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事由
赵光离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其实并没有深入了解过这个世界。
这个世界的社会形态在赵光离心中还没有完整地铺展开来。
在自己的思索之中，职业者应该如同自己想象地那样，是独立于政治团体之外的产物，作为隐藏在黑暗之中，类似于超能力者的角色。
怎么到了这里，还是要去了黑铁堡的管理者市政厅报备。
还有……
这个巡夜人，是什么组织。
是隶属于市政厅的职业者组织吗？
赵光离还没有发问，顾欣桐此刻便已经开口了。
“并不是所有的职业者，准确来说，只是针对于橡树学院而已。”
“这是黑铁堡针对橡树学院的一套特例的规则。”
“橡树学院任何的新晋的职业者，包括即将举行仪式的学生，都需要前往市政厅进行报备，这是黑铁堡自建立之初就定下的规章制度。”
“成为职业者的仪式大都超凡诡秘，越是接近上层，就越是有失败的可能，而失败，对于进行仪式者自身来说，无外乎就是死亡一条路而已，但是散逸的仪式物品，还有某些诡异的物质，却会散落各地进行污染。”
顾欣桐认真地说道：“就从理论上来说，我们两个举行仪式，必须要提前和市政厅报备过，若是仪式失败，巡夜人就会出手镇压污染，而最后就必须要追溯源头，找到和你有关系的人或者组织，追究罚款。”
赵光离此刻举起了手：“我现在就一个人。”
赵光离觉得现在自己就是一个没有穿鞋的人，如果自己真的仪式失败，死亡了，市政厅想要追缴罚款应该也没地方追了，这就是一笔无头帐。
顾欣桐点了点头：“确实是有人会有人有这种想法，据说每年市政厅都会很多这样的事情，不过对于你来说，却比较简单。”
“恩？”
“你的身份主体，目前是橡树学院的学生，即使你仪式失败被发现，最终的账单还是会邮寄到学校的行政处……”
顾欣桐用手指微微绕过发丝：“每一年橡树学院都会因为这种事情付出一定量数额不算小的罚款。”
赵光离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
这么说来，每一年偷偷进行仪式的学生，可能真的不在少数。
“当然，现在我们可以不用考虑这种事情。”顾欣桐话锋一转：“现在需要考虑的，是我们所需要缴纳的罚款。”
“这并不是一笔小的数字，因为我们之前没有向市政厅报备，最后要补救的措施，就在这种东西上了。”顾欣桐说到此处微微停顿：“不过之前就算我们去报备，市政厅也不会通过的，我们连自己仪式的物品来源都没有办法说清楚。”
“多少钱？”
赵光离低声问道，他比较关心钱的方面。
“三百个银币左右。”顾欣桐很直接地说道：“数额不小。”
三百个银币？
赵光离一瞬间愣住了。
开什么玩笑，这不就是抢劫吗？
在来到这个世界之后，赵光离对于这个世界的物价基本上也有了自己的理解。
五百铜币等于一银币。
五百银币等于一金币。
之前因佩斯家族为了举办仪式的那些黄金，古董，超凡物品，加起来也不过二十个金币，这个数额已经足够让一户人家过上一辈子不错的生活了。
“这么贵？能够不缴吗？”
赵光离面露难色，他身上的钱大多都是抢来的，算起来，现在一共加起来不到十个银币，实际上，这已经是一笔巨大的数额了。
赵光离从来到这个世界开始，遭遇的第一个尸体是哈伦·博德，从他的马车上，赵光离获得了十多枚银币，导致了赵光离并没有真正意义上体会到穷的感觉，对于下层的建筑，生活水平也知之甚少。
“当然是可以的，不过，除非你打算真的当黑户。”
顾欣桐说道：“这是黑铁堡市政厅对于橡树学院的特别关照，除非你不想在当橡树学院的学生，否则，报备是你唯一的选择。”
“橡树学院学生的身份，是一个很大的保障。”
“没有必要为了省这些钱，让自己过得不愉快，毕竟……职业者赚钱的方法还是比较多的。”
顾欣桐指了指咖啡店后面的黑板。
“南海岸薄荷咖啡，十铜币。”
“别小看这十铜币，即使是中部城区那些衣冠楚楚的书记员，这也是他们接近半天的工薪。”
“怪不得你这个咖啡店没人。”
顾欣桐抬了抬头：“只是自己消遣而已。”
“我自己正准备去筹措这些钱，所以还是得和你说一句，我们之间过于密切了。”
“昨晚的事情，并没有结束，包括我们之前杀掉的那些人。”
“布朗·乔纳斯，哈伦·博德，申常，除了哈伦·博德，另外两人都是在橡树学院内部死的，很快就会有人发现这个事实……”
赵光离点了点头，他对此早就有所预见了。
对于一个拥有超凡元素的世界来说，真的这么轻易地将一个人杀死抛尸，而完全不被人发现，这才是奇怪的。
“会怎么样，警察局那边会找上门来吗？”
赵光离问道。
“当然不会。”
顾欣桐此刻有些似笑非笑：“黑铁堡的警局大都是一群酒囊饭袋，这是大家都公认的事实。”
“内部辖下的简单治安问题，他们或许能够勉强处理，但是对于涉及到超凡势力……”
“超凡势力？哪个？”
赵光离打断道。
“橡树学院。”顾欣桐一边说道，一边看着赵光离：“黑铁堡内部，除了官方组织巡夜人，第二大超凡组织就是橡树学院。”
不会吧。
赵光离在橡树学院呆了一个星期，完全没有发现有什么特别的东西。
唯一发现的，和之前原本的赵光离想法差不多。
在这个学院里面，最多的就是种族歧视者和阶级歧视者。
体验过布朗·乔纳斯外型的赵光离真的算是深有体会。
根本就是两种生活环境。
“不然你以为为什么只有橡树学院的职业者需要向市政厅报备？”
“橡树学院每年都会向天驱联盟中心输送学员，跨越千山万水，前往遥远的人类中央进行学习，对于学生和职业者的政治审查已经到达近乎严苛的程度。”
“职业者？”
“对。”
顾欣桐点了点头：“这是天驱联盟的政策，像我们这样远离妖魔肆虐之地的和平区域，同样会有来自中央的精英职业者带领，前往中部上级学府求学。”
“那些作为主考官的人，会从橡树学院中已有的职业者选择有资格的人，带离黑铁堡，继续求学，这算是每年黑铁堡有数的盛会了。”
第七十七章 分赃
原来还有这样的事情。
赵光离一边点头，一边思索着。
自己的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之后，由于顾欣桐的存在，导致了目的性太强。
为了抵抗诅咒，还未了解这个时代，便匆匆成为了职业者。
不过，这并不是一件坏事。
赵光离是这么觉得的，获得了力量，能够在这个世界，过得更加舒服，这也是事实。
按照道理来说，自己已经比起这个世界的绝大多数人要强大了。
“所以，橡树学院有沟通上级的作用，不仅仅是都城尼尔佛朗西，甚至存在着传闻中从南海岸图伦港通过了海的彼端，从人类中心来的强者，在黑铁堡，唯一不能得罪的两大官方势力。”
“市政厅，橡树学院。”
顾欣桐慎重地说道，在说这两个名字的时候，语气略微加重。
原来如此。
政教方向两大势力吗？
赵光离没有想到，看起来普通的橡树学院，居然在黑铁堡占据着这样的位置。
“橡树学院的学生，一般都是中产以上的背景，这样的人在学院内部失踪，必定会有追查者，甚至有可能由巡夜人亲自接手。”
顾欣桐表情严肃，认真地看着赵光离。
“市政厅的巡夜人，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
赵光离看着顾欣桐的目光，忍不住问道。
“天驱联盟官方最强大的势力之一，就这么简单。”
顾欣桐倒是言简意赅：“即使是在黑铁堡这样的安定区，巡夜人的实力也是毫无疑问地最强大，昨天夜晚的古生神父，如果巡夜人真的想要处理，只需要几秒钟，古生不可能有任何的反抗机会。”
“正式级职业者，就是每一个拥有编制的巡夜人的底线，而围绕着一个正式级巡夜人，下属都会有一个团队，团队中的准巡夜人负责处理整个黑铁堡的超凡事物。”
“正式级……”
赵光离低声说道。
“正式级。”
顾欣桐用手指轻推眼镜，她的眼光微微闪动：“那是我们没有办法想象的等级，真正意义上的超强职业者，而那种等级的职业者，只是一个真正巡夜人入门的底线，这就是天驱联盟。”
“所以，不要试图对抗。”
赵光离算是明白了，巡夜人根本就是前世政治集团的暴力机构，像这样的巨大组织制造出来职业者团体，不是普通人能够抗衡的。
赵光离此刻心中微微有所触动。
不知道……
自己能不能成为一个巡夜人……当一个公务员，好像也不错。
顾欣桐是看不出赵光离在想什么，她只是清冷地着。
此刻，赵光离看着顾欣桐，终于想起自己到底要来做什么了，他收敛了情绪，组织着自己的措辞。
“对了，昨晚我们的收益，如何分？”
赵光离最终决定直白一些。
他从来都是一个理智的人，提出的问题也相当直接。
自己还需要钱去缴纳罚款，而那些获得的超凡物品，就是最重要的资金来源。
顾欣桐倒并不在意，她微微点了点头，起身站了起来，从后面的木质柜子中取出了几样东西。
“昨晚的超凡材料，我预先已经了解过这些材料的市场行情，可以先按照我说的来算。”顾欣桐说道：“若是之后，你了解到和我说的有出入，可以来找我。”
“顾同学，我自然是相信你的。”
赵光离一边说着，一边把剩余的涌泉金取了出来。
“好。”
顾欣桐将仪式材料依次排列：“昨晚涌泉金500克，市场价，每一克大约是80铜币左右，那么大约总共是80银币。”
“然后我所消耗掉的黄金树汁液，目前在市场上20克接近200银币，虽然目前有价无市，但我依然会按照这样来算，灵光鼠的脑髓，大约50银币。”
“那瓶红酒算吗？”
赵光离顺口问道。
顾欣桐愣了愣，然后说道：“你既然提出来了，那也一起算上吧，毕竟分赃得均衡一些。”
“我看过了，尼尔佛朗西山猪酒厂出厂的天驱历四百年葡萄酒，目前市价是50铜币。”
“那我做主了，归你了。”
赵光离有些无奈：“我开玩笑的。”
顾欣桐微微抬头：“那还是归我了。”
眼镜少女对于这种细枝末节的小事似乎很是看重。
“基本的内容就这样了，这种仪式物品的价格都很昂贵，总价值350银币左右，去掉你我消耗的东西，还可以拿来卖的，就只有50银币的脑髓。”
“由于我消耗的黄金树汁液价值比较高，我还要补你大概一百银币的东西。”
赵光离听到这句话，点了点头。
顾同学做事还是挺实诚的。
“然后……就是这个东西了。”
顾欣桐此刻又跑到柜台上，不知道在找什么，然后慢慢踱步回来。
此刻，一个淡绿色的发卡被摆放在桌子上，这个发卡看上去并不夺目，相反很是朴实，仔细看，发卡上面有被淡淡的灼烧过的痕迹，表面的纹路也有些诡异。
“这是……”
“超凡物品，卡德兰·因佩斯的超凡物品。”
顾欣桐冷道。
“你是说，那个烧焦脸的黑影？”
“对。”
顾欣桐用手轻轻摩擦着淡绿色的发卡：“如果我没有猜错，这是某种召唤残影用来攻击敌人的超凡物品。”
“具体的功能，我还需要找专门的家伙鉴定才能确定，不过，低等的超凡物品中很少有人为能够控制直接造成杀伤的种类，这个发卡召唤出来的那个黑影，战斗力未到准职业者，但是胜在就连卡德兰那个普通人都能够激发，这个东西价值不菲。”
顾欣桐停顿了一下：“若是在尼尔佛朗西的拍卖会上，那些翡翠湖的富豪们甚至有可能用金币单位来购买它。”
“这么值钱？”
赵光离有些呆滞，这东西制造出来的骨刀黑影，居然这么值钱吗？
“很正常，虽然不知道这东西有什么负面效果，但是能即可拥有接近超凡的战斗力，这本身是一件很厉害的事情。”
