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 简单粗暴的沈禾
巨大的阴影布满了眼前的角落。
遮蔽日的都是恐怖的延伸枝干。
赵光离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步，便是落在恐怖的黑水沼泽。
那无数的水鬼，还有搭建林中棚屋的怪巫婆，乃至黑暗深处，更为恐怖的存在。
此刻，赵光离时隔半个月，再次踏足。
不过这一次，赵光离的身边，多了一个人。
地面上的树枝还是仿佛死者褪去的干燥的皮肤，看起来恐怖异常，即使现在是白，在进入到沼泽之中，依旧只能够感觉到遮蔽日的黑暗。
空气之中若有若无的臭味，林中散发着泥泞腐烂的味道。
沈禾面无表情，踩着军靴，目不旁落。
只是带着赵光离径直朝着前方走去，毫不犹疑。
赵光离现在基本上就是当一个乖宝宝，跟在这位军部强者的身后。
最开始只是寻常的沼泽，随着渐渐的深入，密林之中，一个个恐怖的红色双眼逐渐亮起。
古怪嘈杂的声音逐渐响起，在沈禾和赵光离的周围四面八方。
水鬼。
这是最开始赵光离所遭遇的低级妖魔之一。
这种妖魔的战斗力低下，就算是身强力壮的普通人也能够与之抗衡一二。
赵光离成为职业者之后，对于这样的妖魔，已经不太放在心上了。
水鬼连古恩教堂里的失控信徒都不如，连炮灰都算不上。
不过此刻，赵光离惊奇地发现，周围的水鬼只是踌躇着，却一个都没有朝着两人扑上来。
什么情况。
这些水鬼只是围绕着两人，但是却止步不前，似乎在畏惧着什么一般。
“沈禾少校，这是……”
赵光离跟在沈禾的身后，低声问询。
沈禾没有看赵光离，只是挺直着身躯，朝着前方走去。
“趋利避害罢了。”
“即使是最低级的妖魔，都会有本能的趋利避害的想法，它们对于任何的职业者，都有一定的敬畏情绪。”
“但是，实际上，这种低级的妖魔对于实力的判断是趋近于无的，它们只是在等待着出手的时机而已……等到它们认为合适的时候。”
沈禾的声音很好听，端庄且肃穆，她永远给人一种一丝不苟的模样，亦如她身后的军部。
前方，隐约出现了个林中屋。
的棚屋，散发着微弱的灯光，似乎在吸引着已经有些疲倦的旅人们。
在这样黑暗的沼泽之中，能够有这么一个棚屋居住，实在是一件非常吸引饶事情。
只是，赵光离皱了皱眉。
“沈少校，这是……”
嘭！
赵光离话还没有完，远处的棚屋忽然之间便产生了剧烈的爆炸。
磅礴的灵能从最远赌中心炸开，散逸出来的青绿色灵能在极快的速度之下消失殆尽。
空气中只剩下镰淡的火药味。
还有沈禾那张漠然的脸。
她只是将手指指向那屋。
仅此而已。
“那只沼泽巫婆就在里面，已经死了。”
沈禾的声音一直都不带任何的感情。
“不是见习级别的沼泽巫婆，只是准级而已。”
这是……这是什么？
赵管理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画面。
再一次看到这样具备冲击力的作战方式，依旧让赵光离震撼。
在面对三头神父的时候，沈禾就用过类似的能力。
莫名其妙就能够引爆，这……
沈禾在完话之后，微微皱了皱眉，似乎在思考着什么，远处的黑暗中，一股股强烈的恶意从深处袭来。
“那边……有见习级别妖魔的气息。”
“不算太远。”
沈禾的声音再次响起，充满着不容置疑。
黑暗之中，数个恐怖的女饶身影出现。
那窈窕高大，瘦长的影子，会带给人足够的压力。
沈禾抬起了头。
………………
恐怖。
暴虐。
赵光离全程基本上就是看着沈禾在那边表演。
就相当于一个满级大佬带着一个新手刷等级一般。
沈禾甚至连她在教堂里用来杀三头神父的狙击步枪都懒得拿出来，仅仅依靠着爆炸能力以及强悍的身体素质，便轻易地虐杀着眼前所有的怪物。
太恐怖了。
只是一拳，就能够将巫婆的身体彻底粉碎。
肆无忌惮地爆炸，只是使得那些妖魔的肢体被炸得到处都是。
军部都是这样的猛人吗？
简直可以用闲庭信步来形容。
根本没有任何的东西能够阻止沈禾的推进。
正式级……真的有这么强大吗？
赵光离一边消化着沈禾带来的震撼。
沈禾落在地面之上，身上的紧身军装一尘不染。
此刻，灵能迅速暴动。
赵光离总感觉环绕的灵能能够轻易地将自己撕裂。
轰隆！
赵光离一愣，感觉后部的衣领被迅速地提起。
又来了。
沈禾提着赵光离一部踏出，灵能碎裂之后，远处的湖泊跃然于眼前。
那是一片足够黑暗的湖泊。
几乎看不到一点光明，只有一些的光线会顺着树木的缝隙延伸进来。
这里是……
“棱镜湖！”
赵光离看着眼前的景色，心中微动。
此刻，他右手上的湖女符印开始散发出炙热的感觉，仿佛有什么都系在烧灼着他的手肘一般。
焦躁，愤怒的情绪顺着手肘之处涌上心头。
远处，一阵莫名其妙的歌声传来。
是个女饶声音，声音如泣如诉，宛转悠扬，如同啼血的黄莺一般。
棱镜湖的最中心，一个的湖心岛。
一个白衣女人背对着两人坐着，摆出了窈窕诱饶姿势。
“我……好……痛……苦……”
女饶歌声停止，慢慢地发出尖锐的声音。
一种古怪的气息，从她的身躯之上产生。
眼前恍惚之间，有数个看不清面目的女人在游走漂浮着，仿佛在下一秒钟就会沉沦其郑
湖女。
赵光离摇了摇头，让自己更加清醒一些。
他感觉到了，这位在黑铁堡颇有名气的湖女已经注视到了带有它诅咒的自己。
“请……来……陪……我，好……不……”
湖女的声音忽然间戛然而止。
它发现，自己的面前，两米之内，站着一个人类女人。
她提着黑箱，眼中没有任何的情绪。
只是简简单单地看着。
然后它发现了一件事。
它的眼前开始旋地转。
“我……”
湖女的身体冒出巨量的黑血，化为恐怖的喷雾状。
沈禾提着湖女的头颅，灵能激荡，回到了赵光离的身边。
“走吧。”
第一百六十五章 启程之前
这就是强大职业者的理所应当的处理方法。
当拥有足够的力量的时候，原本看起来困难的事情忽然间据变得轻松了起来。
湖女的诞生一定有故事。
她为何会出现在棱镜湖，这其中到底有什么隐情，到了现在都无关紧要了。
赵光离看着湖女的头颅。
那张乍看之下，和普通人类女人没有什么区别的头颅，以及脸部两侧细小的开口。
这就是湖女吗？
赵光离收敛心神。
沈禾将湖女的头颅扔给赵光离，眼神依旧没有任何的波动。
仿佛这只是一件无足轻重的小事而已。
或许对于这位女军官来说，这真的只是一件小事。
“赵光离。”
此刻，沈禾停下脚步，看向赵光离。
“你有大概三天的时间与你的亲人，朋友告别。”
沈禾冷淡的声音响起，显得稳重而具有极为强烈的安全感，特别是她身上精致的军装，更加添置了绝佳的魅力。
啊？
赵光离一愣。
这是什么意思。
赵光离此刻头脑运作着。
这件事从一开始就相当奇怪。
这位军部来的女少校似乎对自己格外关注，还亲自出手帮助自己获得如此珍贵的妖魔材料。
这本身就是一件非常不可思议的事情。
什么情况。
此刻，赵光离想到了某种可能。
“沈禾少校，您的意思是……”
沈禾目不斜视：“三天之后，你跟随我离开黑铁堡。”
“升学考试……”
赵光离的话音未落便被沈禾打断。
“升学考试已经被取消了，应该今天就会通报。”
沈禾转身。
“我是这次考试的主考官。”
“在升学的名额上，我选择了你，赵光离。”
赵光离怔怔地看着沈禾。
“黑铁堡只不过是个起点而已，在这样的地方，做任何的事情都只不过是井底窥天。”
“你应该没有离开过黑铁堡，对吧。”
这一点倒是一点都没错。
“这个世界是很大的，大到你根本就无法想象。”
沈禾的声音再次响起。
“你最好不要让我失望。”
军靴踩在泥泞的地面之上，周围黑暗的氛围也随着湖女的死亡烟消云散。
沈禾的作风是如此雷厉风行。
“三天之后的早上八点，黑铁堡蒸汽车站，我会那里等你。”
赵光离看着前方沈禾的背影，脸上慢慢地露出微笑。
这是什么情况？
赵光离有些不太明白。
但是，从沈禾的话语之中，赵光离只听到了一个意思。
沈禾内定自己为升学者！
这意味着，自己终于能够从黑铁堡离开，真正意义上地面对这个复杂诡异的世界。
“真是……了不得啊。”
赵光离看着自己手中狰狞的头颅，湖女仿佛还依旧活着一般。
这可是最为重要的超凡材料，这么一来，所有的仪式物品就准备地差不多了。
目前除了大量的退魔和禁止符印之外，所有的物品自己都已经准备妥当。
而那些符印，赵光离也向市政厅那边寻求了一些帮助。
将自己所获得的能量晶石全部兑换成各色退魔符印。
“接下来，就是成为见习猎人了。”
准级职业者在接下去的旅程之中，根本就不够！
既然来到了这个世界，就沿着这个世界的职业者道路走下去。
准级，见习，乃至……正式！
赵光离握住自己的拳头，然后跟随着沈禾的道路。
………………
黑铁堡的复工情况，完全可以算得上是良好。
据说尼尔佛朗西那边的市政厅总部也派遣了专人来进行帮助。
当然，职业者们的死亡对于普通的民众来说，也是秘而不宣的，只是进行了简单的哀悼，然后对活着的职业者进行慰问和奖赏。
巡夜人第二小队队长康纳·杰德目前被市政厅选定接替原本那位老爷子的位置，负责整个黑铁堡巡夜人的基本运作。
然后是卢烈，这位橡树学院的教员比较凄惨，双腿全部都消失了。
不过据说他获得了来自尼尔佛朗西某位正式级法师的赏识，准备借调去尼尔佛朗西，并且正在寻求擅长机械研究的构建系法师，制作适合自己双腿的义肢。
橡树学院唯一真正战死的，只有贝克先。
不过相比于学院的损失，贝家才是正在损失惨重的一方。
作为民间超凡势力，贝家折损了两位见习等级职业者，贝烟和贝克先全部都被【双头神父】杀死了。
根据赵光离了解，贝家的老爷子正在向市政厅寻求经济补偿。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这一次勉强利好的势力，只有一个。
那就是黑铁堡的光辉教会。
在黑铁堡这边，光辉教会一家独大，在【三头神父】席卷整个黑铁堡的时候，只有光辉教堂是安全的，同时，也敞开大门，庇佑了相当数量的居民。
在这个基础上，光辉教会风评更甚从前。
不过这一切都和赵光离没有关系。
甚至和橡树学院也没什么关系。
整个橡树学院一向都是那副云淡风轻，不谙世事的模样。
这毕竟是面向普通人们的学院。
赵光离坐在座椅之上，看着远处来来往往的学生们，然后他喝了一口手中的果汁。
目前的橡树学院学生会由唐顿家族的托马斯主管，风向的转变极大程度上的影响着人们的观感，
而更重要的是，现在的学生会的那些高层，似乎都已经明白了赵光离的身份。
应当是唐顿家族的高层通知了目前的学生会会长托马斯·唐顿。
导致了赵光离的身份在学院里面直线飙升，同样也使得赵光离现在有些百无聊赖。
“唉，如果布朗·乔纳斯还活着就好了。”
赵光路觉得这样至少可以给自己无聊的生活增添一些乐趣。
