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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提笔泼墨     我用阵法补天地txt下载     我用阵法补天地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1201章、主人~接剑!

    “他们越打越远了,我过去看看。”

    约莫小半炷香前,薛紫儿对褚佑薇如是说道。

    当她赶至战场边缘的那刹,恰逢陆风施展出了这股荒雷剑意。

    遥隔虽远,但因亲身经历过一次此般剑意的缘故,薛紫儿很快便即辨别了出来。

    再次目睹此般剑意,薛紫儿惊得下巴都快掉在了地上,心中那个不切实际的荒谬念头,此刻也彻底证实了下来。

    一时间,薛紫儿整颗心都为之乱了。

    他,竟真的是他,他们,竟是同一人!

    可……这为什么呀?

    薛紫儿满脑子不解,若他真的就是他,那为何要弄出两个身份来呀?又怎么连褚佑薇都瞒着?

    他们不是那种关系吗?不是有着婚约在的吗?

    既然如此,那自己下玉霄液也算是助人为乐增添情趣了,怎么会生那么大气?

    不理解!

    难道说……他有那方面的癖好?

    喜欢自己媳妇给人玩弄?

    又忍不下心将她奉献给别的男子,所以就自己捏造了另一重身份,自己来勾搭?

    薛紫儿脑海中破天荒的如是想着,看向激战中的陆风目光,不由透出几分戏谑,“玩得挺欢啊!”

    薛紫儿原本还担心着自己性命安危,想着如何让陆风消气,放过自己,实在寻不得办法就带着剩下八柄天外之剑跑路,争取寻‘林力云’搭救搭救,为此她来寻陆风时,刻意还拾掇起了被震散的那些宝剑。

    但此刻,意外撞破陆风这一‘秘密’下,那份性命的担忧不由消了下去,转而开始想着该如何利用好这份隐秘,来维系住这般身份实力均不弱的人。

    此般念头,主要也因她是先与之‘林力云’相熟,先入为主的站在‘林力云’角度考虑的事情,将二者的假扮关系,视作了是林力云扮作的‘青山宗主’,而不是后者扮作的‘林力云’。

    如若不然,看待事情的角度便不会如此了。

    ……

    远处,陆风手持‘开锋’剑,连绵无尽的荒雷剑意终是宣泄到了怀子游身上。

    但让他怎么也没想到的是,怀子游于千钧一发之际,在那电光火石的惊险关头,竟于快剑一途又有了新的顿悟。

    怀子游自那短暂的停滞过后,其手中的剑便迎着四周逼近的无数剑芒刺了出去。

    但此刻的他,却不再是一味追求极致的速度了。

    剑,仍旧是那柄追魂剑。

    势,也仍旧是那一百零八路追魂剑法。

    但每一剑刺出的速度,却不再是一成不变,而是有了新的层次出现。

    面对陆风不同角度,不同力道袭来的剑芒,怀子游迎击而去的剑,所达的速度也为之发生了偏差,不再一味的以速破敌。

    此般提升,虽于表面来看并没有太大变化,瞧着依旧疾速无比,但却让他最大极限程度避免了不必要的消耗,让得他本就奇快无比的剑,于细微处,更进了一个层面。

    大有几分需快则快,需缓时缓之势!

    动静转换,已然全在一念之间。

    陆风瞧着怀子游闪烁于密集剑芒下的缥缈身形,自问先前若是遇上此般状态下的怀子游,那第一百零八剑,他怕是断不可能如先前那般轻松闪避过去了。

    眼看怀子游逐步将之荒雷剑意给层层撕碎,陆风保持手中剑势不断的同时,心中也开始盘算起接下来应对之策。

    正于此时,突听得一声娇媚的声音自远处传来。

    “主人~”

    “接剑!”

    陆风冷不丁的一怔,剑势也为之缓了几分。

    此般熟悉又别扭的称呼,让他下意识的还以为是他的剑侍齐绾素出现在了身后,但见出声的竟是薛紫儿,又见其丢来了九柄天外之剑中的第二柄……

    陆风本能的惊愕了一瞬,但随即脸色便是沉了下来,他蓦然明白,薛紫儿应该已来此不止一会,自己扮作林力云一事,应该已被其所识破。

    如若不然,其所丢来的宝剑,也断不会刻意选了他于巨剑山顶领会时的第二柄!

    其名:惊龙!

    陆风虽十分在意扮作林力云一事为人所知,谨防不必要的节外生枝,但眼下,却无法顾及处理薛紫儿一事上,见怀子游已攻破他的剑势环绕,自那荒雷剑意侵袭下调整好自身状态,再度朝他攻来……

    陆风迟疑间将手中的‘开锋’替换作了薛紫儿丢来的‘惊龙’。

    惊龙剑入手,陆风整个人的气势顿时变得异常凌厉起来,虽站在原地静置候着正飞速逼近自己的怀子游,但给人的感觉,却非坐以待毙,而是像一支满弓惊羽,正直直的盯着猎物。

    “你的快剑,我见识过了!”

    “现在……该让你见识一下,我的快剑之道!”

    怀子游前冲间突听得陆风此般冰冷的话语,瞧着那道静立不动的身影,明明四处皆是破绽,可不知为何,目光掠过其手中那柄细长窄小,比之他的追魂剑都相差无几的长剑时,心头却是迎来一股前所未有的不安悸动。

    但此刻,追魂剑剑势已成,距离陆风也不过数步之遥,断无回撤可能!

    也正在他出神忧虑的那刹。

    陆风突然动了,原本低垂的惊龙剑,猛地绽放出一朵致命的剑花,其势犹如一条沉睡千载突然被惊醒的巨龙,不满受扰的愤怒下,咆哮着窜出了海面。

    在这一剑之下,四周空间顷刻间崩裂出了道道黑涟,临近破碎节点。

    ‘好快!’

    怀子游满目惊愕的瞧着如龙般刺来的剑势,后背顷刻间已被冷汗浸得湿透,在这之前的那刹,他眼中的陆风分明还处于呆滞静默的状态,却是没想到,于不到眨眼的间隙,竟能施展出此般凌厉迅猛的剑势。

    仿若,先前的静默都是在找寻机会一般,寻找那千钧一发,转瞬即逝的破绽。

    而自己心头感应到的那份不安悸动,并为之出现短暂慌神的点,恰好正是他沉寂中久等而至的机会!

    果断、凌厉,毫无半分迟疑!

    不动则已,一鸣惊人!

    怀子游自问,单论出剑的迅捷,他丝毫不输眼前这一剑,但论对时机的把控,和出剑的果决,却是远远不及。

    后者的这份‘快’,已然超脱剑法本身!

    同他的快剑之道,也是截然不同,一则于‘速’,一则于‘时机’。

    呲啦~

    衣衫破碎,血肉横飞,骨裂声乍起。

    在陆风这一沉寂之中所爆发的惊天一剑下,怀子游虽竭力的回撤长剑相抵,但终究还是慢了半拍,持剑的右肩被划出了一道深深的口子,险些将之肩骨都给生生斩断!

    此般伤势,虽不至于将之残废,但短时间内再想发挥先前那般快剑,却也决然不能了!

    “这又是什么剑!?”

    怀子游握剑的手微微震颤着,但却不全是因伤势的痛楚,还有着因瞧见此般惊人一剑下的雀跃。

    陆风收剑傲然而立,低沉的声音响起。

    “蛰龙惊眠,一啸动千山!”

    “其名:惊龙!”

    “呵~”怀子游嘴角扬起一抹悲怆笑意,这一次,他不再评论好坏,不管是先前的荒风雷动,还是此刻的蛰龙惊眠,都险些要了他的命,他也无颜再评及好坏。

    肩颈淌出的鲜血浸湿了他的整条胳膊,顺着其握剑的手缓缓流淌到了追魂剑之上,顺着剑锋滴落于枯黄的大地之上,犹似一个哭泣的孩童。

    裹于手上的布条此刻也已被鲜血染红。

    在这份血腥潮湿感之下,怀子游握剑的手颤抖的不由更明显了几分。

    先前的战斗已让他留下不少负荷,虽凭着对快剑之道的提升勉强破开了陆风的那份荒雷剑意,挡住了那一道道可怕剑芒,但在每一次抵挡间,却仍不可避免的受剑势之中那份极金之力影响,让得手臂经络造成了不可估量的损伤。

    眼下再遭重创之下,这份麻痹之感已然再难抑制。

    也正在此时,四周几道强横的气息突然频现。

    陆风和怀子游同时脸色一变。

    率先走出,朝二人走来的是一名身材曼妙高挑,脸上裹着面纱的女子,感受着其散发的气息,陆风已是辨认了出来。

    郝然正是一直与之纠缠不休的君子雅!

    而不远处的另一边,出现的却是洛天福和他所剩的两名护卫,这倒是让得陆风有些意外。

    怀子游复杂的目光看向君子雅,眉宇间泛出几分不喜,“我杀他不得!”

    陆风一愣,很是狐疑怀子游这莫名的话,转念想到后者先前自语时所提及,拒下了某人的杀人生意……

    不由恍然,敢情君子雅为了对付他,竟还意欲请过怀子游?!

    君子雅并不意外于怀子游的回答,清冷的开口:“与我联手,合力杀他。”

    此时,远处洛天福所率的两名护卫已朝怀子游冲去。

    怀子游仅是冷漠的扫了眼身后的动静,头也不回的道:“我从不与人联手!”

    君子雅道:“与我联手,鬼域相救的人情,便算清了!”

    怀子游神色一凝,握剑的手减缓了几分颤抖。

    此时,其后洛天福的两名护卫已是持刀逼近,一左一右朝他攻来。

第1202章、泼风手的真意

    原本以洛天福的性子,是断不会去主动招惹怀子游这等近乎亡命的杀手的,但奈何,被后者追杀了两天,已接连损失两名得力护卫,若再被追上,怕再难有活路。

    此地机遇无尽,若就此离去,他又有些不甘。

    难得遇见怀子游不敌战败,负伤惨重的模样,他才决意搏上一搏,若能将之斩杀,也能免了这后顾之忧,甚至,若能将之活捉,逼问出幕后主使,那更最好不过。

    但他却忽略了怀子游的实力,也欠缺了对怀子游的了解。

    此般伤势,于旁人而言或许是提不动剑的重伤,但于身经百难的怀子游而言,根本算不得什么,只要他还握得住剑,心中的杀意便不会灭。

    别说只是两名地魂境后期层面的护卫,就算再强一些,他也浑然不放在心上。

    受伤的猛虎又岂是两条野狗所能撼动得了的!

    仅是交手的瞬间,那两护卫便被怀子游的快剑所压制的根本没有还手之力,即使此刻的快剑,还是他手臂负伤不轻的状态下所施展的,也全然不是那两护卫所能抵挡得住的。

    远处蛰伏的洛天福瞧着自家护卫如此不中用,脸色瞬间黑了下来,心知多半是拿不下怀子游这号人物了。

    迟疑间,洛天福愤恨的啐骂了一声,随即抛下护卫,独自跑向了深处。

    不多时,一道擎空令所引的光柱便落了下来。

    激战中的两护卫瞧此一幕,心陡然凉了下来。

    一旁,君子雅按兵不动的看着,有着早前的经历,她清楚单凭一人之力多少奈何不了陆风,是以,也只能等着怀子游战斗的结束。

    陆风同样杵在原地,瞧着君子雅那冷漠孤傲的姿态,微微皱起了眉头,他虽清楚一旦怀子游战斗结束,处境于他将会不利,但插手帮护卫对付怀子游这等事他也同样做不出来,亦如君子雅没有相帮一般。

    在陆风看来,怀子游并非敌人,而只是个接了杀他任务的生意人,退一万步说,即使他真的成了敌人,那也是个可敬的敌人,联合他人一并对付,亦或是插手帮他对付别人,那对他而言都是种侮辱。

    但陆风又不能眼巴巴看着形势一步步走向于自己不利的地步……

    思量间,陆风不禁将主意投到了君子雅身上。

    冲其暗暗散发的那股冰冷杀意,陆风已是确信,他借金雷观金诏牧所布之局,所要散播而出的消息,此刻定还没传入君子雅耳中,如若不然,后者断不会再这般明目张胆的要杀自己。

    君子雅此刻虽穿了一袭较为朴素的长衫,但其骨子里所散发的那股傲慢,那高高在上的孑然姿态,却全然没有改变,看向陆风的目光之中也仍旧透着十足的轻蔑与厌恶。

    不知为何,许是因骨子里天生的那份傲意作祟,陆风每次瞧见君子雅这般盛气凌人的孤傲姿态,心中总会没来由的一阵不爽达,本能的便会产生一股不居于人下的念头,想着让君子雅平视乃至仰视自己,挫一挫她的锐气,叫她再不敢流露此般不屑轻蔑的神态。

    眼下处境,说到底还是因她所起,只要解决了她,即使怀子游还存战意,也当不足为惧。

    但解决一个人的法子有很多种,并不是非杀之一途。

    对付君子雅的方式同样很多,她虽高高在上,权势地位背景皆远超常人,但这同样是她的枷锁。

    基于此般枷锁,最直接的方式,便是让她——失尊!

    接连几回接触下来,陆风已然瞧出君子雅于尊严二字上瞧得比什么都重,不管是君家的尊严,还是她自己的尊严,均是如此!

    ‘想让一名女子失尊,最简单,也是最直接的办法就是扯烂她的衣服!’

    ‘此法,尤其对有头有脸有威望的名门子弟最为有效!’

    陆风脑海浮现七师兄瑞叶说及此般话语时的猥琐笑容,不由一阵恶寒。

    但不可否认,瑞叶师兄的成名绝技‘泼风手’,于此情景却万般合适!

    眼下处境,有着洛天福的护卫、紫霄山的薛紫儿、沉锋谷的怀子游这般多的眼睛在,君子雅一旦衣衫破损,春光难保,定然无颜再逗留下去,与怀子游联合之局,也当不攻自破。

    有此决意之下,陆风将手中的长剑,甩回了远处的薛紫儿处,而后化作一道黑影直冲君子雅而去。

    君子雅神色一凝,瞬息间,凌厉的剑气已凝聚至她那两根郁葱般修长的手指尖,三道似雷霆般迅捷的剑芒迸发而出,意欲截断陆风的靠近。

    陆风身形毫不迟缓,眼看着三道剑芒逼近,也浑然没有闪避之意。

    直到,第一道剑芒近身,几乎快要擦破他衣服的那刹,他才有所反应。

    脚步微移,保持疾速近身的趋势不变下,仅是凭着腰腹力量,一个简单的下弯,便轻松闪避了过去。

    再接下来两道剑芒落来的那刹,应对的方式几乎也如出一辙,左右横挪,展现出了极其惊人的柔软腰肢力量,犹似一棵狂风之中摇摆的柳树,晃荡间便避开了所有的剑芒。

    待得君子雅有所反应挥舞出一道横扫而来的剑芒之时,陆风已成功逼近四米之内。

    面对这一横扫而来,几乎要将他拦腰砍成两截的凌厉剑芒,陆风依旧维系着一贯的风格,以着这套记载于泼风手的闪避技巧来应对。

    在剑芒几乎及身的那刹,他整个人都为之贴到了地面之上,腰肢与地面几近成了平行之势,彼此相隔不过一拳之距。

    君子雅瞧着这一幕,瞧着陆风那略显狼狈的模样,以为后者是借着伏地间隙闪避她的这一剑,正当抬手间意欲补上一击,彻底将他轰击回去的那刹,却是发现陆风自伏地的那刹起,其逼近的速度压根就没有中断。

    不仅于危险关头避开了她拦腰的一剑,还在下腰伏地的节点,借助双脚蹬地借力维系住了进攻的趋势。

    这让得君子雅不由脸色一变,瞧着陆风刹那间便似一条草里钻出的蛇直朝她下盘攻来,连忙弃剑转掌,朝其探向自己脚踝的手爪轰去。

    砰!

    凌厉的掌势轰得面前的土壤泥尘横飞。

    但却并没有半点击中人的实质触感传回。

    陆风于那凌厉剑掌落下之前,已然拍地而起,犹似鲤鱼跃龙门般一个后仰腾翻,跃到了君子雅的身后,并于落地之前,已是于掌心凝聚起一股力道。

    但陆风却并没有赶在君子雅收势前偷袭而去,此般仓促间所提的掌势,威势实在弱的可怜,就算击中,也断不可能给君子雅造成太多实质性的伤害,反而恐会被后者借力拉开距离。

    是以,陆风依从着‘泼风手’赖皮的精髓,将此掌势化作了一份诱导,犹似钓鱼一般,引诱起水中的君子雅。

    对于泼风手,陆风虽然练得不具太多火候,但对于其精髓所指,印象却是极其的深刻。

    那段时间,七师兄整日显摆嘚瑟时所提及的那句‘想练好泼风手,就不要一味想着杀敌’也始终铭记在他心头。

    比起杀敌,泼风手所侧重的,是攻心!