顾欣桐看向赵光离：“不过，这东西暂时没办法出手，昨晚落叶庄园的事件，巡夜人一定会插手，这个时候销赃，不是明智的选择。”
赵光离此刻也坦然：“这样，你这个东西算200银币，折现给我加上之前补给我的100银币，一共300银币，没问题吧。”
顾欣桐微微皱眉：“这么算我是占了些便宜……”
“没事的。”
这么一来，用来报备的数额就弄到了，赵光离对于这样的分赃方法还算是满意。
顾欣桐有自己的渠道，但是赵光离没有。
不过赵光离倒是有些奇怪，顾欣桐居然真的有这么多钱吗？
说起来，赵光离还一直都不知道，顾欣桐的家庭到底是怎么样的。
“好，两天之后，我会给你一张黑金银行的银行卡。”
少女点头道。
第七十八章 市政厅
赵光离此刻坐在市政厅大门口的座椅上，他戴着一顶棕色的猎鹿帽，穿着一席黑风衣，因为是专门定做的，还算是合身。
这种服装算是这个时代中产以上阶级的常用的几套服装之一，只是此刻让赵光离觉得有些热。
天驱联盟目前实行着特殊的经济制度。
金银铜三种币制，算是偏远地区的特色，任何时代总有一部分人对于这种金属等价物有偏执得到喜爱。
第二，就是纸币。
目前黑铁堡的普通民众似乎对于这种天驱中央银行发布的纸币有种天然的排斥感，纸币取消了三种币制，只是单纯地有50，100，500等面额。
只是这种面额在赵光离看来，依旧是有些过大了，至少对于普通的底层人群来说。
一个在市政厅工作的书记员大概周薪水是半个银币——这已经是相当丰厚的薪水了。
然后是……
赵光离看着自己手中的黑金银行银行卡。
“居然能在这个时代，看到银行卡这种东西，总觉得很魔幻。”
赵光离抬头看向周围忙碌的人群，因为是宏伟的市政厅之前，中部街区最中心的部分，到处都是熙熙攘攘的人群，这些人穿着在赵光离看来制作较为劣质的衣物，整个环境和银行卡这种东西格格不入。
有一种维多利亚时期的风格……
不，甚至是中世纪的风格。
赵光离摇了摇头，这种情况倒也不能算是太惊讶。
顾欣桐的动作很快，赵光离前往黑金银行柜台查询，确实得到了300银币到账的消息，而在黑金银行这个天驱联盟排名前三的大银行的黑铁堡支行当中，赵光离看到了巨大的运作机器。
有一些熟悉……
那冒着蒸汽的巨大机器，在金属的枷锁中，赵光离看的目瞪口呆。
差分机？
不对……
是蒸汽差分机。
这种魔幻的科技让赵光离有些恍惚了。
“真是奇怪的世界。”
赵光离用手指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这或许就是顾欣桐口中，构建系法师做的好事。
“算了，不想了。”
赵光离将银行卡塞入口袋中，整理着自己的着装，看着面前的玻璃，觉得自己还需要再买一个烟斗，会看起来更加好一些。
而自己最满意的，则是头顶上的棕色猎鹿帽。
猎人，就是要戴猎鹿帽。
赵光离如此想着，他推开了市政厅的大门。
巨大的市政厅内部，宽阔的大厅正在有条不紊的运作着，黑铁堡的市政厅负责着整个黑铁堡行政事务的工作，几乎事无巨细。
到处都是熙熙攘攘的人群，赵光离只有这个时候才发现，原来一个小小的黑铁堡居然有这么多人。
“让一让让一让。”
“这种事情建议先生寻求行政管理部门的帮助。”
“报警？报警建议去警察局，治安维护所。”
赵光离微微皱眉，这里的人实在是有些太多了，他轻轻用右手摆弄着自己的帽子。
还是得需要一些小小的技巧才对。
作为职业者，自然有特殊的能力。
赵光离这两天一直在尝试着自己猎人职业者的能力，也算是有了些发现。
第一，就是那些特殊的超凡知识，简单的草药学，赵光离大都能略知一二，哪怕是赵光离从来都没有学过那些东西，但是只是见到，赵光离就能知道它大概的作用。
第二，就是提升的身体素质以及基础的格斗能力，这一块是赵光离觉得最为明显的。
莫名其妙提升的战斗力让赵光离适应了好一会，从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学生成为一个拥有格斗实战能力的职业者，还是需要一点时间。
然后就是一些在不太明显的改变。
根据仪式之后的超凡信息所提示，什么亲近活物，谎言更加容易被相信之类的，赵光离一概没有感觉出来。
至于最后所谓的诅咒，赵光离只是刻意将它遗忘了而已。
至少这几天，湖女的诅咒再也没有爆发过，赵光离再也没有看到过那个穿着白色衣物的女人的身影，也是难得睡了几天的安稳觉。
“感知一下好了。”
赵光离想到这里，体内的灵能和战气开始扩散，他正在学习控制着这些能量，通过这些能量，他能够感知到整个区域基本的动向。
这种感知力在赵光离看来非常地有用，一瞬间，整个大厅之中所有的人员都在赵光离的视野之下。
“每个人的体内，好像都有或多或少的灵能或者是战气啊。”
赵光离用手磨蹭着下巴，这两种能量似乎是所有的基础。
相比起来，自己体内的灵能战气，真是肉眼可见的少。
几乎比在场的每个人都要少。
啧。
赵光离觉得自己有些接受不了，他的感知渐渐地游离到前方，试图进入市政厅的内部。
外部似乎都是针对普通人的办公区域，作为职业者需要报备，应该还是要找专门的部门吧。
“市政设施部门。”
“市政财务部门。”
还有……
忽然之间，赵光离感觉有些不太对。
自己的前方，一股巨大的能量正在蔓延着，爆发着毁灭性的力量，浓缩在一个人的身上。
那个人是什么模样？
有些看不出清楚了。
只知道他在朝着这边走过来，是朝着自己吗？
这个人在人群之中如同明星一般，闪耀夺目。
什么啊。
那是什么。
赵光离下意识收缩自己的感知，哪知道眼前一黑。
一道爆发的气息喷涌而出，再然后，赵光离便失去了自己的意识。
………………
中部街区。
乔氏珠宝行。
内部。
乔英此刻站在灵位之前，遵循着东方的传统。
灵牌之上，一个娇俏好看的少女一直笑着，看上去带着青春靓丽的意味。
乔英此刻的表情严肃，似乎有隐隐的泪痕划过。
“小月，父亲……父亲给你报仇了。”
乔英的脸上带着释然的意味，昨夜的事件，乔英早就已经通过了自己的渠道得知了绝大多数的内幕。
因佩斯家族仪式物品失窃，乔治·因佩斯死亡。
目标……达成了。
“小月，这是你最喜欢的金盏花，爸爸给你带来了。”乔英默念着，此刻，整个房间中，肃穆一片，安静到了极点，只有隐约的花香。
“乔治·因佩斯，该死。”
乔英低声冷道。
背后的大门缓缓打开，一个身影慢慢地走了进来，只是缓缓地踱步，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
瘦弱的少女眼神清冷，她的手中拿着一束精致的金盏花，看着眼前的一幕。
少女认认真真地推了推自己的黑框眼镜，她看着乔英的背影。
她的右手食指隔空指向了乔英的背部，只是轻轻的。
轻轻的，仿佛只是指着一般。
………………
少女的手指消散着淡淡的白光，然后将手中的花慢慢地放下。
黑暗的气息，慢慢遮蔽了她的侧脸。
她的目光落在依旧笑着的娇俏少女照片之上。
没有任何的表情，然后转身离开。
第七十九章 审查
“先生？”
赵光离有些迷迷糊糊地，他的脑袋现在出奇地疼。
一种由内而外的晕眩感包围着赵光离，远处的声音如同洪钟一般响起，撞击在他脑袋之上。
“先生？”
“组长是不是下手太重了点。”
“没办法，正常的职业者怎么会敢灵视偷窥市政厅。”
远处似乎有人在说着话一般。
“这个家伙身体之中的能量太少了吧，那种程度的灵视就是他释放的吗？”
“或许是法师吧。”
“身份弄清楚了吗？”
“好像是来办职业审查的。”
“看起来年纪不大，橡树学院的学生吧。”
“组长下手真的好重。”
赵光离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此刻他正坐在一张椅子上，前方一张办公桌的后方，坐着两男一女，穿着白色的市政厅工作制服，但又有些不太一样。
“醒了啊。”
中间的男人将原本的笑容收敛，他一边拿出一本记事本，一边看向眼前这个戴着猎鹿帽的少年。
这个男人大概三十岁左右，留着一撇小胡子，有些精明的模样。
“这里是……”
赵光离此刻头疼欲裂，他用手扶住了自己的额头。
“姓名。”
男人的视线落在赵光离脸上。
“赵光离。”
赵光离下意识地回答道，此刻他突然想了起来，自己似乎遭受到了某种恐怖的袭击。
在此之前，自己正在使用猎人职业带来的感知能力进行感知，忽然感受到了某个强大的存在。
歹势啊。
赵光离心中暗骂自己。
真的是有些太得意忘形了。
成为职业者之后，还真的以为自己无敌了吗，席加尔被自己坑死的前车之鉴还历历在目。
黑铁堡市政厅这样的地方，怎么可能没有职业者的存在，自己这样贸然地窥伺，是一件相当危险的事情。
而精神上面受到冲击，不仅赵光离有些想吐，也给赵光离提了个醒。
不过目前来看，自己面前的几人态度还算是良好，并没有太多恶意的模样，那么问题就不算太大。
“橡树学院二年生，十六岁。”
赵光离微微垂头，显得有些吃力。
“十六岁，不错啊。”
中年的小胡子惊奇道：“你没事吧。”
“还好。”
赵光离有气无力地说道。
此刻，小胡子旁边的金发女人出声道：“霍克，废话少说了，他的资料已经调出来了，没有必要再问这种无聊的问题了。”
“赵光离，你是橡树学院二年级的学生，目前居住在黑铁堡南部街道上城区。”
“之前并没有通过职业资格考试认定，而目前你已经成为了职业者，这违反了天驱联盟职业者规范法第一百二十八条第四项。”
这个女人看起来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态度严肃认真。
“接下来，我会向你提出问题，并记录在册，接下来的审查，关系到你之后的发展。”
“毕竟你来选择在市政厅报备，是为了之后的升学考试吧。”
升学考试？
赵光离倒是想起了顾欣桐所说的话。
据说，橡树学院有名额向外输送优秀的学生进入高等学府，不过这和报备有关系吗？
赵光离敏锐地思考着。
目前看来，天驱联盟对于普通职业者的管束未必有这么高，虽说有职业审查机制，也只是针对于橡树学院这种官方的机构。
这一点赵光离略微明白了。
像巡夜人，橡树学院超凡部门这样挂靠在联盟的超凡势力，是需要有一个清白的政治身份的，类似于前世的政审一般。
而例如鬣狗帮，席加尔这种灰色势力，那些潜藏着的职业者应该并不会将自己的信息给市政厅和盘托出。
“是的。”
不管答案是什么，赵光离决定先行点头再说。、
顺着这家伙的话，总没有错。
“好。”
女人点了点头：“我的名字叫做丽奈，巡夜人下属部门基础审查官。”
“本次审查，将以我为主导，向你提出质询。”
“你有权利保持沉默，拒绝说出不利于自身的话语。”
“若是由所不满或者对流程有意见，可以投诉至市长信箱，会有专人对接。”
“有问题吗？”
丽奈冷道。
“没有了。”
赵光离叹了口气。
真是标准的政府机构啊，办事还真是严谨。
这个所谓的巡夜人下属部门，也是巡夜人的部分。
准确地来说，真正意义上的巡夜人，是指那些达到了正式级职业者的强者。
至于眼前的三人，应该算是某位巡夜人的下属，整体算是巡夜人组织的一员。
赵光离能够隐约感觉到，眼前的三个人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
啧。
三个职业者。
