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6章 你说的都对
前几天刚下过雨的路，上面到处都是青苔，光是走上去姜如清的心都在发颤。
她小心翼翼地踏上去，就感觉到脚下一滑，整个人的身子都往后一倒，差点要摔下去，她下意识地伸手往旁边一抓。
还以为自己肯定会摔一跤。
结果没想到抓到了一个软乎乎的胳膊。
“谢谢啊。”她下意识地往后看了一眼。
秦京墨全身武装地就站在背后，两个人的身子紧紧贴在一起，她看了一眼，一下弹起来，努力站直了身子：“你，你……”
“站好别动。”秦京墨的声音低沉，却给了她无限的安全感。
只看到他忽然蹲下了身子，给她系好了鞋带：“爬山的时候最好就不要穿这种鞋子了。”
“我又没想到要爬山。”姜如清嘟着嘴不满地说道，觉得他的指控有点委屈。
他突然想起来，这个女人好像是第一次参加这样的活动，他从背后的包里拿了一双新的登山鞋来：“换上。”
他扶着她坐下，亲自给她换上，惹得姜如清特别不好意思：“还是我自己来吧。”
可对方已经开始动作了，完全没有要停下来的样子。
她吞咽了一口口水。
“这下好了。”秦京墨站直了身子，还给她递过去一个水杯，“也别喝冷水。”
她看了一眼早就已经接好了的热水，这个人是会算命吗，怎么什么都知道。
或许感觉到了她疑惑的视线：“光是猜，就能想到你肯定不知道这些。”
看来她不爱运动的形象已经深入人心了，就连秦京墨都能知道。
姜如清瘪了瘪嘴：“我也是知道一些的，我还找了一根木棍来省力呢。”
她自己似乎都没反应过来，她说这话的时候，听起来更像是在撒娇一样的娇嗔，秦京墨点点头嗯了一声：“你说得对。”
这敷衍的语气，让姜如清更生气。
她哼了一声，起身转身往前走：“你这么厉害，你不也是走在后面吗。”
秦京墨听闻，也没有说话，只是无奈地笑笑，一直紧紧地跟在她后面，抬起来的双手准备随时接住她。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赌气，姜如清居然一会儿到了山腰。
“歇会儿吧。”秦京墨看到她的小腿都在发抖，嘴唇有些干裂，将水杯递过去，“坐下歇会儿，喝点水再往前走。”
姜如清仰起头。
那样子仿佛是在说，你看，可不是我想停下来的，是你自己说要停下来的。
她坐下来，自然地接过水杯来，秦京墨却一个人在旁边默默地喝冷水。
姜如清愣了一下，仰头把最后一点水都喝完了。
准备接着往上的时候，突然来了苏南星的电话：“清清，你到哪儿了？他们这边都要下去了，是要从另外一条路走，我来接你吧，你就在原地等我。”
看着还有二分之一的路程，姜如清想想还是算了：“不用，你跟他们走就行了，我正好从这边直接回去了，等你过来还不知道要多久呢。”
“你一个人我不放心。”
“我不是一个人，还有一个，走的比较慢的。”她看了一眼身边的秦京墨，没有说出来他的名字。
第347章 我背你
挂了电话之后，秦京墨轻轻说道：“走吧。”
上坡路总是比下坡路简单，姜如清晃晃悠悠，颤抖着双腿往下走，就算是身后有秦京墨帮忙看着，她也还是觉得害怕，手心里一会儿就全是汗水。
“有我在。”秦京墨在她耳边轻轻说道。
她才意识到这个人距离自己有多近，突然出现的声音吓得她一动，差点从坡上摔下去。
好在秦京墨一手扶着她的腰，她才稳住了身子，可她却不敢再往前走一步。
“还能走吗？”秦京墨看她小心翼翼，不停地深呼吸的样子，很是担心，干脆直接在她面前蹲下身子，背对着她拍了拍自己的肩膀，“上来吧，我背你下去。”
姜如清下意识地往后一退，并不是很情愿的样子。
“那我陪你慢慢走。”
往下一看，一条路想要走到底，估计还要半个多小时，到了山下都快天黑了，更何况是她现在的速度，还不知道要走到猴年马月去。
想到和秦京墨还在一起这么久，姜如清想了想还是算了，趴在他身上。
她能够清晰地感觉到秦京墨身体的温度，温热的气息似乎是要将她的脸都要烧起来一般。
秦京墨也能听到耳边都是她的呼吸声，在这个静谧的环境中，就会感受得更加清楚，两个人的呼吸都越来越重，越来越急促。
“要不要歇会儿？”姜如清已经看到他额头上都是密密涔涔的汗水。
他摇摇头，将背上的人再往上抬了抬：“你又不重。”
这回话让姜如清愣了一下。
这还是第一次从他的嘴里听到这样的话，以前在一起的时候，她有时候也会问一些幼稚的问题，可每次都只是得到他的一个笑容。
没想到，现在也会打趣了。
两个人又陷入了沉默之中，下山的路走得比上山快，不过二十分钟，就已经到达了山脚。
秦京墨觉得时间过得太快，还没享受够和她在一起的时间，他恋恋不舍地将姜如清放下，一前一后进了电梯。
在工作场合，姜如清都下意识地和他保持距离，电梯里，她一个人躲在小角落里不动。
到了同一层，她先一步跨出去，往前走了几步，却听到身后的脚步声还在：“你跟着我干什么？送到这儿就可以了。”
要是等会儿被苏南星看到了，她肯定又会以为自己和他纠缠不清了。