赵光离叹了口气，提起了自己右手边的黑箱，将猎鹿帽向上微微推了推。
他的目光落在远处的古朴建筑和散发着蒸汽的蒸汽高塔，整个人有些恍惚的错觉。
总觉得，自己已经来到这里很久了，但实际的时间却一点儿也不长。
远处的蒸汽喷涌而出，站在道路一端的赵光离轻轻叹了口气。
远处，几个女孩子莺莺燕燕。
“那个男生是谁……”
“好帅啊。”
“好像是东方裔，很有那种格调哎。”
“好想和他认识一下。”
“有谁知道，他是几班的？”
声音慢慢在赵光离的耳后，逐渐消失不见，
第一百六十六章 不断靠近的未知
赵光离面前坐着赫拉斯。
目前代理的橡树学院院长。
这位代理院长在卡斯院长离开之后，将整个橡树学院打理地井井有条。
原本橡树学院的普通教学部和超凡部门就是完全割裂开来的，一方面，对整个黑铁堡提供基础教育，一方面，又在暗处发展超凡力量。
这一次贝克先教员虽然死亡，但市政厅那边的奖励却不少。
将橡树学院的地位再一次提高，也是赫拉斯乐见的。
“我已经听说了。”
院长室内，赫拉斯喝了一口咖啡，带着欣赏的眼神看向赵光离。
“来自军部的沈禾少校，似乎很中意你。”
“或许是因为你在得到表现，又或者是其他的什么原因，都代表了沈禾少校对你的认可。”
赫拉斯的声音响起，带着显而易见的赞许。
这一次沈禾取消升学考试，尽管是一件猝不及防的事情，但最终的名额却落在橡树学院的学生身上。
就这一点来说，就完全不亏。
眼前的这个男生，赫拉斯已经听卢烈说过了。
在最为危险的时候，依旧挺身而出。
面对那恐怖的。
或许是这样的品质和勇气，才能够获得沈禾少校的青睐吧。
赫拉斯叹了口气。
这确实是军部的作风。
勇往无前，无所畏惧，镇压一切妖魔。
只不过……
赫拉斯脑海之中，回想起了那个自己原本认为最有可能获得升学名额的那个女孩。
这显然是有些可惜的。
不过还好，那个少女本身也就只是二年级，到了明年，依旧没有任何人是她的对手。
赵光离坐在座位上，眼神撇过放置在赫拉斯面前的黑色盒子。
之所以此刻赵光离坐在这个地方，可不单单是为了听这位代理院长说一些鼓励的话的，很显然，市政厅将之前所置换的大量符印，全部交由了橡树学院。
“赫拉斯教员……”
赵光离开口道。
“叫院长。”
赫拉斯非常认真地纠正道。
“院长……”
“这个……”
赵光离摸了摸头，指了指前方的小黑盒。
“哦，你不说我都忘记了。”
赫拉斯敲了敲桌子：“这是市政厅那边送过来的，据说给你的。”
很显然，赫拉斯可并不知道赵光离将能量晶石换成了大量的驱魔符印。
如果赫拉斯知道，一定会破口大骂赵光离败家。
驱魔符印的价格虽然贵，但依旧是制式产物，天驱联盟的器部大批量地制造着这些制式装备送往前线的灾厄区，绝对算不上稀有。
就以价格来说，能量晶石换得到符印，符印可换不到能量晶石。
不过，对于赵光离而言，能量晶石的作用，远不如眼前大量的驱魔符印有用。
这么一来，所有的仪式物品，都已经集齐了。
赵光离结果黑色的小盒子，打开。
无数的禁止符印和退魔符印成批地叠放着，看起来相当精致有序。
“多谢院长。”
赵光离嘴角不禁微微上翘。
见习等级，如今近在咫尺！
在离开黑铁堡之前，成为见习等级的目标，马上就要达成了。
此刻，赫拉斯看着赵光离，开口道。
“赵光离同学，你最近是不是要进行见习等级仪式了？”
赵光离一愣，也并不觉得奇怪。
很显然，最近自己大张旗鼓地收集各色的超凡材料和妖魔素材，就连地下黑市都跑了两遍，学院不知道显然是不太可能的事情，更可况自己现在还受到了来自军部的强者的青睐，整个人在黑铁堡都属于风口浪尖上的存在。
有相当多的眼睛注视在自己的身后，想要知道，那个让沈禾少校取消公平的升学考试的罪魁祸首。
或许不服气，又或者是什么别的原因，总之，赵光离这几天过得可并不平静。
“是的，赫拉斯院长。”
赵光离坦然的声音响起：“我已经凑齐了所有的仪式物品，准备晋级见习了。”
赫拉斯点了点头，露出了了然的神色。
“赵光离，虽然我很为你感到高兴，但我还是得先提醒你一件事。”
“超凡者的道路，可远比你想象地要困难地多。”
赫拉斯的声音此刻带上了一些凝重的氛围：“就比如见习等级的仪式，和准级职业，根本就是两回事。”
“这一点，若是你不清楚，到时候，恐怕会有些许的问题。”
赵光离一愣。
第一次准级仪式的时候，基本上都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仪式物品齐全，照着做就好了。
难不成，见习等级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我不知道你的见习仪式是怎样的，不过我相信，一定有一条信息，和未知的存在有关……”
“没错吧。”
赵光离此刻的笑容微微收敛。
“亲手制造妖魔痛苦的死亡六十六次，用以祭祀不可名状，获得某种恐怖存在的关注……”
家族笔记之上的仪式，是有这么一条的。
当时赵光离并没有特别在意，仅仅是觉得这是一条叙述性的词语。
“赵光离，职业者的道路，并不是线性的。”
赫拉斯的声音再次响起，声音温厚和沉稳。
“超凡诡异的力量来源，其实并不是自身。”
“无论是战气还是灵能，在本质上都不属于职业者自己，而是通过特殊的方法，将世界中流动的能量储存在身体的内部。”
“而根据现行的天驱联盟历史来说，我们所有的能量转换的方法，都来自于某些未知的存在。”
“我们不知道它们什么样，说着什么样的语言，甚至连它们属于什么样的存在都不知晓，但是，在不断延伸的职业者道路之上，我们却会不断地靠近它，靠近那些未知的存在。”
赫拉斯看着赵光离，目光不偏不倚。
“但越是靠近那位未知，就越会有风险。”
“职业者不知道那些未知存在对自身的喜恶，便有大量的可能性，这一点在见习到正式级都存在着。”
赵光离脸色同样变得凝重。
啧。
居然还有这样的事情。
“越是变得强大，就越是有异常的风险，这是天驱联盟之中非常公认的信条。”
“特别是……”
赫拉斯的目光微缩。
“像你这样的稀有职业者。”
第一百六十七章 少女小心
院长室。
“光辉教会这样的信仰，为何能够在整个天驱联盟大行其道，就算是军部也无法忽视他们的存在？”
“就是因为他们已经完全掌握了那位未知。”
“光辉之主。”
赫拉斯温和地仿佛仅仅是在叙述一个故事一般，但是讲述的东西却让赵光离很是凝重。
“掌握着神官和苦修士两大专属职业的神秘存在，几乎没有失控和异常的风险，只需要按部就班，就可以成为更上一级的职业者。”
赵光离思索了一阵。
“那赫拉斯院长，普通的法师和骑士呢？越是变强，同样也会靠近那些不可名状的存在吗？”
普通的骑士和法师，是整个天驱联盟数量最多，最主流的两大职业，同样也会有这样的风险吗？
应该不至于吧？
赫拉斯看着赵光离摇了摇头。
“赵光离，你要明白一件事情。”
“你的目光能够透过窗户看到远处景色，但那其实并不是景色的边界，而是你目光的边界……”
赫拉斯显得有些温文尔雅。
“当你拥有更好的视力，你就能够看得更远。”
“职业者也是如此。”
“骑士和法师被强化了五感，更能够捕捉到虚空中散逸出来的某些未知存在的讯息，而我们所修行的，正是尽可能地阻断这些道路。”
赫拉斯此刻指了指赵光离。
“赵光离，猎人职业天生拥有诅咒之力，在我看来，猎人职业的另外一边，恐怕存在着一个精通诅咒的未知存在。”
“无论如何，都要小心一些。”
赫拉斯此刻看着赵光离凝重的神色，忽然间笑了起来：“当然，你也不需要这么紧张。”
“只是提醒你有这回事而已，未知的存在都是伟大而恐怖的家伙，那些家伙可没有空来关注你，真正要考虑这些事……”
“至少要等到正式级，乃至更高……”
啧。
赵光离心中对赫拉斯进行了一定程度的嘲讽。
这就如同是在深夜中有人讲了个鬼故事来吓人是同样的情况。
不过……
赵光离看着自己的手掌。
这个世界比起自己想象的，恐怕还要更加复杂一些。
赫拉斯说的话，已经被赵光离记在了心中。
到了这里，赵光离也不再和赫拉斯继续聊些有的没的内容，他朝着赫拉斯点了点头，然后便找了个理由离开。
将刚才赫拉斯说的话抛在脑后。
接下来他要做的事情，就是最重要的事情。
晋级见习猎人。
见习等级在整个黑铁堡都可以算得上是中流砥柱了。
获得新的超凡力量，能够保证赵光离在离开黑铁堡之后能够更加从容地面对危机。
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中，赵光离仔细地整理着自己的仪式物品。
“墓地苔藓，箭毒蛙……”
“退魔符印……”
赵光离一边将之前的帆布包提起，一边将自己所获得的素材有序地放入。
“沾染恶毒诅咒的杀人凶器……”
赵光离觉得仪式上面这个内容直接换成弩刃可能更加清晰易懂一些，还有什么比【黑色猎手】更加恶毒和擅长杀戮的凶器？
一边的黑箱似乎感知到了赵光离的想法，开始疯狂地震动起来。
“好啦好啦，哥们，安静一点。”
赵光离有些无奈。
早晚有一天把你换了。
赵光离一边想着。
“然后是最贵重的东西……”
赵光离有些吃力地搬了过来。
一个女人的人头。
当然，仅仅是看起来像而已。
湖女的人头被赵光离用白布包裹着，主要是因为赵光离看着那个人头总会有些瘆得慌。
当然，不得不说，湖女的长相还是挺好看的，乍看之下，根本就不像是一只妖魔。
这东西若是放在黑市之上，恐怕能够卖出一个天价来，赵光离偶尔也闪过一个念头，干脆就不晋级了，把湖女的头颅卖了，完全能做一辈子富家老爷。
当然，也仅仅是想想而已。
准备妥当，夜色已然降临。
窗外，变得有些漆黑黯淡，但是远处还有灯光闪烁的星星点点。
“呼。”
赵光离深吸一口气，按照惯例，他走到了盥洗室镜子的面前，看着那张略显青涩的脸。
“时间差不多了啊。”
“那么……祝你武运昌隆。”
赵光离轻声说道，他走过客厅穿上风衣，戴上猎鹿帽，背上帆布包。
顺便提起了放在地面上的黑色箱体。
一切都准备完毕……
出发。
赵光离打开门，正准备投身于无边的夜色。
此刻，木质的门前。
花卉的远端，一个穿着白色百褶裙的少女正在夜色中等待着。
她穿着精致的白色衬衣，在黑夜中散发着清冷精致的意味，仿佛是降临人间的精灵。
顾欣桐美眸流转，纤细洁白的手指绕过发丝，看向赵光离。
赵光离此刻有些愣住了。
不得不说，眼前的女孩，实在是太漂亮了。
她满足了男孩一切的向往，并且有过之而无不及。
身上散发着雏菊的香味，勾起人心中一道道的涟漪。
“赵光离。”
她的声音依旧清冷，只是带着些别的意味。
“顾欣桐同学。”
赵光离看着女孩。
夜晚，空气中带上了一些暧昧的味道。
顾欣桐轻轻地走向赵光离，带着显而易见的娇俏。
“赵光离同学，祝贺你。”
