有些自责……
“张太医？！”
张太医闻声抬了头，见眼前之人竟是慕白。
他的眸子霎时就放了光一般，忙唤道：“白总管……”
“您这是？”
“正是为寻您而来……”
“寻我？”慕白微微笑，眉头挑了挑，表示微微的不解。
他想：之前不是你愤愤离开，又信誓旦旦的不再联系了么……
但，做人不能揭短不是么？
对于之前的那件事，慕白当然是只字未提的……
“能在这见到白总管，真好！”张太医竟有些喜极而泣的感觉。
他的眼眶微红，眸子里似是噙了泪。
这举动，更是使得慕白不解，他想：至于这么激动？！
但他随即便有些感觉到了张太医此次前来的目的……
他凝了眉，有些为难的样子。
因为他在想怎么对张太医讲。
1242 希望破灭
慕白心想：这可真是件为难的事情……
因为他知道，他只要说出自己也无能为力的话，又会与张太医闹得不欢而散的……
毕竟，他也知道张太医并不相信自己……
之前就是因为那种不信任而闹得不欢而散，这次，想必也会是一样的……
可，慕白又能有什么办法？
毕竟，他说的都是事实啊……
慕白深吸了口气，为难的看向张太医。
张太医微微诧异，张了口，问道慕白：“白总管，这幅神情，是知道了张某钱来的目的？”
“嗯……”慕白凝着眉，应了一声。
张太医的脸色随即就变了：“那瞧您这意思，还是与之前一样了？！”
慕白一怔，心想：这么说的话，上次的事情，他还是记得的……
“这……”慕白一脸为难的样子。
“张某就问白总管一句话，帮还是不帮？”张太医的语气不是很和善。
“我……”慕白不知道要怎么回答。
他左右为难，他看着张太医的眼神……
张太医的眼神有些期待，有些怀疑，他依旧对慕白有着不信任吧。
因为他也是能感觉到慕白心里的意思吧？
慕白为难的皱着眉，因为他不是不帮，而是，帮不上……
“张太医，借一步说话……”慕白眼神示意了下张太医。
虽然只有两位小内侍跟着慕白，并且有一些距离。
但慕白依旧坚信着隔墙有耳这句话……
“好……”张太医应了慕白。
他心有所盼，觉得这是不是有希望？
但……
张太医是真的想错了。
慕白已经决定要明确的拒绝他了……
“白总管，是不是……”张太医眼眸亮晶晶的。
但没等他说完，慕白便斩钉截铁的对他说道：“不！”
“什么？！白总管，您说什么？”张太医难以置信的盯着慕白。
他的眸子似是要掉出他的眼眶。
因为他觉得慕白说的单独谈谈，就是有了希望，可现在……
“白总管，白总管……”张太医双手连连怕打着自己的脸。
“白总管，是张某听错了对吧？”
“不，没听错，就是不……”慕白面上没有什么表情。
他的样子异常的严肃，严肃到张太医不敢去直视。
“这不是在做梦吧……”张太医喃喃自言。
“张太医，抱歉了……”
“不不不，白总管，您不能这样啊……”张太医一把拉住了慕白。
“张太医，不是白某不想帮你，是帮不了……”
“不可能的，之前……”
慕白摆摆手：“不要提之前……”
“可是，您之前不是帮着张某，把不可能变为了可能了么？！”
“但是，张太医，您要明白，不是每次都能把不可能变为可能的……”
张太医深吸了口气，他微微低了头，一副丧丧的样子。
他知道，他现在无望了……
因为连这最后的稻草都指望不上的话，还能有什么希望？！
他以为慕白会有办法的，会帮着自己的……
可……
“白总管，您并不是为了张某啊……”张太医看向慕白。
“白某知道……”慕白淡淡的应道。
1243 心态崩塌
“可是您……”张太医皱着眉，深吸了口气。