    让得敌人于内心深处,产生忌惮,动手时心存顾忌,畏手畏脚,难以发挥出全部的实力。

    这才是泼风手真意所在。

    是以,这些年来,在诸多此宗门级别的战斗中,七师兄瑞叶更多的也都是在充当着一个辅助的角色,给同门的其他师兄师姐们创造着良好的进攻环境,给对手施加着心灵上的压力。

    眼下。

    诱饵已下,就等君子雅这条鱼张嘴了!

    陆风等候着君子雅收回掌势的那刹,估摸着时机已至,才拍落手中的掌势。

    前后虽仅是不到半次眨眼的间隙,但陆风却可以确信,以君子雅的实力和反应,定然能察觉到背后的这一掌,也定能感受到他于出掌那刹的迟疑。

    以君子雅谨慎的性子,定不会忽略对手这短暂的一瞬变化。

    而这,正是陆风所要的!

    即使君子雅此刻还是选择硬挨这一掌,并借力后撤。

    陆风经过那刹短暂的调整,也已然可以跟势而上,补上更为凌厉的一击,而不至于被轻易拉开。

    君子雅起初也确如陆风所预料那般,想着借力闪避拉开距离。

    但在察觉陆风出掌时那瞬息的迟疑之下,为防有诈,打消了此般念头。

    转而选择了迎面而上,盘算着正面接下这一掌,并抢在陆风有所反应前,再补上一掌,借轰退对方来拉开彼此之距。

    陆风冷眼瞧着君子雅抬掌反击的架势,心中不由一乐。

    “上钩了!”

    眼看君子雅凝聚的掌势就要同自己碰撞在一起的那刹。

    陆风突然手腕一震,手中所蓄的微薄力道尽数消散,转而手掌犹如丝带般弯转,避开了君子雅的掌势不说,还借机朝着她的手腕缠了过去,并于出掌的那刹,曲指成爪,直扣后者脉门而去。

    君子雅见状,心下陡然大惊,脚尖猛地朝地一点,朝后飞掠。

    却不料,陆风一个飞身跟着掠近。

    呲啦~

    伴随着一声锦布碎裂声响彻。

    君子雅脸色陡然大变。

    陆风那曲指成爪,以扣脉门的狠招,竟仍旧是一招虚招,目的并不是擒拿,而是在她手臂上的衣衫!

    一爪之威,虽不至于伤经断脉,但因挣脱慢了半拍的缘故,让得君子雅半条胳膊上的衣衫,尽数化作了布条!

    其下光滑细腻的肌肤,也展露了出来。

    散发着白花花的光芒!

第1203章、君子雅二次受辱

    君子雅瞧着自己衣衫破碎下袒露的小臂,面纱下的脸颊顿显愠怒,满目寒光。

    “找死!”

    君子雅咬牙切齿间朝陆风猛地攻去,五指齐攥,双掌并出,犹似两道弧形刀芒,呈上下两路直取陆风心脏与丹田。

    陆风见状,身不动,手不抬,直待掌势逼近的那刹,嘴角突然扬起一抹邪傲笑意,右手呈钳形毫无征兆的朝前探出。

    并不是去阻拦君子雅那两道凌厉攻势,而是直取其中门而去。

    攻敌所必救!

    陆风再一次运用了泼风手泼皮无赖的真意。

    君子雅瞧着陆风这突然的一手,起初还暗自得意,以为对方大意挡不住自己攻势缘故,但见一股凌厉掌风逼近自己胸口……

    刹那间,君子雅整个人都愣住了,满是得意的俏脸也在瞬间变得花容失色。

    “无耻!”

    君子雅咬牙怒斥的声音吼了出来,再顾不得手上攻势,连忙拔地后跃,避开陆风这一猥琐的钳击。

    如若不然,君子雅清楚,就算自己得逞重伤了陆风,自己的胸口也定当会被其同时轻薄。

    甚至,在那蕴含巨力的钳击之下,保不准山峰都会被掐为平地。

    呲啦~

    君子雅后跃的速度已是奇快无比,但终究还是比陆风的攻势慢了一拍。

    虽最终不至于被钳住血肉,但衣衫的领口却是被生生扯出了一个破口。

    隐隐呼之欲出的那份饱满,在那破口裂现的那刹,顿时失去了束缚。

    君子雅只觉胸口一凉,入眼一片嫩白之下,俏脸顿时变得通红,羞恼间连忙以手相掩。

    “淫贼!”

    君子雅气得整个人直发颤,胸口的那份饱满即使以手相掩,也难抵这份气焰下的澎湃起伏。

    见陆风扯烂了她的领口之下,攻势毫不停歇,一味的又近身抢攻而至。

    君子雅顿时怒不可抑,因手受限,气恼间一脚朝近身的陆风踢了过去,想着将之踹离。

    但在抬脚前踢的那刹,却是突听得陆风冷哼了一声。

    君子雅心头顿时一乱,想到早前自己被陆风脱鞋欺辱的情景,脚上的攻势陡然为之弱了三分。

    临战之际,自弱攻势,可乃大忌!

    陆风自不会放过此般机会,五指弯曲成爪,精准的便扣住了君子雅踢来的脚,并于瞬间,将之脚上的绣鞋给脱了下来。

    刹那间,一股香润气息顿时由内溢出。

    “淫贼!”君子雅挣扎间见挣不开陆风那巨力的钳势,不由红着脸怒目而瞪,恶狠狠的斥骂道:“登徒子!我定要将你千刀万……”

    ‘剐’字还未脱口,突然一股可怕酸胀酥麻之感自脚底传了上来。

    君子雅双目陡然瞪大了一圈,感受着这份熟悉的痛楚,顿时明白陆风又在对她的脚上演着什么恶行。

    未免再遭进一步羞辱,君子雅本能的便欲借力蹬地,腾空高抬另一条腿,朝陆风脑门踢去。

    但在双脚用力的那刹,君子雅却是不由再一次陷入了犹豫,想到若是攻势不成,另一条腿也被陆风扣住……

    那场景,岂非就犹如以双腿夹住他的身躯一般!

    有所顾忌之下,君子雅抬腿的念头顿时消散。

    但其于脚底所传至陆风掌心的那份力道,却还是被陆风清晰捕捉了下来。

    陆风领会君子雅意图,以防后者真就双腿齐踢,钳住其脚的手突然一松,但却不是后撤,而是并驾齐驱朝着其裤管一路向前绞进。

    呲啦啦!

    本是素雅修身的劲装,束缚着双腿的布料,在这迅速递进的撕扯抓力下瞬间分崩离析。

    比之小臂更为白皙纤嫩数倍的光泽肌肤展露无遗,于那欲隐欲现的黑布碎条下,熠熠生辉,真叫一个香艳动人。

    君子雅羞怒的尖叫了一声,惊慌间感受着自己此刻狼狈的模样,手臂衣衫破碎,胸脯难掩春光,大腿衣衫褴褛,顿时恼羞成怒。

    虽逃离了陆风的控制,但此刻却也再难提起半分战意。

    远远瞧着洛天福的那俩护卫被先前那声惊慌叫声所引,而后被怀子游抓住时机一剑挑落。

    明白怀子游不出数剑之下便即能脱身,但她此刻却已不愿再纠缠下去。

    君子雅一手掩胸一手尽力扯着下摆抵挡大腿风光,怨怒又充满杀意的目光狠狠瞪了陆风一眼,愤懑的逃离而去。

    原本按她的实力,断然不会被陆风受制于这般地步。

    但奈何,泼风手就是这样的功法,尤其是对女人施展。

    一经得逞,定会让人方寸大乱。

    君子雅在被扯烂袖子的那一刻起,其内心便已开始乱了,失去了往日的冷静,面对陆风接下来的攻势下,内心深处不可避免的产生了一丝忌惮,哪怕起初只是丁点,但在对上陆风时,却还是免不了畏手畏脚,顾及遭辱轻薄之念。

    于此念头之下,又如何能发挥出全部的实力。

    但此法,也至多对君子雅施展这么一次,待回头,再以泼风手对付,后者有所提防下,怕是很难再近得了身了。

    怀子游此刻已是成功解决掉了那两名护卫。

    但让得陆风惊奇的是,在其解决第二名护卫时,竟不再是依据着他的那柄追魂剑。

    而是以着指尖所凝的一缕剑芒,施展出了比之第一百零八剑时,还要迅捷不少的攻势。

    “怪物!”

    陆风皱了皱眉,见怀子游竟于此般短的时间内,于快剑一途又有了新的领会,且隐隐还透出了几分无剑之境的影子,不由暗自赞叹。

    怀子游解决掉两名护卫后,并没有再对陆风发难,而是维系着左手持剑,右手指尖所凝聚的剑芒也久久不曾消散。

    闭目间,似在体会方才那一剑的感觉。

    “主人~”

    薛紫儿见战斗平息,带着几分忐忑来到陆风身边,赶在后者脸色沉下之前,径直跪在了地上,“奴家一时糊涂,冒犯了主人,还请主人念在奴家还有点利用价值的份上,饶过奴家一次,奴家定当如巨剑山顶所言那般,往后誓死效忠主人一人。”

    陆风暗自皱着眉头,若先前还只是猜测,那么听得薛紫儿此话,无疑已是确定,自己扮作林力云的身份,已然被其所知晓。

    换作之前,陆风出于万全考虑,或许会搞定薛紫儿这层不确定的因素,但如今,身份已被君子雅识破在先,再多一个薛紫儿知晓,已然不会差到哪去。

    但于薛紫儿突如其来的认主,陆风还是感到有些莫名和诧异。

    “理由?”陆风冷厉的目光直直盯向跪地的薛紫儿。

    薛紫儿明白,这是在询问她认主一事的缘由,当下不由暗自松了口气,有此一问,那便说明自己的小命应该是能保住了。

    当即,鼻尖一抽,满是哽咽道:“奴家命苦啊,奴家……”

    “好好说话!”陆风目光一瞪。

    薛紫儿讪讪一笑,连忙收起惺惺作态的可怜状,叹息解释道:“主人有所不知,奴家这些年受制于紫霄山,过得可凄惨了,她们一味逼迫我,叫我引诱男子,行那肮脏之事来窃取他们的元阳,化作本命阴元存于体内,将我身躯化作玉炉,待将来奉献给无极宗那老魔头修行所用,以便攀附讨好无极宗。”

    陆风不解:“这同你认我为主什么干系?”

    薛紫儿犹豫了一下,昂起头认真的看向陆风,“奴家……奴家实在没法子了,此行出去后,不多时,怕便会被送入无极宗,眼下能救奴家的,仅您一人了。”

    陆风略微明白了几分,带着几分不喜道:“你这是想要我帮你对付无极宗?还是紫霄山?”

    此般拿他当枪使的事情,他可不会愚蠢答应!

    却不料,薛紫儿竟低下了头,带着几分扭捏道:“奴家于紫霄山而言,仅是培养作‘玉炉’的棋子,此番若能带得出这些宝剑,许便能凭此功劳免去被送入无极宗的命运,但无极宗那老魔曾提及过我,奴家担心,他会因此问紫霄山讨要,所以……”

    薛紫儿昂了昂头,带着几分紧张看向陆风,“奴家想,想委身于你,以主人的名义,推脱掉无极宗层面的压力;如此,于主人您青山剑宗宗主身份,奴家宗门那边也定不会阻拦什么。”

    若非逼不得已走投无路,薛紫儿也定不会述说此般心里话。

    这些年来,她已尝试过无数自救的法子,也曾将主意投到各大势力的核心人物,乃至君子朔这般身份的人上,可换来的却是一次又一次的绝望。

    那些人要么瞧她不起,不屑与她交好,要么就是不愿与之无极宗交恶的,哪怕仅有两三个愿意出面的,也都以着她身子作威胁,觊觎着她体内所修的那份阴元。

    这同被献给无极宗并无区别!

    可以说,陆风是她这些年来唯一真正瞧见的希望,尤其是在得见他斩杀无极宗那些人时毫不犹豫,无所畏惧的绝世风姿,以及经由她玉霄液引诱下还能保持正身的风范。

    这才让得她决意袒露心声,寻求最后的一根稻草。

第1204章、别叫我主人!

    陆风将信将疑的听着薛紫儿的这番话语,沉寂了片刻,严肃拒绝道:“你的这番意图恐要落空了,我虽为宗主,但于青山剑宗却并无太多实权,也断不可能下令宗门与你紫霄山交好。”

    薛紫儿脸色一凝,转而怯怯开口:“可……可至少您的身份,于外界而言是真的呀。”

    且不管有无实权,只要紫霄山和无极宗不知内情,那这身份,便有着震慑力!

    薛紫儿要的也仅是这点,足矣。

    至于紫霄山会如何利用她同陆风的这层‘关系’,那便不是她所要考虑的事情了,于她而言,只要捆住这层‘后台’,让紫霄山轻易不将她往火坑里推,那便够了。

    陆风皱眉道:“我这身份虽真,但却如海上浮萍,飘零不稳,一旦因自身之故,给青山剑宗带来麻烦,此般身份便会不复存在。”

    薛紫儿闻言陷入了短暂的沉默,而后求道:“主人~奴家定不会给您明面上带来麻烦。”

    “别唤‘主人’!”陆风厉声斥责:“你带来的麻烦还少?若非因你,我又何至于在此耽搁,青山剑宗一行若因此有所伤亡,我定饶你不得!”

    “奴家错了~”薛紫儿故作抽泣了一声,假意掩泪道:“奴家也是担心主母会移情别恋,才想着以此途径,让她看清您的真面目。”

    陆风一阵无语,若真出于此念,倒还算薛紫儿忠心于‘林力云’之故了,倒也不好太过责怪。

    陆风思忖着说道:“你既忧心这忧心那的,何不离开紫霄山……”

    薛紫儿惊恐摇头:“奴家是离不开紫霄山的,每一鼎‘玉炉’在紫霄山内部,都有着一座死魂契阵,一经叛逃,命魂顷刻便会消亡。”

    陆风探手摸向跪在地上的薛紫儿的脑袋,感应间确实发现其魂海中被布置有一层玄奥的禁制,轻易绝难消解。

    “主人~”薛紫儿苦涩的望向陆风,“您是奴家唯一的希望了。”

    陆风回过神,居高临下的瞧着掌心抚摸下,一脸乖巧的薛紫儿,瞧着她那丰腴又饱满的身姿,娓娓可怜的神情……

    那份风韵十足的顺从服帖媚态,让得陆风不由为之一阵恍神,心头本能的涌上一股征服欲望。

    但很快,便为之一股冰寒所覆盖。

    “收起你的魅术!”

    陆风寒着脸瞪向薛紫儿,俨然没想到这般关头,后者竟还会于他施展魅术。

    亦或是说,于薛紫儿而言,这只是她一贯讨好别人的方式。

    虽说此般引诱,并没有敌意流露,仅是想着他道出‘收下’二字,但却还是让得陆风一阵不喜。

    薛紫儿小嘴一撅,神色顿时黯然了下去。

    正在这时,远处入定状态下的怀子游突然惊醒了过来,浑身散发出一股凌厉的气息。

    陆风目光一凝,警惕的望向远处,他之所以于此逗留,自不是为了同薛紫儿扯这些,而是只能留在这里,他不清楚怀子游的态度,如若就此离去,那待他顿悟完毕,恐还有被追上的风险。

    与其届时再战,耽搁救援青山剑宗,倒不如于此彻底了结。

    而中途打断怀子游顿悟机遇这等事情,陆风显然也是做不出来的,是以,等到了现在。

    陆风瞧着远处此刻已然握住追魂剑的怀子游,顺手间也将开锋和蛰龙两柄剑握在了手中,做好了应战架势。

    但却没想到,怀子游仅是于远处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便径直离开了此地。

    “他怎么走了?”薛紫儿望着离去的怀子游,暗自松了口气。

    陆风并不作声,将手中长剑递给薛紫儿,转身折返。

    对于怀子游的性子,陆风是知道一些的,此举,无非两种意思,其一,是顾及身上伤势,即使于剑道有所新的领悟也并没有把握于他一战获胜;

    其二,则是因守护顿悟的这份情谊,不愿在此动手,决定将此战宽限到日后。

    薛紫儿见陆风不吭声,接过其递来的长剑,借机又道:“主人~您不收我为奴,那让我当你剑侍怎么样?奴家给您背剑……”

    陆风打断道:“我已有剑侍。”

    薛紫儿再度吃瘪,但仍不死心的小跑跟在陆风身旁,“主人~剑侍不行,侍寝丫头也可……”

    “别唤我主人!”陆风再次纠正这让他听着有些反感的称呼,饶是当初收下齐绾素时,也只是让她以‘公子’相称。

    薛紫儿苦涩点头,刚要开口,却见远处刚来时的区域,已无褚佑薇的身影,心中顿时一慌。

    不待开口,陆风冰冷的话语便传了过来,“她人呢?”

