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十三章 卡乔马尔，喵（八）
梦境世界，目前的主导者，卡乔马尔正在观看着各式各样的梦境。
在所有生命的梦境之中，那个男人，也就是自己原主人的梦境是最为离奇的。
“刺牙皇和梅菲斯特已经进入第四层梦境了啊……果然没脑子的人，在梦境里会过得比较舒服呢。”
黑影伸了个懒腰，影子看起来毛茸茸的。
“到底什么时候才会开始死人啊……”
“我都快等不急了。”
“喵。”
……
在赵光离的脑海中，那种既视感越来越强。
关于那本小说的，尘封的记忆涌现。
怪异的晕眩感，让赵光离微微皱眉。
这个女装大佬的模样，赵光离已经受够了。
真武教大门。
赵光离一道大暗黑雷直接轰爆了山门。
巨大的裂隙在地面上蔓延，整个山门的门人中都陷入了恐慌之中。
这里是整个世界第一仙门大教，但在此刻，所有人都感受到了那种无可匹敌的气息。
“朝一季……”
“那个女人就是朝一季！！”
“传说中的魔门圣子，居然是个女人。”
真武教的掌教，同样是一位宗师。
但在朝一季的手下，甚至都没有过完一招。
巨大的，恐怖的能量，根本看不出是怎样的功法。
只是纯粹的，能量的堆积。
赵光离站在真武教的上空。
虽然效率很低，但依旧能展现出能量系的强大之处。
“这个世界的资源，是这些仙门大教内部的功法，还有名为灵石的东西，和超凡世界的能量晶石是同一个东西……但数量却更多。”
这些都是赵光离从白行歌的口中问出来的。
问出来之后，赵光离一指点死了这个npc。
这就是梦境的世界，处处都是资源。
完全相当于是一个新的世界，怪不得强者们对于亚地狱区趋之若鹜。
“最高战力就是高等的世界，和第一层梦境比较，确实要强一点，至少有了反抗的余地。”
赵光离横立于虚空之上。
“人呢？”
谁都知道赵光离喊的是谁。
刚才这个凶悍的魔门天才，才重伤了真武掌教。
其实力根本无法想象！
正魔之战，约定而来的，只剩下最后一人。
整个真武的希望，端木骄阳。
“大师兄来了！”
“大师兄来了！”
“大师兄……！！！”
随着喧哗声的响起，一道道充满兴奋的声音显得格外热烈。
赵光离的目光之中，一个穿着棕色衣物的男人在空中行走。
每走一步，他的身体都会荡漾起旋涡状的战气。
俊美无俦。
剑眉星目。
很难用语言来形容，这是一个怎样的男人。
让赵光离下意识地，想到一个词。
【完美】。
至少从外表来看，没有任何的缺点。
“我是端木骄阳。”
男人的声音很平和，如同冬日的暖阳。
赵光离现在的情绪就好像是，在游戏中遇到了一个完美的npc。
“稍微有点不爽，但也没办法。”
赵光离看着眼前的男人。
此刻，灵视延伸。
高等……
也就是这个世界的宗师。
“快速施法。”
赵光离见到正主出现，也没有太多交流的想法。
反正是在梦境之中，他只是觉得端木骄阳的声音有些耳熟。
“【宇宙邪神毁灭者】。”
如同陨石坠落，天空中出现了蓝到接近黑色的能量球。
带着邪魔的气息，仿佛能够毁灭一切。
绝望。
“刚才朝一季用的还不是全部的实力！”
重伤的真武老掌教喃喃自语。
这到底是什么妖法。
这种力量，已经彻底超脱正常的武道了。
根本就是仙术。
赵光离抬着头，看着天空中巨大的邪神雷球。
“越是强大的法术，所用的灵能损耗越多……这个邪神毁灭者，若是在外界使用，最多只需要用到三分之一这里所需要的灵能。”
“自然恢复的速度越来越慢……”
“体内的灵能恢复速度，根本跟不上现在的正常的法术战斗消耗。”
赵光离做出了这个判断之后，打算以后就用近身的邪神秘术来解决战斗。
接下来，毁灭吧。
赵光离右手一挥。
陨石天降。
整个真武陷入世界末日的恐慌中。
此刻，不远处的端木骄阳眼神倒影出灿烂的电光。
然后右手抬起。
不知从何时起，一把长剑被他握在手中。
只是一把很普通的长剑，没有任何的花纹，雕饰。
普通的长剑，带上了普通的挥砍。
一击。
【宇宙邪神毁灭者】，被硬生生砍成了两半。
能量散逸，在两侧爆炸。
大地陷落，万物都发出哀鸣。
“你这样使用能量系法术，在深层梦境里是行不通的。”
男人并没有做出下一步进攻，而是和蔼地说道。
赵光离的眼睛，眯了起来。
他向后瞬间退出数十步，不去理会下方因为自己的大师兄抵御了敌人的攻击而出现的欢呼声。
端木骄阳，同样是……
外来者。
前方的男人面色平和，无论从任何地方来看，都无可挑剔。
“梦境里，任何能量的运转都会被阻滞，越是深层，就越是如此。”
“这里应该只是第二层的深层世界，尚且还能催动超凡之力，若是四层或者五层，乃至于更深处……”
男人顿了顿，似乎很久都没有说话了，他略微有些高兴。
这个男人，连高兴起来，都格外充满让异性神魂颠倒的特质。
“你是谁。”
赵光离整理着自己的袖口，实则全方位戒备着这个男人。
“你叫做朝一季吗。”
男人露出笑容，恰到好处：“可是我见过朝一季，他是个男人。”
我其实也是个男的。
赵光离这句话没有说，他对于男人的声音越来越熟悉。
自己，绝对听过这个声音。
短暂的时间之后，赵光离便回忆起来了。
现实世界的夜色镇里，自己曾经接到过一个男人的电话。
和这个声音，一模一样。
而那个人的名字是……
“你是凯撒？”
“凯撒·阿克曼？”
端木骄阳一愣。
他那美好的眼眸中，终于产生了波动。
这个名字，仿佛带起了他沉睡的记忆。
三百多年的时间里，他辗转了多少梦境，已经多久没有听过别人叫自己的这个名字了。
“是的，我就是凯撒·阿克曼。”
男人抬起头。
时至今日，人类世界三大群星之中，最后一位。
神秘消失了数年的阿克曼家族子嗣，绰号【完美人类】的新星，终于出现在了赵光离的面前。
第一百十四章 卡乔马尔，喵（九）
人类世界三大群星，两大赵光离都见过了。
就算是那个带着紫色眼眸，亘古未有的超级天才计都天命，赵光离同样也与之对弈。
海因里希和安佐梅伦，确实是强大到了极致的怪物。
皇女是先于赵光离离开天皇都的，回到北境联合，自然有她需要做的大事。
至于安佐梅伦，自从宋阀大婚之后，赵光离就再也没有见过他。
仿佛整个人消失了一般。
现在，面前这个男人，就是最后一个群星了。
自称在梦境之中，活了三百多年的男人。
这是赵光离在夜魇黑伞当中得到的讯息。
“我的名字是顾欣桐。”
“朝一季只是我在深层梦境的化名。”
赵光离平静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深层梦境中，谁都不能相信，不仅仅是眼前的自称为凯撒·阿克曼的男人，包括了夜色镇的议员们，没有一个让赵光离真正相信的。
况且，自己掌握着邪神少女的身体，掌握了顾欣桐所有的秘术，本就是顾欣桐本桐。
“你的体内拥有极强的能量，战力恐怕已经接近乃至到达伪神……你的身体却很年轻。”
凯撒立于虚空之上，他的表情诚恳而认真。
相比起光之子的憨厚善良，凯撒给赵光离的感觉更像是苦行僧。
他做事一板一眼，无可挑剔之中，带着一种本来就应该是如此的感觉。
“你并没有超过二十岁。”
“这种年纪达到伪神境界……很可怕。”
凯撒注视着面前的少女。
眼前的少女很漂亮，但对于凯撒来说，人类的美丑无关紧要。
他的内心不会有任何的变化，数百年的梦境之中，他早就已经变得心若磐石，坚不可摧。
只是有些奇怪。
面前的少女，给了自己一种扭曲的违和感。
是我进入深层梦境之后，才诞生出来的新人吗？
凯撒抬起头，看着少女的短发飘扬着。
“先不提这个，这场战斗，还要继续吗？”
赵光离说道。
既然对方也是外来者，那么战斗就没有那么重要了。
并且……
赵光离没有信心击败眼前的男人。
毫无疑问，这是赵光离第一次，感觉到如渊如海的战气。
灵视扫过，只能感觉到如同无尽的深海一般，但转瞬却有消失不见。
伪神。
毫无疑问的强大伪神。
人类世界，最后一位群星，来自阿克曼家族的完美人类，赫然已经到达了伪神等级。
不是邪神少女这种战力逼近伪神的等级，而是真正意义上的高等第三阶段，能够被称为古老者的超凡职业者。
这样沉稳的虚空，不是最近才晋升的伪神。
恐怕已经有数年，乃至于数十年了。
凯撒听到了赵光离的话，摇了摇头，他看向下方期待的人群。
“这个世界……只是这个梦境的一个碎片而已，没有攻略的必要。”
“走吧。”
凯撒身上战气涌动。
灰色的战气，古朴中带着厚重。
以旋涡状缠绕咋子凯撒强壮修长的身体之上。
赵光离右手邪神化，整个人血肉撕裂。
下方。
“发生什么事了？”
“大师兄和魔门圣子呢？”
“谁赢了，谁赢了？”
来自npc的疑问，到处都是。
………………
从云层落下，凯撒来到了某个巨大的溶洞之中。
“这里是真武教的后山，用来封印霍乱上古的邪魔……也就是超凡世界的妖魔。”
凯撒此刻只有一人，但却轻声开口。
话音未落，赵光离从扭曲的虚空中涌现。
“这个人的速度好快，是某种特殊的能力吗？”
赵光离本体不在梦境中，只能依靠顾欣桐的邪神能力进行移动。
阿克曼家族，是整个人类世界最有名的战斗种族。
赵光离早有耳闻。
他们的生育率奇低无比，一代人最多就只有十几个。
但个体实力却极为强大。
天生的怪物种族，家族之中全部都是声名赫赫的人类强者。
作为人类的支柱之一，贵族们还将【贵族】的头衔授予给阿克曼们。
但在授予头衔的当天，没有任何一个阿克曼家族的强者来认领。
应该说，没有阿克曼，在意贵族的头衔。
虽然不知道凯撒是什么意思，但赵光离清楚，如果眼前这个人真的是来自于阿克曼家族的【完美人类】，那么，这个人一定对于深层梦境，乃至于整个梦境世界，都相当了解。
“顾欣桐小姐，你看起来有很多的问题。”
凯撒转身：“我也有很多。”
这位骑士显得一丝不苟，甚至格外诚恳。
“作为最公平的交易，我希望我们能够进行答案的交换。”
“知识换知识，答案换答案。”
赵光离正有此意：“合理。”
“女士优先。”
凯撒微微躬身，那张俊美的脸上，挑不出任何的瑕疵。
赵光离点了点头，女士就女士了。
“我想要知道，【深层梦境】的规律还有意义，最重要的是，我要怎样才能离开深层梦境。”
亚地狱区【夜色镇】，赵光离已经经历过的阶段，有现实处于黑暗地带的残破夜色镇，然后进入浅层梦境所在的真正的夜色镇，然后以莫名其妙方式进入的深层梦境第一层，也就是那个自己被称为神话生物的世界。
再就是此刻，此地，仙侠世界。
如果是梦中梦的情况来看，赵光离已经相当于是在梦中做梦中梦了。
俊美的男人似乎早就清楚了赵光离的困惑，他略微思考了一下，缓缓开口。
“你应该清楚，亚地狱区【夜色镇】，本质上是由【现实】【浅层】【深层】组成的。”
赵光离点了点头。
现实是妖魔盘踞之地，普通人类无法踏足，只有真正的强者才能够从现实的夜色镇进入。
然后是浅层梦境，这里盗匪猖獗，夜色镇议员们相互搏杀征战，还有某些藏在暗处的强者，曾经皇后安兰德说过，她有几个非议员的敌人。
再然后，就是深层梦境了。
梦行者死亡之后，深层梦境便以随机的方式打开，传说中深层里藏着梦行者埋藏的宝物和大量的资源，也是夜色镇议员们所要得到的目标。
凯撒顿了顿，然后平静地开口。
“上一个时代，掌握了深层梦境的超级职业者【梦行者】死亡之后，深层梦境无法被主动开启。”
“但梦行者虽然死亡，但继承了他力量的人，却依旧存在着，掌握着主动开启深层梦境的能力。”
“这个秘密，几乎没有人知晓……”
“【噩梦之王卡乔马尔】能够开启【深层梦境】！”
“那些夜色镇议员们心心念念的深层梦境，其实噩梦之王就掌握着。”
“噩梦之王，可以说是继梦行者之后，对于梦境权柄，掌握最深的存在了。”
……
人类世界，三大群星之中，论及自由，凯撒·阿克曼无人能及。
海因里希·维多利亚的背后，是整个北境联合。
安佐梅伦的身后，是强大的西罗家族和光辉教会。
而凯撒……
战斗家族阿克曼的唯一教条就是没有任何规则。
自小游历在灾厄区，进行着战斗的少年，拥有惊人的，如同上天赋予的绝对力量。
年仅十三岁，就得到了陷落王国男爵的肯定。
“这个少年，未来成就必然远高于我。”
赵光离是不大看得上男爵的，但仅仅是现在而言。
换做在黑铁堡时期的赵光离，武术之王维萨里就是无敌的存在，一根手指都能压死赵光离。
经过多年的游历，凯撒体内的阿克曼一族战斗基因彻底觉醒。
他的实力突飞猛进，当另外两位群星还在压制实力，搜集权柄的过程中，凯撒早已经进入高等的非人境界，准备朝着黑暗进发。
从家族强者处了解到，最为安全的亚地狱区是夜色镇。
一方面是因为连通的灾厄区是人类政权【陷落王国】，另外一方面，是浅层梦境中还算是有秩序的存在。
所以，凯撒来了。
在这里，他失陷在了深层梦境之中。
“噩梦之王卡乔马尔，它开启了深层梦境，并且将我困在其中。”
说到这里，赵光离表情微变。
噩梦王卡乔马尔是个超级妖魔，想要杀凯撒应该极为轻松，开启深层梦境必然有代价，为何……
像是看出了赵光离的疑惑，凯撒淡定地一笑。
这样的笑容，根本找不出半点不合适的地方，会让所有的少女沉醉。
“因为，我是无法被杀死的。”
“因为我是，完美的。”
如果别人说这种话，赵光离会觉得这是在扯淡。
但眼前这个男人所说的话，充斥着诚恳，认真，仿佛一切都应当是如此一般。
【完美人类】。
赵光离咀嚼着凯撒的绰号。