“张太医，白某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不是不帮，是帮不了……”慕白的语气，斩钉截铁。
张太医有些忍无可忍的样子，他一改刚刚低声下气的语气。
对慕白有些丧的说道：“白总管，你不要太自以为是了……”
慕白双眸眯了眯，看着张太医冷笑了下：“呵……”
“你，你这是什么态度……”
“张太医，白某还奉劝你一句，好自为之……”慕白甩了甩衣袖，准备离开。
却又被张太医一把拉住……
“张太医，您这又是做什么……”慕白说着欲要拉开被张太医拽着的衣袖。
可张太医拽的更紧了，他有些激动了：“白总管，您就找那个人再试试……”
“你怎么知道我没有试？！”慕白冷着脸看向张太医。
他的语气有些许的不耐烦……
因为他是真的不想说出最后的这句话的。
顷刻间……
张太医整个人都僵在了那里，他的手就这么颓然的垂了下去……
他刚刚还想了别的话相对慕白说的，他还想威胁他来着……
他还想要自己的语气更恶劣一些来着……
可……
在得到这句话之后，他全身都似是没有了力气一般……
他有些接受不了这个事实，因为，最后的希望，破灭了……
顷刻间，那种感觉……
难以形容……
慕白见张太医整个人都僵住了，用手在他的双眸前晃了晃，但张太医依旧是没什么反应。
他想：是因为这一下，遭受到的打击太大了么？
因为最后的一丝希冀被打破的原因么……
就是因为不想见到这样的局面，所以慕白才一直没有对他讲出原因……
可，现在……
“来人啊……”
“白总管，小的在，您吩咐……”
“张太医略感不适，送他回太医院休息吧……”
“好的您……”小内侍请了礼，二人搀扶着张太医，送他回去了。
慕白看着渐行渐远的张太医的背影，不禁有些感慨……
他想：张太医是真心为了仁宗的吧？！
可是……
有句话不是说么，天命不可违……
仁宗这一世的命运，已经至此，再没有什么办法了……
并且，人界的医师不是也有句话么，叫什么，无力回天……
是啊，这都是天界安排好的事情，怎么能改变天意不是？
慕白这么想着，不禁扬了脸，看向了天上……
他想：天界的人，每日都做些什么呢？
是啊，慕白并未去过天界，也不知道天界的样貌、生活。
可是，他一点也不企盼，他喜欢他现在的生活……
不，并不是喜爱这宫内的生活，而是他羽族的生活……
这宫内，使他很是心累。
但在羽族就不同了，他与雀翎不同……
因为他的职位，会被安插到人界不同的地方。
所以这些年，慕白也是体验过很多不一样的生活的……
他不喜欢那种一成不变的日子，所以，他很喜欢他在羽族的生活……
“族长，谢谢您……”慕白突然嘴角上扬，轻轻的自言道。
1244 嘉祐八年
就这样，继温言之后，张太医也“放弃”了仁宗……
他们并不是真的想要放弃仁宗，是真的再无他法……
即便满心无奈，又奈何？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力不从心……
是啊，力不从心……
也是自从白羽与与慕白那日离开之后，温言的脸上，再无笑容……
竹儿心疼这样的温言，可又能怎样？
温言终日都是一副怏怏的样子。
“昭仪……”竹儿轻轻的唤了温言。
“嗯？”温言抬了脸，眯着眼，看向竹儿。
“昭仪，身子可是有哪里不适？”
温言轻轻的摇了头。
竹儿也不知要说什么……
可她知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啊……
“昭仪……”
“嗯？”
“出去走走？”
“走？能走去哪？”