    薛紫儿大感惊慌,知晓陆风身份下,她已明白褚佑薇于后者的重要性,当即开口:“主母她……”

    见陆风蹙眉不喜,薛紫儿连忙改口道:“褚姑娘她先前还在这的,有您给的五行剑阵相护,按说不该毫无动静就遇险,会不会自个儿躲起来了?”

    说话间,感受到陆风冰冷的魂识弥漫。

    下一瞬,陆风的身影便自东边一处山沟奔了过去。

    薛紫儿明白,应该是感应到了褚佑薇的动静,连忙跟上,同时暗自祈祷着可千万不要出什么事情。

    但当临近山沟,瞧见沿途滴滴答答的血迹时,薛紫儿脸色陡然变得煞白。

    正当薛紫儿心中都在思量起如何应对之际,突见不远处一侧隐蔽山坳口,褚佑薇安然的藏身在那,起伏的心这才好转几分。

    而那先前所瞧见的沿途血迹,也不是她所流,应是源自此刻昏迷在她身旁的一名男子。

    “怎么回事?”

    陆风走近,瞧见褚佑薇安然,同样也是暗自松了口气。

    目光看向此刻横躺在褚佑薇身旁的男子,见其二十岁上下,五观精致,脸阔棱角分明,一身书生扮相,儒雅间透着三分病态,浑身上下不见多少明显的伤势,唯独胸口有着三个指口大小的鲜血痕迹。

    看伤势,应是被敌人以强劲的指力亦或窄小暗器一类戳伤了穴位所致。

    褚佑薇解释道:“你们离去后,我担心会遇上坏人,便想着寻地躲起来,结果刚踏足这块山坳,这人就冲了出来……好在他伤得太重,没冲出几步便虚弱的倒在了地上。”

    薛紫儿惊疑:“然后你就把他给救了?万一他也是坏人怎么办?”

    褚佑薇迟疑了一瞬,道:“应该不会吧,我瞧他冲出来时,杀气腾腾的,但在瞧清我不是敌人后,很快便收敛了气势,还虚弱的恳求着我相救于他。”

    薛紫儿不忿道:“那他指不定是瞧见了你模样,心生觊觎,加之走投无路才刻意表露伪善,以求搭救呢?”

    褚佑薇不满,“还是别把人想这般坏,既然遇上了,总不能见死不救。”

    薛紫儿无奈,朝陆风看去,但见陆风此刻正凝神打量着男子的伤势,眼中透着几分思虑。

    褚佑薇见状,也将目光看向了陆风,出声道:“青山宗主,你觉得要不要救他?”

    虽是询问,但陆风分明感受到了话中冷意。

    俨然,若是他摇头,褚佑薇怕仍旧会自行相救,此般询问只是于他的一个试探,亦或是说,想看看他的品性,会不会见死不救。

    瞧着褚佑薇此般小性子,陆风不由轻笑了一声,回应道:“恩师常教导要以仁心立世,而今既然遇上,又岂有见死不救之理。”

    褚佑薇闻言不动声色,但嘴角却是不由自主的扬起了几分弧度。

    陆风暗自看在眼中,显然自己的回答无疑是让她满意的。

    薛紫儿略显气忿的打岔道:“此人若是好人,那将他伤成这般地步的定然是恶人了,我们相救于他,难保不会招惹来不必要麻烦。”

    陆风没有理会薛紫儿的话,径自俯身扯开了那儒生的衣衫,瞧着其胸口‘紫宫、中庭、鸠尾’三大要穴处的红点,以及时不时自红点伤口所渗出的血珠,眼中不禁闪过一抹冷意。

    褚佑薇余光扫向伤口处的红点,不由惊疑:“这伤势,是被长针类暗器所伤的吗?”

    薛紫儿皱了皱眉,也疑惑出声:“紫宫、中庭、鸠尾三穴,于修行之人而言算不得生死大穴,按理,就算重创,也不至于伤成这般地步吧?难道暗器有毒?”

    “他不大像中毒的样子,”褚佑薇问道:“青山宗主,可有把握将他体内的暗器逼出?”

    陆风点头,神色多了几分凝重,抬手间接连朝男子胸口的几处要穴点去。

    但却并不是直指紫宫、中庭和鸠尾三穴,而是戳向了鸠尾底下的‘巨阙穴’、中庭之上的‘玉堂穴’以及紫宫穴上方的‘华盖穴’。

    这一幕让得二女不由都为之一怔,全然看不透陆风用意何在?

    但见陆风三指之下,而后抬手贴向了男子胸口上方,以着磅礴的灵气覆盖而下。

    丝丝缕缕的灵气自其所点的三处穴位自内里蔓延,贴向男子受创的三穴,并在陆风悬空而下的掌力吸扯间联合在了一起。

    不多时,三根犹似毛发般粗细的银针蜷曲着自三大要穴之中缓缓抽离了出来。

    这一幕,让得二女不由再度惊愕在了原地。

    褚佑薇原先还道陆风点着别的穴位,是在试探着男子内里的伤势,却怎么也没想到,此般近乎‘瞎点’的动作,竟能引出男子受创穴位之中的暗器?

    这是什么治疗手段?

    她闻所未闻。

    薛紫儿同样一脸惊愕的看着这一幕,但惊愕之余,却是意会到了陆风于此伤势上的那份熟悉。

    隐隐明白,此事,或并没有自己瞧见的那么简单。

第1205章、灵虚十三针

    自打三枚细软银针逼离后,男子的气息逐渐趋于稳定。

    薛紫儿忍不住好奇问道:“青山宗主,您识得此暗器?”

    陆风刚要回答,突见那昏迷中的男子眉头轻蹙了一下,不由改口道:“并不识得,仅是在书中见过。”

    褚佑薇闻言也带着好奇问道:“他分明受创的是紫宫、中庭、鸠尾三处穴位,何以不直接自这三处穴位将软针引出?而要拐着弯的就其相邻穴位入手?”

    陆风一边留意着男子细微的动静,一边故作平静的解释道:“书中有云,此技名曰:‘灵虚十三针’,以此法飞掷细软长针,除了能对敌人穴位造成重创外,附着于长针上的劲力还会在没入穴位的那瞬,自内里犹如蛛网一般同相邻的各处穴位相连,若贸然从重创穴位逼离引出这些长针,难免会扯动别处穴位,牵引不出不说,恐还有进一步加重伤势的风险。”

    褚佑薇恍然:“所以你才于其相邻穴位先打入劲气,以迂回的方式化解重创穴位处的那张蛛网牵连?”

    薛紫儿插话道:“也不完全是相邻穴位吧?中庭穴上方最近的可不是玉堂穴,而是膻中穴。”

    陆风点头,解释道:“确如你所言,这是书中所载最基础的化解方式,至于为何不入膻中穴,而选择其上的玉堂穴,只因膻中穴为经络要穴,撑不起这份劲力,贸然受力,不仅难以形成迂回逼离,反而会在三穴重创的基础上,让他伤上加伤。”

    薛紫儿一惊:“这么说,这膻中穴还是敌人故布的疑阵?倘若不谙化解之道,一味以着相邻穴位逼离长针,岂非会害了他?”

    陆风点头。

    薛紫儿暗骂道:“伤他之人不免也太阴险歹毒了吧。”

    陆风腹黑一笑:“确实阴险,但歹毒倒还称不上,那人完全有机会攻击他的玉堂穴,而却选择伤他紫宫穴,分明还是留了一条生路的。”

    薛紫儿闻言愣了一瞬,猛然反应了过来,骇然出声:“如若伤的是玉堂穴,那此般迂回逼离之法,岂非只能自膻中穴入手了?而膻中穴又是死穴,岂非意味着此般化解之法无效了?”

    陆风点头:“那便就要用比之此法更复杂千万倍,且见效极慢的手段了。”

    薛紫儿悻悻问道:“什么手段?”

    陆风望了她一眼:“你要知道来做什么?”

    薛紫儿悻悻一笑:“若有朝一日不幸也遇上了那般歹人,多懂一点,也能多点保命机会呀。”

    陆风轻笑着说道:“其他化解之法我倒是还知道一种,但你就算知道了,身边没有厉害药师相助,也回天乏术。那般手段,是需要特定药方,配合各类药材,内服外敷,逐日将体内细软长针溶解的法门。”

    “啊~”薛紫儿颓丧的叹了口气,“这什么灵虚十三针这么难对付的吗?”

    陆风轻笑不语,单以灵虚十三针本身而言,自没有这般威势,可伤眼前男子之人,无疑已然将这套手法玩出了花,在极致的领会下,又融合进了指法、毒道、暗器等诸多手段,才有着眼前令人闻风丧胆的威势。

    “咳咳~”

    伴随着两声虚弱的轻咳,男子缓缓苏醒了过来。

    陆风不动声色的抢在褚佑薇前,先一步将之扶了起来。

    男子惊醒间环顾四周,下意识的作出了警惕防范姿态,“你们什么人?”

    陆风嘴角憋起三分笑意,在这之前,他分明已自男子气息变化间感应出后者早已醒来,此刻全然是假意作态。

    对此,陆风装模作样的配合了起来,简单介绍起三人的身份。

    褚佑薇暗自蹙了蹙眉,虽说她不觉男子是坏人,可这贸然坦言己方背景来历,不加任何掩饰,是不是太不谨慎了些。

    薛紫儿在旁看着也觉陆风此般自报家门的做派,过于鲁莽了一些,好歹也先问出男子来历再说也不迟啊。

    而那男子在听得青山剑宗、褚家和紫霄山等词后,神色陡然松了几分,随后拱手相谢道:“多谢诸位搭救。”

    “没了?”薛紫儿脸色一沉,敢情她们的底细都报出去了,男子竟此般不知礼数,不愿透露来历背景。

    陆风对此倒是没有放在心上,扶着男子起身的同时,进一步问道:“是何人伤得你如此?可要我们相助?”

    薛紫儿一愣,若说原先只是狐疑陆风相救该男子存着猫腻,但见此般套话,不由已然确信下来,眼下青山剑宗身处危难险境,而陆风却仍于此耽搁,足以判定,此事定不寻常。

    男子脸色僵了一瞬,狡黠开口道:“诸位既然救了我,有些事我也就不瞒诸位了,我这伤,是在神宫遗址前被一个歹人打的,那人蛮横至极,毁我机缘,诸位若是真有心相助,便请在遇上那人时,替我将之杀了。”

    末了,男子又补充了一句,“那男子同浣绣斋的那群女人在一块,不难辨认,约莫二十出头的岁数,手中握有一把水墨画风的折扇,扮相雅致,瞧着大有几分斯文败类的腔调,脸上还时不时的总透着几分惹人厌嫌的邪魅笑意。”

    陆风原本认真听着男子的话,但当听言‘斯文败类’四字,却是忍不住失笑了一声,见男子狐疑的目光看来,连忙打岔:“神宫遗址位于何处?你说的那人可是入了那处地方?”

    男子指了指东边略微偏南些许的方向,“我是在神宫遗址入口被那人打伤的,那时现场还有着几十号人,后边具体有多少人入了那神宫,就不得而知了。”

    薛紫儿好奇问道:“神宫遗址是什么地方?那里是有什么宝贝吗?”

    男子脸上闪现一抹不耐烦,“诸位若是好奇,自己过去看一眼便知道了,此刻赶去,兴许还来得及。”

    说话间,余光不由瞥向薛紫儿背负着的那些宝剑,眼中隐晦的闪现一抹贪婪。

    基于此,男子略显急切的挪步作辞,想着去寻同伴汇合,将此般发现告知,争取来一波巧取豪夺,占为己有。

    但还未迈出三步,便被陆风喊停了下来。

    “你当真想要叫那人死?”

    男子一怔,随即满腔愤怒道:“那是自然,那狗贼卑鄙无耻,暗施偷袭,我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将他抽皮削骨!”

    陆风脸上闪过一抹冷意,“你,可还有什么遗愿?”

    “什么?”男子一愣,足足呆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惊惧的看向陆风,“你同他是一伙的?”

    不待陆风回应,男子突然抬手一扬,簌簌簌~三道寒芒以极快的速度自袖口飞出。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得褚佑薇和薛紫儿尽皆愣在了原地。

    薛紫儿倒还好,本就有所起疑,勉强还能反应过来。

    但褚佑薇却是一脸错愕,满是不解,先前一瞬还和和气气的,怎么突然一言不合就大动干戈生死相战了?

    陆风冷眼瞧着三枚犹似蝎子尾巴一样的长锥袭来,感受着其上附着的威势仅堪堪地魂境层面,当下不以为然的抬手一震,轻松便将三根长锥尽数自周身震散了开去。

    却不料,在震散长锥的那刹,自其蝎尾处突然迸发出一道绿雾,顷刻间便混杂污染了四周灵气。

    俨然,有着剧毒!

    陆风连忙护着二女后退闪避,同时余光朝远处男子看去,见其已然奔出二三十米开外。

    “别让这小子跑了!”

    薛紫儿满脸愠怒的声音刚自口中说出,陡然便见陆风抬手打了个响指。

    下一刻,已然跑远的男子,突然一个趔趄摔倒在了地上。

    徒留摔倒前,心口所对应的那处空间,弥散而开的一片血雾。

    薛紫儿脸色陡然一凝,眼底不可遏制的迸发出一缕惊慌,自陆风出手的那刹,感应其指尖隐晦的那份气息波动,她已然确信,此般手段郝然正是同自己体内遗留的印记如出一辙,正是那套刨羲御龙诀!

    恍惚间也是反应过来,在替男子逼离长针的那个时候,陆风已然打入了一缕刨羲御龙诀的印记,自那个时候,便是起了杀心。

    难怪会毫无顾忌的自报家门!

    于一个将死之人,说这些又有何干系。

    “你杀他干吗?!”

    褚佑薇脸上却是浮现一抹不悦,愠怒的目光看向陆风。

    陆风并没有多加解释,仅是冷冷的道了一句:“他要杀我兄弟,我便杀他!”

    褚佑薇顿时哑口,再多的借口再多的理由,似乎在这一句话面前,都变得苍白无力了。

    魂师界便是这般直接明了!

    褚佑薇此时也不好再怨分毫了,毕竟那男子先前确有扬言,还十分恶毒的扬言要行报复之举。

    可那是事出有因……

    褚佑薇想着又不忿开口:“他称是你兄弟先害得他,你如此行径,就不怕他的同伴再……”

    陆风冷着脸打断道:“我那兄弟,不会无故伤人,他若真想杀他,他也断不会有机会活到现在!”

    “你就这般确信?”褚佑薇脸色仍旧透着几分不悦。

    陆风轻笑了一声,不再多加回应,反而有些在意起叶梵此般行径用意,分明有机会杀,而刻意留有一条生路,多少有些莫名。

    难道……是刻意借此向外传递什么消息?

    告知自己他入了神宫遗址?

    可他又如何能确信自己会瞧见该男子,从而认出灵虚十三针呢?

第1206章、山雨欲来风满楼

    因为陆风突然的杀人,褚佑薇虽体谅着他的缘由,但在接下来的路上,却总显得有些闷闷不乐。

    正午时分。

    三人来到一片平原,沿途人影逐渐多了起来。

    薛紫儿原本压下的好奇这时不由又窜了上来,随口问道:“你们知晓先前那男的说的什么神宫遗址是怎么一回事吗?这些陆陆续续朝东赶的人,是不是都是冲着那个遗址去的?”

    陆风解释道:“据古籍所载,我们此刻所处域境乃是一个名为‘月神宫’的上古势力所创,后经欧冶先辈接纳,在原基础上改成了如今的百谷剑墟,而那所谓的‘神宫遗址’应是指月神宫最初的宗门所在。”

    薛紫儿惊喜:“那岂不是真有很多上古时代的厉害宝物?”

    陆风淡然道:“欧冶先辈于此生活那么些年,即使真有什么宝物,多半也已经被其熔化用以铸造一道。再者,百谷剑墟上一次开启,无数魂师涌入,前往那神宫遗址的也不在少数,到如今,怕是没有什么宝物遗留了。”

    薛紫儿狐疑:“若是如此,那怎么还有那么多人趋之若鹜?争抢着入那神宫遗址?”

    陆风暗自揣测:“许是因欧冶先辈于那放置了什么宝剑也不一定,亦或是改造成了如巨剑山一类的宝地。”

    二人谈论间,褚佑薇略显不合时宜的话突然响起,“那边的黑点……是人吗?”

    陆风闻言朝远处看去,因地势平坦,沿途也不见多少杂草,一眼便瞧到了数百米开外,寻到了褚佑薇话中提及的小黑点。

    陆风祛邪灵眸暗自运转下,凭着惊人目力,瞬间便辨别出了那些黑点的具体,郝然如褚佑薇猜测的那般,乃是一个个人,准确的说,是一具具已经倒地的尸体。

    远远瞧着那些人的扮相,依稀还有着几分熟悉之感。

    “过去看看,”陆风心中涌上一股不好的预感。

    临近。

    瞧清倒在地上横七竖八的尸体,瞧清那些人的扮相样貌……

    金雷观,金诏牧!