关于凯撒，赵光离其实有过调查。
他曾经让塔利亚找过极为详细的资料，一方面是因为黑伞中遗留下来的信息，另外一方面，三群星一天命自己只剩下这一个，简单的了解一下也是好的。
这些消息对于别人来说是隐秘，对于新任十席家族来说却不是。
凯撒是一位阿克曼强者，在灾厄区留下来的子嗣。
母亲是一位军部的女军官，诞下孩子之后，父母亲双双陨落在灾厄区。
对于阿克曼有仇恨的妖魔和邪教将当时只是个婴儿的凯撒掳走，并且惨无人道地对一个只有一岁多的婴儿实施了绞刑。
三天过后，等到军部的军人到来，将邪教和妖魔彻底镇压，已经被悬挂在空中实施绞刑三天的婴儿，理应变成尸体的小生命，重新睁开了眼睛。
“这根本就是奇迹。”
死而复生的奇迹，赵光离也有假死。
但真正意义上的死而复生，赵光离却闻所未闻。
然后是在九岁的时候，凯撒单独进入灾厄区历练。
被剧毒的妖魔注入恐怖的毒液。
当军部的军人找到他的时候，他早已经因为毒性而眼神泛白，彻底失去生命体征。
但让人意外的是，没过多久，凯撒又活了过来。
不是不死性，因为凯撒当时连正式级都没有。
正是因为如此，追求知识的古代院学者们对凯撒进行了研究。
他们发现，凯撒身体的各个器官，都犹如上天的瑰宝一般，异常地完美。
任何折磨，包括绞刑出现的绞痕，都会在几个小时之内痊愈。
中过毒的器官，现在更是没有任何的异常。
凯撒·阿克曼。
他拥有一具完美的身体。
【完美躯体】。
在这万千大众之中，包括人类和妖魔，几乎所有的生命体都算上，不知道要出现多少具普通身体，才能够构造出仅此一个的完美肉体。
想到此时，赵光离收敛情绪，看着凯撒的身体。
除了确实黄金比例，外型没有缺陷之外，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同的地方。
凯撒停顿了一下，然后继续开口。
“深层梦境，被分为【主世界】还有【小世界】，每一个小世界又被分为无数的碎片……就如同我们现在所在的梦境。”
“就如同地图被撕碎成一片一片，只能窥见其一斑，这个世界其实是不完全的。”
赵光离没有打断凯撒，而是继续听着。
“这里的大陆，由大周龙庭统治，外部是二十四州，整个世界极大，但……我们却必须局限在此地，因为这里只不过是梦境的碎片，是不完整的。”
“我们无法离开真武教所在的天梁山范围，外面的世界，对于我们而言是根本就不存在的。”
“无数的碎片，通向了真实的完整梦境，一般会是第四层以上。”
“至于梦境的层数，我们可以通过场景的变化来判断到底在第几层深层梦中，注意，越是深层的梦境，记忆就越是会缺失，能量运转也越会晦涩。”
“到达深处，甚至会成为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
果然，这里是第二层深层梦境。
赵光离眉头一皱。
“那么主世界是……”
凯撒说道：“【神话生物】，就是那个超凡被称为神话生物的梦境。”
第一层，就是主世界？
赵光离略微思考。
第一层的世界极为弱小，这么看来，那个梦境，其实是主世界的碎片区域。
怪不得，自己尝试了一下，根本无法离开夜色市。
“主世界是由做梦者的意识构成的，投影出的其实是个与现实联系的世界，虽然有虚幻的角度，但大体的秩序不会变……那个世界……很难想象，卡乔马尔到底是以谁的梦境为参考的。
第一百十五章 卡乔马尔，喵（十）
作为夜色镇深层梦境的老资格，凯撒的话让赵光离终于明白了现在的状况。
卡乔马尔是隐藏在其中的，掌握了深层梦的妖魔，但只是一点点，并没有办法彻底完全掌控。
第二，主世界应该是某人的梦境……另外一个穿越者？
赵光离微微皱眉，不排除这种可能性。
“凯撒先生，你来到这个深层梦境，多久了。”
赵光离问道。
听到这个问题，凯撒并没有停顿太久。
他只是淡淡地开口：“算上今年，是三百二十九年了。”
在赵光离尚且没有开口之前，凯撒就已经继续他的话语了。
“和浅层梦境不同，深层梦境的时间流速极慢，越是深层的梦境，它就越慢……这是一个很枯燥乏味，并且危险的过程。”
“因为无法离开，所以我一直在这里修行着，好在亚地狱区的实力提升，也不是灾厄区和安定区能够比拟的。”
凯撒的声音平淡至极，仿佛说的不是自己的故事。
三百多年……
赵光离默然无语。
如果凯撒说的是真的，那这个男人还真是恐怖。
在深层梦境之中活了三百多年，这是就像是个光怪陆离的牢笼，无法逃离怪圈，凯撒的心智，早就不能用少年来形容。
“夜色镇当中的深层梦境碎片，只能到达第一层深层梦，并且很快就会因为能量消散而被强制驱离，但……深处梦境不同。”
“三百多年来，我一直在各个不同的梦境之中游离着，同样利用了各种方法，试图将记载着我自身位置的信息传递出去，但……几乎都是徒劳的。”
凯撒声音平和，表情也没有任何的焦躁，俊美地会让每一个少女发狂。
“五年之前，我曾经打通了一个电话……对方是个男人，来自天驱联盟，是个男性，并且知晓我的身份，我很期待他能够将我的信息带给家里人。”
在梦境之中独自修行的苦修士的形象被赵光离建立起来。
三百多年的时间，鲁滨逊才多少年。
这对于一个少年来说是极为残酷的。
赵光离倒是没有说话，事实上，他发现自己和这位完美人类也算是有缘。
当初在宋园的玉尊楼三层，得到的梦魇黑伞，恐怕就是凯撒利用各种方法传递信息的其中之一。
自己也以此为契机，在大事件中和阿克曼家族的强者达成了交易，一举奠定了胜局。
至于五年之前……
赵光离很清楚，因为流速的不同，五年前同凯撒通话的那个男人，恐怕根本就是自己。
自己是在现实世界接到的那通电话，到自己进入深层梦境开始，前后不会超过一个月。
但对于凯撒而言，却度过了五年。
“我不知道结果如何，有个盼头总是好的……”
“在这长久的梦境之中，我已经有了充分的经验，应对随机的梦境。”
凯撒开口：“梦境是完全随机的，并且与普通的梦境一样，梦中一切皆有可能，越是深层，那种变化就越是诡异，我亲眼看见过一个超级生物被最深处的平民杀死。”
“因为梦境……无迹可寻！”
赵光离悚然一惊。
少女的表情依旧保持了清冷，仿佛皎洁之月。
“梦境如何切换。”
赵光离问道。
“第一，一个梦境之中的最强者被杀死，这是最直接的方法。”
“梦境的顶点被戳破，一个梦境就戛然而止了，但与之而来的，则是另外一个梦境。”
“第二，就是时间，梦境世界以十年为一个界限，你什么都不做，十年之后梦境就会自然切换，就好像是你睡了一天一夜，梦境再长，终有结束的一天。”
“这两点，是我三百多年以来得出的经验，名为支点性还有自我结束性。”
梦境，是现实的映射。
梦境权柄，清晰地反应出了这两点特性。
“第三，深层梦境会分为向下和向上两种切换。”
“透过世界的强度，我们大概能够知晓自己处在第几层的梦中梦。”
“像是这个世界，我们的力量几乎没有受限，所有的梦境生物，即使到达顶端也不是我们的对手，这只说明一件事情，这个世界的层级不会特别高……最多只有第二层。”
“深处的梦境，不仅仅是敌人会变强，你自己的力量也会在不断地转换中磨损，记忆也会渐渐消却，最终忘了自己是外来者……这是最恐怖的。”
“如此一来，做梦之人将会陷入永世的梦境，无法再醒来。”
凯撒似乎想到了什么：“两百年前，我曾经有过这么一段时间，在第六层的主世界中，彻底忘记了自己的身份，连超凡之力都完全忘却……”
“梦境不会在乎你是普通人类还是超级生物，因为，所有的生命都会做梦。”
“只要有梦，就能够入梦。”
赵光离仔细地听着凯撒的话语。
深层梦境的大幕，带着凉意缓缓地拉开。
赵光离本来就是高等第二阶段的猎人，对于自己身体的掌握已经达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
他很清楚地察觉到，在进入梦境一层又一层后，自己的一部分记忆已经缺失了。
尽管只是很小的一部分，应该是些微不可查的小事，类似于一年前的今日早餐吃了什么一般的小事，但……
这些记忆堆积在一起，越积越多，到最后就会不堪设想。
“逃不出去？”
赵光离说道。
“逃不出去。”
凯撒看着少女：“方法自然是有的，我确定的方法是，因为梦境是【卡乔马尔】开启的，只要找到卡乔马尔，控制住它，那么这个梦境就会消却，这是可能的，因为作为梦境的开启者，卡乔马尔一定会全程呆在梦境中。”
可能，不太可行。
先不说噩梦之王卡乔马尔是超级妖魔，卡乔马尔藏在梦境中，谁知道它长什么样子，藏在什么地方？
“在此之前，我有一件事情很好奇。”
凯撒忽然停顿了一下：“任何一个深层梦境，都会给予外来者一个身份，例如我，虽然外形不会变化，但名字是会变的。”
“我的名字在这个世界就是端木骄阳，但……你不同。”
“为什么，你从一开始，就被称为朝一季，尽管你的名字并不是朝一季，是巧合吗？”
赵光离摇了摇头：“我不清楚。”
“我在第一层的主世界碎片中也被称为朝一季……所以，不是巧合。”
赵光离听到这也差不多了，凯撒的回答事无巨细，已经可以用详细来形容了，自己总不能一直让他开口。
“我暂时没问题了，凯撒先生。”
凯撒微微躬身，礼仪也无可挑剔。
“我的问题并不多，顾欣桐小姐。”
“我进入夜色镇的时间是天驱历四百零八年……我想要知晓，现实世界如今是什么时候。”
这个问题很简单。
赵光离站在溶洞之下：“我进入这里的时候，是天驱历四百十三年的十月。”
“我进入这里的时间不长，若是按照正常的情况，外界的时间不会有太多的改变。”
凯撒点了点头，无悲无喜，至少赵光离看不出来。
“五年吗……还好。”
“在梦境之中活了三百年，连真实都没有办法看见的三百年。”
“算了。”
凯撒·阿克曼摇了摇头。
“我没问题了。”
赵光离愣了愣。
原本他还以为，这位年轻的阿克曼会问一些关于天驱联盟的事情，或者是家族的事情，但凯撒似乎并不感兴趣。
阿克曼带领的军部在天皇都建立了【军部五处】彻底确定了向外扩张的作战计划，强者们倾巢出动，常年袭击人类安定区的妖魔们第一次经历了人类的反扑。
数个强大的灾厄区被剿灭，彻底平定，数目繁多的战争红利催促着人类政权继续向深处进发。
这些东西堵在赵光离的喉咙，咽了下去。
“就只有这些问题吗？”
赵光离掰着指关节。
作为女生而言，这样掰动关节很不雅观，但赵光离并不在意。
“家族不会对我有任何的帮助，不会有人来梦境中接应我，我通知家族，仅仅是为了让他们知道我还活着，这是我个人的习惯，也是阿克曼的传统。”
阿克曼是贵族中最为特殊的存在。
他们之所以被迫成为贵族，仅仅是因为过于强大的战斗能力，好在这样的存在生育困难，否则就太恐怖了。
“这个梦境碎片，我……也就是【端木骄阳】就是最强的存在，只要你杀了我，这个梦境就能够结束，当然，于我而言，你也是如此，魔门圣子朝一季，就是这个碎片中最强的人。”
赵光离眼神平静，只是开口：“所以能，还是要继续战斗吗？”
【完美人类】，在梦境之中，自己还真的想要好好领教一下。
若是真的要在这里血战，自己也就只是个傀儡而已，赢了血赚输了不亏。
“不，我会让你杀了我。”
让赵光离有些惊讶的是，凯撒的话。
“我是不会死亡的，我不知道你有没有保命的手段，但我可以让你通过这个梦境。”
说到这里，凯撒叹了口气。
这是他第一次展现出这样的情绪。
“如果运气好地话，我们在下一个世界依旧能够碰面，若是运气不好，往后的几百年里，我们都不会相见了。”
“注意，三层之前，是只能朝着深处进行的单行道，三层以后，会出现两个梦境，一个是向上，一个是向下，这个时候做梦之人就有了随机选择的权力。”
“可能是回到更为简单的第二层，或许是踏入更深处的第四层……当然，通过某些方法可以规避选择，例如当你想要进入更深处的梦境时，你一定能够选择到更深一层的梦境……这是深层梦境的机制。”
“我听深层的人说过，或许在梦境的最深处，有能够离开的方法。”
巨大的洞穴之中，两位天驱联盟最顶级的天才完成了交谈。
其实这次交谈应该算是凯撒·阿克曼的单人脱口秀。
在随后的时间里，赵光离终于清楚了，凯撒已经几十年没有在深层梦中遇到过外来者了。
即使是完美人类，也会有想要倾诉的一天，这不奇怪。
凯撒愿意自我牺牲，结束掉这个梦境，赵光离很满意。
至少自己不需要，这么费劲了。
至于当中有没有什么圈套……赵光离还是倾向于没有。
能够在如此光怪陆离的梦境中早遇到【完美人类】这样一个优质讲解员，唯一的可能性就是……
天命。
将有可能发生的事情变为必然发生，主角光环。
“深层梦境，才是真正需要忌惮的，亚地狱区。”
少女面色一沉，仔细地思考着，未来的走向。
………………
深层梦境。
第六层。
刺牙皇在虚空中飞舞着，强大的领域彻底张开。
“这是什么地方？”
“到底还要来多少次？”
外形和沙鲁差不多的超级妖魔刺牙皇皱了皱眉。
每一个世界都像是臭虫一样，虽然弱小，但极为恶心。
对于超级妖魔来说，毁灭这样的世界和吃饭睡觉一样简单。
只需要一个压缩能量炮，无数的梦境生物就化为了齑粉。
“梦？”
“梦？”
刺牙皇的身上闪烁的机械灯管爆发出强烈的能量。
史前人类的科技和最强的妖魔躯体在此刻完美地结合起来。
“无论什么世界，无论是现实还是梦境，我都是最强的！”
吼吼吼吼!