“呃……”竹儿一时哑言。
是啊，能去哪……
无非也就一个后苑……
“昭仪……”竹儿又唤了温言。
温言看着竹儿，没有说话。
竹儿欲言又止，努了努嘴，终是没有问出。
她很想问问温言的，想问她，待仁宗离世之后的打算。
但又觉得眼下不合时宜……
是啊，确实是不合时宜的……
所以，她有些问不出，因为眼下仁宗还健在，不是么？
现在就要温言做以后的打算，她岂不是更难过了？
所以，竹儿没有问出口……
就这样，转眼间又到了春节……
今年的春节格外的冷清。
说是冷清，但也不全是。
是那种乍看之下的热闹。
但温言知道，这不是真的热闹……
人们也都是应了曹皇后的旨意，说是要给仁宗“冲喜”的……
曹皇后觉得仁宗见了这喜庆的景象，心情也会随之变好，病情也能有所好转的吧……
但，有些希冀，只能是希冀……
晚宴之上，仁宗坐在那，几乎用尽了整个气力似的。
温言坐在不远处，一直看着这样的仁宗，她的心，隐隐作痛……
她觉得现在的自己很无力，竟然什么都做不了……
她很想帮着他，可是，她知道，一切都是徒然……
瞬间……
温言突然有了个较之以往，背离的想法……
她也不知道为何突然就冒出了这样的想法。
与之前完全相反的想法……
这一刻，看着眼前的仁宗，她想，早些脱离这一世，对于仁宗来说未免不是件好事……
因为，她觉得现在的仁宗，每日这样消耗着，别人什么都做不了。
只能是看着，这种无力的感觉，只剩下了心疼……
而，仁宗，也是勉强的支撑着他的强颜欢笑，剩下的，只有等死……
等死，这两个字，直接击中了温言的心。
她的呼吸都跟着变得疼痛了起来……
所以，这一刻，他不想再见到在人界受这般疾苦的仁宗了……
她在心里轻轻念着：不足半年啊……
所以，还要这般煎熬着些时日么……
温言半眯着眼，她越过歌舞升平，看着仁宗……
在她眼里，她瞧不见这些歌舞升平，她满眼只有仁宗。
其他的，她都看不见……
她惦念他的身体状况，她心疼他的煎熬……
这一刻，她有些许的后悔……
1245 温言转变
当然，温言后悔的并不是进宫这件事……
而是，渡灵这件事……
她想，要不是因为自己的莽撞，“赤脚大仙”也不会还在人界受这般疾苦吧？
许是已经回到了天界去了吧？
这么想着，温言不禁苦涩的扯了下嘴角……
她想：自己总是这么冒失……
不仅耽搁了别人，也折磨了自己……
是啊，因为温言灵力过度的流失，她现在总是会有胸闷气短的感觉……
她以为那是因为过于担心仁宗，过多的难过所造成的。
可，后来她发觉，自己的灵力，不足以供给她自己的身子了……
毕竟，在灵界来说，温言并不是灵力多么高深的妖精。
她也不过是才成年没多久的小妖精而已……
所以，每夜青丝变白发之后，再到清晨醒来，这期间她都会有失忆的感觉……
虽然也不曾发生什么，但她也会都不记得自己做过什么……
这件事，她并没有讲与竹儿，她不想竹儿太过担心自己。
毕竟，这件事，现在也算是暂无他法……
她不想再徒增竹儿的担忧了……
毕竟，现在的自己，已经叫她很是忧心了。
所以，还是那样，只能交给时间，慢慢的缓复……
所以，她也知道自己不能再这般的作践自己的身子了……
温言深吸了口气，看着不远处的仁宗，微微的笑了……
她想：官家，这一世，如玉尽力了……
温言心想：虽然也会有些不尽如人意，但是，也还算是圆满吧……
虽然，跟来之前想的有些出入，但是，还算是安稳的一生吧……
这么想着，温言就发自内心，欣慰的笑了……
立在一旁的竹儿，看着自顾自笑了的温言，有些微微的发懵。
她想：昭仪这又是怎么了？