在姜如清诧异的眼神之中，秦京墨径直越过她，打开了前面的房门。
她愣了一下：“你在我隔壁？”
“好好休息。”原本还以为是会有纠缠的秦京墨，只是轻轻地说了一句，合上了门。
“你发什么神呢？！”苏南星打开门就看到她呆愣着，看了一眼她看向的方向，“他不会是又缠着你了吧？这些男人都没一个好东西，得到的时候不知道珍惜，失去才知道后悔。”
“没有，就是忽然看到了。”她指着旁边的门问了一句，“你早就知道了？”
“来的时候看到一眼，你进来我有事跟你说。”
第348章 担心
刚才的爬山，还是很有收获的。
苏南星成功和其中一个建筑工程的老板搭上线，两个人相谈甚欢，准备现在就直接回国去签署合同，商量后续的合作事宜。
“你跟我一起回去。”苏南星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叫她也快收拾，想到将她一个人和秦京墨放在一起，她就心里焦急。
姜如清想了想：“不行，我还没找到和张总说话的机会呢。”
她想让自己的公司加入其他的协会，以后就会有更多外出学习和认识人的机会，尤其是这个张总，手底下有好几个项目都在找合作伙伴。
这一次来，姜如清就是冲着他来的，绝对不能走，下一次就不一定有机会了。
苏南星的动作也慢下来：“那我陪你。”
“你的合同怎么办？”姜如清明白她的担心，“这是公众场合，他也不能对我做什么，再说了，刚才不是也没怎么样吗？你放心。”
两个人商量了半响，最后还是让苏南星一个人回去。
刚送了苏南星出去，回来的时候就看到秦京墨在门口站着。
“你挡到我的路了。”姜如清和他保持着一米的距离，直接别过头去，“让开。”
“下面叫吃饭了，一起去？”
姜如清从悬空的庭院里看了一眼，下面确实都已经安排好了，已经有好多人都到场了，她一眼就看到了在人群中的张总。
赶忙去了电梯口，完全没有注意身后的秦京墨。
她下去的时候，张总还在，她巧笑嫣然地拿起香槟朝着张总走过去：“张总。”
刚说完话，却被另外一个女人给挤开：“哟，穿的什么呀，就过来了，你这个人不会还不知道商业礼仪吧？”
那尖酸刻薄的声音生怕别人不知道。
姜如清下来得匆忙，身上的衣服还没来得及更换，显得确实是略微有些寒酸。
“挽着我。”秦京墨忽然上前，就站在她身边。
看着张总和那个女人嘻嘻哈哈的样子，她无奈只好挽上他的手臂。
秦京墨的出现瞬间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刚才那个还高傲的女人，此刻看着姜如清也都变了脸色。
“张总。”秦京墨率先叫住他。
看起来和蔼可亲的张总回过身来，看着秦京墨笑笑：“好几次都没见你来参加这种活动了，这倒稀奇事。”
说着，还看了一眼姜如清。
之前的那些舆论，他也算是听到一些，看向她的眼神都有些许暧昧。
姜如清下意识地抽了抽自己的手：“张总，自我介绍一下，姜如清......”
话还没说完，张总就和她碰杯，一口饮尽：“不好意思啊，姜小姐，那边还有人等我，下次有机会我们细聊。”
她都还没张口，人就已经走了。
看她垂头丧气，像是被霜打了的茄子一样，秦京墨出身安慰道：“大家到这儿来都是冲着放送来的，这种事情急不得，你刚刚太心急了，显得有些唐突，放心，还会有机会的。”
“让我自己待一会儿吧。”她有些失望地坐在角落里，一个人喝闷酒。
第349章 什么都能做的女人
高跟鞋在地板上踏出高傲的音符，可姜如清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完全没有注意到靠近的女人。
“啊！”女人捂着嘴惊声尖叫出声，手中的杯子应声落地，“实在是不好意思啊！撞到你了。”
姜如清只感觉到身上有一股冰凉的液体触及到肌肤，等到她低头看的时候，衣服上一大片的红酒污渍，看起来格外扎眼。
她微微抬眸，看向一旁的女人，那夸张的神情，早就已经显示出她的意图。
这些人自以为是的演技真是拙劣，应该让宁尔香开个班，让这些人好好学学才是，她心里这么想着。
听到声音，已经有不少的人看过来，她不想让场面变得难堪，瘪嘴说道：“没事。”
她正准备上楼换一套衣服的时候，那女人却不依不饶。
一个旋身挡住了她上楼的步伐：“反正姜小姐也有秦总的庇护，一件衣服又算得了什么，还有更好的呢。”
揶揄，打趣，不过都是些小把戏，这些人想要从自己这里得到的快感又何止这么简单。
姜如清冷笑一声：“确实如此，小姐若是也喜欢，我可以让秦总送你一件，不过是件衣服而已，不值几个钱。”
“你！”女人没想到姜如清会这么就云淡风轻地答应下来，脸上神情动了动，有些泄气，不过马上也就恢复过来，“一件衣服，确实不值几个钱，我不像某些人，为了一件衣服，什么都可以做。”
先前的那些新闻早就已经铺天盖地地在S城里传遍，在场的人怎么都知道一些，看热闹的人总是不嫌多，都捂着嘴轻笑。