在光怪陆离的世界里，刺牙皇的声音震天裂地，世间独一。
这就是从黑暗年代，历史断层中活过来的超级生命！
它是，最强的！
它还要向人类复仇，这样的梦境，怎么能够困得住自己？
哪怕再深层的梦境，对于拥有领域的超级来说……
咔！
刺牙皇忽然间愣住了。
他仿佛听到了鸡蛋壳破裂的声音，又像是别的什么。
一只大手……应该说是两根手指捏住了它的身体。
它那不可一世，永生不灭的躯体。
与此同时，它听到了奇怪的声音。
“哥哥，你快看，一只小虫子！”
“看起来像是独角仙，好漂亮。”
“它好像就要死了。”
“好脆弱的生命。”
似乎是个女孩的声音。
刺牙皇的身体，是从未有过的残酷痛苦。
强大的妖魔躯体被捏碎，龟裂。
甚至是炸开。
什么情况？
脆弱？
她在说什么？
“小心一点，这种虫子很脏的。”
“脏吗？”
女孩有些不高兴：“可是它很漂亮。”
“确实，这个世界，本来就是美丽而残酷的。”
世界放大。
一个八九岁的女孩正跟着自己的哥哥在田野上放着风筝。
女孩的手中，一只垂死的独角仙甩动着自己触手。
女孩想了想，将它放在了地面上。
看着自己哥哥的背影，跟了上去。
刺牙皇躺在地面上，完全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自己的身躯，被什么东西捏爆了。
神明吗？
不死性呢？
领域呢？
永世不灭呢，给点作用啊。
刺牙皇伸出手，看着天空。
永远显得光怪陆离。
阳光很好，它的身躯流出绿色的鲜血。
“到底……”
疏忽之间。
一个黑影在刺牙皇倒下的身躯之前出现。
一只，小小的黑猫。
黑猫的眼眸如同星辰一般璀璨。
影子被拉长，形似一只巨大的阴影巨人。
“要死了喵，要死了喵！”
“喵喵喵喵喵喵！”
小小的黑猫露出了满意的表情，带着戏谑。
“你是……你……”
整个身躯瘫痪在地面上的刺牙皇始终是超级，它感知到了黑猫。
“你……是……”
黑猫优雅至极。
它舔了舔自己肉乎乎的手掌。
“我啊，我是卡乔马尔，你没想到吗？”
“【噩梦之王】不是妖魔，会是一只猫。”
“对哦，我甚至不是妖魔，只是一只，普普通通，文文弱弱，没有一点战斗的猫而已。”
黑猫如同骄傲的皇帝。
“有什么问题吗喵。”
刺牙皇的身体龟裂。
在梦境中死亡，刺牙皇作为顶级超凡，甚至就像是一个普通生命一般在死亡。
这位，可是震撼时代的强大妖魔！！！
“为什么……为什么……”
它无法想象，刚才那个情况，那个无法用任何情绪来思考的场面，到底是什么。
黑猫舔着自己肉乎乎的手掌。
“为什么喵？”
黑猫歪了歪头。
“自然是因为，这个世界，是美丽而又残酷的。”
刺牙皇的瞳孔放大，身体开始抽搐。
与此同时，六层之上，所有的梦境，开始下起了血雨。
恐怖的血雨。
万里皆红！
刺牙皇，死于深层梦境，第六层。
也是这一次，第一个死掉的，超级生命。
第一百十六章 血红之月（一）
仙侠梦境碎片。
赵光离正在进行最后的清扫工作。
凯撒自愿赴死结束梦境，赵光离也没有什么好客气的。
在此之前，赵光离和完美人类所要做的是搜刮真武仙门内部的资源还有功法。
简单来说，其中有仙术的运转研究，又或者是人类的武术技巧，对应着天驱联盟的法术和骑士武装化，有很多都可以直接在超凡体系中使用。
至于在这个世界被称为灵石的能量晶石，对于赵光离现在所使用的能量系法师的傀儡来说，自然是多多益善，毕竟靠自然恢复灵能真的很难应对战斗的消耗。
那些梦境的npc们怎么也没有想过，自家的天之骄子，最强的少掌教为什么会和魔门的妖女同流合污，原本的真武掌门只能哀其不幸，完全没有想到。
或许这个世界在百年之后会传来正道天才被妖女诱惑堕入魔道的故事。
这样的故事并不新鲜，但赵光离还是没有想到自己会成为故事中的【妖女】。
此刻，一阵悸动的感觉涌动。
赵光离和凯撒站在破碎的真武山门面前，准备重新进入新的梦境中。
那种悸动让两位伪神级别的天才超凡者对视了一眼。
天边，血色如同瀑布一般喷涌。
“血色梦境……”
天上下起了倾盆的血雨。
显得是如此怪异。
那血液粘稠至极，顺着地面，充满了腥臭的血腥味道。
“有超级生物，死了。”
凯撒低声说道。
梦境世界当中，陨落的是超凡的顶点。
“是谁呢。”
赵光离没有说话。
是与自己一同进入深层梦境当中的四名超级当中的一个吗？
还是说，是隐藏在梦境深处的老怪物们？
赵光离并不确定。
但此刻残酷的景象让赵光离都无法平静。
深层梦境并不安全，那种危险足以让超级存在都死亡。
要知道，【象主】就是在深层梦境当中重伤的，虽然最终回到了陷落王国，却被公爵等人围杀致死，王国的暴君统治至此结束。
第一层，二层，没有半点危险，但赵光离却不存在任何的放松。
无论是深层梦境本身，还是梦境带给赵光离的熟悉感，都让赵光离感觉怪异。
“第一层的主世界，和我原来的世界极像。”
“第二层的梦境碎片，则是我看过的一本小说……那么……”
赵光离想到这里，将手中的【雷龙】抬起。
“这把导流节杖很不错……”
凯撒评价道，站在原地也没有动作。
随着炽热的电光闪烁，一切化为了漆黑的原点。
就如同做梦一般，忽然之间惊醒。
赵光离在杀死端木骄阳之后，大脑之中出现了短暂的混沌。
从漆黑，变得更加迟缓。
在无数扭曲和闭塞的感知之下，赵光离喘着气醒了过来。
“这一次……我的意识真的消失了几秒钟。”
赵光离脸色平静，看着面前的床单。
雪白的床单，窗帘闭合，但外部似乎也是纯黑。
右侧的钟表指向午夜十二点。
安静无声。
赵光离抬起身体，右手的手臂竟然有了一些无力感，
“力量……消退了。”
“不仅仅是能量运转的阻滞，应该说……我的超凡等级也在降低！”
这种事情是赵光离无法容忍的。
自己能够调动的力量，已经没有办法到达高等的高度。
正式级顶峰。
这就是……梦境的力量吗？
“三层深梦是个转折点，我的力量会被大幅度的削弱。”
赵光离咳嗽了两声，在平静的夜晚里显得尤为突出。
自己没有到达伪神，抵抗梦境之力的侵蚀会越来越力不从心。
赵光离站起身来。
顾欣桐的姿态依旧保持着，这是他到现在还能够保持绝对平静的关键。
邪神少女的保命手段，加上自己的本体还在梦境之外，保命应该问题不大。
只是……
赵光离皱了皱眉。
脑袋隐隐作痛。
又忘记了什么吗。
“我是来，梦境之中做什么的？”
赵光离一愣。
这一次的忘记的，是【目的】吗?
随着梦境的深入，入梦者会逐渐失去原本的记忆，一二层都是些微不足道的记忆，忘记也没什么大不了，但是从三层开始……
赵光离微微呼气。
力量在消退，让习惯了强大超凡力量的他并没有太多的危机。
“很久没有体会过这种弱小的感觉了。”
赵光离抬起纤细雪白的手臂。
右侧，黑白的通讯器亮起了屏幕。
在黑暗的房间中，惨白一片。
犹如白骨一般惨白。
赵光离拿起手机。
“不要看窗外！！”
“不要看窗外！！”
“不要看窗外！！”
“不要看窗外！！”
如同雪花一般的短信涌入，感叹号纷至沓来。
怪异的文字无法吓到赵光离，他平淡地看了几十条文字。
也没有继续往下看。
内容都差不多，来自不同的通讯器号码。
天驱联盟的通讯资源很贵，构建系法师们还是以应对妖魔为主，研究的是能够在灾厄区使用的通讯器，没有在安定区普及开来。
赵光离却没有半点不习惯。
“不要……看窗外。”
窗外有什么？
赵光离看向窗口。
窗帘拉上，外边也没有太多的光亮。
“新的世界……这个世界等级之下，最强者应该已经超过我本身的力量了……”
赵光离右手点出。
“邪神秘术。”
“巡游邪神。”
她的指尖，一个个小小的邪神娃娃在扭曲跳动着。
长相扭曲可怖，是顾欣桐的邪神武装当中的其中之一，在现实的夜色镇当中也使用过。
小邪神顺着门扉，还有窗帘的缝隙蹦蹦跳跳地离开。
而赵光离则是通过这些邪神注视着一切。
窗外……
什么都没有。
是无尽的黑夜，仿佛是夜色镇一般。
周围都是高大的建筑物，但却好像存在着类似于中世纪古堡的那种巨型的轮廓。
延绵成山。
匍匐着如同凶猛的恶魔。
小邪神抬起头，刚刚看了一眼。
轰隆！
一种剧烈的扭曲感爆发而出。
痛苦，扭曲，准确地传递到了赵光离的邪神少女身上。
小邪神当场炸裂。
而房间中的赵光离，清冷的眼眸一阵瘙痒。
随即，一只只小小的触手，如同神经的一般从她的眼球之中延伸出来。
仿佛化为复眼！
“这是什么？”
赵光离使用邪神秘术的右手之上，小小的如同海葵一般的触手，不断地延伸着。
剧烈的疼痛让赵光离发出了低沉的呻吟。
此时。
“尊敬的旅客，魔都之内，禁止喧闹。”
第一百十七章 血红之月（二）
那声音沙哑无比，但深夜中忽然出现却显得没有任何违和感。
赵光离运转灵能，将体内涌动的异化之力压制住。
他喘着气，以正式级的灵能压制这样的异化之力真的很困难。
触手慢慢地褪去，赵光离喘着气。
他当然听到了门外的声音，但是他没有做声。
直到听到一种类似于黑皮鞋摩擦地面的声音，似乎是皮鞋的主人特意拖在地面上一般。
“异化……”
“居然能够有异化能够影响到我。”
赵光离谨慎地看着窗外。
这样异化的外在表现是……
触手。
无数的触手仿佛从自己的体内破体而出。
思绪混沌，赵光离在一瞬间竟然感觉到一种发自内心的绝望。
那是一种想要结束掉自己生命的绝望感。
虽然只有几秒钟，但赵光离依旧感知地清晰无比。
“魔都……”
“这里是……魔都？”
赵光离收敛心神。
能够被称为魔都的，至少在赵光离的自我认知中，只有传说中的亚地狱区【厄兰魔都】，那个恐怖扭曲的国度。
魔都，被称为生长在触手之上的疯狂国度。
赵光离只知道这些内容。
“如果这里真的是厄兰魔都，最多也就是个梦境碎片而已，毕竟只是第三层。”
赵光离的认知很清晰。
也没什么不好的，赵光离可从来都不认为自己会死在深层梦境之中，提前了解别的亚地狱区，没什么不好的。
那种地方，是即使安兰德也需要封印记忆的大恐怖之地。
赵光离微微吸气。
打开门把手，冰凉的触感很真实。
比起前两层赵光离还知晓自己绝对在梦中，此刻的赵光离在短时间内甚至已经忘记自己是在梦境中了。
咔嚓。
门被打开。
外部黑漆漆的。
赵光离没有立刻走出大门，而是平静地等了一会。
什么都没有。
几乎没有光线，可视的范围很近。
只能看到走廊隐约有猩红的污渍，像是一幅幅画。
“不像是仙侠世界那般直接，这里更是带上了诡异和恐怖。”
赵光离向外部踏出一步。
自己借着微弱的光束，赵光离这个时候才注意到，自己的身上居然穿着蓝白条纹的病号服。
病人……
我是病人吗?