顾欣桐抬起头，仿佛是一只骄傲的白天鹅一般。
赵光离愣了愣，才回过神来。
“你知道了？”
顾欣桐漆黑如墨的眼波中倒映出赵光离的影子。
“所以我才会祝贺你。”
“只是啊……”
顾欣桐离赵光离很近，说话间，赵光离甚至都能够听到女孩的呼吸声。
“我还是有些不甘心。”
夜色中的少女如此说道，温柔清冷如这月色一般，坦诚地诉说着自己的心情。
赵光离并没有说话，他的目光落在顾欣桐精致到如同瓷器的脸上。
顾欣桐的性格在落叶庄园的时候就体现了出来，毫不掩饰自己对强大的渴求，之前就已经说好要竞争那个升学名额……
只是……
赵光离现在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顾欣桐同学，抱歉。”
“你曾经告诉过我，世界很大，想要去外面看一看。”
“黑铁堡之外，尼尔佛朗西之外，究竟存在着怎样的光怪陆离和强大的职业者们。”
赵光离坦然地面对着顾欣桐，目光如同群星一般灿烂。
“我也想去看一看。”
少女笑了笑，带着温柔的意味。
顾欣桐很少这么笑，仿佛和平日里那个生人勿进的高岭之花根本不是同一个人。
“抱歉。”
顾欣桐轻声说道，少女靠近赵光离。
“我知道的，所以深深地为你感到喜悦，理所应当的，我并不是来说这些的。”
少女的声音清冷且微甜。
第一百六十八章 夜色下的两人
夜色之下，少女如是说道。
“那……”
赵光离犹豫着开口问道。
“我曾经说过的，在未来的道路上，我想一直看着你。”
顾欣桐的眼神清冷如水。
“这句话没有任何的错误，这就是我现在想要说的话。”
少女的声音在月光之下显得格外清亮。
“在你离开黑铁堡之后，在外面的世界，要记得我。”
顾欣桐骄傲地抬起头。
那张精致美丽的侧脸恰到好处地浮现着一抹倔强。
赵光离怔怔的看着眼前的女孩。
今夜晚风很好，虽然是夏夜，但是却显得温顺清凉。
顾欣桐精致诱人的锁骨随着她的话语间轻微地晃动，这是最好的时代。
“顾欣桐同学。”
赵光离沉默了一会，然后开口回答道。
“我会的。”
“一定会的。”
赵光离和顾欣桐可以说是一同走进这个世界超凡大门的同行者，在落叶庭院之中，两人携手并肩，最终开启了职业者的道路。
顾欣桐的黑眸闪动，那副表情依旧清冷如水。
此刻，她靠近赵光离。
四目相对。
少女轻轻张开双手，搂住了赵光离。
淡淡的雏菊香味，以及有些冰凉的肌肤触感，乃至一些温热的气息，都让赵光离这个单身十六年的小男生有些……
无法抗拒。
顾欣桐搂住了赵光离，仿佛搂住了夜色一般。
漆黑如墨的黑暗之中，高悬着皎洁的明月，而明月如同青涩的纱帐一般，将整个黑铁堡事无巨细地笼罩着。
整个场面的气氛有些暧昧。
若是要问赵光离究竟喜不喜欢顾欣桐，赵光离其实并不太能立即回答。
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和自己有最多交流，作为自己领导者存在的女孩。
她极度优秀而强大，做事一丝不苟，在常人面前冰冷少言，在赵光离面前却是另外一幅模样。
仿佛是淡色的雏菊一般。
精致，而足够优雅，好像是一件一尘不染的瓷器。
优秀到了极点的女孩，若是真的说不喜欢，赵光离觉得这才是在说谎。
只是……
赵光离此刻却有些别扭。
这样的别扭很是轻微，却确实存在着。
“赵光离，你大包小包的干什么呢！”
此刻，旁边的阁楼之上，一个金发雀斑男孩推开窗户，大大咧咧地叫喊道。
然后在一瞬间，吉克同学的脸部变得有些僵硬，有些没有办法相信眼前的这一幕。
煤油灯之下，顾欣桐和赵光离的姿势足够暧昧。
还有……
那个是谁？
我是不是看错了。
吉克擦了擦眼睛，然后摸了摸头，表现显得十分尴尬。
“不好意思，你们继续，我什么都没看到。”
啪！
阁楼的窗户被关上。
吉克背靠在窗户之上。
“赵光离这家伙……”
“这也……太厉害了吧。”
“不声不响地就把学院的高岭之花拿下了？”
吉克一边坐到地上，一边把一封信从自己的口袋中取出来，他的嘴里嘟囔着：“那家伙本来就要走了，还打算给他践行一下……”
“哎，看来是不需要我喽。”
吉克耸了耸肩：“告别信的话……就分别的时候再给吧。”
雀斑少年在黑暗中的眼神真诚而熠熠生辉。
………………
被这个小插曲干扰到了两人非常同步地收回了手。
两人一时无言。
这样的情况一旦持续很久，就会很尴尬。
顾欣桐出声，打破了此刻的平静。
“你这么晚，带这么多东西，是要去做什么？”
少女温顺清冷的声音响起，很好听。
赵光离此刻迟疑了一下，并没有立即回答。
“有些事情……”
“见习仪式？”
顾欣桐美眸流转：“对吧。”
赵光离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真的很厉害啊。”顾欣桐一边说道：“你已经在这条道路之上，走在我之前了。”
赵光离摇了摇头：“只是运气而已。”
“能够得到沈禾少校青睐，本身就是一件预料之外的事情。”
“她帮助我获得了最重要的超凡材料，并且约定了，大后天的上午八点，会在黑铁堡车站等我。”
“顾欣桐同学，你其实比我要有才能地多。”
赵光离如是说道。
他并没有说谎。
无论从任何的角度来看，其实顾欣桐都比赵光离更加有资格获得升学考试的名额。
“你还是很在意。”
顾欣桐突然说道。
“那个升学名额，你还是很在意。”
赵光离终于抬头，看向月色之下，娇俏的少女。
“但我不在意。”
“只是一年而已，一年之后，我就会跟上来。”
“所以我已经说过了，在这一年之中，不许忘记我。”
顾欣桐将手背于身后，声音似乎如泉水一般叮当作响。
这个女孩……
赵光离始终没有办法从任何角度来跳出她的问题。
她……真的很好。
“赵光离，我想看看，你的晋级仪式。”
此刻，顾欣桐说道。
赵光离有些疑惑地看着顾欣桐。
“赫拉斯院长告诉我，见习之后的仪式可能会存在着一定的危险性，我觉得，既然你要晋级了，或许在旁边观察，能够得到一些有用的经验。”
顾欣桐的声音诚恳，让人挑不出任何的毛病。
“又或者，你的仪式要求是必须独自进行吗？”
赵光离摇了摇头：“那倒不是……”
少女立于夜色之中，看着赵光离。
顾欣桐说的并没有什么问题。
“只是想看一下而已，若是不愿意，我也并不会强求。”
顾欣桐看着赵光离，轻声说道。
赵光离沉默了几秒。
算了。
也不是什么大事。
赵光离如此想着，面对女孩的这样的请求，倒是真的很难拒绝。
此刻，赵光离抬起了头，脸上洒落着月光，看上去熠熠生辉。
“那好吧。”
“现在我要去的地方，名为……终结之谷。”
………………
卢烈坐着轮椅，慢慢地进入院长办公室。
“赫拉斯，你最近倒是很高兴啊。”
黑袍法师带着调侃的笑容。
“卢烈教员，我建议你称呼我为院长。”
赫拉斯毫不避讳地纠正道。
卢烈此刻也不在意，摆弄着院长办公桌上的花盆。
“听说赵光离那小子要进行见习仪式了？”
“恩，应该就在今夜。”
赫拉斯轻声说道：“还是祝他好运吧。”
卢烈撇了撇嘴：“能被那位军部少校看上的人才，不至于连见习仪式都无法撑过去吧？”
赫拉斯摇了摇头。
“不……”
“我只是有些其他方面的担心。”
第一百六十九章 终结之谷和见习仪式
终结之谷，名字其实一点都不好听。
最初赵光离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总觉得会和前世某民工漫的某个地点名称相同。
终结之谷在黑铁堡南边【蘑菇泉】和【黑水沼泽】的交界处。
巨大的岩石料峭着，形成了某个黑暗的小型峡谷。
黑铁堡的冒险家们都称之为终结之谷，其原因是，那里经常有人自杀。
或许是因为习惯，又或者是因为什么别的原因，黑铁堡某些厌世的居民总会选择在这里结束自己的生命。
在两个妖魔聚集地的中间，基本上没有妖魔和异常的存在。
可以选择和平和体面的方式，离开这个世界。
“这里就是终结之谷了。”
赵光离此刻推开树丛，眼前出现了新的世界。
顾欣桐跟在赵光离的身后，审视着周围的环境。
终结之谷这样的地方，在黑暗的交界处，几乎没有任何的光明。
第二，这里的怨念丛生，能够提升见习仪式的成功率。
这个区域是从赵光离的家族手记之上提到的。
据说，赵光离原本的父亲和爷爷，都是在这里完成的见习猎人仪式。
也正是因为如此，尽管赵光离觉得这里的名字实在不好听，他依旧选择在这里进行仪式的举行。
“我会在一边看着的，如果有妖魔或者异常，我也能够从旁策应，不会有问题的。”‘
顾欣桐此刻开口说道。
“好。”
赵光离点了点头。
他带顾欣桐来，同样也有这样的目的。
毕竟是在两个妖魔聚集地的中间，若是真的有某些迷路的妖魔游荡过来，自己未必就真的能够分心。
此刻，他深吸了一口气。
顾欣桐向后退出，维持了相当的距离。
赵光离放下帆布包，从中取出黑盒。
黑盒之中，存放着大量的退魔和禁止符印。
第一步，就是将这些符印布满整个终结之谷这块区域。
狭隘的两道石壁之间，赵光离也并不假手于人，他将符印按照原定的计划，一丝不苟地将所有的符印贴到墙壁之上。
这项工作赵光离就做了大概半个小时。
等到整个终结之谷的两端都被贴上了这样的符印，赵光离才开始准备下一步得到工作。
深邃的终结之谷中散发着昏暗和灰败的气息，由内而外的，仿佛真的有无数不详的接近。
“接下来的内容是……将三种材料混合，涂抹于自身的诅咒符印之处。”
赵光离将物品一件一件取出，动作一丝不苟。
混合的液体散发着难闻的气味，赵光离半蹲在地面之上，轻轻地将粘稠的液体倒出。
均匀地涂抹在自己的三道诅咒印记之上。
【湖女】，【双头神父】，【三头神父】三道符印此时都散发着诡异的气息，空气中仿佛有什么不同寻常的东西在攒动着。
远处，密林之中，顾欣桐视线落在赵光离的身上，没有半点偏移。
看着赵光离认真的表情，看着他将黑箱之中凶戾的武器取出来，放在右侧手边，随时可以拿取的位置。
赵光离目光扫过远处的顾欣桐。
心中有些微弱的悸动。
这样的感觉并不是特别强烈，只是有些心跳加速的感觉。
赵光离摇了摇头，将这些情绪抛诸脑后。
接下来，仪式，就要正式开始了。
赵光离深吸一口气。
整个环境之中，变得愈发地阴冷，带着大量潮湿的感觉。
地面上枯死的植物，伴随着某些难闻的臭味，让这个区域充斥的古怪的意味。
这里是自缢者的圣地，在这个区域，不知道死过多少的人。
在这终结之谷当中，赵光离眼神微动。
诅咒发动。
三种诅咒，彻底发动。
地面之上，以赵光离为中心，饱含恶意的情绪由内而外，自上到下。
强大的诅咒之力彻底复苏，赵光离用尽全力，调动身体内部的力量，将诅咒之力发散。
仿佛有一只无形之手在扭曲着空间一般，一种焦躁，苦闷的感觉，此刻莫名涌上了赵光离的心头。
这是诅咒的副作用，赵光离已经比较清楚了。
只是，还不够。
