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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提笔泼墨     我用阵法补天地txt下载     我用阵法补天地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千零六章、褚家,强人所难

    玄金城,君满楼。

    伴随着一只由曲阜山一带飞来的信鸽,有关仁心学院的最新消息转瞬间便被整合归纳,并是以极迅捷的速度开始朝大陆各地扩散。

    ‘六合宗斋魁、玲珑阁天灵子、骨蟾庄铁蟾三方势力为首,集结近十余名天魂境魂师,未曾攻破曲阜山大阵。’

    ‘仁心学院神秘面纱依旧未褪,曲阜山上疑有阵道高人,将珍奇的溟虚液融于阵法之中,化作无尽天雨而下。’

    ‘据可靠消息传出,仁心学院之中,存在着一名五行纯水体魂师。’

    ……

    然而,身为当事人的陆风,却还并不知仁心学院所引起的轰动。

    此刻的他,已是自褚佑薇的院落来到了褚家议事堂之上。

    因为陆风连番拿出的商契,让得褚宣鹤一定程度上认可了林家,是以褚佑薇也受到传唤,一并出席在了议事堂上。

    此时的议事堂之中,除了褚宣鹤这位家主外,褚家还出席了另外三名有着一定话语权的老者,每一位老者隐隐所散发而出的气息,都不在褚宣鹤之下。

    此般阵仗,也是让得林白儒、林务浒以及钟三笑等人意识到接下来的谈话事关重大,脸上不由分说的都浮现出浓浓的严肃感。

    唯独陆风却仍旧一副心平气和,闲庭自若的模样,仿佛一切都了然于心一般,毫不受褚家这等威严阵仗所影响。

    在同褚佑薇有过交心交底的‘谈话’后,他甚至连这桩婚事最后的那些顾虑都消散了,只待顺利入得褚家祠堂,他便可功成身退。

    至于褚家的态度,陆风也全然没有担心,单从眼下的阵仗便已是看出答案,料想方才过去的这段时间里,褚宣鹤除了同贤内助翁琴有着交流外,定也是派人去验明了‘林力云’所拿出的这些商契的真实性。

    在确定林家如今的确实有着‘依仗’后,这才有得此般重视程度。

    褚、林两家最核心人员齐聚一堂,一时间,已是将堂上严肃的气氛烘托到极致,压迫得褚佑薇、林小婉二人紧张的都险些喘不过气来。

    最终,还是陆风打破了这般沉闷的局面,率先开了口。

    “褚家主,考虑得如何了?”

    褚宣鹤直直的看向陆风,并没有直接回应他的话,转而问道:“诸位可知我褚家现阶段的处境?”

    陆风神色一凝,明白褚宣鹤这是要准备提条件了!

    林白儒身为林家这方的掌权者,听得问话站出身答道:“褚家主可是在担心胭脂行当一事?”

    自打接下家主之位后,林白儒对于褚家以及其他势力都做过一些调查,故而知道着一些情况。

    褚宣鹤凝重的点头,“我褚家的营生不似你们林家以前那般海纳百川,自古以来便是专精着胭脂一行,小到俗世界的胭脂水粉,大到修行界的灵脂灵膏,可以说这一行便是我褚家的命脉,也是最主要的资源获取渠道,但如今,随

    着洛家的介入和打压,已是严重威胁到了我褚家的产业。”

    说到这里,褚宣鹤重重的叹息了一声,有意的表达着自己的难处。

    “事关我们两家的婚事……”褚宣鹤拖长了几分声调,无奈道:“这些年来并不是我有意要再三撇清,而是洛家层面不断的再给予着我压力,我跻身其中,实在百般无奈啊。”

    陆风和林小婉听得此话,心中不禁均是一阵鄙夷,哪会听不出这是褚宣鹤的虚伪说辞,分明就是斗不过洛家,想着推掉婚事,牺牲褚佑薇来了结褚家困境。

    但碍于眼下局面,褚宣鹤既以此为由,林家这边基于道义,却也不能一味的拿婚事相逼了。

    林白儒带着几分沉闷,开口道:“褚家主,有话不妨直说。”

    褚宣鹤脸色一敛,一改先前的苦涩姿态,沉声说道:“林家主既是个敞亮人,那在下也就不拐弯抹角,你林家若想坚持这门亲事,需得替我褚家解决掉眼下的窘境。”

    林务浒性子素来冲动些,听得此话当即不满道:“褚家主可真会说笑,此般窘境你褚家都处理不了,叫我林家如何解决!”

    褚宣鹤不满林务浒此般态度,脸色一板,怒道:“那么这门亲事,便也无再谈必要,本家主断不会为这一纸婚书而断送褚家的未来!”

    随着林务浒和褚宣鹤的争锋相对,一时间,堂上的气氛再度变得严峻至极。

    见双方所有人都沉默陷入僵局。

    陆风无奈,长长的叹了口气,再一次站出了身,“褚家主,你既有意组得眼下之局,又何必把话说得这般决绝。你褚家再不济,也有着不错的底蕴在,哪是一个洛天福研发了一些胭脂所能彻底打压的。”

    早在同褚佑薇交谈之时,陆风对于褚家现阶段的局势便有了一定的预估和了解,明白褚宣鹤此举,倒不是真的担心褚家会就此断送,而是怕受洛家打压下赚的没以前多,乃至被其他世家赶超,甚至趁乱联合打压,走上当初林家的老路罢了。

    陆风进一步说道:“若是褚家主担心褚家的胭脂卖不出去,我林家可帮着无条件代售,甚至在下还可请动孙家和君家帮着也代售一部分,洛天福再强,也断还不至于敢打压君、孙两家的售卖渠道。”

    褚宣鹤闻言眼中不禁闪过一抹思虑,瞧着‘林力云’这般轻松态势,仿若请动孙、君二家只需动动嘴皮,这不由让他重新审视起林力云的能耐,隐隐觉得对后者的估算还是低了几分。

    沉默了片刻。

    褚宣鹤再次开口,“你所言虽好,却也只能解褚家一时之难,还是无法完全化解洛家所带来的压迫局面。”

    陆风思虑间分析道:“你褚家眼下的局面,追根究底还是出在胭脂一行上,之所以受到了洛天福之流的打压,也是同胭脂的品质有关,人家研制出了品质相近的胭脂,那你家的胭脂行当,便注定着会受到冲击,这是谁也改变不了的结局!”

    “说的没错,”林务浒认同的附和道:“褚家主若还是以此为由,不免有些强人所难了。”

    褚宣鹤道:“不瞒诸

    位,我褚家祖上有着一卷胭脂古方,若能再度研制成功,当可大幅胜过市面上所有灵脂灵膏,也非洛家花英堂研发之流所能媲美。”

    钟三笑一惊,“褚家主所指,可是曾风靡魂师界的‘百黛仙脂’?”

    褚宣鹤点头,感慨道:“正是此物,我褚家先祖,正是凭借着这一方惊艳天地的胭脂一步步创下的家族,此物也是我褚家最初的根基所在。”

    钟三笑作为一介男子都对此般女儿家的胭脂所熟知,可想而知,曾经的褚家在这一块领域是多么的辉煌。

    陆风不解插话:“即是如此,那将其再度研制出来,不就可解眼下之局了吗?”

    “说得轻巧,”褚宣鹤冷哼了一声,“百黛仙脂需同时集齐上百种世间极品灵花配合以熟珠、紫草、麝香等珍稀材料煎和而成,其制作工艺难如登天!”

    陆风皱眉道:“莫不是你褚家传承中途,断了懂得研制此般胭脂的人才?”

    钟三笑插话提醒道:“应该是同几十年前的那场大火有关吧?”

    陆风一愣,下意识的以为是褚家曾经失火,导致了传承断裂,让得此般百黛仙脂再无现世的机会。

    褚宣鹤叹气道:“确实同那场大火有关,敌人处心积虑的布局这一切,除了毁去我褚家胭脂库房外,还连带着毁了我褚家最重要花房和‘种库’,断了‘子黛花’的培植!”

    褚家最鼎盛时期,称之为所有世家之列的顶尖存在也不为过,当初设于玄金城内的院落也是在内圈的,但因那一次的变故后,其势逐步衰落,为避锋芒,无奈之下才迁移到的外圈。

    故而,重新迁回内圈,一直是褚宣鹤的心愿。

    陆风脑海中依稀浮现出书老当初授课时的情景,那时曾无意间提到过此般花卉。

    子黛花,乃是现今大陆上,早已绝迹之花!

    其最后一次大规模出现,还是在褚家的花房之中,随着几十年前的那场烈火过后,世间再不可能寻得出一株子黛花,而随着褚家种库也被摧毁,更是断绝了再度培植的可能。

    林务浒好奇问道:“既然这百黛仙脂需要融合着数百灵花才能煎和而成,那少了子黛花这一株花卉,按说……”

    林务浒的话还未说完,便被褚宣鹤一个瞪目打断了下来,“你懂什么,百黛仙脂少了别的任何一株灵花都不会影响太大,唯独少不得这子黛花,可以说,百黛仙脂之名,便是基于这子黛花而起,没了这子黛花领衔和压制,剩下的数百灵花断然无法做到完美的相融,最终的效用也会大打折扣!”

    “这些年来,我褚家也曾想出成百上千种法子,但却无一可以替换得了这子黛花,虽然这些法子中不乏有成功煎和出的灵脂灵膏,但却也只能堪堪称为不错二字,比之百黛仙脂而言,差了不知多少倍。”

    林白儒这时已经领会到了褚宣鹤的用意,儒雅的脸上不禁满是阴沉。

    “褚家主是想叫我林家为你找寻这已经绝迹的子黛花不成?”

    “此番要求,可比先前更为强人所难了!”

第一千零七章、子黛花

    褚宣鹤抬手制止林白儒继续说下去,扬言道:“我既将褚家这般辛秘告知于你们,自不会再给出强人所难的条件!”

    林白儒沉声道:“还请明言。”

    褚宣鹤道:“这几日我翻阅祠典,罗列我褚家各代先祖曾入过的秘境,发现曾有一任家主,在百谷剑墟上一次现世时进去过。若世间还有哪处有得子黛花的存在,或许便唯有这百谷剑墟之中!”

    林白儒不解:“你的意思是你褚家先祖当年曾将子黛花培植到了这剑墟之中?”

    褚宣鹤解释道:“非也,并非培植。我褚家那一任家主在那次入得剑墟后,便再也没有出来,而他入境前,身上是带着子黛花花种的。”

    林白儒一惊,“子黛花素来生机顽强,花种妥善存于纳具更是可保存千百年不坏,若是如此,或真有希望重现……”

    钟三笑摇了摇头,打断道:“传闻百谷剑墟有着七八百里之广,想于此般地界寻一副骸骨,其难度可无异大海捞针。”

    褚宣鹤脸色一凝,直言道:“这已是留给褚家唯一也是最后的办法,若你林家能助我褚家寻回先祖遗留在剑墟内的花种,本家主便同意叫这小子入得我褚家门户!”

    陆风见褚宣鹤的目光朝自己投来,考虑到自己的处境,思虑间开口道:“褚家主也该清楚我林家现阶段的处境,是没资格入得百谷剑墟的,还是说,褚家主有意要将你褚家入境的名额让给我们?若是如此,我林家倒是可派十人竭尽全力的去找寻一番。”

    林白儒和钟三笑等人听得陆风的话,脸上的沉闷不禁化去,在他们看来,若能借此机会弄得入剑墟的名额,给风雨飘摇中的林家谋一份机缘,倒是一桩不错的买卖。

    褚宣鹤身旁一直不曾开口的三位老者,这时却都睁开了微微眯着的双眼,每个人周身都散发出了一股可怕的压迫气息。

    显然,是对陆风的话表示着不满,也介入着褚

    宣鹤此般随意让出褚家名额的决定。

    褚宣鹤感受着三名老者可怕的气息,连忙开口:“林家小子,莫要说笑,本家主至多给你一个名额,剑墟之大能否找到全凭机缘,不是多个人少个人所能改变的,若你真同佑薇有着缘分,单是你一人入内便已是足矣。”

    “不行,我也要去,”林小婉紧张的脱口,她已是不敢再经历一次失去哥哥的事情了,这一次,哪怕死,她也要死在‘林力云’身边。

    褚宣鹤的脸色瞬间便沉了下来,褚家拥有的准入剑墟名额本就才十人,单是让出一人给林家,已是让他很是肉痛。

    世人皆知,百谷剑墟之内遍地都是上品的剑器,可以说,多一个人入得剑墟之内,届时带出来资源便会多上一份,饶是抛开这些不谈,魂师界内如此般名额也已炒到了天价,不少散修魂师甚至都放出话来,称要出多少多少块的上品源石,换一份入境资格。

    基于此,褚宣鹤断不会答允林小婉的要求,在他看来,此般名额他哪怕丢出去卖给散修魂师,也总比施舍给林家要好。

    若非碍于陆风今日表现,碍于那几份商契之故,褚宣鹤是一个名额都不想让出的。

    林小婉回过神来也觉自己的话唐突了些,当即改口说道:“我的意思是我曾在灵厨山庄修行过灵肴一道,师傅教了我不少本事,对于找寻一途,定能帮上哥哥忙。饶是找不到褚家先祖陨落之地,或许还有机会寻得野生子黛花的踪迹。”

    褚宣鹤脸色一凝,听得事关子黛花一事后,心中不禁思虑起来,一侧的三名老者也从原先的不满转为了犹豫。

    天厨山庄距离玄金城并不远,褚家本身同该势力也有着些许渊源,自然清楚林小婉所言并非大话,天厨山庄在找寻天地灵宝食材一途,放眼整个魂师界那可都是有着一定名气的。

    褚宣鹤思量间朝角落处的褚佑薇看了眼,陡然回想起后者于天厨山庄修行回来后曾经说过的话,称在天厨山庄修行时,在一场同门切磋比斗的大会上,并没有胜

    过林小婉。

    这让得褚宣鹤不禁对林小婉又高看了几分。

    相比一些剑器资源的争夺,显然多一分找到子黛花的希望更为重要。

    暗自同身侧的三名老者一番交流后。

    褚宣鹤终是改口:“本家主可答允让你一并入得剑墟之内,但你二人需得立誓,但凡剑墟之内所获资源,统归我褚家所有。”

    不待陆风和林小婉二人答话。

    林白儒这边率先坐不住了,不满道:“褚家主,此般要求是否太过了!”