这三个人应该是故意的。
散发出这样的气息。
比起赵光离自己来，要强了不止一筹。
只是做个类似于背调的职业审查，居然就出动三个职业者吗。
赵光离对于巡夜人这个机构有了更加深入地了解。
“赵光离同学，我看过你的背景信息，在不久之前的橡树学院资质检测中，你的战气适应度为一，灵能适应度为二，从我的角度来看，这个数值不足以让你成为职业者。”
丽奈的声音严肃而认真：“可以请你做出解释吗……”
“还有这种事情吗？”小胡子霍克听到了这些内容，他的表情有些好笑：“这种天赋都能成为职业者？”
“组长不会看错吧，他其实是个普通人对吧。”
“对吧，对吧，对吧。”
“闭嘴。”
丽奈冷道。
霍克脸色一变，瞬间停止了说话。
“特殊的职业仪式。”
赵光离思索了一下，决定照实说：“我所选择的仪式并不是骑士或者法师的任何一种，而是某种稀有职业。”
“职业名称。”
“猎人。”
赵光离不假思索。
“仪式来源。”
“家族传承。”
这些问题都实打实的真话，赵光离连编都不用编。
“审查官女士，我的家族曾经在黑铁堡算是有名的猎人家族，虽然现在败落了，但是应该还是有不少的记载。”
这就是有传承的好处了。
所有的踪迹都是有迹可循的。
“崔佛，你去档案室查阅一下关于猎人家族的资料。”
丽奈对着最右侧的平头年轻人说道。
“好的。”
此刻，霍克饶有兴趣地冲着赵光离眨了眨眼睛：“稀有职业？我长这么大除了法师和骑士，还真没看过其他的职业，今天也算是长见识了吧。”
“丽奈？”霍克看向身边的女人。
丽奈此刻正整理着手中的文件，显然这个少年应该是有备而来，这样的职业审查会轻松许多，特别是有家族传承的仪式，很容易找到源头，信息也相对清楚。
第八十章 询问
“头，你在想什么哪！”
霍克的声音再次响起，打断了丽奈的思绪。
丽奈此刻皱着眉头，目光看向霍克：“霍克，如果你再说一句话，我就把你的头塞到市政厅的排水系统里去，组长就救不了你，我说的。”
这句话一出，霍克挠了挠自己的脑袋，悻悻的模样，看起来很是受伤。
“找到了。”
平头男子崔佛抱着一叠资料推开门，送到了丽奈的面前。
“黑铁堡的猎人家族，传承时间已经很长了，还算是出名。”
“赵氏家族……”
丽奈此刻翻看着这些内容，时不时抬头看向赵光离。
关于猎人家族的信息不算少，绝大多数都是一些怪奇杂志上面的内容，遭受诅咒的家族之类的新闻。
不过整体来说，眼前的少年并没有什么问题。
合上这些资料，丽奈看向赵光离。
“好，赵光离同学，你做的很好。”
“然后是第二点。”
“你仪式的物品是从什么地方来的……如果方便地话，我们可以看一看你的仪式流程吗？”
丽奈开口道。
赵光离此刻表情微变。
“不好意思，这一点办不到。”
仪式流程是最隐秘的东西，即使是巡夜人，自己也有权利拒绝。
而且，这是一定要拒绝的。
要适当地表现出自己的不满，才能更加容易地度过困难。
丽奈看着赵光离的表情之中透露出来的微微不满，她咳嗽了两声：“当然，我知道这一点确实很难做到。”
“昨天晚上，黑铁堡内部有仪式材料失窃案，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为了确定身份而已。”
仪式材料失窃案？
赵光离想都不用想。
这不就是因佩斯家族的事情吗？
那就更不能给你们看了，昨晚失窃的材料里的涌泉金，早就已经被自己用掉一部分了。
不，或许……早在来之前，自己就应该准备一份假的猎人仪式，把涌泉金换成别的内容。
难不成巡夜人还能够判断真假不成。
不。
万一真的可以呢。
这个世界有什么是不可能发生的吗？
最好还是不要冒这个险了。
赵光离一瞬间想了很多，然后他依旧倔强地摇了摇头：“家族传承，概不外传。”
“这是原则性问题。”
少年理直气壮的模样让丽奈有些尴尬。
“好。”丽奈此刻点了点头：“可以简要地描述一下你的职业吗，不需要将你获得的超凡知识都说出来，只要一个大概的定位即可。”
“这样啊。”
这个问题倒是不难。
赵光离低头思索着，组织着语言。
“猎人职业，大概是一个中远程的……骑士？”
赵光离突然觉得自己有些词穷。
“类似于法师一样的职业？”丽奈有些没有听懂，只是一边记录着一边开口道。
赵光离摇了摇头：“它还具备一定的近身格斗能力。”
“听起来像是法师和骑士的结合体。”
霍克低声说了一句，这个时候丽奈倒是没有管他。
确实。
赵光离也是这么想的。
说起来，在超凡知识中已经明确表述了，猎人是个中远程的职业，使用特制武器弩刃进行作战。
话说回来。
这个弩刃，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啊。
信息里面也没有这个武器的形态和图纸，这到底是长什么样的武器啊。
赵光离总觉得有些无奈。
“大概就是那样的。”最终赵光离还是点了点头，然后补充道：“同时使用战气和灵能作战。”
丽奈慢慢停下笔，审视了一下赵光离的模样：“稀有职业……啧。”
“该说你是运气好呢，还是运气不好呢。”
赵光离总觉得这个金发女人话里有话，不过还没等他回答，丽奈就慢慢站了起来。
“崔佛，账单拿到没有？”
崔佛挥了挥手：“到了，刚刚路过财务室，顺手拿了。”
“档案室和财务室离这么远，你怎么路过的。”
丽奈一下子抓到了事情的重点。
崔佛突然变得有些脸红：“就是……就是……”
霍克此刻笑嘻嘻地勾住了崔佛的肩膀：“不要再问啦，丽奈，崔佛最近迷上了财务室新来的史黛拉，这很正常。”
丽奈叹了口气，自己的两个同僚还真是离谱。
相比之下，这个少年一直保持着沉默和安静，又是如此年轻的职业者。
可惜……
只是稀有职业。
丽奈微微叹气。
赵光离看得有些呆滞。
这些家伙，就是巡夜人吗？
怎么看起来和自己幻想中的有些不太一样。
“关于赵光离未获得批准私自进行职业仪式的罚款。”
“缴纳罚款和滞纳金共计184银币，巡夜人审查费30银币，仪式污染预防税32银币，职业者保险12银币……”
“共计282银币。”
崔佛放下了手中的账单，交给了赵光离。
“若是金额足够，可以前去财务室缴纳罚款了。”
这句话说完，赵光离就知道，此刻，自己这个职业者的名号，也算是坐实了。
在市政厅留下了记录，对于目前的自己来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尽管这二百八十个银币保护费着实让赵光离有些肉疼，但是这种保护费目前来讲不得不缴。
“对了。”赵光离此刻并没有立即离开，他举起了自己的手，看向三人当中的丽奈：“请问一下审查官女士。”
“要加入巡夜人的话，有什么条件吗？”
赵光离这句话一出，整个房间之中瞬间变得冷清了起来。
场面变得鸦雀无声，对面的三人都带着诡异的目光看向赵光离。
啊？
怎么回事。
为什么用这种眼光看我。
不管是什么时代，想成为公务员不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吗？
为什么要用这种目光盯着看我。
巡夜人是黑铁堡最强地超凡势力，这不是背靠大树好乘凉吗？
赵光离隐约感觉到事情有不对的地方。
“你想成为巡夜人？”丽奈开口问道。
赵光离观察着几人的表情：“只是问问而已。”
“小子。”此刻霍克松开了搭在崔佛肩膀上的手，他的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巡夜人可没有你想的这么威风啊。”
“橡树学院的学生……”
“不会连这个都不清楚吧。”
巡夜人看起来似乎真的有什么问题，赵光离隐约发现了。
“算了，小子，你还是好好准备升学考试吧，最好别想太多了。”霍克低声说道，他靠近赵光离：“职业者的世界，可没你想的这么简单。”
“霍克，这句话不是你刚来的时候，组长对你说的吗？”崔佛此刻忽然说道。
崔佛好不容易营造出来的气势，一下子就垮掉了三分之二，他没好气地冲着崔佛竖了个中指。
算了。
赵光离觉得公务员可能，真的不是那么好当呢。
第八十一章 新气象
橡树学院。
蒸汽高塔。
穿着黑色晚礼服的老者依旧坐在花架之前，他的表情带着淡然和和煦。
巴洛克风格的座椅，和微微的咖啡的气味相得益彰。
“卡斯院长。”
一个穿着褐色长袍的卷发男人微微颔首：“从市政厅那边传来的消息，橡树学院新晋了两名职业者，目前已经在巡夜人那边报备过了。”
卡斯院长微微睁眼，脸上也没有任何讶异的表情，只是用干枯的手指轻轻敲击着座椅的扶手。
不远处，一只猫头鹰慢慢地从高塔的远处飞来，落在了他的手中。
“我们学院，看起来现在倒是人才辈出啊。”
卡斯那充满褶皱的脸上露出淡然的微笑：“哪两位可爱的孩子啊。”
“顾欣桐，赵光离。”
褐色的卷发男人表情恭敬道。
“两个二年级生。”
“顾欣桐是之前灵能适应度超高的天才，有极大的可能能通过升学考试。”
“至于赵光离……”
说到这里，男人微微停顿。
“他的天赋是二年生里的倒数第一……说句实话，市政厅传讯过来的时候，我以为我自己看错了。”
卡斯用手轻轻抚摸着猫头鹰的羽毛，仿佛没有一点情绪上的波动一般。
“很正常。”
卡斯开口道。
“职业者的道路，天赋是一部分，能力也是一部分，但大家走的，同样都是一条道路。”
卡斯看着这只猫头鹰，那羽毛柔顺而靓丽。
“有才能的人，即使没有天赋，也会努力争取，跑不了，那就走，走不到，那就爬……这不是什么难以理解的事情。”
“是的，院长。”卷发男人恭敬地说道。
卡斯此刻微微停顿，看着远处的景色，他缓缓开口：“贝克先怎么样了。”
“已经在禁闭室了。”卷发男人低声说道。
“让他先反省一下，赫拉斯先生，麻烦你去给贝家一个警告。”
“告诉他们，贝克先是橡树学院的职业者，而不是贝家的职业者。”
卡斯的语气很是自然：“若是不守规则，那从黑铁堡彻底消失就好了。”
“这句话，也顺便说给贝克先先生听。”
“是的，院长。”卷发男人微微躬身。
卡斯的手微微一抖，猫头鹰此刻便朝着远处的天空中飞去，他的目光，显得越来越深邃。
………………
赵光离重新换上了白色的橡树学院制服，他此刻坐在橡树大道的座位之上，一边看着梧桐的落叶，一边仔细地释放着自己的感知。
有了市政厅的前车之鉴，赵光离显得小心翼翼。
昨天夜里因佩斯家族发生的事情，似乎已经在学生群体之中传播了开来。
这其实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橡树学院的学生本身大都是中产阶级的富裕家庭，昨夜因佩斯家族的事情，毕竟是一个公开的酒会场合，也不算是什么秘密。
“昨天晚上，因佩斯家族的落叶庄园爆发了恐怖袭击。”
“不会吧，那可是因佩斯家族啊。”
“就是真的，好像是唐顿家族主导的。”
“据说，因佩斯家族死了好多人啊。”
赵光离靠在椅背之上，这些信息大都是真实的，就算是有些出入，赵光离也不会真的去纠正他们。
乔治和卡德兰这两个掌握着橡树学院学生会的领导者死了，目前整个橡树学院的舆论倒是暂时没有人控制。
这不是一件好事。
此刻，还没等赵光离想完，广播之中传来一阵阵洪亮的声音。
“诸位同学，我是托马斯·唐顿。”
“相信大家都已经知道了某些事情，我们学院的学生会会长，伟大的乔治·因佩斯，和善良的卡德兰·因佩斯两位前辈，在几天前不幸罹难。”