长长的走廊什么都没有，深邃地让人感觉到恐惧。
两侧都有和赵光离这间房间类同的门，结合着自己的服装，看起来更加地阴森。
“完全没有感知到超凡之力……很平静。”
赵光离收回目光，此刻，一种极端的冷冽从自己的背脊处诞生。
因为赵光离朝上的余光，看到了……
一个男人。
在天花板上。
有一个男人，正以怪异而又扭曲的姿态，极长的四肢贴合在上方，在幽暗的深夜中，睁大自己的眼睛，直愣愣地看着自己，没有发出哪怕一点的声音。
赵光离抬起头，迅速冷静下来。
他注视到了男人的皮鞋。
仿佛要和黑暗融为一体的漆黑皮鞋，脚后跟紧紧贴合着天花板。
刚才说话的，就是这个家伙啊。
妖魔？
异常？
赵光离没有办法判断。
眼前这个那人，除了身体比例极为不协调，手脚的长度太过于离谱之外，完全就是个普通人类……
哦，普通人类不会这么不声不响，在黑夜中爬在天花板上偷窥。
“你好。”
“请问，这里有厕所吗？”
这个怪异的男人没有主动朝着赵光离进攻，赵光离在没有搞清楚现在到底什么环境的情况下，也不准备直接出手，他只是将手背在自己身后。
漆黑的暗黑雷随时准备爆发。
“013号病人。”
“你好像有些不太对劲。”
男人在天花板上发出沙哑的声音，长长的舌头被吐出，最恐怖的是……
舌头之上，还有许许多多的肉瘤，肉瘤之上是一个个人脸。
“我是出来上厕所的，我房间里没有厕所。”
赵光离摊了摊手。
“先生？”
房间中确实没有厕所，只有一张床和床头柜。
门没有上锁，赵光离很清楚，这一点代表着，即使自己被称为【病人】，依旧有自由行动的权力，至少……
在这个建筑物中是没问题的。
“赤红之月，是不能离开自己房间的，这既是【溃烂精神病院】的规定，也是魔都皇庭的规定。”
“人类，既是是【真人类】，也不能僭越。”
男人在天花板上爬行，发出了黑皮鞋摩擦的声音，落到了赵光离的面前。
此刻，赵光离才清晰看见了男人的全貌。
超过三米的瘦长男人，穿着黑色的西装，长脚似乎因为受力的原因在弯曲着。
一张充斥着怪异笑容的脸，只是全部都是不对称的。
眼睛是不对称的，耳朵是不对称的……
这个男人刚才说的话，藏着很多的信息。
第三层梦境，已然和前两层不同！
他称呼赵光离为人类，就证明他不是人类。
这样的姿态，赵光离在他身上却没有感觉到妖魔所拥有的妖魔因子。
但他的气质，却让赵光离又有熟悉感。
自己应该在什么地方接触过这样的人。
【真人类】……【魔人】？
赵光离眼神微动。
魔都皇庭，就确定了这里应该就是魔都的梦境。
越是深入黑暗，赵光离的知识也越是完整。
似乎在人类文明的禁区，有一种介于妖魔和人类之间的生物，名为……
魔人。
在天皇都中，马修特神父就曾经使用过【魔人药剂】化为了强大的魔人，获得了超越自身极限的李莲花。
但魔人到底是什么，无论是谁，都语焉不详。
“不好意思，我忘记了。”
赵光离举起手。
在瘦长男人的面前，少女的身形显得极小。
“013号病人，回去吧……安静下来，这样是最好的。”
“否则古神降临神罚，你也会变成红月下的疯子。”
男人虽然看起来怪异，不过却很和蔼。
赵光离沉默了一会。
然后退回了房间中。
“那我先憋一会。”
关上门。
赵光离将耳朵贴在门上。
冰冷的触感在耳垂之上。
过了一会，黑色皮鞋的声音响起。
赵光离没有动弹。
依旧保持了相同的姿势。
十五分钟以后，传来皮鞋落地的声音。
皮鞋摩擦地面的声音如同凄厉的尖叫，渐渐远去。
赵光离这才站起身来，没有拉开窗帘，而是指尖小小的一个暗黑电球。
既然不出去，赵光离便先搜刮一下这里。
房间的左上角是一张海报。
毫无美感，甚至是让人觉得有些恶心的海报。
【溃烂精神病院】。
“招收【红月症】【异化症】【空想症】等精神病症患者，详情请拨打……”
赵光离看着海报，这张海报上面还有恶心的凝固的液体，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东西。
少女靠近还海报，用手触摸了一下海报的质感。
不是纸张制作的，更像是某种生物的皮肤。
而在海报的某一处，有一个凸起的物体。
“哦？”
赵光离直接撕下海报。
海报的背后有小纸条。
纸条打开，是无数熟悉的字迹。
“厄兰魔都皇庭里，有着开启【原点研究所】，唤醒圣婴的钥匙。”
“亲爱的，请你找到他，这是延续命运的关键所在。”
“对了，如果你看到卡乔马尔，我建议你可以来一句……‘跳上来，蠢猫！’”
“不用怕，不用怕，天命的孩子，什么都不用怕。”
赵光离看着纸条的内容，指尖电光流淌。
直接将纸条燃烧殆尽。
又是这种东西。
仿佛，一直以来，自己仿佛都被什么东西控制着。
这张纸条的主人，似乎很了解赵光离。
并且……
字迹依旧和赵光离一模一样。
“到底是谁。”
赵光离眼神冷冽。
微微弯下腰，看向床底。
床底什么都没有，赵光离将头探入。
床板之下，有数道血红色的文字，仿佛永远刻印在这里。
“想想你的名字……”
“然后猜猜我是谁。”
第一百十八章 血红之月（三）
在黑暗且陌生的房间中的床底下看到这样的问题，从来都只有诡异的感觉。
赵光离一向非常讨厌谜语人，所以他毫不犹豫地略过这些讯息。
看起来并不太像是厄兰魔都自带的，应该是某人特意留给自己的。
有谁，能够在梦境之中传递自己的信息呢？
赵光离沉吟了一声，从床底下爬了出来。
右侧的通讯器依旧接收着来自各种陌生号码的短信轰炸，翻遍整个老旧的通讯器赵光离都没有找到有用的信息。
不过，有一点赵光离倒是注意到了。
目前天驱联盟的通讯器的型号，比他手里的这个要先进了不少。
自己手里的通讯器，感觉很像是上个时代的产物，就连审美也和如今大有不同。
“真是怪异。”
赵光离将通讯器放入自己的病号服口袋中。
和前两个梦境不同，现在的环境似乎是亚地狱区【厄兰魔都】的梦境碎片。
也就是说，这里不是真正的魔都，而只是某个场景而已。
应该是名为【溃烂精神病院】的厄兰魔都的某处。
赵光离确定，自己一定没有来过厄兰魔都，这至少可以推翻赵光离隐约的可能是自己梦境的猜测。
坐以待毙可不是办法。
赵光离观察着外部。
处处都是陌生，若是自己待在房间之中是最安全的，待满十年，然后顺利前往下一个梦境。
这种事情，赵光离可做不出来。
第三层梦境里，自然也有大量的资源和宝物。
虽然已经忘记自己到亚地狱区来的目标，但赵光离并不在意。
“窗外有大恐怖的东西，应该是那个高瘦男人所称的【红月】。”
“我的巡游邪神应该是看到了所谓的红月，才会异常爆体，顺便影响到了我的本身。”
从自己身体内部传来的触手异化可不是开玩笑的，赵光离现在虽然还能够动用虚空之力，但战力已经下滑到正式级顶峰了，自己不再那么有自信抵抗恐怖存在的污染，哪怕这里是梦境世界，也是亚地狱区！
想到此处，赵光离右手使用邪神之力，继续在房间中巡查，只是没有靠近窗帘那一边。
很快，一个小小的孔洞被察觉，是在房间的另外一侧。
小邪神凸起的眼球朝着孔洞望去，另外一边有一只血红的眼球望着自己。
“啧，原来还有偷窥狂。”
赵光离抬起纤细雪白的右手。
深层梦境之中，自己的感知能力也在大幅度下降，正常情况下这种偷窥最开始就会被赵光离发现。
“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不过……看到我的邪神还肆无忌惮，我是会生气的。”
赵光离手指堵住孔洞，一道漆黑的电流穿过墙壁。
仅仅一秒钟之后，隔壁的房间从走廊里传来凄厉的尖叫声。
在长长的回廊中显得极为残酷。
赵光离安静下来，听着外部的脚步声。
这一次，那个高瘦的，喜欢趴在天花板的上的男人没有到来。
赵光离松开手指，让小邪神进入了孔洞之中，然后从另外一面爬了出来。
瞬间，小邪神的身体仿佛有什么东西要出现，变得越来越大，血肉膨胀。
瞬间变成了邪神少女的模样。
隔壁的房间，和自己的房间没有什么不同。
同样的布局，只是这里散发着怪异的臭气，墙角有大量的排泄物，看起来很恶心。
墙壁之上是一道又一道的血痕，还有某些看不懂的文字。
顾欣桐的记忆略微涌现。
“这些似乎是某种史前人类的宗教文字？”
少女本身也只是知晓，并没有彻底了解。
一个高大的男人正在地面上打滚，他的双手覆盖在已经飙血的瞳孔之上，凄厉的惨叫。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赵光离冷漠地看着这个满地打滚的家伙，只是平静地开口。
“再继续叫，我就把你的舌头割了。”
这句话说完，男人立即不叫了。
他颤颤巍巍的站起身来，露出了一对猥琐的眼眸。
整个人看起来极度地瘦弱，但又充斥着猥琐，衰败的神色。
约莫四十岁，穿着和赵光离同款的病号服。
“大人……大人……”
“别……别……”
赵光离眉头一皱。
古代文字。
不是天驱联盟的现行的语言体系。
赵光离在王国的七八个月中，还是好好地研究了一下知识的。
“喜欢偷窥是吧。”
赵光离掰着手指，眼神闪过狠厉之色。
对方身上的超凡气息不强，但依旧存在着。
一个见习级的，但不知道是什么样的超凡职业者，并且是实实在在的人类。
……
短暂的交流，其实也没有交流。
因为血脉投影在梦境生物身上没有用，赵光离选择了最直接的拷问。
此地，真人类魔都，都立【溃烂精神病院】住院部。
红月升起的数百年间，魔都的感染了红月症，空想症的病人越来越多，绝大多数都因为无法接受异化带来的副作用变成了不可名状的烂肉，但也有不少人类挺过了异化病灶，成为具备强大力量的超凡者。
014号病人，基尔士，绰号【偷窥狂】。
种族为人类，从偷窥中获得快感还有力量，曾经在人类世界【吸血鬼帝国】做过劳工。
赵光离微微皱眉。
除了这些内容，赵光离甚至无法问出更多的东西了。
包括什么是【红月】，什么是【吸血鬼帝国】。
这些基尔士应该了解的内容，这个男人却似乎怎么都想不起来。
似乎，这就是梦境的缺点，这里始终不是现实世界。
只是，吸血鬼帝国赵光离是听说过的。
历史断层之前，人类的几个巅峰势力之一，曾经顾欣桐所杀掉的，取而代之的血魔就是集成了吸血鬼帝国力量的人之一。
说起来，赵光离因为顾欣桐也会几种不错的血之秘术，但因为暗黑雷和邪神秘法过于好用，在后期的战斗中就成为了鸡肋。
“这里果然不是四百一十四年的天驱联盟。”
血族帝国早就已经随着黑暗年代灭亡了。
这里是历史断层之前？
此刻，基尔士瑟瑟发抖，整个人都不好了。
前几天，隔壁搬过来一个美少女，自己又开始重操旧业。
没有想到，对方的实力居然如此强大，那种能量控制的法门，一下子都把自己的右眼被爆了。
好在对方似乎没有想要下杀手，不然这么一下，穿过颅腔，自己必死无疑。
只是，拥有这种实力的强者，怎么回来住院部？
不都应该在【重症病房】吗？
第一百十九章 血红之月（四）
随着偷窥狂先生的磕头求饶，赵光离也不去纠结厄兰魔都又或者是真人类魔都。
这一次的梦境，应该就是【溃烂精神病院】。
眼前这个基尔士，自称是从人类世界逃跑出来，来到这个魔都，结果被红月照射到，产生了异化反应，但也因此获得了与自己癖好有关联的超凡力量。
不知从何时起，魔都之中就出现了大量让人恐惧的传染病。
红月，异化，空想……
这些传染病只有人类会的，居住在皇庭之中的那种【真人类】却不会。
“真人类……魔人。”
赵光离一瞬心中便联系了起来。
之前那个高个男人也说到了真人类。
所以意思是，在厄兰魔都，魔人被称为真人类吗？
尚且不去想这些内容，从基尔士口中，赵光离得到了关于这座溃烂精神病院的信息。
“洛瑟斯先生，住院部护工之一。”
这个洛瑟斯，就是那个穿着黑皮鞋的怪异男人。
住院部的病人，基本上都是自由的，异化程度低，杀伤力小，攻击性也不高，只要不离开自己自己所在的房间中，没有护工会来为难。
但……
住院部底层的【重症病房】……也就是I区，可不同。
其中不少的病人已经可以说是病入膏肓，每一位都被管束工具限制着，没有正常生物的模样。
“不仅仅是人类或者妖魔……重症病人里，甚至包括了【真人类】。”
偷窥狂基尔士捂着自己的眼睛，颤抖地说道：“那些家伙的实力很恐怖，我曾经见过一个，吞吃生肉的怪物……”
基尔士曾经作为义工去过重症病房，结果就是长达数年的精神恍惚，就连自己最爱的偷窥都不再感兴趣。
赵光离皱了皱眉。
“重症病房的病人，大概都是什么级别的超凡生物？”
基尔士听到了赵光离的话，眨了眨仅剩的眼睛。
“您说……什么？什么级别？”
赵光离一愣。
这个家伙，似乎真的不知道。
现行的超凡等级，是天驱联盟建立之后才推行的，之前无论是妖魔还是超凡生物的等级推定都很是粗糙。
虽然是在梦境中，厄兰魔都的生物战力会有大量的削弱，但得到的讯息应该不会变，赵光离还准备了解一下，为之后做准备。
毕竟苏林跟着古超然去了厄兰魔都，也不知道到底怎么样了。
“行了。”
赵光离站起身来。
这里的基尔士也不是真正的魔都偷窥狂，只不过是某人的梦境而已，该知道的他知道，不该知道的他不知道。
“那，如何才能去重症病房？”
基尔士看到面前矮自己半个头的少女脸上露出了清冷的笑容。
他颤颤巍巍地开口。
“重症病房【I区】都是从世界各地来魔都的怪物，谁去了那种地方，都会……”
“里面的存在都是被医生判断为无法医治的病危生物……”
“他们……”
赵光离的背后，钢铁尾刃略微摇晃。
如同一直恐怖的利爪一般，从基尔士的身上划过。
“谁告诉你……我不需要抢救了？”
“我现在可是，病危地刚刚好呢。”
……
噗嗤！！
砰。
咔嚓。
病房之中，传来血肉崩碎的声音。
赵光离看着满墙的碎肉，基尔士在后背处还藏着一把金属指甲刀，在赵光离话音未落的时候就朝着她的脖子刺来。
赵光离的尾刃扫出大量的钢铁羽毛，瞬间将基尔士化为了一滩烂泥。
“隐藏了自己的实力，从一开始就看准我是个灵能使用者，准备近身格斗。”
赵光离淡定地看着碎肉。
当了这么久的女装大佬，赵光离也不是什么收获都没有。
顾欣桐的正面战斗力确实比起赵光离的本体要强悍一点。
基尔士的指甲刀落在赵光离的后颈，完全无法寸进。
甲胄神的铠甲保护完全到位。
“病情加剧，就会被护工和医生，转送到重症病房，当然前提是展现出自己的实力来。”
在赵光离杀死基尔士的一瞬间，整个房间红灯闪烁。
每一次闪烁都仿佛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静谧的夜晚染上了极端不安的气息。
光线透过门缝扫过赵光离的脸庞。
赵光离直接开门，转向下一个房间。
“015号病友你好，我是013号，我可以进来吗？”
“啊，我进来了。”
赵光离右手拧动把手，钢铁金属的把手瞬间扭曲。
梦境之中，赵光离对于杀死生命的情绪被压制到极低的水平。
应该说，不仅仅是赵光离自身的战力，还有他的道德水平。
“人类做梦的时候，道德感会大幅度降低。”
赵光离看着同样闪烁的红灯，被拉响的警报，显得从容不迫。
住院部的病人们确实是一个又一个不太正常的精神病人，但战斗力显然未必有多强。
他掰动着手指，看着一地的碎肉。
随手捡起一片尾刃。
金属的触感仿佛能够割伤自己的血肉。
“013号病人。”
“013号空想症患者病情加剧，013号空想症患者病情加剧。”
深邃的通道中，传来一个怪异的女声。
黑色皮鞋响起，瘦长男人沿着天花板边抽搐，边滑行。
这个名为洛瑟斯的护工，再次来到了赵光离的身边。
“该死的，这种气息……”
瘦长男人陡然一惊。
他记得，这个女人才被送过来两天，因为被红月所照射到，产生【空想】的状态，颅内世界会自动接收到各种不可名状的信息，自身战力不强……但此刻……
已经有六个住院部的普通病人遭了毒手。
“只有一种可能。”
洛瑟斯倒挂在天空中，舌头吐出，一个个人面的肉瘤随风摆动。
空想症是魔都精神病人所患症状中最没用的一个，绝大多数都是强大存在在宇宙世界中传递的一点都不重要的事情。
就例如三维世界的人类说了一句今天好饿，传递到了二维世界的某个生物的耳中。
绝大多数，都没有任何的意义，只有极小部分的人，得到了强大生物的有用信息，一跃而起成为强者。
少女手持着金属尾刃。
“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很像是人类世界的【魔神】。”
“但明显是弱化版本，是沟通了某些弱小的邪神吗?”