    褚宣鹤脸色一沉,直言道:“这本就是我褚家的名额,有何过分一说,你们可以选择不应,但本家主还是那句话,寻不得子黛花,你我两家联姻一事,休要再提。”

    褚佑仁这时也开口说道:“大伯肯给你林家两个名额已是十分仁义了,百谷剑墟内机缘无数,若是运气好,指不定能让得修为大幅提升,相比之下,最终带出来的资源归我褚家所有,可一点也不过分。”

    林白儒闻言沉默了下去,林务浒和钟三笑也不再吭声。

    确如褚佑仁所言,相比一些物质性的资源,眼下的林家,显然是更需要林力云和林小婉得到飞速的成长!

    就当褚宣鹤以为谈妥之时,陆风突兀的声音却是突然想起。

    “褚家主,在下早前来的路上遭遇了一位邪里邪气的魂师偷袭截杀,幸得在下的一位忘年之交相助才幸免于难,此番可否再给出一个名额,让得在下的这位好友也一并入得剑墟,若有他陪同庇护,在下此行定当可放宽了心去搜寻查找,万一侥幸寻得也不定可保无恙带出。”

    褚宣鹤听着陆风此般平和的说辞,脸色却是陡然大变,比之一开始见着孙家,乃至君家的商契,还要来得震惊。

    “那偷袭你之人,如何了?”

    问话间,褚宣鹤不禁凝重的咽了口口水,隐隐意识到一股不安。

第一千零八章、三个入境名额

    “他啊,他可不太好咯,”陆风冷冷的笑了一声,“我那好友素来脾气不好,见不得任何人伤害我,谁若伤害了我,他便要叫谁死的连渣都不剩。”

    通过从此般试探性的问话,陆风也是更加确定了邪吟太岁是褚宣鹤所派一事。

    反观褚宣鹤的脸色却是更加难看起来,一颗心也更为忐忑,邪吟太岁之流他尚且有着几分忌惮,更别提是能灭杀邪吟太岁的存在。

    若‘林力云’背后真有这样的人物存在,倒确实值得他重视起来。

    褚佑仁这时也反应了过来陆风话中之意,眼中不由满是惊惧,看向‘林力云’的目光,再不敢流露明目张胆的轻蔑讥讽之意。

    这一幕,反倒是让得钟三笑、林白儒一众有些摸不着头脑,他们怎么也想不明白褚家这些个人脸色突然变差的缘由,更不知‘林力云’口中的好友又指的是谁。

    但随着褚宣鹤接下来的话,这一切已不再重要。

    经过同三名老者再一次的暗自交流,褚宣鹤突兀的竟应了陆风的要求,给出了第三个名额。

    在场,也唯有陆风清楚,褚宣鹤此举显然是因忌惮和心中存愧所起。

    事实上,褚宣鹤所思虑的也正如陆风所料这般,倒不是碍于林家,而是忌惮着陆风口中的这位莫须有的好友,他害怕这般高人会因邪吟太岁一事,迁怒于褚家头上。

    此般让出的名额,可以说一定程度上是为了交好这般人物!

    林小婉心系着哥哥和褚佑薇的婚事,见名额一事谈妥后,借机开口道:“褚家主,你扬言我哥若是寻不得子黛花便要作罢婚事,可若是我哥寻得了,你是否便不会再有任何阻拦?”

    褚宣鹤冷笑了一声,“本家主这点威信还是有的!若你们真能为我褚家寻得子黛花,此桩婚事我褚家定不会再有任何反对,但考虑到门当户对一说,若你林家回不得宗派势力界,那他便需入赘我褚家,此外,洛家那边……”

    褚宣鹤话语一顿,有些话以他这家主身份不便开口,便即朝一侧的

    褚佑仁使了个眼色。

    褚佑仁当即会意,接过话道:“此桩婚事牵扯的可不止我们两家,想来你们也该听说了,洛家的洛二公子前阵子一直纠缠着我姐,你若想入赘我褚家,可还需自行摆平洛二公子,于此事上,我褚家可不会出面帮衬任何事情。”

    不远处的褚佑薇听得这般话语,心中不禁再次一寒,褚家这般态度显然是没有为她考虑半分,只叫得林家去同洛家交涉,至于最终是林力云入赘的褚家,还是她被献去的洛家,于褚家而言,可并不没有多少差别。

    陆风脸色一沉,饶是他不是真正的林力云,瞧见褚家这般置身事外的自私态度,心中也是大为不忿。

    脑中回想起林小婉所说的褚佑薇与褚家关系。

    陆风思量间不禁开口:“褚家若担心联姻之事会招来洛天福之流的敌意,在下倒是有一法子可偿褚家主之愿,帮褚家彻底置身事外。”

    褚宣鹤轻蔑一笑:“且说来听听。”

    陆风直言道:“我林家愿接佑薇过户!”

    褚宣鹤暗自皱了皱眉,但心中却是暗暗记下了此般建议,必要之时,将褚佑薇这一脉踢出褚家,倒是一定程度上可以打发洛天福之流的刁难,甚至还能添油加醋的将此般‘剔除’归结到林家头上。

    林家这边,林白儒和林务浒二人的脸色却是变得有些阴郁起来,此举,无疑是想将洛天福的仇意全都扯到林家头上,可以林家现状,又如何扛得住这般仇意。

    林白儒为顾大局,不忍开口道:“我林家固然欣然愿意接纳褚小姐,可洛家这边,还是需妥善商量应对为好。”

    陆风感受到林白儒话语中的一些反感,明白后者也不愿惹祸上身,招惹洛天福之流,心中不禁一冷。

    褚宣鹤开口:“现阶段谈及这个还为时尚早,待得剑墟之行结束后再提不迟。诸位且稍后片刻,待我去备好入境的资格文书。”

    诸如百谷剑墟亦或是地玄域之流的秘境,每次开启时各域都会联合定下宗派势力各自准入的具体名额,为防有邪心之人冒认身份入境,都是需准备特有的文书的。

    此般文书均是由极具通灵性的‘樊木香纸’书写,并于其上盖有每个势力宗派令衍化而生的印记,如此才可万无一失。

    褚家家主院落。

    褚宣鹤将议事堂上所发生的的事情同翁琴陈述了一通,习惯性的询问着后者意见。

    翁琴原本平和自若的神色也在听得邪吟太岁可能已遭不幸后,流露出了几分惊容与凝重。

    “林家这小子消失的这几年,到底经历了什么?何以会有这般高人相助?又何以能结识得了洛家、孙家,乃至君家的核心子弟?!”

    褚宣鹤神色间也透着几分忌惮,“眼下不是纠结这个时候,而是该想好以哪种姿态同林家相处?弄不好,可是会惹得不少麻烦。”

    翁琴满脸严肃,认同的开口:“在不确定林家真正的底蕴前,我们断不能与之走得太近,更不可成为亲家,如若不然,不说洛天福之流怕会迁怒于我们,就连雷家,怕也会因林白儒的缘故,从而仇视我们。”

    褚宣鹤为难道:“可如今话已放出,若林家真有幸寻得了子黛花……那么为保周全,怕是唯有将佑薇这一脉剔除出我褚家族谱,方可平息多方矛盾。”

    翁琴摇头,“此计于我褚家名声可不大好。”

    褚宣鹤叹息一声,“你可有更好的办法?”

    翁琴思虑了一会,开口道:“此般百谷剑墟之行,叫佑薇这丫头随着林家那小子一并进入。”

    褚宣鹤一愣,“夫人这是何意?”

    翁琴狡黠一笑:“若此行真能寻得子黛花,那便叫这丫头横死在那罢。”

    褚宣鹤一怔,喜道:“妙啊,若她一死,一切的矛盾可都不存在了!”

    翁琴阴冷一笑:“此外,若寻不得子黛花,也可借此行叫佑薇接近林家那小子,想尽办法的探听出林家到底还藏着多少秘密,待得出来后,我们在基于此般信息定夺与林家的关系。”

    褚宣鹤认同道:“此行顺带着查一查林力云这小子要去的第三个入境名额,到底给了哪位高人,若是能将那高人挖到我褚家门下,那便最好不过。”

第一千零九章、归元璞阵

    在陆风等候着褚宣鹤准备入境所需的资格文书时,曲阜山这边,却是迎来了又一次新的变故。

    代表着六合宗的‘拜战帖’已送达到仁心学院手中。

    虽然若水、邵阳等人都是第一回入得宗派势力界,但对于此般‘拜帖’却也都有着耳闻,知道这是宗门与宗门之间常见的事情,是用以彼此年轻一代切磋交流的帖子。

    在宗派势力界发展的这些年里,早已在不知不觉间形成了许多不成文的规矩,通常而言,此般拜帖是无法拒绝的。

    一旦拒绝,便等同于向整个魂师界表达着‘不如’二字。

    在这片尚武的大陆,面对上门的挑战都不敢应下的势力,也终将受世人所瞧不起。

    可以说,宗派之间的拜帖,既关乎着宗门之间的荣辱发展,也关乎着宗门的名声和尊严!

    眼下,陆风和书老并不在曲阜山上。

    邵阳自然而然的承担起了领头的责任,挺身接下了六合宗斋魁所发出的战帖。

    又因六合宗那边所派出挑战的乃是一名五行五气境实力的魂师……

    邵阳虽说如今实力还不及五行五气境,但曲阜山上除却若水外,唯有他最有实力赢下这般战斗,考虑到那名为‘程知书’的乃是一名男子,邵阳大男子主义下,本能的便觉派若水出战实为不妥,故而便自己上了阵。

    临近傍晚,夕阳的余晖倾洒在曲阜山上,将半山腰受溟虚之雨洗礼过的污浊焦黑地表,照耀的橙光璀璨。

    邵阳只身一人迈跃而下,来到慈灵祈雨阵的范围之内,神色傲然,手中透着银光的长枪直指远处斋魁一行人所在。

    因为忌惮斋魁一众的实力,邵阳并没有安排邵月等人一并下山,而是让他们同乾芯、若水一起留在了山顶。

    如此,也好有个照应,即使斋魁之流做出卑鄙之举,假借挑战之名借机攻山,也能有着应对手段。

    “仁心学院,邵阳,五行四气境,前来应战!”

    邵阳长枪直指间朝着站在斋魁旁的程知书

    出声自报了家门。

    程知书目光朝斋魁看了眼,在后者点头示意下,朝前走了一段距离,斋魁一众因为忌惮溟虚液的缘故,此时的站位已是退却到了阵势之外,距离邵阳所在足足有着近百米。

    程知书前进间,手中同样握出了一柄长枪,边走边开口道:“六合宗,程知书,五行五气境!”

    待得走近邵阳跟前,程知书又道:“为表公允,待会我会压低实力,同你在五行四气境层面一战!”

    宗派势力界小辈间的挑战比斗,素来也都是在同一境界下开展,通常都是实力高者压低境界相斗,若都是地魂境级别,也可选择同入普玄阵,以五行境实力相斗。

    邵阳平和一笑,傲然开口:“无需迁就,区区高出一个小境界若都胜不过,被导师知晓了,可是要责罚我的!”

    “狂妄!”程知书脸色一沉,带着几分不满道:“即是如此,那届时你若败了,丢了仁心学院的脸,可不得说什么有失公允一类的推脱借口!”

    “不至于!”邵阳冷哼一声。

    回首朝着山顶方向看了眼。

    乾芯会意,抬手间驱动阵符开启了半山腰处另一座阵法。

    须臾之间,一道道红光如波纹般自邵阳所处区域开始呈圈形扩散蔓延,直直的将圆圈范围扩展到了直径约莫百米之距。

    程知书得见诡异红光出现的那刹,暗自以为邵阳耍了什么手段,本能的便是后跃退到了红圈之外。

    待得红圈稳定下来后,感应着圈内所透出的气息,不由脸色一怔。

    “普玄阵?”

    程知书愣神间不由无语:“这是怕在下隐瞒了实力?想确保于五行境下相斗?”

    不待邵阳回应,远处斋魁低沉的声音便率先传了过来。

    “这不是普玄阵!”

    铁蟾也附和:“普玄阵可没此般诡异红光,更无此般连本座都受到十足压迫的威势!”

    在二人身旁的天灵子此刻脸上的神色已是说不出的复杂难看,感应阵势间身子还止不住的微颤着。

    ‘这是普玄阵的进阶之阵……归元璞阵’!

    ‘这里竟然有如此厉害的阵法!’

    ‘此般阵法的布置手段,饶是五行观也早已失传,只在各自本观核心区才有遗留,区区一座偏僻小山头,怎会存在此般厉害阵法!?’

    ‘究竟何人有这般恐怖的手段!’

    天灵子一连数语,神色激昂中透着满腔惊惧。

    听得‘归元璞阵’一词,斋魁等人不由为之一怔,惊愕间脸色陡然凝重起来。

    ‘一视同仁,归元璞阵!’

    ‘传说中连天魂境后息魂师入得阵内都会受到压制的恐怖阵法?’

    斋魁和铁蟾二人回想先前种种,脸上的神色不禁由惊愕逐渐转变为惊惧。

    若只是普玄阵,那么以他们的实力尽皆都不会受到多少影响,但眼前这归元璞阵,却是让得斋魁都隐隐有些心悸之感,感受着隐隐散发的阵势,他清楚就算是自己,短时间内也定会受此阵势压制,于阵内只能发挥出五行境层面的实力!

    天灵子愕然失色间又道:“想破开此般阵势,少说也要天魂境八息层面的魂师才行!可此般阵法只有一个压制之效,而无攻击威势,按理不是布置于山顶宗门之内用以同门切磋更为合理吗?布在这半山腰可多少有些浪费了!”

    斋魁摇头,满目凝重,“莫不是忘了此处先前存在着什么阵法!?”