那些眼睛里投射出来的嘲讽和轻蔑，姜如清就算是不看，也都知道有多恶毒。
“某些人是说谁？”她向前一步，忽而强大的气场将女人包裹起来。
女人一瞬间失神，往后下意识地退了好几步，直到撞到了桌角吃痛才停下来：“谁搭话就是说谁，上赶着来找骂的，还是第一次见到。”
“呵。”姜如清的嘴角勾勒出一个弧度，带着几分薄情的意味，却在光线下格外地摄人心魄，“那刚才因为嫉妒而故意对我泼水的行为，不知道你是想为了哪件衣服呢？”
在这种场合，大家也都是经过专业训练的，谁也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在场的人也都心里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女人想要辩驳，此刻却显得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
姜如清随手拿起一杯红酒在手中晃动着，里面的酒水就顺着杯壁摇晃，看起来像是随时都会倾泻出来似的。
看得女人的心都揪紧了。
她连忙侧身躲开，狼狈逃窜。
听到声音的秦京墨早就往这边赶过来，却只看到满身污渍的姜如清，他三两步上前，将自己身上的西装褪下披在她身上。
刚刚触及肩头，却就被挡开。
她侧头看了秦京墨一眼，那个眼神极其疏远，仿佛是在警告，浑身都散发着比冬日更冷的寒气。
第350章 你眼光不错
姜如清一个人径直上了楼，动作缓慢，就像是古堡里的公主一样，高昂着头，一点没有慌张。
身上的污渍不能显示身份，只有自己才能自掉身价，为了那种愚蠢的女人，她绝对不能放下身段，这是她骨子里藏着的姜家大小姐的骄傲。
到了房间里，她才换下来衣服，黏糊糊的红酒黏在身上，让她很不舒服，干脆直接去浴室冲洗了一下。
看着才穿了一次的衣服，就这么被毁了，还是有些肉疼：“真是的，遇到他果然就没有好事。”
刚洗完出来，头上还裹着一条浴巾，两鬓的发丝也有些许水珠慢慢滑落下来，整个人因为热气而微微潮红的脸颊，看起来多了好几分可爱。
刚坐下准备歇会儿，揉了揉发酸的小腿，却忽然收到了一个电话。
是张总，约她一个小时后在会议室见面。
这是个绝佳的机会！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张总会忽然愿意约见自己，但无论如何都不能放过！
她换上了一套稍微比较随意自然的西装，既正式，又不显得过于严肃。
早早的，还有半个小时，她就已经在会议室里等待了。
张总如期而至：“姜小姐真是年少有为呀，做事严谨。”
和刚才生人勿近的样子简直是天差地别，此刻的张总活脱脱就是个和蔼可亲的小老头，姜如清连忙迎上去：“您说笑了。”
私下的场合里，她也不好意思说什么太过于客套的话，不过却把秦京墨教给她的记在了心里。
一上来并没有说任何关于合作的事情，倒是给张总泡了一杯茶：“您尝尝这个，是我从家里特意带过来的普洱。”
果然，张总笑得格外开心：“在国外就是想这一口。”
这些都是姜如清调查过的，关于他的喜好都一一在心。
合作很愉快就谈下来，姜如清拿着合同欢天喜地出去，而她走后，秦京墨便推开了房门：“谢谢张总帮忙。”
“是个聪慧的姑娘。”张总乐呵地笑，“一点就透，准备充分，看来就算是没有你，她也是势必要把我拿下的哟。”
“她一向都是这样认真的人。”秦京墨毫不吝啬地夸赞，说起她来，神情也显得柔和。
“是个有意思的姑娘，就算是没有你，我也会和她合作的。”张总长辈一样地拍拍他的肩，“眼光不错，只是可惜了。”
说起这个，秦京墨眼里的光就淡了下去。
他说了几句出门去，从另外一边的小路岔过去，竟然就到了姜如清的前面。
喜悦的她抱紧了手中的合同，拐弯的时候，秦京墨直接迎上去，故意让她撞到自己的胸膛上。
“啊！”
她吃痛叫出声来，身子往后一仰，差点就摔了下去，秦京墨倾身向前，将她揽入怀里，稳住了她的身子：“没事吧。”
意识到两人之间的距离，她连忙推开：“我没事！”
“看来是要恭喜你了。”秦京墨指着她怀里的合同，“正好，晚上没吃什么，庆祝一下？”
第351章 我想你了
他想尽办法想要和自己见面相处的样子，竟然让姜如清看得有些心酸。
她知道他的骄傲，从未在任何一个时刻卸下。
可是此刻，他就站在自己跟前，身上再没有秦京墨的光环，有的只是他自己，曾经的那个意气风发的翩翩少年，让她怎能不心疼。
“我不饿。”她侧身走到他前面。
背后的路灯将他们的影子拉得老长，两人就这样一前一后地在街道上走着。
影子里的他们，像是互相依偎在一起的情侣一样，空荡的街道上就只有他们两个人，秦京墨可以肆意地享受这一刻，专属于他们的这一刻。
只要是能够看到她的影子，就已经足够满足，他未曾想过自己有一天也可以这样卑微，可为了他，这一切他都愿意。
远在S城的顾风柏，看着电脑屏幕上两个人的照片。
在酒店里出入的，在宴会上挽手的，在街道上散步的......