洛瑟斯尚且没有说话，赵光离便举起了双手。
“护工先生，我病情加重了，申请前往……I区。”
“【重症病房】。”
第一百二十章 重症病房（一）
溃烂精神病院。
底层。
这所精神病院是由真人类魔都的皇族亲自设计制造的，用以收治遭受红月辐射的生命的场所。
数个用护工服遮蔽的严严实实的身影，伴随着一道道脚步声。
这里是溃烂精神病院的重症病房，这里都是救无可救的病人，每一个都凶恶无比。
空气中带着些异常的味道。
偶尔有不知名的虫豸在暗处发出低劣的声音。
赵光离的眼睛处被安装上了特殊的器械。
口中也被塞上了金属口器。
整个人都被控制着。
“新的重症患者啊……是个女人吗？”
“看起来没有什么特别的，没有出现明显的污染的迹象。”
赵光离的耳朵动了动。
很显然，重症病房，到了。
不需要眼睛看在，赵光离暗中驱使着巡游邪神来充当眼球。
黑暗的环境，空旷无比。
长长的走廊和住院部的格局也差不多。
只是这里房间比起住院部要少了不少。
值得注意的是，这里有穿着特质防护服的大量守卫，看不清面容。
“013号病人，疑似通过红月症掌握了魔神之力，在住院部进行了小规模的屠杀，被洛瑟斯护工制止。”
“申请隔离，进行审查。”
赵光离没有说话，当然也说不了话。、
他只是听着。
咔嚓。
机械大门被打开。
“打开I-134号重症病房。”
沙哑的声音响起，传来金属扣锁的声音。
随着声音的停止，赵光离的眼罩，还有用来封锁力量的口器被解除。
“病人013号，重症病房的房间已满，你所要做的就是清除一名已经存在的重症患者。”
金属大门被关上，传来这样的声音。
赵光离平静地抖落手中的限制器。
这个房间虽然昏暗，但是比起住院部要好了太多。
一个古朴的套房，看起来格外别致。
“说到底，还是要战斗是吧。”
赵光离掰了掰手指。
从前方的阴影处，走出来一个干瘦的怪物。
为何叫它怪物，因为，他没有头颅，只有人类的群干。
躯干之上，有许多代表了异常信物的图腾。
似乎有东西在游荡着。
……
显示器上，准确地呈现出赵光离和怪物的影子。
“很久没有重症患者了，皇庭那边也不好交代……这个家伙是个好苗子。”
洛瑟斯趴在天花板上，发出了低劣的声音。
“重症病房都是无法控制病情的病人，被强制控制在这里，本性中的暴虐无处发泄。”
旁边的护工说道。
洛瑟斯没有说话。
重症病房【无头者】。
来自魔都郊外的墓地，是多具人类的尸体结合在一起的产物，当然唯独没有头颅。
被红月照射，接受了古神的馈赠，而变得彻底疯癫，希望能够前往宇宙中成为未知存在的容器，如同野兽一般的异常。
犯下了杀害魔都生命的重罪，被处以了极刑，并且收拢到精神病院进行救治。
虽然洛瑟斯一向认为重症病房的存在无药可救。
赵光离看到了无头者头颅上的创口。
创口之上，肉芽冒出，犹如小型的触手。
“魔都的主题是【疯癫】【触手】，由所谓的真人类统治……目前还处于迷雾之中。”
赵光离皱了皱眉。
这里只不过是个梦境而已，赵光离可不会忘记自己所处的是另外一个亚地狱区。
要杀死这里的最强者，才能够前往第四层的梦境。
简单。
无头周身涌动。
一股妖魔的气息犹如利剑一般，穿刺而来。
随之而来的是强健的身体，速度极块，双手一箍，恐怖的力量用力地挤压而来。
很快。
赵光离的骨头发出咔咔的剧响。
近乎碎裂。
“正式级……至少力量达到了正式级的水平。”
赵光离右手慢慢地伸出。
“钢铁尾刃。”
众目睽睽之下，散发着寒光的钢铁尾羽被高高地抬起。
然后散落。
血浆旋转。
无头的血肉之躯被无数的羽刃穿刺而过。
这些羽刃敌我不分，甚至直接扎入了赵光离的血肉之中。
同时，赵光离开动六目邪术。
小小的黑棺涌现，一步踏出，完好无损。
只剩下无头正面承受了暴风骤雨一般尾刃的伤害。
“这里是第三层的梦境，应该是已经被削弱过的场景。”
赵光离看着前方的血肉模糊，并不避讳地使用着自己的邪神秘术。
这些人似乎认为自己使用的是类似于信仰魔神所得到的【血祭之法】。
真实的无头不知道是怎样等级的超凡生物，但在梦中，赵光离能够轻松拿捏这个怪物。
洛瑟斯看着面前一面倒的战斗。
“果然是魔神帝国的法术……也不知道是七十二魔神当中的哪一个。”
人类世界的三大势力，古希莱帝国是最多变的。
七十二魔神各种秘法层出不穷，谁都不知道那些家伙下一道秘术是什么。
只是，洛瑟斯感觉到了赵光离很强，但他没有想到有这么强。
当初在魔都中，无头可是惹出过大麻烦的，现在居然被轻松解决掉了。
“可以出来洗地了，可以出来洗地了。”
赵光离冲着上方的摄像头挥了挥手。
摄像头。
赵光离看着那个东西。
史前科技，至少在如今的天驱联盟，用到的极少。
还是那句话，构建系的法师为了镇压妖魔，研究的机械都是朝着更大，更强，更远来设计的，很少有朝着这种方向研究。
在天驱院图书馆中，赵光离看到过类似的资料，不过都是历史断层之前的残存物了。
摇了摇头，赵光离弯下腰。
无头已经变成了肉酱，按照赵光离的想法应该可以包饺子了。
在肉酱的中心，赵光离找到了一件超凡物品，很显然是这个重症病人遗留下来的。
到了高等，超凡物品的功效基本已经趋近于零，除非是那种真正强力的武器，例如李阀的亡国。
在赵光离手中的，是一块不断跳动的肉。
原本赵光离还以为是无头没有死，但实际上手才发现，这东西就像是橡皮泥一样，能够随着自己的心意化为不同的形状。
“梦境之中的超凡物品，确实地能够带出梦境。”
赵光离在《骨骼书》中看过象主的记录。
至于如何离开的深层梦境，象主还就是那个语焉不详。
眼见没有人来洗地，整个地面都是血肉和刀刃，看起来一片狼藉，赵光离刚想要开口。
不知从何种地方传来的声音，似乎是广播。
“各位护工，病人用餐时间在十五分钟以后，请对病人进行抑制装置检查……”
“重复一遍……”
“抑制装置检查。”
随即，大门打开，熟悉的金属扣锁，数个护工涌了进来，将赵光离的手脚拷了起来。
和之前一样，灵能的流转被阻塞。
让赵光离想起了联盟军部也有类似的装置。
不过这一次赵光离并没有被强行安装口器，原因也很简单，因为到了病人们的饭点。
刚才的战斗，让周围穿着防护服的护工们心惊胆战，一个个都紧张万分。
赵光离观察着周围。
这些家伙和洛瑟斯都是护工，但这些人却穿着严严实实，看不到面孔……似乎是人类?
一路无话。
赵光离被押送着，通过了阴森的走廊，只是几分钟之后，赵光离的眼前便亮堂起来。
【重症病房——病患餐厅】。
啧，现在我也是病患了。
赵光离向前走了两步，推开前方的铁栅栏，才刚走一步。
后边的两个护工就像是躲避瘟神一样将铁门关上。
“虽然是梦，但真的好现实啊。”
赵光离不仅吐槽道。
巨大的圆环状餐厅中，已经有不少怪异的病人正在用餐了。
数量不多，散落在不同的地方。
不远处有两个金属的饭盆，里面应该是某种食物，至少空气总飘洒着异香已经说明了一切。
“新来的？”
赵光离刚自走两步，旁边传来了声音。
同样的病号服，一个穿着暴露女人露出笑容。
那种笑容犹如眼镜蛇一般，赵光离注意到，这个女人的脖颈上有着隐约的蛇形图案，散发着诡异的气息。
双手和自己一样被控制着，只能有手指的前端控制手中的刀叉。
“怎么了？”
赵光离开口道。
“没什么，只是很少会看到这么年轻的小姑娘来到这所监狱当中。”
女人笑颜如花。
监狱……
赵光离倒是并不意外。
溃烂精神病院，本质上就是魔都的监狱而已。
特别是重症病房的病人们，和住院部的病人不同，他们可是完全没有自由的。
来到重症病房之后，自己的通讯器被护工收走，并且只有吃饭的时候能够离开自己的房间，和监狱根本没有什么不同。
“朝一季。”
赵光离轻声说道。
“奎舌。”
女人发出了甜腻得到声音：“看你的样子应该不是魔都人吧，是人类世界那边的？”
“身上有浓重的邪神味道，就连精神病院的抑制器都没有办法彻底消除。”
“恩，你是古希莱的人？”
奎舌说道。
赵光离不置可否，只是拿了一个金属的餐盘。
朝向食物的容器，似乎是某种生物的肉汤，大块的鲜肉在充满油脂的汤上咕咚涌动。
深层梦境中一切都是真实的，就连吃东西也是如此。
“怎么了？”
端着餐盘，带着一些肉回到了奎舌的面前，赵光离开口问道。
“没什么……如果你是古希莱人，在魔都里应该能够活得顺畅一些，毕竟【古神】和魔神也没有什么差别。”
古希莱人以血祭出名，是历史断层之前，最为强大的政权组织。
不过，那段历史被如今的天驱联盟视为最屈辱的历史，根本不曾在正常的教科书中提及。
“那么你呢？”
赵光离问道。
“我就是古希莱人。”
奎舌慵懒地说道：“是魔神【纳贝里士】的信徒。”
赵光离咳嗽了一声。
“你想要说什么，直接说。”
赵光离淡然道。
奎舌莫名其妙找上自己，很显然不是为了这一套老乡见老乡的景象。
“四年一度的红月开始，这所精神病院里又会出现不少强大的病人……这么一来，原本的重症病房就不够了。”
“我以前没有见过你，现在住在什么地方，是取代了谁的位置？”
奎舌看似不经意地问道。
赵光离很清楚这个女人的想法。
眼前的人应该在这所精神病院里混迹久了，大概也知道重症病房里绝大多数人的实力水平。
“无头。”
赵光离直接开口。
这种事情没必要骗人，既然决定了去下一层梦境，这里行事还是高调点会比较好。
无头……
奎舌如同蛇一般的眼神在周围扫过。
确实……无头不在这里。
这个家伙，说的是真的。
“无头在重症病房里，属于什么水准？”
赵光离吃了一口肉，不得不说，这里的食物味道是真不错。
奎舌面不改色。
“中下水平，本来就是淘汰的边缘。”
“当初无头在魔都边缘杀了太多的生命，只为了寻找一个合适自己的头颅。”
“结果被魔都的执法者们抓了起来，送到了这里。”
“它应该是死在你手上了吧。”
奎舌看着少女柔柔弱弱的身体。
仿佛没有一点杀伤力。
但她清楚，任何来到重症病房的人都不能小视。
“所以，你想做什么。”
赵光离又问了一遍：“快点说。”
这位魔神纳贝里士的信徒女士面带微笑。
“没什么要求，血月到来，为了腾出病房，这里将会举行无差别死亡格斗，我想要和你结盟……就算不同意也无所谓，至少认识一下我。”
病房大乱斗来了。
赵光离心道果然。
这所魔都的精神病院，建立的意义果然不是给这些异化的精神病人养老这么简单。
第三层梦境，完全就是有迹可循的，这代表着梦境的主人，曾经深入过厄兰魔都，并且体验过了这里的死亡格斗。
“我倒是无所谓。”
赵光离放下手中的刀叉，掰动着手指。
咔咔的声音，如同关节炸裂。
“我想要知道，I区，也就是重症病房，有没有什么厉害一点的家伙。”
奎舌听到赵光离的这句话，其实并没有太多地惊讶。
这所精神病院里怪物极多，稍不留神就会死无全尸，自己又不是那些真人类，在这里死了和垃圾也没什么两样。
“唔。”
奎舌抬起头。
“往左看，那是你要注意的第一个家伙……”
第一百二十一章 重症病房（二）
奎舌指着不远处的某个位置。
赵光离用自己的余光看去。
一个巨型的人类正在吃着大量的食物，将餐厅的一角塞得慢慢当当。
周围有大量的金属锁链控制着巨人，每咀嚼都会发出恐怖的声响。
旁边的精神病人，都会很自然地远离那里。
赵光离注视到了人类右侧的金属骨骼，原本的肉体被替换为了更为强悍的金属臂膀。
“改造巨人【维嘉】。”
“从【天】那边逃出来的奴隶，应该是某个实验室当中的产物，据说已经活过了两次的死亡乱斗。”
奎舌很自然地介绍道，她身上的眼镜蛇纹身仿佛在吐着信。
机械皇朝，【天】。
赵光离本就已经确定这个梦境的时代是人类历史断层之前，历史断层之后距离今天有六百年，天驱联盟建立四百多年，除去位置的黑暗时代，这里至少距离现实一千年。
远古人类的巨大势力，和现如今的机械科学院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机械学的骄傲，引以为傲的机械化部队，构建系的鼻祖。
“实力很强，我见过它战斗，能够轻而易举把超凡力量撕碎。”
“这么说来，改造它的机械实验室，应该星级不低。”
维嘉全程没有注意到赵光离的目光，应该说，这个巨人似乎什么都不在意。
他的眼中，只有大量的食物，仅仅是鼻息，就带有极高的热量。
仿佛蒸汽喷涌而出。
“构建系法师吗？”
赵光离低声说道。
“你在说什么东西，什么构建……？”
奎舌有些疑惑。
赵光离想起来，这个时代存在超凡者，但是真正意义上划分出武装骑士和三系法师的，还是在天驱联盟建立之后。
这种改造方法和构建系法师改造自身有相同的地方，只是和自己认识的那些强者构建系比较，这个巨人的改造手腕明显就要更加粗糙一些。
若不是那个巨人本身恐怖的气息，赵光离还真的想仔细观察一下。
世界是在向前发展的，赵光离从来不认为机械皇朝的机械装置，就一定比千年之后的天驱联盟强。
站在机械皇朝肩膀上的机械科学院，至少不会如此。
“第二个……向后看。”
赵光离吃了一口食物，调整了一下坐姿。
“【绿植之女】奥沙。”
“这个家伙是从妖魔聚集的地方逃离出来的，据说很喜欢在自己的房间里种盆栽……别这么看我，我没进去过，我是听那些护工说的。”