    陆风脸色一沉,心中的那份不好预感更浓了几分,倒不是因眼前死去的这些人,而是在瞧见死去之人的身份下,心中总觉有什么不好的事正在发生。

    褚佑薇此刻的脸色同样十分难看,见金雷观金诏牧为首的一行,不多不少全都死在了这里,整个人都感觉懵懵的。

    前不久还瞧见生龙活虎的金诏牧在自己眼前神采盎然,却没想到才过不久,便已化作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此间落差,让她一时有些接受不了。

    “什么人有这般厉害本事?”

    褚佑薇察觉有些违和,见四周空间安然,没有半丝破损,更起疑虑:“金诏牧是五行纯金体,实力当可比肩天魂境层面魂师,怎会如此轻易就被杀死在了这里?”

    薛紫儿狐疑的打量了一圈四周尸体,接过话道:“也不像是中毒的样子,他们身上都有着利刃划痕,像是被长剑所杀的。”

    陆风暗自点头认同薛紫儿观点,目光扫视四周,见金诏牧一行尸体旁的地面,有着被人为涂抹掩盖的迹象,依稀可见断断续续的剑痕浮现。

    这不由让他有些在意。

    不破坏空间的情况下,如此轻易的斩杀金诏牧,饶是他也决然不易,除非……

    陆风脑海冷不丁的浮现出了‘破观诀’一词。

    眼下情景,怕也唯有破观诀能做到了,且斩杀金诏牧的那名剑客,其自身实力决然不会弱于天魂境魂师,如此,方有可能办到这点。

    基于此,陆风着手拨开地面上被掩盖的那些痕迹,开始进一步检查起来。

    ‘攒风掠影’

    ‘破境重合’

    ‘狗尾续貂’

    不稍片刻,陆风便已自断断续续的痕迹中发现了不少端倪,这些剑招全然都是金雷观‘极金引雷决’中所载的剑式。

    这些招式虽算不得极金引雷决中精髓所在,威势也都一般,堪堪入门级别,但却是为数不多的用以试探敌人虚实,查明敌人底细的招式,通常情况下,也都会被作为起手式。

    可眼下,这些招式却都仅有头而无尾。

    就拿‘攒风掠影’这一式来说,起手的剑芒分明已经劈出,连贯的剑势也已形成,但在形成的那刹,却是戛然而止,留于地表的痕迹仅是半截。

    这就好比,分明已将混乱的风攒聚在一起,眼看就要一击将之破碎之际,却是突然不知因何故,生生偏转了剑锋,让得后半招‘掠影’死在了摇篮之中,攒聚的风也为之四散开来。

    ‘破境重合’一式同样如此,密集的剑芒犹如破碎的镜片,锋利而又夺目,已然成功将敌人围剿的密不透风,但却没有聚合绞杀的后半招,同样也是于半途生生被扼制。

    甚至,都被逼出了‘狗尾续貂’这一阴招,华丽的剑招下隐藏了一抹歹毒剑芒,犹似美丽的貂续着违和的狗尾。

    此招虽也为极金引雷决的入门式之一,但鲜少有金雷观的弟子会去施展,只因此招透着一份阴险,乃是险中求胜的阴招,若非逼不得已,是没有弟子会去施展的。

    若说金雷观死去的都是些普通弟子,那或许还有别的可能,但金诏牧这一五行纯金体魂师也在其列,那便唯有‘破观诀’这一种可能了。

    也唯有破观诀,能如此针对性的形成压制性克制,让得金诏牧这等实力的剑客,都只能施展半招而被迫不得已中断变招。

    毕竟,破观诀乃是针对五观镇派功法的存在,尤其是于自幼在金雷观成长的这些人而言,实在太多克制,不管如何变招,都难逃破观诀的针对。

    且自寥寥数招便即结束战斗来看,也能料想,金诏牧之流于那般情景下,定然都已方寸大乱。

    于五观弟子而言,在破观诀面前,难保持冷静也在情理之中。

    ‘血族,这是要对五行观动手了吗?’

    陆风心中的不安逐渐清晰,只是想不通的是,他当初于战境,分明向云英观的‘秋辞’嘱咐过有关破观诀现世的消息,还留了云英观‘云英清灵诀后八式之三’写于信函让她转交给秋霜来着,就算她靠不住或是回去路上遇到了什么不测,那在其后,陆风也有将此事叮嘱过祝一重。

    按理,五行观该对此该有所准备才是,再不济也当清楚破观诀现世的消息,怎还会如此大意?毫无防范?

    是这些年来顺风顺水的发展,让他们狂傲过了头?

    还是压根没收到他所传出的消息?

    陆风还是更倾向于前者,若说他仅通知了一派势力,那或许还可能存在通知不到位的风险,但在秋辞和祝一重都知晓破观诀一事下,不该……

    除非是二人于战境一役后,都出了什么变故!

    转念想到不久前血族针对仁心学院,意欲残杀若水一事……

    又见眼前金诏牧的尸体。

    若祝一重真就遇上了什么不测……

    五行纯水、五行纯金、五行纯火……

    血族,难道是想先将五行纯体的魂师一一除去?

    再发动对五行观的围剿灭杀?

    可五行纯体魂师就算再强,于天魂境级别的魂师威胁也有限,在剿灭五行观一事上,影响也微乎其微啊。

    还是说血族另有所谋?

    是针对五行纯体魂师而起的不轨之策?

    若是如此,那书老会不会也……

    一时间,陆风心绪不由大为混乱,茫茫然,大有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之感。

    ……

    距离陆风数十里开外,一处绿荫横生,枝繁叶茂的丛林之中。

    君子雅以着巨大片绿叶裹着身子,原先胸口碎裂的那件衣衫已被褪去,冰冷的脸上满是寒意与对陆风的怨怒。

    一个又一个歹毒的计划于其心底萌芽,短短数息间,于心中已是将陆风斩杀了成千上万回,且每次死法还均不相同。

    远处,焱雀的身影自树梢间迅速飞掠而来,当真犹如一只火红的焱雀一般轻灵至极。

    瞧见树底下浑身以着绿叶包裹的自家主子……

    焱雀的脸色陡然一僵,下意识的护了护身上的衣物。

    “脱吧!”

    不待回过神,君子雅命令的声音便传入了耳中。

    焱雀嘴角微微一瘪,但手上的动作却毫不迟疑,十分利索的便将身上这款新剥来的女子长衫替换给了君子雅,同时心中暗叹:‘早知小姐又打坏了衣衫,扒我衣服,就不将那男式历练常服给丢了。’

    “裹上,带你抢衣服去!”

    君子雅顺手将替换下来的大叶子丢给了焱雀。

    焱雀无奈苦笑,只得顺势套到了自己身上,因体型和身材较之君子雅都短小半截的缘故,此般量身的绿叶一套下,就如同个巨大龟壳一般,独留脑袋露在了外头,脖子都已瞧不大清了。

    这也引得君子雅久违的笑了一声。

    焱雀红着脸耸了耸头,但转念想到什么,连忙严肃出声:“小姐,剑碑林那边有消息了。”

    原本按规矩,外出历练,二人间的称呼该是‘阁主’,但因此刻焱雀心中一紧张,便下意识的唤起了平日里的称呼。

    君子雅停下脚步,看着焱雀凝重的神色,不由蹙了蹙眉。

第1207章、少主,锦官栢

    “当真?”

    君子雅听得焱雀称五行纯体有了突破之道后,眼睛都不由为之明亮了几分。

    焱雀也随之欣喜:“应当错不了,源头是自金雷观那五行纯金体魂师传出的消息,想来他此行的目的,便是寻找此法。”

    转念想到此法难度,不由叹气:“只是可惜,此法突破要求竟是那天地罕见的玄气,还要凑齐五类于一体,实在太苛刻了。”

    君子雅沉默不语,眼中闪过若有所思的光芒。

    ……

    与此同时,一座陡峭的山峰之上,三名面色阴沉的男子,也在同样议论着五行纯体突破之事。

    其中为首之人,手中还拿着陆风编纂的那份纪要,其上血迹斑驳,隐有剑痕破口。

    另两人则是微微低耸着头,三分诚惶诚恐七分敬畏的立在这名男子身旁。

    若是陆风在场,定会惊讶于此般画面,因为这两人并不是别人,而正是锦官凯和锦官轩。

    如他们这般存在的人物,竟会于一名扮相儒雅瞧着不似多么厉害的人物面前,表现得这般恭敬与畏惧,属实透着几分奇妙违和之感。

    且听锦官凯满是亲昵的称呼出声:“大哥,你说这五行纯体突破之法于少帝会不会有什么助益?可不可以帮着少帝突破那个境界?”

    锦官栢摇了摇头,“且不说此般秘法是真是假,就算是真的,也仅是基于肉身灵气的提升,于少帝那个层面的境界,并无影响。”

    顿了顿,锦官栢又道:“但此法兴许对裴裴有所帮助。”

    “裴裴姐?”锦官凯惊喜雀跃道:“大哥的意思是此法能帮着裴裴姐突破到天魂境层面吗?”

    锦官轩在旁听着忍不住插话道:“裴小姐的体质虽不似五行纯体,但一身纯阴之力,一定程度上与之五行纯体也有极大相似之处,兴许,此法所载的天地玄气,真有可能……”

    说话间,锦官轩脸上的雀跃欣喜比之锦官凯犹然浓厚,所夹杂的情意也浑然不加掩饰。

    这让得锦官栢不由怒目一瞪,生生的遏停了他的话语。

    “可还记得离族前我对你说过的话?”

    锦官栢冷眼瞪着锦官轩,眉宇间满是不满愠怒之色。

    锦官轩连忙俯首,“少主,请在给我一次机会。属下定不会再让您失望。”

    锦官栢冷漠的说道:“失望的不是我,而是裴裴!你该清楚,我命你做的那些事,都是为你好!若无建树,你如何能引得裴裴刮目!”

    锦官轩自责道:“属下无能。”

    锦官栢轻叹了一声:“若非瞧在裴裴的面上,你该清楚,此刻你已没资格出现在我跟前。”

    锦官轩连道:“属下知错,还请少主再给我一次机会。”

    锦官轩心中清楚,眼前的男子口中所言的‘没资格’一词意味着什么,那是死的意思,但他却全然没有半丝埋怨怨恨之心,就算真让他去死,他也不会犹豫,因为他清楚,眼前的这名男子,是他心中最重要之人的亲哥哥。

    而且,所有的说教斥责,也都是基于他自身没能完成任务所致,却该受骂,理当顺应接受,那都是为他好。

    锦官栢瞧着锦官轩此般姿态,儒雅的脸上透出三分冷蔑,严肃道:“机会?我给你的机会还少吗?准你潜伏东元地界那么久,结果呢?洛氏碎片没寻得,鬼君遗女没寻得,破观诀也仅带回半本!你说你能完成些什么?”

    锦官轩感受着眼前男子凶厉的气息,吓得连忙跪在地上,俯首自责道:“属下让少主失望了。”

    锦官栢寒着脸居高临下的看着锦官轩,缓缓说道:“洛氏碎片本就难寻,又有洛家的人插足,这倒也不能完全怨你,但后边两件事,你办的实在太让人失望了!”

    锦官轩身子一颤,不敢言语。

    一旁的锦官凯瞧着,略显不忍的帮衬道:“大哥,轩他也已尽了力了,要怪只能怪那鬼君遗女太过狡猾,隐藏的太深,仅在黑风镇出过那么一次手,便再无音讯,难寻也属正常;”

    “至于破观诀一事上,轩他虽然仅带回了半本,可如今的五行观不也才仅剩这半本上的功法了吗?也不影响您的布局啊,再者,轩不是还带回了一个让得少帝都万分惊喜的消息吗?”

    经由锦官凯的劝说,锦官栢的脸色才好转不少。

    锦官轩也因此感激的朝锦官凯看了眼。

    “起来吧,”锦官栢冷着脸朝锦官轩说道:“针对五行观的布局如今已成火候,但那五行纯水体的女子仍旧活着,多少还是存着几分隐患,回头你派人给我盯紧了她,一经有靠向五行观任一宗门的意图,不论如何,都务必将之除去!”

    锦官轩连忙点头,继而又道:“周仁书那边可要安排人?”

    锦官栢道:“他于星土观本就恩怨掺杂,袖手旁观的可能性较大,而今又远在雪域,消息存着滞后,若无必要,莫去招惹,保不准激怒了反而于计划不利。”

    “是,”锦官轩顺从答应。

    锦官栢犹豫了半晌,继而说道:“此番出去,我需去一趟玄金城,完成少帝指派之事,在五行观一途上恐分身乏术,迟则易生变,若将对付五行观一事全权交由你负责,可有信心完成?”

    锦官轩听得‘全权’二字时,身子已然激动的发颤,当听完确如心中所想,更是欣喜异常,再一次跪在了地上。

    不是认错,而是感谢。

    他清楚,此事若能办成,替少帝成功拿下五行观,那么他于锦官裴裴之间的阻力,定当大幅减少,自身于族内,乃至少帝心中也定当有一席之地。

    这是何等的荣耀与光辉!

    同时也明白,锦官栢这是在极大程度的帮着他。

    当下感激涕零。

    “行了,没事就离开吧!”

    锦官栢吩咐了一句。

    锦官轩欣喜若狂,就连握住擎空令离去的那刹,嘴角仍旧挂着三分憧憬美好未来的笑意。待得光柱消散。

    锦官凯迟疑的看向锦官栢,“大哥,真要将对付五行观这么重要的事全都交给他啊?我不是不信任他,可他毕竟不是我族正系,如若万一……”

    “一条狗罢了!”锦官栢突然变了脸,再无原先的半丝儒雅文静,“族内于此事上看得极重,虽目前来看应当万无一失,但大哥心中总存着几分不安,将此事推由他去处置,若真成了,顶多分他三分功劳,如若有什么闪失,族中那些老家伙的怒火,可都由他来承受了!”

    锦官凯一惊,又道:“那大哥……若他真办成了,你会答应裴裴姐和他好吗?”

    锦官栢冷笑了一声,“你又不是不了解你二姐的性子,就算我这当大哥的不反对,她若不喜欢那小子,那小子再怎么出色也是无用的。”

    锦官凯嬉笑道:“吓我一跳,搞半天大哥你是忽悠他呢?这么想轩哥也是挺可怜的。”

    锦官栢脸色一板,严肃道:“记住,你同他的身份不同,以后莫要再以‘哥’相称,更不要于他心存怜悯,他对我们正系而言,不过一条狗罢了,再怎么努力,也顶多成为一条忠诚上进的狗,永远不可能成为我们的手足兄弟!”

    锦官凯疑惑:“那既然这样,大哥为何还和他好声好气的说那么多啊?”

    锦官栢冷笑道:“想让一个人倾尽全力做事,可不能单靠一味的厉声指责和命令,还需必要的鼓励和给予,如此才能让他心甘情愿的为你卖命,甚至,还会让他觉得所有的付出,都是为了他自己!”

    “额……”锦官凯一怔,继而邪笑道:“哥,你好阴险啊!”

    锦官栢猛地一记爆栗敲在锦官凯头上,“没大没小,这么说你哥!”

    锦官凯揉着脑袋嘿嘿傻笑,转而突然想到什么,窃笑道:“对了哥,你打算于孙柳柳那傻丫头怎么处置?人家一直心心念念着你,这阵子可把我耳根子都埋怨腻味了。啥时候把我从她身边调回来吧,我是实在不想待了。”

    锦官栢道:“让你在那,是借助孙家资源修行提升阵道本事的!少理会这些有的没的,这么好的免费修行机会,多少族人想要都还要不到!”

    锦官凯委屈道:“可那女的太呱噪了啊,动不动就问我‘你哥最近怎么样呀’、‘什么时候来玄金城呀?’、‘他是不是忘了咱们了呀’……”

    “别提有多烦人了!”

    “都吵得我没法安心修行了!”

    “哥,你到底给她喂了什么迷魂汤啊,把她迷成这个样子?”

    “行行行,”锦官栢无奈笑笑,“哥这次去,好好调教调教她,让她没事少来吵你。”

    “大哥,我不理解,”锦官凯纳闷道:“你分明同孙家那么多家主关系密切,还在意她这么一个丫头做什么啊?该不会真动了什么真情了吧?”

    锦官栢目光一冷,厉声道:“就她这么一个俗世卑贱的女子,可还入不得你大哥眼目!”

    “大哥之所以接近于她,是因她还有着利用价值。”

    “不仅于孙家,也于六合宗层面!”

第1208章、天品杀阵,五鬼坠山!