    此话一出,不禁让得身旁所有人一颤,铁蟾更是感觉自己的后背顷刻间被冷汗所浸湿,一股后怕之感弥漫心头。

    ‘若是受归元璞阵影响下,再受溟虚之雨的侵袭……’

    铁蟾说话间不禁吞咽了口口水,已是不敢再深说。

    但斋魁和天灵子等人却都体会到了话中之意。

    天灵子惊惧道:“受制在五行境层面,断无可能抵挡得住溟虚液!而且这座归元璞阵的阵势足足覆盖近百米,若是方才趁我等抵御溟虚雨时启动,那我们怕是连逃出的机会都没有!”

    铁蟾一颤,“她们方才……还留手了啊!”

第一千十章、混战无双,单兵为王

    斋魁一众此刻内心的动荡复杂,无异于翻江倒海一般,不管是先前以溟虚液为基的慈灵祈雨阵,还是眼下的归元璞阵,都非常人所能布置。

    由此,也让得他们明白,这仁心学院内,即使没有天魂境八息级别的阵师,也定有着同这般阵师极其相熟的人物。

    这样的存在,别说是六合宗之流,就算是玄域四大家,可也万不敢轻视小觑的!

    斋魁想到自己先前的强攻之举,心中不禁一阵发冷,好在没惹恼那般人物,否则自己怕是多半要折在这了。

    虽心中已生退意,但眼下,拜战帖已出,却又不可就此离去。

    如若不然,折损的可是六合宗的颜面。

    斋魁平复心绪下,想到眼下众目睽睽,自己又是以六合宗之名发的拜帖,就算此般厉害人物真的存在于这山头,断然也不会无视规矩的出手。

    当下,内心不由安稳不少。

    朝一旁惊愕失措的程知书简单说了几句后。

    程知书领命再度迈入了归元璞阵的红圈范围之内,在入得阵势范围的瞬间,程知书只觉周身被覆盖住了一层看不见的隔膜一般,无形中好似有着一把枷锁盖住了他。

    五行五气境的修为其实并不是他真正的实力,也正因此,程知书心中的震撼才更为浓郁,他所隐藏的实力,就算是同门一并修炼的桑飞羽,或是斋魁都是不知的。

    但在这归元璞阵之下,此般隐藏着的实力,却是被死死的锁在了体内,稍一调动,便觉一股可怕刺痛感有内而发。

    虽然无法发挥出更强的实力,但程知书很快调整了过来,这段时间来他经历的战斗已数之不清,一身实力也以常人难以想象的速度提升着,别说是打低一阶的魂师,就算是越阶而战,他,同样不虚。

    没有象征着开战的锣鼓声。

    自程知书跨入阵法的那瞬,战斗便已宣告开始。

    邵阳和程知书相距七八十米,在略微有些坡度的半山腰

    ,二人一上一下,相互冲杀而去,两杆长枪托着山地擦出道道火花。

    短瞬之间,二人已是激烈的交战在一起,道道枪影,朵朵枪花,喋喋迸发,铿锵不断,其激烈程度,叫人看了不由热血洋溢。

    二人谁也没施展枪技,都是以着最普通的招式试探着对方的实力。

    程知书在感应到邵阳长枪所传达而至的力道,以及那浓郁到令人发指的灵气后,脸色不由变得认真起来,再无半丝高出一个小境界的优越之感。

    此般差距,在邵阳那源源不断的浓郁灵气下,足以弥补大半。

    相比程知书的认真和凝重,邵阳在感应到前者的实力后,脸上的神色却是有些耐人寻味。

    丝毫没有战斗的紧张感不说,竟还隐隐透着几分激昂亢奋……

    此般神态,就好似宁香研制出了新的美味灵肴,君子依悟得了新的剑法,乾芯布置出了心心念念的阵法一般。

    给人的感觉不似在战斗,而是在……享受!?

    是的,没错。

    邵阳此刻的心绪正是享受二字,一番交手下,他已是感应到程知书的实力,并没有半丝虚浮,而是同样扎扎实实,是一名不折不扣的强者,同样,还是一名枪道造诣不弱的高手。

    这样势均力敌的战斗,让他十分的享受,也让他深深的沉浸其中,感受着一股股力道自四肢百骸中迸发而战的快感。

    此般心境下,邵阳所散发而出的气势也是极其可怕的,浑身战意弥漫,甚至一度都盖过了高于他一小阶实力的程知书。

    二人在归元璞阵不到百米之距的阵势范围内不断变换身形,短短时间内已是交手数百回合,彼此长枪的寒芒一次次的沿着对方周身擦过,却都被对方一次次于惊险关头躲闪。

    通常而言,这样势均力敌之下,率先施展出枪技的一方,往往都会处于被动。

    但程知书却无可奈何,接连战斗下,他已是清晰感应出邵阳的灵气浓郁程度和恢复速度都远在他之上,若在这样打下去,率先撑不住的定然会是他自己

    思量间,程知书的枪势开始发生转变,六合宗的六合枪施展而出。

    六合枪源于四劫时代的一名枪道大能,是经由那位大能整合当时世间强横的六种枪法所创,千百年来修行之人无数,但真正能领会者却只寥寥数人。

    这套枪法程知书自小修炼,已是熟悉得不能再熟,前段时间回归六合宗后,更是得到了此套枪法所配套的心法,虽不能百分百发挥出全部威势,却也能掌握十之七八。

    手、脚、眼、心、气、胆,此为外六合。

    枪、人、息、意、天、境,此为内六合。

    内外相合者,是为六合正道!

    程知书持枪直刺间以一招‘拨草寻蛇’封死了邵阳的下盘,继而翻转间外接‘三枪盖顶’逼迫得邵阳接连后退,不得不施展枪技以对。

    仅此最基础性的两招,便以让得程知书夺回先机。

    足可见其于此道枪法上的浸淫之深。

    “好枪法!”邵阳闪避间夸赞而出,面对此般攻势,他脸上的热血激昂依旧,但眉宇间却多了几分严肃认真,手中长枪变幻间也是施展出了属于他的枪法。

    ‘单王枪’!

    这是自战境历练之时,于那里的一处地窟秘境之中所得,在东部玄域前往曲阜山的路上,经由同陆风的探讨和点拨,已是让他对这套枪法有了很好的领悟。

    再经过这段时间来,于仁心学院内那处玄奥至极的特殊修炼密室进修。

    邵阳对于这套枪法的掌控,已然远超当初的昼伏枪法,甚至将昼伏枪法之中对于昼夜变化之道也融入了这套单王枪之中。

    单王枪,同六合枪一样,同样盛传于四劫那个万国林立的时代,但不同的是,他并非流传于魂师界,而是流传于诸国战场,是一套源自古战场而生的霸道杀戮枪法,也是为数不多的能与之六合枪正面相抗而不弱下风的枪法。

    混战无双,单兵为王!

    短短八字,已是足以概括这套枪法的强悍!

第一千十一章、枪与枪的对决

    程知书凭借基础两招占据先机后,趁着邵阳变换枪势之际,飞身上前,手中长枪配合着身法以极迅捷的速度接连刺击而出。

    ‘鬼步三叠枪’!

    这是六合枪法之中,融合了‘快枪’一道,主攻敌人中门的一招。

    眨眼间三枪已至,速度之快叫人疲于防备。

    在程知书手与脚合、枪与眼合、心与气合等内外相合之下,更是将这招的威势提升到了一个惊人的程度。

    邵阳胸前自下而上的三大要穴,‘神封’、‘灵墟’、‘神藏’,仅是眨眼的瞬间,便已受程知书枪锋所透的寒芒逼近,呈一线而被挑之态。

    山顶上,瞧见这惊险一幕的蛮钟离和宁香不由脸色煞白,对于不擅身法的他们,若是面对上这般迅捷招式,是无论如何都避不开的。

    乾芯同样也是揪住了心,这般极速的攻势下,她自问竭尽全力下能布阵的机会都不足三成。

    斋魁这边,桑飞羽瞧着程知书的表现,脸上却是没有半点欣喜,反倒愈发阴沉。

    自打其哥哥桑飞尘横死于太虚幻境后,宗内不少人的目光便聚焦在了他身上,也有意将他培养成下一个桑飞尘,来接替年轻一辈首席弟子的位置。

    对此,桑飞羽有着十足自信,他如今虽说也才五行五气境的修为,但等到过两年他达到哥哥那般年纪后,他相信自己绝对可以超越后者。

    但这一切,却是要建立在宗内无人赶超自己的前提下。

    在今日之前,桑飞尘眼中的程知书都是中规中矩不怎么起眼的,虽知后者同样有着五行五气境实力,但因年纪比自己大,且十分随和听话的缘故,倒也没放在心上。

    但眼下,他瞧见程知书的枪道造诣后,不由感受到了一丝威胁。

    此般枪法,甩开了他八条街都不止,可不是一两年能赶超得过的。

    桑飞羽余光撇向一侧,在瞧见斋魁脸上的惊喜目光后,心中的阴郁不由更浓了几分。

    远处,邵阳长枪竖直一震,一股可怕的震荡自枪身迸发,以霸道之势于最后关头震开了程知书的三连刺击。

    不管是三连刺也好,还是三十连刺也罢,邵阳所施展的单王枪最不惧的便是这种,虽说重重枪影快得可怕,但放眼战场,四面八方袭来的攻势又何止这些。

    在单王枪的枪势下,同时而至的攻势尚且都可化解,更别提程知书这般连环叠刺之中还有着停隔的间隙。

    在将那三连刺视作三人同时进攻之下,全然不足为惧。

    这便是单王枪——‘混战无双,单兵为王’之称号的由来。

    施展单王枪下,可将单一敌人的攻势拆分,发挥出犹似混战之局。

    程知书丰富的战斗经验瞬间看出了这点,当下收敛枪势,不再以叠枪进行快攻,转而使出了一招‘疯猫挠脸’。

    名字虽说有趣,但不断变化的长枪,所透出的朵朵寒芒,却无半丝有趣可

    言。

    同样是快枪一道的招式,但不同于叠枪,此刻程知书手中的长枪攻势纵横之间极具着变化,且是毫无章法的变化,真就犹似一只发了疯的野猫扑倒了敌人脸上一通胡乱抓挠一般,直叫人眼花缭乱,寻不得章法。

    邵阳一个慌神间不慎被枪锋略及,划伤了左侧脸颊。

    索性于最后关头反应了过来,抽身避开了这惊险的一系列挑刺,只留下一道浅浅的划痕。

    单王枪便是这样的招式,一旦一击不成,叫他适应过后,那么程知书的这手疯猫挠脸,便再难伤的了半分了。

    程知书虽也知道这点,但却并没有急着改变招式,依旧发动着极快的进攻,此刻他占据着主动权,虽说此般招式可能伤不得后者,但后者应对之下,消耗显然要比他多上许多。

    即使要变招,也要逼得敌人先变,形成以后手攻先手之局面!

    但邵阳的应对却是让得程知书有些意外。

    邵阳虽然每每到最后关头才惊险的避开,但却丝毫没有施展其他招式的打算,单单凭借着单王枪攻势严谨、凶猛霸道这点,竭力的抵抗着。

    二者此般状态下,快攻快挡局面再次形成,枪与枪的碰撞间不断激荡出夺目的火花。

    好在二人手中的长枪品质都不弱,都接近着天品层面。

    换作邵阳在东元灵狱所用的周志家传的那柄长枪,定然是承受不住此般激烈的战斗的,但经由陆风请鬼匠一番打造所得的长枪,品质已然脱胎换骨,面对此般战斗全然不在话下。

    距离二人战场遥隔数百米的侧山小山坡上,洛小惜既激动又失落的瞧着,激动的是她没猜错,君子依身边果然有着用枪很厉害的‘同门’,指不定此刻战斗着的男子同君子依一样,都承蒙过那位‘高人’指点过枪法,但失落的是,这般激烈的对决下,竟都没有施展出自己心中日思夜想的那套枪法。

    “注意学院那男子即将的变招时机!”

    胖老者一如先前的在洛小惜身旁指点着战局,经由他这等实力的强者剖析之下,洛小惜虽然没有亲身经历这般激烈战斗,但却也学得了不少枪道方面的战斗经验。

    听得老者的话,洛小惜更是聚精会神,注视着战场的一举一动,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几乎在胖老者话落的同时,邵阳与程知书二人间的对局果真就发生了转变。

    邵阳在一番激烈战斗下,感受出彼此都消耗了三成以上灵气后,开始争取化被动为主动,不再一味抵挡起来。

    一招‘魁夫卸甲’施展而出,整个人气势陡然高涨,给人的感觉就好似战场将军卸下了负重防御的盔甲,舒展出最极限的状态,要同敌人殊死一波那般。

    此招之下,邵阳手中长枪的攻势间也透出了一股‘莽劲’,若说先前程知书的攻势如一只疯了的野猫,那么此刻,邵阳的攻势便犹如一头发狂的野牛,枪势纵横之间无不彰显着一个莽字。

    一击之下,轻松震荡开程知书的长枪,夺回战局主动权,继而密集攻势连环而出,以全面压制的霸道攻势,将程知书压

    迫得接连后退。

    一招一式间透出的巨力更是震得程知书抵挡之下虎口发麻。

    程知书冷峻的脸上透出几分忌惮,边挡边退间努力寻着抢攻的间隙,但却是发现邵阳的攻势连密至极,浑然没有半丝停顿,更不给他半丝可趁之机。

    这让得他不禁更为震撼,邵阳此刻的枪法分明极其的莽撞,一招一式间大开大合,野蛮而又霸道,按理说这等招式很容易给人找到破绽才是。

    但事实却恰恰相反,用‘莽而不鲁,莽中有细!’八字来形容邵阳此刻的枪法最贴切不过,连密的枪势下,让得他周身好似覆盖上的一层看不见的屏障,来自四面八方的攻势,都会受此枪势屏障下被震荡而开,让得他身处其间却能横扫八方。

    远处,六合宗这边斋魁等人瞧见此般情形脸色不由纷纷沉了下去,包括方才开始有些敌视程知书实力的桑飞羽,此刻也不禁揪住了心,事关六合宗荣辱,他虽不愿程知书表现得太过惊艳盖住自己风头,但却也不希望后者落败。

    铁蟾这时却是带着几分戏谑的声音响起:“你宗那小子处境不大妙啊,怕是要被打出阵外了。”

    此般比斗虽未言明出阵者输,但毫无疑问贸然脱离归元璞阵可怕的压制效果下,短时间内想再入阵战斗定不会适应。

    故而可以说,一旦出阵,基本也就意味着落败了。

    斋魁满脸寒霜,不满道:“本尊的弟子,可没这么容易就被打败。”

    天灵子也帮衬着说道:“半招未输,此刻谈及胜败可还尚早。”

    “呵,”铁蟾冷笑了一声,“明眼人都瞧得出你宗那小子被压制得毫无还手之力,输是迟早的事!”