奎舌吐了吐分叉的舌头，很显然在赵光离的眼中不是那么具有诱惑力。
赵光离看向那个女人。
身形瘦削，干枯，眼球肿胀爆起，像是一对金鱼的眼球。
从蓝白条纹的病号服之下，有两片小小的绿叶从内部探出。
她的脸色惨白，像是彻底失去了营养。
“【红月症】使得她的植物变得极为躁动，也赋予了她相当强悍的本事……出身在南部那边的绿林当中，是上一次的死亡乱斗的第一名。”
奎舌介绍道。
赵光离好看的眉毛挑了挑。
第一名？
这个女人看起来很是营养不良，隐约的感知之下，赵光离似乎察觉到女人的背上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寄生着，吸收着她的营养。
所以这个绿植少女以完全不符合自己外型的状态，疯狂的张口吞咽着桌面上的食物，甚至可以用狰狞来形容。
“小心一点，这个女人的体内，寄宿着名为【圣树兽】的怪物，曾经红月照射，直接引动那只怪物，破体而出，连护工长都很难以短时间镇压。”
赵光离眼神一动。
恩？
嘶……
圣树兽，这不是导师的石板魔物吗？
在天驱联盟被誉为完美石板魔物，战力惊人，并且还是特型妖魔。
所谓的特型妖魔，其实就是因缘际会诞生出来的，全世界至此一个的妖魔。
就像是古恩教堂的三头神父一般。
赵光离记得，根据介绍，圣树兽是沾染了【圣树庭院】中心，树冠之王的真灵才诞生的强大妖魔。
赵光离其实问过自己的导师卢白橘，身为支配者的她，圣树兽的石板到底是从什么地方来的。
女人用温柔的语气诉说着答案。
“这是你的师公，也就是我的老师的遗物。”
这么说，是重名吗？
经历了这么多事情，赵光离不认为有这么多的巧合。
圣树兽……
隐约传来熟悉的气息，带着淡淡的绿光。
感觉不会错。
“又是一件怪事。”
赵光离心中微动。
远处，那个名为奥沙的女人抬起头，那是一张不甚好看的脸，有深深的黑眼圈，她似乎察觉到有人在看她，慢慢地，如同植物一般将头扭转过来，看向赵光离和奎舌。
脸上露出了干瘪森然的笑容。
赵光离微微点头示意。
咣啷当。
不远处，一个铁盆掉落。
饭菜洒落一地，然后传来的哄笑的声音。
赵光离询声看去，是一个瘦弱的男青年。
戴着有些破碎的眼镜，有些文文弱弱的模样。
他的脸上带着公式化的微笑，举起慢慢地将地上散落的食物放到餐盘之上。
旁边几个哄笑的重症病人脸上都是癫狂的表情，像是看到了什么极为有趣的事情。
赵光离其实已经注意到了，这个瘦弱男青年之所以会摔倒，就是因为后面这些病人故意地推搡。
“这人是谁？”
周围的病人司空见惯，又或者根本就不在意这种东西，赵光离便轻声问道。
他推了推自己的黑色镜框眼镜，这个男人看上去很普通。
蓝白条纹的衣服，就像是真正意义上的病人。
“罗西……”
“重症病房的笑柄。”
奎舌耸了耸肩。
“罗西……今天你的研究成果怎么样了？”
有人嘲弄地问道，脸上都是极为病态的表情：“研究什么，转生之法？”
“快了，快了。”
这个被称为罗西的青年似乎一点都不在意别人如何对他，他将地面上的食物放入铁盘之中，没有嫌脏。
哪怕刚才某个病人故意在上面踩了一脚。
罗西也根本就不在意。
“这个人是个例外，他是自愿到溃烂精神病院来的，几乎没有战斗力……极为弱小。”
“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活过前几次死亡乱斗的，在我来之前，他就一直在这里了。”
“【转生】【永生】之类的完全听不懂的话语经常会出现。”
赵光离听着奎舌继续说着。
这个人的气质……很怪。
又是一种似曾相识，但这一次，却怎么都想不起来。
第一百二十二章 重症病房（三）
天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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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西的模样普普通通，仿佛真的只是一个普通的病人。
唯一有些特殊的是，他的脸色有些出奇的白。
“这样的人是如何进入重症病房的？”
赵光离开口说道。
灵视扫过，罗西的身体没有半点超凡力量。
“谁知道……”
奎舌笑道：“这一次死亡乱斗就会被干掉了吧。”
叮铃铃。
铃声响起。
铃声响起，代表了吃饭的时间结束了。
大量的护工鱼贯而入，谨慎地将病人们押送进入自己的病房之中。
“记得我们的约定哦。”
临走之前，奎舌冲着赵光离眨了眨眼睛。
赵光离面色清冷，没有任何的表示。
这个奎舌对于这种话术似乎已经很熟练了，估计每来一个新人，她都会这么来一遍，为的就是刷个存在感。
赵光离在得到了一些粗略的信息之后，便不再理会。
重症病房里的病人，都是患了魔都病灶的怪物，信仰魔神的奎舌也毫无疑问，但她看上去很正常，这就是最大的不正常。
回到自己的房间中，房间里无头的碎肉已经被清理过了。
自己的013号身份标识也变成了新的211号标识。
前方被刻印上了代表重症患者的【I】。
这里和住院部不同，重新戴上抑制装置的赵光离被限定在房间中，无论如何都不能离开。
赵光离在床上坐着，眼神平静。
见识到了各种奇形怪状的病人们，他的心中也大概有了个底。
在第三层梦境之中，绝大多数的重症病患还能够轻松镇压。
之前那个无头病人，所展现出来的实力，最多也就是正式级顶峰的水平。
如此说来，顶层战力应该也就是高等左右。
赵光离虽然如今被压制到高等之下，但本体和傀儡的战力依旧强力，杀个高等问题不大。
“厄兰魔都的精神病院……”
赵光离轻声低语：“若是真正的厄兰魔都，恐怕这些怪物都是接近伪神的存在了。”
少女闭上眼睛，开始小憩。
……
监视器中。
洛瑟斯正在和无数的黑影交流着什么。
“编号211，【邪神少女】，擅长沟通虚空中的邪神使用各式各样的秘术。”
“虽然是在荒原之上找到的生物，但根据推测应该来自魔神帝国古希莱。”
“轻松杀死了无头，水准应该还不错。”
黑影涌动，发出了怪异的声响。
“无所谓了，快点战斗就行了。”
“以红月为名，我想看到最恐怖的怪物。”
“是啊，人类自相残杀，最有趣了。”
洛瑟斯躬身，面色极为恭敬。
梦境的时间，完全不能用任何单位来度量。
只是一晃，半个月便过去了。
至少在赵光离的意识中在，自己好像才小憩了一小会。
护工们打开病房的大门，让他戴着抑制装置走出来的时候，赵光离便明白了，传说中的病房大乱斗开始了。
“有趣有趣。”
赵光离并不如何担心。
相反，他倒是很期待自己的对手会是哪些奇形怪状。
黑暗中发出了虫豸的声音。
空气中带上了消毒水的味道，每一个消毒水的标签上都有一个大大的红月，似乎代表了某种标识。
十个病人为一组，传说中的病房大乱斗。
每一组留下四个活着的病人。
其中一个护工在自己的耳边耳语了战斗的规则，让赵光离更加了解现在的处境。
“住院部的病人也会被挑选入其中。”
当赵光离还在疑惑，溃烂精神病院当中的重症病患似乎并没有这么多的时候，第二句话如期而至。
赵光离先是一愣，然后嘴角翘起。
还有这种事啊。
推开大门，是一间雪白的病房。
病房呈现着椭圆形，有规律地均匀地分部着。
“不要出现，不要出现，不要出现……”
赵光离左侧，传来了某人低沉的祈祷的声音。
声音当中有着惧怕和恐慌。
护工将赵光离向前一推，封锁了赵光离身后的房门。
钢铁的大门发出了痛苦的呻吟声。
赵光离的抑制装置在瞬间被解除，掉落在地面之上。
十个钢铁大门，十个病人。
各种形状，各种颜色，有人类，还有奇形怪状的东西。
“……”
赵光离快速地扫过。
九个病人同时也在看着周围的病人。
相互谨慎地看着周围。
开始的几秒钟相安无事，但目光一扫到赵光离，瞬间脸色大变。
“I-211……”
“什么？”
“重……重症病人。”
每一个重症病人都是遭受了异常病症的，被红月污染地极深的怪物。
一般情况下，死亡乱斗的初期，不太会遇到这种级别的怪物，毕竟住院部的病人是重症病房的百倍不止。
所有人对于眼前这个有着惊人美貌的少女带上了恐怖的忌惮。
病房不会骗人。
那个大写的I就是最恐怖的证明。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自己。
不约而同，普通住院部的病人将凶恶的目光朝向了自己。
先除掉重症病人，剩下的再说。
赵光离并不在意空气中凝重的气氛。
同时，纤细的手指伸出，开始掰动。
发出了咔咔的声音，到最后近乎于断裂。
但靠着自身恐怖的恢复力，又恢复如初。
时间，滴答滴答，就过去了。
外部，钢铁的大门被打开。
赵光离面无表情地从门中走出。
身上的隐约波动，让周围的护工们感到一阵极端的惶恐。
“邪神少女……”
赵光离听到了不远处传来的低语声音，似乎是在讨论着自己。
重症病人，在普通的病人当中就是无敌的。
如同虎如羊群，无法逃脱。
护工们朝着内部望去，无数的血肉搅合在一起，伴随着大量的钢铁刀刃。
残酷至极。
“第一名吗？”
赵光离看了看场面。
暂时只有自己一个人。
赵光离对自己很满意。
一分钟之后，某扇门被打开。
一个满脸颓废，身上隐约有绿色涌动的女人。
她的眼球如同金鱼一般高高地鼓胀起来。
“绿植之女，奥沙，持有圣树兽的人。”
赵光离隐约记得，这个时代应该还没有正式的超凡分类，这种能够操纵妖魔的人类，应该会被统一地划分到怪物一列当中。
奥沙看到了赵光离，鼓胀的金鱼眼似乎有些诧异，她盯着赵光离看了两秒钟。
她似乎很难相信，居然有人能够比自己更快。
赵光离面色平静，并不在意奥沙的窥伺，只是观察着奥沙。
奥沙的口中，似乎在咀嚼着什么东西，似乎是某种生物的血肉。
看到赵光离朝着她看来，奥沙咧嘴一笑。
这一咧，把口中的血肉呈现出来。
是带着颜色的皮肤之类的东西……
赵光离眼中一动。
这样的配色，似乎和那个叫做奎舌的女人脖颈上的纹身是相同的。
正在想着，奥沙开始干呕。
从自己的口腔中，吐出了一根纤细的手指。
那带着指甲油的手指，让赵光离终于确定了。
“没办法了，这可不能算我违约。”
赵光离心中没有任何波动。
奎舌尽心尽力，想要笼络他人，只是可惜，在死亡乱斗的第一轮就遭遇到了她所认为的种子选手。
魔神纳贝里士的信徒，如今变成了他人的口粮。
运气实在是不好，毕竟普通的病人太多，真的很少有可能两个重症病患被分配到一起的。
轰隆隆。
大地颤抖。
巨人维嘉弯腰从门内走出。
他满身是血，根本就是个血人。
同时他身躯之上，机械装置开始转动，发出了剧烈的声音。
机械巨人，赵光离总是在想，这个家伙和机械科学院杨宁的古代机械巨人有什么差别，看起来也没有什么不同的样子。
随着时间的推移，最终的胜者越来越多。
赵光离也发现了，只要有重症病人的房间，就只有这个病人走出来。
其余的九人全部被杀死，和自己所在的房间一样。
而就算全部都是普通病人的房间，也很少会有四人全部都存活下来的情况。
时间继续推移。
到最后，不少病人活着出来，看到全部都是重症病人的情况下，基本上直接都晕了。
虽然大家都是精神病人，但病人和病人又有所不同。
最后……
赵光离抬起头。
从门扉之中，一个瘦弱的青年推着自己的眼镜慢慢地走出。
他疯狂地撕咬着自己的手指，几乎将自己的手指都咬出了鲜血。
眼镜破碎，看起来很是难看。
“罗西。”
赵光离记得这个人的名字。
他不知道这个家伙是怎么混到重症病房来的，毕竟他确实就真的是个普通人一般，至少以赵光离的等级来探测是如此。
普通的病人真要说弱，也就是相对于重症病患来说。
对于低等的超凡者，就都是怪物了。
赵光离多看了罗西两眼。
“有种熟悉感，但却无法察觉到源头，是因为在梦境之中所以模糊吗？”
赵光离看向罗西。
没有任何特别的地方，头发也干枯，但散乱之下，外形倒是还不错。
“这个家伙是怎么办到了？”
有个矮小的病人发出嗤笑的声音，他的身上有隐约的昆虫影子扭动。
他的身边，一只巨硕的蠕虫发出了同样的赞赏的声音。
“没错没错……”
确实没错，赵光离记得这个蠕虫好像也是自己的病友。
……
“罗西，又是这样的情况。”
“普通病人全部自相残杀而死。”
洛瑟斯发出不满的声音。
监控器中，回放着刚才的内容。
罗西什么都没有做，在角落中啃着自己的手指，病态的青年就好像从头到尾都没有出现在众人的视野里一般。
但从头到尾，精神病院的管理者们都没看到罗西展现出任何的超凡力量。
仿佛一切都是顺理成章一般。
“罗西……他是什么症状？”
后方的护工翻阅着手册，似乎在查阅着罗西的档案。
“红月症……”
“身体检测都是最经典的触手形状。”
“这个家伙的心理有时候是正常的，但在另外一部分时间，却会变异，变得极为癫狂。”
洛瑟斯听到这些内容，似乎想起了什么。
“就是那个嚷着，要【创造唯一的光明】那个疯子是吧。”
“在高贵的真人类的统御之下，人类只不过是被圈养的牲畜而已。”
洛瑟斯的眼眸犀利起来。
高瘦的身躯不断地抖动着。
“下一场，把他好好安排一下。”
“是。”
……