右手边，【黑色猎手】开始颤抖起来。
剧烈地颤抖着，仿佛知道自己这位便宜主人究竟在做什么事情。
诅咒放大。
恐惧开始莫名的降临。
赵光离眼前，开始出现了古怪的幻影。
有人在低语，眼前所看到的画面开始摇晃，剧烈颤抖。
明明赵光离只是呆在原地，没有做出任何的动作，眼前却是虚影。
不远处，黑暗之中，似乎传来古怪的声音，暗处，有黑暗的影子张开了眼睛。
是无数双眼睛。
都在黑暗之中，饱含着恶意地窥伺着赵光离。
“假的，就是……虚影……”
赵光离脸色显得有些惨白，灵能和战气微弱地散逸着。
恐怖渐渐显露在他的面前，让他无法集中精神。
根本就无法集中精力了。
赵光离明知道眼前的感官是虚幻的存在，依旧被强烈影响着。
更为恐怖的是，那些虚假的幻影，不可名状的扭曲事物，大量散发着恶臭的虚影朝着赵光离而来。
慢慢地，涌上赵光离的全身。
手脚冰凉，四肢渐渐无力。
“可恶啊。”
赵光离脸色发白，用手用力地握着红黑色的弩刃。
还没有达到。
还没有达到真正的痛苦。
赵光离为了这个仪式准备了很久，绝对不能产生任何的偏差。
黑暗之中，一道道人型轮廓浮现。
那是一只只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骇人的怪物，就这么死死地盯着赵光离。
古怪诡异的歌声响起，慢慢地从轻微的声音高涨起来。
变大，变强，到最后震耳欲聋。
女人的歌声。
随着歌声的变大，赵光离身上那莫名的痛苦也在层层递增。
似乎是锋利的利器正在破开赵光离的血肉一般，将少年整个人的皮囊之下掏空。
“呃啊……”
赵光离忍受着，发出低沉的声音。
痛苦，还有离奇的幻影，昏厥，混沌。
各色各样的异常正在放大。
整个世界仿佛压在倾斜着一般。
在赵光离的视野中，整个终结之谷，都仿佛具备了生命力一般，张开一张散发着恶臭的大嘴，用滑腻的舌头，舔舐着赵光离的身体。
还……
还差一点……
赵光离的肌肉紧绷，死死地咬牙，甚至都噙出了鲜血。
直到……赵光离感觉到被某种无法言说的恐怖存在扫视过的一瞬，他表情扭曲狰狞。
然后，举起了自己的弩刃。
第一百七十章 美少女会说谎
终于看到了。
不可名状的恐怖幻影。
昏昏沉沉的赵光离死死地盯着前方，眼中冒出了恐怖的血丝。
那些幻影……
那些幻影是被赵光离杀死的妖魔，异常们。
还有人类。
它们在黑暗的深处，死死地盯着赵光离，仿佛要将赵光离吞噬殆尽一般。
无数的憎恨喷涌而出，只是让人根本无法呼吸。
若是再持久一些，赵光离必然会沉沦下去。
这就是职业者……
这就是超凡。
此时，赵光离毫不犹豫，将预先准备好的湖女头颅提起，瞬间扯去了覆盖在上面的白布。
让赵光离最无法接受的一个环节来了。
任由诅咒之力进入自己的大脑，然后吞服湖女的大脑。
人型怪物的大脑，让赵光离觉得，自己就像是在吃人类一般。
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了会吃人的怪物呢？
赵光离的意识略微有些模糊起来。
不对！
这东西是妖魔！
赵光离死死地抓着湖女的头颅。
锯链刀瞬息而过，赵光离的视野之中，出现了鲜红而粘稠的一片。
眼前都是红色。
散发着腥臭的味道。
恐怖的黄白之物从未如此靠近赵光离。
没有任何的犹豫，赵光离伸出手，拼了命的将那些东西往嘴里塞。
很痛苦，很夸张。
这是对人心智的考验。
诅咒和黑暗在终结之谷交融，周遭的亡魂低语声回荡着。
赵光离完全没有尝出任何的味道，因为实在是太过于重口味了。
他抹了抹嘴，提起弩刃。
是最为凶戾的武器。
赵光离的眼前，依旧遍布着异常的线条，让人昏厥。
但却已经到了最为关键的那一步。
“就是现在了。”
感受到了极端异常的注视，赵光离此刻的承受能力也达到了顶点。
将武器贯穿自己诅咒符印所在的位置。
赵光离脸色惨白，将右手边的弩刃换到左手。
锯链刀散发出憎恨和诅咒，无数的亡魂在它的锋利之上哀嚎着。
赵光离终究还是没有想到，自己的武器会有一天用在自己的身上。
“咳咳。”
他咳嗽了两声，精神状况越来越异常。
若是继续等下去，很有可能迷失在超凡之中。
然后……
赵光离深吸了一口气，目光落在无边的夜色之中。
噗嗤！
锯链刀在瞬间，穿过了赵光离的右手。
血液废物，给浓重的夜色染上了一抹鲜红。
很痛。
几乎痛到无法呼吸。
赵光离没有想到，弩刃的锯链刀穿过自己的身体，居然会如此地疼痛。
头昏脑涨，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撕扯着自己的皮肉一般。
血色绽开，浓重的诅咒之力从赵光离的身体，创口处四散而开。
周围预先布置的各种退魔符印阻止了诅咒之力的散逸，赵光离耳边的低语越来越响。
痛苦，越来越明显。
真的好痛啊。
这就是猎人吗？
赵光离咬着牙，手指甲已经抠在自己的皮肉之上。
擅长虐杀妖魔，获取诅咒的职业……
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要了解自身。
了解自身的诅咒，擭取他人的痛苦，只有了解，才能够更好地运用。
然后……
晋级。
一股股痛苦和诅咒在赵光离的脑海之中东摇西晃，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撞击着自己的头颅。
一股股超凡的信息的如潮水一般涌来，其信息量至少是准级猎人的几倍之多。
痛苦和幻影发出声嘶力竭的声音，快速地褪去。
退魔符印偃旗息鼓，赵光离的身体的创伤快速地愈合着。
血液停止喷涌，力量在体内涌现。
那恐怖的力量不断地喷涌着，似乎没有尽头。
“哈……哈……哈……”
赵光离手撑着地面，挣扎着站起来。
“终于……”
“见习猎人……”
砰！就在此刻。
此时此地。
终结之谷。
一阵微风吹来，带着夏日特有的凉意，树梢的末端，蝉鸣的声音也完全消失不见，整个空间中只剩下了异常的安静。
一道白色的光束，从远处袭来。
刺破了粘稠的夜色。
划出了一道深邃的黑。
穿过了赵光离的胸膛。
“什……么……”
赵光离的眼神之中，充斥着不可置信。
为什么。
这是为什么啊。
黑暗之中面纱被揭开，顾欣桐从暗处踱步走来。
黑暗是她的盛装，面容如同深渊一般，没有任何的表情，仿佛一切情绪都被收敛了一般。
她伸着食指，食指之上，散发着淡淡的白烟。
白烟之上，则是少女漠然的眼神。
美丽精致的眸子里，没有感情，没有情绪，什么都没有。
“赵光离同学。”
顾欣桐的声音响起，她不再是那副以往在赵光离清冷温柔的模样。
在众人面前那副冷漠，虚无的表情，被准确地映照出来。
似乎此刻的她才是真正模样。
生人勿进，寡淡到了极致。
“真是，非常抱歉啊。”
顾欣桐的声音之中带着寒冷。
“顾欣桐，为……为什么。”
灵能冲击洞穿了赵光离的胸膛，顾欣桐并没有停止，白色的光束刺破空气。
砰！
穿过了赵光离的手部，将弩刃击飞到终结之谷的远端。
“赵光离同学，我骗了你。”
“一年的时间，我是等不急的。”
“沈禾少校选择了你，这一点，是无法改变的。”
“不过，这个世界上绝大多数的事情，都是能够被改变的。”
赵光离感受着疼痛，比仪式之时疼痛数倍。
“到底是为什么！”
“顾欣桐！”
“你为什么要做到这一步！”
赵光离无法理解。
最开始的时候，他对于这个少女保持着怀疑。
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事情发生了某些转变。
女孩的外貌是通行证，绝佳的天赋是无往不利的利器，在众人面前的冷漠，和唯独在赵光离面前的那一抹温柔。
这些东西……
赵光离渐渐地将他与顾欣桐拉近。
这个女孩，或许是他人生的女主角。
这样的女孩……
难道不应该是女主角吗？
顾欣桐提出参观见习仪式，赵光离依旧在迟疑。
让赵光离最终下定决心的，是那个温柔的拥抱。
那是在上一世从来没有遭遇过的……
温柔。
未来的道路之上，我想一直看见你。
当初的月光之下，少女带着微弱的笑意，就像是一只精致的猫，对赵光离如此说道。
顾欣桐坦然地看着赵光离，清淡如水地和夜色融为一体。
瘦削的身体之上，灵能激荡，似乎正在节节攀升。
“我不喜欢说谎，但我……经常说谎。”
“我不喜欢金盏花，不喜欢喝咖啡，不喜欢和人说话……”
顾欣桐的声音沾染着微弱的风声。
“我只是喜欢强大。”
赵光离倒在地面之上，死死地盯着那张美丽而淡漠的脸庞。
“沈禾同我说过一句话。”
顾欣桐的光束穿过赵光离的身体，仿佛在做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一般。
而随着光束地穿过，顾欣然身上的灵能便强上一分，
“过强的才能，会成为负担。”
顾欣桐抬起头，看向天空。
“我不这么认为。”
“才能，永远是人最为有利的后盾，是最坚实的基石，才能只会是优势，从来不可能是负担。”
赵光离咳着血，脸色变得格外狰狞。
他的手用力地想要伸向远处的。
他已经说不出话来。
虫鸣的声音，渐渐响起。
顾欣桐叹了一口气。
“赵光离同学。”
“认识你。”
“很高兴。”
终结之谷里伴随着终结的，是灵能冲击贯穿血肉的声音。
第一百七十一章 生而为人（第一卷完）
这是一个没有什么人会觉得特殊的普通早晨。
黑铁堡的集市散发着世俗的烟火味。
手风琴的艺人早早就在街边表演了起来。
街边的面包店和肉店生意火红，人人都在感恩联盟为黑铁堡带来了如此舒适的生活。
之前的异常事件所造成的的影响，在市政厅的控制之下，将危害和人们内心的异常情绪降到了最低。
对于橡树学院，也只是普通的一天。
代理院长赫拉斯处理着学院内部的事宜，在卡斯院长不在的日子里，对于未来的展望，以及对黑铁堡未来的发展。
他一边处理着手头的文件，用右手抵住自己的眉心。
“沈禾少校准备什么时候走。”
赫拉斯像是突然想起了些什么，抬起头，向自己身边的人询问道。
不远处，前些日子新招的秘书小姐翻了翻自己手中的备忘录。
“院长先生，沈禾少校计划的时间是今天上午八点钟离开。”
赫拉斯很满意这位新来的秘书小姐，至少这是唯一一个不用让他亲自纠正称谓的工作人员。
“军部的军官，还真是雷厉风行啊。”
此刻，赫拉斯有些感慨地说道。
“军部的职业者，和黑铁堡的职业者果然完全不一样啊，等一会还真得好好送别一下。”
“这就是常年征战灾厄区的军人啊。”
秘书小姐推了推眼镜，也不言语。
这也是理所当然的，黑铁堡本身处于偏僻的安定区，不要说妖魔，就连异常事件都算不上多。
灾厄区那边，据说相当恐怖，每一天每一秒钟，职业者都在和那位恐怖的妖魔作对抗。
想到这里，赫拉斯皱了皱眉。
“卡斯院长……”
………………