“唐顿家族和因佩斯家族世代交好，我们同样不愿意发生这样的悲剧。”
“但橡树学院学生会不能一日无领导者，即使是再悲伤，乔治和卡德兰前辈也会在光辉神堂之中祈祷，希望我们不要因为他们的离开而悲伤。”
“他们只不过是先我们一步，前往光辉圣堂之所在了。”
“我，托马斯唐顿，只能打起精神，从悲伤之中努力走出。”
“从即日起，我将参与竞选橡树学院学生会长一职。”
“希望，乔治的精神，永远与我同在。”
广播里传来一个低沉的男低音，赵光离听到托马斯这个名字，下意识想起了一节怪异的小火车。
然后，在橡树学院中，唐顿家族那对双胞胎兄弟，就挤入了赵光离的回忆之中。
很显然，广播之中托马斯说的，都是些屁话。
赵光离微微拉低自己的帽檐。
破坏落叶庄园乔治酒会的主力，基本就是唐顿家族带过来的古生神父。
而众所周知的，唐顿和因佩斯家族是毫无疑问的死敌，这么看来，现在唐顿家族是想要趁机抢占因佩斯家族的高地了。
“啧。”
赵光离觉得倒是很有趣，这一次因佩斯家族元气大伤，暂时不一定有反击的力气。
“是三年级的托马斯学长啊，他说的话好让人感动。”
“我好想投他一票啊。”
“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乔治学长就这么走了……我还没和他说最后一句话呢，呜呜呜。”
感知能力提升之后，还是有些烦恼的。
比如说现在，赵光离还真不愿意听这些家伙说这种有的没的话。
乔治·因佩斯在橡树学院的新生里面，风评好像还不错。
此刻，赵光离轻轻将右手袖口拉伸，上面的眼部符印现在已经很淡很淡了，只不过，依旧还有轮廓存在着。
虽然这几天这个东西并没有任何的影响，但是，赵光离总觉得心中有些不踏实，这是一种直觉。
赵光离一向很信赖自己的直觉。
完成职业者的仪式，并不是终点，仅仅是一个起点而已。
诅咒或许……
真的没有完全消失。
赵光离看着手腕，靠着椅背，微微皱眉。
“赵光离！你在这里啊，我找你好久了。”
一个长着雀斑的金发少年，带着一脸高兴的表情从赵光离的后方突然出现，他的手搭在赵光离的肩膀上：“你最近去哪里了。”
吉克啊……好久没见过了。
赵光离懒洋洋地打了个招呼。
我能跟你讲我去偷因佩斯家族的仪式物品了吗？
好不容易一切都尘埃落定，就不能让我稍微休息一下吗？
赵光离这么想着，顺便瞥了瞥眼前的吉克。
还是那副模样，脸部有些微微的潮红。
“赵光离，你……你现在有空吗？”
吉克此刻却显得有些神秘兮兮的，有一种压抑不住的病态，和以往不太一样。
“怎么了？”
赵光离隐约感觉吉克此刻的情况有些不太对，他将棕色猎鹿帽微微抬起，注视着吉克。
吉克此刻眼球充满着血丝，但整张脸却处于极度兴奋的状态。
“你……你绝对不知道我最近在干什么！”
吉克压低了声音，朝着赵光离兴奋地说道。
第八十二章 隐约的悸动
此刻，吉克给赵光离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他平日里在橡树学院中因为阶层的问题，看起来都很是内向胆怯，只是在赵光离的面前才开朗一些，但此刻，在橡树大道之旁，人来人往的地方，他看上去却很是激动。
仿佛是在强行压抑着自己兴奋的情绪一般，但对于赵光离又不吐不快的情感。
“发生了什么？”
赵光离看着吉克，认真地问道。
吉克抬头看了看周围，仿佛是做贼一般，然后低下头，靠近赵光离。
“布朗·乔纳斯死了。”
赵光离心绪一动，眼神注视着眼前这个金发雀斑少年。
什么情况。
目前得到的信息应该只是失踪而已吧。
毕竟落叶庄园事件的时候，布朗·乔纳斯是出现过的，就这么几天的功夫……尸体被发现了吗？
赵光离眉头微皱，然后再松开，开口问道：“吉克，这件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学院贴出了公告，表明了那个家伙是失踪才对吧，你……觉得他死了？”
吉克盯着赵光离，他将自己的头微微垂下。
“他肯定是死了。”
吉克极力压低自己的声音，同时压低的还有自己声音中的那股兴奋的情绪，他用自己的双手紧紧地攥着自己的衣角，双脚不停地抖动着。
“是我杀了他。”
赵光离一愣，觉得自己大概是听错了。
………………
废旧教学区。
这个区域赵光离之前也曾经来过，根据顾欣桐的说法，这里曾经是橡树学院超凡部门的教学区域，不过后来不知因为什么原因而取消了。
最终残留下来的，就是这里大批量的建筑物。
这些教学楼看起来已经有了很长的年岁，周围的墙皮之上也爬满了藤蔓，斑驳地好像随时就会掉落下来一块一般。
赵光离将猎鹿帽微微向下拉，此刻，他跟在正哼着歌曲的吉克的身后，看着这个瘦小的少年正迈着轻松的步伐，从那个步伐之中，赵光离能够体会到他的兴奋。
只不过，现在的赵光离，满头雾水。
什么意思啊。
吉克说他自己杀了布朗·乔纳斯？
那个红毛男不是自己和顾欣桐下的手吗？
应该没有错吧。
赵光离一边思考着，一边跟着吉克。
总觉得事情有些奇怪。
赵光离能够感觉到，从吉克的身上，散发出来一些诡异的气息，仿佛是遭遇了一些不同寻常的东西一般。
“吉克，我们要去什么地方？”赵光离举起自己的手：“我们还得去上课呢。”
“没事的，赵光离。”
此刻的吉克，头也没有回，只是言语之中带着显而易见的兴奋：“上课什么的，一点都不重要。”
吉克此刻的身体微微颤抖，这个看起来是高兴的表现。
“快点吧。”
赵光离将目光看向远处，废旧的教学楼群，似乎将黑铁堡的阳光都隔离了一般，仿佛是一座阴暗的古堡一般。
一阵森冷的风吹来，某种阴冷的气息让赵光离打了个激灵。
什么情况。
赵光离感觉到了一阵惊悚的凉意，带给了自己微弱的危险感。
这是来自于猎人职业者的超凡预警。
在【蘑菇泉】的时候，同样也是如此，猎人的感知能力，能够有微弱的趋吉避凶的功能。
此时，赵光离面露冷色，现在一定有某种情况发生。
这种微弱的危险感，让赵光离提高了警惕。
“发生了什么吗？”赵光离一边思考着。
这里毕竟是橡树学院内部，黑铁堡至少前三的超凡势力，若真的出了什么事情，超凡部门一定不会坐视不理。
赵光离本就是个谨慎的人，而之前在市政厅发生的事情又让赵光离得到了显而易见的教训，此刻，他沉下心来，慢慢地朝着前方走去。
吉克若真的遭遇了危险，自己能帮就帮，不能帮，凭借着自己现在职业者的能力，总能够逃脱的。
“到了。”吉克此刻推开一扇画满了涂鸦的大门，一股森冷的气流从门的内部冲了出来。
两个戴着黑色面具，披着黑色长袍的人从暗处慢慢地走了出来。
“吉克。”吉克连忙抬起手，把手放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两个黑色长袍的人同样将手放在自己的脖子上，微微点头，此刻，他们的目标转移到了赵光离的身上。
“两位前辈，这是我朋友，是我带过来聆听教诲的。”
吉克轻轻弯下腰。
两个黑色长袍的人对视了一眼，然后轻轻地点了点头。
“多谢。”
暗色的帘子被拉开，远处是深不见底的幽邃长廊。
赵光离面无表情，思考着目前的情况。
“聆听教诲，那是什么？”
赵光离仔细地思考着。
所谓的教诲……是某种行动的指代吗？
还有，这两个黑色长袍的家伙到底是什么人。
长廊的内部，无数的怪异涂鸦让赵光离有一种不舒服的感觉，整个环境充斥着压抑，并不是精神上的，似乎是实打实的身体压抑。
而吉克，似乎完全没有受到影响一般，他的脸上一直带着病态的潮红，嘴角微微向上咧起。
通过长廊，远处渐渐地泛起了明亮的灯光。
然后豁然开朗。
眼前，似乎是废弃教学楼的某个礼堂，并不算太大，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有些诡异和安静。
周围洁白的窗帘遮蔽着外部的一切，只有煤油灯的烛火在微微摇曳。
礼堂之中大约有数十个人，正将手放在脖子上，以一种怪异的姿势蹲着，似乎是在祈祷一般。
“诸位，游离在堕落边缘的可怜之人。”
“诸位，心中向往神圣之地的使徒。”
“诸位，虔诚地祈祷，为自己而歌唱，为自己而幻想。”
一个戴着黑色山羊面具，穿着黑色长袍的人，正站在台上，他手持一本黑色的书籍，声音带着一丝丝颤抖。
“各位兄弟姊妹，在这里，你们不需要害怕，在这里，你们没有悲伤。”
“在这里，你们只能感受到温暖和快乐。”
“往日的伤害，在你们身上留下依稀的烙印，那些烙印，并不是耻辱。”
山羊面具微微停顿，他看着台下跪拜着的众人，身体带着古怪的颤抖。
“不要……”
“不要跪！”
“我们不需要给任何人下跪！”
“在这里，没有人能够伤害我们！”
从门口走出，赵光离看到了吉克的脸上带着前所未有的虔诚和认真。
一种古怪的气息环绕着整个礼堂，有若实质。
此刻，山羊面具似乎注意到了入口处的两人，他轻轻挥手。
“新的兄弟姊妹到来了吗？”
台下的众人回头，然后慢慢地站了起来，右手放在自己的脖子之上，朝着赵光离和吉克微笑着。
“欢迎新人！”
“为前驱的领袖……李贝瑞拉。”
第八十三章 恶意
“为前驱的领袖……李贝瑞拉。”
“为前驱的领袖……李贝瑞拉。”
整个礼堂之中都散布着这样充斥着狂热的声音，顺着墙壁渐渐回响，那些人们的动作怪异至极，却显得乐此不疲。
赵光离身边的吉克一边叫喊着，一边将手覆盖到他的脖子之上，不得不说，这个动作真的有些别扭。
整个环境的气氛有一种无形的压迫力，赵光离皱着眉，他并没有跟着做。
“这些家伙，再配合上台上这个山羊面具的语气……完全就像是一群狂热的宗教分子。”
赵光离的视野之中，那些人们露出了夸张的笑容。
在场所有的人都很年轻，有男有女，似乎都是橡树学院的学生一般。
整个礼堂之中，白色的制服整齐地排列着，不远处，有某种类似于汽笛的声音仿佛在低沉地吼叫一般。
恍惚之间，台上的山羊面具似乎在对着自己笑，但又似乎没有。
赵光离感觉到了不对劲。
有细微的诡异气息，在周遭攒动着，虽然暂时捕捉不到，但是却实际存在着。
“没事吧，赵光离，你是不是太紧张了。”吉克此刻带着满面笑容，看向一边的赵光离。
赵光离摇了摇头：“这倒没有，我们不会是来错地方了吧。”
“没有错的。”吉克笑道：“就是这里了。”
“前驱者，李贝瑞拉举行的集会。”
李贝瑞拉。
这个名字赵光离思考了一下，很陌生。
目前天驱联盟对于似乎对于整个时代的信仰管控极度严格，目前有全面在联盟境内传教资格的，就是那么几个超大型教会。
月光教派，信奉饥饿之神。
荆棘女神教会，信奉荆棘女神。
还有目前整个天驱联盟最大最强的教会，据说信徒遍布整个人类境内的巨大集团，光辉教会。
他们宣称人类所生活的区域夹杂在光辉圣堂和永生地狱之间，是伟大的光辉之主帮助人类开辟了这个世界。
目前主流的几个教会，赵光离还是花了些时间去了解的，为了更好地融入这个世界，赵光离一边学习着这些内容，一边考虑着未来的发展规划。
至少……李贝瑞拉这个名字，是赵光离从来都没有听说过的。
是某种小型教派吗，没有经过天驱联盟批准审核的那种？
“赵光离？”
“赵光离？”
“怎么了？”赵光离停止思绪，他看向前方，那个带着黑色山羊面具的人同时也在注视着自己。
“没事的，先坐下吧。”吉克带着赵光离来到礼堂的前端，一种微弱的混合草药味道慢慢地蔓延出来，整个空气之中都是那种淡淡的气味。