双人战斗？
赵光离眉头一皱。
病房大乱斗，第二轮。
自己将会被随机分配一个病友，进行二对二的战斗。
赵光离感觉，这件溃烂精神病院真的将病人们当做玩具一般，这样做的意义到底是什么。
要不是赵光离的行动范围被限定在溃烂精神病院中，他还真的想要看看，通讯器中不要看窗外的信息，到底危险来自于何地。
那个被称为【古神】的红月，又在这个癫狂的国度中代表了什么。
短暂的休息。
赵光离正坐着沉思。
周围似乎有人发出了雀跃的声音。
这种声音的可能性也很简单。
“应该是有普通的病人被分配到了重症病房的患者，这么一来便可以抱大腿了。”
赵光离刚才的想法更简单。
病友，要什么病友。
把队友一起杀了就行了，自己身边多一个怪异的精神病人自己可不放心。
但精神病院似乎本身有这样的预知，应该是以前的死亡乱斗发生了太多这样的事情。
禁止伤害同队队友！
违者将被淘汰，直接斩杀。
“啧。”
赵光离有些不满。
这种分配的情况下，两个重症病患若是被分到一起，将会绝杀。
不过……
赵光离并不害怕。
自己的力量，对付这样的家伙……绰绰有余。
尚且在想着，赵光离的脑海中一阵恍惚。
那种恍惚的感觉，犹如潮水一般涌动。
这种感觉……
是切换梦境的感觉！
不是说只有击败最强生物，或者是十年才会进入新的梦境吗？
“怎么会在这个时候！”
赵光离用手抵住眉心。
霎时。
赵光离的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更加沉重。
那种与现实的疏离感变得越来越薄弱。
赵光离已经无法从自己的感知上判断这里是梦境还是现实了。
根本，无法判断。
“梦境，第四层！”
赵光离抬起头。
景色，没有任何的变化。
梦境世界，同样也没有切换！
“还是厄兰魔都的精神病院。”
赵光离站起身。
与此同时，前方的大门打开。
一个瘦弱病态的男青年走了进来。
他紧张地咬着自己的手指，身体颤颤巍巍。
“你……你……好啊……”
男人咧嘴笑着。
赵光离看向男人。
自己的双排队友，居然是这个家伙。
第一百二十三章 赵光离和罗西（一）
罗西。
赵光离面色平静，像是没有任何情绪上的波动。
不知为何，莫名其妙进入了梦境的第四层，这意味着世界等级的上升，敌人的能力增长和自己距离现实世界进一步地扩大。
而眼前这个瘦弱的男人，原本在第三层梦境中仿佛一个普通人一般，但进入第四层梦境之中，赵光离便能够感受到一种隐约流转的超凡力量。
乳白色的灵能在男人的身上几乎微不可查，还是靠着猎人的洞察力，赵光离才能够隐约发现。
“你……你……你好……”
男人磕磕巴巴，用干瘪的嘴巴咬着自己的手指。
赵光离微微抬头。
之前远远地看过去，苍白瘦削的脸看上去没有任何的血色。
但现在，赵光离发现，这个男人的外表似乎出奇地俊美。
甚至有那么一些瞬间，像是女人。
“罗西是吧。”
赵光离说道：“我是朝一季。”
他平铺直叙。
这个家伙是谁并不重要，在这个梦境中活下去，获取大量的资源才是最重要的。
在杀死那些病人之后，赵光离获得的诅咒是超乎寻常的。
只要这个家伙不要阻碍自己就好了。
赵光离低下头。
第四层梦境不知为何环境没有改变，相当于是将整个环境的怪物战力提升了一层，到了现在，赵光离早就已经无法轻松面对一切的困难了。
“好的。”
罗西看到赵光离那清冷的模样，松了口气。
“你好像很厉害。”
瘦弱的青年脸部有些病态：“唔……你的身体？”
赵光离抬头看向这个男人。
“啊，没什么，我看错了。”
罗西散发出病态的笑容。
怪人一个，赵光离如此想着。
如果有一对一的机会，赵光离觉得自己应该会出手杀掉他。
……
二对二第一轮。
和之前的混战一样，随机挑选对手。
而赵光离正穿着病号服假寐。
旁边，罗西正绕有兴趣地看着面前这个美貌的少女，他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同寻常的东西，眼中散发出好奇。
“你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盯着我，你想要说什么？”
赵光离睁开眼睛。
这个家伙又是个异常。
“啊……”
“你，你相信生命能够永生吗？”
罗西似乎很久都没有这么聊天过了，他没有直接回答问题，整个人病态地蜷缩一团。
“即使是真人类魔都的【古神】，也无法亘古存在，不老不死。”
赵光离没有想到忽然间这个年轻男人会聊起这个话题，来到深层梦境之后，他其实没有和深层梦境的生物交流过。
赵光离对于永生其实一直以来都没有什么太大的概念。
毕竟都现在，赵光离都没有到二十岁。
到达高等之后，人类的生命可达数百年，对于他来说实在是长远。
至于永生……
这里赵光离一直有个疑惑。
有的超级似乎有寿命限制，比如当初在大事件中，赵光离操控着天空龙杀死的明阀的超级。
那个【银白之月】已经快要老死了，连自己的领域都没有办法支撑起来，是至今为止遭遇过的最弱的超级。
但同为，图灵院长和克洛诺斯之流似乎就没这个限制。
特别是图灵院长，这个被公认的天驱联盟天花板，没有人知道他究竟活了多少岁，但至少绝对超过一千年。
超级与超级，当然有区别。
“人类是可能达到永生的，利用超凡之力，不断晋升，成为堪比神明的怪物。”
罗西咬着手指，病态地笑着，摇头。
“不不不，就算是神明也是会死的。”
“因为生命的能量有限，终有一日就消耗殆尽。”
“生命就像是一个容器，容器之中盛放着水，随着时间的推移，哪怕是再坚硬的容器，也会破裂，时间能够磨平一切，其内部的水流就会倾泻而出。”
赵光离觉得这个罗西说的话是有道理的。
任何事物都有终点，就算是承载世界的宇宙，也会有老去的一天。
这么说来，这个罗西说的还是个哲学问题了？
尚且没有说完，外部的护工涌入。
压制住两人，主要是压制住赵光离，罗西这个弱鸡没什么人管他。
话题到这里中断，因为赵光离知道对手已经选好了。
短暂的黑暗，大门打开。
两个病患站在房间的另外一端。
在看到赵光离和罗西身上的铭牌之后，整个人都变得惨白起来。
“两个重症患者！”
“怎么会这么倒霉！”
这两个普通病人没想到自己这么倒霉。
而另外一边，赵光离站在罗西之前，他身体上的抑制装置渐渐脱落。
抑制装置是天驱联盟中没有的款式，能够极为有效地抑制超凡力量，若是赵光离能够拿到图纸，应该可以和联盟议会换不少的资源。
这也是梦境的优点之一。
但此刻，赵光离却看向前方的两个病人。
果然。
梦境等级提升，已经是第四层的深层梦境了。
之前的普通病人，也就见习级的水准，现在，光是眼前这两个病人，就有正式级接近顶峰的水平。
这已经是第三层梦境，重症病患的水准了！
赵光离视线扫过。
房间内有大量的监视器，是用来确定病人战斗情况的。
自己的邪神秘术，应该被溃烂精神病院的管理者看在眼中，现在以自己的水平，光用邪神秘术已经没有办法轻松获胜了。
算了。
漆黑的电光犹如恶龙一般升腾。
恐怖的力量化为了毁灭一切的雷电。
“退后。”
赵光离只是平静地对自己身后的罗西说道。
“再退后一点。”
“小心被……波及。”
监视器前。
“编号1112房间出现高能反应！”
“什么！”
高密度的能量化为幽黑的球体。
“暗黑雷。”
灵能扩散，赵光离如同电光的使者。
地面坍塌破碎，地面裂纹扩散，上下坍塌。
病态男人在角落里，他的眼睛冒出痴迷的神色。
“能量……”
“这种密度的能量……果然，只有能量才是永恒的。”
罗西的脸部应该光线而变得忽明忽暗。
“这个人……”
“这个人的身体和灵魂并不匹配……”
“果然，也是，容器。”
“我的研究，果然走在了正确的道路之上。”
病房已经完全破碎，前方的病人，彻底消散。
连渣，都没有留下。
赵光离收回冒着电光的手指。
第一百二十四章 赵光离和罗西（二）
邪神秘术，只是小道。
顾欣桐身上这么多种的邪神秘术，大多都是效仿魔神帝国的建立祭祀体系的妖魔。
其中很多都已经被顾欣桐在黑暗圣殿中磨灭了，最多就剩下几种比较强大的邪神妖魔。
而作为雷法师，最强的永远是自己的法术。
能量系，就是破坏与射程之王。
溃烂精神病院的应对来的非常及时。
大量的护工涌入，还有数道扭曲在外部的影子，每一道都给赵光离极大的威慑。
重新安装上抑制装置，这些护工看向赵光离的模样已经完全变了。
“邪神少女，本身就已经具备了强大的能量操控能力。”
“红月侵蚀的现象正在逐渐被压制。”
“病人病情正在好转。”
一道道信息流入。
赵光离充耳不闻，回到了休息室中。
“罗西是吧。”
赵光离低着头，被抑制装置控制着不是很好受。
体内总有一种很虚浮的感觉。
“你说的随着时间推移，一切都会衰败磨损，以容器作为例子。”
赵光离抬起头。
“换个新的容器，不就好了。”
罗西愣了愣。
他整个人僵直在原地，嘴唇微微抖动。
慢慢地整张脸转变为思索。
赵光离对于这个疯疯癫癫的男人并没有什么恶感。
这个家伙虽然总是神神叨叨的，但在战斗的时候却很乖巧，反正就待在那里，对于赵光离来说这就足够了。
“这个世界上，没有真正的永生，但存在着一种东西。”
赵光离淡定地指了指罗西瘦削的胸口。
“什么？”
罗西的眼球凸起，半蹲在地面上，时刻准备撕咬着自己的手指。
“血脉。”
“遗传。”
赵光离平静地说道。
作为高等生物，遗传猎手，这就涉及到了赵光离的专业。
人类这种东西，有自身的局限性，和超凡世界那些神明有很大的不同。
高等，已经趋于非人，但并没有完全舍去人类的要素。
到达赵光离的等级，他认定，想要以完全的人类之身成为超级，是几乎不可能的事情。
更不用说永生不死了。
但有一种方法却可以实现某种意义上的永生。
“血脉遗传。”
赵光离透过抑制装置的缝隙，用力地掰动自己的手指。
咔咔咔的声音透过装置，显得极为怪异。
罗西瞳孔一缩。
“人类，有三种死亡的时候。”
“一种是生理上的死亡，第二种，则是在下葬的时候，社会地位的死亡。”
“而最后一种，便是世界上最后一个记得你的人死去，那个时候，人类才是真的死了。”
看到罗西乖巧地蹲在角落里，就像是一个学生一般，赵光离觉得很满意。
梦境生物里也有懂事的家伙啊。
“所以，你的意思是……”
赵光离平静地说道：“想象一下，以你为名的家族，响彻了整个人类世界，以你的血脉为中心，永远地活在每一个人的心里，血脉不绝，生命便不会断绝。”
在内心中，赵光离都要为自己鼓掌了。
说的真的好有道理。
可惜自己的对面是个魔都的精神病患。
罗西思索着。
“你的意思是……”
“我要先找个女人结婚吗？”
赵光离看向罗西：“你还没有结婚？”
超凡世界里结婚都非常早，和现代环境不同，在妖魔的侵蚀之下，普通人没有太多的时间去进行更为深入的知识学习。
像宋庭樱这样年岁成婚，才是相对于普通民众比较正常的时节。
在历史断层之前，这种早婚早育的习俗更甚。
像罗西这样年纪的人，应该早就结婚，至少有了后代才对。
“我对于繁育后代没有什么兴趣。”
罗西咬着手指。
那张俊美的脸上一脸严肃，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所见过的女人，都只不过是愚蠢的工具而已。”
“那些修女，女主教……都是些想要攀附我，偷取我血脉的工具而已。”
偷取血脉这种字眼赵光离比较敏感，不过在此刻，赵光离更在意罗西口中的说法。
修女，主教？
等等？
恩？
“什么修女，主教，罗西……你是……”
赵光离的瞳孔中倒映出罗西的脸孔。
时间越是长久，赵光离就觉得罗西那张病态的面孔越是好看。
那种无可匹敌的俊美，就连自己见过的几个美男子宋庭玉，安佐梅伦，凯撒都无法比拟。
真正意义上只有当初在天皇都惊鸿一瞥的紫眸青年计都天命才能相提并论。
罗西身体似乎有些抽筋。
“那群自诩为光明的代言人，只不过是一群利用神明的盗窃者而已。”
罗西低下头：“以神之名，在世界横行，他们的辐射范围，甚至超过了人类的领域，连真人类的地盘都涉及到。”
“出卖人类的渣滓们，披着光明之皮的垃圾……”
“垃圾！”
“垃圾！”
“垃圾！”
赵光离平淡地看着看着在自己面前忽然间就抽起风来的罗西。
这么帅的帅哥，怎么就是个疯子呢？
他也不在意。
“历史断层之前，修女，女主教……这种词语听起来很有诱惑力，并且以光明为名，那么本质上就没有这么多的选择了。”
“光辉教会。”
天驱联盟建立四百年，是人类职业体系正统命名的开创时代。
但有很多势力，是在天驱联盟建立之前就存在，联盟为大势，这些势力便随着大势归附。
研究原罪的学者们，追求真理的怪物们，还有……
以光明为名的光辉教会。
史上，最强的宗教势力。
赵光离曾经和这个势力并没有太多的接触，唯一见过的高层，便是天皇都的那位拿着长枪的女神官，名字自己已经不记得了，也懒得往前翻，代表了最为浓烈的光明。
“这个罗西，倘若他不是瞎说的，那么这个家伙可能真的和光明教会有所关联。”
赵光离右手一动。
虽然力量被压制，但基本的超凡力量还能够驱动。
抑制住了罗西的发癫，赵光离眼中带着淡漠的情绪。
“你是光辉教会的人?”