每一张都如此清晰，他放在一旁的手，握紧了杯子，给远洋的姜如清拨通了电话。
刚刚到酒店的姜如清，激动地给他展示自己签下来的合同，还给他说了这岛上的风光有多好了，可看着他一直有些兴致缺缺：“你怎么了？今天很累吗？看起来好像不开心的样子。”
顾风柏勉强扯出个笑容：“你什么时候回来？”
“应该还有两天活动就结束了。”
对面的男人明显神情有些不悦，姜如清心下一沉，原本的好心情也少了一半：“是家里出事了吗？还是孩子们出事了？”
“没什么，就是我想你了。”顾风柏一笑，缓和了气氛。
想来自己过来这么久，都忘记给他发消息打电话了，心里难免有些愧疚：“那我看到时候有机票的话，能不能提前回来。”
“好。”
两人聊天的声音并不大，却被海风吹了过来，秦京墨在安静的夜里，听得格外清晰。
他侧身躺在床上，一直捂着自己的耳朵，却还是没办法隔绝那个声音，听得他心里难受，戴着耳塞才勉强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没有工作烦心，姜如清一觉起来觉得格外的神清气爽，她伸了个懒腰，起来的时候外面的天才刚刚亮。
她想了想，换了一身衣服，准备出去沿着海岸线跑一圈，也跟着这里的人晨练一番。
清新的空气让她整个人都很放松，忽然看到前面有个人的钱包掉在了地上，她捡起来追上去，赶着上班的人动作实在是太快了，姜如清追得大汗淋漓，一直到了地铁口，才将东西送到。
可当她缓过神来，却发现自己迷路了。
刚才只顾着往前跑，却忘记看路了，她心急如焚地掏了半天，也没有找到手机在哪里，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不记得酒店的名字，也看不懂这路上的地标，也不知道怎么给别人描述，语言的障碍让她在这一刻变得更加无助。
转了好几十分钟，姜如清依旧不知所措。
酒店的活动开始，秦京墨四处搜索着那抹身影。
第352章 我要回家
“3502的那位小姐，你们有看到吗？”这一层楼的活动区域都已经被包下来，秦京墨抓住一个工作人员问道。
小姑娘望着他的神颜出神，指了指门口的方向：“我看到她早上好像出去晨练了。”
“几点去的？”
“大概是七点过吧。”
现在已经是十点半，姜如清还没回来，他心里一惊，有些慌乱，拔腿就跑出去，翻出好久都没有拨打过的电话号码。
那边却一直无人接听。
他看到海边的小路，过去问了几个人，都说有看到姜如清。
他就沿着这条路一直往下走，却还是没有！
她会去哪儿？
这个问题一直在他的心头围绕，接电话的时候，整个人都处于狂躁的状态：“说话！”
“秦京墨。”
是她的声音，秦京墨的瞳孔一下就瞪大了：“你在哪儿？！”
等到秦京墨赶到的时候，公安局里，姜如清双手叠放在双膝上，双眼空洞地看着声音的来源方向，在看到秦京墨的瞬间，眼泪就滑落下来！
“秦京墨。”
她站起身来，头发有些凌乱，外面的风灌进来，四处胡乱地纷飞着，在她的脸上拍打着，但她一点都感觉不到疼痛，只是站在原地看着他。
警察叫他去做了登记之后，才让他把人带走。
如果再多等一会儿，姜如清很难保证自己不会冲上去抱住他。
她在街上兜兜转转了半响，才误打误撞地碰到了公安局。
进来的时候，面对一堆异国的面孔，她说不出话来，焦急之下，只有眼泪四处横飞，慌张之中，她指着电话，才能拿到手机打了这个电话。
秦京墨从办公室里出来，牵起她的手往外面走。
“慢点。”她的脚早就累得走不动了。
秦京墨走得太快，她几乎是亦步亦趋才能勉强追上他的脚步。
男人的双脚慢下来，在一家餐厅前停下，秦京墨就这样牵着她走进去，全是她喜欢吃的东西，看到这热气腾腾的吃食的时候，姜如清的眼泪总算是克制不住地夺眶而出。
她一边往嘴里塞东西，一边哭，低垂着头像是个做错事的小孩，泪水掉进碗里发出啪嗒的清脆响声。
秦京墨扯了一张餐巾纸递给她：“擦擦眼泪再吃。”
水汽模糊了她的双眼，姜如清感到极其委屈：“我等会儿就买票回去。”
“好。”他耐心地哄着她，趁着她吃饭的时候，已经给她买好了飞机票，还包括他自己的。
吃过饭，两人沉默地回到了房间里收拾东西。
“我等会儿......”
几乎是异口同声。
“我已经给风柏发了信息，他会在机场等我。”姜如清率先说道。
秦京墨揣在口袋里的手，不自觉收紧。
他抿了抿嘴：“好，到了给我说一声。”
“没事，风柏都会提前安排好的。”她动作快速地将剩下的几条裙子都塞进了行李箱，装得鼓鼓囊囊的，像是逃荒似的。
飞机落地的时刻，秦京墨等到所有人都下了飞机才出来。
他看着那个拥进另外一个男人怀抱的身影，才松了口气。
第353章 离我妻子远一点
高楼林立的写字楼顶层。
深褐色的办公桌上放着一件还热乎着的转让文件书。
姜如清双手抱紧自己，那张滚烫的纸张似乎让她现在都还能感受到那股温度，她闭着眼睛深呼吸，才能勉强让自己冷静下来。
就在半个小时之前。
秦京墨通过公开邮箱给他转让了一份转让文书。
里面白纸黑字地写着秦氏将之前收购的姜氏企业尽数转让，不需要任何报酬。
这一切都来得太突然。
“嘟嘟！”
久违的电话铃声响起，她还是闭着眼，在最后一声之前才点开了接通。
“收到了吗？”
“收到了，这是什么意思？”
从来不做亏本买卖的秦京墨，竟然愿意就这么拱手让人？
“物归原主罢了。”
虽然姜氏确实是他们的产业，但不可否认的，这么多年在秦京墨的手里，姜氏发展迅速，光是现在手上的几个项目就已经足够有好几个亿。
至少是以前姜氏的十倍规模。
姜如清看着已经挂断了的电话，还是无法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
交接仪式就在当月中旬举行，姜父陪同出场。
真正引起喧哗的并不是姜氏，而是姜家与秦家背后的纠葛。
“请问秦总为此举的目的是为了和姜家重修旧好吗？”
“请问姜小姐接受就代表可以原谅之前的恩怨吗？”
记者的问题扑面而来，让她有些措不及手。
姜父当众将话筒接过来：“这本就是属于我们姜家的财富，若是当年姜家没有蒙冤，也会发展到今天的地步。”
“是真的吗？”
人群中忽然出现一个人，当他取下鸭舌帽的时候，姜父捂紧了胸口，颤抖了两下跌坐在座椅上，指着眼前的人哆哆嗦嗦地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你，你......”
