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如一道晴天霹雳，将姜如清整个人从头到脚地劈得麻木。
喉咙里挤出来的声音就好似不是自己的一般，她吞咽了一口口水：“不好意思，我没听清，可以再说一遍吗？”
“你怀孕了，下一次产检叫上你丈夫一起来吧。”医生霹雳啪来地敲打着键盘，写病历、开单子。
递过去的时候，才发现姜如清错愕的神情。
多年的经验让医生心下了然：“不想要？”
看着姜如清的年纪也不大，资料上显示却是已婚。
她叹了口气：“你们现在这些年轻人啊，就是不爱惜自己的身子，要是不想要就要做好避孕的准备，你看现在这不是自己受伤吗？你要是不想要，这几天就可以安排手术，要是等到孩子大了可就做不了了。”
一听到流产，姜如清的眼睛下意识地看向帘子后面那些冰冷的仪器。
想到她躺在病床上，那些东西探入自己的体内，将那个和自己血肉相连的婴儿取出来，她心里一阵寒战。
“做还是不做？我好给你开单子。”后面还有十几个病患，医生催促道，“到时候让家属一起过来签字。”
“我，要离婚了。”
声音轻飘飘的，可眼泪早就顺着脸颊两旁滑落下来。
等到她从就诊室出来，泪水将手里的检查报告浸湿，她浑身都止不住颤动，心里的慌乱却无人能诉说。
她翻着手机的通讯录，给苏南星拨了过去。
仅仅只是响了两声，便有人接起来：“怎么了，宝贝？”
“你现在在哪里？”她都没发现自己的声音在发抖。
那边传来机场广播的声音，苏南星看了一眼手表：“我现在要去M城出差一趟，你有什么事吗？我可以推到后面去。”
“没什么，就是问问你最近怎么样。”她最后还是将话压下来，没能说出口。
“我挺好的，倒是担心你，我要上飞机了，有什么事咱们随时联系，回来给你带好吃的。”
安检人员的催促让苏南星不得不挂了电话。
压在心上的那块大石头让她喘不过气。
手指颤抖着点开了秦京墨的联系号码。
可那天他的质问比冬日里的凉水还要寒冷，将她从头到尾淋个遍。
她按下黑屏键，把手里揣进兜里。
告诉他，会是什么反应？
应该会迫不及待地带着她去医院吧，只要是会影响唐希情绪的一切都会被秦京墨解决掉。
她也会是被解决掉的那一个。
抽痛控制不住地侵袭着她的心，忍着心上的异样，姜如清回到了病房。
看她脸色惨白的模样，还真真吓到了季莲心，快步绕过来握住姜如清的手：“孩子，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手还这么凉？”
“没事。”姜如清扯出一抹苦笑，摇摇头安抚季莲心的担忧，“我刚刚洗了手，可能有点凉。”
这外面的天气足足有二十几度，怎么也不可能会凉得像刚从雪地里拖出来的一样。
可既然姜如清不愿意说，她也没再多问什么。
她重重地拍了两下姜如清的手背：“你这个孩子就是太懂事了，有什么以后千万不要憋在心里，我和爷爷都会给你做主的。”
这个家里，也就只有老爷子和季莲心对自己上心了。
自从父亲出事之后，她一直生活得小心翼翼。
这一刻，季莲心的一句话竟然给了她许久体会不到的温暖，姜如清的鼻头一酸，温热的泪水差点喷涌而出。
她别过头去，忙着躲着用手背擦去泪痕，勉强扬起笑脸：“真的没事，妈。”
这件事就算说出来，也不会改变他们会离婚的结果。
多余的变数只会让这件事变得复杂，也只会让她看清秦京墨的坚定。
相处这么多年，秦京墨除了不爱自己以外，其他的几乎无可挑剔。
分开的时候，她也希望两个人可以体面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