    斋魁气息一沉,脸上浮现几分怒意,待要开口之际,不远处一道走来的身影却是率先传来了话。

    “他不是毫无还手之力,是还在犹豫要不要出手!”

    说话的是一名二十四五岁的男子,迈步走来,身姿宽阔挺拔,气势沉稳雄厚,坚毅的脸上一对虎目,炯炯生威,步履行间透着一股敢于天地相斗的狂傲胆气。

    铁蟾带着几分不满的目光朝来者看去,为后者先前扫了他面子的话语不忿叫嚷道:“小子看不懂局势莫要信口雌黄!”

    男子冷哼一声,朝着铁蟾瞪目一凝,举手投足间透出一股巍峨山岳般的古朴威严之气,直逼铁蟾而去。

    贸然受此气势影响下,铁蟾竟发觉内心不由自主的萌生几分胆怯,身随心动,竟是下意识的被摄退了半步,不禁深感哗然,也意识到来者定非寻常之辈。

    能光凭着一身气势震得他后退的,且还这般年轻的,普天之下寥寥无几。

    细想之下,铁蟾脑海之中不禁浮现青榜前十的排名,对于男子的身份也是猜了出来。

    当下,阴郁的脸上再无半丝不忿,毕恭毕敬的回应道:“老夫于枪道并不精通,许是走眼了。”

    一旁,桑飞羽瞧见此般情形不由满是惊愕。

    “这人什么来头,怎么感觉铁蟾都这般忌惮?”

第一千十二章、再战

    斋魁并没有回应桑飞羽的话,此刻的他已是同天灵子一起迎向了走至跟前的那名男子。

    二者态度同样十分的恭敬,甚至隐隐透着几分畏意。

    但那男子却并没有过多搭理,反而自顾自的走到众人前头,略微惊讶于归元璞阵的威势后,开口朝阵内正打斗的异常激烈的程知书喝道:“再隐藏实力下去,你再想赢可就没机会了!”

    话语中充斥着浓浓的挑唆味道。

    程知书闻言一怔,惊惧间已是明白那男子话中之意。

    而邵阳却是脸色一沉,不满的朝着阵外突然出现的男子扫了眼,很是不喜后者此般插足战局的行径,若没这男子的话,再得消耗程知书半晌,邵阳便能接上单王枪的另一式,彻底的击垮程知书。

    然而此刻,却还未到火候,贸然出此杀招下,程知书至少有着五成把握接下。

    程知书反应过来后,不禁面露几分凶色,明白自己若再不变招,必将会被活活磨死。

    虽说他于六合宗并没有明面上那般深厚的情感,但碍于斋魁之流在远处观望着,却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就此败下阵来,让得六合宗折损颜面。

    碍于六合宗内部的修行环境,他本不想表现得太过惊艳,从而招来如桑飞羽之流的敌意。

    但眼下,却是不得不做。

    六合枪的最终一式,影枪。

    宗内有着不少人都修行着枪道,但于六合枪上的造诣却都有限,近年来唯一一个将六种枪法融汇全部修行成功的,便唯有死去的桑飞尘一人。

    这也是程知书一直藏拙犹豫的原因所在,一旦暴露出自己的枪道天赋,定会受到宗内高层的高度重视和监督培养,而他所隐藏在心底更深处的东西无疑会随之暴露,这是他无论如何都不想瞧见的情形。

    但眼下,却唯有硬着头皮上了。

    程知书虽然明白眼下可能并不是施展这一式的最佳时刻,但却也清楚自己能暴露出来的实力中,也唯有这一招,能破开眼下的局面。

    呲~

    长枪划破身子,血液飞溅。

    程知书故意卖了个破绽,让得邵阳一枪挑中了他的左肩。

    邵阳见状不禁为之一愣,怎么也没想到这么突然的一出,他出枪的瞬间分明看出程知书还有着余力抵挡,断不可能被自己轻易扎中,当下不禁心存疑虑,多了几分提防。

    下一刻,不待他进一步接上攻势,一股磅礴的灵魂之力突然自程知书所在朝他席卷而来。

    邵阳有心提防之下,当即魂识蔓延抵御,但却惊愕发现,此般看似磅礴的攻势却不具多少杀伤性。

    惊愕只是持续了瞬息,待得他再想提枪而攻,却是发现程知书手中的长枪不见了。

    比之他惊愕的短瞬时间还要短的功夫,程知书的长枪竟又出现在了他眼前,而且距离已不足方寸。

    ‘好一招长枪无影!’

    邵阳心中已是反应过来,此般消失的长枪并不是真正的消失,而是自己的目光受到了后者灵魂攻势的牵引,外加程知书刻意受伤降低戒备下,配合攻势的掩盖,才导致的一时不察。

    事实上,程知书手中的长枪自刺出的那一刻,便从未有过偏移。

    所谓的无影,只是转移了对手眼中之影,利用了对手的注意和视野盲区罢了。

    有关这点,程知书在当初才聚灵境实力的时候,便已运用的得心应手!

    远处那神秘男子赞赏的点了点头,此般招式同样惊艳到了他的目光,以他的实力自是可以看出,此般枪式,一定程度上融合了‘障眼法’技巧,令人防不胜防。

    斋魁瞧见程知书竟能施展出这一式,不禁满目欣喜,毫不吝啬的同一侧妇人夸赞程知书近日大涨的实力,竟连他都瞒过了。

    桑飞羽的脸色则是再一次的阴沉了下去,虽然配合着斋魁表达着笑意,但此般笑容却是异常难看。

    就当众人以为邵阳就要被程知书这虚晃之下的一枪所刺中之时,异变陡生。

    只见邵阳毫不避让与退缩,直直的选着迎了上去,用自己的左肩抵住了此般枪锋,忍下剧痛的同时,手中长枪犹如蛟龙出水一般环绕着程知书扎在自己肩膀处的长枪还击而去。

    白昼夜影!

    此般招式虽经由陆风改良剔除了同归于尽之势,但却仍旧具备着以伤换伤之能。

    这一幕,瞬间吓傻了在场所有人,也叫曲阜山上的乾芯、邵月一众纷纷揪住了心。

    程知书同样脸带骇然,他怎么也没料到,邵阳竟会这般‘莽’,对敌人莽也就罢了,怎么对自己亦是如此,竟不惜自损一千,也要拼命损敌八百。

    唯有曲阜山上的众人却是清楚邵阳的行径,明白邵阳是不愿就此落败而行的此般拼命之举。

    为的,可不就是保住仁心学院的威严名声吗!

    一时间,乾芯一众的眼眶不禁为之湿红,一个个秀拳紧握,恨不得下场的换作是自己。

    程知书瞧着席卷而来的枪势,神情一凛,当即选择回撤抵挡,接连后退拉开身位。

    ‘就差一点!’

    程知书脸上透着几分可惜,若没有这拼命的一式,给他长枪再深扎半寸的机会,定能将得对方重创,而不是如眼前这等只是留下了一道浅伤。

    远处神秘男子平静的脸上也因邵阳的这一手起了几分波澜,暗自点了点头,倒不是为了他这般自损拼命的架势,而是受他为守护学院的这份心意而动容。

    同样是左肩受伤,邵阳和程知书的战局再一次回到了一个奇特的平衡点上。

    再斗下去无疑将会是一场惨烈的战斗。

    但拜战帖下,却是从未有过中途而止的战斗,是以,也无一人出声打断。

    不仅如此,那神秘男子瞧见邵阳短暂的停下借机恢复,反而还出声喝道:“累了便抓紧服输,区区输赢而已,何必折了性命!”

    邵阳不满的瞪了眼,怒道:“若这只是我个人的战斗,输赢自是无谓,但事关学院荣辱,导师尊严之战,只要我还有着一口气在,便不会服输!”

    神秘男子的话并没有打击到邵阳分毫,反倒是让得邵阳激励起了几分战意。

    程知书见状手中长枪再度一握,叫嚣道:“即是如此,那便再战!”

    “战!”邵阳大声一喝。

    二人再度不约而同的朝着对方冲杀而去,眼中尽皆透着火热战意。

第一千十三章、长枪出,君王泣

    似是知道寻常的招式奈何不了对方,双方这一次交手都施展出了自己更为厉害的绝学!

    ‘无垠苍龙破!’

    程知书抛开了六合枪转而施展出了更为霸道的枪法,虽然六合枪不弱,他掌握也炉火纯青,但奈何配套的心法接触时日不久,尚未同枪法融合一体,比之这近日才学的苍龙破反而要弱上几分威势。

    只见其手持长枪身形跨越间四周气浪随之升腾,渐有龙形之势汇聚于枪锋之上,透着令人心悸的可怕威势。

    远处桑飞羽瞧见这一幕,认出招式下不由满是幽怨,“他怎么也会这枪法啊!?”

    说话间目光不由自主的看向一侧的斋魁,隐隐带着几分不满,这无垠苍龙破乃是后者的绝学之一,断不存在被程知书偷学的可能。

    斋魁脸色顿时一板,尤其是桑飞羽下意识带着质问的语气,更让得他冒出怒火,“你们都是本座的弟子,怎么?只许本座传你不成?”

    “弟子不敢,”桑飞羽当即怯怯低头,不敢再开口,眉宇间的阴霾随之更添了许多。

    一旁,铁蟾瞧见程知书竟还懂得这般霸道凶猛的招式,不禁脸色一变,同时也明白斋魁之前那般笃定的称程知书没这么容易落败的缘由了,敢情除了六合枪法全部传授了以外,竟连自己的绝学也是送了出去。

    这不禁让得铁蟾有些好奇程知书的身份,在他宗门所得到的有关六合宗年轻一辈弟子名单之中,为首的基本都是‘蒋’姓和‘桑’姓弟子居多,印象中可并没有程知书这号人物。

    若说近段时间来才入得六合宗,那按理不该如此受宠和信任才是。

    邵阳这边此时也瞧出了程知书攻势间透出的可怕,但却并没有丝毫胆怯,经由施展单王枪下所弥留的胆气和无畏,别说是同一大境界的对手,即使对方有着地魂境甚至更高的实力,他也不会怂上半分。

    此般无畏不止于心境,邵阳的步伐和手中的长枪也丝毫没有停滞,笔直的迎向了程知书的可怕攻势。

    看着席卷而来的枪势长龙,邵阳目光一凝,终是不再保留,天意四绝枪施展而出。

    风成虎、云成龙,邵阳四周的灵气刹那间朝着其枪锋所在汇集而去,一条由灵气和风势凝聚而成

    的长龙横断而出,笔直的迎向程知书的可怕一击。

    枪与枪再次激烈碰撞在一起,犹似两条巨龙相互撕咬,震荡出一个可怕的灵气波纹。

    邵阳和程知书的长枪几乎在碰撞的瞬间便是各自呈现出了弯折状态,显然饶是接近天品层面的长枪,在此般霸道凶猛的攻势碰撞下,都险些撑不住。

    二人瞧着彼此长枪弯折即将达到极限,知道再不撤手必定会遭其宣泄而出的势能所伤。

    当即,二人同一时刻作出了撒手上挑,后撤闪避的举动。

    此般上挑之势,双方都有着借牵引碰撞巨力伤及对方之意。

    二者现阶段于枪道上的造诣极其的相似,就连战斗的经验也是相差无几。

    同样的应对之下,二人手中长枪同时被挑飞至半空之中,身形也各自被震得倒退数步。

    远处,桑飞羽瞧见这一幕后隐于袖口的双拳顿时握紧,满脸阴郁,换位思量下,他知道,此般碰撞,他决然抵挡不住。

    一侧,神秘男子瞧见邵阳的表现后,脸上却是多出几分奇特神采,嘴角也是扬起了几分玩味笑意。

    “四绝枪耍的可还差些火候!”

    邵阳冷不丁听得此话不禁为之一惊,暗自皱眉间满是好奇那神秘男子何以会知晓着此套枪法?

    但局势却容不得他多加分心。

    程知书一击不成之下,于后撤半途朝上一跃先一步接回了自己的长枪,而正是这短暂的间隙,让得他再一次的掌握住了先机。

    待得程知书持枪再度前冲之际,邵阳这边堪堪才重新握住长枪。

    ‘苍龙破势!’

    程知书眼中闪过一抹邪红之色,施展出了无垠苍龙破之中最为狠辣的一式,也是具备着以点破面,攻破敌人之势的一招。

    他相信,以邵阳此刻刚握回长枪的间隙,加之其后便是阵势边缘退无可退下,断然抵挡不住他的这一式。

    邵阳眼中透出三分惊惧,慌促之下,他再想施展天意四绝枪已是来不及,面对着程知书飞速袭来的枪势,邵阳心中兀自闪过一抹死寂。

    换作常人,此般心绪下多半怕是会萧颓等死,但邵阳却是不然,不禁没有半分沮

    丧消极,心中的战意反而更胜了许多,浑身血液都犹似燃烧起来一般,整个人都弥漫着一股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无畏之势。

    受此影响下,有关单王枪中所载,需要特殊心境才可施展的招式,亦是勉强达到了标准。

    ‘长枪出,君王泣’!