沈禾推掉黑铁堡高层的欢送酒会。
之前甚至将各大超凡势力的邀请全部都推掉了，所有的邀请者都悻悻而归。
在黑铁堡的三天内，这位来自军部的少校只是做了一件事。
在安置的客房之内闭门，甚至连门都不怎么出。
这么一来，所有人都知道了，这位军部少校的性格，大概是孤僻和冷淡那一种类型的。
上午八时。
黑铁堡蒸汽车站。
这也是黑铁堡唯一通往尼尔佛朗西的车站。
想要前往人类中心，就只能从黑铁堡坐车去尼尔佛朗西的鸟尽车站，又或者是搭军部的车，去南海岸图伦港坐海上蒸汽军舰跨过整个鲸吞海。
不过无论如何，必须通过黑铁堡的车站出发。
车站的人并不多。
大都是各色势力的代言人，一位正式级的职业者，哪怕混个脸熟，也是极好的。
沈禾穿着军装，提着黑箱从远处走来，脸上如同冰川一般，万古不化。
“沈禾少校……”
“沈禾少校路上小心。”
“沈禾少校。”
周围的声音响起，沈禾平静地看了一眼，并没有说话。
只是淡然地走进车站的站台。
去尼尔佛朗西的蒸汽列车黑铁堡一周就一辆，原本并不是这个时间段。
不过这对于沈禾来说并不是一件很值得去思考的事情，殷勤的黑铁堡市政厅早就把事情安排妥当。
呜呜呜~
远处，蒸汽的响声随着单薄的烟尘渐渐地清晰起来。
金属的轮廓将远处匍匐的机械巨兽呈现在众人的面前。
巨大的蒸汽机车，是联盟构建系法师近几十年的研究成果，利用蒸汽机械的力量，制造这样的交通工具，使得整个天驱联盟，发展极度迅猛。
沈禾本身也是构建系法师，她看着发出轰鸣的声响朝着此处行驶的蒸汽列车，露出了饶有兴趣的神色。
“第四代军用蒸汽列车——翱翔号。”
黑铁堡的内部的有轨蒸汽列车和能够脱离轨道，进行城际之间交通行驶的军用蒸汽列车基本上是两个概念。
脱离轨道的蒸汽列车甚至能够抵抗超凡和妖魔的袭击。
迈克尔站在沈禾的旁边，脸上有些矜持的自得。
赫拉斯作为同样的构建系法师，自然也清楚，这蒸汽列车之中到底包含着多少构建法师的智慧。
此刻，沈禾从军装的口袋之中拿出一块银色的怀表，用手指打开表盖。
时间就快要到了。
车站的外部。
“这封信……”
吉克搓着手，有些尴尬的模样，摸着头，看着眼前的少女。
今天，自己最好的朋友，就要离开黑铁堡了，据说要去外地读书，可能是尼尔佛朗西，也可能是更远的地方。
吉克有些无法想象，都城尼尔佛朗西之外的地方。
他此刻的手中，攥着一封信。
写了很久，大概有一天一夜。
从最开始的称谓就开始思考。
是称呼为‘吾友’这样类似于东方人的语言，还是简单直接一点，直接‘赵光离’三个字更加亲近一些。
只是到最后真的写完了这封告别信，才发现去送信也是一件需要勇气的事情。
“顾……顾欣桐同学。”
“我找不到赵光离，你知道他在哪里吗？”
“你一定……一定是来送他的吧。”
吉克说话有些磕磕巴巴，显得很是紧张。
“当然。”
少女露出了清冷温柔的笑容，她背着一个布包，从容不迫地整理着自己的白色衬衣和百褶裙。
黑色小皮鞋踩在地面上，发出了清脆的声响。
“可……可以把这封信送给他吗？”
吉克慢慢地平静下来：“放心啊，顾欣桐同学，这可不是情书。”
“这是……”
吉克想要找些词来描述一下：“好朋友之间的告别信。”
顾欣桐笑了笑：“为什么不等一会，亲手交给他？”
金发雀斑少年摆了摆手：“如果真的亲手交给他，场面一定会很煽情，男人之间绝对不能煽情。”
吉克迟疑了一下：“顾欣桐同学……”
“好的。”
少女用纤细的手指绕过自己的发丝，另外一只手接过精致的信件。
少女清冷的模样很让人放心，然后越过人群，朝着车站的内部走去。
吉克期待而又艳羡地看着远去的窈窕的背影。
转过身，顾欣桐脸上的微笑渐渐收敛。
………………
沈禾抬起头，看着前方的少女，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正在一边送行的赫拉斯院长有些愣住了。
“沈禾少校。”
“赫拉斯院长。”
顾欣桐轻声说道：“赵光离同学……不会来了。”
沈禾并没有说话。
“他在昨夜成为了见习职业者，只不过……”
“他有些后悔了。”
顾欣桐精致的脸部白皙纯净，任何人都不会怀疑这个美到让人窒息的女孩。
“他有些害怕光怪陆离的未知世界，在上次的命悬一线之后，赵光离同学他，知晓了生命的可贵。”
少女的声音清脆且好听，让人有些欲罢不能。
“害怕死亡，害怕未知，害怕不可名状。”
少女叹了口气，仿佛真的在哀叹着一般。
此刻，沈禾开口：“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女军官的脸色严肃。
顾欣桐的脸上，带着隐约的娇俏和害羞，一闪而过。
她有些骄傲地抬起头，如同一只高贵的白天鹅：“姑且算是……”
“好朋友吧。”
赫拉斯若有所思地看了顾欣桐一眼。
顾欣桐看着沈禾，然后缓慢开口：“沈禾少校。”
“所以您可以尝试着……”
“选择我。”
少女身上的灵能开始暴涨起来。
轻易地跨越过了准级的屏障。
周围的人们开始轻声讶异。
见习法师！
如此年轻的见习法师！
周围超凡势力的代言人都是抑制不住的惊讶。
在黑铁堡，见习等级的职业者完全可以被看做中流砥柱。
而更为重要的是，顾欣桐实在是太年轻了。
因为足够年轻，她甚至有可能，不，是很大的可能，能够达到……正式的高度。
“顾欣桐同学，你进入见习等级了！”
赫拉斯有些惊喜地说道。
真的有可能！
橡树学院已经几十年没有培养出新的正式级了！
“就在……昨夜。”
顾欣桐带着清冷温柔的表情道。
“真是可怕的才能，你那蓬勃的灵能储配。”赫拉斯低声说道。
天才。
绝对的才能，造就的绝对的天才。
沈禾沉默了几秒钟，视线落在了少女的脸部。
那张脸，精致，好看，坦然。
“走吧。”
沈禾转身，然后开口说道。
顾欣桐在众人的注视之中，跟在了女军官的后方。
蒸汽列车的门被打开，少女挥手，想作最后的道别。
转过身，顾欣桐发现，并没有什么认识而熟悉的人。
她摇了摇头，然后不再回头。
车厢之中空旷无比，顾欣桐随意找了个座位坐下，看着窗外的景色开始慢慢后退。
原本外部有些喧嚣吵闹的声音渐渐变轻，乃至消失不见。
她打开窗，任凭风呼啸着灌注进来。
顾欣桐手中拿着那封吉克的信，指尖闪烁过微弱的白光。
信件她的手指之间冒起了白烟，然后淡淡地燃烧了起来。
她随手扔出窗外，然后从自己的口袋中拿出一本小小的笔记本，翻开第一页。
“职业名称：见习雷法师。”
“仪式基础：1.准级法师。”
“2.灵能适应度一百三十五以上，灵能适应度越高，成功的几率越高。”
“3.拥有某种极度偏执，无法偏移的信念。”
“仪式需求：石炮火树的根十二只，雷棘鸟的血液一百二十毫升，完整的灵光鼠一只，两极鹿鹿角一对，电磁弹簧十二只，高频率震动器一个，被雷电击中的电石四块。”
“使用两极鹿角，电磁弹簧，高频率震动器，四块电石于潮湿森冷处制造一块小型电场，通过不断电击自身，不断加大电量，获取对于雷系灵能的抗性。”
“每天一个小时，持续时间必须超过一年，时间越久，效果越好。”
“仪式过程：完成前置条件，将雷棘鸟的血液喂给活着的灵光鼠。”
“将灵光鼠活埋于地下，作为石炮火树根部的养分，每日浇灌，等待石炮火树缠绕至一起，结出特殊的果实。”
“服用该果实，在接下来的二十四小时内，亲手杀死一名见习级职业者。”
“雷暴是最为恐怖的能量，是让人望而生畏的怪物。”
“感受雷电，掌控雷电，成为能量系中的最强。”
“只有强大，唯独强大，才是道路，以此为信念……”
“完成见习雷法师就职仪式。”
顾欣桐合上了笔记本，闭上了眼睛。
蒸汽列车发出璀璨的轰鸣，顺着堂皇的大道，驶向云外。
第一卷的总结
整个故事是按照我的想法走的，从最开始就定下了慢节奏的基调，文笔就到这了，编故事最重要。
从赵同学见到顾同学的第一眼，结果就是确定下来的，问题不大，尚且满意。
穿越过来就有天才绝世美少女倒贴，大概率还是太年轻了。
然后是第二卷。
名称是……世界。
才出新手村，我太牛了。
收藏和订阅比例尚可，没问题。
第二章 见习猎人赵光离
“职业：见习猎人。”
“猎手准则第一条：永远对这个世界保持敬畏和怀疑。”
“猎手准则第二条：越是接近诡异，就越是要审视自身。”
“作为见习猎人，你已经拥有了充足的战斗经验，手持弩刃轻而易举地掠夺生命，获取诅咒，但无论何时，谨记猎手准则。”
“作为见习猎人，在准级猎人的基础之上，你的身体素质，感知能力有了大幅度地提高，近身的格斗技巧产生了质的变化，出色的爆发力和平衡感让你在任何危险的处境都游刃有余，偶尔的灵光乍现能让你有效地规避黑暗丛林当中可能到来的风险。”
“猎人的谎言更加让人确信，获得了抵抗诅咒，预言，读心的能力，野兽对你有天生的好感，能够和异常生物进行深度交流，擅长将事情的走向朝着自己有利的方向描述。”
“见习猎人身上的诅咒力量完全归属于个人，转化为能够制造大范围的恐慌和憎恨，提供各方面弱化能力的。”
“见习猎人能够学习利用战气灌注弩箭，从而爆发强力爆炸射击的技巧，拥有无需实体使用灵能作为弩箭储备的，这是通往正式级必要的配件。”
“见习猎人诡计多端，获得技巧，在遭遇无法抗拒的敌人之时，获得异常的青睐，通过不可抗力改变敌人的想法，从而在风险之中存活——注意，每一次都会使得猎人身上的诅咒更加猖獗而恐怖，只能欺骗同级及同级以下的敌人。”
“解锁弩刃新能力，通过放置妖魔核心，获得部分妖魔的能力。”
“恭喜你，熬过了猎人最弱小却最悠闲的时光，诅咒的目光已经注视到你，愿你在这条道路之上，永不回头。”
赵光离咳嗽了两声，在脑海之中消化着超凡知识。
愈发精通的草药学，和莫名其妙充斥着全身的力量。
尽管此刻赵光离虚弱到了极点，他依旧能够感受到，自己身上那股强烈而又恐怖的能量。
灵能和战气比起最初多了几十倍，甚至达到了最低限度的准法师的灵能储备标准。
显而易见的强大，呈现在赵光离的面前。
风吹过赵光离的侧脸，赵光离轻轻握了握拳。
“见习猎人所带来的信息，比起准级猎人来说要多了太多了。”
赵光离看着自己的右手，手部原本的三个符印，此刻已经变成了一个。
一个带着弩刃印记的圆形符印。
其中储备着强悍的诅咒之力，赵光离觉得自己一伸手，诅咒之力就会散逸出来一般。
赵光离微微平整了一下心绪，消化着带来的超凡信息。
见习等级，终于达成了。
只是，赵光离却没有开心的情绪。
他的目光落在猎人的之上。
“好歹，我的运气……还算不错。”
这个能力，赵光离甚至还没来得及看，就被莫名其妙地使用了出来。
准确地说，赵光离并不是死而复生。
而是根本就没有死。
利用超凡力量规避掉必死的局面，影响对方的情绪。
的感觉并不好受。
他能感受到死亡的痛苦，绝望，沮丧，兼而有之。
