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口袋里掏出钢笔，递给她。
姜如清拿着笔，只觉得太过沉重。重得她快要拿不动，像是被巨石压住了心口一般。
喘不过气来。
秦京墨继续道：“离婚后对你的赔偿我已经让律师拟在了协议上，你看看有什么要补充的，我全都——”
“给。”
男人话未说完，姜如清已经签好字，将协议递给他，问道：“我们什么时候去民政局？”
秦京墨错愕地看向她。
语气不满：“你好像挺着急的？”
“我怕唐希姐等不及。”她轻声回答。
“是吗？”
男人顿了一下，接过离婚协议，莫名觉得烫手。他脸色一如往常的淡漠，但语气里却多了两分愠怒。
“你放心，就算离婚，你父亲的医药费我会一直出的。”
姜如清点头，没看他：“谢谢秦少。”
秦京墨的脸色一变。
“即使是离婚了，我们两家的关系摆在这里，不必如此生疏。”
“就这样吧。”姜如清勉强笑笑，才道：“我怕唐希姐和你闹误会。”
“秦少，什么时候去民政局你通知我就好。我有些累，先上去休息了。”
说完，也不看男人，自顾自地上楼离开。秦京墨看着她娇小的背影，摇摇晃晃的，让他有些手足无措。
直到女人消失在拐角处，他才出门回公司。
楼上。
姜如清没有哭，她只是默默看着房间里的结婚照，暗自发神。她和秦京墨结婚仓促，除了身边最亲近的人，几乎没人知道他们结婚了。
而当初秦老爷子怕她委屈，勒令秦京墨和她去拍结婚照。
姜如清摸了摸他的脸，微微垂眸，嘴边挂着若有似无的苦笑。
怪不得，他不笑呢。
也是，如果她是他，娶了一个不爱的女人，怎么可能开心呢？
她该放手的。
想着，姜如清把自己蒙在被子里，硬撑着不哭。
脑子里，全都是秦京墨的影子。
夜晚降临。
月光透过窗户，洒了进来。姜如清靠着窗吹风，凌乱了她的头发。
电话铃声却突然响了起来。
接通，她面无表情喊道：“白宸哥。”
声音控制不住地沙哑。
白宸那边的声音传了过来：“清清，京墨喝醉了，你过来接他一下。”
“因为高兴，所以喝醉的吗？”姜如清问道。
明知答案，心中还是痛得很，她继续道：“白宸哥，我和秦少要离婚了，你和他那么好，他肯定跟你说了的。”
“你找唐希姐接他吧。”
说着，就要挂电话，白宸赶紧道：“清清，唐希腿残了怎么接他？况且你们还没离婚，只是协——”
话未说完，耳边只剩了忙音。
白宸耸耸肩，无奈地看向秦京墨，男人没说话，脸色阴沉得可怕，拿起瓶子，继续往嘴里灌酒。
姜如清最终还是去接他了。
秦京墨聚会的地方只有一个，不用去问，她都知道在哪里，就连包间都是固定的。
推门进去，只见男人喝醉了，正靠在沙发上闭着眼睛。清冷的面容上终于染了色，好似神仙坠入凡间，沾染了烟火气。
白宸看向她，很自然开口，像是料定了她会来一般。
“清清，我有些醉了，走不稳。你扶着他回去吧，小心些。”
“好。”姜如清点点头：“白宸哥你早点回家。”
说完，小心翼翼地扶着男人走出去，打了一个车回家。男人喝得很醉，姜如清将他扶上楼，几乎用了所有的力气。
就在她将他扶好躺在床上时，秦京墨突然拉了她一把。
女人一下子倒在男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