数十个人围绕着前方的山羊面具摆放着精致的座椅，然后坐了下来，脸上带着认真的虔诚。
赵光离挨着吉克坐了下来，他的目光扫过周围的人们，有男生，也有女生。
这些人，都是目前这个小型教派的教徒吗？
赵光离仔细地观察着。
“在场除了这个面具之外，包括我在内一共有三十二个人，十六个东方裔，十六个西方裔。”
“这些家伙的穿着都不是特别好，绝大多数人的，衣服上有明显的褶皱，学院制服看起来穿的次数比较多。”
“男女生的比例大约是相同的……和性别无关。”
赵光离沉下心来。
“有意思。”
空气中那股若有若无的草药味道给赵光离一种熟悉的感觉，那似乎并不是一种熏香。
并不是因为赵光离曾经闻到过，而是因为猎人职业的超凡知识！
这种味道是……
宁神草，白紫叶，石菖线，幽寂果的果壳……
全部都有平稳心气的效果，常用于进行精神催眠，或者是猎人捕猎，用以麻痹猎物所用。
“李贝瑞拉……”
赵光离默念着这个名字。
“各位兄弟姊妹，欢迎今天加入大家庭的新人！”
最中间的山羊面具看向赵光离：“愿他永远平等无虑，享乐安康。”
“愿他永远平等无虑，享乐安康。”
“愿他永远平等无虑，享乐安康。”
真诚的声音慢慢地响起，赵光离的表情产生了微微的变化，眼中的光轻微的闪动着。
“新人第一次聆听教诲，可能有很多的问题，这些内容，可以在教诲结束之后，单独询问我们的成员……当然，包括了我。”
山羊面具的声音带着一些磁性，还有隐约的煽动性。
“在场的兄弟姊妹都是橡树学院的一份子，都会帮助你解决各式各样的问题。”
“只要你相信李贝瑞拉，就够了。”
有这么好的事吗？
赵光离心中没有半点情绪，脸部却流露出了意动的模样。
周围的与会者没有询问名字，但都是以真面目示人的，像自己这种天赋异禀的选手不可能没有人认识，看来，这里还真的不需要询问名字。
“好的，那么今日，教诲开始……”
山羊面具声音微微提起：“有谁想要第一个上台吗？”
“我！”
“我来！”
“我，我是第一个！”
就连吉克都兴奋地举起了自己的手，和上课的时候，那副懒洋洋的样子，完全不一样。
“没事的，人人有份。”
“每个人都能够感受到教诲。”
草药的味道流淌的礼堂之中，幽暗深邃的煤油灯摇晃着，将众人的影子拉得多且长。
神秘诡异的气氛映照出来的，是这些人们兴奋惨白的脸。
他们似乎觉得自己在做一件非常重要，虔诚的事情。
“这位姊妹，你先来吧。”
山羊面具用手指着其中一个女生，带着温和的声音说道。
这并不是一个非常好看的女生，皮肤粗糙，似乎并不经常打理，看起来有一种阴沉的感觉。
女生看到自己被选中，显然极为兴奋，她的身体晃了两下，然后走到了最中间，原本山羊面具所坐的那张雕刻着黑色花纹的精致座椅。
山羊面具随意地退到了一边，他将手中的黑色书籍微微打开，然后坐了下来。
赵光离看着眼前的一切，什么话都没有说。
场面上的气氛，变得越来越古怪了。
“赞美李贝瑞拉。”
女生将右手放在自己脖子上面，先是兴奋地说了一句，她环视众人，直起了自己的背部。
“一直以来，我都喜欢一个男生。”
“那是一个很英俊的男生，他举手投足之间，都充满了诱人的气息。”
“我最喜欢的，就是他高挺的鼻梁，和他性感的嘴唇。”
女生一边诉说着，她的脸部泛起潮红。
“我很喜欢他，所以……我就对他告白了。”
“我喜欢他，他也应该喜欢我……这就是最公平的事情了。”
女生似乎想起了什么，笑得愈发痴迷。
“只是他告诉我，他最讨厌的就是带着下水道的酸臭味的平民了……那种下贱的生物，希望我能够离他远一些。”
“真可惜，明明我身上没有气味啊。”
“他真的闻得到吗？”
“我觉得，我得想个办法。”
女孩微笑了起来，似乎有些得意。
“我想到了。”
“只要把他的鼻子割了……就好了。”
第八十四章 异常研讨会
女生的脸部带上了病态的红晕，她的嘴唇有些微微的颤抖，仿佛陶醉在自己的幻想之中。
草药的气息当中，女生的声音变得有些急促。
“我准备了一个礼物，为那个男孩。”
“是一把弹簧刀，被放置在某个礼物盒当中，其中设置的机关，能够在他打开礼物盒的一瞬间触发。”
“弹簧刀很锋利，能够把他的鼻子切断。”
此刻，周围坐着的所有人，陷入了古怪的沉默当中。
“后来呢？”
山羊面具此刻开口问道。
女生看着山羊面具：“可是……”
“我的机关明明调整地很好啊。”
“那个男孩打开礼物盒的时候，弹簧刀没有割掉他的鼻子。”
“而是……插入了他的咽喉。”
“我远远地看着他，喷涌出来的血迹，彷如一个喷泉一般，被众人所簇拥着，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女生用手抓着自己的头发，脸色带着微微的扭曲和抽搐。
“是不是有点不对呢……”
“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
女生用手挠着自己的皮肤，精神状态有了明显的波动。
“他是中部街区富商的孩子，是整个橡树学院的明星。”
“而我……”
“我的父亲只是蒸汽炼钢厂的一个普通工人，他为了让我到橡树学院读书，花了很多钱。”
“他很辛苦。”
“那个家伙……凭什么……凭什么看不起我。”
女生坐在重点的座位上，嘴角古怪上翘。
什么情况。
赵光离脸色阴沉。
周围的人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吗？
这种事情被讲述出来本身就是一件很不正常的事情，为什么在场的家伙，没有一个能够提出质疑呢？
这本身已经超出合理的范畴了吧？
弹簧刀礼物这件事情赵光离之前有听说过，据说那是在开学的第一天，也就是赵光离刚来到橡树学院的下午。
某个男生因为拆开了包装精美的礼物而当场被杀。
这件事情目前据说已经引起了黑铁堡警方的重视，那个男生的父亲在黑铁堡似乎颇有名望，正在强烈要求警局尽快追查出凶手来。
据说，警察局的精英警探也已经出动了，整个事件在黑铁堡也算是闹得沸沸扬扬。
主要是，那个男生死的时候，太多人看到了。
造成了相当恶劣的影响。
就……就是这个人吗？
赵光离观察着这个女生。
不常打理的外型，有些枯黄的头发，以及无神且凸起的眼睛，看上去精神状态很不好。
有点……有点像是吉克。
他们给赵光离同样一种感觉。
什么情况。
“很好。”山羊面具此刻拍手示意：“你做的很好。”
“在人类的感情之中，你喜欢他，他不喜欢你，这并不等价，这是不公平的。”
“以阶级来说，他是中部街区的富豪的孩子，而你是炼钢厂工人的孩子，这并不等价，这是不公平的。”
山羊面具微微抬头，张开双手。
“而这个世界之上，缺少的，就是公平。”
“要弥补这种公平，就只有一种办法。”
“相信李贝瑞拉。”
“如同你试图把那个男孩鼻子割掉，夺取他的一部分，这是一种公平，是平等的价值。”
“但你不小心杀了他……”
山羊面具此刻停顿，目光注视在女孩的身上，
“违反了李贝瑞拉唯一平等原则。”
“这不公平。”
山羊面具的话语之中带着无奈。
“亲爱的，你必须要为此付出代价。”
“毕竟我们所追求的是什么？”
此刻，周围的人们同时回答。
“平等！”
“我们的诉求是什么。”
“平等无虑，享乐安康。”
包括吉克在内，他们的眼神之中充满了狂热。
“我知道的。”女孩此刻开口说道，她的脸上，充满着神圣的情绪，仿佛在做一件值得所有人歌颂的事情。
她撩起自己的袖子，密密麻麻的。
全部都是刀刻的痕迹，无数的伤痕汇聚到了一起，仿佛是一幅幅杂乱无章的图画一般，有些伤口已经结痂，但还有伤口流出血迹。
“很好。”
山羊面具眼神之中带着赞赏：“你做的真的很好，李贝瑞拉会保佑你的。”
只有赵光离，他的眼中充满了严肃的情绪。
这……根本就是一个邪教组织。
平等……李贝瑞拉。
这是什么邪魔组织？
“下一个，还有谁要来。”
山羊面具昂起头，似乎是在笑着一般，他的视线在前方环绕着，落在了赵光离的身上。
一种古怪的气息总是挥之不去，一直在撞击着赵光离的感知。
明显的，有某种超凡力量在搭配着特制草药在影响着这些人。
礼堂的这种机会，根本就是扭曲的邪教。
看着这些家伙，只能够感觉有渗人的意味。
他们现在已经完全感觉不到异常了。
“我来！”
这一次举手的人，就在赵光离的旁边。
吉克。
“让我来吧。”
吉克还没等山羊面具答应，他就自说自话地走到了所有人的正中间，然后在座位之上坐了下来。
山羊面具有些摇头晃脑：“这位兄弟姊妹，看上去很是积极啊。”
“赞美李贝瑞拉。”
吉克此刻虔诚的说道，声音很大。
赵光离是从来没有看到过吉克这幅模样的。
在橡树学院之中，吉克永远显得唯唯诺诺，从来不会有大声说话的时候，最多的交集也就是和自己。
赵光离很清楚，造成这种情况的，只是橡树学院内部巨大的阶级划分。
黑铁堡位于天驱联盟西南方向，这里虽然是东西方混居，但是东方人的位置，总是要显得低一些。
不过……这其实不算特别严重。
像之前看不起东方人种的布朗·乔纳斯，若是在贝家面前，根本连做狗的资格都没有。
赵光离算是看出来了，实际上，这里最大的鸿沟，是阶级。
平民和贫民，中产和贫民。
这里似乎存在着一个所有人都知道的鄙视链关系，这也是吉克自闭的重要原因。
但是在这里，吉克就仿佛像是换了个人一般，他的眼神之中充满了盲目的情绪，像是找到了自信和存在的价值。
“布朗·乔纳斯，失踪了。”
吉克开口说道：“那个红毛鬼，在前不久失踪了。”
“大家应该听过这个名字吧。”
“疯狗。”吉克此刻说起这个名字，不复往日的谨慎。
“其实大家都不知道，他死了。”
“我将他咒杀了。”
第八十五章 邪教
咒杀？
以诅咒为引导的杀人方法？
赵光离最近对诅咒比较敏感，这是猎人职业的力量来源，通过诅咒汲取相应的超凡力量。
无论从哪种角度来说，吉克都是毫无疑问的普通人，他没有经过仪式，更不用说使用已经涉及到职业者领域的诅咒了。
“咒杀？”
“那是什么？”
“是指……利用诅咒杀人吗？”
吉克听着眼前人低声地讨论着，他的目光有着前所未有的炙热。
“这是，教诲者赠与我的礼物。”
吉克看向那个戴着山羊面具的人，眼中充满着憧憬。
“曾经，我是一个自卑的人，和在座的人一样，我对这个世界充满了厌倦。”
“有些人光是活着就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但是像那些出身优渥的家伙，却能够轻而易举地拥有我们完全无法拥有的东西，这不是很讽刺，很不公平吗？”
吉克的表情渐渐狰狞起来。
“这……公平吗？”
他问道。
“不公平！”
“绝对不公平！”
“这个世界不应该是这样的！”
“这是错误的！”
瞬间，整个礼堂内部的人们仿佛感同身受一般，他们的表情同样变得狰狞起来，赵光离甚至能够感觉到他们身上那种有若实质的怨气。
吉克似乎很满足于这样的反馈，他带着炫耀的意味看向赵光离，伴随着类似汽笛声音的回响，他越发地手舞足蹈起来。
“天平的两端，砝码必须要等重，只有平等，才是衡量这个世界的唯一标准。”
山羊面具如此说道，他看向吉克，眼中露出的赞许的情绪。
“我教给你的，是来自于光暗天平，伟大的先驱者，一般等价之神，李贝瑞拉的诅咒。”
“任何事物，都必须平等均衡。”
山羊面具一边说着，翻动着手中的黑色书籍：“然后呢，你是怎么做的，可以……略带描述。”
光暗天平，一般等价之神，李贝瑞拉。