    两座高山下的宽径石道,陆风独自一人继续朝着东边走着。

    在这之前,褚佑薇先因陆风杀人后因金雷观一行惨死,多般情绪作祟下,再一次选择了作别。

    对此,陆风并没有再度挽留,也知褚佑薇定然仍旧心系着子黛花,而他抽身乏术无暇相助,只得命薛紫儿相随,以作陪护。

    考虑到洛天福现已离境,君子雅也不再暗随,二女遇到危险的可能已然比之前少了很多。

    只是让陆风没想到的是,薛紫儿虽然应下了他暗中叮嘱相护褚佑薇的命令,但临走前,却并没有将那九柄天外之剑带走。

    以薛紫儿的话而言,即是,如今这些剑,已对她没有多大用途了。

    陆风自是明白其话中之意,但碍于说及此话时,褚佑薇就在其旁,也不便多说什么。

    原先这些宝剑,薛紫儿是用以献给紫霄山,抵作功劳,以避免被奉献给无极宗宗主的,但在知晓陆风真实身份下,显然最终还是选择了那个新的决意。

    若仅是私下被其借用一下名头,用以牵制紫霄山,倒是无伤大雅,陆风也大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若因此损了青山剑宗名声,亦或是给青山剑宗带来麻烦,就不好处理了。

    毕竟,于青山剑宗而言,紫霄山所属一定程度上可算是邪修一脉,作为被其视作‘玉炉’培养的薛紫儿更是邪修中的邪修,是为正道修士所不耻的存在。

    所谓‘玉炉’,便即是世俗修士口中常提及的用以阴阳修行一道的‘肉身莲’、‘炉鼎’等等,乃是帮着异性修行提升实力的‘器皿’。

    而今,因为需要令其守卫褚佑薇,还有着一定价值之故,陆风才默许了她,但此后如何安置,却还在烦恼之中。

    但可以肯定的是,以青山剑宗宗主的身份,是决然不可以明面上将之留在身边的,甚至,连接近,也需尽可能的避免,以免让得本就风雨飘摇的青山剑宗,再添一记落人口舌的把柄。

    一路朝东,穿梭两山石道,入眼是一片无际的石林。

    乱石胡乱堆砌,毫无章法,杂乱而又嶙峋。

    行进间,陆风看着四周不少巨大石块上遗留的痕迹,脸色不由开始变得冰冷起来。

    四景剑法、锥心剑法……

    炽阳剑法……

    剑痕遗留间,不少还沾染着血迹!

    自这一块块碎裂巨石所残留的痕迹,陆风清楚,自己找寻青山剑宗的方向没错,陈独笑、梅子苏等人应该就在此不远。

    有此发现后,陆风不由又提升了几分速度。

    但一连奔行数里,直至几近走出这片石林,却仍都不见青山剑宗一行的踪迹。

    反倒于中途瞧见了不少别派势力所遗留的痕迹。

    赤刹剑宗的赤刹剑法。

    天霆剑宗的天霆剑法。

    以及幻影剑宗的幻影剑法。

    此外,还有着不少刀法残留痕迹。

    这让得陆风不由脸色更显阴沉,若仅是三大剑宗的针对,凭青山剑宗此行配置按理当能应对,但在瞧见古月宗、五帝宗、九环宗等势力的出现,那就不好说了。

    出石林,是一处分岔口,前方有着一座陡峭山峰,和一条绕行小径。

    在不确定青山剑宗一行具体去向下,陆风本能的便选择了更近的上山路,想着饶是山上没有任何发现,再行折返也断不会耽搁太久。

    但在他迈步踏足上山之路的那刹,一道微弱的气息突然自他身上掠过。

    此般气息虽然消逝极快,但陆风还是第一时间察觉了出来。有人正蛰伏于这陡峭山岭之上!

    陆风皱眉朝着山峰眺望,见上山之路异常崎岖,若贸然前行一旦遇险,保不准会入得窘迫境地,届时再遭那蛰伏之人偷袭,定是难守难攻的局面。

    饶是凭着自身实力,破碎这一方空间,以此刻所处地势,空间破碎也定会朝山下蔓延,于他更为不利。

    但越是如此,不由让他愈发不安,也愈发不愿退却。

    登山百余步,突见几道凌厉的剑痕浮现于一侧岩壁之上,剑痕十分细长,走势迅捷,直来直往。

    虽并不能完全确信,但陆风心中的直觉却告诉着他,这应是一合剑术无疑!

    想到白狸和竹清月听到青山剑宗一行不利的消息后,中途与之仁心学院一众分离,此刻陡然于此瞧见,也属情理之中。

    陆风顺着岩壁上残留的崭新划痕寻去,突见一截碧绿色的竹子横插在一块巨石之上。

    ‘这是……’

    ‘轻幽剑!’

    陆风猛地一颤,若先前瞧见剑痕仅是直觉推定是白狸所留,那么此刻,陡然瞧见这柄没入了巨石之中,独留不到十余公分的剑柄于外的长剑,陆风已然确信白狸和竹清月二人,曾经在这里出现过!

    剑痕兴许可以伪造,但这柄轻幽剑,经由他亲手以两柄断裂长剑,请得鬼匠熔铸而成的全新轻幽剑……

    他决然不会认错!

    剑柄处,鬼匠亲自为竹清月所熔刻的竹子花纹,栩栩如生,也都彰显着,此乃真品。

    且看此刻长剑没入巨石的劲力,绝不可能是竹清月所为,以其实力,就算施展秘法下,也断不可能做到这点。

    就算是白狸,如今实力大幅提升下,想将这柄长剑如此笔直的没入巨石之中,轻易也难办到。

    更何况,竹清月于此剑异常珍惜,也断不可能留其于此。

    那么,唯一的解释便只剩一个了,二人定是遭遇了什么不测。

    如若不然,轻幽剑断不可能被遗弃于此。

    陆风怔怔出神,担忧之色溢余神表,抬手握向巨石内嵌着轻幽剑。

    突然,就当陆风要将之取出的那刹,一股阴寒诡谲的气息刹那间笼罩而来。

    陆风猛地回过神,见身侧不知何时已然升腾起五团诡谲黑烟,并在眨眼间凝聚成了鬼魅人形,透着恐怖渗人的气息。

    陆风暗道不妙,不待作出反应,那五道鬼魅身影突然双手齐出,彼此相连下同时朝天高抬,作出托天之状。

    刹那间,黑烟弥漫上空。

    陆风浑身一震,脸色煞白,已然认出五道鬼魅具体。

    天品杀阵,罕见的天品灵魂类杀阵!

    五鬼坠山!

    陆风感受着四周弥漫的阴气,瞧着迅速凝聚而成的黑山上,所附着的那份可怕灵魂力道,冷汗不由自后背流淌。

    若说此地空间他还存有什么忌惮,那便只剩下灵魂层面的攻势了。

    却是没想到,白狸和竹清月的身影没寻到,青山剑宗一行也没发现,却是率先遭到了此般不知名的偷袭。

    眼看着上空黑压压的山峦就要压来,陆风眼中闪过一抹狠厉,七魄之阵暗暗解禁其六,将实力提升到了极限。

    虽不谙太多灵魂层面的防御手段,但基础的灵魂抵御还是懂的。

    顷刻间,磅礴的灵魂之力自陆风周身朝上弥漫,顶着压来的那座巨山之势。

    但当接触的那刹,陆风却是冷不丁的一惊。

    ‘不好!’

    瞬息间,陆风已是辨别,眼前这座虽极似传说中的灵魂攻击类天品阵法——五鬼坠山阵,但却是一座光有其形不谙其势,徒有虚表的伪阵。

    里头压根就没有多少灵魂之力!

    如若不然,光是这么压下来,怕都足以将其砸得三魂七魄都碎成一地。

    此般情形,唯有一种解释,此乃阵盘所布之阵,且此般阵法存留时间定是极其悠久,久得都让里头所存之势,消散殆尽了。

    此点,于陆风而言是庆幸的,同样,也是不幸的。

    他能感受出此阵威势,偷袭于他之人又岂会不知。

    明知五鬼坠山阵不具困人伤人之力,还依旧布置……

    显然,其意并不在于此!

    簌~

    一道隐晦的寒芒闪过。

    陆风自问已然第一时间惊醒了过来,但面对这来势卑劣的偷袭,还是慢了半拍。

    五行玄元盾仅凝聚出雏形,虽堪堪截住了袭来的暗器,但却并没有挡下此类暗器的后手。

    对于突然飞袭而来的这根暗器,陆风并不陌生。

    棱形之状,通体幽黑,巴掌长短,筷子粗细。

    郝然正是当初于律司楼拍卖会上瞧见过的——散灵锥!

    ‘难道是天蝎门的人埋伏在此?’

    陆风心生疑虑,当初拍下散灵锥的郝然正是天蝎门的毒蝎子,而天蝎门又与青山剑宗的前身流光剑宗有着极深仇怨,作出此般行径倒也不奇怪。

    但此刻,陆风却无暇再去顾及幕后之人。

    被截断后的散灵锥虽说并没有伤及他半分,但受截断之力影响,里头所蕴含的散灵剧毒却是在顷刻间弥漫了开来。

    那些剧毒,犹似冬日里的雾气,瞬间便占据了整片空间。

    陆风反应不及,只觉四肢一阵酸麻之感弥漫。

    下一刻,凝聚跟前的五行玄元盾溃散而开,解禁的六魄之阵也自主的消寂恢复了封禁状态,体内灵气犹似见着了什么可怕东西一般,如同弱小生物深深藏入了巢穴之中。

    陆风死命的运转下,也仅能调动丝丝缕缕微薄得可怜的灵气。

    散灵锥威势,果然名不虚传!

    “是谁,谁在背后偷袭!?”

    陆风厉声朝着远处巨石后怒吼,借问话拖延,竭力恢复着气机。

    “呵~”

    一道阴冷的笑声自巨石后方传出。

    紧接着一名脸上烙刻有蝎子纹路的中年男子缓步走了出来。

    “你是何人!?”

    陆风憎怒出声,虽如是质问,但自男子脸上的纹路却已然猜出,多半便即是毒蝎子的同门,同为天蝎门所属。

    “你不识得我,”中年男子阴冷笑着,“可我却识得你!”

    声音同样十分阴冷,且透着如女子般的尖锐。

    陆风怒瞪不语,暗自调息间,惊愕发觉,竟于那份散灵剧毒毫无办法,既不能逼离也不受牵引,但好在其特性犹似寻常丹药,正在自主的消散退化着。

    但自此般退化消逝的速度来看,想恢复正常,少说也要数个时辰!

    “呵~”中年男子再次阴冷一笑,似看出了陆风的惊愕,讥讽道:“别白费功夫了,这散灵锥虽说自三劫时代遗留至今,威势十不足一,但中了里头的散灵剧毒,饶是你有着媲美天魂境的实力,也至少个把时辰才能完全恢复!”

    陆风脸色一凝,听得此话,已是确信,眼前之人同毒蝎子关系密切,当初毒蝎子自律司楼拍得三枚散灵锥,视若珍宝,能将此般物件交由眼前之人,足可见看重之意。

第1209章、散灵锥的威势

    “你怎知我会来此?”

    “你有何目的?”

    陆风冷着脸问道,眼下受制于人,他能做的便唯有拖延一分是一分,能多恢复一分是一分了。

    男子冷笑道:“你会来此,我倒是没想到,但不论你走哪条道,结局总归会是一样。你该庆幸,遇到的是我,如若换作别的道,怕是中的就不是散灵剧毒了。”

    陆风一惊,细想下已是反应过来,“此剑,是你们故意设的局?青山剑宗遇险的消息,也是你们刻意放出去的?”

    男子阴冷大笑:“不愧是一宗之主,还算有点脑子!本以为此局只能钓来些小虾米,却没想到会有你这条大鱼,此番我天蝎门可要长脸了!”

    对男子而言,长脸其实还是其次,最主要的是,此番能逮住这般大鱼,于天霆剑宗那位公子哥的指示有了交代,今后所得到的回报,可是他天蝎门所给不了的,为此,他才不惜耗费了散灵锥这般奇物。

    陆风脸色一凝,“你将那两姑娘怎么样了?”

    男子舔了舔嘴唇,满脸淫邪戏谑笑意:“那两小娘子,生得那般如花似玉,你说我还能拿她们怎么样?”

    “找死!”陆风气怒,下意识的抬手教训男子,但刚提上一口气,却是一个溃散险些让他踉跄摔地。

    男子瞧见陆风此般狼狈模样,不由更为得意,“放弃吧,再怎么挣扎也是没用的,将身上的纳具和那些宝剑乖乖交出来,我可以让你死的痛快些,如若不然,交到那位公子爷手中,你再想死,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纳具和宝剑我都可以给你,”陆风目光一沉,边脱下手腕处的麒麟环,边试探的问道:“你天蝎门既已准备好了于立宗大会陷我于不义,何以此刻要对我出手?”

    “你怎会知道此事!?”

    男子一怔,因为惊诧,脸上的蝎子纹路都不由为之抽了一抽,也不急于去取陆风的纳具了。

    陆风脸色一寒,他原本仅是试探性的一问,却没想到,还真能问出个惊喜。

    当初自廉二熊那个憨笨丫头口中仅是知晓其父亲廉泰和死的时候,骨蟾庄的铁蟾在现场,并煽风点火的将凶手引向了他。

    基于铁蟾和毒蝎子交际密切的关系,陆风才试探性的问了一句眼前的天蝎门男子,却没想到,此人竟还真知晓!

    那男子见陆风阴沉着脸,也不再质问,转而冷笑讥讽道:“你就算知道又如何,今日过后,你就没命了,我哥所布的局,你也没眼福见着了!”

    “毒蝎子是你哥?”陆风一惊,转而继续说道:“你杀了我,就不怕影响你哥的计划?”

    男子戏谑笑道:“你以为你是谁?不过是青山剑宗扶持的傀儡宗主罢了,你在,届时我们于立宗大会上问责,他们指不定会如昔日流光剑宗那般,推你出来伏法了事,若你不在,于我们行事,反倒有利,届时,问责的可就算青山剑宗宗门,而非具体个人身上了!”

    “好算计!”陆风脸上透出三分绝望,沮丧的脱下麒麟环将之递向男子,“我认栽了,给个痛快吧!”

    男子阴冷一笑,探手接向麒麟环,“倒是有三分骨气!”

    突然,一个奇型建筑猛地自麒麟环中迸了出来,犹似小山一般压向男子。

    男子神色大惊,不待反应,自那层层垒砌的小山上,突然又窜出一团五彩斑斓的黑色团子,径直盖向男子脸庞,泛着令人心悸的恐怖气息。

    与此同时,陆风仅提起的半丝力道,也自此刻朝其轰去,一枚玉珠径直飞向男子的心口。

    这已是他此般短的时间内,所能争取到的极限破局之法。

    仅此一击之力,再无后续,周身再度陷入了虚弱之中。

    轰~

    砰~

    古荒坛被男子应声震开,天毓奇精也仅是接触了男子脸颊分毫,便被逼离逃回了古荒坛之中。

    但好在陆风极星衍空决下投掷而出的玉珠,成功没入了男子的心窝,鲜血浸红了他那墨绿色的蝎子花纹衣衫。

    男子惊骇失声,“你,你怎还能使用纳具!?”

    男子满目不可思议的瞧着震至一旁的古荒坛,“先前那黑疙瘩团又是何物?”

    陆风沉着脸不作回应,此刻虚弱的他甚至觉得说话都有些乏力,瞧见男子脸色自刹那苍白逐渐恢复血色,眼中不禁满是狐疑,他这一击虽说威势有限,可按理也该重创这男子才是。

    “怎么?”男子阴冷的目光看向陆风,“在想我为何没死?”

    说话间,抬手轻抚领口。

    紧接着一只巴掌大小的花色小蝎子突然自其领口爬了出来,乖巧的停留到了他的掌心之中。

    依稀可见,花色小蝎子的尾巴,那尖锐的蝎尾处还有着一滴晶莹的鲜血残留。陆风不由明白,男子重创之下,之所以能短时间内抵住伤势并且予以恢复一部分,定然同这诡异的花纹蝎子有关。

    男子似很喜欢陆风震惊的神色,戏谑笑声更得意了三分,“怎么样?我养了二十五年的小花,可俊俏?”

    “有这小家伙在,寻常的创伤,不管再怎么重,可都杀不死我!”

    “待不久后,我突破至天魂境,便以‘花蝎’为名,届时定同大哥‘毒蝎’于魂师界闯出一番名堂出来!”

    陆风蹙眉盯着男子手中的花蝎,感受着其内所蕴含的浓郁精血气息,不由想到书老曾提及过的一类魂兽,天生有着吸敛存储精血的能耐,眼前男子手中的花蝎想来应该便是这种。

    男子以自身精血供养了它二十五载,每当自身受创,其内所敛的浓厚精血气息便会反哺,将他顷刻间予以治愈,这才有了先前男子诡异恢复的一幕。

    陆风脸上不禁闪现一抹真正的绝望之色,不管是先前的愤起教训虚弱摔地,还是后来的沮丧递交纳具,都是他佯装所为,为了降低男子戒备,但却没想到,尽皆是无用之功。

    单凭恢复的半丝半缕灵气,催动麒麟环引出古荒坛,以及施展微弱的极星衍空决已是他目前之极限,散灵锥之中所敛的那份剧毒,比他预想的还要可怕。

    眼看着‘花蝎’迈步靠近,抬手一掌拍来,陆风久违的浮现出了一抹心悸之感。

    待要孤注一掷,拼杀那刹,突听得一声娇柔的嘶吼自远处传来。

    下一刻,白狸的身影犹似猎豹一般冲向了花蝎,于其掌势落下的那刹,成功救下了陆风。

    “堂主!”