秦正直将那一份他们聊天截图的报告站出来：“当年的姜氏就已经岌岌可危，若不是因为秦家收购，早就已经破产了。”
姜父的脸色难看，回忆涌上心头。
当时姜如清一心想要嫁给秦京墨，姜氏遇到了危机，眼看着就要面临破产，秦正直伸过来橄榄枝。
这是一场交易，姜父用了毕生的心血换来了姜如清的爱情。
眼看着秦正直还要开口，害怕他把事实说出来的姜父，假装晕倒过去，场面陷入了混乱。
姜如清一直陪在姜父的身边，紧紧握着他的双手。
直到医生赶到抢救，她才起身将位置让出来。
“这个我不知道的。”秦京墨见她出来，赶忙上前几步，却又止住。
“我现在不想听。”一颗心都扑在姜父身上的她根本听不进去任何话。
看到她嫌弃厌恶的神情，他只好闭了嘴。
顾风柏赶到的时候，医生正好出来，姜如清和医生了解情况。
“我们聊聊？”顾风柏直言。
眼眸已经不似以前那样平和，暗藏着几分汹涌。
酒店的后院里。
顾风柏一看到这一张脸，就暗地里捏紧了双拳：“我希望你可以离我妻子远一点，不管是什么样的身份。”
第354章 同归于尽
“你心里存着什么心思，我们俩都心知肚明，清清现在是我的妻子，请你能够清楚认知自己的身份，我想秦先生也不用进去了，我会照顾好我的妻子的。”
他一字一句都在强调着他和姜如清之间的关系，秦京墨甚至插不进去嘴。
顾风柏关上了房门，在套房的客厅里坐着静静等待。
转醒过来的姜父看起来精神不是很好，说话的声音都微弱：“清清。”
“爸！”姜如清扑进他的怀里，“你可不能再吓我了。”
“好孩子，爸爸这不是没事吗？”
两父女互相依偎在一起的样子，看得人动容。
“爸，当年您就是为了救公司，所以才答应做那些事的吗？”姜如清试探性地开口。
这么久以来，她从未开口询问过以前的事情，她本无意提起姜父的伤心过往，这也是整个姜家的伤疤。
被戳中了心事的姜父沉声说道：“我确实是为了公司，但是那些害人的事情我未曾做过。”
凹陷下去的眼眸里都是真诚。
姜如清不住地点头：“我就知道！只要是您说的，我都相信。”
顾风柏将她叫出去买东西，正好让姜父好好歇一会儿。
两人刚离开，姜父拿出怀表，上面是姜夫人的照片。
苍老的手抚摸着表盘，他哽咽着说道：“老太婆，我不能告诉清清真相是什么，她知道一定会怪罪到自己身上去的，这丫头一向要强又孝顺，若是知道了肯定会内疚一辈子，她现在过得这么幸福，小顾对她也很好，我也没有几年了，只要孩子过得好，我才有脸下去见你。”
说着，他将这怀表收好贴近胸口。
眼神坚定，似乎做出了什么决定。
休养几天之后，姜父的身子好些，一个人白日里去了一家公司的大楼里。
秦正直正坐在里面，前台打了电话过来禀报，说是有个故人要和他见面。
他一出来，便看到了姜父：“好久不见，故人。”
“我们还真是好久不见了。”
“我今天有别的事情，把我下午的行程都推掉吧。”
找了一家比较小众，人不多的餐厅。
两个人面对面地坐着：“被自己儿子追着赶的滋味如何？”
按照秦正直的手段和能力，这公司的规模绝对不会只是如此而已，只能证明这秦氏对他的打击还是很大的。
“好久不见的老朋友说话需要这么伤人吗？”秦正直给他倒了一杯茶。
砰！
茶杯碎裂在地上，滚烫的茶水撒了一地！
“我没有你这样的老朋友！”姜父直接撕破了脸皮。
他从地上抓起一块玻璃的碎片，趁着秦正直没反应过来，将尖头对准了秦正直的的脖子，尖锐的地方轻轻划破出一道口子：“这个罪名我认了，这么多年扣在我头上的帽子，我也不想再去费精神了，但是你给我记住！我女儿你绝对不能动！以后你要是再提起这件事，就别怪我不客气把以前都捅出来，大家一起同归于尽！”
第355章 请配合我们调查
话语之间，姜父情绪激动。
双眸就像是一把随时会出鞘的利剑一样刺向秦正直，只要他嘴里发出一句“不”的音调，或许那一把利剑就已经悬在他的脖子上，血溅当场。
带着死亡的威胁气息，秦正直选择了配合：“多大的事情，就按照你说的来。”
只要想到姜如清，姜父就浑身充满了斗志：“别和我套近乎，以后管好你自己的儿子，要是再缠着我女儿，我绝对不会这么轻易地放过你们。”
说完，姜父头也不回地离开酒店。
房间里的秦正直，将桌子上的饭菜散落一地，皆是狼狈。
忙碌着的姜如清，被吵闹的手机声强行抓回了思绪，她从设计稿里抬起头来，随手拿起手机放在耳边。
“请问是姜小姐吗？我们这里是滨江路派出所，需要您配合我们调查。”
她猛地站起身来，一阵风似地冲出了办公室，转椅孤独地在原地旋转了几圈，掀起的风卷起桌子上的白纸，飘飘落落散了一地。
宽阔的马路上，黄色的出租车在风中驰骋，扬起一片灰尘，接连闯了好几个红灯，才停在派出所门口。
车还没停稳，她人已经一步跨出来。
“姜小姐是吗？”警察看到一个风尘仆仆的女人走进来，迎上来，女人的脸颊上已经都是泪痕，鼻头被风吹得发红。
她的手脚冷得无法动弹，嘴唇上下都在打颤，说话似乎漏风：“您好，我就是姜如清。”
她看到警察的手上拿着熟悉的手机，屏幕还亮着，第一条通信记录就是她的名字。
“那您跟我进来吧。”
派出所的走廊幽深又阴冷，走进铁门里，冰冷的风在通道里肆虐，像是她内心的厮叫。