这就是这个怪异组织所信仰的东西吗？
赵光离作为无神论者，其实是一点都不相信这个世界上存在着神这个概念的。
作为生长在红旗下的三好学生，能够相信这个世界有着具备超凡力量的职业者体系，已经是很给面子的事情了。
吉克的笑容此刻已经略显夸张，他审视着在场的所有人。
“我获取了布朗·乔纳斯的行程。”
“之前，我就已经知道，他要前往因佩斯家族的乔治·因佩斯会长的酒会之上。”
“表面上，大家都认为这是乔治会长的毕业酒会，但其实并不是这样。”
吉克的话语之中带上了自己都没有发觉的优越感。
“而那个毕业酒会，则是涉及到了很重要的一个概念。”
“超凡。”
赵光离眼皮微微跳动，吉克这个同志暂时他也是没有办法去评价了。
超凡？
当这个概念一出来的时候，礼堂之中的窃窃私语又大声了一些。
山羊面具此刻举起了自己的手：“各位兄弟姊妹们，作为伟大的光暗天平，前驱者李贝瑞拉的信徒，我很抱歉，现在才告诉你这些消息。”
“大家都听说过，天驱联盟的职业者体系，那些面对妖魔的职业者，从小都是耳熟能详的。”
“骑士，法师，关于这些市面上的话本也是数不胜数。”
“有的人会认为，骑士还有法师，这些所谓的职业名称，只不过一个荣誉称号而已，成为了职业者，就能成为一个养尊处优的老爷。”
山羊面具摇了摇头：“这是不平等，也同样是不正确的。”
“这个世界，存在着超凡，超越了普通人的力量，能够控制诡异，影响一切。”
“那就是职业者，那就是法师和骑士的体系。”
“乔治的酒会，其实就是庆祝他成为职业者的酒会。”
其实那个酒会是他仪式的一部分。
赵光离默默在心中加了一句。
山羊面具很喜欢眼前的众人的反应，他的声音微微低沉，又显得抑扬顿挫了起来。
“职业者，是阶级的象征。”
“那些占据着社会资源的人们，能够比我们更加轻易地成为职业者，更加容易成为超凡。”
吉克并没有因为山羊面具的科普而感到不快，而围着的人群，则是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就如同，到了今日，他们才明白这个世界的全貌一般。
以往的他们，只是知道职业者这个名字，希望能够成为职业者，摆脱阶级的枷锁。
至于什么是职业者，当然无关紧要。
“教诲者告诉我，当天夜里，因佩斯家族的酒会之上，会出现混乱。”
“那是杀死布朗·乔纳斯的好时机。”
吉克吞了吞口水，脸部微微抽动。
“布朗·乔纳斯，最后一次出现在因佩斯家族的落叶庄园之中，而我，则使用了诅咒。”
“虔诚地向李贝瑞拉祷告，奉献了我的血液，进行了诅咒仪式。”
吉克阴沉地说道。
“我能感知到，布朗·乔纳斯已经死了。”
“他死得很痛苦，不可置信。”
确实。
赵光离下意识点了点头。
“任何破坏平等，压迫我等之人，都不得善终。”
“这是伟大的李贝瑞拉的启示。”
吉克的声音回响在黑暗的礼堂之中，然后是鼓掌。
热情的鼓掌，怪异至极。
所有人鼓完掌，用右手放在脖子之后，神色和肢体都无比虔诚。
山羊面具满意地看向众人，所有人都散发出一种真实的情绪。
他们仿佛愈发靠近了所谓的光暗天平，李贝瑞拉一般。
诡异的气息这一次实打实地出现，赵光离瞬间便彻底捕捉到了。
这些诡异的气息，似乎能够调动众人的情绪，配合的这些草药，达到操纵人心，制造导向的效果。
而这一次，几乎所有的一起都朝着赵光离而来。
这一次的集会，只有赵光离是新人。
“啧。”
赵光离叹了口气。
果然，若是真的简单传教，这种邪教早就被人举报到学院里面去了，怎么可能在橡树学院的眼皮子地下发展成这幅模样？
这里的人们，几乎都是阶级等级的下游，是日常的被迫害者。
而这个所谓的信仰光暗天平李贝瑞拉的组织，根本就是利用这种对立调动人们的情绪，然后加以超凡力量进行控制。
在橡树学院内部发展信徒，到底是要做什么？
此刻，山羊面具终于看向赵光离，他露出了诧异的神色。
“这位兄弟姊妹……你是不是还有些不太理解的地方？”
“有什么需要我亲自解答的吗？”
山羊面具两颗突然眼球暴起，仿佛是一只鱼的眼睛一般，充斥着怪异的血丝。
第八十六章 山羊面具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赵光离的身上，视线聚焦，周围的人仿佛都和失了魂一般，只是呆滞地看着赵光离。
“怎么了，还有什么疑惑吗？”
山羊面具重复了一句，眼球鼓起，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愈发靠近赵光离。
“没有了，我全都理解了。”
赵光离挥了挥手：“只是快要上课了，要不我就先走了吧。”
“克里斯教员会点名的，万一被记旷课就不好了。”
赵光离此时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拍了拍自己的屁股，将头顶的猎鹿帽重新戴正：“没问题吧，诸位。”
此时，山羊面具已经察觉到了有些不太对劲，他的眼球微微颤抖，盯着赵光离。
“你……”
“你在亵渎李贝瑞拉。”
赵光离面露冷色：“没有吧。”
“你们传播教义，我来聆听教诲，总不能一定要让我相信吧。”
赵光离看着山羊面具：“这可一点都不公平啊。”
此时，山羊面具已经不再说话，他的手指轻轻翻着手中的黑色书籍，远处的类似于汽笛的声音再次响起。
周围所有原本坐着的人，都无一例外地看向赵光离。
包括吉克在内，所有人都是那股呆滞，渗人的目光，死死地盯着赵光离躯干的每一个角落。
空气之中，传播着类似于腐败的气息，此刻，那些原本淡淡的草药味道早已经消失不见，那种腐败的气味鸠占鹊巢。
而此刻，赵光离的右手上隐约有种刺痛的感觉，但不明显，类似于重一些的挠痒。
“这是……诅咒吗？”
赵光离对于这种感觉倒是很熟悉。
猎人的力量来源于诅咒，天生对于诅咒有抗性，在湖女的诅咒被解除之后，虽然失去了一层护身符，但获得的却是全方面的提升。
只是没有想到，这种怪异教派，还能够使用诅咒吗？
赵光离倒也不紧张，他扫视了一圈众人，最终将自己的视线放在了山羊面具的脸上，那张面具看上去有一种说不出的滑稽。
“这是什么？”
赵光离摊了摊手：“用诅咒给人挠痒？”
瞬间，山羊面具的眼神就变了，震惊充斥着他的眼球。
为什么？
为什么？
这个看起来没有任何特点的家伙，居然能够不被诅咒影响。
这怎么可能！
所有的人此刻都站立了起来，他们死死地盯着赵光离，身体微微颤抖。
“赞美李贝瑞拉。”
“赞美李贝瑞拉。”
“赞美李贝瑞拉。”
他们的口中来来回回念叨着这些字眼，目光呆滞，嘴唇晃动。
那股无名的诡异力量，在赵光离的感知之中，慢慢地积聚着。
似乎是……灵能？
法师吗？
赵光离其实并没有他表现出来的这么悠闲，相反，他此刻无比谨慎。
山羊面具向后微微退了两步，手中的黑色书籍一挥，所有的人都如同没有了理智一般，疯狂地朝着赵光离所处的方位扑来。
眼前的场景，真的很容易让赵光离联想到丧尸出笼，这些往日的同学，完全丧失了自己的理智。
在超凡力量的面前，这些普通人，真的和被利用的工具没有太大的分别。
赵光离叹了口气，他并不想要对这些人动手，这些同学只是被那个山羊面具的家伙控制住了，本来就是受害者。
砰！
赵光离向后施力，瞬间便出现在了人群的后方，山羊面具的正前方。
“这种速度……”
“你！”
山羊面具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画面一般：“你是职业者！”
“你居然是职业者！”
“骑士！”
山羊面具朝着自己的后方倒退了两步，一不小心踉跄地跌倒在了地面之上。
赵光离也懒得解释自己的职业，至少现在看来，自己和骑士好像真的没什么分别，只不过，眼前的这个山羊面具，好像并不是职业者。
这一点倒是挺出乎赵光离的预料的。
那那些超凡的气息，类似于灵能的能量是从何而来的，也是超凡物品的属性吗？
“说吧。”赵光离也不在意，他站在倒在地面上的山羊面具之前问道：“你的目的是什么？”
山羊面具抬头看向赵光离，然后越过赵光离看向他背后的数十人。
“别看了，没用的，他们只不过是些普通人而已。”
赵光离摇了摇头：“你应该明白的，普通人和职业者的差距。”
“我认得你。”山羊面具发出了咬牙切齿的声音：“你是那个……赵光离。”
“职业者天赋倒数第一的赵光离。”
“我是真的没有想到，你居然藏得这么深，你居然……”
“你居然是职业者。”
赵光离摇了摇头：“麻烦了先别说废话了。”
“先和我说一下你的目的，以及这个所谓信仰那个光暗天平李贝瑞拉教派目前的发展情况。”
“赵光离，我警告你……”山羊面具低声说道：“别以为成为了职业者就了不起……在这个世界上，有着无数你根本无法抵抗的恐惧。”
“你若是将我放了，当做没有发生过今天的事情，那就算了。”
“你做你的职业者，我传我的教……”
啪！
山羊面具话都还没说完，赵光离直接就是一个巴掌。
速度很快，力道很足，连特制的面具都出现了裂纹。
“不是，现在到底是谁在威胁谁啊。”赵光离收回了自己的手，有些无奈。
山羊面具趴在地面上，从面具的左侧流出了鲜血。
“刚才那个吉克，是我的朋友，我也不是专程来砸你们的场子的，只是你们今天的目标是我，我总不能就这么跑了吧。”
赵光离摊了摊手：“被你吓了两句我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那我也太没面子了。”
赵光离到目前为止还真没打算管这个闲事，闲事管多了容易出问题，这一次也算是这个山羊面具运气不好，正好撞到了自己。
伸手轻轻抬起猎鹿帽，视野之中还有山羊面具的身影。
“说吧，你的目的是什么？”
“这么说，你就是要和我们不死不休吗？”
山羊面具的眼神越发地凶狠，他慢慢地从地面上站了起来。
喂，你是不是脑补太多了，我就是问一问，你服个软也不行吗？
赵光离有些无奈，他还要说些什么，此刻，山羊面具身体一震，一种恐怖的气息从他原本的身躯之中传来。
与此同时，山羊面具整个人的气质发生了巨大的改变，和之前截然不同。
“咕噜噜噜。”
他的口中发出怪异的声音，空气中的诡异气息笼罩了整个礼堂。
第八十七章 这诡异的世界
“咕噜噜噜。”
山羊面具的口中声音越发地似是而非。
什么情况。
赵光离退后了两步，半蹲下来。
猎人在捕猎猎物的时候，会以最小心安全的姿态，这一点非常重要。
此刻山羊面具的气势变得异常恐怖，他身体之中爆发出了剧烈的灵能，在虚空之中不断地膨胀了。
“侍奉伟大的前驱者，伟大的李贝瑞拉。”
“任何阻挡不平等之事，都将以血肉报偿。”
山羊面具的口中的话语终于显得清晰了一些，而与此同时，他将手中的黑色书籍慢慢打开，而在这个时候，赵光离才发现，山羊面具手中拿着的，是一本黑色教典。
教典之上有大量根本看不懂的文字，此刻在赵光离的眼中，似乎在不断地扭动着自己的小尾巴，到最后，赵光离连那黑色教典之上文字的模样都看不清楚了。
“开什么玩笑，那是什么？”
黑暗之中，涌动着什么怪异的东西。
从山羊面具的脊背之后，此刻冒出了一个虚幻的影子。
那是一张脸孔，一张惨白，带着恐惧的脸孔。
这是一张老者的脸，上面充满了褶皱，仿佛枯死的树木的年轮，看上去只是充满了无数的死气。
那种强大的意味，带着赵光离完全无法抗拒的气息。