这突然就笑了？
她已经许久都没有笑过了吧？
越是这样，竹儿的心越是不安……
因为她不知道温言到底是为何而笑。
当然不会是因为眼前这载歌载舞……
她知道另有他事，可她就是担心不知道温言想的是什么……
在竹儿看来，温言这笑，着实有些诡异……
她怕温言有些什么想不开的事情……
可这眼下，她又不能问不是？
所以，她只能这么担忧的盯着温言，生怕盯不住，会有什么闪失……
但，毕竟是竹儿想多了……
直到晚宴结束，都没有发生什么。
竹儿内心嘀咕：难道是我想多了？
刚刚昭仪就是心中愉快了，所以就是发自内心的笑了？
并不是因为有什么想不开的事情？
不是什么苦涩的笑？
就是因为能见着官家，所以笑了？
所以，竹儿又自顾的胡思乱想的一番，她也没有张口问与温言……
而，温言呢，也没有与竹儿讲这些事。
但……
那次晚宴之后，温言的心情看上去真的好了许多……
她不会再一副怏怏的样子了，她会对竹儿温柔的微笑。
她会愉悦的唤着竹儿……
对于温言突然的转变，竹儿真的是一脸懵……
她内心也是满心的不解，但她依旧没有问与温言。
1246 待回天界
就这样……
这一年的正月，又过去了……
现在宫里的流言都变成了对仁宗的担忧……
妃嫔们都各自的心怀鬼胎……
各人都有各人的盘算……
谁人都知，新皇登基，日子肯定不像现在这般了。
所以，当仁宗刚刚生病的时候，每个人都是使出了自己的力气。
可最后，只能用尽力来说了……
然后，这宫里的日子，也异常的平静下来了……
“昭仪，会不会觉得这日子……”竹儿又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嗯？”温言转头看向她。
“是不是有些无趣了？”
温言轻轻的摇摇头：“并不是无趣，是觉得压抑了……”
“呃，也是……”竹儿努努嘴。
是啊，安静的使人压抑……
这次仁宗的病重，不似上次……
所以，这气氛，着实的使人觉得压抑的……
就这样，日子又过去了两个月……
仁宗已经卧床不起了……
温言也去看望过他两次，但，因为不忍，就没再去看望他了……
温言知道，现在就等着……
等着，令她心疼的那两个字了。
“何尝不是解脱呢……”温言轻轻的说道。
像是自言一般……
“昭仪，您说什么？”
“没，没什么……”
天界……
“玉帝，您今日怎么神采奕奕的，是有什么开心事么？”
玉帝笑而不语……
侍从有些尴尬的样子，他皱皱眉，撇向了一旁……
而后，太白星星君被玉帝召见而来……
“玉帝，您唤臣下？”
“是……”玉帝依旧一副欣喜的模样。
那是抑制不住的悦色……
“听说那赤脚大仙要回来了？”
“回玉帝，是的……”
“还听闻他这一世，有点……嗯……”玉帝皱皱眉，欲言又止的模样。
“玉帝，您指的是什么？”
玉帝笑笑：“好像是有些偏差？”
“呃……”太白星星君眉头不禁微微皱了皱。
“任何事都瞒不过玉帝您……”
“所以，是怎么一回事？”
“回玉帝，之前有一次赤脚大仙就应该回来的，但是被他在人界的女儿乞求了咱们天界……”
“哦？然后呢？”
“然后便又延续了几年……”
玉帝笑着说道：“但是依旧没有子嗣传承，是不是？”
太白星星君也尴尬的笑了笑，应道：“是啊……”
“所以，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这个，不在臣下的管辖范围，也不甚清楚……”
“这样啊……”玉帝若有所思的轻轻念道。
太白星星君心想：这件事还是要趁早过去，不要被玉帝发现了才是……