警察在前面停下来：“姜小姐您最好是做好准备再进去。”
光是站在门口，姜如清就能闻到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她深呼吸好几口气，才勉强镇定下来：“我很好。”
男人侧身，让出一条路来。
姜如清一脚踏进去，中间的几张床上，只有最角落里有一个人正躺在上面，身上盖着一层白布，上面零星的有几滴血迹。
“爸？”
试探声在空旷的房间里十分突兀，声音被地方修饰得充满了悲凉和不可思议，姜如清感觉自己的双腿失去了力气，颤抖着往前走，身形一晃，越是靠近就越是觉得心一阵抽疼。
“需要帮忙吗？姜小姐。”警察看着她单薄的身子，心里有些不忍，抬手想要接住她。
“不用了，我很好。”
这是她第二次说自己很好。
她双手撑着墙慢慢往前走，不过两三米的距离，她却觉得自己仿佛走了一个世纪。
颤抖的手指抓起盖着的白色床单的一角，手背上都能看到清晰的青色血管，她咬紧嘴唇，一把掀开。
床上的姜父，脸色寸寸惨白，嘴唇发青毫无血色。
她胸口上下剧烈起伏，好似是从魔鬼的手里抢回来的空气！
心口的刺痛让她终于再也憋不住，眼泪夺眶而出！
第356章 不是意外
她跌坐在冰冷的地上，却远远不及她心上感受到的寒冷。
姜如清看着床上紧闭双眼的父亲，握住他苍老的手放在自己的脸颊上，让他能够感受到自己的温度：“爸，您不会丢下清清的，对吧？”
“您前几天才答应要跟我好好享受剩下的日子的。”
“我已经买好了票，带着您和孩子换一个地方生活！”
“您怎么舍得呀！”
从细微的哭诉，渐渐地变成了怒吼。
她的心好痛！
门外是急促的脚步声，顾风柏推门进来的时候，就看到她蹲坐在地上，满脸泪痕，眼眶里都是红血丝的样子。
他缓缓靠近，生怕吓到了这个可怜的女人。
直到碰到她的身子，顾风柏都忍不住打了一个冷战，赶紧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来披在她的身上：“清清。”
姜如清就靠在他的身上哭泣，鼻涕眼泪都蹭了他一身，可是他一点也不在意。
双手轻轻拍打着她的肩膀安抚，将她从地上扶起来，下巴轻轻地放在她的头顶上，将她揽入怀里。
靠近心脏的地方，能听到她最大的哭声。
顾风柏伸手想要将白色的床单拉过来，却不想被姜如清一把推开。
她红着眼，趴在姜父的身上，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警惕地看着他：“你要对我爸做什么？！你们这些坏人！都给我让开！”
“我爸还没死，他是热的，一会儿就会醒来了！”
毫无生气的那张脸一点反应都没有，可姜如清却死死地护在怀里，细心地给他整理发型：“爸爸最在乎形象了，绝对不能让他看到自己头发乱糟糟的，他看到会伤心的。”
她自说自话，看着姜父的脸，似乎是在和他对话似的。
多年的从医经验告诉顾风柏，姜如清的情况对不对劲，若是再这样让她在强刺激下暴露情绪，或许姜如清会精神失控！
他紧紧抱住姜如清的腰部，要将她从这个地方带出去！
“放开我！你这个坏人！”
姜如清双手双脚在空气中扑腾着，她的指甲在男人的胳膊上留下密密麻麻的痕迹，点点的血珠从伤口慢慢渗透出来。
“松开！别想伤害我爸！”
“你个混蛋，快放开我！”
挣扎之中，姜如清的嘶吼，让她的嗓音变得沙哑不堪，再动了两下，她身子疲软下来，人直接晕了过去。
“麻烦你们，我夫人受不了刺激，我先送她去医院，再过来处理可以吗？”
警察哪还说什么，赶紧让路让他们出去。
送到医院，姜如清躺在病床上，手上打着吊瓶，毫无生气。
顾风柏捏紧了双拳，在墙上狠狠砸了一拳，骨节上是斑驳的红色血迹。
“你们在这里看好，任何人没有我的准许都不能进去。”向来温和有礼的顾风柏，此刻却像是来自地狱的撒旦一般。
他抵达派出所时，推开办公区的大门，坚定的眼神看着在场的人：“我是姜如清的丈夫，请问这次意外是怎么回事？”
“我们怀疑应该不是意外。”
第357章 糟糕
等到姜如清再醒来的时候，外面的阳光正好，倾斜进来的光线让她觉得浑身都暖洋洋的，她揉了揉眼睛，想要从床上坐起来。
可是微微一动，手背就传来了一阵酥麻的痛楚。
她低头一看，左手上正扎着针，旁边还睡着一个人。
“风柏。”
她轻声叫了几句，睡梦中的顾风柏才醒过来，看着她：“你醒了？饿不饿？口渴吗？”
一边说着，就已经站起来去给她接水了。
就在他转身刚接了一杯热水之际，身后的女人忽然传来一句：“我怎么会在医院里？你没告诉孩子们和爸爸吧，不然他们肯定会担心的，我睡了多久了，我们赶紧回去。”
“啪！”
“哒！”
顾风柏手中的玻璃杯应声落地，里面滚烫的水溅出来，滴在他的腿上，立马就红了一片，可他却全然没有反应，只是直愣愣地盯着她：“你刚刚说爸怎么了？”
“我们这么久没回家，爸肯定会着急的。”她看着顾风柏的腿，“你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这么不小心，快看看你伤着没。”