至少是比自己高上一个等级的职业者！
赵光离咬着牙，这是什么情况。
在橡树学院内部，一个小小的异常教派，居然还有这种程度的怪物。
黑色的气息在礼堂的内部弥漫着，山羊面具泛着血丝的眼球鼓胀起来，甚至变得有些夸张。
“大人。”
“父。”
“不要动手。”
“再动手，我会死的。”
“我承载不了您的力量，父。”
山羊面具的声音带着颤抖，他的黑色教典跌在了地面之上。
赵光离被恐怖的气息强行压制在地面之上，整个礼堂之中，灵能的流动加速，赵光离现在也只能勉强站着。
没办法了，还是先跑好了。
赵光离觉得自己的运气还真是不好。
只是，山羊面具的颤抖的声音似乎并没有影响到自己背脊之后那个头颅的想法，那老者的充满褶皱的脸庞注视着远处的赵光离，露出了渗人的微笑。
“别……”
“这里是橡树学院。”
“父，请您……不要动手。”
“您在这里使用力量，一定会引来超凡部门的。”
赵光离瞥了一眼自己身后的那个山羊面具，现在也完全来不及管自己旁边这些已经被控制住的同学了。
不管如何，逃命是最重要的。
附身在山羊面具身上的怪物好像不敢在橡树学院内部动用力量，那这种情况下，是拦不住身为职业者赵光离的。
赵光离摇了摇头，最后将目光注视在了山羊面具的脸上。
此刻，站在礼堂最中心的这个黑袍男人，脊背之后的虚影呈现出一个恐怖的老人的头颅，，那老人的头颅之上戴着一个白色的头冠，上面有一个天平的标识，一边黑，一边白。
没有风的流动，但是那个老者的发丝在不断地抖动着，明明是鼻子，嘴巴，头发，这些人体的器官，但是此刻组合到了这个老者的脸部，却让赵光离觉得格外陌生。
赵光离认得这些器官，但是却完全无法把他们同人脸结合在一起，仿佛是一件异常的物品一般。
“黑色的灵能遍布整个空间，到处都是这样，对面的等级显然是高于我的。”
赵光离对于这点并不否认，他此刻站在呆滞的人群之后，大门之前，目光之中，只有那个戴着山羊面具的人。
准确的说，是那张戴着白色头冠的老者的面孔。
这个世界，居然还有这样恐怖的东西。
赵光离即使隔了这么远，依旧能够感知到那充沛的恶意。
这个家伙，比起席加尔，要强大太多了。
即使自己已经成为了职业者，也是如此。
自己的这个猎人，虽然名为职业者，但是就连攻击手段都还没有弄清楚，仗着身体素质的提升，大概真的也就只能欺负欺负普通人了吧。
赵光离叹了口气，快速离开，头也不回，只剩下所谓的李贝瑞拉的聆听者们，已经携带着那个老人头的怪物。
“父。”
“抱歉。”
山羊面具似乎是疯了一般，他拼了命地跪下，不停地磕着头。
“橡树学院内部的职业者太多了，我已经很注意的……”
“我挑选的，都是在橡树学院内部不如意的学生，家里没有势力的，受到欺压和歧视的人。”
“他们被我精心挑选过，是最能够发展成信仰者的。”
“我不知道……”
“我真的不知道，其中还有一个职业者！”
“我不敢了，父。”
“赞美李贝瑞拉。”
“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山羊面具状若癫狂，他的眼球疯狂的鼓胀起来，而那个恐怖的老者头颅充耳不闻，只是盯着赵光离里去的方向。
“诅咒……”
老者含混不清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咕噜噜噜……”
整个礼堂之中的所有人都呆滞地看着这个老者的头颅，没有人有任何的话语，只是看着。
瞬间，整个礼堂之中的煤油灯全部熄灭，环境，瞬间陷入了纯粹的黑暗之中。
………………
“呼呼呼……”
当赵光离再次见到阳光的时候，他才感觉到回到了正常的世界。
只是手臂上的那种刺痛感，还有精神上面的恍惚，有些挥之不去。
只是面对了那个老者的头颅一小会，赵光离就能够感觉到身体的不适，仿佛是被某种气息污染了一般。
“真是……太倒霉了。”
“这就是我的出道战吗？”
赵光离看着远处隐藏在黑影之中的废弃教学楼，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这完全没有反抗的余地啊。”
“根本不是同一个水平线的。”
赵光离有些无奈，心中还心有余悸。
这个世界……比起自己想象的，还要危险地多。
成为职业者，似乎只是让自己在面对这种诡异事件有了比起普通人更多的机会，还有保命的能力。
像吉克那样的普通人，根本没有办法抗衡这种诡异。
而且，这种诡异，居然还发生在超凡势力橡树学院的内部。
这……这里就是没有妖魔侵害的，所谓的安定区吗？
赵光离想到这里就有些无奈。
他的目光看向远处，不知道那些信仰者最终的结局是什么，不过，这件事情他并不打算上报橡树学院。
橡树学院的眼皮底下，居然存在着这种异常的信仰组织，但这和赵光离可没什么关系。
赵光离自己身上都至少涉及到两三条命案，也有自己的秘密。
对于他来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才是最正确的决定。
赵光离如此想着。
第八十八章 异常
蒸汽高塔。
卡斯院长眯着眼睛，似乎是在午休一般。
依旧是那身黑色的晚礼服，精致到无以复加的装束，仿佛是维多利亚时期的绅士。
他惬意地看着眼前的风光，阳光照在他身后最喜爱的花架之上。
“今天又是学院平静的一天。”
卡斯轻轻挥手，他的身边，此刻站着两个男人，正恭敬地侍立在老者的身旁。
此刻，那个棕色卷发男人似乎有话要说，但此刻看着卡斯的表情，只是动了动嘴，并没有说出来，反倒是旁边的黑发中年男人带着浅浅的笑意。
“卢烈教员，从【黑水沼泽】中回来了？”
卡斯面带笑意，一直猫头鹰从远处飞来，落在了他手的背部。
“是的，院长。”卢烈恭敬地说道。
卡斯逗弄着手中的猫头鹰，他的表情也没有太多的变化：“表现怎么样，没有给学院丢人吧？”
“当然，幸不辱命。”
卢烈笑道。
“哦？”卡斯院长此刻表现地饶有兴趣：“这次的镇压活动，是市政厅和光辉教会提出来的，那他们派出的人手是哪几个熟面孔？”
卢烈恭敬道：“市政厅那边，是巡夜人第二小组组长，康纳·杰德。”
“哦，老熟人了。”
卡斯院长笑着说道：“我第一次见到康纳那小子的时候，他才刚刚从橡树学院毕业，马上跟着愣头青一样，加入到巡夜人的队伍里去了。”
“当时怎么拉都拉不住，没想到康纳那个臭小子居然能够活到今天，还真是不简单。”
卢烈带着浅笑：“确实是如此。”
“光辉教会那边，派出的人员是神官贝烟，还有骑士楼永光。”
卡斯眯着眼睛，似乎在回想着这两个人的模样，但是在努力回想了一会之后，轻轻叹了口气，还是放弃了：“这两个听起来有些面生。”
“是贝家和楼家的职业者？”
“是的，是前两年新晋的见习级，当初成为见习级的时候，院长您还亲自去过哪！”
卢烈靠近卡斯，提醒道。
“我怎么什么都记不得，是不是我年纪太大了的原因？”卡斯院长一边抚摸着猫头鹰身上的羽毛，一边淡然地说道：“我是不是应该服个老了。”
“怎么会，院长你当然还年轻。”
卢烈笑道：“再说了，院长，您的实力放在这里，谁敢说您老？”
卡斯笑了两声，继续抚弄着手上的猫头鹰：“光辉教会那帮人，每次去镇压之前，都会派个神官过来充数，他们的职业者人数本来就多，说好的是两个职业者，一定要搭个神官。”
“这种级别的镇压，要神官干什么，在旁边放烟花吗？”
“这种事情法师不能干？”
“咳咳咳……”
卡斯说到这里，轻轻咳嗽了两声。
卢烈干笑了一会，作为能量系的法师，自己如果因为这个笑了，就显得谄媚了。
“赫拉斯教员，你看，你就不像卢烈教员。”卡斯带着优雅的姿态：“你好像从刚才开始就有话要说？”
棕色卷发男人此刻朝前一步，点了点头：“是的，卡斯院长。”
“刚才得到的消息，学院内部的光暗天平信仰会出问题了。”赫拉斯的手中提着一个黑色的金属箱子，看上去有些沉重，具备相当的分量：“似乎是被学生发现了，爆发出了属于古恩教堂【双头神父】的力量。”
“普通人进去，只会被他们同化，是哪个已经达到职业者的学生做的吗？”
卡斯淡定地说道。
“目前还不清楚。”赫拉斯沉稳地说道：“不过结果是，那个信仰会似乎放弃了学院内部的信徒。”
“原本这个信仰会是准备培养起来给参加升学考试的学生试炼用的，没想到，还没弄好就被破坏了。”
卢烈听着内容，有些无奈。
卡斯笑着摇了摇头，似乎完全没有被影响到：“我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
“图书馆三楼厕所放置的妖魔事件已经在两天前被学生清理了。”
“金盏花园的那边也是……”
“再加上今天的情况。”
赫拉斯面露难色：“再这样下去，还没开始就要被清理干净了。”
远处，湛蓝的天空之下，无数的蒸汽仿佛是巨大的心脏一般开始抽动起来，让人血脉喷张，与之对比的是一张优雅的老者面孔。
“没事的，这是好事情。”
“这一届的职业者，比起我们想象的，要更加的强大。”
卡斯看着天空，惬意地眯起了眼睛：“学院内部培养的诡异超凡事件，可远不如外部的危险。”
“既然他们能够对抗内部的诡异，就让给那些家伙去往外部的机会好了。”
卡斯笑眯眯地说道，他的声音很是温文尔雅，一直都清淡如水。
“是不是……有些，太急了。”赫拉斯犹豫道：“黑铁堡的某些异常事件，就连我们也控制不了。”
“上级的接引员来，哪一次不是我们强烈恳求，才勉强收下一个带往人类中心的，然后过了几年，又忍受不了，逃了回来。”
卡斯认真地说道。
“若都是这些没用的人，那还是不要自找没趣比较好。”卡斯用手敲击着桌面：“升学以后也不用去人类中心，尼尔佛朗西学一下就够了，毕竟离家近。”
赫拉斯和卢烈此刻都有些汗颜，然后也不再说话。
“给我通知下去吧。”
卡斯说道，以一种平淡的情绪。
而两人知道，只有这种情绪，是完全不容有任何质疑的。
“是。”
“是。”
………………
赵光离此刻坐在图书馆的角落中，翻阅着记录。
橡树学院的图书馆尽管比不上黑铁堡市立图书馆，但是其中的资料，却更加具有针对性。
比如，赵光离发现，从记载来看，发生在橡树学院内部的超凡事件，数目似乎出奇地多。
像赵光离所遭遇到的异常信仰组织，有记录的就有十几个。
“嘶……”
赵光离倒抽一口冷气：“是不是有些太频繁了一点。”
“只是一个橡树学院而已，居然有这么复杂的情况？”
赵光离的背后微微发凉。
不仅仅是橡树学院。
看起来，这个世界，不仅仅是处于安定区，就一定是安全的了。
超凡的种类，数目太多了，若是不谨慎，即使是职业者，也有翻车的可能。
“以后还是少去招惹那些古怪的东西了。”
赵光离对自己提出了诚恳的建议。
只要不主动找上门，自己作为职业者，就会异常地安全。
第八十九章 开端
赵光离阅读着自己手中的书籍，认认真真翻阅着自己手中这本《超凡入门》。
不过说起来，赵光离觉得写这本书的人自己都没有成为职业者，虽然研究的内容很多，但却非常地驳杂。
“事实上，天驱联盟以骑士和法师为主流的职业体系之外，应该还存在着一些不算少见的职业。”
赵光离将书本翻过下一页，由于橡树学院的中产阶级后代们大都不喜欢看书学习，此刻，整个橡树学院图书馆中，只有赵光离一个人。
“在书籍之中，也记载了，天驱联盟之中最大的信仰组织，光辉教会似乎就掌握了除骑士和法师之外，别的途径的职业者。”
“这似乎并不是什么秘密。”