毕竟，这也算是他们星君的疏职不是……
“玉帝，您是想念赤脚大仙了么？”太白星星君忙岔了话题。
“这才多久，哪有什么想念一说……”
“啊，是是是……”
“啊，对了……”
玉帝这一句话，太白星星君的心里不禁“咯噔”一下。
他想：难不成是发现了什么？
发现我们故意不给他留下念想？！
不过玉帝却张了口道：“给他准备一下……”
“嗯？”太白星星君有些懵。
“准备迎接一下哈……”玉帝竟然讪讪的笑了下。
1247 仁宗驾崩
“昭仪，昭仪，昭仪……”竹儿慌乱的从外面奔进来。
边跑边唤着温言……
温言不禁坐直了身子，凝着眉看着竹儿，责怪道她：“大呼小叫的，成何体统……”
可温言的话音还未落，竹儿的眼泪便像断了线的珠子，吧嗒吧嗒的往下掉……
温言忽而有些不太好的预感。
但她的内心又不愿承认……
她整个身子僵在那，有些不知所措……
“昭仪……”竹儿哭着唤了她。
她现在很想捂上竹儿的嘴，不想叫她说。
因为，她已经预感到了竹儿想要说什么……
这时……
“颜昭仪……”
屋外有人唤了她。
她的眸子睁的很大，大到似是要掉出眼眶一般。
她想：该来的还是来了么？
她深吸了口气，心中呢喃：怎么这么突然……
有些快了，不是……
虽然温言的心里一直都有准备，可是……
事情突然而至的时候还是有些难以接受的吧？
而后……
温言的小内侍来报，说是仁宗已经驾崩了……
“哦……”温言淡淡的应了下。
此刻，她的眼泪已经泪如雨下了……
但她的身子依旧僵在那，动弹不得……
“昭仪……”竹儿轻轻的唤了她。
可温言依旧是刚刚的那一副模样，没有变化……
“昭仪……”竹儿又唤了她。
温言的眼眸微微闪动了下，她闭上了眼眸……
竹儿深吸了口气，又唤道她：“昭仪，要动身了吧？”
“嗯……”温言面无表情的应道。
此刻，她是真的不知道该以一副怎样的神情面对这件事。
因为要是用这一世来说，她无疑是替仁宗难过的，但是要是联想到上一世，她又应该为他开心不是？
毕竟……
这一世结束后，赤脚大仙就能重新归于仙位了……
不用再受这人间疾苦了。
这样想来，其实又算是件好事不是么？
所以……
此刻的温言不知道自己是应该难过还是开心……
“昭仪……”竹儿又深吸了口气，无奈的唤了温言。
因为她刚刚等了一会儿，温言也没有要动身的意思。
可，这时候，怕是其他的妃嫔早都已经到了的吧……
“昭仪，您还去么？”
温言依旧端坐在那，没有应声。
她在想自己到底要用怎样的心境去对待这件事……
突然，她睁开双眸看向竹儿：“竹儿……”
“婢下在……”
“白总管是不是已经去了？”
“许是吧……”竹儿略有迟疑。
因为慕白有没有去，她怎么会知道？
但感觉，应该是已经在那边了的……
“好……”温言应了声，而后起了身。
竹儿有些懵，心想：这节骨眼，昭仪怎么会突然问与白总管？！
“竹儿……”
“婢下在，昭仪您吩咐……”
“我是不是要穿这件丧服？”
“回昭仪，是的……”
此刻的温言举着一身丧服，那是不久之前曹皇后依照品阶而下发下来的。
当时温言就端着这件丧服出神了很久……
她当时应该就是在预见这一日吧……
可没曾想，这一日这么快就来到了吧？
1248 哭声连天
温言穿着好丧服，立在那，面无表情。
她转身看向竹儿：“竹儿，消息可属实？”
竹儿一愣，反问道温言：“昭仪您指的哪件事情？”
“官家，真的……”温言有些哽咽，她问不出后半句话。
因为……
她此刻多想这是一个玩笑话。
多想是有人故意整蛊她，为了看她出丑……