顾风柏哽咽了一声，吞了一口口水，无所谓地将地上的碎片踢到一边，重新接了一杯水：“你喝点，我没事。”
喝了好几口，姜如清已经坐不住了，说着就要起身：“我是怎么了？为什么要输液呀？”
“感冒了。”顾风柏按住她的身子，“你在家发烧都晕倒了，要不是我回去还不知道你在地上要躺多久呢。”
说到这个，姜如清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她最近吃得多，长胖了一点，送她过来应该是费了不少劲吧。
“我让爸带着孩子们出去旅游了，你不用担心。”他随口编了一句话，才让姜如清稍微冷静下来。
“正是要开始读书拼搏的时候了，你还让孩子们出去到处玩。”姜如清娇嗔地说了一句，不像是责怪，更像是在撒娇。
顾风柏连连点头：“是，我让孩子们早点回来，你在这儿乖乖等我，我去买点吃的回来。”
出了病房的他直接去了医生办公室：“把她的片子给我看看。”
同事见他着急的样子，赶紧将检查结果拿出来给他看：“我已经都看过了，没有问题，不然的话我提早就知会你了。”
片子上果然显示姜如清的脑部图像清晰，没有明显的异样。
他无措地软了身子：“那就更糟了。”
若是这些都没有问题的话，就只能证明姜如清是精神问题，那就更麻烦。
“你怎么还不进去？”季莲心上电梯的时候，却发现顾风柏还在外头。
“妈，你先和爷爷下去吧，我看到个朋友，去打个招呼。”
他不会看错的，刚刚那个一闪而过的人就是顾风柏。
一个在精神科的医生，怎么会到脑科来，他隐隐地觉得有些不安。
秦京墨顺着这边的病房，透过门上的小窗户，一个个地往里看，终于在最深处的单人病房里看到了那一抹熟悉的女人身影。
第358章 你疯了
宽大的病服在她身上看起来格外滑稽。
姜如清就安静地躺在床上，看起来也不像是有什么问题的样子。
可是她好像比之前更瘦了一些，脸颊上的肉都凹陷进去，一张脸甚至是比墙壁还要白上几分。
光是看着这一张脸，他的心就跟着抽疼。
他的手不听控制地已经摸到了门把手，正准备推着进去的时候。
“你干什么？”
顾风柏阴冷的声音，一个箭步上前，打掉了他的手。
“你就是这么照顾她的？！”
两个人站在医院的后院里对峙，他一想到姜如清的脸色，就气不打一处来：“你从我这里帮她抢走！当初你是怎么答应我的！你就这么把她照顾到了这里？！”
但凡是让他知道，这个男人对姜如清有一点不好，他立刻就将这个男人打得满地找牙。
“我？你好意思怪我吗？”顾风柏冷哼一声，指着高耸入云的医院大楼，“她现在在里面，你脱不了干系！”
在派出所时，他看到手里警察出具的各项记录和证明，恨不得马上拿着一把刀插进他的胸口！
就像姜父那样！让他也躺在那张床上！
“你胡说什么！我都没见到她！”
“刷！”
满天的纸张甩了他一脸：“你干什么！”
秦京墨怒吼一声，拳头就已经要挥过去，却被地上醒目的那张纸给止住了声音：“这……”
姜父惨白的脸色，还有胸前插着那一把刀，都像是一记重击，让他恍然觉得是晴天霹雳。
死了。
姜父居然死了。
他还望着地上的纸出神，顾风柏揪住他的衣领，将那张纸贴在他的脸上：“你看清楚！你看看清楚！”
“要不是我当时在那儿，清清早就已经晕死过去了！”顾风柏控诉着秦家的罪行，“她刚刚才获得一点点的快乐和温暖，你们就要抢走！你知不知道她也差点死了！”
还好姜如清没有忘记自己。
以前在她怀孕阶段，那一段抑郁的时间里，姜如清每天都会问他是谁，那种生活他不想再经历了。
“你回去告诉秦正直，他等着坐牢吧，只要是我还有一口气在，就绝对不会让他会有好日子过！”
这是通知！
也是宣战！
顾风柏离去，他愣了许久，才将地上的纸都拾起来，按照顺序一页一页地翻阅。
他猛然起身，将那一堆纸都揉成一团，愤怒地扔进车箱里。
“吱呀——”
刺耳的刹车声撕破了沉默的天空。
他大跨步进去，门口的前台拦也拦不住，被他身上释放出来的戾气给吓得连连后退。
办公室的门紧锁着，秦京墨直接一脚踹开。
“你想干什么？！”秦正直坐直了身子，招呼着身后追上来的保安，“都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给我拉出去！”
“谁敢碰我！”
桌子上放着的合同被他撕得稀碎，侧目看向一旁还坐着不动的男人：“还不滚！”
“秦，秦总，合同下次我们再说，回见！”
修罗场里，秦正直的怒气也到达了巅峰：“你疯了？！”
第359章 去自首
“别以为现在你拿回了秦氏！就可以在我面前耀武扬威，我还是你老子！”
呵！
秦京墨浑身的怒气凝聚，手背的青筋暴起，盯着他的时刻，双眸里都散发着冷气，像是从阴冷的地狱里爬出来的魔鬼一般。
“这么多年！你还记得你是我父亲吗？”
在他的眼里，就只有秦正直，没有父亲！
“爸”不过只是个称呼而已，他可以是，别人也可以是。
两人的对峙，让整个屋子都呈现出一股子阴冷之气，外面的人都不敢靠近。
“怎么？又是为了你那个女人？”秦正直颇有些冷淡，忽而一笑坐下，翘着二郎腿悠闲地看着他，“我可没有对你的心肝宝贝动手，别想来找我的麻烦。”