    白狸红着眼护在陆风跟前,虎视眈眈的瞪着被冲开闪避至一侧的花蝎。

    陆风看着眼前的白狸,头发扎成了马尾,一身简约朴素的衣衫上,尽是细碎的破口,隐约可以瞧见内里的薄衫和被擦伤划破的细嫩肌肤。

    五官精致的脸颊上,此刻也存着不少淤青,侧脸处还有着一道划痕,但却并不像被利刃所伤,反而像是被树枝一类的划破。

    环顾四周,并不见竹清月的身影。

    花蝎这时自震惊中回过神,诧异的看向白狸,“没想到自那么高掉下去,竟还能活着爬上来,我倒是低估你了!”

    陆风听言不由猛地一怔,考虑到此刻所处的陡峭山峰……

    白狸这是……掉下过悬崖?

第1210章、她身后有着想护之人

    余光撇向白狸握着长剑的手。

    见其原本细长白嫩的手指此刻已成淤红之色,十指指甲尽数碎裂,外嵌泥土,内渗鲜血……

    瞧着此般情形,陆风已是确信花蝎的话,白狸竟真的自山崖下攀爬了上来。

    且定是自重伤的情景下攀爬的上来。

    如若不然,以白狸地魂境层面的实力,断不至于弄成此般伤势。

    好在经由这几日的沉淀,其地魂境中期的实力已然彻底稳固,眼下虽然伤势严峻,但却仍保留着一战之力。

    至少,比之陆风目前的状态,实在强太多太多。

    花蝎目光阴冷的盯着白狸,此刻的气势也为之凝练了许多,脸上浮现出三分认真神色。

    此般神色自不是为白狸所起,以他地魂境后期的实力,还不至于将白狸放在眼中,更何况还是重伤下的白狸。

    他忌惮的是白狸身后的陆风。

    他明白,需得尽快解决掉白狸这个碍事的家伙,断不能给陆风恢复机会。

    当下,气运双掌,以掌呈爪,朝白狸猛攻而去。

    凝聚的灵气汇聚其双爪之间,隐隐真就如蝎子前边的巨型钳螯一般,透着一股令人心悸的压迫巨力。

    ‘不可硬抗!’

    陆风见白狸提剑相迎,于后提醒。

    白狸轻恩了一声,出自百炼泉的她,战斗经验并不弱,且这也不是她同花蝎第一次交手,早在先前被逼得同竹清月跳崖之时,她便已熟悉此般钳势,知道其间透着厚重巨力,而她剑走轻灵,自不能与之相抗。

    是以,白狸于刹那间变招,长剑斜削,以着一寸长一寸强之势,逼迫花蝎不得不改变进攻姿势。

    如若不改,花蝎钳螯巨力即使能将她扣住,她手中的长剑也定能先一步将之刺杀。

    对于战斗搏杀,白狸可从不会怂软惜命。

    以伤换伤,以命换命的狠辣风格,也同她平日里的安静闲雅截然不同。

    饶是白狸如今已经具备跻身青榜,傲视大陆年轻辈的实力,但在陆风眼中,她仍旧是那个初次见面时,于山间庭院浇花养草的农家淳朴女孩气质,是以陡然瞧见这般惊险打斗,于他同样倍感惊艳。

    花蝎惊诧的看着白狸不闪反挺身削来的一剑,预感到危险,连忙斜身闪开,同时,于电光火石间,转变思路,自侧面抬手前攻,再度以钳螯相扣而至,直逼白狸持剑的手腕。

    他有信心,一旦得手,自己手上这份巨力钳势,定当能将那纤细脆弱的玉腕,顷刻间捏得内里骨头粉碎。

    感受着花蝎这突然的一手,白狸不可遏制的惊诧了一瞬,但因并非初次交手,有所戒备之下,还是于惊险关头挡了下来。

    可惜,还是低估了钳螯巨力,用以横削格挡的长剑与之相触的那刹,受那份巨力相震,险些反削到了自身,一度震得手心发麻。

    “竟然不避?”花蝎愣了一下,先前的交锋,明眼人都能瞧出,白狸有着轻松闪避的机会,却还傻乎乎的迎着攻势,硬抗巨力……

    转念间,花蝎不由阴邪一笑,已是恍然。

    白狸不是不避,而是不愿去避!

    只因,她身后有着想护之人!

    那一击她虽可以安然闪避,但若花蝎将攻势转向其后的陆风,她定来不及驰援。

    是以,只能生生挨下这记。

    陆风自也能瞧出这点,因此此刻的脸上已是挂满了不忍与愧色。

    但他却并不会出声让白狸先跑,也不会说出不要管他之类的话语。

    没有人会放着生的希望不去争取,而眼巴巴的放弃,即使此般生的机会,可能会十分艰难!

    白狸见花蝎脸上浮现渗人笑意,明白自己的‘破绽’已被其瞧出,也清楚,眼下处境,断不可再让得花蝎博得攻击陆风的机会,否则,自己即使抵挡得下,也定当会被活活耗死。

    毫不迟疑,祖传秘法‘一合寰元’顷刻施展而出。

    四周灵气犹似找到缺口,刹那间朝其疯狂灌入。

    花蝎感受着白狸眨眼间高涨的气息,近乎直逼地魂境后期而去,脸色不由大变。

    也正在惊诧之间,白狸的剑已经刺来。

    一合……离心!

    上来便即是一合剑术中最为惊险绝伦的杀招。

    长剑径直朝着花蝎脖颈抹去,剑锋透着骇人的寒芒。

    花蝎双掌灵气一凝,天蝎门的‘钳元功’已是被逼迫而出,只见本呈钳势的双掌,猛然间竟附着上了一层黑光,本就同真实蝎子的钳螯极像的双掌,此刻再看,几无差异,俨然便似一只巨大蝎子的钳螯。

    钳螯回身格挡住白狸斜削的凌厉剑势,并在格挡的同时借力朝后退了数步。

    但白狸却并没有中断攻势,长剑轻扬,挺身飘进,一连数削,直击花蝎的脖颈及各大主经络。

    剑势凌厉凶猛,姿态飘然若仙。

    一合寰元秘法提升,配以一合剑术的杀招,连环的攻势下,一时还真将花蝎压制逼离了陆风数丈开外。

    但白狸清楚,仅是如此,还远远不够,此刻的她,虽借助秘法提升,直逼地魂境后期而去,比之寻常地魂境后期已然不弱分毫,但因一身伤势,加之花蝎实力远在地魂境后期之上,几近天魂境层面,彼此差距还是有着不少。

    若无变招,不稍片刻,待花蝎适应这份凌厉,便会打破此般压制局面。

    是以,在接连削刺无果下,白狸很快便施展起了同门旁类的剑招。

    昔日的一合剑派与之流光剑宗的四景一脉走得极近,白狸虽过往不曾学过多少四景剑法,但这段时日来,却也有着接触和熟悉。

    她知自己于剑道天赋有限,故而在选择修行四景剑法的时候,延续了百炼泉养成的一贯做派,仅是深入学习了四景剑法之中,较为厉害的几招杀人之式。

    当下,隶属四景剑法之中的‘竹之剑’应声施展而出。

    许是因心系竹清月的缘故,白狸在施展竹之剑时,透出了几分急切的杀意。

    手中长剑同样保持着斜削之势,但在竹之剑‘弄月筛风’这一式施展之下,却于此斜削之势中多了几分变化。

    每每七八招斜式之中,均夹杂有一招正式!

    以着斜削横式,来掩盖着突然的正刺爆发。

    一度险些都攻破了花蝎的防御。

    ‘好剑法!’陆风瞧此惊艳剑招,眼中亦是忍不住惊叹,倒不是说白狸于剑道上造诣有多高,让他赞许,而是因白狸于时机上的把控非常的完美。

    此般节点,花蝎多少已受一贯的横削之势影响,贸然夹出一招正式,即使凭着硬实力反应过来,其自身运转的气息也难免会受到影响。

    而且,自白狸那丰神脱俗的娴雅姿态,亦可看出,其在竹之剑的这一式弄月筛风,已然心领神会,发挥出了竹之剑‘虚心直节’,‘以虚打实’的精髓。

    只可惜,她并没有学得与之‘弄月筛风’这一式相辅相成的后手式,且横削之势中透着一股违和的急躁,如若不然,定当能进一步压制住花蝎。

    基于此般破绽,花蝎撑得数息节节败退之下,终是回过了气,以着磅礴的灵气震荡开了近身的白狸。

    却不料,此般抽身震荡的间隙,乃是白狸刻意所留的‘空档’。

    兰之剑,‘空谷幽放’一式施展而出。

    刻意的留出破绽空档,为的不是被花蝎打开局面,而是借之,让花蝎主动打开自身的防御!

    在花蝎双手巨钳前震的那刹,白狸于震退中途不惜消耗大量灵气,生生扼制住了身形,并以极其飘逸绝伦的身姿,倒转贴地,平移接近,后仰出剑,刺向了花蝎的小腹丹田之处。

    这同样是她仅会的一式兰之剑,也是兰之剑之中鲜有的杀招之一。

    因为这些年来的杀人经验积累,于此招式下,白狸领会的甚至比之自幼学习此剑法的兰悠悠还要更甚几分。

    换作平时,这惊险一刺,足以要了普通地魂境后息魂师的命。

    但奈何,在不久之前,花蝎有幸曾于天霆剑宗等势力围剿青山剑宗时,瞧见过梅子苏以此招灭杀了一名天霆剑宗的弟子。

    是以,在瞧见白狸施展而出的那刹,已然有了应对的心理准备。

    眼看着白狸贴地刺来,花蝎突然身子一伏,不仅不避,反倒也贴向了地面。

    陆风惊诧瞪目,见花蝎双掌撑地,右腿自后高翘,远远看去就犹似化形成了一头巨形蝎子一般……

    瞧着此般依稀熟悉的画面,陆风惊骇出声:“小心,是天蝎门的‘天蝎伏魔功’!”

    因为青山剑宗与之天蝎门有着仇怨之故,陆风曾抽空于黄贺娄给付的资料中瞧见过对天蝎门的一些记载,其中便有提及过其镇派功法,天蝎伏魔功的强大。

    而眼前的这一式,便即是天蝎伏魔功中的‘蝎子下山’。

    蝎子下山本是防御之势,并不足为惧。

    但其式之后,所接的‘蝎子摆尾’却是足以将人洞穿心肺的阴狠杀招!

    蝎子下山,偶遇猛虎,一尾以扫之!

    此刻,白狸所面对的处境便是这般。

第1211章、何人敢伤我兄弟!

    索性。

    白狸于陆风有着深厚的信任,在听得‘小心’二字的刹那,心中的警惕戒备便已提升到了极限。

    眼看手中长剑就要刺入花蝎丹腹,突见其后扬高翘的右腿以极其迅猛的速度扫来,本并不尖的脚头,在此横扫之势下,竟如一柄破锋尖锐利刃一般可怕。

    毫不夸张的说,若是被这尖腿横扫踢中,白狸的胸骨定然会被穿透粉碎,甚至倒插心肺,为其一脚毙命。

    惊险关头。

    白狸爆发出了惊人的战斗经验,一次次死亡边缘徘徊下,让她于此般境地,有着冷静的心态去应对。

    感受着花蝎如同蝎尾一般刺来的凌厉一脚,情急之下,白狸毅然选择了掷离手中长剑。

    虽说于此交战节骨眼,贸然弃剑无疑会将自己置身于险地,但眼下处境,她却已别无他法。

    唯有凭着掷击直刺的长剑,扩展攻势之距,逼得花蝎偏移腿势。

    呲啦~

    咔~

    两道同时迸发的异响传出。

    花蝎腰腹处多了一道指宽的划痕,鲜血四溢,但却破皮不伤骨。

    白狸长剑离手,身影横飞,沿着地面被踹飞到了陆风身前,嘴角溢出鲜血,胸骨凹陷断裂。

    但好在花蝎不敢冒进去赌,在感受到腰腹疼痛的那刹,自然而然收住偏移了脚上力道,让得白狸于凶险关头捡回了一命。

    “堂主,”白狸脸色惨白,极其虚弱的出声,鏖战至此,虽才不足大半炷香功夫,但因自身伤势以及秘法施展的缘故,已然让得身子承受了可怕的负荷。

    至此,已是极限。

    但白狸眼中却满是不甘。

    若再谨慎小心些许,定当不至于如此快的落败。

    目光看向遗落在远处的长剑,眼眶陡然变得湿润,她可还有着高洁傲岸的梅之剑以及冷艳清贞的菊之剑不曾施展,若有机会施展之下,她定有把握将眼前该死的恶人斩于剑下。

    可惜……没机会了啊!

    胸骨的断裂,让得白狸此刻呼吸都为之有些困难,强行再运气抵挡下,不说经络能不能承受那份负荷,单是秘法的反噬她便决然承受不住。

    感受着死亡的气息逼近。白狸往着陆风身边缩了缩。

    不是在害怕,而是将手腕所佩戴的袖箭隐晦的塞入了陆风手中。

    这套经由鬼匠铸造,于传统袖箭基础所改良而成宝器,里面藏有三根品质极其坚韧的‘炎须针’,或许会是眼下唯一生还的机会。

    只是此般宝器需近距离下才能发挥威势。

    且,如果想出其不意的将此般偷袭宝器发挥出最大用途,还需创造一个好的偷袭节点。

    在脱下袖箭的那刹,白狸便已做好了赴死的打算。

    待得花蝎靠近,她便奋起以命牵扯,仅需一瞬,她相信自己的堂主,定会借此机会活下去!

    瞧着花蝎满脸憎怒的逼近。

    白狸心如死灰但目光却十分坚定,她曾经想过无数次自己的结局,也为此无数次的害怕过死亡,但当死亡真的逼近,却是突然发现,好像……也没什么好怕的。

    自己的死,能保护好堂主,她反而透着几分欣慰之感。

    总算,能为堂主做点事了!

    但当手中袖箭塞出去才刹那功夫,突又感一团温热传来。

    白狸死寂的脸上猛然一怔,黯淡的瞳孔陡然瞪大了一圈。

    那是陆风的手,是那刚塞出去又被送回来的袖箭!

    白狸明白,陆风于此刻节点将袖箭塞回,意味着什么,那是将生的机会,留给了她啊!

    感受着身后陆风塞完袖箭后,扶在自己肩膀处的双手,犹似怀抱一般的双手……

    这似乎是堂主第一回抱住自己……

    可,为什么,偏偏是在这种境遇之下啊!

    白狸还未自掌心温热中回过神,突然身子便猛地被陆风调转了个。

    噗~

    掌风自后传来。

    白狸却并未感受到半丝痛感,有的只是自后脖颈处喷溅而来的那份温热。

    白狸明白,那是自己堂主的血!

    是堂主于千钧一发之际,调转身子,以着血肉之躯护住了自己,生生扛下了逼近的花蝎攻势。

    “堂主~”白狸如鲠在喉,难受万分,但却容不得自己痛苦,紧握手中的袖箭,灵气涌入下,猛地朝后方的花蝎弹射而去。

    几乎在炎须针飞射而出的刹那。

    远处一道浑厚豪迈,底气十足且透着滔天怒火的声音传了过来。

    “何人敢伤我兄弟!”

    白狸顿时脸色大变,暗道花蝎竟还有着支援潜伏在旁。

    继而一道健硕身影飞掠而来,伴随有‘老陆~’的称唤……

    白狸不由惊愕,随即大喜,明白来的并非敌人,而是自家堂主的兄弟。

    但当发现来人竟只有凝盘境实力,白狸的脸色瞬间便即又垮了下来,原本劫后余生的惊喜也僵在了眉宇之间。

    “老唐!?”陆风同样错愕的瞧着出现在身前,正同花蝎对峙着的唐元,感受着唐元微薄的实力,连忙急道:“快退后,你不是此人对手。”

    话音刚落,花蝎却已硬扛着被一枚炎须针扎入血肉的疼痛,猛地一掌朝唐元拍了过去,嘴中还冷蔑鄙夷的说着‘不自量力’四字。

    唐元见状双手格挡,但却架不住彼此实力差距,仅是瞬间,便被那雄浑的掌势所迫,整个人横飞出了数米开外,落地震起无数尘埃。

    陆风急的脸色涨红,但却仍旧难以提起多少力道,原先白狸拖延时,他所恢复的丁点灵气,也在之后护住白狸时,于后背凝聚玄元盾挡下花蝎攻势时消耗殆尽,此刻的虚弱,便即如普通人无异,根本驰援不了唐元。

    “呼~”

    正在这时,唐元嘶痛的呼声自尘埃中传出。

    “天蝎门的钳元功打人这般痛的吗?”