赵光离一点颔首点头，写这本书的人，虽然不是职业者，不过却是从普通人的角度出发的，带给了他不同的见解。
“根据这本书籍的描述，这个光辉教会，至少掌握了除双子星职业之外，另外至少一种以上的职业……不过，光辉教会的势力似乎很大。”
赵光离一边翻阅着，在书籍之上还找到了一些前人的批注，尽管这样子似乎并不算文明。
但是，现在赵光离来这里的目的，并不是真的为了了解一些对自己暂时没有什么用处的知识，他此行最大的目的，是针对于猎人职业，进行一个简单的梳理。
在通过仪式，成为职业者之后，赵光离能够很明显地感觉，自己无论是感知，还有身体素质，都获得了飞跃式的提升，凭着自己现在的能力，在前世拿个奥运冠军几乎就和喝口水一般简单，这几乎是不敢想象的事情。
但另外一方面，赵光离却感觉到了一些不适。
以目前的角度来说，自己的这个猎人职业，和骑士同质化有些太多了。
都是依靠身体进行近身格斗。
这一点其实并不是什么大问题。
只是，赵光离能够明显地感觉到，自己的身体素质，绝对是不如之前在落叶庄园之中遇到的野狗兄弟以及席加尔的。
一旦动起手来，死的人，只会是赵光离。
因为……职业者的提升，似乎是有限的。
“猎人职业，应当是一个综合性的职业才对，传承了这么久，一定会有信息留存下来的。”
赵光离在书架之上仔细地搜索着。
实际上，猎人是一个中远程的职业才对，强化的身体素质，应该最多只是算是添头而已，这一点赵光离还是有一定的猜测的。
只是，在超凡信息当中，这个所谓的猎人武器——弩刃，这东西才是最关键的。
作为猎人的特制武器，被明确地记录在了仪式成功的超凡信息当中，应当是发挥出猎人职业战斗力的必备之物。
“《追捕猎物的艺术》。”
“《陷阱的制作和布置》。”
“《基础草药学概论》。”
赵光离摇了摇头，这些东西或许是有用的，但是短时间之内，却并不能起到更多的帮助。
书架之上，最多只有在黑铁堡某些野史当中，略微提到过猎人这个职业，和其联系在一起的，也大都是诅咒和不详。
“天驱历三百六十四年，黑铁堡城外东部三十公里处，现兽类妖魔。”
“城内猎手，赵氏家族，以陷阱和弩刃围杀之。”
在这本老旧的书籍之上，提到了弩刃。
赵光离看了两眼，摇了摇头。
弩刃这东西，似乎……
在这种类似于传记小说的野史中找到弩刃的外型和制作方法根本就不现实，赵光离将手中的老旧书籍合拢，自己的目光平静地看向窗外。
最大的可能性，就是在原本的赵光离的祖宅之中。
那里最有可能存在着猎人职业后续的晋级仪式以及猎人职业的专属武器，无论是图纸还是实物都好。
至少要让赵光离这个猎人职业真的弄得像样一些。
“这个世界，充斥着诡异和超凡，若是没有办法变得强大，很容易就会失去自身所拥有的东西。”
赵光离将自己的棕色猎鹿帽微微压低，在来到这个世界的这一个多星期之中，赵光离能够察觉的，就是异常。
因为超凡力量的存在，这个世界上是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的。
“在远离妖魔和异常情况的前提之下，一步步变得强大一些就好了。”
赵光离拍了拍手，此刻站立了起来，他看着窗外，此刻，天空显得格外蔚蓝。
那湛蓝的天空，仿佛是一副精致的油画一般。
不似真实的世界。
颜色蓝得夸张。
不对。
赵光离突然感觉到有些不太对劲。
眼前的一切，有一种格外虚假的感觉……
仿佛，真的只是一幅画一般。
“谁！”
赵光离低声冷喝一声，全身的肌肉瞬间绷紧，向后快速移动，直接靠住了墙壁的区域。
灵能。
又是灵能。
整个图书馆中，只剩下了赵光离一个人，连原本的那个懒洋洋的图书馆管理员也直接消失不见了。
空气中带着压抑的气氛，如同死一般的沉寂。
不是吧……
赵光离表情变得愈发难看，他感受着周围的气息，那浓郁到了极点的灵能顺滑地流动着。
又是异常事件吗？
这也太频繁了吧。
赵光离咬着牙，脸色变得不太好看。
“别紧张。”
此刻，从远处的虚空之中，传出一个沉稳的男人的声音。
而随即，一个有着棕色卷发，穿着橡树学院蓝色教员服的英俊男人，慢慢踱步而出，落在图书馆的地面之上。
褐发男人左手抬起，一直褐色的猫头鹰正温顺地停在他的手臂之上，而他的右手，则是提着一只黑色的金属箱。
“赵光离同学，你好。”
“我是来自学院超凡部门的教员，赫拉斯·提卡，你可以选择叫我赫拉斯先生，或者是赫拉斯教员。”
卷发男人平静地说道。
赵光离表情没有变化，只是内心却波涛汹涌。
超凡部门！
橡树学院的超凡部门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找上自己？
是之前的事情，东窗事发了吗？
赵光离直起自己的身体，收敛起自己的情绪，然后平复心情。
“赫拉斯先生，您找我，有什么事情呢？”
赫拉斯看着眼前的少年，神色微动。
这个男生就是那个百年一遇的几乎是零天赋的学员。
实际上，在赫拉斯的教学生涯中，这种人是自己从来都没有遇到过的。
以这种天赋，居然能够成为职业者，必定有过人的地方。
第九十章 接近的不详
此刻，赫拉斯平静地看眼前的赵光离。
“赵光离同学，首先，祝贺你成为职业者。”
果然。
身为橡树学院的学生，一旦去市政厅报备，那么学院必然也是知道的，这一点并不稀奇。
赵光离点了点头，换上了恭敬的表情：“多谢赫拉斯教员，多谢学院的栽培。”
吹彩虹屁还是必要的环节，虽然不知道这位超凡部门的教员的目的是什么，但是赵光离还是能够希望自己在他面前留下好印象。
这样的灵能强度，必然是超越了准级职业者的等级。
赫拉斯听到赵光离的话，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模样，也不反驳，只是继续低声说道。
“职业者的道路，充满着诡异和艰辛，在未来，你会遭遇这个世界的异常和光怪陆离的妖魔，希望在此之前，你能愈发强大，为伟大的天驱联盟而战斗。”
“希望你时时刻刻，牢记这个使命。”
“这是职业者的义务。”
赵光离听到这种话，下意识反应回答时刻准备着，但还是实实在在地憋住了。
不过，赵光离相信，能让橡树学院超凡部门的教员亲自找上自己，一定不会是就打个招呼这么简单的事情。
“然后，是今天的正题了。”
赫拉斯看着赵光离，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赵光离同学，你有听说过，升学考试吗？”
升学考试？
赵光离对这几个字有印象，曾经听顾欣桐提起过。
黑铁堡的橡树学院，似乎每年都会迎接来自天驱联盟中央的上级审核人员，将优秀的学生带去人类中央，接受最优质的教育。
其本质，其实就是挑选职业者，进行上层培养。
“是的，听说过。”
赵光离沉声道。
赫拉斯点了点头：“其实，以我们橡树学院来讲，虽然我们有意识地在培养你们这样的职业者，但是其实，我们并不是一所专门培养职业者的学院，这一点，你应该比较清楚。”
赵光离点了点头，这一点他再清楚不过了。
“我们对于学生的标准，只是在于他的天赋的高低，天赋越高，代表他的潜能越大，越有去真正培养职业者的职业者学院进行学习的资格。”
“那样的学院，也存在吗？”
赵光离问道。
赫拉斯笑了笑，他手中的褐色猫头鹰微微地摇晃着自己的翅膀：“当然，在都城尼尔佛朗西，就存在着这样的专属于职业者的学院，也就是超凡学院。”
“所谓的升学考试，正是能够让你们这些职业者，去往更高的学府，接受更好的教育所规划的考试。”
“今年的升学考试在即，院长准备召集目前学院中已经成为职业者的学生，进行一些简单的试炼，对于自身，以及未来的发展，有更加明确和清晰的把握。”
赫拉斯一边说着，一边看着赵光离。
“今年的二年生，只有你和另外一个学生成为了职业者，院长的意思是，你们和三年生一起，参与学院试炼，算是考试。”
赵光离眼神微动，另外一个人，只可能是顾欣桐了。
此刻，赵光离深吸一口气：“赫拉斯先生，学院针对于职业者的试炼，到底是怎么样的？”
这一点，让赵光离心中有些悸动。
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赫拉斯注视着赵光离，脸上的笑容慢慢地收敛起来，他的目光之中似乎隐藏着一些内容。
“解决超凡事件。”
“尽管我们黑铁堡地处于联盟的安定区，没有大型妖魔的侵害，但是，某些小型的超凡事件，却频频发生。”
“日常中可能只有一是异常的小事，在某种固定的契机之下，却可能诞生出超凡事件，可能是人为的，类似于邪教集会，某人的超凡仪式失败的污染，甚至可能是某一件超凡物品。”
“那些事件影响了整个黑铁堡的治安和环境，侵害着普通人的利益。”
“原本，这些超凡事件都是由市政厅那边在负责的，院长从中划分了一些事件，由我们橡树学院自行处理……”
赫拉斯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主要是可以抵消税款。”
“学院会依次分配给你们一些低等级的超凡事件，可能存在着妖魔，可能存在着超凡物品，而对于你们的要求，就只有一个，那就是尽可能完整地解决掉这种超凡事件。”
赵光离听到这种话，脸色一下就变了。
什么情况。
赵光离刚刚下定决心，以后尽量少接触这种超凡事件，怎么现在的意思，是要亲自去解决那些超凡事件？
赵光离刚刚才从那个光暗天平组织那边逃出来，那种恐怖的感觉还历历在目。
要不是在橡树学院内部，那个怪物不敢动手，自己还不知道会落得怎样的下场。
要再次直面那些异常的超凡事件，还是自己主动的？
赵光离此刻的内心是完全拒绝的。
赫拉斯观察赵光离的表情，此刻微微皱眉：“怎么，你好像并不愿意？”
“能够独立解决解决这种超凡事件，能够极大地提升自己的实战能力，在升学考试之中，更加具备优势。”
赫拉斯淡淡地说道。
赵光离摇了摇头，只是叹了口气，决定实话实话。
“赫拉斯教员。”
“说起来，我成为职业者的目的，并不是想要变强，其实，我只是想要远离超凡而已。”
“面对那些怪物，我真的会害怕，成为职业者，变强，只是为了面对那些东西拥有比起普通人更好的自保能力而已。”
“为了变强而去主动触碰超凡……有些本末倒置了。”
赵光离坦然地说道，这并不是一件丢人的事情。
赫拉斯此刻沉默了一会，只是有些诧异：“其实，往年也有人如同你一样的想法，偏安一隅，并不要求更进一步。”
“只不过，我原本以为，以你的天赋，最后能够成为职业者，一定付出了比别人更多的努力，信念也更加坚决一些。”
赫拉斯看着赵光离，只是有些奇怪：“可是，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会选择猎人这个职业呢？”
“这个职业似乎和你的初衷，有些不相符吧？”
“赵光离。”
赫拉斯淡淡地说道。
赵光离突然间愣住了，这是什么意思。
“您的意思是？”
赫拉斯眉头蹙起，只是看着赵光离，卷发微微摇晃着：“不对……你好像根本不清楚。”
“我曾经认识一位，同样是猎人职业者的长者，他曾经和我说过一件事”
“猎人，是不详的象征。”
“获得超凡力量的同时，也会带来不幸的灾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