    邵阳于千钧一发之际,挺身上前,手中长枪横档挥扫而出,直面程知书那凝聚于枪锋一点的可怕攻势。

    枪头侧面于枪尖顶端相互碰撞在一起。

    刹那间,大地都为之碰撞的余波渲染发出阵阵轰震,邵阳仓促之下蓄力的一招横扫虽然挡下了程知书的长枪,但因力道稍欠火候的缘故手中长枪被顶震的弯折成了弧形。

    但这一次,邵阳却并没有再度松手,此般被压制下的松手无疑也是致命的存在。

    故而他选择了硬抗,饶是虎口关节被震得出现裂痕,也未撒手半分,反而拼尽了全力,借着弯折的力道让得身形横贯间一个空翻,以此卸力的同时,‘君王泣’也终是寻到机会施展而出。

    邵阳于翻腾的半空扭转身形将手中长枪直刺向程知书所在,这一招的攻势比之回马枪还要令人猝不及防,且是倾尽了邵阳全身之力于一点,将杀伤性提升到了极致。

    同时,也将自身的空档和破绽全都暴露在了敌人眼前。

    这便是单王枪之中,彻底放弃防御,置之死地破釜沉舟的赴死一式。

    只求杀敌,不留余地!

    乃是十分决绝的以伤换死之战法!

    创出此般招式的乃是四劫时代一名战场上骁勇善战的大能,其的生死甚至关乎着一国的兴亡,在此情形下的搏命之举,无疑是有着以身殉国赴死之心,也是何以君王为为之哭泣的由来。

    长枪出,君王泣,此招之下,必有伤亡,敌我两国,必有将陨。

    此中之‘泣’不止于自家国王,敌国亦是如此,乃是双王之泣!

    但眼下并不是战场,邵阳一击之下身侧也不会有别的攻势袭击他的防御空挡。

    本是完美的一招,只可惜邵阳实力不足,加之是第一次施展的缘故,尚还不能百分百的发挥出此招威势,最终虽一枪成功抵在了程知书的胸膛,但却并没有对后者造成进一步的伤势。

第一千十四章、谁没有宝器似得!

    伴随着一道如瓦片碎裂般的脆响传出。

    邵阳抵在程知书胸口处的长枪陡然迎来一股可怕反震,突然迸发的势能,让得他不得不撤势后退。

    赌上一切孤注一掷下的招式被程知书内里所穿的宝铠轻松化解!

    “你败了!”

    阴冷的话语自程知书口中迸出。

    此刻的邵阳受着他胸甲破碎的余波反震,浑身灵气都处在一个抵挡的平衡之势,断无可能再抵挡得住他借此间隙穿插而刺来的凌厉一枪。

    虽说邵阳先前的表现着实让得程知书十分惊艳和动容,他也险些为之落败。

    但此般战斗可没有言明不得使用宝器一类,两宗拜战帖也只看胜负,不看过程!

    换作平时,程知书或许会出于惺惺相惜而手下留情一二,但此般战斗关乎两宗颜面,他断不会留情。

    就当程知书以为一枪制胜,结束战斗的刹那,却是陡然感应到了一股磅礴的气息自邵阳所在传来。

    砰~

    气势大涨之下的邵阳顷刻间便是打破平衡,震散了宝铠宣泄而出的那份势能,并借由此般突然暴涨的灵气反攻了程知书一个措手不及。

    “败的是你!”

    刹那间,邵阳长枪已是直刺程知书喉部,将后者制服在了原地。

    论宝器,搞得好像谁没有似得!

    邵阳之所以突然气息暴涨,全然靠着手上所佩戴的素心戒,此般提升可不似秘法一道会被敌人事先有着清晰感应,素心戒虽说只提升了他三成左右的灵气,但却有着出人意料的突然性,就好似原本平和流淌着的小溪突然化作了凶猛的洪水扑面而至,让人防不胜防。

    程知书瞧着自己落败,脸上顿时黑了下去,眼底深处藏着一缕不甘,战斗本能驱策下,已然快涌出体表的那可怕气息也被他再度压制了回去。

    之所以不甘,是因他输的不是实力,也不是战斗经验,而是所处环境!

    在斋魁及桑飞羽之流众目睽睽下,他真正的实力并不适合暴露,故而才会败下阵来。

    邵阳这时也蹙起了眉头,程知书此般隐于体内的狂暴可怕气息虽只是惊鸿一瞥,但他还是清晰的感应了出来,并为之有着一股熟悉之感。

    斋魁看着自阵内走出的程知书,脸色虽然也是黑得可怕,但却并没有过多责怪后者,反倒是因后者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战斗表现,让得此般阴沉的心绪缓和不少。

    在他看来,程知书方才的表现已是称得上惊艳决绝,甚至比之当初的桑飞尘都不遑多让,甚至隐隐有所过之,只需稍加培养,不出两年,他六合宗定又能出一个跻身青榜前二十的高手!

    这一战之所以输,不是因为程知书天赋不行,而是对方强得有些离谱。

    斋魁心中不禁更为好奇这仁心学院的掌权者到底是何存在,能鼓捣出可怕大阵也就罢了,怎么连手底下的弟子也教授的这般厉害。

    倒还真不愧为学院二字。

    本想着借对方施展的功法来追根溯源辨别出幕后掌权者,但却发现邵阳所施展的枪法,他闻所未闻,更是丝毫瞧不出师承与来历。

    铁蟾这时脸上憋着三分笑意,故意调侃道:“真是可惜啊,此般挑战帖之战你六合宗好似还未败过几次,却是没想到今朝会输给一个新兴的势力。”

    嘴上虽然说着可惜,但神情却是愈发的戏谑和讥讽。

    程知书当即朝斋魁抱拳致歉:“都是弟子的错,弟子技不如人,还请师尊责罚。”

    “你输的不冤,”斋魁沉声道:“换作飞羽上,结局多半也会如此,对方根基扎实,灵气厚实浓郁,绝非一般魂师。”

    说着目光不由看向前方那个神秘男子,“阁下可看出他使得是何门何派的枪法?”

    神秘男子冷傲一笑,显然已是看出,但却并没有开口回应,反倒朝前方大战之后略显虚脱的邵阳开口:“你们院长何时回来?”

    邵阳一边简单缠裹固定有些开裂的虎口,一边朝男子看去,因为先前战斗中后者那些旁若无人的干扰话语,让他有些不满,当下没好气的回应道:“不知,你若也要攻山,或是挑战,那便请吧!”

    话语中更是隐隐透出了三分敌意,方才若不是这男子有意提醒程知书的话,此般战斗早就可以结束,也不至于叫他战得这般狼狈地步。

    男子神色平静全然没因邵阳的反感态度影响,再一次开口:“在下源自战宗,于你们院长许是旧识,若是知晓他何时回来还请告知。”

    “战宗?”邵阳闻言缠裹布带包扎虎口的手不由一僵,想着当初各大势力于东元灵狱招募弟子时,陆风曾有意提及称此宗适合他未来的修行,再度看了眼神色坦然的男子,暗暗猜疑,这人若来自战宗,或许真可能存着几分旧识,犹豫间开口道:“我们院长云游去了不知何时回来,但我们导师过几日应该便会回来。”

    “导师?”战宗男子的脸色一凝,“不知你们导师姓甚名谁?魂号为何?”

    邵阳皱了皱眉,并不答话。

    男子见状,“即是如此,那在下便于此附近玩上一阵,待过几日再来拜访。”

    斋魁一众听得男子这番话语心中却是止不住一惊,回想先前种种也是恍然明白过来后者之所以一而再的挑唆战斗,或许全然是想着逼得邵阳施展出更多的枪法来,以验证其身份。

    无疑,一战之下,这名男子心中已是有了答案。

    斋魁当下已少了几分打宗派令的主意,借着机会开口:“今日看在战宗的份上,便不同你方再一般见识,我宗弟子身体抱恙不再状态,待得他日恢复,定还会再度上门。”

    邵阳冷哼一声,自不将斋魁这等死要面子的话语放在心上。

    天灵子和铁蟾一众见状,本就有着退意的他们,当下也不再多留。

    六合宗一众回去路上,斋魁自然而然的将所有的焦点都放在了程知书身上,各种询问着他实力这段时间来迅猛提升的缘由,关切之意直叫得一侧形貌受损的桑飞羽一阵怨怒。

    桑飞羽嫉妒心起之下,陡然出声道:“师尊,方才那个叫邵阳的,我曾在灵狱历练所入的战境遇见过。”

    斋魁一惊,“你当初被宗内分配在哪个灵狱来着……好似在东部吧,你是说那人可能是圣域那边势力的人?”

    桑飞羽见成功将斋魁的注意将程知书身上迁到自己这边,心中不由一喜,连忙点头回应:

    “弟子当初正是在东部圣域那一带的灵狱战境之中遇见的这号人物,那时弟子还设计将他们困死在了一则地窟之中,却是没想到竟能被他活着出来。”

    斋魁身侧的妇人皱眉道;“你是说……你同那人曾有过节?”

    “也不算过节,”桑飞羽直言道:“宝物当前,弱肉强食最寻常不过,早知这人命这么硬,当初便该回头再补上一记狠的。”

    妇人动容道:“难怪方才在慈灵祈雨阵之中,你比旁人更受照顾,怕是那伙人在那时候便已认出你来了。”

    桑飞羽闻言脸色瞬间阴沉了下去,眼中透着杀意,此般毁他形貌害他遭受剧痛之仇,有朝一日他定要加倍奉还!

    斋魁出声问道:“可知他师承来历?”

    桑飞羽摇头,“那时同我一起出手的还有无极宗的葛渊,听那小子说他们只不过是东元灵狱的普通狱子罢了,没什么背景。”

    “普通狱子?”斋魁脸色一沉,“没背景的普通狱子能有这般实力!?”

    桑飞尘沉默的低下了头。

    虽说斋魁的语气平静没有透出多少情绪,但在桑飞羽听来,却感觉到了一股凛冽的冰冷,让他感受到了一股与之程知书全然不同的冷漠。

    他明白,自方才那一战过后,自己于斋魁心中的分量已是不如程知书。

    待得六合宗一行人离去后,躲于另一侧山头的洛小惜已是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激动,拉着胖老者的手就要往山上奔去。

    自邵阳惊鸿一瞥的招式中,她认出了那就是她日思夜想的那套枪法,整个人激动的犹似要飞起来一般。

    但胖老者却是再一次的拦下了她。

    “再等等,还有人蛰伏着。”

    ……

    玄金城,褚家议事堂。

    陆风在同褚家就两家婚事初步谈妥后,成功拿到三个入境名额的资格文书,也算是初步稳定住了局势,于林婉霞的那份威胁也有了个短暂的说辞与交代。

    但这只是一时之计,以他的性子自也不会将希望放在找寻那虚无缥缈的子黛花上,只是想借此机会,先拖延一阵再说。

    对于褚家的难处,可并不是只有子黛花可解,若是没有了洛天福之流的为难,再于林家表面已有的‘势’上添一把火,定也足以说动褚家。

    对付洛天福之流,可比寻什么子黛花简单多了!

    待一切妥当,林家一众就要离去之时,一名褚家的仆从却是自大门外匆匆跑来,手中还握着君满楼最新发布的一系列消息。

    是因褚宣鹤有过交代,一经传出仁心学院的消息,立刻通禀于他的缘故,这名仆从才这般火急火燎。

    陆风与那仆从自大门口擦身而过,依稀听得一些字眼后,也是意识到曲阜山那边有了进的进展,他等候多时的时机,多半已是来到。

    林小婉在旁瞧着哥哥好似对那仆从手中的信轴感兴趣的样子,不由也是有些好奇,开口说道:“我们回去会路过君满楼,要不顺道也去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大事件?”

    林白儒认同点头,如今的他已是林家家主,自要对一些最新的大事件有所知晓,以便发生关乎几身的事情时,能提前有所准备和应对。

第一千十五章、仁心学院传出的消息

    中部玄域靠近北部雪域,牧云宗宗门所在。

    牧鸿茵于卧房内瞧着丫鬟不久前送来的一则信轴,阴沉的脸上渐渐浮现出几分残忍的笑意。

    ‘五行纯水体,可算寻得你们了!’

    喃喃自语间,更是透出了冰冷的杀意。

    牧鸿茵自打那日伏击陆风反被打成重伤,还为之丢了‘殓金斗’后,便一直存着一份难消化解的愤怒,这些天来也一直打听着陆风的底细和去处,但却好似有人在背后刻意掩盖一般,竟连东元灵狱那边所得的消息也为之甚少。

    这让得她不禁将探听方向自陆风身上转移到其身边那名五行纯水体同伴身上,相比打听陆风行踪,显然探听五行纯水体更为简单。

    牧鸿茵瞧着信轴上标注的‘曲阜山’字眼,瞧着其上列明的五行纯水体魂师的迹象,直觉告诉着她,这就是她要找的那人!

    但牧鸿茵身为顶尖大宗的宗主之女,自身阅历显然不凡,并没有为一时的欣喜和压抑多日愤怒而冲昏头脑,瞧着‘仁心学院’、‘宗派令’、‘大阵’等词,脸上不禁透出几分凝重。

    若是一名落单的魂师,那她自是有着无数种办法对付,但如眼下这般是一个有着宗派令的势力门下的弟子,却是要顾虑不少。

    虽不知仁心学院底细,但既已立宗,无疑至少也该有着几名天魂境级别的魂师存在。

    牧鸿茵自问以她自身的实力,显然是无法独自杀上门去的。

    思量间,牧鸿茵目光不由看向此刻院外正半躺在石亭中的一名老者,心中已是有了主意。

    “平空爷爷~”牧鸿茵收起信轴,娇笑着走出屋内,软声软气道:“我查到那抢走宗门殓金斗的狗贼下落了,你陪我一并去抢回来好不好?”

    老者听得动静缓缓伸了个懒腰,起身之间微眯着的双眼缓缓开合,迸发出一道锐利目光,犹似响尾蛇的眼睛一般,恶毒而又凌冽。

    老者枯黄而又瘦削的脸上挤出一丝笑意,朝牧鸿茵说道:“小姐还有伤在身,这点小事,便交由老奴走上一遭即可,老奴定将敛金斗给带回来,顺带着将他大卸个七八块,给小姐好好出出气。”

    “不行!这口气我要自己来!”牧鸿茵满怀愤懑道:“那小子将我伤得这般惨,胸骨到今日还疼痛的紧,我非要亲手弄死他不可!”

    老者渗笑一声:“那老奴就将他带来,让小姐好好发泄发泄,叫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牧鸿茵忿忿不平道:“我想到他那趾高气昂不可一世的样子就生气,我要亲眼看着平空爷爷你把他打趴下,瞧着他像惨败后像狗一样趴在地上!”