赵光离面色冷峻。
那个女孩的模样，映照在赵光离的记忆之中。
他拍了拍自己身上风衣的尘土，将弩刃放入黑箱之中。
“顾欣桐。”
赵光离眼神之中闪过凌厉，此刻似乎察觉到了这个便宜主人的情绪，开始微微地颤抖起来。
接下来，就是回到黑铁堡了。
赵光离站起身来，看向远方，黑铁堡的方向。
………………
这个早晨，赵光离没有回橡树学院。
而是径直朝向黑铁堡市政厅的方向。
此刻，整个黑铁堡仿佛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一般，通过灵视，他摸索到了藏在黑铁堡市政厅的数十个职业者。
能量并不算强，甚至在赵光离的感官之中，显得异常之弱。
他穿着有些破旧还有血迹的风衣，堂而皇之地走进了市政厅的大门。
当少年出现的时候，几乎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到了他的身上。
因为那个模样看起来很是可怕。
赵光离将猎鹿帽压低，此时，数道能量在他身上扫过。
他提着黑箱，毫不犹豫地顺着楼梯走上二楼。
二楼的拐角处，一名巡夜人沉默着挡在了他的面前。
“先生，你最好不要……”
巡夜人的话还没说完，这个脸上带着血渍和污渍的少年将手压在了巡夜人的肩膀上。
“不好意思。”
“请问，在哪里可以找到康纳先生。”
动作，快到了极点。
这位巡夜人根本什么都没有看到。
瞬间，二楼数道超凡力量暴起。
数个巡夜人将二楼彻底包围，如临大敌。
赵光离愣了愣，他感受到了左手边黑箱之中弩刃又开始狂叫起来，他轻声说道：“安静一点，他们不是敌人。”
“我是来找康纳先生的，他在哪里？”
赵光离又问了一遍。
只是赵光离的话还没说完，右侧的两名巡夜人已经开始动了。
手杖朝着赵光离所在的方向袭来，带着强悍的压迫力。
只不过……
赵光离将黑箱提起，用箱子的右角抵住了手杖的攻击。
巡夜人所有的动作，赵光离都看在眼中。
这些经验丰富的巡夜人想要倚靠技巧来制服这个怪人，但毫无疑问。
赵光离向上扔着黑箱，然后轻轻抬起双手，再然后……
砰！
将两名巡夜人的头部抓住，然后向下按去。
当然，在大约距离地面三十厘米的地方，直接停住了。
黑箱落在赵光离的前方。
整个场面鸦雀无声。
太强了。
这个家伙。
这两位巡夜人都是准职业级的精英，已经参与过数年的异常事件镇压，但……
确是眼前的状况，让人无法相信。
强大的平衡性和超强的格斗能力，身体素质获得的提升实在是太过于巨大。
赵光离甚至根本没有认真对待。
职业者之间的等级压制……太过于强烈了。
赵光离叹了口气。
此刻，远处的办公室门被打开。
一个戴着银丝边眼镜的中年男人走了出来，他的步伐缓慢，眼神复杂地看着赵光离。
“赵光离。”
“你……晋级见习了。”
第五章 鸟尽车站
“还有？”
瘦猴有些愣住了。
他仔细思索了一下：“近期发生的事情……”
“对了，我想起来了，前两天尼尔佛朗西来了个女军官，带着一帮人，据说是来举行升学考试的。”
果然。
赵光离不动声色。
即使是尼尔佛朗西这样的地方，升学考试依旧是一件相当重要的事情。
“然后呢？”
赵光离嗅着小巷之中潮湿的气息，继续问道。
“据说，那个女军官是正宗的军部出身，是来带尼尔佛朗西超凡学院的学生前往人类中心的。”
瘦猴越说越顺畅。
赵光离此刻皱了皱眉：“这件事在都城很出名？”
“当然啦，大人，这可是每年最重要的事情了。”
瘦猴带着谄媚的笑容：“咱们尼尔佛朗西，名为都城，但老一辈的家伙们都很清楚，只不过是整个联盟南部最外围的一个偏远地区而已。”
“任何人们都知道，人类中心遍地是黄金，处处都是高耸如云的机械塔，整个联盟最厉害的最聪明的家伙都在那里。”
“谁不想要去人类中心，您说是吧，大人。”
赵光离用手摸着下巴：“接着说。”
瘦猴这个时候平复了下心情，看眼前的赵光离没有继续动手的意思，他瞥了一眼有些悲惨的光头男人，然后继续开口道：“尼尔佛朗西对外隔着万里平原和鲸吞海，想要离开，就算是市政厅的官员也需要和军部打好关系。”
赵光离有些奇怪：“尼尔佛朗西有军部的军人驻扎？”
“大人，这个自然是没有的。”
瘦猴看上去很是猥琐：“不过，鸟尽车站和图伦港都属于军部下辖，若是私自使用，那就是触犯联盟法规，这一点是任何人都不能触碰的。”
“所以在尼尔佛朗西这个区域，想要前往人类中心，就必须要得到军部的许可，往年都是联盟教育部的人带着许可证明来……谁知道，这一次是军部的强者亲自带队……”
瘦猴越说越起劲。
“等等，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赵光离打断了这位扒手先生的话。
“先生，您忘记了我们是干什么？”
瘦猴低声说道：“像这样的信息，在整个都城的地下世界都传遍了。”
“据说军部的强者是一个长相很好看的女人，上头的人怕咱们踢到铁板，都提前通知了。”
此刻瘦猴看了赵光离一眼。
可惜没用啊，还是踢到了。
瘦猴此刻有些欲哭无泪。
“继续。”
赵光离轻声说道。
“每一年，尼尔佛朗西学院的数个天才学生都能够获得前往人类中心的资格……这不，前两天才从鸟尽车站离开。”
已经走了吗……
赵光离在心中叹了口气，有些怅然若失。
在自己的心中，至少还有一些想法，能够赶上那辆蒸汽列车。
现在看来，这个想法还是有些不切实际啊。
赵光离摆了摆手，准备让瘦猴离开，而就在此时，瘦猴嘟囔了一句。
“说起来，那位军官好像是今天准备离开，市政厅那边在昨夜还举办了豪华的欢送会……”
空气一种仿佛冷冽了几许。
“你刚才说什么？”
赵光离靠近瘦猴：“那位女军官……没有跟着那些前往人类中心的学生一起走？”
瘦猴此刻似乎被赵光离吓到了：“对……对，是这样的。”
“那位军部的军官并没有跟着……”
“这么说来，那位军官，现在还在城里？”
赵光离问道。
瘦猴从自己的怀中掏出一块显然属于赃物的金表，他瞥了一眼，表情变得更加地猥琐：“这个我倒是知道，大人……”
“我好像听说，那位军官要求市政厅那边在鸟尽车站准备了下午四点的蒸汽列车……”
赵光离顺手掠过瘦猴手中的怀表，怀表之上，透明的表面看上去很是精致美丽。
下午三点三十二。
大约还有……二十八分钟。
“最后两个问题。”
赵光离抬起头，看向小巷之中的天空。
“鸟尽车站的方向是在哪里？”
瘦猴哆哆嗦嗦地指了个方向。
“这里距离车站，跑步地话，大概多少时间？”
“大概……半个小时……”
啧。
赵光离深吸一口气。
尼尔佛朗西比起黑铁堡大了太多了，在现在就因此产生了问题。
沈禾还在城市内！
她并没有随着升学考试的学生而离开！
这是一个极好的消息。
一定要找到她。
已经没有时间和这些家伙闲聊了。
赵光离直起身体，半蹲，然后发力。
瞬间，赵光离消失在了瘦猴等人的眼前。
“这……”
瘦猴说话有些结结巴巴：“运……运气不太好。”
过了两分钟，瘦猴才想起来，自己的怀表被刚才的家伙给顺走了。
………………
赵光离此刻正在爆发着全力。
来自于身体素质的全力。
在成为见习猎人之后，赵光离还没有过发挥自己全力的时候。
他的身体素质和协调性，感知能力，爆发力都获得了极为强悍的增长。
即使是黑铁堡的那些巡夜人，赵光离都感觉自己根本不需要有太多的技巧，光凭着身体素质就能够轻松地将对方击倒。
而在这种情况下，赵光离更加确信，职业者之间的战力最重要的差别就是等级。
传说中的越级击杀……
怎么可能！
赵光离无论怎么想，也没有办法想出当初准职业级的自己，如何击败现在的自己。
巨大的街道的一边，散步的居民们只能看见一道无法看清身形的影子从前方闪过。
此刻，远处，巨大的车站轮廓渐渐出现在了赵光离的面前。
这里是尼尔佛朗西唯一能够穿过万里大平原，通往外界的车站。
鸟尽车站。
比起赵光离刚刚乘坐的黑铁堡蒸汽列车，眼前匍匐着的钢铁巨兽，更加能够彰显出人类的智慧。
庞大的蒸汽列车停靠在鸟尽车站旁边，仿佛是一只恐怖的蜈蚣，浑身上下散发着金属的气息，有不少的磨损和破旧，但看上去却更加地恐怖。
此刻，巨大的蒸汽从蒸汽列车的上方喷涌而出，形成了两道白色的雾气，直接升上云端。
巨大的机械造物，发出了剧烈的轰鸣声，震耳欲聋，仿佛能够将一切撕碎一般。
蒸汽列车渐渐开动，风压慢慢的形成。
整个车站的外部围聚了很多的人，他们身着精致的衣物，现在都城之中身份不不凡，他们不约而同看向渐渐发动的巨大的蒸汽列车。
“尼尔佛朗西祝沈禾少校，武运昌隆！”
“尼尔佛朗西祝沈禾少校，武运昌隆！”
巨大的声音回荡在整个鸟尽车站。
第一章 死而复生
这个世界，没有了谁都是会转的。
所以便显得赵光离有些无关紧要。
自从那一天起，已经过了两天了。
那个名叫赵光离的人，再也没有出现在众人的视野之中。
橡树学院的赫拉斯是唯一对此提出过质疑的，但是整个黑铁堡的高层三缄其口，就仿佛是统一了口径一般。
年仅十六岁的见习法师。
这代表了什么，任何人都清楚。
在这背后发生了什么，到最后反倒没有任何人关心了。
赫拉斯看着手中的书籍，默默地叹了口气。
“赵光离，他去了什么地方？”
此刻，黑铁堡的巡夜人康纳站在赫拉斯的面前，面色冷峻。
“给我一个解释。”
“解释？”
赫拉斯的声音淡然地响起：“解释就是，赵光离拒绝了沈禾少校的升学名额，因为害怕……”
“害怕？”
康纳眼中似乎存在着怒火一般。
“你告诉我，一个敢于挑战【三头神父】的职业者，会害怕？”
“能够入军部少校法眼的职业者，会临阵脱逃？”
“不管你信不信，答案就是这样。”
赫拉斯叹了口气：“不管如何，现在已经是定局了。”
“顾欣桐晋升见习等级，获得升学资格，这本来就是最好的结果。”
“正统的能量系法师，比起稀有职业，显然……更有资格。”
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赫拉斯显得有些底气不足。
康纳此刻脸上露出了嘲讽的神色：“有意思啊。”
“赫拉斯‘院长’。”
赫拉斯沉默了一会：“我们已经出动了超凡部门的人员进行整个黑铁堡的对于赵光离的搜寻……但暂时还没有找到。”
“我能做到这样，也只能做到这样。”
康纳摇了摇头。
整个院长办公室之中，再也无人说话。
窗外，整个橡树学院洋溢着快活的气氛。
到处都是青春洋溢和热烈的情绪。
吉克趴在窗前，看向远处。
“不知道赵光离现在在哪里了。”
“应该已经从鸟尽车站出发了吧……”
吉克用手指算着路程：“大概……现在已经到万里平原了。”
“真好。”
“真好啊。”
金发雀斑的少年感叹道。
世界依然在转动，生活依然在继续。
这个世界，显然少了谁都可以。
上层的议论中心，在近期变成了那位见习法师。