被捡起来的纸张同时也扔在了秦正直的脸上，纸页的边缘刮破了秦正直的脸，眼看着就要怒拍桌子站起来，却被纸张上的内容给震惊得张大了嘴，发不出一点声音。
姜父死的惨样让他瞪大了眼睛，好半响都回不过神来。
“看清楚了吗？看清楚了就跟我走！”秦京墨一把擒住他的手臂，不顾他的意思，就要拖着他往外走！
秦正直仰天甩开他：“你干什么？！带我去哪儿？！”
“去自首！”
声音震天响，外面的人也都不是聋的。
他看到几个花容失色地低头跑出去，三两步上去关上了门：“我去自什么首？！跟我也没关系。”
“难不成你没见他吗？难道他不是在见了你没多久之后就死了吗？！”
所有的证据，桩桩件件都指向了秦正直。
他深呼吸一口气，结结巴巴地说道：“我确实是见过，怎么就能表示是我杀了他。”
秦京墨这一张脸，看得他反胃想吐：“自己老子说的话都不信，去相信那个什么死丫头！别来找我！有本事就让警察来！”
他叫来人将秦京墨赶出去，一个人坐在办公室里喘粗气，还抬手抚摸了几下自己的胸口，深呼吸好几口气才勉强镇定下来。
赶紧掏出手机来打电话：“帮我买一张机票！”
秦正直出办公室的时候，四周的人都投来了一样的目光，他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从众人面前走过：“看什么看！还不快点工作！”
一个人从公司的后门溜走了。
从大楼里出来，秦京墨觉得有蹊跷。
他回身看了一眼大楼。
“不对劲，如风你去把那个酒店的监控录像给我调出来。”
高楼之上，这一小段视频已经被秦京墨翻来覆去地看了好几遍，也没看出有什么奇怪的地方来。
“还有吗？”
“就只有这一些了，姜先生和秦先生出去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
可是这监控视频上，姜父已经出去了半个小时，秦正直才出去的，两个人的通话又只有之前的一通电话。
如此看来，现在的情况对秦正直来说，实在是太不利了。
越是如此，就越是让人觉得反常。
他沉思了一会儿，让如风安排人跟着秦正直。
第360章 哪里都不许去
就在秦正直离开没多久，警察就已经找上门来。
在场的工作人员都摇头表示不知道他的去向。
警察离开之后，公司里一片沸腾！
“还不快点跑，老板都已经跑路了！”
哄声一片，所有人都赶紧作鸟兽散，公司里的所有东西全部都掉在了地上，简直是一片狼藉。
从公司出来，秦正直没有开自己的车，而是打了车回到住的地方，简单地收拾了一下东西。
刚一开门，就听到有一串脚步声上来。
他看到有一个穿着警服的身影露出来，赶紧关上门，反身向楼上跑去。
听到声音的警察在后面穷追不舍，秦正直从一旁的楼顶翻过去，到了另一层楼的楼顶，快步下去，钻到了一处巷子里。
耳边还有脚步声在轻扣。
他紧张得屏住了呼吸，生怕被发现。
眼看着人慢慢靠近，秦正直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还没等他被人发现，身后忽然多了一只手捂住他的口鼻拖到一边。
挣扎了几下，秦正直在地上哆嗦了几下，整个人就晕了过去。
警察找过来，如风迎面撞上去，被拦下来：“你有没有看到什么可疑的人？”
“没有！”
如风所站的地方刚好是个死角，将地上的人挡得严严实实的，什么都看不到。
警察张望了一眼就撤走了。
等到秦正直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在秦京墨的休息室里。
他捂着剧痛的头看过来，见是秦京墨，情绪格外激动：“你这是干什么？！大义灭亲，就为了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女人？！”
“那你跑什么？！”
有秦京墨撑腰，万一秦京墨为了这个女人，非要抓自己进去怎么办。
他算是看透了这个没良心的崽子，一颗心里就只有女人。
“你就在这儿呆着，哪儿也不准去。”
秦京墨的话却让他感到有些惊讶：“你不是来抓我的？”
“你很想进去？”他倒不是为了秦正直，只是不想让真正的凶手逃脱了而已。
这么好的一个替罪羊不见了踪影，幕后的真正黑手应该会按捺不住吧。
出院的日子，外面的格桑花都已经开了，姜如清心情大好，收拾着东西：“好久都没看到爸和孩子们了。”
她这么说着，手上的动作也不自觉加快点。
“爸还没回来，不过倒是可以先看看孩子们。”顾风柏自然地说着好听的谎话。
姜如清的眼神里有几分失望，但也马上被可爱的孩子们的脸给化解：“也好，说不定爸在外面还认识了新的朋友。”
在床上躺了那么久的姜父，出来之后，每天都把自己关在家里，就等着他们下班，这让姜如清有些担心，现在的情况好起来，也就不操心了。
“都收拾好了，走吧。”
全程，顾风柏都一直陪在她的身边，寸步不离。
秦京墨就站在一旁，完全找不到任何可以和她单独见面的机会。
他只是让如风的车开着跟在后面，一直将他们送到了小区楼下，才安心。