    “好好好,”老者邪邪一笑,问道:“这小子现搁哪处?”

    牧鸿茵道:“据可靠消息回报,他这几日该在玄金城不远的曲阜山一带。”

    “曲阜山?”老者皱了皱眉,“是那新入得宗派界的势力所处的区域?这人可与那新势力有什么关联

    ?”

    牧鸿茵一愣,惊讶道:“平空爷爷你这十多年来连宗门都不怎么出,怎么连那么远的势力都听说了?”

    老者笑了笑,道:“早前宗主有过提及近日来新兴的两个宗派势力,同时也收到了其中之一青山剑宗立宗大会的请帖。”

    “奥,”牧鸿茵明白过来,无所谓的耸了耸肩:“就算他与这新势力有瓜葛也没事,此行我们师出有名,怕那势力作甚!”

    “我牧云宗的宝器可不是什么人都有资格抢夺的,我牧云宗的人更不是随便可以杀的!”

    “那势力如果要庇佑着他,那便是同我们牧云宗作对,回头我定会叫父亲灭了他!”

    老者的脸色沉了几分,“小姐,此事可要同宗主禀报一声?”

    牧鸿茵不满道:“别动不动就向父亲汇报,他忙着修炼呢!父亲不是都答应叫你帮着我杀了那小子抢回殓金斗了,还担心什么啊!”

    老者眼中闪过一抹纠结,但架不住牧鸿茵的催促,还是跟随后者离开了院落。

    心中虽隐隐有着一份不安,但想着还没确定那人到底牵不牵扯宗派势力,也不知那新兴势力的底细下,老者也就压下了这份忧心。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就在他们离开牧云宗后不久,一则关于仁心学院的具体消息便是传了过来,其中还有涉及战宗等字眼。

    若是老者瞧见了此般信轴,定然是不敢再贸然陪着牧鸿茵去闹事的!

    ……

    玄金城,君满楼之中。

    陆风在同林小婉等人看阅有关曲阜山上传出的新消息后,知道借由上山挑事的那些不速之客,已将该立的‘势头’立下后,便即安排着鬼伶以置办入境所需物品为由,暂时离开了钟三笑的眼线,继而再令其安排了一名小厮,将他早已备好的一则信轴传达给了君满楼。

    一则有关于仁心学院的具体底细的信轴!

    因为有着专属宗派令印记复刻其上,君满楼一经收下后便是高度重视,并在极短的时间内整合完毕,朝着各地分布传播扩散了出去。

    待得陆风一行人自君满楼回到晋宛城的林家之时,此般消息几乎已是传达到了中部玄域的每个势力手中。

    公孙世家,公孙冉冉所在院落之中。

    公孙彻火急火燎的拿着最新的信轴跑至公孙冉冉跟前,喘着大气道:“冉冉姐,还好我们没冲动的同那些势力一并上得曲阜山!不然可就要摊上大事了!”

    公孙冉冉半抬头扫了眼公孙彻,“那势力的底细传出来了?”

    公孙彻点头叫嚷道:“冉冉姐,你可知是谁创立的这学院?”

    “谁?”公孙冉冉起了几分好奇。

    “周仁书,”公孙彻瞧公孙冉冉一脸雾水,连忙又道:“冉冉姐你可能对这名不大熟悉,但肯定听过他另一个名号,魂师界内常称呼他为‘书老’,就是原先五行宗星土观那个五行纯土体的魂师,后来不知什么原因离开了星土观

    ,入了雪域的一所灵狱……”

    公孙彻说话间朝公孙冉冉又看了眼,见后者仍旧神色平静不为所动,误以为还是不知道书老这号人物,进一步解释道:“冉冉姐,就算这些你都不知,那总该知晓《土行博论》、《五行极纲》等书籍吧,这都是他著作的,几乎已成现今全大陆五行境级别魂师必看必学的书籍了,也是魂师界公认的对于五行之气领略最深记载最全面的书籍类别了。”

    公孙冉冉神色平静的瞪了眼公孙彻。

    “这些……我都知道!”

    “他再厉害也不过学识方面,于自身实力顶多天魂境层面,又何来摊上大事一说?”

    公孙彻凝重道:“他自身确实没什么可怕的,可他那学院中可是有着一名至少在天魂境八息闯层面的阵师坐镇!”

    “天魂境八息层面的阵师?!”

    公孙冉冉神色间终是多出几分动容,“此般消息可属实?”

    公孙彻点头:“六合宗的斋魁和玲珑阁的天灵子联手之下都没能闯上曲阜山,据他们透露放出的消息,那里的大阵至少是天魂境八息层面的高人才能布置。”

    公孙冉冉皱了皱眉,取过公孙彻买来的信轴,翻阅之下,疑惑道:“这上面也没说仁心学院有着这般阵师啊?只交代了是那周仁书所创,是用来招收身具仁心,天赋异禀之人的啊!”

    公孙彻脸色一窘,“说是没说,可这不明摆着的事嘛,要是没有这般厉害的人物在,以他一介五行纯土体质的魂师,又怎么敢私立山头。”

    公孙冉冉沉默了片刻,暗自点头道:“且不管此般消息真假,这势力既然能挡下斋魁和天灵子之流的进犯,想来有着一定能耐。”

    思量间,朝公孙彻吩咐道:“去找龚爷爷,叫他备两份贺礼上曲阜山一趟,瞧一瞧到底有没有这般厉害的阵师存在。”

    “两份?”公孙彻一愣。

    公孙冉冉眼中闪过一丝精明,“同处一域,日后总会有交集,若曲阜山上真有这般高人坐镇,便以厚礼相赠,并传达我公孙家意欲结交之意,若没有,便应付性的送一份礼,简单表示下友好即可。”

    ……

    霖硫阁所在。

    孙柳柳此刻也同锦官凯在谈论着有关仁心学院最新传出的消息。

    围绕的焦点同样也是那名布下可怕大阵的神秘阵师。

    孙柳柳看阅完手中刚收到不久的信轴,不屑出声:“此般传出的消息应不似有假,没想到一介五行纯土体的魂师竟也胆敢私立门户了,魂师界真是越发不堪了。”

    锦官凯冷笑道:“仗着有天魂境八息层面的阵师震慑呗。”

    孙柳柳问道:“能否猜出这阵师身份?”

    锦官凯思虑道:“放眼魂师界,顶尖阵师就那么几人,实力达到天魂境八息层面的屈指可数,虽不能明确知道是谁,但大致却能排除不少。”

    孙柳柳双目不由大了几分,满是好奇。

第一千十六章、鬼阵?

    锦官凯认真分析道:“如玲珑阁、乾天宗、碧云涧这魂师界阵法三巨头中虽都有着此般实力的阵师存在,但那些个老家伙们碍于身份,断不至于帮着新兴势力布阵,即使碍于情面相助,也断不会传不出丁点消息。”

    孙柳柳认同道:“不是这些明面上有头有脸的人物,那便只剩那些隐世势力和散修阵师了?”

    锦官凯点头道:“这人居然能想出以溟虚液将一座普通的慈灵祈雨阵提升至那般威势,实可谓是脑洞大开,若据此推算的话,或许其阵道手段多半也是不谙常规,这倒是让我想到一个人。”

    “谁?”孙柳柳认真问道。

    锦官凯道:“曾有一魂号为‘鬼阵’的阵师,根据记载,此人便是喜欢将各系毒液以及乱七八糟的东西融入阵法之中,创新的同时,将阵法鼓捣得诡异至极,让人防不胜防,曾在那个时代的阵道圈内引起过不少轩然。”

    孙柳柳惊道:“这人我也曾听闻过,可他销声匿迹了二十年,怎会于此节骨眼突然冒出来?难道那个势力……”

    锦官凯摇头:“许是我多虑了,这些年过去,鬼阵的那些手段,许有别的阵师也学会了,单是现今暴露出的消息,还不足以推定就是他,指不定以溟虚液布下慈灵祈雨阵就是纯粹的一个巧合罢了。”

    “不过……”锦官凯略显沉重的继续说道:“归元璞阵于现今阵道界早已不复记载,此般重新现世,倒是个让人在意的事。”

    孙柳柳暗自思索道:“若此阵同曲阜山背后的那名阵师有关,那此人要么是意外寻得了阵图,要么就是来源于如玲珑谷那般的隐世势力了。”

    “后者的可能性大些!”

    锦官凯笃定道:“这些年五行宗那些人花了不知多少心力都不曾寻得归元璞阵的蛛丝马迹,若说有人能意外所得,有些不大现实。”

    “若曲阜山真牵扯着隐世势力的话……”孙柳柳暗自皱了皱眉,“要不要喊王婆回来?”

    锦官凯摇头,“不着急,曲阜山上到底有没有这般厉害阵师坐镇还未可知,且叫她寻机会试

    上一试也好,指不定能探出更多的东西来。”

    ……

    入夜。

    陆风借口要去寻救过自己的那位忘年好友,请他一并入百谷剑墟为由,带着鬼伶一起离开了林家众人。

    对此,林小婉虽说有些担心一度还请钟三笑陪着守护一二,但见陆风推辞,称那人不喜见客拒绝了下来。

    此般借口在林白儒看来无疑是不具备多少说服力的,但想着林力云这几年来的变化,以及今日的表现,显然藏着不少秘密,当下也不再多过问,由着后者离去。

    分道扬镳后,陆风带着鬼伶骑着两匹普通快马朝着曲阜山方向奔去,途径一侧山岭,再行出来时,陆风已是褪下易容,做回了自己,鬼伶也是回归了女儿家的扮相。

    待二人赶至曲阜山脚时,夜还未深,天空灰蒙蒙的,不见多少星光。

    山脚下此时已不见任何人影,原本的那些宵小势力,见强如六合宗之流都只能灰着脸离去,全都不敢再生什么觊觎之念,一个个跑得比谁都快,唯恐避之不及。

    陆风上山途中暗暗感知着四周,虽隐隐察觉到还有着几道强横的气息仍旧隐匿在不远处,但却并没有太过在意,但凡宗派势力,宗门所在周边常年有人盯梢留意那是最正常不过的事情。

    有这些个‘眼睛’在,也更便于他接下来的拜山身份。

    毕竟,他总不能堂而皇之的以‘青山宗主’的身份上山,不然无异于摆明了告诉着世人,这是他假借着书老的名义,创建的势力。

    非但不能如此,他还需将青山剑宗与仁心学院彻底划分开来,以免被扣上一宗两令头衔,引得诸多势力愤起而攻的局面。

    当初同书老谈及这一块的事宜时,二人也早已想好了对策。

    “咦?”

    仍旧藏于一侧山头的洛小惜本等得不大耐烦的脸上突然浮现一抹惊容,拉着一侧胖老者的衣袖,“胖爷爷,快瞧瞧,那人是不是青山宗主?”

    说着还懵懵的揉了揉眼,“好像还真是他呀,他这是要上山吗

    ?胖爷爷,我们跟着他一并上山吧?这样就不怕给大哥徒添什么麻烦了。”

    早前,洛小惜认出邵阳枪法后,若非胖老者严厉强调此刻上山会让得前脚刚撇清关系发完声明的洛天赐处于为难,否则她早就窜上山了。

    胖老者目光朝着远方看去,慎重道:“再等等,先瞧瞧他是以着什么由头上山?”

    洛小惜狐疑道:“他好像和小依关系还不错,该不会也是来找小依的吧,要是这样的话,我们也以这由头上山,应该就不会给哥哥添什么麻烦了。”

    谈话间,得见陆风已快临近半山腰。

    洛小惜目光远眺,见远处曲阜山顶,白日见过的那道白色身影再度出现,心中不由为之一紧。

    “该不会又要启动那可怕阵法吧?”

    “要是真启动的话,胖爷爷你能不能救一救……”

    洛小惜的话还未说完,却见那一身白衣的女子突兀的从山顶冲了下来,满是雀跃的来到了陆风身旁,奔行间,还十分清晰的喊了‘师兄’二字。

    这不禁让得洛小惜惊得险些下巴都快掉了。

    ‘什么情况?’

    ‘青山宗主是那白衣女子的师兄?’

    ‘那岂不是也是小依的同门了?’

    陆风平和一笑,朝着赶来的若水,拱手回了个同门礼。

    这自是他一早便安排好的,也是故意做给的隐匿在远处的君家探子,及其余人看的。

    若水于东元灵狱时一直受着书老指点,虽未明确收徒,但算半个弟子也是不为过的,此声师兄也算是个名正言顺。

    这也是陆风当初和书老所想出的应对之策,一宗虽说不能二令,但两个宗门掌权之人有着些许亲缘关系,却不是什么大问题。

    再者,书老的弟子又不止他一人,比起青山剑宗而言,他早间所放出的‘战宗’二字,显然更具分量。

    待得传出战宗少宗主也是书老弟子后,他这青山宗主的身份显然就没人会再当回事了。

第一千十七章、救我的人,难道是他?

    洛小惜眼睁睁的看着陆风被接上山去,脸上的吃惊比之当初知道君子朔心有所属还要夸张多了。

    心中不住的暗骂起君子依。

    ‘好你个大笨猴藏着掖着不告诉我,气死我了!’

    ‘明明和青山宗主有着这般亲近的同门关系,却还让我以为你们只是因君子朔的关系才相熟的!’

    谩骂间,洛小惜突然一怔,恍惚间反应过来,君子依似乎还真没有在她面前明确表述过与陆风的关系,此般误认,只是她自以为是的以为罢了。

    这么一想下,洛小惜的眉头不禁蹙成了一团,‘不对劲,这里面肯定有什么猫腻!’

    洛小惜心中突然想起洛天赐曾经说过的话,想到后者无意间提及陆风有着不错的枪道造诣,继而结合眼下情景,君子依会点那套枪法,邵阳又耍的有模有样,那么同为一门的陆风,断不可能不知晓此套枪法。

    甚至,一个更大胆的念头浮现在了她脑海。

    ‘该不会,那日救我的人,就是他吧?’

    如是想着,洛小惜目光下意识的朝半山腰看去,陆风的背影她有见过几次,但因相熟的缘故没往别处细想,此刻多般情绪之下,陡然再见,却是那般熟悉!