罗西摇了摇头：“不是。”
赵光离平静无语。
“我已经脱离了那里了，从那里边偷跑出来的。”
“他们找到我那该死的老爹老娘，要让我成为他们那该死的圣子。”
第一百二十五章 赵光离和罗西（三）
在赵光离还在思索所谓的圣子这个词汇的时候，这个病态的青年似乎正常了许多。
罗西发出了类似于咳嗽的声音，但是强行抑制住了。
“圣子？”
赵光离上下打量着罗西。
这个家伙，从头到尾好像就只有脸长得好看一点吧。
光辉教会死乞白赖的想要他成为圣子？
而且按照他的说法，什么修女和女主教要抢着给他生孩子是吧。
赵光离觉得这个家伙不仅长得很美，想得也很美。
历史断层前的光辉教会主教级强者基本上都是高等第三阶段的伪神，但现在的情况是，在第四层梦境的情况下，这个家伙还是几乎没什么战斗力。
要么他身上藏有大秘密，要么这家伙就是在扯谎。
“我才不要那种散发着肮脏的光明。”
“我要制造，独属于我自己的光明。”
“并且，我要看着这道光，永生不死。”
罗西咬着手指，赵光离算是发现了，罗西一旦说到激动的地方，就会咬手指。
因为这个习惯，罗西的指尖基本上没有一块是完好的。
赵光离摇了摇头：“有没有人说过，你很像是个精神病人？”
罗西说道：“在以前是没有的，因为我伪装地很好。”
“以前是怎么样的？”
赵光离饶有兴趣。
罗西微微定神。
“是……”
他眼眸微微闪烁。
一瞬间，罗西的整个人的气质都变了。
眼神之中仿佛泛着星辰，甚至有微弱的光点闪烁。
“这样的。”
赵光离微微后仰。
俊美的男人在这一刻病态尽去。
随之而来的是根本无法遮蔽的雍容华贵。
简直，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哈哈……就是这样的。”
下一秒钟，罗西便病态地笑了起来。
咧嘴的时候，和上一秒钟，判若两人。
赵光离平静下来。
整个房间之中，忽然之间陷入安静。
只是刚才那一个瞬间，赵光离便确定了，罗西说的话，恐怕是真的。
那种尊贵而充满吸引人的感觉，甚至在勾动自己的内心。
那种感觉一出现，只会让赵光离感觉到悚然。
“不过我刚才想了想，你说的不错。”
“来到真人类魔都之后，我每一天都担心自己会死掉，我其实啊，怕死地不得了。”
“只有留有子嗣，才会留有余地。”
“这是我以前从来没有想过的事情。”
罗西的脸上的充满了兴奋的情绪。
他不知道眼前这个少女是谁，但他却从少女的口中听到了许多以前自己从未想过的事情。
这是自己二十几年来，没有遭遇过的。
“你想要和我生一个孩子吗？”
罗西咧着嘴，认真地问道。
平静。
死一般的平静。
霎时，原本被抑制器压制的清冷少女如同野兽一般，眼神之中带着凌冽的杀气。
那种杀意涌现，即使被抑制器抑制，但依旧能够将普通的低等级超凡生物碾压致死。
“那种话，你在说一次，我就宰了你。”
少女冷冷地说道。
赵光离已经后悔用顾欣桐的身体进入梦境了。
女装大佬自己已经当了实在是太久了，每一次的角色都是反串，还会遇到这种病态的怪物。
此刻，少女的手指结晶，形成了尖锐的刀刃。
横在罗西的喉口。
“是因为……你的灵魂是个男人吗？”
“在这样的容器中压抑了太久……确实会有这样的反应，我当然可以接受。”
“不过，我不在意的。”
“放心，我真的不在意的。”
赵光离这一次没有继续将刀刃向前推进。
这个男人，能够看穿自己灵魂？
是灵魂权柄，又或者是别的什么东西？
要知道，连某些超级都没有办法看穿操纵傀儡的自己，这个男人居然能够看穿自己的灵魂。
“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绝美的少女如此发问道。
“这是我的个人研究。”
罗西露出的自豪的笑容，当然，依旧是病态的。
“人的身体，是容器。”
“人的灵魂，则是水。”
“身体和灵魂之间会有匹配度，匹配度不仅影响身体的使用，同样也会改变容器的磨损。”
罗西侃侃而谈，他打量着赵光离。
即使穿着病号服，身材依旧凹凸有致。
“这个容器，是极为惊人，优秀的容器，可惜了……”
赵光离沉默了一会。
“可惜什么？”
“可惜，你无法发挥出她百分百的实力。”
这句话一出，赵光离便知晓是正确的。
自从使用傀儡借身法操纵顾欣桐，赵光离就明白这一点。
简而言之，就是现在赵光离操纵的顾欣桐，面对当初在王国之中全盛时期的顾欣桐，各种秘术，能力完全相同，但依旧绝对会战败。
无论如何相像，但依旧不是。
自己无法发挥出少女的全部力量。
“是因为，血脉？”
赵光离对于遗传血脉特别敏感，在一瞬间就找到了重点。
罗西咬着手指，一脸的兴奋。
“正是如此。”
“这是我的正在研究的东西。”
“就像是各种医疗手段更换内脏就是如此，相比于毫无关系的陌生人，当然是有血缘关系的存在更容易诞生出合适的器官。”
“你的寄生，又或者是转身，或者是夺舍，怎么样都没有关系，想要拥有完整的力量，想要完整的没有任何的缺失，就必须要和自己有血缘关系的肉体。”
罗西靠近赵光离。
“你知道吗，你刚才所说的，诞生子嗣，和我的构想不谋而合。”
“如何永生。”
“永生之后如何保存力量。”
“超凡力量可以遗传吗？当然可以。”
“超凡的力量带来强大的血统，强大的血统便能够通过遗传稀释，但始终会存在。”
“有没有一种可能，在成为超凡者之后，通过血脉遗传，重生在自己的子嗣身体之中，并且保留自己身体之内，原本所拥有的力量？”
罗西怔怔地看着赵光离，眼神火热。
“如此一来，就不需要担心死亡。”
“成为强者之后，也不用担心战死。”
“自始至终都只有一个人，连绵不绝。”
赵光离思索着。
这个构想。
确实是，异于常人。
利用血脉遗传的力量，诞生在千百年之后的子嗣血脉中，在这个基础上，还能够保留前世的力量。
大能转世是吧？
“我的研究……还在进行当我，我特意来到溃烂精神病院当中，想要找到……”
“找到可能存在着的，精通遗传血脉之力的病人，帮助我，推进实验。”
这几天更新不是很能稳定
今天也请个假，个人的私事比较多，抱歉
第一百二十六章 过去，未来，造物主（一）
不得不说，赵光离很诧异。
精通血脉遗传之力的强者，没有人比自己更加符合罗西的要求了。
历史之中，赵光离并没有听过罗西的名字，这么想来，这个人应该并没有这么出名。
然后……
罗西既然说出这种话来，就意味着，这个人已经看穿自己身上所拥有的力量是遗传这一系的了，这意味着，这个男人的眼光极为不俗。
“所以说，你想要我帮助你完成实验？”
赵光离此刻平静下来。
眼前的这个男人病态之中隐藏着神秘，让赵光离都有些捉摸不透。
“当然……”
罗西咧着嘴。
“我需要你的帮助。”
“我要完成这样的构想……我会成为这个世界上唯一永生的人，这不是很棒吗？”
罗西咬着手指。
“你的研究成果在什么地方？”
赵光离开口问道。
罗西露出了诡异的笑容：“我会让你看到的。”
……
双人排位战斗，继续开始。
用以清扫掉症状较轻的病人的战斗，已经进入了白热化阶段。
到了这个时候，几乎已经不存在极为弱小的病人了。
有的只有异化深重的怪物们。
赵光离抬起手。
他的手掌之上冒出了恐怖的电光，漆黑的环绕上他的手指之间。
空气似乎都被波及，散发着慑人的气息。
“邪神少女……现在是不是应该换个称呼了？”
洛瑟斯看着监控，面色古怪。
“这种能量操控，一般而言是只有人类那边的顶尖贵族才有的能力。”
“但又不纯粹，其中有以负面情绪为引导的黑暗，很奇怪。”
只用了一分钟，邪神少女面前的两个重症病人便被轰杀致死。
根本没有办法反击，本来精神病院的房间就不大，赵光离直接一个暗黑雷便塞满了。
昂首阔步，赵光离结束掉了第三轮，昂首阔步回到广场之上。
他的身后，跟着看起来极为猥琐的罗西。
周围已经结束战斗的重症病患们下意识地向旁边退了退。
罗西这个人大家都很熟，是个没什么战斗力的可怜虫，也不知道为什么一直会混在重症病房，而没有被干掉。
那么双人战斗，出手的都是罗西旁边那个少女。
穿着病号服，也没有办法掩藏住那清丽的神色。
眼神极为淡漠，仿佛没有情绪，这就是得了红月症的症状之一。
“是一对二啊。”
有病人嬉笑地说道。
“应该是没有遇到重症的人吧。”
“带着罗西这个废物，恐怕无法挺进下一轮了。”
赵光离视若无睹，而是抬起头看向上端。
下一轮的对手，名字已经显露在了上方的机械屏幕之上。
“奥沙。”
赵光离面不改色。
绿植之女，奥沙。
赵光离看向远处。
脸色苍白的女人半蹲在地面上，袖口的绿色植物正在微微地抖动着，似乎感知到了什么，朝着赵光离的方向望来。
她的身后，有一个肥大的男人，同样是一名重症患者，当时在吃饭的时候自己曾经见过。
根据已经死去的奎舌的说法，这个女人是上一届死亡乱斗的冠军。
并且，她的身上，似乎有着名为【圣树兽】的妖魔。
按照道理而言，这里是历史断层之前，人类的职业体系尚未如同如今天驱联盟一般泾渭分明。
如何操纵妖魔，每个人都有自己一手绝活。
“居然是奥沙啊……”
“她很强哦。”
罗西靠近赵光离的耳朵。
周围都投来了幸灾乐祸的目光。
似乎面对上奥沙，赵光离是必死的下场，毕竟，赵光离是初来乍到。
“【圣树兽】……你见过她出手吗？”
赵光离看着蹲在地上画圈圈的苍白女人奥沙。
她的眼球凸起，越看越像是金鱼。
但身体内部那种恐怖的违和感，仿佛有藤蔓和荆棘会蔓延出来，绞碎生命的内脏。
“当然见过。”
罗西理所当然地说道：“上一次死亡乱斗，我和她是一队的。”
赵光离一下子沉默了。
这么说来，罗西上一次按照道理还是冠军咯？
“她的体内存在着强大的魔物【圣树兽】，是一只能够操纵荆棘和藤蔓的独角兽哦，我曾经见过的，很漂亮，是极为光明的存在。”
赵光离神色一动。
果然是自己记忆中卢老师的那一只。
拥有顶级天赋的完美石板魔物，传说中的圣树兽。
那只圣树兽是有可能触及到超级领域的妖魔，原来从历史断层之前就已经存在了吗？
罗西此刻继续说道：“当我问过她能不能和我生个孩子……她没有反对。”
赵光离：“……”
“当然也没有赞同，她把我用藤蔓吊在空中，直到她把所有的敌人都吃掉以后，才放我下来……”
罗西继续说道：“哦，不是她放我下来的，是那些护工们把我放下来的。”
不愧是你啊。
赵光离在心中给罗西点了个赞。
绿植之女，奥沙。
原本是人类领域一个小国农夫的女儿。
自小喜欢植物，对于任何植物的种类和纲目都如数家珍。
在十二岁的时候，被人发现体内诞生出了强大的异常，被父母检举，作为【魔女】推上死刑架。
人类这种生物，无论什么时候，对于未知的表现，都可以总结为愚昧。
奥沙被所有人背叛，在火焰之上燃烧了三天三夜，但让人惊恐的是，火焰却没有将她烧死。
恐怖的圣树魔物破体而出，杀死了小国的官员，冲入王宫杀死了掌权者，最后又杀死了背叛自己的父母，作为异常游离在世界之上。
如今，她到达由【真人类】所统治的魔都，就是为了寻求真正的自我。
以上，都是罗西所说。
罗西曾经将奥沙作为自己的试验品，用珍贵的宝物换取了奥沙的一条由藤蔓组成的左臂，得到了的大量的资源。
赵光离并没有在奥沙的身上停留太久，而是朝向罗西。
罗西有那样的气质，私藏着大量珍贵的资源，又自称被是光辉教会的圣子，如果一切都是真的，那么这个家伙绝对不简单。
就算是假的，赵光离认为，先薅一波羊毛总是不亏。
“罗西，如果我帮你推进实验，我能得到什么？”
赵光离轻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