为了奚落她穿丧服，为了无中生有，为了能“扳倒”她……
可是……
温言忽而扯着嘴角冷笑了下。
因为她这次是真的释怀了……
因为她想起了之前的那句话。
该来的，总会来，要走的，留不住……
“命运至此……”温言自言道。
竹儿愣了下：“昭仪，您说什么？”
温言摆摆手：“没什么……”
此刻的温言有着自信的笑容挂在了脸上。
竹儿愣了愣，她想：这昭仪又是怎么了？
一会儿难过，一会儿又这般脸上挂了笑容。
这么想着，她的眸子突然一怔，心想：不会吧？！
她难过的看向温言，心中呢喃：昭仪啊，您可不要疯掉了啊，不至于的啊……
“昭仪……”竹儿有些战战兢兢的唤了温言。
“嗯？”温言微笑的看向竹儿。
这样的笑容挂在此刻温言的脸上，不禁使得竹儿有些瑟瑟发抖。
毕竟，今日是仁宗离世的日子，可，温言竟然在笑？
“昭仪，您没事情吧？”竹儿一副忧心的样子。
温言歪歪头，依旧是一副微笑的样子：“没事情啊，怎么了么？”
“没，没什么……”
“那，我们走……”
“哦，好……”竹儿愣愣的应了之后跟在了温言身后。
她想：昭仪该不会就这样顶着一张笑颜去到仁宗那边吧？
这怕是会被治个大不敬的罪吧？
竹儿又不禁深吸了口气。
因为她的心里，着实压抑……
不过，是竹儿想多了，温言跨出了院子，脸上马上就唤了另一种表情。
她的面上再没有刚刚那种笑容，而是异常严肃的一张脸。
这前后转变之快，判若两人的两幅面孔，看的竹儿直觉得陌生……
但她什么都没有说。
她知道，温言自是有着她自己的道理的。
她只管跟在她身后便可了……
这也应该算是默契吧？
相处在一起这么多年的默契……
少时……
温言还未到地方，远远就听到此起彼伏的哭声。
那声音，直击人心……
有撕心裂肺，有歇斯底里……
有苦苦哀嚎，有小声啜泣……
总之，除了哭声，还是哭声……
再也听不到其他……
也是走到了这里，温言才觉得，不会有人对自己恶作剧了……
毕竟，这阵仗，不像是演出来得了……
但，此刻的她已经不会像之前那么难过了。
毕竟，她这次是真的释怀了……
但她也理解这些人界之人……
毕竟，对于天界来讲，并没有什么结束，这一世的结束只是而后的重新开始罢了……
但对于人界之人来说，这就是结束了……
彻彻底底的结束了……
再也不会相遇的结束……
所以，他们才会对离别这般的撕心裂肺……
1249 生离死别
嘉祐八年（1063年）三月二十九日（4月30日），赵祯于汴梁皇宫驾崩。
享年五十四岁。
曹皇后表情悲痛，她的眼泪，溢出她的眼眶，流过脸颊，流过脖颈……
她的喉咙似是被什么堵住了一样，什么都说不出……
“曹皇后，节哀……”
曹皇后立在那，微微的点了头。
“皇后，有些事宜还是要继续的……”
“嗯……”曹皇后轻轻的应了下。
而后……
由宰相文彦博，宣读了仁宗的遗诏……
仁宗的遗诏叙述了自己“简单”的一生……
温言知道，不，不只是温言，在场的人都知道，这时仁宗的谦逊。
他在位时候所做的事情，在遗诏里，并未过多的表现。
而后，遗诏里又像是仁宗自己的感慨。
说是积劳成疾导致久病不愈，虽尝试了很多医治之法，也并未见好转。
但感谢了医治自己的几位太医……
不过他也表示并不后悔，因为他这一生就是为国为民的……
所以，这副身子，权当是献给了他的子民……
读到这……
刚刚微微压下去的哭泣之声，又开始此起彼伏的悲壮了起来。
宰相文彦博也是一度哽咽，读不下去……
而后，文彦博缓了缓，继续宣读仁宗的遗诏。
下面就是提及继任的人选……
他赞扬了赵曙的人品，说是相信自己的眼光……