    洛小惜整个人不禁一颤,继而脸上被狂喜所占据。

    另一侧。

    君家探子瞧见这般情形,郝然已是于纸上写下了一行‘青山宗主乃是书老弟子’的字眼。

    在两名探子不远处,蛰伏着的一名老妪,见得陆风出现,也暂时打消了暗攻抢令牌的念头。

    曲阜山顶,仁心学院所在。

    陆风上山后,邵阳等人第一时间围聚了过来,纷纷扰扰的吵着述说着这几日发生的诸般事情。

    陆风原本自君满楼已是知道不少,但亲耳听得一众学生陈述,却是不禁再一次为那般场景感到几分惊险。

    邵阳述说完白日与程知书的那一战后,也将自己隐隐感知

    到的气息告知了陆风。

    “导师,六合宗的那人身上,有着同当初项天歌十分相近的气息,这点于那人的枪法痕迹中也有着隐隐体现,我怀疑这人也修行过血族的那套残忍枪法。”

    陆风闻言神色陡然凝重了几分,他本就于六合宗不具多少好感,眼下听闻后者又与血族有着瓜葛,心中更是泛起冷意。

    “你说那人叫什么来着?”陆风回过神隐隐觉得邵阳口中提及的人名有着几分耳熟。

    “程知书。”邵阳重复了一遍。

    陆风愣了愣,脑海中浮现出当初青龙镇上的一幕幕,依稀记得也有着一人名叫程知书,同样的也擅长着枪法。

    只是那人连凝丹境实力都没有,短短时日按说不该提升如此。

    当下,陆风也只道是重名罢了。

    为保安全,陆风吩咐一众学生莫要插足六合宗和血族等事后,耳旁又传来乾芯的声音。

    “导师,山下的白旌阵里还困着个老家伙呢,要怎么发落他呀?”

    邵月也道:“苍鹰堡的蒲虹鹰闯入后山的阵法后也还没出来。”

    陆风一愣,开口道:“白旌阵困个十天半个月的死不了人,先去后山看看。”

    自邵月口中听闻蒲虹鹰入阵已经多时,陆风心中便是明了,多半已是凶多吉少。

    陆风率众来到后山崖壁。

    看着九傀阵内蒲虹鹰那血肉横飞支离破碎的死状后,乾芯和邵月等女孩子顿时遭受不住扶着一侧崖壁吐了半天,邵阳和君子依等人承受力好些的也都脸色煞白,显得有些反胃。

    如果说还有谁面不改色的,除却陆风外,便数宁香了,自打黑风镇上跟着叶梵见怪了尸体后,她对于此般惨状已是有了不少的抵抗力。

    陆风上前催动阵势,将蒲虹鹰的残肢断肉袭卷到崖下,将九傀阵内的环境清理了一通,顺带着将蒲虹鹰掉落在地的纳戒收入了囊中。

    审视完纳戒内的物件后,陆风略显反感的脸上透出几分惊喜,冷冷的朝崖口所在扫了眼,自语道

    :‘权当是你闯山的赔礼吧!’

    陆风虽已发现纳戒中存着几份不错的功法,但在不确定这些功法是否有着伤身和副作用下,陆风并没有贸然传授给一众学生。

    转而来到了山前白旌阵势覆盖之地,暗暗感知下,已是确认魔猿山的冯渊确实仍旧困在着里头。

    但此刻的冯渊神色间却再无最初时的傲慢和嚣纵,整个人犹如萎掉的菜叶,毫无生气的瘫软在某一条幻化而出的小道路口。

    显然,被困至今,不断探寻出口无果之下,已是将他的精力打磨殆尽。

    九转白旌阵的‘困’可不比寻常迷失于山脉之中的‘困’,身处阵势之中,入眼可见便只有白茫茫的一片和九条变化多端永远走不到尽头的小道,往往入阵之人最先崩溃的不是寻不到出口,而是那千篇一律的场景,其中所含的枯燥和焦虑足以压垮最强的意志力。

    此时的天色已经有些漆黑,朦胧的月色下,点点星光闪烁于天际。

    陆风将冯渊自白旌阵中释放出来,将早已凝聚在手的三缕灵气,同时打进了后者眉心、中宫、云海三处大穴,控制并封禁了后者的实力。

    虽说冯渊全盛时机同陆风或许有着一战之力,但眼下精神状态极差灵魂也为之疲惫的他,贸然得救下,却是怎么也提不起反抗之力。

    轻松制服冯渊后,陆风冷漠的看着后者,眼中透着一抹不善。

    虽说此地学府名为‘仁心’,但对于这种强横闯山,欲夺宗派令的恶徒,他可不会有什么好脾气。

    冯渊短暂调息后也是回过了神,暗暗运转灵气之下却是发觉自己仅是稍一调动,眉心、中宫、云海三处大穴便是犹如针刺火烤,异常痛楚,眼中不禁浮现三分骇然,忌惮的朝陆风看去,显得有些意外,意外后者这般年纪竟能有着此般封禁的让得他毫无动弹之力的手段。

    “要杀要剐,给个痛快!”

    冯渊啐骂出声,自知断无逃生之机下,也是放弃了抵抗。

    死,总比困在那可怕阵中强!

    他宁愿死,也不想再被困了。

第一千十八章、守山,三年!

    “我对你的命,没兴趣!”

    陆风冷冷的瞪着冯渊,心中暗自盘算着处置后者的方法。

    冯渊骂道:“既没兴趣,那便赶紧将我放了!否则等我魔猿山的众弟子们赶至,可饶不得你们。”

    乾芯依旧透着几分苍白的脸上浮现几分怒意,戏谑道:“你还不知道吧,在你被困的这段时日里,你的魔猿山早已易主,他们可不会管你死活了。”

    “这不可能!”冯渊愤怒的脸上都暴起了青筋,环顾四周确实不见丝毫魔猿山弟子的身影,心中不由一慌,“你说的都是真的?是哪个不长眼的狗东西胆敢如此?”

    乾芯冷笑道:“这可就不知道了。”

    有关魔猿山内部动荡,手下篡位易主的消息,乾芯也是通过阵法自白日里那些不速之客谈论中依稀听得的字眼。

    冯渊沉默了片刻,祈求道:“可否将我放了,待我回去除了那些叛逆,定来赔罪赴死。”

    话语透着几分焦急,好似回去晚了生怕耽搁什么一般。

    君子依不满道:“你说放就放啊,万一你跑了呢。”

    冯渊连忙竖起手指,“我,我可立下魂誓,断不会有违。”

    君子依不屑道:“魂誓只是限制你修行,让你修炼时会产生心魔罢了,比起命而言,显然没什么威慑。”

    冯渊脸色一瘪,“那你待要如何才肯放我?”

    君子依一顿,询问的目光看向陆风。

    陆风缓缓开口道:“我不杀你,甚至还可助你平定山门内乱,但事后你需来此,守山三年!”

    这是陆风所能想到的最好对策,他不可能一直留在曲阜山上,虽说眼下于魂师界已经立下不少威慑,但哪天遇上个不要命的强者铁了心进攻,单凭乾芯等人怕还是抵挡不住,还是需要一个相对忠诚的天魂境级别强者驻扎才行。

    而冯渊显然可以符合这个要求,除了用刨羲御龙诀控制住他外,其后还有着耗费心血建立的魔猿山以作挟持,多般牵制下,料他断不敢擅自胡来。

    这也是为何陆风提出可帮他平定叛乱的缘由,只为冯渊能多一份顾虑,不敢滋生反叛之心。

    而之所以只定三年,一来是为更好的说服冯渊,二来也是为一众学生所考虑。

    三年后,曲阜山显然已支撑不了他们的修行所需,甚至倘若他们机遇多,修行快的话,三年怕都用不着。

    冯渊听得陆风的要求足足愣了好一会,似没听清一般,怯怯的问道:“就这?”

    他怎么也没想到后者所提的要求居然如此简单,此般条件别说他自己的命牵扯其中,单是那条助他平定叛乱的承诺,他都愿答允下来了。

    “就这些!”陆风平和一笑,以冯渊的实力即使想要求他更多,后者显然也办不到。

    远处。

    洛小惜满目惊愕的看着陆风一众,再得见君子依这些人竟然以着陆风为首后,惊得嘴巴都快塞得下个小拳头了,心中也将原先猜测的‘同门’往更高处想了。

    其侧胖老者这时也透着几分疑惑,随口问道:“这青山宗主和你那君家小姐妹什么关系?”

    “我哪知道!”洛小惜委屈的瘪了瘪嘴,心头涌上几分怨气,“大笨猴太过分了,什么都瞒着我,委屈死我了,我要哭了。”

    胖老者尴尬的杵在一侧,一时不知怎么安慰洛小惜,见后者迈步想要出去质问君子依,思量间还是再一次的拦了下来。

    “再等等,”胖老者略显不忍的开口:“此刻出去还是会给大公子添麻烦,他与着青山宗主私交一事可不少人都知道,我们出现于此,很容易给外界带去一个错觉,误会是大公子与他联合创下的这势力。”

    洛小惜嘟着嘴哼了一声,但还是乖乖的缩回了迈出的步伐。

    虽说她平日里顶撞惯了洛天赐,但大事面前,却还是懂得分寸的。

    ‘反正已经忍了这么久,便再忍忍吧。’

    而就在她乖乖回缩的那瞬间,天空之上突然闪过一抹极其违和的雷声。

    胖老者脸色陡然一变,严肃道:“来了个厉害的家伙!”

    陆风这时也察觉到了异常,抬头朝天空看去,见灰蒙蒙的夜空下,两道身影一前一后凌空而立着,站在前头的老者周身还弥漫着一团蓝黑色雾状气团,方才的那一声轰雷便是自其所发。

    牧云宗,牧鸿茵!

    陆风一眼便即认出了那老者背后的女子,脸色瞬间沉了下去。

    “先回山上去,”陆风抬手示意着邵阳一众退去,继而朝冯渊说道:“方才我提的要求,如何?!”

    冯渊神情一凛,明白陆风这是要他表现的意思,若是答应守山三年一事,那眼下便要出面进行守卫,以表忠诚。

    感受着上空传来的可怕压迫感,冯渊脸色一阵死沉,那老者少说也有着天魂境七息甚至是八息的实力,他一个天魂境前息的魂师,又如何是对手!

    若是不应,冯渊也清楚后果,自己或许不一定会死在眼前这男子手中,但定然逃不脱被重新丢回白旌阵内的命。

    与其生不如死的煎熬等死,还不如放手一搏,死得轰轰烈烈,让自己的死最后再发挥一些余热!

    “三年之约,老夫接了!”

    冯渊眼中透着一抹决绝,已是做好殊死一战的打算。

    陆风满意的点头,抬手解开了冯渊身上的禁制,他自午夜叉罗纳具之中得到完整版的刨羲御龙诀后,对于此般控制人的手段已是颇具火候,经过这段时间来的修炼甚至还有着不少创新提升,威势更超此功法原本效力。

    普通灵气经由刨羲御龙诀特定的凝聚之法和掌控之法注入冯渊体内,冯渊都断然化解不了,更别提陆风此般打入的还是经由玄气提升过的灵气。

    毫不夸张的说,就算是天魂境七息的魂师,经受陆风此般控制下,也断然挣脱不得。

    冯渊感受自身实力的恢复,却并没有半丝欣喜,他可以清楚的感受到自己的那三处大穴之中,陆风留下的印记仍旧存在着,此般解禁显然只是一时的,若是陆风想,怕是一念之间便即能叫他周身实力再度封禁。

    “来者何人,报上名来!?”

    冯渊接下三年守山之约后,已是作好战斗打算,昂首看向天空二人的同时,手中亦是已经握住他惯用的一根长棍。

    自知绝非上空之人对手的前提下,冯渊仍旧保留着一丝冷静,想着问出对方身份,瞧瞧有没有关于那人的记载,也好对对方的实力和手段有所提防与应对。

    老者居高临下的扫了眼站出身的冯渊,不屑道:“本座寻得是你身后的小子,闲杂人等速速退去,本座不与你为难!”

    在这之前,老者已自牧鸿茵口中,知晓了底下站着的陆风,即是此行要找的人。

    冯渊长棍朝地一震,呵斥道:“老夫已是仁心学院守山之人,想伤他,需得先过了我这关!”

    说着纵身跃起,直奔老者而去,出手毫不留情,上来便是施展出了魔猿山两大功法之一的‘魔猴连环棍’,凌空搅动着四周灵气汇聚于长棍之上,营造出了一股可怕威势。

    冯渊清楚敌我之间的差距,明白唯有上来便猛烈进攻,打乱对方节奏,方或许有着一二应对的可能。

    但他还是太低估了老者的实力。

    轰!

    冯渊长棍凝聚的攻势还未临近,老者周身弥漫的蓝黑雾气状突然扩散,紧接着三道雷芒犹似锁链般朝着冯渊劈了过去,生生的将他的攻势打散不说,还全都不偏不倚的抽在了他的身上。

    刹那间,冯渊身上所传的衣衫便即被抽的支离破碎,胸前、腰腹、大腿三处部位更是被这可怕的雷芒抽的血肉模糊,外焦里嫩。

    仅是一击,冯渊上冲的身形便即被生生抽落,跌回了地面。

    “你,你是牧云宗的平空尊者!”

    冯渊自那可怕三鞭之中,已是认出了来人的身份,脸上不禁满是惊惧。

    天榜,三十七,平空尊者。

    陆风听到此般称号后也是为之惊愕了一瞬,他没想到牧鸿茵此行竟带来了这般厉害人物。

    “还算有几分眼力!”

    平空冷笑着扫了眼狼狈不堪的冯渊,继而朝陆风瞪去,“将我宗的殓金斗交出来,本座可让你留具全尸!”

    陆风冷蔑一笑,“拿殓金斗伤我不成,反被扣下,怎么,还有脸来讨回?”

    平空暗自眉头一蹙,回头看了眼牧鸿茵,后者回牧云宗后的说辞可不是如此,而是称陆风恶意伤人她自保之下才遗失的殓金斗!

    考虑到牧鸿茵平日里骄横自私的性子,平空已是明白事实多半是如陆风所言,当下心中萌生几分理亏。

    “废话少说,赶紧将殓金斗交出来!”