    唐元略显错愕但却并不以为然的揉着自己的小臂,先前用以格挡花蝎的攻势,小臂处的衣衫已尽数崩裂,黑纹隐去的古铜色肌肤上透出小片淤青红肿。

    花蝎迈向陆风的脚步猛然一凝,愕然的看向没事人一般走出的唐元,满目不可思议,“怎么可能,你一个才凝盘境的魂师,如何挡得住我这一掌?”

    花蝎自问,方才轰向唐元的攻势虽未尽全力,但也足以灭杀寻常五行境魂师了,可眼下,自唐元小臂上的伤势来看,就好似普通人被打了一拳后泛红一般,浑然没有伤到半分根基。

    正在这时,不远处一道同样阔嗓门的叫唤声传来。

    “若连你天蝎门的狗屁一掌都挡不住,那我宗也没必要立足于魂师界了!”

    话音未落,一道肥胖的身影便已自天而降,犹似一个大肉球震到了陆风和唐元身旁,落地后,扫了眼唐元,见其无碍,转而咧嘴朝陆风憨笑道:“陆兄弟,咱们又见面了!”

第1212章、陆风的气息

    来者,正是熊元!

    陆风至此紧绷的心弦才终是缓和下来,得见体宗的人陆续赶来,将花蝎包围其中,他知自己和白狸已然安全。

    花蝎满脸凝重的看着四周包围着他的人众,余光瞥见唐元脖颈处隐下去的诡异黑纹,自那纹路的熟悉之感,终是明白后者何以挡下他这一掌还能安然。

    原是因体宗镇宗炼体之术,九转不死决的功劳。

    花蝎瞧着四周一个个人高马大,身形魁梧的体宗弟子,单是那般包围站着,便已是让他感受到可怕的压迫之感。

    “今日算你走运!”

    花蝎咬牙切齿间迈步待要离去。

    “嗯?”熊元示意了一声,众多体宗弟子开始逼近。

    花蝎怒道:“你们体宗这是何意?要同我们天蝎门作对?”

    唐元站出声道:“伤我兄弟,我管你什么门,天王老子也歹给我死去!”

    花蝎脸色一沉,墨绿色的长袖口突然朝着人群一挥。

    “小心!”

    熊元挺身护住唐元。

    只听噼里啪啦的铁器震地声频频响起。

    花蝎竟于挥袖的刹那,以环形之势,一连飞袭出了十余枚暗器。

    意图夺路而逃!

    换作别派势力,此般突袭下,指不定还真被他打开了生路。

    但体宗弟子素来皮糙肉厚,遇见此般情形不比常人,可不会下意识的闪避,而是会本能的刚上一刚,看看是自己的防御强,还是对手的攻击厉害!

    花蝎瞧见四周人墙巍然不动,愤怒的脸皮都不由为之抽动。

    阴狠之间,突然释放出怀中养着的花蝎,以其飞向陆风所在。

    “小心!”

    唐元和熊元二人同时急吼出声。

    体宗虽说防御强悍,可灵敏反应却比之寻常魂师要稍稍弱上些许,唐元二人此刻虽距离陆风不远,但此般突然的变故,却也难来得及驰援。

    眼看巴掌大小的花蝎已于飞袭途中高高翘起碧绿色的毒尾针,待要朝陆风扎去之际。

    陆风本能的目光一凝,求生欲望之下,眼底深处隐晦的闪现一抹黑光。

    下一刻,一股可怕的气息由内莫名的自其周身迸发。

    刹那间,那飞袭的花蝎竟一个哆嗦自主伏在了地上,逃也似得钻入了土壤之中。

    熊元尚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何事,依旧维持着飞身掠近相救的架势,来到陆风身边,警惕的感应着四周土地,并急切提醒道:“小心,这蝎子指不定会自哪里冒出来偷袭。”

    却见白狸此时突然手掌一掷,朝着跟前地面袭出了一枚长钉。

    呲~

    一道轻微的破壳声响彻。

    竟是将那钻入地面的蝎子,精准的钉死在了土层之中。

    不远处的花蝎满目惊诧,痛心的瞧着死在自己眼前的小蝎子,怒吼声暴起:“你究竟对小花做了什么!?何以它会不听我使唤?!”

    说话间,几名体宗弟子已朝其逼近。

    花蝎虽然还想挣扎反抗,但却架不住人多肉厚,仅是折腾了没几下,便被死死钳住,压在了地面之上,周身大穴已被尽数封点,再难翻得起任何风浪。

    花蝎不甘愤恨之余,脸上更多的仍旧是那抹惊诧之色,他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养了二十多年的爱宠,何以会在突袭陆风的那刹,于中途断开了操控的那抹气息?

    不仅如此,自断开的那瞬,他分明还自小花身上感应到了一股畏惧之感,仿若……

    不是被人所断,而是小花自主的挣脱开他的指令。

    可这……又如何可能?

    花蝎清楚,自己养了那么多年的蝎子,可从未有过反骨叛逆,饶是上次遇见一头凶兽……

    等等,花蝎冷不丁的一颤,满目不可思议的瞪向白狸身后的陆风。

    转念又冷静了下来,暗道自己真是瞎想太多了。

    若是凶兽突然爆发出凶厉之气,或许还真有可能让得小花天性受到压制,畏惧下出现反逆倾向,可面对的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是断然不可能如此的。

    即使是最强大的杀意,也顶多让得小花迟疑,断不会让它展露天性的畏惧,从而吓得逃走。

    正当花蝎思虑困惑之际,突然察觉自己的双掌被唐元轻抬了起来。

    紧接着一股巧妙的力道沿着经络渗入骨骼。“呃!”

    花蝎顿时发出一声怒吼痛叫。

    被钳住的双手,此刻已如藤蔓般瘫软了下来,里头的关节骨骼,于唐元触及的那刹,已然寸断脱离。

    陆风瞧见这一幕,顿时便认出了唐元的手段。

    郝然正是他于青龙镇所分享的那套——卸骨术!

    也明白唐元此刻的报复,全然是在给他出气。

    眼看唐元待要进一步灭杀花蝎之际。

    陆风连忙出声:“留个活口,他还有价值!”

    唐元愣了一下,随即一掌将花蝎拍晕在地,询问的目光看向陆风。

    他不解,此般恶人不杀,还留着等他报复不成?

    陆风出声道:“此事回头再同你解释,先帮着去崖底走一遭。”

    陆风已自白狸口中得知,她与竹清月被天蝎门众逼迫至悬崖口,明哲保身下双双选择跳崖,承蒙崖下岩壁藤蔓牵扯缓冲,侥幸留下了性命。

    她尝试背负竹清月一并上来,但因那时太过乏力,加之底下崖壁陡峭至极,难以负重攀爬,无奈放弃,最终只身忍痛爬上来求救。

    而竹清月,此刻却仍旧在悬崖之下。

    花蝎之所以留于此地,也全然是心有不甘的缘故,并非如他之前所言,已然得逞轻辱了白狸和竹清月二人,而是因率领天蝎门一众将二人逼得跳崖也未抓住,才选择的留下,想着看看二人的同伴会不会来。

    结果没想到等来的会是陆风。

    熊元听闻崖底有着一位重伤女子,下意识的朝其后人群看去。

    其中一名袒露着魁梧胳膊的大汉,回应着他的目光站出了身,甜甜微笑道:“师兄,即是女子,便且让师妹去吧。”

    “师,师妹?”陆风嘴角忍不住一抽,听着传入耳中那娇滴滴的女子声音,不禁一阵恶寒。

    眼前这魁梧大汉……啊不,魁梧大妹,身形比之唐元都犹然宽阔,胳膊上的腱子肉都仿若可以夹死个人一般雄厚,其身形毫不夸张的说,左手抱起一个白狸,右手抱起一个炽魅都不会有半丝吃力,甚至也不会有违和之感。

    这样的存在……竟是个女子?

    且听其言,似还比之熊元小上几分?

第1213章、体宗,温凝思

    熊元瞧着陆风震惊,不由打趣:“凝思师妹可是我体宗的掌上明珠!宗内追求她的男子可不知有着多少!”

    其后站着的几名魁梧男弟子中,有一人听得此话,默默的朝前挪了半步,脸上竟还浮现出三分羞腼之色。

    陆风哑然,一时不知说些什么。

    唐元在旁轻声道了一句:“体宗都是些糙汉子,就温师妹一人是女子。”

    陆风恍然,物以稀为贵,难怪温凝思会此般受宠。

    唐元探手握住陆风的手腕,暗自感应了一番。

    “你体内气息怎么如此虚浮?”

    陆风苦笑道:“大意中了那厮甩出的散灵锥,受那散灵剧毒困扰所致,并无大碍,不稍一两个时辰便能恢复。”

    熊元惊叹插话:“散灵锥这等奇物不是早已失传了?怎么天蝎门还有?”

    陆风解释道:“律司楼内早前有过上古遗留的三枚散灵锥竞拍。”

    熊元再度一惊:“经历了那般久的岁月,此般奇物竟还能有如此威势?”

    唐元也道:“共有三枚?那也就说天蝎门内还有着两枚,可有法子应对?”

    陆风摇头,“不可拦,不可挡,他日再遇,唯有尽可能闪避一法。”

    众人闻言,脸上尽皆透出三分凝重。

    如若敌人以此利器,攻敌所必救,闪避无果下,可以说毫无应对之法。

    白狸此时半蹲在地,小心的拾掇着花蝎最后倾洒而出的暗器,连同早前被震碎的散灵锥一并收了起来,以着布帕包裹。

    “你要这些做什么?”

    熊元好奇的看向白狸,见白狸浑身是伤,随手自同门包袱中取来几瓶疗伤丹药,“这些都是对创伤有着极好效果的,会头你自个儿敷一下,如果不方便,可以让凝思师妹帮你。”

    白狸并未接过,于原地愣了一瞬,直到陆风首肯,才伸手接了下来。但却并没有回应熊元的话,安静的缩在陆风身后,犹似一只低头听话不惹人注意的小猫咪,独自安静的舔着伤口。

    熊元暗道白狸是因伤势太重,疲弱不愿打交道出声,也没太过在意。

    陆风看着白狸紧握在手的那包暗器,却是隐晦的猜到了她的用意,或许是想着回头有机会给鬼匠看看,争取能仿造出相似的暗器出来。

    对于此般克敌杀人的玩意,白狸一向最喜好不过。

    等候温凝思的间隙,陆风取回了麒麟环,古荒坛在被震飞后不久便即自行回了麒麟环之中,倒也没引起体宗一行的瞩目。

    看着而今的麒麟环,陆风不禁暗自感慨,此前虽凭此灭杀了邪吟太岁,但却也让得麒麟环失去了最基础的效力,佩戴不再会对命魂造成恐怖痛楚,如若不然,凭此特性针对花蝎,倒是指不定有着几分机会偷袭逃生。

    悄然戴回麒麟环后,陆风朝唐元关切问道:“唐叔叔恢复的可还顺利?”

    当初于战境,陆风已自熊元口中听闻有关唐元父亲的一些事情,此刻询问,倒不是信不过熊元,而是想看看有没有需要帮衬的地方。

    毕竟,体宗虽然势力不俗,但于治伤疗伤层面,却并没有突出之处。

    唐元脸色微微凝了一瞬,犹豫间还是出声说道:“父亲的伤倒是没什么大碍,不过恢复的时间长短,只是近日来,兽谷那边传来的压力,让他老人家有些阴郁,我此番请求来此剑墟,一定程度上,也是想帮着父亲,抵抗一些兽谷方面的压力。”

    “兽谷?”陆风好奇不解,按说兽谷于唐元而言,也算是至亲势力了,若其母亲还在,那可是她的娘家,怎会平白无故的为难于他?

    唐元苦涩的叹了口气:“说来话长,你就当是兽谷老谷主对于父亲当年带走母亲,并间接让得母亲亡故,至今仍旧存着怨怒难消,此番得知父亲回了体宗,命人传信,要他一路跪拜至兽谷谢罪。”

    陆风一愣,“早听闻兽谷老谷主脾气不好,没想到竟会出此刁难人的命令。”熊元在旁听着忍不住插话:“唉,谁叫他是唐叔叔的老丈人呢,若不是这身份,我体宗早就出头抱不平了。”

    陆风又问:“唐叔叔自己怎么想的?”

    唐元带着几分痛心委屈道:“父亲他有意听言,一度想去谢罪乃至伏死。但被体宗的长老们拦了下来。”

    熊元附和道:“唐叔叔如今可算是我们体宗的一份子,若他真一路跪拜而去,无疑会让我宗颜面扫地,长老们自不允许。”

    陆风好奇:“那同你来此剑墟域境有何关系?”

    唐元尴尬一笑,“我这不也想着帮父亲分担些压力吗,如果我实力提升上去了,或许能得到兽谷那边认可,让那老谷主改变些态度。”

    “可你的实力……”陆风不忍,他是清楚唐元所修之道的,虽不比他的玄气那般难修,可想提升,却也非易事。

    唐元直言道:“此处域境有着一颗五行极金品质的兽丹。此番来此,便是想着看看能不能寻得此物。”

    熊元附和道:“为此,我们体宗可出动了九个精锐,无论如何也要帮唐大哥寻得那颗兽丹!”

    陆风在意问道:“可有线索?”

    熊元埋怨道:“唉,别提了,压根没有半丁点线索,原本还想着寻那金雷观的小子,帮着感应感应,借他那五行纯金体对金行气的强悍感知力,找寻看看,却没想到来时路上听到他居然已经被人给干掉了,真是气死我了!”

    说着又懊悔的看向陆风,“陆兄弟,早知那小子会死,当初于战境一别,我就该抓紧把他骗来寻你的,如今,于他手里落败的场子,是再难寻得回来了,这口气,这辈子也解不开了!”

    说话间,一阵地动山摇的动静传来。

    众人齐齐朝着山巅方向看去。

    见温凝思正双手托着昏迷中的竹清月,犹如羚羊踏跃一般,重重的跃地赶来,那地动山摇的动静,也全然是她厚重身形踏地所发。

    相比温凝思的体格,躺在其怀中的竹清月瘦小的就犹似个孩童。

第1214章、恳请诸位,救我同门

    “清月伤得比我要重些,”白狸有些痛心的在旁说道:“她的左手挨了那人一记刚猛的钳势,小臂的骨骼尽皆被捏碎了。”

    温凝思此刻已来到众人跟前,将怀里昏迷中的竹清月扶给了白狸。

    陆风瞧着竹清月疲软下塌的左臂,手腕自肘关节处已尽是紫黑之色,显然是气血不通,长久积郁所致。

    轻触之下,见内里的骨骼已碎裂稀烂……

    陆风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怒火弥漫。

    唐元感受着这份冰冷,又顺势迎向陆风愤怒的目光。

    仅是略微的一个点头。

    唐元便已会意,移步靠向地上的花蝎。

    下一刻,花蝎本只是被卸骨术拆掉的左手小臂,此刻里面的骨骼,亦是被震成了齑粉,剧痛让得花蝎自昏迷中醒转,继而挨不住痛感又昏厥了过去。

    温凝思不忍,开口安慰:“回来路上,我已将她小臂的经络疏导了一番,待她醒转,灵气运转下,血液当可恢复流转,只是这碎裂的骨骼,怕是难恢复了。”

    温凝思的声音依旧如先前那般娇柔,犹似深闺中的柔弱小姐,同之实际的形象极具着反差。

    她的五官还算精致,但因为脸庞上的肉过于圆润,让她整体容貌瞧上去十分的丰腴,初看甚至还会让人感觉有着几分粗鄙,但第二眼之下,便会觉得此般脸庞十分的耐看,尤其是谈吐间眉宇所泛出的那份不忍与善意,给人一种娇柔可爱之态,彷如一个巨大号的瓷娃娃一般。

    陆风明白她话中之意,竹清月左臂的伤势十分严峻,此番即使立刻得到药师诊治,今后怕也再难提起多少力道了。

    唯一庆幸的是,竹清月并非是左撇子,今后尚能握剑,只是因左手的伤势,实力难免会大幅削弱。

    许是因轻触小臂传去了一丝痛感。

    竹清月轻嘶了一声,缓缓自昏迷中苏醒了过来。

    入眼,瞧着四周围聚着密密麻麻五大三粗的大汉,竹清月本能的惊颤了一下,待得看清自己身边是白狸和陆风后,才缓和下来。

    只是这一吓,让得她本就毫无血色的秀美脸庞,更显病态苍白了许多。

    “宗,宗主,”竹清月略显僵硬的向着陆风请示,眼中闪过一抹焦急,“快,快去救救梅师兄他们。”

    陆风低沉的脸色凝了一下,此刻的他虽恢复了些许,但远达不到同人动手的地步。

    白狸在旁不忍的轻声解释了几句。

    竹清月满目惊骇的听着对付花蝎的过程,眼中焦急之色逐渐化作担忧。

    不待开口,反而是熊元因白狸陈述的过程,诧异的出了声:“你说最后朝你们飞来的蝎子,是自己吓得钻入的地下?而不是那人有意为之?”