相信他能带领大宋更加繁荣强大……
而后……
赵曙便在仁宗的灵柩之前继了皇帝之位……
此刻的温言特意“躲”在了一处特别不显眼的地方。
因为她不是很喜欢现在这样的场面。
说不喜欢，但是用不适应更为贴切吧……
她觉得现在的仁宗，用人界的话来说就是尸骨未寒……
可眼下，就直接被继承了皇位，这种感觉……
她觉得很不舒服……
但是，她也知道，这算是历来的传统……
所以，无法，也只能就这么听着……
待赵曙先是简单的算是继承了皇位，宰相文彦博又接着宣读了遗诏。
温言有些听不下去了……
后面的无非就是自己在位期间，诸军的辛劳，给了一些奖赏……
而后，温言面上微有疑惑。
因为文彦博宣读出来的那句话，她似是没有听懂……
可，这种事情，又不能去追问不是？
最后，在遗诏的结尾，仁宗训勉文武各臣，务必要好好的辅佐新的嗣君，使大宋的江山社稷得意稳固……
温言不禁深吸了口气，心想：可算是完了……
但，这也只能在心里念着。
这要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脱口而出的话，那后果，啧啧额，不堪设想……
当宰相文彦博把遗诏合上的那一刻。
温言的脑袋“嗡”的一下……
因为巨大的恸哭之声好似直接灌进了脑袋一般。
此时她的脸有些冷漠，她不是不难过，是已经难过过去了……
是因为她已经释怀了……
所以，她也不会去抱怨他们的难过。
毕竟，温言知道仁宗是个好皇帝……
世人都会被这种生离死别牵绊住，都会难以抑制自己的情绪……
1250 寻人无果
温言忽而便眯了眼，向着屋外望去……
竹儿微微诧异，也寻着温言的目光看去。
但是她却什么都没有瞧见，她想：昭仪这在是看什么？
其实温言是想向着天界瞧去的，虽说也是瞧不到的……
所以，她就这么放目而去，但她的心也却是飘向天界那边的……
她在想：这时候，赤脚大仙是不是已经回去了？
对于她现在眼前的这一切，他怎么看？
对于他仁宗的这一世，可还有记忆？
会不会也像是仁宗这一世一样，对于他之前是赤脚大仙这个身份是全然不记得的？
这么想着，温言忽觉自己的肩似是被拍了一下。
她微微的激灵了一下。
她已经强克制住了，因为眼下这景象不敢有太大的动静。
她也被这一拍，拍回了神……
是竹儿么……应该不会的吧？
温言心里念着。
因为此情此景，她觉得竹儿是做不出这样的事情的。
毕竟……
会被算作大不敬的……
温言向四周看去，她微微的舒了口气，心想：还好……
因为毕竟现在她周遭的人都陷入了极大的悲痛之中……
没有人会理会一旁的她。
当然，也不会有人想到，竟然会有人不为仁宗的离世而感到悲伤……
温言看向竹儿，但竹儿离自己似是有个两三步的距离。
现在的她，真的是满心的疑惑。
她想：究竟是谁？
谁拍了我？！
慕白？！不可能……
从刚才就一直没见到他的身影……
那还能有谁？
白羽？！
应该更不会了……
消息应该不会那么快的……
所以……
到底是谁？！
这时……
周围的人群开始缓动，这才把温言又拉回到了眼下这情境之中……
温言眸子不禁微微睁的大了些。
她想：这又是做什么？
刚刚群臣不还在这哀悼仁宗的么？
温言只得悄咪咪的跟在一旁……
但……
在将要离开仁宗这里的时候，她被拦了下来。
她有些不明所以，但见除了曹皇后以外的妃嫔都被拦了下来，便没有吱声。
她想：定是又有什么繁复的事情吧？
还是就这么候着好了……
这一刻，她真的觉得这宫里的事情，真的是有些……
嗯，怎么说呢……