年仅十六岁的见习，若是不在中途陨落，成为正式级至少不会特别困难。
而正式级，已经能够在整个天驱联盟任何一地都不被小觑。
这是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有人在此刻就已经盼望顾欣桐能够衣锦还乡。
………………
终结之谷今天下了一场雨。
松软的泥土带上了新鲜的气息。
两道深邃的墙壁之间，一个面色惨白的男人一脸绝望，慢慢地走到墙壁的上方。
终结之谷每个月都会有人选择在这里结束自己的生命。
今天也不例外。
下过雨的天气会让人感觉到略微有些潮湿，潮湿偶尔会带来抑郁的情绪。
男人看着地面，双腿有些颤抖，一不留神便从上方跌落下来。
有些疼痛，让男人咧了咧嘴。
“我的运气……还是这么差。”
“就这么……死掉吧。”
男人喃喃自语道。
此刻，他感觉到泥土有些松软，他下意识地摸了摸。
一种滑腻粘稠的手感，很奇怪。
男人向下一看……
是血。
以及一个死去的少年。
少年戴着猎鹿帽，被埋在土堆之中，睁大眼睛，脸上带着难以置信的表情。
仿佛在诉说着什么一般。
“啊……啊……”
那具尸体，倒在地面之上，足够地年轻。
男人愣了愣，脸上露出了惊恐的表情，拥有用力地捂住自己的嘴，双腿开始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少年并不是自杀的，即使终结之谷是自缢的圣地，男人也看得出来。
他的身体之上被开了数道手指粗的窟窿，似乎被什么东西烧灼贯穿过一般。
男人睁大眼睛，双腿剧烈颤抖，身体如同筛糠一般。
普通人缺少对于死亡的畏惧，认为死亡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
直到真正面对死亡，才会觉得自己的认知有多么的肤浅。
下一秒钟，男人大喊了一声，声音尖锐，然后落荒而逃。
微弱的小雨，渐渐地下了起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
那睁开双眼的尸体手指轻微地抽动了一下。
又抽动了一下。
然后，尸体的手臂开始颤抖起来。
从微弱，转为剧烈。
身体的某种能量开始运作，他身体之上的创口开始渐渐地结痂，慢慢地愈合。
虽然速度很慢，但却切实地进行着。
雨点落在赵光离的脸上。
他无神的眼球微弱地移动。
然后眨了眨。
“咳。”
随着赵光离的第一声咳嗽的声音，少年从痛苦而又黑暗的梦境之中醒来。
“咳咳咳咳。”
身体之上，剧烈的疼痛，让赵光离有些无法适应。
更重要的是，此刻他的大脑感觉极度地昏厥。
很痛。
真的……
非常地痛苦。
“哈……哈……”
赵光离喘着粗气，用手撑着地面，半个手掌陷入了地面的泥泞之中。
“真是……”
“有够蠢的。”
赵光离低声说道，声音之中带着诸多莫名地情绪。
“蠢。”
“蠢死了。”
有这么一个女孩，对于别人是不苟言笑，仿佛高岭之花一般，而唯独在少年的面前，能够展现出温柔。
那显而易见的好感，轻而易举地获取了少年的信任。
赵光离以为那是她真正地面目。
只不过，自始至终，那少女都只有一张面孔。
冷漠，对于强大病态的追求。
只有那是真实的。
“猎手准则第一条：永远对这个世界保持敬畏和怀疑。”
我还是……太年轻了。
赵光离此刻咳嗽了两声，他身上的创口，此刻血肉已经粘合到了一起。
周围的某种能量开始爆发。
赵光离一边深呼吸，调节着自身的节奏。
刚刚完成见习猎人的时候，正是职业者最为虚弱的时候。
顾欣桐的灵能冲击，在赵光离身上造成了剧烈的伤害。
赵光离的意识感受着痛苦，一边发出了低沉地呻吟声。
身体此刻正在缓缓地恢复着。
他咬着牙，站起身来，有些艰难地用手拍掉身上的泥土。
走了两步，弯腰，捡起了散落在远处的弩刃。
“顾欣桐。”
赵光离渐渐收敛起自己的表情。
他用手指轻轻拂过弩刃的锯链刀，身上的还残留着大量的血渍，看起来有些触目惊心。
“这才是真的……死而复生。”
“对吧。”
赵光离低声说道，此刻，大量的超凡信息开始呈现在赵光离的面前，仿佛是拉开的大幕。
第三章 新的旅程
市政厅，巡夜人总部办公室。
继承了老爷子的位置，此刻，康纳正眼神复杂地看着眼前的少年。
目前，已经和他同为见习等级的年轻的少年。
“这么说来，顾欣桐已经和沈禾离开了？”
赵光离平静地问道。
“是的，按照时间来算，应该已经从鸟尽车站出发了。”
康纳的眼前，那个充满血污和尘埃的少年轻轻笑了笑。
康纳的声音响起：“赵光离同学，那天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赵光离沉默了两秒钟，然后摇了摇头。
今天窗外的天气很好，隐约能够听到鸟叫的声音。
“没什么新鲜事。”
“全部都在……预料之中。”
赵光离最后开口道。
康纳此刻有些不知道说什么，他叹了口气：“不要去怨恨橡树学院。”
“我知道。”
赵光离抬起头：“这是正确的决定。”
“听说顾欣桐她也成为了见习职业者。”
“我会去找到她。”
赵光离脸上没有太多的情绪。
“希望她到时候，不要太惊讶。”
此刻，赵光离沉声说道：“康纳先生，请帮我安排一辆前往尼尔佛朗西的蒸汽列车。”
空气略微有些凝滞。
康纳的神色中带着些许的沉默：“其实……赵光离同学。”
“明年，依旧是有机会的。”
他的声音很是诚恳：“人类中心的升学名额，每一年黑铁堡都最少有一个……凭借你现在的见习等级，想要获取明年的名额，轻而易举。”
康纳看着赵光离：“我可以给你巡夜人第四小队队长的职务……”
见习等级的职业者，在黑铁堡也是很少见的，足以担任巡夜人小队队长的职务。
只是，赵光离依旧摇了摇头。
“抱歉，康纳先生。”
这句抱歉中，透露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
康纳叹了一口气。
黑铁堡这样的地方，实在是太小了，小到根本无法埋葬年轻天才的野心。
像赵光离这种年纪的见习职业者，想要去往人类中心，是一件非常正常的事情。
他们认为自己有资格跳出这个池子，站在池子的边缘看向更远的天空。
人类中心啊。
康纳一边想着，一边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赵光离，我会帮你安排的。”康纳看着赵光离：“准备什么时候出发。”
“今天下午。”
赵光离开口说道。
“这么急吗。”康纳看向赵光离，想从他的脸部看出些端倪来。
这也正是赵光离直接来找康纳·博德的另一个原因。
康纳作为现在市政厅巡夜人的一把手，在调度黑铁堡资源方面，暂时还是无人出奇右的。
想要安排一辆去都城尼尔佛朗西的蒸汽列车，还是相对轻松的。
事实上，赵光离现在作为见习级别的职业者，同样也有这个资格。
“多谢。”
赵光离按住猎鹿帽，微微躬身。
康纳想要说些什么，最后还是叹了口气。
………………
橡树学院是第二站。
来来往往的学生人山人海。
这里仿佛是黑铁堡的象牙塔一般。
赵光离并没有遮蔽自己的行踪，径直进入橡树学院的大门，然后去往庄园之中的自己的破旧阁楼。
依旧是那副破旧的景色，带着自然的气息。
隔壁吉克的房屋紧闭，似乎并不在。
赵光离原本打算同吉克告个别，毕竟吉克算是他在这个世界的第一个朋友，也有可能是唯一的朋友。
赵光离摇了摇头，推开了门。
他花了些时间，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阁楼，然后打开盥洗室的大门，对着镜子开始整理起自己来。
将脸上的血污和灰尘擦去。
手臂和胸口还残留着灵能冲击所留下的伤痕，已经结上了一层薄薄的痂，看起来却依旧恐怖。
“呼。”
赵光离长舒一口气。
强行抑制住自己想要爆发的情绪。
无论如何，他都只不过是一个十六岁的少年。
他现在要做的，只是冷静而已。
无论有多么愤怒，都于事无补。
赵光离擦了擦镜面，提着装有【黑色猎手】的黑箱，推开了大门。
赵光离不记得自己曾经有多少次这样推开了破旧阁楼的大门，但是这一次，赵光离觉得，是最后一次了。
来到这个世界以后，一直生活在橡树学院。
是应该……换个地方了。
目标不是尼尔佛朗西，而是……更远的地方。
橡树学院的超凡部门和赵光离保持了相同的默契。
没有人来询问赵光离为何会出现，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两者井水不犯河水。
“橡树学院，再见了。”
赵光离，有些感慨地看着远处的天空，背对着阁楼挥了挥手。
“院长，赵光离走了。”秘书小姐轻声说道。
赫拉斯的声音不大，卷曲的头发随风轻轻飘荡：“走了？”
“康纳那个家伙安排的蒸汽列车。”
赫拉斯的声音带着显而易见的低沉，有些不是滋味。
“院长先生，这是他自己的选择的道路。”秘书小姐的声音很好听，仿佛在安慰着赫拉斯一般。
赫拉斯并没有回答，只是看着窗外的一朵白云就此远去。
………………
黑铁堡并没有什么值得留恋的地方。
这里的超凡势力，家族，富商，市政厅，橡树学院，在赵光离走了之后，依旧会继续着斗争。
在这里每一天都会发生波诡云谲的事情。
赵光离最后一站，去的是中部街区的劳金街。
略显繁华的城市像极了赵光离前世的商业中心。
这里围聚着大量黑铁堡的中产阶级，在这里享受着自己的生活。
远处的拐角，有一家已经关闭了的画廊。
曾经看起来很有些规模，但是现在却显得有些落魄的模样。
“请问一下，这家画廊怎么关了，我上个月还在这里买过画。”
赵光离开口询问从旁边经过的一位老者。
“上个月？怎么可能，这家画廊已经关了几年啦！”老者有些诧异地看着眼前的少年：“这里这种贩卖艺术品的店铺很多，你是不是记错了？”
赵光离看着画廊的招牌：“或许吧。”
“这家店啊，好像是一个姓沈的画商开的，几年前生意做的很不错……不过好像有一年，突然得了重疾死了。”老者露出思考的神色：“然后就一直关到现在……”
“要我说啊，就把这里的地段拿出来出租……”
老者絮絮叨叨地开始说着，并没有注意到赵光离远去的身影。
第四章 尼尔佛朗西
赵光离不是沈禾。
自然无法获得来自市政厅的特批城际列车的使用，不过以康纳的地位，想要提前蒸汽列车的出发时间，还是轻而易举的。
赵光离从尼尔佛朗西东站下车，时间已经接近下午三点了。
尼尔佛朗西，是黑铁堡的都城，坐落在天驱联盟南部最边缘的位置。
相比于黑铁堡真的没有办法在地图上看见，尼尔佛朗西还是颇具存在感的。
据说，这个地方曾经是妖魔肆虐的灾厄区，经过了人类职业者日以继夜的奋斗，才重新归属于天驱联盟的领地。
这些历史早就不可考了，或许在尼尔佛朗西的图书馆中还有这方面的记载，但对于赵光离来说，这并不重要。