    白狸凝了一瞬,怯怯的目光朝陆风看去。

    她虽说于那关头感受到了一股可怕气息自陆风周身迸发,但此刻冷静之下,考虑到那或许是后者保命秘术手段一类,并不愿多加提及,反而一度为自己多嘴说漏,感到几分自责。

    陆风平和一笑,接过话道:“无妨,那突然的一幕,我也没能弄清具体缘由。”

    见熊元狐疑,陆风补充了一句,“或许是因我之前有幸食用过蚕渊果之故,是蚕渊果残余的气息,震慑住了那只蝎子。”

    这倒不是陆风随口胡诌的掩饰,而是自那瞬间的气息之中,他还真隐约体会到了食用蚕渊果时,如出一辙的感受。

    而那气息的根源,亦如往昔那般,是自眼底深处迸发,只是往日是那份妖冶的紫意,但如今不知何故,却是转化成了深邃的黑芒。

    唐元在旁看着,见陆风不似有假的模样,心中也是倍感疑惑,倒不是不信陆风的话,而是那惊鸿一瞥的气息他同样也感受到了,只是与别人不同的是,他自其中感受到了一股,可怕的兽气!

    因为炼化过四灵兽之丹的缘故,他对于兽气的体会要比常人敏感许多,那份气息所夹杂的兽气虽然极其隐晦,但他还是可以清晰的确定下来,绝没感应错。

    而且,自那股气息闪过的刹那,饶是他都不由为之感受到了一股发自内心的恐惧,那股子惧意同平日里瞧见厉害的敌人全然不同,那份惧意就犹似兔子看见了狼,老鼠见了猫一般,乃是骨子里萌生的天性压制。

    ‘难道是因老陆所凝的那颗妖丹?’

    唐元脑海浮现这么一个念头,但转念又否决了下来,当初于战境回来,听闻陆风成功凝聚魂丹下,他是清楚具体且感知过那颗兽丹气息的,虽说存着一份类似兽气的磅礴能量,但却已然被陆风凝聚的无数纹路包裹,转化为了他的魂丹,断不可能再浮现出这等渗人的气息。

    正当唐元还在暗自思虑的时候。

    陆风突然转身面向熊元一众,继而在众人疑惑注视的目光下,深深鞠了一躬。

    “青山剑宗宗主,陆风,恳请体宗诸位相援,搭救我宗蒙难的弟子。”

    见此一幕,包括熊元在内的所有弟子,脸色尽是一僵。

    竹清月和白狸瞧着陆风此般卑躬屈尊的模样,眼眶瞬间变得通红,不顾自身的虚弱,也连忙在其身侧躬身恳请,“请体宗诸位师兄师姐,救我同门。”

    “老陆~”唐元回过神,连忙上前搀扶,不愿陆风行此般大礼。

    陆风挺身压着唐元的手,并没顺势起来。

    唐元急道:“老陆,你有难,我们怎么会袖手旁观,不用如此。”

    陆风轻摇了摇头。

    温凝思瞧此情景,犹豫了一瞬,竟是第一个站出了身,拍着浑厚饱满的胸脯,正义凛然道:“不说你是我唐师兄的兄弟,就算萍水相逢,我也定不会见死不救。”

    陆风感激的望向温凝思,这份豪气与热衷,让他不由有些刮目,隐约明白,其于体宗受欢迎有人爱慕,许并不止因物以稀为贵之理,其本身亦是有着很多闪光惹人喜欢的点。

    熊元这次反倒犹豫的更久了几分,若陆风没有此般‘大礼’,那他直爽性子下,或许老早挺身相助了,但牵扯宗门层面,他还是慎重考虑了一瞬,待得与身侧一名年长师兄私语了几句,这才与着众师兄弟一起挺身,应下陆风的请求。

    而唐元这时也反应了过来,陆风何以有着他这生死兄弟的关系在,还要于此行这般屈尊丢颜的大礼去求体宗其他的人。

    这全然是在为了他考虑啊!

    如若因他关系,体宗主动相帮,届时若有什么闪失,回去后体宗难免会将责任归结到他头上。

    而经由陆风这般以宗主身份恳请,此般相助的意义却是全然不一样了。

    说难听点,就算届时有人伤亡,那也是为宗门捐躯,而非因个人,是基于相助青山剑宗,而非基于看在唐元的面上。

    那同熊元交语的年长魂师,看向陆风的目光中闪过一抹精光,其中不乏赞许之意。

    原本,他于唐元在宗内一再提及的这位好兄弟,是存着几分介意和不喜的,担心唐元直率阔然的性子遭人欺骗利用,但见陆风此般不着痕迹的为唐元考虑,因不忍牵连他而不惜屈尊,这份情谊不由让他深受触动。

    见体宗一众皆愿出手后,陆风这才由着唐元扶起躬着的身子。

    目光继而看向重伤萎靡的竹清月,和十分虚弱的白狸二人。

    不待开口,竹清月领会到了陆风意图,呜呜咽咽的声音先一步响起:“宗主,可否准我们再留一阵,再未见到梅师兄他们安然前,我不想离开。”

    这一幕,不由让得陆风想到了仁心学院的一众,于蛮钟离生死不明一事上,二者的反应是多么的相似。

    陆风无奈尴尬的目光看向熊元等人。

    此刻他自己便已算是个累赘,于此等事情上,难以毫无顾忌的首肯准许。

    熊元爽朗一笑:“两位师妹也是心系同门,便且同行吧,我们体宗别的本事或许不强,但保护人的本事于魂师界内可都算一绝,没人攻得破我们的铜墙铁壁!”

    其余一众弟子也都自傲得意的笑了笑。

    熊元目光看向陆风,又道:“你宗弟子现于何处?可有救援计划?”

    不待陆风开口,唐元便已先一步将昏厥的花蝎拖地拉了过来。

    陆风会心一笑,有此般默契的兄弟在旁,是真心欣慰。

    将花蝎唤醒后,陆风开始逼问起有关青山剑宗一行的具体消息。

    眼下受制于散灵剧毒的缘故,魂识也连同着十分虚弱,不说难以施展大梦三生等攻击手段,就连搜魂都难以做到。

    唯有最原始的严刑逼供了。

    “这事我拿手!”唐元摩拳擦掌,一脸恶狠狠的笑着接过了差事。

    “你别过来!”花蝎自昏迷中醒来,得见唐元这般渗人的笑靥,吓得直哆嗦,小臂处锥心的疼痛,他可才刚受过,眼见唐元再一次探手而来,吓得失声叫嚷:“你要问什么,我说就是!”

    陆风严肃的瞪向花蝎,质问道:“我宗弟子现于何处?”

    花蝎冷着脸朝东南方看去。

    “落月峡谷!”

第1215章、灼时新,血尽而亡

    陆风听得‘落月峡谷’四字,眼中闪过一抹思疑,继而又问:“除你天蝎门外,还有哪些势力?”

    花蝎战战兢兢道:“针对你青山剑宗的主要是‘天霆’、‘赤刹’、‘幻影’三大剑宗,是他们主导的围剿,而后遇见了几大刀宗,他们因同天霆剑宗少宗主交好缘故,也帮着参与进了围剿,我天蝎门原本和骨蟾庄在一起,是骨蟾庄先加入了他们的围剿阵营,碍于情面,我们才一并掺和进去的。”

    陆风闻言脸色不由阴沉了下去,就以骨蟾庄和天蝎门平日里蛇鼠一窝狼狈为奸的行径来看,哪会碍于什么颜面,分明都是打着趁大势狐假虎威的对付青山剑宗。

    而对于天霆、赤刹、幻影这三大剑宗的针对,陆风同黄贺娄交谈时便已有所预料,知道此行可能会遭受他们的针对,此刻听闻倒也没太过震惊。

    回想先前遇上花蝎之初,后者设伏成功下,得意洋洋所言的话……

    陆风皱眉问道:“你先前提及的‘公子爷’是谁?”

    花蝎犹豫了一瞬,碍于唐元的瞪目,战战兢兢道:“是那天霆剑宗的少宗主,荀长关。我于此设伏,也是他所指示的。你要出气报复就寻他去。”

    花蝎是个聪明人,明白此刻受制于人,唯有说此般话语,转移仇恨,才可减少自己的受罪。

    对于荀长关这号人物,花蝎虽存着几分忌惮,但却也没那么畏惧,他也非荀长关的手下,顶多算是巴结和被巴结的关系,是以,此般出卖倒也没有多少愧意。

    陆风闻言,脑海中不由浮现出荀长关那形貌丑陋的模样,脸上的怒意不由更浓了几分,若早知会有今日这一出,那时于剑斗大会上,就不该如此轻易的便放他离去!

    那时陆风瞧他怂软怕死,主动递交了自己以及‘万崇山’、‘易日恒’的纳具,还道他不过是个卑劣小人,胆小如鼠,应不敢做出太出格的报复行径,加之怕贸然杀之会给青山剑宗惹来麻烦才放过了他。

    却没想到,此人竟一直隐忍到了今日,寻得了这么一个于他万不可能失利的好机会!

    “这三大剑宗此行共计来了多少人?”

    陆风冰冷的目光瞪向花蝎,俨然……已是动了杀心!

    不止于青山剑宗层面的仇恨,还有昔日他为夜羽剑主时的恩恩怨怨!

    花蝎一颤,连道:“天霆剑宗和赤刹剑宗都是十人的配置,但那幻影剑宗仅来了五人。”

    陆风暗自记下,明白幻影剑宗之所以没有满额,许是因他此前以青山剑宗的名义,传出了有关齐昭落入君家之手的消息之故,碍于此般人情,才没有全员掺和围剿针对。

    但陆风也清楚,彼此恩怨积郁已久,断不可能因传信救了个齐昭而化解。

    熊元这时在旁插话道:“你所说的刀宗,是哪几个刀宗?”

    花蝎连忙说道:“古月宗、五帝宗还有那九环宗。”

    “还好~”温凝思这时突然爽朗的笑了一声。

    陆风见熊元及个别体宗弟子也都暗自松了口气的模样,不由好奇。

    熊元小声解释了一句:“我们体宗与八大刀宗的‘狂刀’一门走得较近,怕大水冲了龙王庙,才多问了一句。”

    因其体型庞大的缘故,中气十足,虽刻意压低了几分嗓门,但声音依旧十分洪亮。

    陆风又进一步寻花蝎了解了一些细节。

    直到道出令其带路一说,花蝎终是坐不住,毅然拒绝了下来。

    “给你们带路,被那伙人瞧见,我哪里还有活路!”

    “该说的我也都说了,”花蝎苦丧着脸,终是怕死求饶:“我于天蝎门而言也算是举足轻重的人了,你杀了我天蝎门断不会容忍,念在我没将你同门迫害的份上,你也教训了我,给我吃了那么多苦头,将我给放了吧?我保证不作报复,不信我可以当场立誓!”

    陆风眼中闪过一抹深邃,出声道:“你既于天蝎门有此地位,我宗又岂能怠慢了,还请同我回去一遭吧。”

    “你到底还要做什么?”花蝎一怔,脸上满是惊惧不安之色。

    陆风不语,只是脸上的寒意更冷了几分。

    唐元顺势再一次将花蝎拍晕在了地上,随后猜道:“他还有别的价值?”

    陆风点头,率众继续朝落月峡谷方向行进的同时,将廉泰和死因一事简单的陈述了一番。

    这让得唐元不由满是憎怒,直骂:“这骨蟾庄和天蝎门真是好歹毒的算计,若真让他们得逞,你青山剑宗立宗大会,怕是要遭受整个宗派势力界的问责。”

    竹清月这是头一回听闻廉泰和之死一事,苍白的脸上不由满是震惊,右手握着的轻幽剑都气怒的为之紧握了几分。

    “这儿的灵气怎么感觉燥哄哄的!?”

    温凝思突然打岔出声,肥胖的脸上不知不觉间已是浮满了汗水,她虽才地魂境中期的实力,但于气息的感应却比之其余人要强上不少,尤其是五行境的火行气,这是她最为讨厌的气息,每每身处火行气浓郁的环境,她便总觉热的不行。

    陆风停下脚步,看着前方不远两条水平横着,尽头处朝天拱起的山岭,明白这应该即是花蝎所提及的落月峡谷,而温凝思此刻所感应到的气息,也正是来自于两条山岭的入口处。

    单看山岭环境,以水土木居多,按理不该存着如此浑厚的火行气气息。

    陆风心中不由涌上一丝不安,尤其是在感应到这份火行气莫名的有些相熟之下。

    随着朝入口方向行进。

    竹清月的脸色不禁愈发苍白,握着轻幽剑的手也不住的发颤起来,“宗,宗主,那好像是灼时新师兄的气息!”

    “炽阳一脉的灼时新?”陆风一怔,终是反应过来那份熟悉之感,郝然正是炽阳三十六叠剑施展后所弥留的那份炽热狂暴火行气。

    暗觉不妙后,众人不由加快了几分步伐。

    入得落月峡谷内百米余之距。

    已然遍地焦黑,剑痕无数!

    竹清月突然惊呼:“灼,灼师兄……”

    众人目光看去,见一侧山岭的岩壁上,灼时新的身影被两柄利剑穿透,自琵琶骨洞穿后紧紧的钉在了岩壁之上。

    四肢的经络已被利刃尽数挑断。

    鲜血顺着手腕脚腕的破口直流,沿着岩壁一路染红了底下的一大片地面。

    血迹已然呈现干涸。

    显然,所伤已有一段时日。

    此刻的灼时新,早已没了生机。

    “来迟了!”熊元不忍的看向满目阴沉,浑身散发着冰冷杀意的陆风。

    自眼前灼时新的伤势来看,少说已有数日之久。

    且自其死状来看,竟还是被生生放干了浑身的鲜血,血流而亡!

    “好狠辣的手段!”唐元同样感到万分愤慨,很是能体会陆风此刻的心情。

    温凝思配合着熊元一起,将灼时新自岩壁上放下。

    触及四肢,不解惊疑道:“从他伤口来看,分明已经死去了很久,怎么身体还发烫着?”

    若非感受到灼时新此刻已无半丁点生机,温凝思甚至都要以为后者还活着。

    陆风沉着脸感受着灼时新的状态,痛心道:“他过度施展了‘炽阳焚心诀’,身体承受了远超极限的负荷,以至于此地才这么浓的火行气残留,甚至,于其死后,其体内的火行气都久久未能散去,犹似淤血般积蓄在筋骨之中。”

    温凝思恍然,难怪会这般烫手,惊骇之余,也对灼时新的下场深感震撼。

    炽阳焚心诀她是有过听闻的,知道此类秘术每次施展,虽能大幅提升实力,但仅能维系一段时间,且在此期间浑身犹似烈火焚烧一般,会遭受非人的痛楚,甚至是被活活烧死。

    常人单是施展一次,事后都要痛上好久,难以想象接连施展,承受远超极限的负荷下,该是何等的痛。

    灼时新,这是在被人放干周身鲜血的同时,还在承受着烈火焚身,透骨钻心的剧痛啊!

    竹清月悲痛道:“灼师兄是我们青山此行实力最强的,他,他都被人伤成这般地步了,那,那其他人……”

    话说到最后,已是哽咽不成声,想着梅子苏和兰悠悠这些最亲近之人此刻的境遇,心中不禁难受到了极致。

    陆风审视着四周,分析着岩壁上纵横交错密集的打斗痕迹,自各中痕迹暗自推演了一番,隐隐已是对此地不久前所发生的情景有所了然。

    见竹清月悲痛难抑,陆风出声安慰道:“灼时新应该是主动留下的赴死。”

    竹清月眉目一凝,愕然不解。

    陆风解释道:“此处炽阳剑法残留的痕迹,透着一股无畏拼杀,同归于尽之势,狠辣有余,防范不足,这与炽阳三十六叠剑的真意有着些许偏差……”

    “灼时新应是凭此剑法,做着拦截封路之举。”

    “他这是在为剩下的同门,尽可能的创造逃生的希望。”

    陆风解释间,话语同样有些哽咽,俨然也是深受灼时新此举所触动。

    他清楚灼时新的实力,饶是自侠风谷回来后,距离掌控施展三十六叠剑还差几分火候,施展秘法下也堪堪能驾驭得住三十三剑左右的程度。

    但眼下,现场遗留的痕迹,却是有着完整的三十六叠剑之势!

    难以想象,那般境地下,灼时新到底被逼至了何等地步,才会爆发出此般惊人之力。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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