待了这么多年，这才感觉到，怎么形容呢？
说白了就是，事儿真多……
不过温言随即又想，还好，还好自己是个妖精，想走就走……
想到这，她的心不禁“咯噔”一下……
她想：走？！
要走了么？
这就要走了么，不过，要怎么走呢？
她的目光在人群中寻找着，她想寻到慕白。
因为她知道，慕白应该也是要准备离开的人了……
可是，这一次的寻找又是无果。
她心里念着：难道慕白已经走了？
竹儿一直瞄着温言的举动，心中也是有些嘀咕：昭仪今日这是怎么了？
从刚才她就像是再找什么人的样子……
不过，她是在找谁？
白总管么？
但竹儿不知道的是，这一次温言虽然是想寻到慕白，可刚刚那次，真的不是……
不过，这时候，似是温言都忘记了刚刚被拍了一下的那件事情……
1251 天日无光
温言被留在了这边。
群臣刚刚在这边发哀之后，便全都移班去谒见新帝去了……
对于突然的登基，赵曙也是有些发懵的。
毕竟，人对于自己没有经历的事情，内心都是有些隐隐的不安的。
群臣立在殿下，都在恭贺赵曙新帝继位，当然，也对一旁的曹皇后，哦，不，现在是曹太后，表达了哀思与慰问……
曹太后，面上没什么喜悦的表情。
是啊，眼下这情景真叫她喜悦的起来？
同样，赵曙也没有什么喜悦的神色……
但，就算是喜悦，也不能表现出来吧？
而后……
“官家，请任命山陵五使……”
对于谏官的提醒，赵曙着实还有些懵，他还没反应过来，就这么直愣愣的立在那。
因为，官家这个称号，他还需要些日子来适应吧……
“官家……”
赵曙又被唤了之后，才算是有些回了神。
“这……”他有些为难的样子。
毕竟，对于他来说，这一切来得有些太过突然……
而后……
他依照着曹太后的指示任命了山陵五使。
这些，也是曹太后前些时日刚刚临时抱佛脚而习来的……
没有例外的，五使之首由宰相所担任……
接下来便是礼仪使、依仗使、卤薄使、桥道顿递使……
到这里，仁宗的葬前丧礼才算是告一段落……
接下来就是仁宗的葬礼了……
山陵五使任命之后，便是仁宗驾崩之后的“大殓成服”。
顾名思义，“大殓”便是将仁宗的遗体放入棺内。
“成服”便是分为亲疏、尊卑而换成丧服……
成服之后，这才算是真正的进入了丧期……
所有人都要身着丧服，上至赵曙，下至平民百姓按照不同的规定，身着不同的丧服……
到了这里的时候，已经是仁宗离世的第七日了……
对于这几天的繁琐事宜，温言忽而有些失忆了一般。
她记不起真宗离世的时候是不是也是这般的繁琐……
还是因为她根本就没注意？
她眉头轻蹙，可怎么也回忆不起当年的样子。
她心里嘀咕：我怎么记得仁宗继位的时候我是在的呢？
可是，真宗离世也像这般繁琐的样子么？
温言不禁微微吸了口气，心想：算了算了，管他呢……
但是……
不得不承认的是，仁宗的离世确实是比当年真宗的时候影响要大得多……
自从那一日仁宗驾崩的消息传出之后……
整个汴梁都处于极大的悲痛之中。
也是因为这种悲痛，百姓无心正常的生活，引得整个汴梁不得不罢市……
并且消息所到之处，无人不悲伤，痛哭流涕……
悲伤笼罩了整座城……
并且，为仁宗焚烧纸钱的烟雾也笼罩了整个城……
汴梁的上空都变为了灰蒙蒙的一片……
整个城都变成了灰蒙蒙的一片……
就像是这众人的心一般，似是已经心如死灰……
消息，很快也传到了洛阳城……
同样的，洛阳城也被笼罩在了这片灰蒙蒙之下……
整个洛阳城的上空也如这汴梁的上空一样天日无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