巨大的城墙包裹着宏伟的建筑，远处的蒸汽高塔冒着剧烈而恐怖的白烟。
整个城池都呈现在赵光离的面前。
“这里就是尼尔佛朗西吗？”
赵光离看向远处，不得不说，这里的布局比起黑铁堡要气派了很多。
行人的行色匆匆，但是整个环境的看起来比黑铁堡好了不止一筹。
赵光离提着黑箱，走出车站，此刻的车站围聚了相当多的人。
这算是任何一个时代都容易看见的情况了。
在都城的周围，数十座小城市的年轻人都为了追寻自己的梦想，准备在都城大展拳脚。
赵光离的视线中，不少脸色稚嫩的少年，目光之中带上了对未来的憧憬。
在这样的都城之中，能够获得的机遇比起乡下的小城，显然要多得多。
“招工，招工！”
“机械厂装修工！包吃包住，薪水面议！”
四周嘈杂的声音和嘈杂的人将赵光离围得水泄不通。
赵光离皱了皱眉，然后挤开了人群。
人群显得极为拥挤，这个模样，应该就是尼尔佛朗西的常态。
“这里只不过是普通的载客车站，负责的是尼尔佛朗西以及其周边的数座城镇的交通，若是想要离开尼尔佛朗西的区域，就必须由唯一的军用‘鸟尽车站’离开。”
赵光离一边思考着，一边穿过人群。
鸟尽车站掌握在军部的手中，没有军部的命令，就连尼尔佛朗西的市政厅都没有办法调度。
就在赵光离继续思考的途中，一种诡异的感觉被赵光离所察觉。
此刻，赵光离像是感觉到了什么一般，他的目光看向了某个方向。
………………
一个瘦削的黄毛鬼鬼祟祟地从车站之中一路小跑，轻而易举地拐进了某条小小的巷子当中。
即使是像尼尔佛朗西这样的地方，普通民众所居住的区域，依然不会特别好。
黄毛踩过泥泞的水坑，然后带着欣喜的表情。
小巷之中，数个身影开始出现，然后汇聚到一起。
“瘦猴，今天收成怎么样。”
其中一个干瘦的光头赤裸着上身，口中叼着一根雪茄：“看你的样子……今天收成不错啊。”
被称为瘦猴的男人难掩高兴的情绪：“抓……抓到一只肥羊。”
男人从自己的手腕之中掏出一个小小的黑色钱包，带着沉甸甸的触感。
这就是年轻人们来尼尔佛朗西的第一课，这里的扒手会亲自给燃烧着梦想的年轻人们浇上一桶冷水。
这样的打击并非不能接受。
但很不爽。
“肥羊”光头男人眼睛有些发亮：“快打开看看。”
黑色的钱包被瘦猴打开，其中数十个闪烁着白光的银币将几人的眼睛都闪烁地有些头晕目眩。
对于普通人来说，以银币为货币的计量单位实在是一件非常奢侈的事情。
“乖乖……居然……”
光头男人的声音有些疙疙瘩瘩：“居然有这么多！”
“发财了……发财了！”
“瘦猴！今晚咱们去中心街，吃点好的！”
此刻，从巷口的另外一端，传来了脚步声。
瘦猴等人一愣，朝着脚步传来的方向看去。
一个戴着猎鹿帽的少年出现在几人的面前。
“康他人之慨，显然是一件道德水平很低的事情。”
黑暗之中，赵光离提着黑箱，压低自己的猎鹿帽。
没有想到，来到都城的第一件事，就是和这些下九流互动。
赵光离叹了口气，看着眼前的人们。
瘦猴等人先是一愣，然后看了看周围。
只有赵光离一人。
他们的表情由惊讶到狞笑，光头男人推开前边的人，用力地掰着手指，带着嘲讽的笑容慢慢地靠近眼前的少年。
“还真是有趣啊。”光头男人狞笑着说道：“居然还自己送上门来。”
赵光离没有说话，只是摇了摇头。
“正好。”
少年此刻轻声说道：“要了解一座城市，总是先问问地下水道的老鼠。”
随即，光头男人的神色由笑容变得有些不太对劲。
他的表情变得有些狰狞和奇怪。
他的手臂在下一秒钟，变成了奇怪的螺旋状。
光头男人愣住了，然后开始剧烈而痛苦地惨叫起来。
歇斯底里，声嘶力竭。
赵光离戴着手套，脸上并没有太多的表情。
“超……超凡者。”
瘦猴的脸色顿时变得煞白。
踢……踢到铁板了。
偷东西偷到具备超凡能力的人身上……今天出门大概没有给自己祈祷。
原本赵光离以为这些扒手集团会一拥而上，没想到在都城，即使是这些扒手都知道超凡者的存在。
这倒是省下了一些功夫。
眼前的扒手集团大气都不敢出，任凭着光头在地面上翻滚哀嚎。
“好了，问几个问题。”
赵光离低下头，看着脸色发白的众人。
“您……您请问。”
瘦猴此刻弯下腰，带着紧张的笑容。
“别这么紧张。”
赵光离努力让自己变得和蔼一些：“尼尔佛朗西，最近有没有发生什么大事？”
“大事？”
瘦猴愣了愣：“翡翠湖的富豪们最近又在东城那边举办了珍宝拍卖会，据说成交价高达数十百金币……”
“费列斯机械有限公司发生了蒸汽爆炸，据说死了不少普通工人……”
“市政厅的市长费列先生前两天刚刚躲过自己五十岁的生日，在自己的庄园里面举行了生日酒会……据说整个尼尔佛朗西的权贵都去了……”
瘦猴不愧是下九流的典范，对于整个都城的信息如数家珍，各个行业他似乎都知道一些。
赵光离顺手从黄毛瘦猴的手中抽走自己的钱包。
“还有哪些内容……”
他若无其事地问道。
第六章 旅途的起点
“尼尔佛朗西祝沈禾少校，武运昌隆！”
随着一声声带有礼节性质的声音，远处的蒸汽列车在兽吼之后，慢慢地移动起来。
最开始在金属的铁轨之上，然后愈来愈快，愈来愈快！
轰隆！
仿佛地动山摇一般，这一辆有着八节列车厢的蒸汽列车冲出了轨道，顺着既定的方向，伴随着轰鸣声，咆哮着前进。
“糟糕，来不及了。”
赵光离跳上一边的城墙，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沈禾！
沈禾就在其中！
这已经是最后的机会了！
若是连这一次都错过了，之后要前往人类中心，找到那个女人复仇的希望就会变得极度渺茫了！
“那个少年是？”
“他在干什么？”
“他在追着蒸汽列车跑？”
此刻，人群之中传来议论的喧嚣。
眼前的景色看上去确实有些奇怪。
蒸汽列车的尾部，一个少年正努力地追赶着。
“好强的跳跃力……”
“好像是职业者？”
“有趣啊，真有趣。”
阳光之下，全都是新鲜事。
比如眼前发生的这一幕。
越来越远。
蒸汽列车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根本不是赵光离能够追上的。
“可恶！”
赵光离咬着牙，此刻，他右手单手取出弩刃，黑箱被风吹远。
锯链刀！
之上，锯链的卡扣合上，推动着锯链刀片，疯狂地延伸过去。
咔嚓！
锯链刀在蒸汽列车的尾部缠绕了几圈，忽如其来的提速将赵光离整个人在地面上拖行。
不行！
赵光离双腿在地面上一蹬，整个人停滞于半空中。
与此同时，蒸汽列车的高速使得赵光离双脚彻底离地。
赵光离右手按住弩刃，然后用力收缩。
轰！
随着暴烈的气流，赵光离重重地摔在了蒸汽列车末尾。
“咳咳。”
赵光离咳嗽了两声，此刻，远处的尼尔佛朗西，已经只能够看到一个稀薄的轮廓。
在那轮廓之上，是无垠而又淡漠的天空。
“终……终于。”
赵光离此刻长舒一口气：“终于赶上了。”
两侧，两边的景色快速地倒退，震耳欲聋的轰鸣声经久不衰、
赵光离按住了自己的猎鹿帽，手持着利器，刚准备回头。
咔嚓。
赵光离整个人愣住。
如果没有听错地话，这是枪械上膛的声音。
在上一世之中，赵光离在电视剧之类的场合，听到的次数很多。
只是他没有想到，有一天，会被枪械抵住脑袋。
“把手中的武器丢掉。”
一道森冷的声音响起。没有任何的感情。
枪口都顶到了赵光离的脑后，赵光离非常从心地松手，弩刃跌落在铺着一层木板的地面上。
即使是夏日，这样高速的行进，都会带来强烈的寒意。
潮湿的风吹着赵光离。
“转身。”
另一个男人的声音响起。
赵光离照着声音转身。
此刻，出现在赵光离面前的，是两个男人，年纪都不算太大，大概二十五六岁左右。
正举着一把短火铳正对着赵光离额头的男人留着一头金色的短发，眉宇之间显露出谨慎和自控。
而另外一个男人是个东方人的模样，有些高大憨厚的模样，正触摸着赵光离的身体，正在搜寻着什么。
连着唯一的相同点是，都穿着军装。
天驱联盟军部，标准的制式军装。
漆黑的长袖制服，胸口白色的羽翼，黑白相间的军靴。
赵光离从二人的身上感受到了一股危险的气息。
若是自己有所异动……
搜索了一会儿，高大男人对着金发男人摇了摇头。
“德伦，这个家伙怎么处理？”
金发男人的目光停留在赵光离的眉心，手中的有些掉漆的短火铳稳定到有些夸张。
“先押到车厢里面，控制起来。”被称为德伦的男人身高恐怕有两米多，几乎顶到蒸汽列车的天花板，看上去极具冲击力。
赵光离觉得自己有必要说句话，他刚想要开口，他的右手感觉到一股恐怖的巨力。
赵光离脸色一变。
德伦粗壮的右手紧紧抓住了赵光离的右手，其恐怖的力道难以想象。
而与此同时，前方的金发男人枪口依然正对着赵光离的眉心，一点都未曾松懈。
赵光离沉下心来。
着两个家伙，看装束……
恐怕真的是军部的军人了。
浑身上下显露出军人一丝不苟的谨慎，所有的动作都标准到无可挑剔。
“两位……我是来找沈禾少校的。”
名为德伦的高大男人脸上带着淡漠的神色，仿佛根本就没有听到赵光离这句话一般：“用强能手铐铐起来……”
“我能够感受到，这个家伙，恐怕是个见习等级职业者。”
金发男人点了点头，左手伸进了自己军装的口袋，从其中掏出一副带着齿轮和金属色泽的手铐。
赵光离一愣。
咔嚓。
德伦接过手铐，没有任何犹豫，少年的双手被彻底拷住。
“这……”
赵光离发誓，这是他第一次戴上手铐。
而比较严肃的事情是，这副手铐，似乎并不是普通的手铐。
赵光离暗处催动自身的能量和诅咒之力，得到的信息都是石沉大海。
仿佛和超凡的力量隔绝了一般。
“两位，我真的只是……”
德伦还没有等赵光离的话讲完，他粗壮的右手将少年提起，推开了最后一节车厢的大门，从凌冽的风中，走进了带着些许温暖和烦闷的车厢之中。
“随意冲击军部载具，这可是联盟重罪啊。”
德伦一边提着赵光离，一边面无表情地说道。
金发男人跟在德伦的身后，并没有说话。
“等等，两位军官先生，我没有冲击军部载具，我只是想要找沈禾少校。”
赵光离觉得自己不认真解释一下是不行了。
眼前的这两个男人身上散发出强烈的危险意味。
能够让赵光离现在感知到危险的，恐怕至少也是见习级的职业者。
“无论你有什么来意，都无所谓。”
德伦提着赵光离，走过车厢的中段。
最后一节车厢似乎是整个蒸汽列车的储物间，这里放置了不少金属器械工具，还有一些生活用品。
“哈尔斯，你去找一下朱恩，然后把这件事告诉队长。”
德伦高大的身型几乎堵住了整个车厢的道路。
“在此之前，我会在这里看住他的。”
德伦低下头，看着赵光离，瓮声瓮气地说道。
赵光离嘴角抽了抽。
他戴着手铐，坐在地面上，看起来有些狼狈。
他完全没有想到，自己的旅程，居然是以这种情况开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