    平空说话间周身已是再一次凝聚滚滚雷霆。

    冯渊满脸死寂,得知来犯强敌的身份后,知道自己今日多半是凶多吉少了,横棍挡在陆风身前的同时,低沉而又绝望的声音响起:“若老夫今日战死于此,不求你履行承诺为魔猿山平乱,只求你能救出我儿。”

    冯渊之所以应下守山之约,除却不甘于属下叛乱外,更主要的一点还在于门内有着他尚且年幼的儿子,冯明朗!

第一千十九章、冯渊濒死一战

    冯渊得到陆风承诺相救后,整个人气势陡然攀升,心中也是再无半丝顾忌。

    在秘法的提升下,眨眼的功夫,实力已是无限逼近于天魂境后息。

    陆风感应着冯渊大幅提升的实力,陡然察觉出其生气的衰退,不禁眉头一皱,此般提升显然已是超出寻常秘法范畴,有着自损生机的负荷在了。

    不待陆风开口拦阻……

    冯渊自提升实力的瞬间,便已浑然不顾周身伤势,再次凌空一跃直逼平空尊者而去。

    平空尊者冷漠的看着朝自己袭来的冯渊,眼中尽是不屑和轻蔑,抬手间,又是三道透着可怕雷芒之势的鞭形攻势直抽冯渊而去。

    虽说冯渊提升了不少实力,但在平空尊者看来,却依旧弱小如蝼蚁。

    冯渊眼看三道雷芒顷刻间扑面,身形却仍毫无半丝凝滞,反而再一次提升了自身气息,迫使着自己踏跃的速度更进一层。

    雷芒侵袭的速度很快,冯渊一身横练功夫本不擅速度,此刻强行提升下,终究还是稍稍慢上了半分,虽然十分惊险的闪避开了前两道雷芒攻势,但却未曾躲过最后一道。

    冯渊在距离平空尊者仅剩不到五米之距的位置,腰间被最后一道雷芒缠裹,身形顿时凝滞,再难前进半寸。

    滋滋……

    冯渊虽有着不错的炼体之术在,但腰腹处的血肉,却仍在刹那间被雷芒电的焦黑,但他却没有发出半声痛吼,面露痛色的脸上透出的也不是绝望和放弃,而是一股狠劲与执着。

    嘎哒~

    阵阵骨脆声自冯渊周身响彻。

    下一刻,一股更为可怕的威势突兀的自其周身迸发,竟是生生的将缠裹于腰腹间的雷芒给崩断在了半空。

    平空尊者也是被这一幕给震惊了半瞬,显然也是没能想到冯渊竟能崩断他的束缚,待得回过神之际,冯渊的身影已是杀至跟前,一根已被雷霆劈的焦黑的长棍正朝他当头劈来。

    “不自量力!”

    平空尊者冷哼一声,周身弥漫着的蓝黑雾团突然闪烁道道雷芒,陡然变得极其厚实起来。

    平空尊者的身形不曾动摇半分,但却轻易的挡下了冯渊的这一棍。

    冯渊瞳孔猛的瞪大,看着自己的长棍距离平空脑袋不足半寸却被诡异的雾团挡下,无论如何用力都难再精进半分,绝望间不由感叹彼此实力差距之大,后者竟恐怖至这般地步。

    滋滋……

    平空尊者周身可怕的雷霆再次涌现,朝冯渊侵袭而去。

    冯渊感受着手中长棍传达而至的可怕震麻感,仅是瞬间,一双手便已是被电的皮开肉绽,饶是一身横练功夫下体质远超常人,却也难挡下平空尊者不显山不露水的普通一击。

    吼!

    冯渊痛吼间发出一声犹如野兽般的嚎叫,下一刻,手臂骨骼随之传出频频脆裂的声响,冯渊的实力再一次拔高,一股更沉重的巨力猛然附加于长棍之上。

    平空尊者感受着不断贴向自己脑袋的长棍,轻蔑的脸上终是浮现几分认真,侧头避开这一击下,抬手朝冯渊猛地一掌轰出,周身雷霆于这一掌之下汇聚,犹似一头雷霆烈虎朝着冯渊扑咬而去。

    此时的冯渊却依旧汇聚着全身之力,甚至不惜承受着骨裂的负荷,也要拼命的将手中长棍击向平空。

    哪怕直到整个人被平空的掌势侵袭,沐浴雷霆之中,也不曾脱开双手半分。

    直到最终,于身形倒飞而出的刹那,也仅仅只是将手中长棍轻轻的抵在了平空的肩膀,却是不能对后者造成半分伤势。

    冯渊被一掌击飞之下,周身提升的实力顷刻间如潮水般褪去,但脸上却是透着几分战斗后的酣畅,冷笑间仿若再朝平空尊者说着‘我,碰到你了!’

    无疑,冯渊的表现远远超出了他自身实力所能达到的极限。

    饶是底下侧山坡处的胖老者,瞧见冯渊此般搏命的表现下也不禁起了几分动容。

    陆风此时已回到曲阜山顶,也是为冯渊的表现深感骇然,虽说有着‘交易’在,但此举能为仁心学院守山至这等地步,显然已超出交易本身范畴,细想之下,明白冯渊许是带着几分证明之意在,乃是他前息战后息的正道之战。

    冯渊在平空尊者的掌势下笔直的朝着仁心学院山门口牌坊坠去,秘法带来的负荷以及受雷霆侵袭下的他,已是再难提起半丝力道。

    眼看就要撞得粉身碎骨,迎接属于他生命的终结之时,一股玄奥柔和的力道突然涌现,将他周身残留的雷霆之力尽数化去不说,还将他平稳的接到了地面之上。

    抬眼,是陆风那张柔和而又俊秀的面容。

    “调息,我助你恢复!”

    不待冯渊反应过来,陆风平静的声音便已是传入他耳中。

    冯渊感受着自己的身体几乎不受掌控的被陆风抬至跟前,并在后者开口间呈现出了平躺姿势。

    “我先助你平复骨裂处的狂暴气息。”

    陆风粗略感知下,不禁为冯渊周身的伤势所惊,除却被雷霆震碎的多处关节外,其自身因秘法缘故导致的骨骼碎裂也不在少数。

    此般伤势,若不及时缓住,冯渊饶是不死,余生怕都难再动弹半分了。

    反之,若能及时给他‘渡’上口气,虽不能保证康复后会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但恢复曾经的七八成实力绝不是问题。

    毕竟冯渊本身天魂境级别的实力摆在着,且还精修着炼体之道,底子远超着常人。

    陆风显然是不愿见冯渊就此陨落,不说后者先前的表现已得他的认可,单是冲着守山之约,他也断不会漠视不管。

    若是早知冯渊打起架来这般疯狂鲁莽不要命,他也是决然不会任由着后者冲向平空尊者的。

    平空尊者看着底下陆风竟全然不顾他的存在,自顾自的开始替冯渊治起了伤,不由气得发笑。

    “乖乖交出殓金斗!”

    “如若不然,今日你这山头上的所有人都会死!”

第一千二十章、留痕之阵,初露锋芒

    “呱噪!”

    陆风冰冷的目光朝平空尊者瞪去,继而左手保持平顺冯渊体内气息的同时,右手朝着牌坊口一挥。

    下一刻,三道凌厉的剑芒凭空而现,刹那间已是朝平空尊者所在直刺而去。

    每一道都有着接近天魂境后息级别的威势,且彼此间隐隐还透着叠加之势。

    “这是……”

    上空的平空尊者和底下的胖老者同时一惊。

    以二人的阅历自是可以看出,陆风此手可不是什么剑法,而是唤启了什么阵法所释放而出的剑芒。

    ‘什么样的阵法,竟能毫无征兆的爆发出此般厉害的剑芒!?’

    胖老者面露疑惑。

    平空尊者疑惑的同时眼中却是透出了几分贪婪,此般阵法若能得之,不管是于他自身还是牧云宗,可都是一大提升,他们所修的雷霆控云一道,若能有此般突然爆发性和凝聚力,无疑将会是世间最为可怕的存在。

    剑芒划过夜空,凌厉的锋芒下将沿途的灵气都劈出了一条肉眼可见的白涟。

    平空尊者仓促间再次挥出三道雷芒,不偏不倚的迎向剑芒所在,但在即将碰撞的刹那,却是见那三道剑芒竟出奇的偏移了半寸,完美的避开了他的阻挡。

    这一幕可把平空尊者及其身后的牧鸿茵吓得不轻。

    “好算计!”

    胖老者忍不住惊叹,已是看出此般偏移并非巧合,而是陆风操控阵法迸发剑芒的刹那,已经算计好的轨迹,基于平空尊者先前所劈出过的雷霆鞭芒,将后者的反应和应对,甚至是雷芒的速度也都有了一个极其精准的预估。

    这也是陆风为何不多打出几道剑芒,而恰恰是三道的缘由,目的便是为了引出或者说是诱导平空尊者再一次施展出同样的招式。

    同时,感应着三道剑芒所散发的威势,胖老者也是认出了此般阵法,郝然同当初陆风于他洛家别苑中意外导致诸多客房被劈成残渣的剑势一模一样。

    如今亲眼所见,胖老者不禁发现,此般剑芒,可比当初留在他洛家别苑的,可怕太多太多了。

    陆风余光看着三道剑芒如他预料的那般轻松穿透平空尊者的

    拦阻,嘴角不禁浮现三分清冷笑意。

    此阵,正如胖老者所言,是他耗费心力以寂冲玉配合诸多天贝晶所布置而成的阵法。

    阵名,留痕!

    每一块天贝晶之中都蕴含着他竭力凝聚的可怕剑芒,且彼此之间还有着叠加之势在,本就有着无限接近天魂境后息级别的威势,如今融入着曲阜山上的护山大阵阵势之下,更是将此般威势提升到了一个可怕的层面。

    冯渊强撑着身体,不顾周身传达而至的虚弱,看着陆风抬手间轻松造出的攻势,骇然的脸上满是不可置信,想到自己第一日不自量力的来攻山,心中更是后怕非常,此般剑芒别说是三道,哪怕只是一道,都能让他死的不能再死了。

    面对平空尊者之流,冯渊自问还能凭借着秘法,拼死战上一战,可若对上这般剑芒,别说是秘法的施展了,怕是连反应的机会都不会有。

    平空尊者此时脸上满是惊骇凝重,周身灵气更是顷刻间提升到了极致,环绕周身的那团雾状中雷霆闪烁。

    若身后没有牧鸿茵在,他自问凭借着奔雷步可轻易的避开这些剑芒,但眼下,却是不得不硬抗而下,一经闪避,其余波定会叫得牧鸿茵身负重创,甚至是陨落。

    也正是发现处境的尴尬,让得平空尊者心中才更是骇然,此般退无可退的局面,显然绝对不是什么巧合,而是人为营造而出。

    ‘这他娘的到底什么怪物心计!’

    平空尊者心中一阵怒骂,光是算计到他的那三道雷鞭也就罢了,竟还巧妙的以三道剑芒封锁住了他闪避方位,唯独余留的后方还有着牧鸿茵的存在,直叫他进退两难,只能硬抗!

    胖老者瞧见平空尊者这般局面,也是倒吸了口凉气,很难想象陆风竟能在此般局面下还能保持如此冷静的心态,想出此般应对布局,这让得他都不由生起几分敬畏。

    修为到了他这个境界,自是明白世间最可怕永远不是什么实力的高低,而是‘心’!

    这样的人物,也是他生平最讨厌的。

    打个架还各种算计,实在是太脏了!

    却又不得不承认,在这弱肉强食,杀伐无道的魂师界里,也只有这样的人,才能在一次次的战斗中不断的成长和存活下来。

    洛小惜昂着头看着天空的这一幕,早已惊骇的

    忘了言语,眼中只剩敬佩之色。

    砰!

    仿若是早已预料到平空尊者不会闪避一般,那三道剑芒于其周身不足三米间隙突然朝其汇聚而去,且彼此间竟还有着先后之分,后边两道剑芒竟借了前一道剑芒的破空之势,隐隐还提升了几分威势。

    仓促之下,平空尊者虽依仗着周身灵气汇聚的雷霆之力挡下了前面两道剑芒,但最后的那一道,已经提升至天魂境六息级别的剑芒,却是他一时间抵挡不住的存在。

    眼看剑芒劈近,平空尊者不再托大,护着牧鸿茵后退三步间,自纳具之中抽出一面盾牌,横档在了跟前。

    不擅防御的他,手中也唯有此物方能于此般关头,挡下这般攻势。

    说是盾牌,实则上称为盾‘墙’也不为过。

    盾牌方方正正,长宽均约莫三米,通体幽黑之色,由一片片形似鱼鳞的巴掌大小精铁片铸造缝合而成,每一片鱼鳞上都铭刻着玄奥的防御类纹路。

    呲啦~

    第三道剑芒几乎在盾牌出现的瞬间便已落在其上,但却仅仅劈落了两三片鳞甲,全然没有半分穿透之势。

    陆风皱眉看着这一幕,不禁暗道可惜,若是没有这玄妙的盾牌,方才那般攻势,少说也能破开平空尊者附着体表的那层雷霆罡气,削减他几分实力。

    洛小惜这时却不由惊呼,“器榜第八,天绝犀龙盾!”

    “这宝器不是在兽谷手中吗?怎么会跑去牧云宗手里了?”

    胖老者认出此般宝器后,脸色显得有些阴沉,隐隐还透出着几分杀意,“此物原本确实乃兽谷所有,但在兽谷上一任副谷主意外横死后,此物便销声匿迹了,没想到竟会在这厮手中!”

    洛小惜捂嘴惊愕,已是明白过来,多半是那平空尊者杀了兽谷前副谷主,行了杀人夺宝之事!

    感受着胖老者身上散发的冷意。

    洛小惜不由为之一颤,想到自己年幼时,自己的这位胖爷爷似乎还和那已故的兽谷副谷主往来颇近,还时常一起品茗对弈,不禁一急,“胖爷爷,冷静啊!”

    这回,轮到洛小惜拦阻胖老者了,她真的怕胖老者一时冲动飞上天将那平空尊者给按死在地上了!

    这样的情景,她可不是没见过。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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